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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寸方舟
这一觉睡得很香,谢怀章是被班永年在屏风外小声唤醒的,他一下子张开眼,看着容辞睡得正熟还没被吵醒,便皱眉压低声音呵斥道:“还不滚进来!”
班永年进来看到这一副情景面色丝毫不改,他从那天德妃办的聚会上就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只是不敢确定罢了。后来许夫人为救太子连命都不要了,这几天陛下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这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他一边暗骂赵继达那个贱人什么都知道却不肯透露,一边想着怎么讨好这位夫人,一天就能想出百来个花样。
他凑到皇帝耳边禀报道:“未免有人通传,说是龚毅侯前来求见太子。”
这是圆圆的营帐,不知情的人都以为皇帝一直在自己的御帐中。
谢怀章低头看着容辞因为受伤不算很安稳的睡颜,漠然道:“就说太子已经睡熟了,不许旁人打扰,请他自去吧。”
班永年毫不犹豫的应了是,转身替皇帝打发情敌去了。
……
因为容辞的伤不是三五天能好的,谢怀章怕她路上受不了颠簸,便以遇刺之案未结为由推迟了回鸾的时间,又恐留在这里的人太多难免节外生枝,就传了诏谕令众臣家眷及三位嫔妃分批先行回京,只留了皇室宗亲和一些官员及心腹,其他人都或前或后的打发回京了。
这人一批批的走了,谢怀章就生生拖了近一个月才终于定下了回京的日子,这时候容辞虽还没完全康复,但也已经可以走动了。
一路上容辞并没有接近御驾,都是在圆圆的马车上和儿子相处,母子俩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连舟车劳顿都没感觉到,也不像来的时候那样煎熬,似乎谢怀章没有特意使人放慢行程,反倒加快了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京城。
这些日子随驾的人也深刻感觉到了这位许夫人与太子的投缘,两人相处起来真有几分母子的样子,使人纷纷感叹这人的缘分真是说不准,所有人都道这许氏运道好,明明不得夫君喜爱,都是和离了的妇人了,谁知道她就能这么轻易的讨得了太子的欢心,加上还有这样的救驾之恩,若是这份感情能够延续下去,她的日子也必定不比当个侯夫人差。
甚至还有些有心人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事——皇帝爱子之情有目共睹,他又没对后宫的哪位妃子另眼相看,据说因为这些母妃皇太子一个也没看上,皇帝便至今没为儿子找到身份合适的养母,现在还是他一个大男人亲力亲为的照顾孩子,这明显不和伦常礼法。
如今这许夫人和太子感情日渐深厚,陛下会不会因此……反正前几任皇帝后宫中的再嫁之妇也不在少数,太、祖还有个寡妇皇后呢,现在再多一个二嫁的妃嫔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皇帝一天不表态,这些也不过是猜测罢了,谁也不会当真。
容辞不知道有些聪明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能把圣心猜得八九不离十,现在仪仗眼看就要到宫门口了,她在圆圆的依依不舍的眼泪中与他道了别,刚刚转坐上罗五和李慎来接她的马车,还没走几步就被拦下了。
“四姑奶奶,”几个下人仆妇拦住马车,低眉顺眼道:“还请您先不要急着回恭毅侯府,咱们家老太太许久没能跟您见上一面,心里一直念着,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便命我们将您接回家去,好与她老人家共聚天伦。”





容辞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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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毕竟住的近些了,这几年容辞偶尔也会回靖远伯府看望母亲和妹妹,只是不怎么见郭氏和伯夫人罢了。
老夫人郭氏倒并没有故意为难她,容辞长期在外居住,与顾宗霖分居之后还曾劝过她不要过于倔强,要放下身段,笼络住了夫君再生个孩子,哪怕是借腹生的也好,之后就仍然是一府侯夫人,谁也奈何不了,后来见这孙女“烂泥扶不上墙”,怎么劝都一点儿用都没有,空有恭毅侯夫人的名头,竟然被人挤得家都回不了,实在没什么笼络的价值,态度也就冷淡了下来。
吴氏则是另一种态度,她一开始看容辞和顾宗霖闹翻了,心中很是幸灾乐祸,在容辞头一次回娘家时还要冷嘲热讽一番,但后来她就发现不论她再怎么讥讽,容辞永远都能同用一套说辞顶回去——她会不停的提醒吴氏自己就是再不受宠也是和二品诰命,比吴氏本人还高一级。
“伯母虽是长辈,但按照规矩来说,咱们见面您还要向我这小辈行礼,这可怎么好?”
