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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臣之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故筝
“是吗?如何毁的?”正所谓怒极,反倒冷静了下来。
此时和珅面上不见半点怒色,只是那双眼眸看上去更为黝黑深沉,一眼望不见底了。
“说是宝二爷无意中取了那灯走……”
和珅没再出声。
刘全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总觉得怕是暴风雨就在眼前了。
“将今日备的那些再备一份。”
“主子?”
“不好错过了今日,便先重制了一盏灯笼再说。”
刘全赶紧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吩咐去了。
如此又做了一个多时辰。
待抬起头时,和珅都觉得脖颈有些酸胀了。
但前头那个灯笼,既已过了贾宝玉的手,和珅自然是不愿它再落到黛玉的手中。
黛玉收的走马灯,合该是半点瑕疵也无的。
和珅站起身,净了手,让小厮将灯笼重新装好。
这才冷声道:“走吧,荣国府走一趟。”
他们这头不紧不慢。
荣国府里头却已经如同架在蒸笼里了,闷得慌。
贾政心底一跳。
——和珅迟迟没有来,莫非是……心中憋了大火气?这便将人彻底得罪狠了?
宝玉心底也是一跳。
但他却是怕的。
怕那位和侍郎说揍便揍,毫不含糊。
宝玉搓了搓手指,再看向门外的李嬷嬷,便更觉这乳母惹人厌了。





[红楼]权臣之妻 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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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二月十二。
正是黛玉的生辰。
虽说这荣国府里也都是她的亲人, 但终归父母不在身旁, 黛玉也就歇了过生辰的心思, 只想着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一日,便是好事了。
切莫让那贾宝玉,借了生辰的名头, 又摸上门来, 反倒不美了。
紫鹃心细,待黛玉一早醒来, 她便同雪雁捧了长寿面到黛玉的跟前。
“愿姑娘长寿安康,年年岁岁都如今朝。”
雪雁疑惑道:“怎么都如今朝呢?”说罢, 她又压低了声音,嘀咕道:“这荣国府里头才不好呢。”
紫鹃听罢,低声笑道:“可还有和侍郎那样好的啊。”
雪雁恍然大悟, 笑了起来。
黛玉倚在床头,忍不住笑骂道:“总是胡话,该撕了你那张小嘴。”
紫鹃将长寿面放下, 服侍着黛玉起了身, 一边还道:“纵使是撕了我这张嘴,我也是要说的。姑娘听了不也高兴么?姑娘高兴, 便是值得了。”
“哪里学来的歪理。”
黛玉穿好了衣裳, 由紫鹃服侍着在桌边坐下。
长寿面的热气升腾起来,将脸都烘得热了, 倒不见什么苍白之色, 反透着粉。
紫鹃、雪雁在一旁都看呆了去。
待吃过长寿面后, 黛玉便与紫鹃、雪雁闲谈了几句。
雪雁还记得昔日在姑苏时的情景,便同紫鹃说了起来,黛玉听罢,也笑着道:“从前母亲还在时,生辰那天,便要带我出门去瞧花灯,买些糖吃。”
紫鹃怕勾起黛玉的伤心,便掐了雪雁一把,忙转了话头。
黛玉隐有所觉,笑了笑,便也不再就此事说下去。
晚一些,黛玉去了贾母的院儿里,同贾母说了会儿话。
贾母让人拿来了上好的料子,又取了一对玉镯放在黛玉的掌心:“这是我出阁时的嫁妆,没戴过几回,但见了的人都说好看呢。如今我瞧倒是更适合玉儿。”
只是嘴上这样说。
贾母心底却多少有些尴尬。
