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洗洗睡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东篱菊隐
到底哪里好呢?
想想,哪里也不好!长得不怎么样,脾气更不怎么样,除了救过他命之外哪里都不好!
“你进来怎么不打声招呼?”阿无睁开眼就见奚琲湛一脸纠结的站在寝宫门口直勾勾看着自己,怪吓人的。
“回自己床睡自己女人,打什么招呼!”奚琲湛语气轻佻。
阿无被他毫无遮拦的话哽了下,脸上绯红渐浓,嘴上却不肯输:“那也要看女人肯不肯给你睡!”
奚琲湛立刻反问:“难道你不肯?”
阿无脸红如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不”字。
奚琲湛就说了一句特别不要脸的话:“这是你们玉宁洞房花烛夜的调、情之语?好别出心裁,朕喜欢。这第一回合是欲迎还拒,第二回合呢?霸王硬上弓还是半推半就?”
虽然这些年来做着城主,虽然有名义上的丈夫玉息令哥,可她终归是一个人清静过日子,何时听过这么□无端的话?所以阿无被奚琲湛的不要脸打败了,圆睁双眼瞪着奚琲湛。
奚琲湛赢了,心情很好,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随意踢飞靴子滚到床里翘着腿躺下,看着阿无挺直的脊背暗笑一边说:“逗你玩,朕可不是那么下流的人,朕喜欢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快睡吧,你现在还是伤残,朕可没兴趣。”
床上只有一床红缎鸳鸯凉被,阿无不客气的都卷在自己身上,裹得严严的一边警告奚琲湛:“嫁给你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别轻举妄动。”
奚琲湛侧卧枕上笑看紧张的女人:“要是你主动投怀朕顺水推舟你可不能动手!”
“做梦。”阿无翻身朝外背对奚琲湛,总觉后背凉飕飕,极不舒服,但因为这些日子急急赶路急急谈判急急准备婚事今天又喝了酒,所以阿无虽然紧张还是很快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又回到玉宁,天空飘着大雪,她穿着单薄衣裳走在雪地里,走了很远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就在她要冻僵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团火,拼命跑过去蹲在火边,总算暖和了些。
奚琲湛软玉温香在怀,很得意,一挥手,那群在地上堆了一堵冰墙的小太监们悄无声息退出去了。
寝宫里冷得像冰窖。
奚琲湛手轻拍着阿无的肩膀,自语道:“跟朕斗,朕阴损的招多了。”
阿无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方觉不对,她还是侧卧着盖着被没错,可身后那具身体总不会还是她的吧?想了一想,阿无一个翻身坐起,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一皱眉。
那个睡得口水都流在枕头上还吧嗒了下嘴的不是奚琲湛是谁?此时他好像因为被打扰而面露不耐烦,翻身朝里去继续睡了。
“别装,起来。”阿无用脚踢踢奚琲湛。
以她对奚琲湛的了解,这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奚琲湛嘻嘻笑着坐起问她皇后有何吩咐,天色尚早,再睡会吧。那副无赖模样瞬间让阿无没了脾气,一声不吭下床,招呼宫女打水来给她洗脸。奚琲湛识相,也怕她真气,也跳下床就着她的水洗了把脸就让传膳,举起勺子,粳米粥还没递到嘴里两个小小身影就飞进殿里,一个叫着父皇一个叫着阿娘,各自扑进靠山怀里然后气鼓鼓看着对方。后面追来的太监气喘吁吁解释两位主子在御花园为了抢一朵蔷薇花打了一架,普兰得意洋洋把蔷薇花簪到阿无头上,冲奚麟做个鬼脸。
