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是啦是啦,你个小红娘,到处拉红线。”
“小师妹我跟你说,那边有个地方的点心特别好吃,我带你去……”
两人说着话一路走远,身后的许家大门依旧沉默着关闭,穿过大门的细缝往里看,里面依然如旧,只是不如外面看着的这般宁静,倒是有点人来人往,颇显吵杂。
许三霸坐在堂中,黑面含威,沉默不语。
许将军近日来心情有点不太好,所以本来就黑的脸色更加黑了,早先时候他想送走一批他的嫡系,没送成,全让鱼非池截了回来了,还要跑的直接让她杀了不少,杀完后直接沉了江,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按着许将军往日的火爆脾气是要一定要去鱼非池麻烦的,可是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便不得不把这事儿压下,吃下这个闷亏,鱼非池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会咽下这闷亏,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杀他的人。
谁叫许将军你图的事太大呢,总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后来许将军让他的儿子许良人找了些以前关系极为密切的商户,开着大船就往偃都送难民,本意是想让偃都大乱,他们可以趁乱做点什么事,结果刚刚准备动手吧,得,叶藏把这些难民送出城了,偃都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他再做点什么就没了遮掩,显得过于明显。
最使他头疼的是商夷国那边催得紧,几次三番的说再不拿出点像样的成绩,别怪商帝无情,翻脸不认人,不再需要他这颗棋子。
许三霸遇到了他官场生涯中最大的危机,本来他就已被后蜀视为死敌,若再失去商夷的依仗,他日后难有立足之地。
他必须做出点事情来,可是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会被鱼非池压着打,这让他极为愤怒,也极为憎恨。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无为学院的人都学过占卜之术,不管什么事情,他们只用掐掐手指都能算得到,所以才能准备地掐准他的每一步。
他正想着事,下方的官员说话道:“许将军,边关消息不甚乐观,我们……”
“如何不甚乐观?”许将军闷声闷气,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
“石凤岐领兵如神,大破苍陵胡虏,已将他们赶至天山脚下,过不几日,怕是他就可以大胜而归了。”
“没用的废物!”许三霸一拍桌子,“有本将为他们出策,还输得如此难堪,一群饭桶,只知伸手要钱!”
“也怪石凤岐手段不凡,听说他手里出了一员大将,所向披靡,战力勇猛,时常能使敌人不战而屈。”
“大将?这后蜀军中有些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许三霸咬牙恨道,“罢了,也没指望苍陵那边有多大本事,叫你们准备的事情准备怎么样了?”
“一切妥当,只等将军下令。”
“再等两日,等宫中消息传出来。”许三霸的目光很是狠辣,手也握成了拳,此举最重要的便是宫中的那一击,宫中如若不成,事情便会变得棘手。
“将军,有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问。”
“说。”
“南燕国世子音弥生,将军准备如何处置?”
许三霸冷笑一声,靠在椅靠上,冷笑道:“他自己找死,也就怨不得本将心狠手辣了,区区一个南燕小国,本将还不放在眼中!”
“是!”
这是许三霸许将军,许将军还有一儿一女,儿子许良人近来不出门,专心养着脸上的烧伤,这会儿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但是他雄心未泯,想着总有机会东山再起,只要他许家事成,一个叶藏并不在话下。
他一心一意地钻研着叶藏的生意,想看看他是如何迅速发际的,也想钻研钻研他有何弱点。
越钻研他脸色越难看,叶藏以前虽未在偃都做过生意,但他脑子实在好使,多门生意互相扶持守望,形成一体,紧紧咬合,他想轻易下手除掉叶藏已是十分不易。
倒是当初他有所不察,让这叶藏在此发了家,形成虎狼之势,再难抑制。
不过话说回来,谁能想得到,当初一个卖春宫图上不得台面的小商贩,会发达到今日这种地步?
许三霸的女儿许清浅,也曾帮过她哥哥一把。
那些难民去攻击叶家的铺面便是她想出来的法子,法子是极好的,一能毁了叶藏名声,二能毁去叶藏不少生意,三说不定还能把他钱庄里的银子都洗劫一空让他蒙受损失。
只是料不准鱼非池连她这种手段都猜中了,早做了准备,却是使得许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清浅对于鱼非池几次三番坏她好事,已经渐渐失去耐心了,唯一撑着她还没有对鱼非池痛下杀手的原因只不过是她杀不掉鱼非池。
虽说南九与迟归不在她身边时时跟着了,可是暗中总有不少保护她的人,最神奇的是他们都不知道那些人是谁,谁能查得到那总是喜滋滋儿笑着的姜娘呢?
