倾国之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老徐娘
“哥哥!”姬心瑶抱着屈巫泪如雨下。她不知如何才能减轻他的痛苦,她只有抱着他,陪着他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啧啧,真够感人的!”楚庄王咂着嘴,笑着说:“姬心瑶,明明你能救他,何必上演苦情大戏?”
姬心瑶迷茫地问:“我能救他?快告诉我,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不是有冰蚕吗?”楚庄王终于说出了自己费尽心思的目的。
冰蚕?姬心瑶如梦方醒。对,冰蚕可以救屈巫。屈巫停止了翻滚,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姬心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屈巫捏了一下,她赶紧向他看去,只见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他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姬心瑶点了点头,也用力握了一下屈巫的手。她要告诉他,她明白他的意思,决不会把冰蚕拿给楚庄王。她知道,冰蚕若是给了楚庄王,屈巫就没救了。
姬心瑶头都没抬,冷冷地说:“我没有冰蚕。”
“呵呵,给你一个选择,或者去把冰蚕拿来,或者去给襄老做新娘。”楚庄王笑着说,好似这两件事都非常轻松好玩一样。
姬心瑶沉默了一会儿,颤抖着手在屈巫的脸上摸着,哥哥,你一定要熬过去,你拿了冰蚕解了蛊虫,你就可以杀了这个恶魔。她突然俯下身去,在屈巫的脸上吻着,她咬住了他的耳朵,使劲地咬了一下,她感觉到了屈巫的反应,在他耳边轻声说:“后山。”
姬心瑶听到屈巫喉管里发出了一声“嗯”,她慢慢地直起了身,看着楚庄王说:“我做新娘。”
楚庄王明显一怔,当真没有冰蚕?看上去情深意长的,这时候不玩了?好,成全你。他笑着说:“也好,襄老年纪大了,就让他享几天福吧!”
姬心瑶看着地上的屈巫,问道:“可否让我送他回去?”
楚庄王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上来一个阉官,不由分说地推着姬心瑶离开了宣德殿。宋禁卫长走了过来,往屈巫口中塞了一颗解药,尚有意识的屈巫丝毫没有拒绝,将解药吞了下去。
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雾幕。屈巫走出了宣德殿,仰首向天空看去。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仿佛带着对沉重天色的愤怒,在空中使劲地扑着翅膀,终于作出了猛烈的声响。一声尖叫,它穿云破雾地冲向了天空。
雨,星星点点地落了下来。顷刻间,潮湿了地面,潮湿了人心,潮湿了这个纷繁复杂的紫陌红尘。
倾国之乱 二 都道梨花压海棠 怎知血光现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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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如心情颇好地坐在马车上,耐心地等着屈巫。奉旨去喝襄老喜酒,开始她还有些纳闷,七老八十的怎么还娶新人。待知道新娘是姬心瑶时,她一下就乐开了花。大王真英明啊,屈巫,你慢慢郁闷吧,日思夜想的女人又成了别人的新娘!
自她给屈巫下蛊之后,屈巫几乎没和她碰过面,她多少有点心虚,不敢去屈巫的后院了。眼看时间不早,她也只敢打发丫鬟去请。
屈巫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慢腾腾地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屋子,走了出去。上了马车,对芈如微微笑了一下,马车驶了出去。
连尹(注1)府邸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虽然细雨蒙蒙,但丝毫没有减少宾客们的兴致。除了奉旨喝喜酒的几个大臣,诸多王公大臣都来凑热闹,大家心照不宣,传说中的姬心瑶倾国倾城,他们都是为了一睹芳泽。
襄老满脸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对各位来宾拱手作揖,想不到老了,还有如此福气,大王赐婚天下最美的女人,他的心里自然像喝了蜜糖水一样。至于克夫不祥,又有何妨?本已行将就木,能享一天福都是好的。
一到喜堂,芈如就按捺不住地和夫人们嚼起了舌根,内容自然是围绕姬心瑶的道听途说,一阵阵刺耳的笑声肆意地回响着。
屈巫静静地坐在那里,上午在宣德殿为他求情的那位大臣凑了过来,说道:“屈巫,你今天犯什么混?为这么个女人和大王较劲?”
屈巫看着他,一脸真诚地说:“你我同僚多年,也相交多年,难得这份情意,我会记住的。”
突然有人喊道:“媚光娘娘代大王贺喜!”