奚麟瘪嘴哭了,闹得阿无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现在虽是蛮邦女人,可嫁到皇宫第一天女儿把人家儿子给打了难免给人留下口实,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到宁琥珀那里去挑拨,她不愿意看到,也不想卷入这无聊的、至死方休的后宫争斗之中,所以这一顿饭毕,两个小孩儿再度和好之后,阿无说:“我明天要回玉宁。”
奚琲湛原本笑看两个小孩儿玩,听她这一句立刻看来,眼中阴云密布,不过也仅是转瞬即逝,随即他便说道:“可以。”
早膳过后,宁琥珀赶来向阿无请罪,看宁琥珀明显憔悴了些容颜,阿无甚至有些歉意,她不会忘记奚琲湛和宁琥珀之间一个眼神中的默契和其中的欢欣喜悦,难得见这样的爱恋,所以不忍心也不想去破坏,至于她自己,世人都以为苏盛锦已经死去那便死去,不必再演一出亡者归来的戏码重新勾出许多是非。
当听闻阿无要回玉宁时,宁琥珀面露毫不掩饰的惊诧。
“皇后娘娘,后宫不可无主。”
“我没来的时候你们不是照常过日子?再说,我也不会管,我只会带着玉宁人打打杀杀。”阿无说道。
宁琥珀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叹口气。
宁琥珀前脚走,苏莹后脚就来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看着阿无,绞着手怕做出一副小家子做派盈盈开口:“妾身有个姐姐,与娘娘有几分相像呢,昨天一见娘娘金面就觉得很是亲切。”
金面……菩萨才是金面。
苏莹这孩子永远长嘴不长脑子。
“你姐姐呢?”
“家姐,几年前被恶仆所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苏莹说着还拿帕子擦擦眼泪,好像真很难过一样。
“哦,好可怜。”
“不知是不是妾身终日为家姐祈祷的缘故,上天把娘娘送到宫里来,妾身很高兴,若您不嫌弃,妾身……”
“我不嫌弃有什么用,你们皇上不嫌弃你才好!”赶紧醒醒吧个蠢丫头,这张嘴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
苏莹粉脸一变,瞬间显出闺怨之色,阿无说我要收拾东西明天回玉宁,忙得很,你没别的正经事就先回去吧。苏莹抿着嘴眼含热泪告退而去,一个小太监颠颠又跑进来,阿无有点不耐烦了,怎么跟走马灯似的没完没了!
太监原是来传旨的,还捧着一套皇后朝服凤冠,阿无就知道没好事,果然,太监说,皇上说原本打算过几日再带娘娘到太庙到祖宗面前拜见,既然娘娘急着要走只得从权宜之计今日匆忙而去,请娘娘,请娘娘……(略看皇上薄面换上朝服。)
阿无满心疑惑,太庙难道不是皇帝太子皇子才能去?
虽如此,随奚琲湛折腾吧,反正她不在乎,只一点,皇后朝服她真不想穿,啰嗦得很,一套穿起来整个人都沉重不已,再来,天气如此炎热还不中暑?一咬牙,罢了,为了明日顺利回玉宁,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说吧,后面都是男主女主腻歪……
陛下,洗洗睡吧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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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琲湛也不嫌啰嗦,一身玄色龙袍,随意歪在龙椅上,朝外看两眼,再看看龙案上的铜漏,觉得时间十分漫长,当太监终于跑来说皇后娘娘驾到时奚琲湛一改懒散模样,倏尔正襟危坐起来,眼看殿门口,阿无满脸隐忍的迈步进来。
果然,苏盛锦这种看着就不好惹的女人才能把皇后朝服穿出霸气。
太监提醒阿无,娘娘,您要给皇上行礼。
阿无说,我没学过。
奚琲湛跑下龙椅做老好人:“无妨无妨,夫妻两个那么多虚礼作甚,是不是,皇后?”顺势就牵住了阿无的手,她欲挣脱他就说这是我们偃朝的规矩。
穿这一身朝服坐八抬大轿,虽然车中有冰盆,可到了太庙下轿,阿无还是汗透脊背,脑门上也是细密的汗珠,再瞧奚琲湛,一身清爽,身上好像带着丝丝凉气,阿无奇怪,奚琲湛一副恍然大悟状说:哎呀,忘了皇后你是北地人,大概不习惯南地的酷暑,回宫的时候皇后与朕共乘清凉车吧。
大尾巴狼!