被提醒暗示了两次,吴氏便再也不想见她了。
所以容辞其实也有两年没跟她们打交道了,这次被叫回去,一进郭氏所居正房,惊觉这个老太太竟然已经老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的皱纹比之前深刻了不少,头发本就已经花白,现在更是带了衰败的灰色,整个人的精神也大不如前,脊背不象两年前那样挺得笔直,而是有了弯曲的弧度。
人一旦老起来竟然有这么快,这才几年不见,郭氏就已经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了。
但容辞也没为她多担忧,因为上一世郭氏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身体开始不好的,但直到容辞死,这老太太还活在世上。
“老太太安。”
郭氏抬手示意她起身,“跟你母亲问安吧。”
原来这次温氏也在,这一辈的媳妇里吴氏和二太太陈氏都是缺席的。
趁容辞给自己问安,温氏便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容辞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在这里却不好单独安慰母亲,只得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担心。
温氏怎么可能不担心,前些日子吴氏从猎场回来,居然说女儿因为不能生育被休了,还嚷的沸沸扬扬,生怕有人不知道,温氏不想相信,可吴氏说的有鼻子有眼,并且信誓旦旦的说是容辞亲口承认的,在场的夫人小姐全都听的清清楚楚,说她要是不相信只管出去问。
温氏当时险些晕过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之后就一直茶饭不思担心女儿,偏偏容辞迟迟不曾回京,她又是个寡妇等闲不得出门,想找人问都找不着,急都要急死了,直到后来郭氏亲自去打听,才说不是休妻而是和离,温氏这才有了些许安慰。
本来要是一开始听到容辞和离的消息,她恐怕也是会像天塌了一样,可是吴氏这故意一抹黑,反而坏心办好事,给了她一个更坏的心理准备,听说是和离时反倒是好受了不少,现在她只担心老夫人怪罪女儿,其他的都要靠后站了。
出乎意料,郭氏让容辞坐在自己身边,先问的却不是和离的事,“这几天京城里传的满城风雨,说是太子遇刺,有这么回事么?”
吴氏是专门报丧不报喜,容辞的坏消息她添油加醋的往外传,但她救了太子立下大功的事却一个字也没说,还是郭氏听旁人说的。
容辞暗暗挑眉,不动声色道:“是有这么回事,好在有惊无险没出大事。”
郭氏握了握容辞的手:“你这孩子,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能说是有惊无险呢。”
这事关系重大,在没结案之前知情的人为了怕多嘴会惹是生非都三缄其口,不肯多说,吴氏因为私心没跟婆婆知应一声,郭氏都是特意打听了才知道的,而容辞的亲娘温氏则是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冷不丁的听了前一句还一头雾水,再听到女儿受了伤才急了:
“什么?!”
她站起来拉着容辞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是哪里伤了?”
容辞拉住母亲的手,轻描淡写道:“只是轻伤而已,当时太子殿下就在我身边,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小孩子受伤吧?母亲快别担心,我早好了。”
温氏被容辞按回座位上,还想问什么,但看到老太太微微皱起的眉头便只能住口,只有一双眼睛还黏在容辞身上。
郭氏微笑着赞许道:“你做的很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受点小伤也是值得的。”
这话说得,让温氏憋屈的不行——什么立了功受伤也值得,自己的女儿命就这么贱么?
倒是容辞不以为意,她早就知道郭氏是什么人了,要是她现在关心自己的安危胜过利益那才是稀奇事呢。
“听说你与太子很是投缘,相谈甚欢是吗?”
容辞低头到:“太子殿下才多大的人,哪来的相谈甚欢,只是说过几句话罢了”
“这可难说,”郭氏笑的意味深长:“一个小孩子而已,要哄他高兴还不容易么?若之后再能亲近太子,你可不要错过好机会,多在他身上费费心,自然有你的好处,家里也能沾沾光。”
这下连容辞都觉得膈应起来了,她这话关系到圆圆,让她怎么听都不顺耳。
郭氏见容辞眼神淡淡的,低着头也不说话,不由暗叹这个孙女跟个闷葫芦似的,有了好机会也不知道把握,想到这里又道:“还有,你和离的事是怎么回事?”