屈巫一怔,抬头向前看去,只见玉儿在宫女的搀扶下,径直向喜堂走来。众人一阵惊呼,这大王也太给襄老面子了,赐婚不说,指定大臣来捧场,居然还让宠妃来贺喜。
襄老激动的浑身哆嗦,跑过去就要叩头,众人也齐刷刷地站起来行礼。玉儿微笑着让大家全都免礼,她的眼风扫过屈巫,在他脸上稍稍停了一会,就直接往里间走去。
姬心瑶一身喜服,呆呆地坐着。她被阉官推出宣德殿之后,就被直接送到了连尹府邸。然后,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一帮丫鬟仆妇们折腾得不亦乐乎,姬心瑶既不反对也不说话,木然地任由摆布。
玉儿走进去,喊了一声:“公主”,姬心瑶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凤冠霞帔的玉儿,她迟疑地说:“玉儿?”
玉儿坐到姬心瑶身旁,抓着她的手就落下泪来,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会这样?恩公怎就不想办法?”
玉儿是在黄昏时分,才知道姬心瑶被掳到了楚国。当时她在宣德殿伴驾,听阉官来报陈王宫掳来的二百一十四个女人,年轻的都被送到了重新开张的醉春楼,岁数稍大一点的发给各地官衙为奴,少数几个按楚庄王的意思留在了后宫。
玉儿听到醉春楼三个字,心中一抖,手上端着的一碗羹汤倾倒了手背上,烫得她手一缩,碗掉了到地上。
楚庄王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见手背微微发红,忙用帕子沾了冷水给她擦拭。轻笑着说:“听说后宫进人,走神了?”
玉儿低头不语。后宫进人与我何干?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才解恨。七杀门伸张正义毁了醉春楼,你现在竟又重新开张了。不知又有多少个无辜女子,会和我一样,被你害死父母,夺去家产,强制服下情蛊,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楚庄王见玉儿不说话,以为她真吃醋了,搂着她说:“放心好了,留下来的那几个寡人是不会幸的。比如姬心瑶,寡人已将她赐给襄老了。”
“姬心瑶给了襄老?”玉儿大惊,不相信似地问着。姬心瑶也被掳到了楚国?她又不是陈王宫里的女人,凭什么把她也掳了来?
“是啊,今晚洞房!”楚庄王说着,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去陈国路上的马车里,若是姬心瑶从了自己,也许一切都会改写。既然不识好歹,没把她送到醉春楼算是客气了。
“嗯,都说她长得艳若桃花,是吗?”玉儿问道,心里已经琢磨开了,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楚庄王点了点头,见玉儿盯着自己,感觉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一般,就笑着说:“你晚上代寡人去贺喜,就知道了。”
玉儿自是欣然答应。只有见了姬心瑶,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儿在进喜堂见到屈巫时,很是诧异,他怎么能任凭姬心瑶嫁人?还泰然处之地坐在那里。
姬心瑶见玉儿问起屈巫,不由得眼泪“扑扑”地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他被人下了蛊,现在还不知死活。”
玉儿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屈巫竟然被人下了蛊,这怎么可能?她突然想了起来,急忙说:“公主,你不是有冰蚕吗?给他解了蛊不就行了。”
姬心瑶抬眼看着玉儿的凤冠霞帔,心中不免起疑,好像听屈巫说过玉儿现在是楚庄王的宠妃,她不会是来诈我的吧?姬心瑶的神色一冷,说:“冰蚕早被我放了。”
玉儿见姬心瑶突然口气变冷,一时猜不透她是对自己起疑了,还是真把冰蚕放了,就问道:“除了用冰蚕,还有别的法子吗?”
姬心瑶仔细想了想,好像医书上说过,找到蛊母,毁掉它,那些寄生在人身体里的蛊虫就会死掉。被下蛊的人也就不治而愈。可这谈何容易?她勉强地说:“如果能找到蛊母毁掉它也行。”
玉儿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大王下的蛊?”生就七窍玲珑心的她,左思右想,屈巫能被人下蛊,除了楚庄王,她找不出第二个人。见姬心瑶不说话,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愤怒,在她的心底升起,无论姬心瑶有没有冰蚕,她都要去找到蛊母,救屈巫。
玉儿站了起来,平静地对姬心瑶说:“恩公就在外面。我去找蛊母,你自己保重!”玉儿走过屈巫身旁时,她没再看他一眼,只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一定要救你!”