阿无没进过太庙,也不曾过问礼官进太庙的规矩,反正不知道便不言语,奚琲湛让她给祖宗牌位上香她就上香,让她跪下给祖宗磕头她就跟着他跪下磕头。
奚琲湛语气恭敬虔诚跟祖宗们汇报: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后人奚琲湛昨日终于大婚册立皇后,今日特地携皇后来给列祖列宗报喜,她是异域人,不大懂偃朝的规矩,各位祖宗万莫怪罪。
不伦不类的话,阿无忍着满身的黏腻听着。直到后来奚琲湛说昨日已将皇后芳名玉息盛锦上了玉牒……
“你!”阿无怒视奚琲湛。
玉息盛锦!谁准他编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名字!
奚琲湛仗着她不敢当众发火,愉快起身:“盛锦,瞧你热成这样,到奉先殿歇歇吃些瓜果消消暑气。”
阿无手指攥得咯吱咯吱响,语气凉凉的提醒奚琲湛:“我不叫玉息盛锦,我叫叶……”
奚琲湛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要不叫苏盛锦?”
忍无可忍,凑巧他自己送上门来,阿无一拳朝他肚子挥过去,奚琲湛没料到来不及躲闪,被准准的砸中,阿无虽是个女子,但这些年在玉宁也舞刀弄枪,加上生气,力道不小,疼得奚琲湛闷哼一声。
身后立着的礼官和太监们因为他二人离得近,阿无出手快,又有衣服遮挡,所以都未瞧见,只以为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虽在祖宗面前行事不够端方,但谁也不想触皇帝的霉头,故都迅速低头表示没看见。
奚琲湛果然没皮没脸,挨了打更乐,双手抓着某人的手以防她再次行凶之后诡计得逞的小人语气和她咬耳朵:“再说你不是苏盛锦朕就昭告天下!”
“你敢!”
“天下事有朕不敢的吗?你有何办法?”说道后面声音大起来说道:“盛锦,你去歇歇,消消气,暑气。”
奚琲湛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确实让阿无措手不及,那一拳挥过去也不解气,偏这无赖躲去和大臣们“议事”扔她一个在以供暂歇的殿中生闷气,回程时,虽奚琲湛极力鼓吹清凉车的好处,因生气,阿无瞥都没瞥他一眼径自上了八抬大轿,又一路憋回来,然后,中暑了,浑身乏力头晕恶心,像极了有身孕的阵仗,所以虽太医说是疰夏之症,宫中众人仍心头疑云大盛——毕竟这位城主可还是带着丈夫拖着孩子来当皇后的!于是乎,看奚琲湛的眼光都闪着幽幽绿光。
正主不在意,“听说”皇后中暑跑来忧心忡忡的和此时已易名“玉息盛锦”的皇后商量:“皇后身体不适,还是将养一段时间待天气凉爽些再启程回玉宁吧。”
“不,明天。”盛锦皇后冷着脸,冷着声。
“何必如此心急,玉宁又跑不了。”奚琲湛仍旧好声劝慰。
“玉宁是跑不了,我怕我还没回玉宁就气死了。”
“盛锦……”
“你再叫一声!”试试看。
“盛锦!”