“就是处的不融洽,”容辞低声道:“再过下去也不过是误人误己,还不如好聚好散。”
“胡说!”郭氏斥道:“这天下的夫妻有几对是能相亲相爱的,不都是凑合着过的么,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容辞知道跟她是说不通的,别也不在这里纠缠:“王夫人也一直不满意我这媳妇,加上一直没孩子……现在木已成舟,不能反悔了。”
“别拿这些话来糊弄我,外头的人都在说是因为你不能生的缘故才遭了婆母厌恶,可你婆婆明明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那天见了我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我们许氏的女儿主意大,你说说你们这两个年轻人的主意倒真是不小,这样的事也能瞒着父母做主,可真是……”
她想起被王氏指桑骂槐的事就气不顺:“还有孩子的事,你们成亲了这些年统共才处了几天?这样能怀上孩子才怪了。”
容辞照样用老一套来对付郭氏,任她说什么都默不作声,怎么戳都不动,让人无从下手,郭氏还想说重话,可顾忌她和太子的关系,不想真的得罪容辞,只能忍着气好言劝道:“你说你们当初也是两情相悦才成的亲,可没人逼你们,现在又闹这一出,不是招人笑话么?”
“两情相悦?”容辞忍不住冷笑出了声,她终于没有继续沉默,抬起头用那双波光潋滟不再刻意遮掩的眼睛直视着郭氏:“老太太,这事儿当初即便我被打罚的好几天下不了床都没认过,现在也是一样——除了与众姊妹一起的那一次,我在成亲前从没见过顾宗霖,更没跟他说过哪怕一句话,哪里来的两情相悦?”
郭氏瞳仁一缩,一下子想起了当时顾宗霖险些与许容菀定亲却临时换人的事,这件事早已定性,他们提起来也都是默认就是容辞想攀高枝才设计的,就算是有疑点也不会再去深究,可现在时隔多年,容辞却仍然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都到了现在这地步,她……还有必要撒谎么?
“你是说……”
……
温氏领着容辞回了她们的西小院,三言两语把想来缠着姐姐说话的许容盼哄去吃饭,关上门就把桌上的茶具打了个稀碎,怒气冲冲道:“真是一家子狼心狗肺,这样阴损的招数竟也能想的出来!”
容辞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我都跟他们家没关系了,您就别生气了……”
“不想成亲就打光棍好了,偏要把我的女儿骗过去守活寡,我怎么能不气!”温氏激动地掉了眼泪:“你就这样忍着受这委屈,怎么不跟我……”
话说到一半就蓦地低落下来,她一下子跌坐在榻上,精气神都抽了一半去:“是我这当娘的没用,你就算说了我这废物也帮不上半点忙……”
容辞其实就怕她这样子,温氏本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上一世就是心情抑郁才早早去世的,现在容辞又见她这样消沉,心中便很不好受,踟躇了一会儿忍不住透露了一点:“娘,其实和离这事……”
提起这个温氏更是伤心,不等容辞说完便哽咽道:“这样还有脸要跟你和离,让你白担了个嫁过人的名声,再嫁能有什么好人家,你今后可怎么办啊,等我一死,一个人孤苦伶仃……”
容辞见她越想越远,也越想越离谱,顾不得犹豫了,直接道:“和离是我主动提出的,娘,若是……我是说若是有一个男子——不是龚毅侯,他、他跟我相处的很不错……”
温氏的哭声顿时停住,她猛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容辞有些吞吞吐吐:“嗯……就是那个意思……”
温氏三两下将眼泪擦干,把容辞拉到身边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仔细跟我说说,怎么就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个人来,你是因为他才想要和离的吗?”