喜堂里依然热闹非凡,见娘娘离去,大家更是起哄,纷纷喊着要见新娘。襄老本是续弦,又是大王赐婚直接将新娘送进了府邸,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礼仪,所以,宾客们更加没了规矩。
襄老也乐得让大家看看新娘,如花美眷,定能羡煞众人。他美滋滋地往里屋走去。
姬心瑶愣愣地看着玉儿走了出去,张了张口,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她暗自垂泪。玉儿说屈巫在外面,万蚁噬骨的痛熬过去了?那还不赶紧去奕园后山别院拿冰蚕,在这里耗着干什么!看着我成为别人的新娘吗?
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伤了你。自从我放下一切,决定跟你走后,我的整个身心都是你的,再不可能给别人。之所以昨日冒险告诉你冰蚕在哪,我就没打算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哥哥,来生心瑶一定干干净净地陪着你,开开心心地陪着你。姬心瑶擦着眼泪,抬起了头,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
突然,房中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走到姬心瑶身边,急切地说:“门主让我来问冰蚕在哪,快告诉我。”
姬心瑶看着黑衣蒙面人,难道屈巫没听清楚?他当时喉管里“嗯”了一下,难道是无意识的?自己意会错了?
黑衣蒙面人游移不定的眼神让姬心瑶起了疑,不对,七杀门认识自己的弟子都会尊称一声“公主”,不认识的弟子更不会如此唐突。这个人有问题。
姬心瑶冷冷地说:“门主?冰蚕?你搞错了吧!”
“没错,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黑衣蒙面人急急地说。
姬心瑶正要说话,房梁上跳下一人,那人也是黑夜蒙面,但那蒙面的头巾上绣了一条龙,他一掌击向前面那人,对姬心瑶说:“公主,冰蚕你只能告诉门主,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各自拔出了剑,打得难分难解起来。前面那个黑衣蒙面人,眼见讨不到巧,竟起了杀心,一剑就向姬心瑶的胸口刺来。
头巾绣龙的黑衣蒙面人见状喊了一声:“公主,快闪开!”自己挺身向前,猛地用自己的剑架住刺向姬心瑶的剑,顺势一脚踢去,前面的黑衣蒙面人收不住自己的身子,往前踉跄了几步,恰好襄老推门进来,那剑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胸口。
襄老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满脸的菊花依然绽放。
“杀人啦!”黑暗中一声惊呼,忽地一下,房间里出现了数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有的和第一个人一样打扮,有的和第二个一样打扮。
姬心瑶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谁是谁非。正在这时,外面冲进来一人,不由分说地抱起姬心瑶,从窗口跳了出去,只听他扔了一句:“全部杀!”人已经上了屋顶。
顿时,里屋刀剑声响成一片,外面喜堂乱作一团。只可怜襄老,连美人的边都没摸到,就走上了黄泉。
注:连尹,楚国的一种官职。
倾国之乱 三 为红颜英雄霸气 弄清影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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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外面一团漆黑。
“哥哥”姬心瑶伏在屈巫的怀抱里轻声喊道。屈巫抱起她从窗口跳了出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来救她的,难怪在外面喜堂坐着。
屈巫“嗯”了一声,在屋顶上跳跃着,他丝毫不敢大意。杀手早已遍布连尹府邸,大街上全是禁卫。七杀门在郢都的弟子倾巢出动,已经和那些杀手及禁卫打得不可开交。
屈巫上午从宣德殿出来之后,就径直往水楼而去。不知是楚庄王太过自信,还是早已做好了安排,屈巫发现自己身后竟无人跟踪。
屈巫断定楚庄王不会轻易放过姬心瑶,决不是将她嫁给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就作罢,这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她。为长公主,为冰蚕,或者为他自己的面子,甚至也可能因为屈巫。总之,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楚庄王必将姬心瑶弄死而后快。
屈巫很庆幸自己早已做了安排,否则,还真会措手不及。姬心瑶咬着他耳朵说出冰蚕地址之后,坦然地选择去做新娘,他就明白,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能看着她又一次成为别人的新娘?看着她就这样永远地离开自己?