那位和侍郎,也不知是何等的不看重钱财,往黛玉这里送的玩意儿如流水一般,倒是不曾断绝。
每次送来的也都不单是一两件,常是些珍贵玩意儿凑作两三盒,三四盒再送来。
如此一来,便反将荣国府里头送去的东西,衬得无端寒酸了。
黛玉笑着接过了:“多谢外祖母。”
贾母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道:“如今听着生分,不如叫祖母来得亲近。”
黛玉只是抿着唇低低地笑。
贾母也像只是打趣一般,很快便揭过了这一页。
过会儿子功夫,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也都来了。
王熙凤上来便笑道:“我就说林丫头该在老祖宗这里,林丫头又长一岁了,便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说着,王熙凤便走上前,往黛玉掌心塞了个香囊。
“前些日子,为我那丫头去求了炷香。巧了,那庙里的高僧正卖香囊呢,说是大师开了光的。我也不懂这些,但想着林丫头生辰近了,便求了个来。林丫头可莫要嫌弃我这手寒酸才是。”
王熙凤从前并不信佛,但有了巧姐后,反倒会去庙里头拜一拜。
这事黛玉是知晓的。
她心思剔透,将府里头大部分的人都瞧得分明。
也正因为如此,此时黛玉方才觉得惊讶。
琏二嫂子八面玲珑,瞧着她与所有人都亲近,但实际上却又好似与谁都不过表面功夫。以她的性子,送自己金银珠宝,布帛药材都是有可能的。
但却不大可能是个香囊。
香囊价值比不得金银,但却透着股子亲厚的味道。
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样的礼物未免显得寒酸。以琏二嫂子的聪明,哪里会送这样的玩意儿呢?
黛玉掩下讶色。
面上笑意涌现,道:“感动还不来及呢,哪里会嫌弃。多谢嫂嫂了。”
说罢,黛玉便将那香囊贴身挂上了。
香囊模样算不得精巧,不过上头满是福字纹,倒也别有一番味道了。
“凤姐儿倒是个手快的。”王夫人打趣了一声,也走过来,握了握黛玉的手,道:“舅母前两日便将礼备好了,这会儿子,该是送到你房里去了。”
之后便是邢夫人。
她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我也让丫鬟送你屋子里头去了。”便没了下文。
黛玉倒也半点不在意,她一一谢过,便先回去了。
荣国府里姑娘多。
也的确向来没有大办的道理。
但王夫人还惦记着贾政同她说的话,待下午时,便让厨房里头特地做了桌寿宴,送到黛玉房里去了。
长辈们并未前往,但平辈的姊妹们却是去了。
三春一个不落。
宝钗倒也是披上披风,顶着春寒来了。
三春少有积蓄,送的便是自己亲手锈的手帕、扇子之类的玩意儿。
而薛家不乏钱财,宝钗送得便要厚重些。是副头面。
还不等开了宴,前头便有人来说是出了桩事儿。
雪雁听闻,心中多有不快,暗道,怎么赶在这样的时候出事了,便问那丫鬟:“谁出事了?”
“宝二爷……”
雪雁差点憋不住笑,暗道这便是桩好事儿了,赶在今日倒也正好。
那丫鬟素日里与雪雁关系不错,此时便多说了两句:“事情闹得不小呢,二老爷都去请那位和侍郎过来了。”
“此事怎么与和侍郎扯上关系了?”丫鬟惊讶地问。
“和侍郎送了东西来,二老爷院儿里几个没轻重的,将东西随意搁在了厅中。宝二爷瞧见了,便拿去了玩耍……”
那丫鬟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这厢却都听见了。
三春同宝玉感情甚笃,此时听了,面上讪讪,倒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宝钗从前并不知晓宝玉的那等荒唐事,听了过后,还觉得有些惊讶。
黛玉摔了筷子:“表兄怎能如此任性妄为?”