原本软软靠着大迎枕的人忽的坐起伸手就打来,侍立的太监宫女各个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那一巴掌是要往他们脸上招呼似的,还好,没打成,“玉息盛锦”的手贴在奚琲湛脸上的瞬间被他出手捉住,顺势按在自己脸上,若不知情,定会以为皇后在抚摸皇上的脸。
作为一个皇帝,这样的行径实在让人不齿,但奚琲湛乐在其中,紧紧握着他女人正在挣扎的手,无视掉她气得狰狞的脸孔犹自说着:“还是你喜欢朕唤你锦儿?可朕不喜欢,太柔了,与你气质不大相配,还是叫盛锦吧。”正巧太监颠颠跑来奉上太医熬好的药,奚琲湛接过药,深情款款对玉息盛锦说,盛锦,朕喂你喝药。
人对自己的名字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已变成阿无的苏盛锦也一样,阿无这个名字像是带着的假面,盛锦才是真正的她,无论是苏盛锦还是玉息盛锦。气只是气奚琲湛这样明目张胆累她“苏盛锦”的清白名声。
“快喝,待入夜,朕带你去看好看的东西,也许一高兴你病就好了,盛锦。”奚琲湛一张啰嗦的嘴还在说,好像根本看不出眉眼高低似的。
喝了药,加上又不舒服,阿无一觉醒来已是天黑,宫女扶她起来洗脸更衣用膳喝药,然后扶她上了早已停在殿门外的藤制肩舆。阿无猜不透奚琲湛的意图,但总之,侍寝什么的狗屁事她是不会答应的。
肩舆越过一道道宫门,阿无瞧着这光景是往内宫外的百花渚去的,奚琲湛一贯喜欢花花草草,也许去请她赏个劳什子花!
肩舆在百花渚外停下,太监宫女把阿无扔在门口就退下了。
百花渚的门是两扇柴扉,简陋粗朴,一推发出嘎吱的声响,偌大的百花渚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倒是满眼的花,就连头顶都是锦屏藤,垂得密密麻麻碍事的紧,好容易分花拂柳的穿过锦屏藤阵,阿无的耐心已经要磨没了,前面又是一大片树林。
“奚琲湛……”
无人应答。
阿无沿着小石子铺就的小径走进树林,走着走着发现,林中有星星闪闪飞舞的光点,原来是萤火虫,越往里走,萤火虫越多,幽暗的林,飞舞的光,恍若仙境。
真的很美!
忽然,斜下里窜出一个人,直挺挺站到阿无面前,阿无也不惊讶。
奚琲湛讨好似的问她:“好看吧,盛锦!”
听到盛锦二字,阿无脑门上青筋跳了跳:“奚琲湛,我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死后你要这么糟蹋我的名声!”
“哪来的糟蹋?”奚琲湛逼近一步,油腔滑调说道:“爱你还来不及!”
阿无没有伸手打他,怕他故技重施,自己得不偿失。
“不是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就明媒正娶吗?你既同意朕当然要信守承诺,况且,朕就是要告诉全天下,朕喜欢苏盛锦!”
“也告诉全天下你戴了绿帽子吗?”
“朕曾经在佛祖前发过誓,若苏盛锦回来,哪怕变成了癞蛤蟆朕也要,佛祖垂怜,不仅没变癞蛤蟆,丑八怪都没变,阿弥陀佛,善哉!”
“……”
“以后不要叫阿无了,怪里怪气的,叫盛锦。”
“……”
迈步向前,奚琲湛想做的事果真是连佛祖都阻止不了吗?变成癞蛤蟆……这需要多天马行空才能想出来的结果!
“知道了朕的心思,能不能……过些日子再走?培养培养感情……”
玉息盛锦说:“我爬也要爬回玉宁。”
“真是太无情了!”奚琲湛跟在她身后,语气特别哀怨,“亏朕还让人营建了萤园让你实现小时候的梦想,真没良心……”
话虽如此,奚琲湛还是跟着玉息盛锦在萤园闲逛,玉息盛锦到底是近来身子骨不好,走一圈也就累了,送她来的太监早已回去,奚琲湛跃跃欲试说,无碍,你走不动朕抱你回去。
走回崇徽宫,玉息盛锦出了一身薄汗,又去泡了会澡,奚琲湛被隔绝在外等着,胖元宝蹑手蹑脚过去请旨是否在皇后宫里安寝,奚琲湛咬牙:“你的规矩记到狗肚子了了?”