其实并不是,但此时被温氏灼灼的目光盯着,容辞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哎呀,这可真是……”温氏算是哭不出来了,她现在心情很复杂,明明该教训女儿行事不端的,可不知怎么的,听到容辞在和离前就认识了这男人,甚至还因为他将那不可一世自称另有所爱的恭毅侯甩在脑后,执意和离后,她在心里除了担心这男人值不值得托付之外……




容辞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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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温氏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对,但偏偏没法克制,只能尽力压下了想要向上翘的嘴角,象征性的斥责了一句:“你这孩子,也太不谨慎了……”
然后容辞还没来得及忏悔,就听温氏话锋一转,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
看女儿一言难尽的表情,温氏略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个有盘算的孩子,你既然能跟我说了,就说明心里也是有数的。”
说着催促道:“你快与我仔细说说,我也可以帮你拿拿主意啊,你放心,有了恭毅侯再前,但凡比他好的,我就不骂你。”
把谢怀章和顾宗霖相比……就算不加地位的差距,单论他们两人作为爱人的表现,有可比之处么?
“您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温氏看着容辞提起那人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那种担忧竟悄悄放下了一些,她不禁露出个笑来:“真有那么好?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容辞脸颊微微发红,掩饰一般的将头靠在温氏肩上:“就是很好嘛,娘,您要是见了他,也会喜欢的……”
她这情形真的和当初与顾宗霖在一起是那种冷静到冷漠的态度完全不同,温氏这时是信了女儿这是真的喜欢那个男子,而不是随口糊弄。
温氏伸手摩挲着容辞的侧颊,继续追问细节:“他可曾成过婚,可有妾室儿女?”
容辞身子一僵——按这个来说谢怀章可是全是缺点。
她支吾道:“嗯,是娶过妻子,他比我年纪大……一点点,要求是头婚的话也太难为人了……”
温氏微微皱起眉头,但仔细一想也是那么回事,要是这个年纪还没有女人,保不齐就是另有猫腻,万一再和顾宗霖是一个情况,那才真是个火坑呢。
她被容辞的避重就轻糊弄过去了,一时没想到再追问孩子侍妾的事,“他家是哪里,可有功名爵位?”
“他家就在京城,算是……有爵位吧。”
温氏疑道:“什么叫算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不是袭爵的长子么?这有什么,只要人品好对你体贴,这些身外之物我是不会在意的。”
容辞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谢怀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二人之事,这事又非同一般,前朝后宫必然阻力重重,现在跟母亲和盘托出,先不说这会不会吓坏她,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以后不成……可怎么跟她交代呢?
容辞低声道:“您不知道,他姓谢。”
温氏一顿:“是宗亲?”
容辞迟疑的点了点头。
温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这倒不好,齐大非偶的亏咱们已经吃的够多了,万一以后再又什么不好,没人撑腰怎么办……”
“您想到哪里去了?”容辞捂着脸:“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哪里就又要考虑这样多了。”
她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要顶不住了,装着看了看天色:“天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先回去看看……”
温氏忙把她拉住:“你跑什么,我不过是担心这才问一句罢了,好不容易跟我说这会子话,没两句就要躲……我不问了还不成,你心里有数就好,什么时候觉得合适了再来跟我说。”
说着又提起比容辞的婚事让她更挂心的事:“老太太说你在外边受了伤,快给我看看,伤在哪里?重不重?”
容辞的伤其实还没好全,伤的位置又极凶险,温氏非要查看,她也实在推不过去,这下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温氏知道了她受伤的真正情势,一边心有余悸的帮容辞把衣服整理好,一边埋怨她伤势这样重还想瞒着,之后又道:“你既已经和那边断了关系,也应该搬回来住才是,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也不像个事啊。”
其实按理说妇人和离之后,若不是长辈同意,是应该大归回娘家住的,但顾宗霖那边从不提这事,容辞的嫁妆还在恭毅侯府放着,她不提,顾宗霖也像不知道似的从不说要人来拉走。而郭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抱着两人能复合的心思,也没提让她回许府住的事。
容辞道:“老太太既没说什么,我还是在外边住好些,我看大伯母还没把当初那事儿放下,我在这里时时碍她的眼,万一再出什么幺蛾子,咱们还要费心周全。”
温氏闻言立即改了主意:“正是这话!你是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作天作地的,你潇二哥哥膝下迟迟未有男嗣,为了这个不知生出了多少事故,今天给个通房,明天抬个姨娘,把他们两口子折腾的鸡飞狗跳,潇儿媳妇委屈的什么似的,偏没儿子就没底气,一句话也不敢抱怨。”
靖远伯府共有四房,大老爷许训和二老爷许讼一母同胞,都是郭氏亲生的。而三老爷许谦——既容辞之父和四老爷许识都是庶出。
庶房对吴氏威胁不大,她的态度向来都是无视加上不屑一顾,可二房不一样,二太太在她之前生了大爷许沛,许沛又有两子,可偏偏吴氏的独子二爷许潇成婚多年只有两个女儿,大房到现在只有一个男孙——还是庶出的三爷许沐生的。这样一来吴氏就急了,把二房当成了眼中钉一般防备,闹得早在几年之前就有了兄弟失和的预兆。
“老太太不管么?”