她站起身来,对紫鹃道:“取我披风来。”
紫鹃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待披风取出来后。
探春便劝了一句:“今日姐姐生辰,何必让这样的事坏了兴致。”
黛玉摇头道:“也不该叫他欺到我的脸上来。”
探春便不说话了。
惜春叹了口气道:“他素来如此,谁也管不了他,姐姐莫将自己气着了。”
这头话音刚落下。
便听见一阵脚步声近了。
“宝二爷来了。”外头的人道。
还没等黛玉皱起眉,外头的人又道了声:“二、二老爷来了。”
丫鬟们打起帘子,就见一个穿着华贵衣裳的年轻公子,一晃进来了。
正是宝玉。
只是待定睛一瞧。
那张脸又肿起来了。
且连他走起路来,便也是一瘸一拐,像是挨了棍子。
宝玉进门,见了黛玉便落下泪来:“是我不好,林妹妹若是要怪罪我,便打我吧……”
宝玉冠发都乱了,瞧着实在不成样子,加上脸上肿得眼睛都快挤到一处去了,瞧着又可笑又可怜。
黛玉冷声道:“我哪里敢怪罪了表兄。”
宝玉一听,更觉不好,正要说些软话求饶,那帘子又掀了起来。
贾政进来了。
几个姑娘忙都站了起来,同贾政见了礼。
贾政沉声道:“宝玉着实混账,今日误取走了和侍郎送来的东西。还叫院儿里头的嬷嬷拿去玩耍了。我听罢也是怒极。现下便让他来与你道歉。黛玉莫要放在心上。”
黛玉听罢,更觉不快与委屈。
道了歉了,她便要原谅么。
谁规定的道理!
黛玉别开了视线,没有应声。
屋中气氛霎时有些凝滞。
贾政忙尴尬地笑道:“怕再出了差错,和侍郎便又亲自送了过来。”
黛玉心下惊讶,忙朝门外瞧去。
只见那打起的帘子外,分明还站了几个人,只是方才她满脑子都是愤怒,倒是也顾不上去瞧别人了。
许是为了避嫌,人站得远些。
但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他们瞧个分明了。
那年轻公子,模样俊美,身量挺拔修长,瞧着与宝玉大不了多少的年纪,着一身素净的衣袍,却端的贵气十足。
实在当得起霁月清风四个字。
这屋里头的姑娘们,便没一个不是红了脸的。
按理说,贾府里头的子孙们容貌倒也不差。
只是个个都生得油头粉面的,哪里及得上外头那位公子呢?
宝玉那张好看的皮囊,都叫生生比下去了。
黛玉突觉得心都跳得快了些。
这一出倒是她未曾想到的。
原本的宝玉闹了祸事出来,叫她心头愤怒,只觉得今日生辰怕都要过不好了。
可谁又想得到,她今日生辰,偏是有那个哥哥前来,得以站在她跟前,同她一起过呢?
一阵大悲大喜。
一时间,黛玉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才的愤懑与委屈,也都像是浇了水上去,个个都熄灭了。
贾政见谁也没动,眼瞧着好端端一个生辰,便又要陷入悲苦的氛围中。
他忙出声道:“和侍郎同我交好,也算得上是你们的长辈。”
说罢,他便招呼身边小厮道:“去请和侍郎进来吧。”
那小厮应了声,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
此时正值仲春,待太阳落了山后,便还有凉意。
和珅站在院子里,风吹来,明明带着凉意。
但他却奇迹地觉得,从胸口蔓延向全身的,分明都是暖意。
满腔的怒火,此时也都熄了个干净。




[红楼]权臣之妻 27.第二十七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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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小厮走到和珅的身边, 低声同他道:“二老爷请您进门去呢。”
“怕冲撞了府上的姑娘。”和珅淡淡道。
那小厮忙道:“二老爷说了, 不妨事的。”
和珅这才挪了步子,缓缓跨进了门。
宝玉待他一进门,便不自觉地往黛玉的方向退了两步, 像是怕极了和珅, 本能地要寻个安全的地方。
又怕贾政斥责他没了规矩, 还闷闷地开口喊了声:“侍郎。”
和珅转过身,招呼身后的刘全:“东西呈上来。”
刘全忙搬了个盒子进来。
和珅却略有些迟疑。
他同黛玉并不曾说上几句话, 如何称呼她反倒成了难题。当着这些人的面, 自然不好过分亲昵。称“林姑娘”又过分疏远。
和珅还是头一次口拙了起来。
反倒是黛玉这时更落落大方些,她推开了一旁的紫鹃, 走上前来,指着那盒子, 抬头问和珅:“我能瞧瞧么?”