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叛国,纵然留下千古骂名,那又何妨?走自己的路,笑骂任由他人,是非任由他人。
有杀手发现了屋顶上的屈巫,立刻就跳上来五六个人,企图拦住屈巫的去路。有人大叫道:“抓住他们,大王重赏。”
屈巫将姬心瑶换了个姿势,低声叮嘱:“双手抱紧我。”他这时候可不敢放姬心瑶下来,她那两下子只能在平地上玩玩,在屋顶上她站都站不稳。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拔出了昆吾剑,一个纵身跃起,宛如蛟龙翻飞,将七杀连环夺命剑使得风雨不透,只听得“噗噗”之声,剑气所到之处,近处的人纷纷从屋顶上跌落下去,远处的人衣衫破裂,肌肤受损。
好厉害,那几人稍微一愣神,屈巫已抱着姬心瑶不见了踪影。
眨眼间,屈巫到了城门口,竟是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已经关闭的城门围得水泄不通。果然不出所料,严加防范,如临大敌
“门主,四个城门都是如此。”一弟子在暗处闪出来说。
屈巫稍稍犹豫了一下,虽然出城门是最便捷的路,但如果硬闯,守城将士的箭漫天乱射,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拨开每一支飞向身边的箭。他嗯了一声,向城中退了回来。
屈巫向城墙的西南边掠去,已经有好几个弟子等在那里。为确保能逃离,他在水楼定下了几套方案,走水路是第二套方案。城墙西南边护城河水域宽阔,这个地段只有守城将士来回巡逻而已。
估计几个弟子已经解决了巡逻的将士,西南城墙下非常安静。早有弟子搞了条小船等候在护城河的对面,现在,他们已经将小船划到了西南边的城墙下。
“你们都没事吧?可以撤了。”屈巫说罢,抱着姬心瑶纵身上了城墙,定神向下面看去,紧挨城墙下面的河面上有微光闪烁,屈巫向那微光处跳了下去。
屈巫稳稳地落到了船上,船剧烈地晃荡着,在水中打起了转。姬心瑶吓得紧紧地搂着屈巫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别怕。”屈巫轻声说着,拍了拍她的背。
撑船的两个弟子也不说话,“嗖”的一声,一前一后伸出撑杆,船儿向河对面驶去。一阵轻微地浪花翻腾,击碎了雨点漾起的圆圈,在水面上无限扩大开来。
官道口,站着两个弟子和一匹马,屈巫将姬心瑶放在马背上,转身向一个弟子问道:“阿凡,狐儿安排好了吗?”
“我就是特地来告诉您的,昨日在去洛邑的路口等到了筑风特使,将小公子他们交给他了,您放心吧。”阿凡答着。他是郢都暗庄的头。
屈巫放下心来。儿子安全了,楚国他就再也没有牵挂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阿凡说:“传书给筑风,让他在洛邑等我。”他稍稍停了一下,又问:“芈和在哪?”
阿凡说:“还在盐市的密室里。”
屈巫从陈国回来,就着手安排儿子的离开。为了骗过芈如,屈巫假意让芈和送屈狐庸和伊芜去外祖父家玩耍几天。芈如见是自己娘家人,送儿子去娘家玩,当然觉得很正常。半道上,阿凡带着几个弟子装成土匪,劫了他们,然后将芈和塞进了麻袋。阿凡送屈狐庸和伊芜离开后,他们将芈和关进了密室。
“悄悄将他放了,不要让他发现你们的踪迹。”屈巫叮嘱着,翻身上马,搂着姬心瑶,双腿一夹马肚,已然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不知过了几许,雨停了,官道向前没有尽头的延伸着,原野和村庄静悄悄地睡在路的两旁,小溪的流水声仿佛是沉睡的乡村清新而又节奏的呼吸。
屈巫深深地舒了口气。虽然还在楚国境内,但离郢都已经很远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屈巫低头用下巴碰了碰姬心瑶,发现她竟然在他怀里沉睡过去。他的心一痛,马上如此颠簸,她都能睡着,她有多少天没安心睡过觉了?