“她年纪大了,这几年身体也不好,有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容辞蹙眉:“大伯母可有来找您的麻烦?”
“你二伯母这几年一直暗地里帮着我,有事也能让她支应着点,日子倒也不难,况且吴氏现在也没那功夫管我了。”温氏压低声音在容辞耳边道:“她统共就生了一儿两女,除了慧大姑娘还顺趟些,另两个就够她忙的了。”
“潇二哥哥是因为子嗣的事,这我知道,三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容辞的三姐就是许容菀,她在容辞嫁人没多久就定了一门亲事,很快也出了阁,容辞只听说她嫁的是个出身官宦世家又前途无量的进士,除了了家中没有爵位,想来也不比顾宗霖差到哪里去。
上一世许容菀也是嫁的这人,过的怎么样容辞也不清楚,不过表面上这婚事应该也不差才是。
“嗐,人家林家也是书香门第,林公子温文尔雅仪表堂堂,可你三姐也不知道从她娘身上学了什么招数,成日里这不满意那不满意,林公子二十出头的年纪都已经升到正六品了,她还不知足,就因为嫌嫁的不够好,三天两头闹别扭回娘家,结果有了身子也不知道,在路上出了事小产了。”
温氏叹道:“这还不算完,去年底她好不容易又怀了孕,结果生下来个死胎,之后一口咬定是有人要害她,怀里话外是说她婆婆做的,结果伯夫人气势汹汹的闯到人家家里,逼着林氏请太医来查——你猜怎么着,原来是容菀那丫头自己不听老人家的话,孕期吃的太多把孩子养的过大了,生生在肚子里憋死的,哎呦,当时咱们家那个丢人呀,老太太气的大病了一场,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容辞也觉得这事儿一言难尽,她之前就觉得许容菀可能不太聪明,谁知道年岁渐长竟然蠢到了这样的地步。
“出了这样的事,林家自然不会干休,铁了心要把她休了,还是你大伯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才把这事儿平下来。”
容辞没想到这几年自己经历了不少波折,本该顺顺当当的靖远伯府竟也一点没消停,这一场场大戏也相当令人震惊。
温氏虽说也觉得容辞回来住容易被吴氏针对,但想着她受的伤,到底舍不得女儿,硬是留她住了一晚才放她回去。
谢怀章那边正忙着调查遇刺一事,正查到了关键之处,那个耿全的妻子受不住重刑,终于在极度恐慌之下想起了些许线索,现在正照着这些话往下查。但他还是担心容辞的伤势,听她回来了就立即带着孩子过来了一趟,知道她情况稳定,伤口也愈合的很好才放心回去做正事。
而容辞本想着顾宗霖憋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会来找自己问个究竟的,她都做好了两个人再吵一架不欢而散的准备了,谁知道因为靺狄会盟需要有人善后,调了好些人在北边,顾宗霖竟也在其中,这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其实容辞猜测谢怀章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明明她和顾宗霖还有话要谈,可偏偏就能有意无意间被各种事岔开,她在猎场的养伤的时候,顾宗霖先是忙于公务,后来干脆被调回了京城,现在容辞倒是回京了,他又被调回去了,从容辞受伤那天开始,两人一次也没见过面,倒是“巧”到不能再“巧”了。
可容辞拿这事问谢怀章,却被他一口否定,说是这种小事都是五军都督府和京卫司的长官决定的,如非必要他从不干涉,谢怀章还义正辞严的说他并不在意顾宗霖更没把他放在眼里,绝不会在这种事上使绊子,故意不让他们两个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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