石凤岐走之前,肯定是会想尽办法安排好保护鱼非池的人手的,不然他怎么敢放心离开?
恨呢,许清浅总归是恨的,不过恨过了之后还是要继续着如何对付他们。
所以许清浅盈盈迈步走进正堂,对着她父亲许三霸含笑道:“父亲,既然要动手,不如连那鱼家姐姐也一并除掉吧,女儿看着实在心生厌烦。”
“便依你,就算是她是无为七子之一,可是下了无为山,就没人再护着她了。”许三霸对他这个女儿还是很喜爱的,聪明,能忍,不坏事,还对许家多有帮助。
就算是喜欢石凤岐这样的弱点,她自己也处理得极好,从来没有坏过许家的事,反而利用得恰到好处。
只是有个鱼非池挡在她面前,让她有些放不开手脚罢了。
好像鱼非池成了他们在偃都城里最头号的敌人,没了石凤岐之后,就数她最讨嫌,什么事遇上她都要变作白费功夫。
许家几人在那扇紧闭的门后聊着些这人生那人死的事,一点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收敛沉默,朱门深户多肮脏,鲜少有几户人家清如河渠的。
城内你来我往的暗斗暂时未起水花,只如深海之下的暗涌缓缓涌动,不定哪日便是汹涌的波涛。
但是叶藏最近人手紧缺得厉害,已经准备再重新请一批工人了。
鱼非池看他生意上实在忙不过来,两口子辛苦得很,便让他开始渐渐将城外看守难民的人力撤回来。
叶藏问她:“我大可再招些人手便是,小师妹你不必担心我,城外的人手撤了,若是那些难民有什么乱子怎么办?”
“除非他们想饿死,你现在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鱼非池笑道,手里执着一卷书,细细翻过一页,书页中夹着一封薄薄的信,她再翻过一页书,将信盖过去,笑容在她脸上浅浅地浮着。
叶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小师妹都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依着她的话,开始渐渐地将城外的人手招回来,只留下了几个人在那里每日负责粮食的调配,而煮食分发之类的琐事让难民自己安排。
鱼非池去看过一次城外的难民营帐,人数的确是很多,营帐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城郊方圆数里地方,老弱妇孺有之,年轻力壮有之,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
她看着这些难民,眼中有并不是很温和的目光,相反,她的眼神很冷酷。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56章 风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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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难民扰事的晚上,偃都城渐渐恢复了当初的热闹与繁忙,红袖招的姑娘把袖子挽成了花,吆喝着官人进来喝杯酒,共我同销万古愁,喧闹的曲弦也在上空交织,映着秋日星辉一同不息不止。
这样的夜最是容易滋生罪恶,人们都是喜欢在夜晚时分去行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偷情,也比如杀人,借着夜色做遮掩,好像那罪恶的颜色也要淡几分,更容易被人原谅一般。
所以有刺客无声无息飞入几户人家,动作轻如燕,刀剑映寒光。
寒光再闪几闪,飞扬的鲜血总是带一些腥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久久不散,如血水一般的粘稠,无声的反抗着这些人的暴行,再倒下几具尸体,美好的生命就此结束,来不及看一眼明日早上的朝阳。
暗杀这种事,其实在王都这种地方显得有点屡见不鲜,谁也说不准昨日还风光无限的人怎么次日就暴毙了,大家争权夺利争不过就搞搞刺杀这种手段,从自至今一直都有。
人们除了叹一声可怜,再无多话。
那些暗涌了数日的暗流,积蓄了太久的力量,蓄势待发,只等着一场暴风骤雨,他们就要扬起数十丈高的狂澜,吞没席卷一切。
这个带几份甜美血腥的晚上,鱼非池在王宫中,卿白衣看着有些不安,负着手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望着桌上一堆东西眉头不展。
“君上在担心什么?”鱼非池倒是镇定很多,笑看着他。
卿白衣看她笑得如此自在,越发不安与无奈,他们倒是相信自己,自己却是信不过自己啊。
“鱼姑娘,你说我们真的能成吗?”卿白衣问道,“石兄不在,此事单靠我,我真的没几分把握。”
鱼非池给他倒了一杯茶,听他继续说:“你或许不了解,但石兄知道的,我手底下的人都疏于练习,武力不济,今晚之事……”
“既然都已走到这一步了,再多担心也无用处,何不坦然面对?”鱼非池捧着茶杯,看着王宫琉璃瓦上的月辉如幕,还看那皇墙高耸,缓声说着:“君上请全力以赴吧,人生难得几回拼,你说呢?”
卿白衣沉默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觉得鱼非池这安慰人的话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再一想想,像鱼非池叶藏他们这样的外人都开始全力以赴,为了他不辞辛苦,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再唉声叹气,不思上进?