屈巫搂紧了她,放慢了马的速度,就让她安心地睡会吧。他的怀抱将是她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再也不要委曲求全,再也不要担惊受怕。
深灰色的天空中有几点星星闪耀起来,甘甜的风像微波一样飘荡在身旁,树木发出了微弱的喧闹声。雨后的空气愈加清朗,官道愈加清楚。远处的天色渐渐发白,已有早起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屈巫低头用嘴唇在姬心瑶的脸颊旁摩挲了一会儿,她的体香刺激的他浑身发燥,他忽地一下咬住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喊道:“心瑶,醒来。”
姬心瑶醒了过来,迷糊了一会儿,扭着脖子将自己的唇迎了上去,屈巫猛地将她一把抓起,让她反过来骑在马上,搂着她就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他贪婪地攫着她的唇,舌尖滑动在她的唇齿间,呼吸越来越急促。
“嗯,憋死我了。”姬心瑶努力地挣脱开来,马儿颠得她一愣一愣的。
屈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伸手就将她身上的喜服扯下了一大片。
“啊?”姬心瑶惊叫。
“碍眼,碍事。”屈巫一本正经地说,手依然没停,丝丝缕缕的衣片随风扬去。
“不行,我会掉下去的。”姬心瑶惊慌失措地喊着,浑身都颤抖起来。
屈巫忍着笑,一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撕扯着她的衣服。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要不是天已亮了,要不是还没完全脱离险境。说不定,真可以试一试。他的脑海里滑过塞外彪悍的马上民族,蓝天白云下,在马背上恣意放纵的情景,那感受应该很不一般吧。
可惜时机不对,下回吧。屈巫暗自在心里倒腾一番,极力按捺下浑身的燥热。抓起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的姬心瑶,翻到了马下。
姬心瑶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迅速地扫了一下,只有亵衣和天蚕丝背心还在身上,她羞得满面通红,一头扎到屈巫的怀里,嘤咛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又不是没看过。”屈巫调笑着。
姬心瑶死都不抬头,依然赖在他的怀里。屈巫不怀好意地说:“你再惹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姬心瑶吓得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屈巫,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屈巫从马褡裢里取出一件衣服,套到了姬心瑶的身上。
“男装?”姬心瑶失声叫道。
屈巫也不说话,又取出了一双鞋,蹲下去抓起姬心瑶的一只脚给她换上,又抓起一只脚换上。毫不拖沓,一气呵成。然后站起来,拽下了她头上的发钗珠花,一股脑地塞到了马褡裢里。
屈巫皱着眉头看着她那瀑布似的长发,从马褡裢里又取出了一顶书僮小帽,不容置疑地说:“把头发塞到帽子里,留点发尾在后面。”
姬心瑶苦着脸看着他,这是要把我弄成丑八怪吗?她撅着嘴将头发绕起来,戴上了帽子。然后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屈巫,行了吗?满意了?
屈巫点了点头,伸手在她脸上轻拍了一下,纵身上马,将缰绳递给姬心瑶,说:“走吧!”
姬心瑶茫然地接过缰绳,忽闪着大眼睛,什么意思?让我在下面走,你自己骑马?她不解地问道:“你不抱我上马?”
“大白天的,公子和书僮同骑一马?”屈巫似笑非笑地说。
姬心瑶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才明白自己竟成了他的书僮。她不服气地说:“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骑马,你扮个家丁?”
“惩罚!”屈巫淡淡地说,两腿轻夹马肚,马悠悠地走了起来,拉扯的姬心瑶不得不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姬心瑶原以为屈巫会拿她不会骑马来反驳,没想到屈巫却漫不经心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她的心一颤,默默地低下了头。
太阳出来了。天边仍然有很厚的黑云,然而,太阳在黑云里发出的光芒,穿透了黑云,将天空逐渐变成了一片红霞灿烂。
倾国之乱 四 感君情浓无尽处 使我心安经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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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屈巫理也不理自己,夹着马就走,姬心瑶只得一溜小跑跟了上去。认栽,谁让自己不相信他的呢,一次可以原谅,两次三次还可以原谅吗?姬心瑶自己都觉得不可以原谅。
那日在陈王宫,屈巫走后,姬心瑶仔细想着屈巫的话,又仔细回顾了法场上的情况,终于发现了疑点。那个夏征书被推下囚车时,离她很近,可他却像不认识她似的看都没看一眼。这怎么可能?征书早已视她为亲生母亲。而且,自始至终,那个夏征书一句话都没说。
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假的。真的夏征书被屈巫救了。所以,他才去阻止那些劫法场的人,那些劫法场的人极有可能是夏御叔的什么人,自然不知道内情。真劫了还就麻烦了。
姬心瑶推断出来之后,当时就把自己骂了一顿。姬心瑶,让你相信他,偏偏总是不相信他,看他能饶你不?
果然,现在惩罚来了。姬心瑶抬头看着屈巫,小心翼翼地问:“征书好吗?”
“你以为呢?”屈巫不阴不阳地甩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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