胖元宝委屈答道:“娘娘不是玉体违和么,也侍不了寝……”
奚琲湛作势要一脚踹过去:“朕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胖元宝默默的从袖中拿出一面菱形小西洋镜恭敬的摆到奚琲湛面前,奚琲湛凑过去瞧了一眼,结结实实的一脚踹了过去,胖元宝泪眼朦胧退下了,一边还抹泪:您自己一副猴急的表情踹我干嘛!
玉息盛锦洗好澡出来,浑身真是半点力气也无,懒歪歪的在床上躺下,奚琲湛自动自觉在床里躺好,鼻端是混合着皂角和蔷薇花的香味,让人浮想联翩还有点心猿意马。
生病也拦不住的女人真是拗得没救了,他得赶紧另想个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人没有考虑周到是不行的!昨天下午关机之前手欠给自己设定了4000字的小黑屋,我觉得木有问题啊,结果晚饭后胃疼得要死,直接休息了,今早一开机我就悲剧了!然后我就想,昨天关机之前我要是放个存稿箱多好啊……
ps:明天开始继续存稿箱,宝宝爷爷生病,我们要回去探病,泪奔
陛下,洗洗睡吧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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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沉睡的玉息盛锦被一阵闷咳声吵醒,抬眼皮一看,奚琲湛正坐着,手捂着嘴猛咳。
“你生病了?”
“啊,吵到你了,盛锦,我忽然有些胸闷,无碍,无碍,你睡吧。”奚琲湛忽然做的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真像欲盖弥彰啊。
玉息盛锦坐起招呼宫女:“你们皇上病了,给他找太医来。”
虽这位皇后昨天刚册封,但宫女们已经习惯她“你们皇上”这种十分见外的称呼了,于是见怪不怪应诺而去。
太医一来,原来还能隔着内外殿之间悬挂的珠帘跟玉息盛锦聊聊天的奚琲湛忽然就浑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脸色发白,软软的靠在外间罗汉床上,一手放在胸口,气息也紊乱起来,中年太医脸上疑惑渐重:“皇上何时开始出现这症状?之前可有征兆?”
奚琲湛声细如蚊蚋回答:“朕睡到半夜,忽觉胸口沉闷喘不过气,然后就咳了起来,头也晕得厉害,身上乏力,太医,朕是不是大限将至?”
果然是装的!
原本坐着,听奚琲湛这么一说玉息盛锦就放心躺下了,听太医继续说着皇上脉象平稳,中气旺盛,此症实在蹊跷啊!
奚琲湛就厚颜无耻的说,大约是心病,皇后今日中暑,朕心急如焚,大概就上了火……
太医就无语了。
玉息盛锦抵不住困意睡去,是以没看到奚琲湛神清气爽在外殿吩咐宫女太监将他的铺盖挪到罗汉床上,不能传染了皇后云云。
玉息盛锦早上一睁眼,看旁边被子少了一床,枕头也没了一个,想起奚琲湛昨晚得了“急症”还是“心病”,她知道自己今天决计是走不成的。
成亲两日,皇上大病,作为皇后此时拔腿就走会被千夫所指,这不就是奚琲湛的意图吗?她暂且瞧瞧他这花样耍到什么时候!
崇徽宫病倒了两位,里间一个外间一个的养病,大臣不得见,妃子也不得见,以至于不出三天,已有不好传言在宫中飘散开。
大臣说:皇上如此不知节制,有违祖宗规矩,不行,老夫要上折子提醒皇上,女色可误国啊!
大臣内眷们说:你们瞧见没,这个也叫盛锦,长得也像那个,我看,没准儿当初就是皇上和苏盛锦的诈死之计,可怜了霍王,被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
太医说:老夫自小学医,解过无数疑难杂症,皇上的病……(笑而不语)。
太监宫女说:皇上怎么病了还能吃能喝的?刚还进了一只炙烤羊腿!(笑而不语)。
终于轮到玉息盛锦了,她淡着张脸,看着奚琲湛说道:“你还打算病多久?”