“自是能的。”
黛玉伸手打开了盒子,却见里头放的并非什么金银首饰。
只一盏灯。
乍一看,还有些寻常。
但后头的雪雁却是一呆,转头与紫鹃道:“今早姑娘还说起……”
紫鹃忙掐了她一把。
雪雁立刻闭了嘴。
至于何等惊骇之情, 便也只有按捺在胸中了。
“好精巧的灯。”黛玉低低地道。
宝钗此时也出声道:“瞧模样,像是走马灯。”
黛玉伸手将那盏灯拿了起来, 这会儿也想起了自己晨间说过的话。
也更想起了, 早年还在姑苏时, 母亲尚在。出了门, 便能瞧见那些高高挂起的花灯, 光影落在脸上, 连带的母亲面上也不似往日那样苍白了。
那便是她记忆中最美丽的景象。
后来母亲病得起不来,再逢生辰时,便无法出府去了。
她是与他提起过的。
她说不知何日,母亲能又带她出门去瞧花灯。
然后他就记住了。
一转眼几年,他便真送了一盏灯来。
比记忆中瞧过的所有花灯都要美丽。
“取火来。”和珅转头道。
有丫鬟忙递上了火折子。
和珅捏住火折子,就着黛玉拎着灯的姿态,点燃了灯内放置的燃烛,火光渐起,热气上升。不过眨眼的功夫,转轴便动了起来。剪纸的影投在屏上,你追我赶。
流光溢彩。
美不胜收。
一屋子的人都看呆了去。
他们往常也见过走马灯,但却少见这样好看的。
“我来。”和珅说着,将走马灯拎到了手里。
尽管已经分外小心了,但他的手指还是不经意地碰到了黛玉的。
旁人倒是并未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但和珅在擦过那细腻的手指皮肤时,却感觉到了指尖仿佛都跟着烫起来了。
他拎着走马灯站在那里,因为身量要高出许多,黛玉便得仰头去看。
仿佛又一夕间回到了姑苏时。
她走在街上,身量小小,手中还捏着糖葫芦,抬眼望去,无数漂亮的花灯,灯影与人影交错,也是这样的光影流转。
一屋子的人隐约从那剪纸的影儿里瞧出了个故事来,于是都看得微微入了迷。
一时间,倒是没了人说话。
但没有谁觉得不妥。
半晌,黛玉恢复了心神。
她这时也才注意到,和珅拎着走马灯的手指,细长如玉,原本该是分外好看如同工艺品一般的。但现下,上头却不知为何添了些小伤口,细碎地分布着。
黛玉何等聪明,她心念一转,陡然生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莫非……
莫非此物乃是他亲手做的?
那前头让宝玉毁了的那个呢?
也是他亲手做的吗?
黛玉心下有些震动,但一时又理不清脑子里翻涌着种种情绪。
只听得此时贾政在一旁轻轻松了口气,道:“不知何等匠人,竟有这样巧的心思。”
和珅微微垂下眼帘,口吻平淡地道:“这个匠人寻常不做的,自然一做,便与旁人的都不同。”
黛玉听了,更有了点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难道不打算同她说,那是他亲手做的吗?