奚琲湛心满意足放下漱口的茶盏,挖挖耳朵,不在意的答道:“按规矩,皇帝大婚之后,皇帝要和皇后同房一个月。”
玉息盛锦“当”的放下茶杯,离席。
玉息盛锦不过热得中暑,避开炎热再进些下火的药也就好了,况且玉息盛锦本就不是娇贵身子,很快好了七七八八,奚琲湛那位红光满面的皇帝爷每天除了吃饭、出恭就赖在床上翘着腿,若宁琥珀等来探便立时能变出一张白脸气若游丝,好像活不得几日似的。
奚麟和普兰是小孩子,眼见过两次便奇怪,奇了怪就问人,一问人大家就都知道了,奚琲湛在装病。
可谁也不敢到奚琲湛面前戳穿。
此时,用过晚膳,奚琲湛精神好,怂恿玉息盛锦下棋,玉息盛锦斜眼瞧瞧他,大病未愈,还是洗洗睡吧!
奚琲湛一骨碌坐起:“朕难得此时精神好了些,盛锦你陪朕下下棋可好?”还一边忙不迭吩咐太监去摆好棋。
宫女太监立着,听着,觑着,玉息盛锦一想,漫漫长夜,睡那么早后半夜就要醒的,不如下棋打发打发时间也好,于是两个坐下对弈。
看着桌上完全不明白的棋盘,玉息盛锦懵了,她自问从小到大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怎竟没见过这种玩法?
奚琲湛拿起一子放下,等着,玉息盛锦寒着脸说:“我不会。”
“啊?是朕忘了,各地风俗不同玩法不同,盛锦你在玉宁应是没见过这棋,这也是琥珀教朕的,很简单,无妨,朕教你,不难,只需分清这些个军长师长旅长哪个管哪个……”奚琲湛口中的词在玉息盛锦耳中虽然极其陌生,但听了会也就明白了大概,所谓棋,还是逃不出计谋心眼的路数。
玉息盛锦本来就是聪明女子,第一局输掉,第二局平局,第三局就赢了,奚琲湛手一扶额连声哎呦头晕,人品都无的人还指望他有什么棋品?玉息盛锦命收了棋子,欲回内殿去睡,被奚琲湛一把拉住手,气喘不匀似的哀求玉息盛锦陪他说说话,在侍从们期待的目光中,玉息盛锦暂依了他,聊到很晚,玉息盛锦还精神着,奚琲湛已经开始不停打哈欠,玉息盛锦就起身:“太医说生病要早睡,瞧你困得不成样子,让宫女服侍你洗洗睡了吧。”然后起身回内殿去了,余个咬牙切齿的奚琲湛呼的从罗汉床上坐起,愤愤不平了半晌。
装了七八天的病,因为不用上朝,奚琲湛清闲的脸颊都明显肉了些,气色更是好得不像话,玉息盛锦待不住了,极想回玉宁,她这一走,玉宁的事都压在玉息令哥的身上,若玉息令昊还留有后手,此时再趁玉宁之危行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玉息令哥怕是抵挡不了的,那个人一向心太软又无防人之心。
“阿无——阿无——救我。”
花开了,风一过,漫天花雨,铺天盖地似的,玉息盛锦听到了微弱的喊声,循着声音穿过□□,绕过树丛,终于见一丛粉白的桃花后露出一半洁白的袍子和一段猩红的裙。
“谁在那儿?”玉息盛锦大声问道。
那洁白的袍和猩红的裙慢慢从花丛后移出,猩红的裙站在洁白的袍后面,一把刀架在后者的颈上,猩红的裙,眼睛似充血一般,也是红的。
“我说过,我会把当日的耻辱全部都讨回来,阿无,你实在没有良心,我对你那么好,情如姐妹,你却抢我心爱的男人,哈,哈哈,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你们谁也别想得到!”那把刀,直直砍了下去——不待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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