连匠人都编造出来了。
黛玉忍不住笑了。
随着她一笑,五官陡然灵动了许多,眉眼都明艳了起来,在灯下,直叫人不敢逼视。
但和珅却正好瞥见她的面容,避也避不开。
只见那双如点墨般的眼眸,像是浸了水,波光点点,更亮得惊人。
和珅不自觉地想,纵使是再铁了心肠的人,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只怕心底也是要陡然化作温柔一滩水的。
“多谢……”黛玉的舌尖含糊了一下:“世叔。”
和珅也淡淡一笑。
他原本就模样俊美,只是并不常笑,这样一笑,倒跟陡然融了冰似的,露出了更为迷人的内里。
那盏走马灯,反倒不及他的样子好看了。
也不知是哪个丫鬟这时说了句:“菜该要凉了。”
这才将屋中暂且凝滞的气氛打破了。
和珅将那盏灯交由了雪雁:“拿去放着吧。”
雪雁点点头,拎着灯进了内室。
贾政总算放下了心,笑道:“如此,致斋兄也可放心了。”
和珅点了头。
在贾政跟前,素来没有人敢造次,这会儿也是一样的。因而屋中气氛始终有些怪异。
和珅见状,自然不愿将黛玉的生辰弄得死气沉沉。
怕是不便再多留了。
他复又看向黛玉,道:“从前见你时,你年纪尚小,只怕不记得我了。”
黛玉微微瞪大了眼,想说,记得的。
只是话还未出口,和珅便又道:“如今倒也长大了。你父亲是扬州巡盐御史,你出身姑苏林家,自是不缺了门楣金银,更不缺满腹诗书气度。”
这话既是说给黛玉听的,也是说给旁人听的。
只叫他们都脑中牢记着,黛玉从来不是往荣国府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她的父亲是一方大员,她的家族乃是姑苏名门,她也是被捧在掌心自幼娇宠的姑娘。
“便只愿你自此平安喜乐。”和珅低声道。
“嗯。”黛玉低低地应了。她注视着他,不知为何,竟觉得眼眶有些泛酸。
贾政出声道:“饭菜既要凉了,便吩咐府里重做一桌摆在院儿里。这里的便撤了吧。”
有丫鬟应了,忙传话去了。
“走罢。”和珅出声道。
贾政点了头,送着和珅转身出去了。
黛玉便瞧着他的身影,跨出了门去。
“且慢。”黛玉出声道。
“可是还有什么事?”贾政转头问她,倒是难得耐心了许多。
黛玉返身,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递交给已经踏到门外的和珅:“世叔既贺了我的生辰,我也该敬世叔一杯酒,否则便是不敬了。”
和珅嘴角弯了弯,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利落干脆,瞧着倒是更说不出的好看。
贾府里的女眷,哪里见过这等男儿?
一时都是目光灼灼。
“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外头吹着风呢,莫受了寒。”和珅低声道。
他的嗓音很好听。
平日是清冷而禁.欲的,仿佛谁也难引起他半点的波动。但当此刻声线放得温和些,便更像是在与人温柔的低语一般,一声一声挠在人的心上了。
黛玉点了下头,也从紫鹃手里接过一只酒杯来,喝了下去。
几乎是立刻的,她的脸颊便浮动起了一抹红。
和珅的目光自她面上扫过一圈儿,将那只酒杯还给了她,这才随着贾政离去。
宝玉自然也被一并带走了。
他们的身影这下是真的远了,渐渐的模糊、彻底消失。
“前些日子见过一面,却都不如今日。”惜春歪着头道,“府里头总说和侍郎如何俊美,如何有才识手段,如何年轻却已经手握大权……直到今日才知晓,原来是这模样的。”
探春也笑道:“从前没见着人时,我还当他长得老相,一副难入眼的模样。”
宝钗笑着道:“我也听母亲说起过此人在京中如何备受闺中女孩儿的青睐。”
探春黯下目光道:“只是他长得再好看,又再如何厉害,也不是我等能肖想的。”
惜春低低地笑了,笑里多有些讥讽:“谁晓得我们日后是要嫁给什么猪狗牛羊。”
她从不指望荣国府会待她们庶出的女儿好。
这时,黛玉回转身坐下。
其他人不愿搅了她的兴致,便纷纷不再提起那些丧气话,只笑着道:“瞧他待林妹妹的模样,日后嫁他的姑娘该是有福的。”
“正是。”
几个姊妹坐在一处,又聊了会儿别人的故事,将府里头好笑的事儿也拿出来说了,这才等到新的席面换上来。
她们一边吃着,一边吃了些酒。
转眼便是月上枝头。
众人这才散去。
丫鬟婆子们收拾了桌子。
黛玉却拢着披风,叫人将那走马灯挂在了窗户外的屋檐上。
只要窗户开着,她便一眼能瞧见。
这时屋内静得很。
紫鹃也抬头瞧了一眼那走马灯,不由低声道:“那位公子着实是个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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