卿白衣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好,我便全力以赴,鱼姑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手掌重重一拍,按在桌上,桌上是一堆兵书,他这个佛脚,抱得实在是太临时了。
鱼非池看着那些兵书有些好笑:“君上言重的,哪有辛苦之说。”
等到鱼非池出宫的时候,月亮已升上正空,此时的偃都已是最热闹最喧哗的时候,笙歌不绝燕舞不止,处处都透着今夜好风光不可辜负的绚丽。
南九与迟归送她到门口,她还未开口说话,迟归便道:“寸步不离地跟着卿白衣,知道啦知道啦!小师姐你都说了一百次了!”
他很是不满的样子,毕竟跟着无为七子同吃同住过一年,又跟着鬼夫子学过一年,他再怎么笨也看得出这两日风向不对,怕是有雨。
他很想陪着鱼非池身边,但是鱼非池却根本不许他们离开卿白衣半步。
“小师姐,你自己要当心啊。”赌气归赌气,迟归还是担心地说道。
“知道了。”鱼非池笑着拍拍他们两肩膀,让他们回宫去守着卿白衣。
叶藏没有什么生意是要在晚上做的,等着鱼非池从宫里出来,几人点完帐本,闲话几句后,也就各自回房睡去。
外面的红袖招也好,夺命刀也罢,又或者将起的大风,都未影响到他们这里,夜幕的深沉只是让他们酣然入睡而已。
鱼非池手执着一卷书支着额头懒懒地翻着,红烛跳了几跳,烛影也就晃几晃,她抬头一看,是窗子没有关紧灌进来些冷风,秋夜冷风易使人受寒,她起身合窗。
窗前突然映来一个人,鱼非池眉眼一凛:“来了?”
城外难民营中的难民,虽说日子可能比不得偃都城内百姓的舒服滋润,但是作为难民而言,他们此时的待遇已经是极好了,不必以天作被地作席的睡在荒郊野外,还有暖和的被子可以御寒,这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可以在这里安心地再待上一段时间,等着朝廷想出安置他们的方法,他们已经从战乱边关的烽火记忆中走了出来,开始对新的生活有了向往。
但凡事总有意外。
在这个宁静的,星光熠熠的夜晚,这些人本是安安静静地沉睡着,母亲正给孩子唱着入睡的童谣,离家太远的游子思着故乡,突然就听到有人发出阵阵剧烈咳嗽。
起先以为只是什么人着了凉又或者噎住了,并无人认真在意,但紧接着咳嗽声四处响起,这里一声那里一下,此起彼伏,这才引起大家的注意,问一问是出了什么事。
谁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人突然之间一夜病倒,咳嗽之后,就是呕吐腹痛,然后是口吐白沫,痉挛倒地,站都站不起来。
驻扎值守在这里的大夫很快诊断出来,这是中了毒。
人群里炸开了锅,他们自诩跟人无怨无仇,为何会有来下毒毒杀他们?大家一开始时,还只是低语声私私,后来声音渐高,互相责问,最后干脆大乱起来。
孩子的哭声,妇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吵架声,在营帐中交织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一时间,郊外的难民你推我搡,纷纷互相提防与指责。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中毒的人,连忙捋了袖子找大夫看脉,甚至开始撕扯踢打大夫,骂他是庸医,竟未能早些察觉出毒药来。
大夫被打得头破血流,躲到桌子底下,往日里他对这些难民也是极好的,看病也是很尽心尽力的,怎么转眼他们便要恩将仇报?
人心真是可怕,不是吗?
这动乱与恐慌蔓延到所有的难民心中,每个人都神色惊慌,每个人都满眼恐惧,每个人都握紧双拳好像谁敢再来害他们,就要一拳把那些人打死。
难民们刚刚对新生活生出了向往,为什么转眼又快要死在这里?
到底是谁想害死他们?会是谁跟个难民过不去?
他们不明白,他们要问个答案。
就在此时,骚乱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声喊道:“他们都是今天晚上吃了那锅粥的人,肯定是那锅粥有问题!”
“可是这些粥不都是叶大善人送来的吗?怎么会单单那一锅毒呢?”
“什么叶大善人!他肯定是恨我们当时去砸过他们家铺子,故意把我们赶来这里,先是对我们好,再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全部毒死!”
“没错,肯定是这样,这些商人都为富不仁,唯利是图,怎么可能对我们这么好?他们肯定是别有居心!”
“对,要找他们讨个公道,兄弟们,跟我上啊!”
这个逻辑还是比较感人的,叶大善人要毒杀你们,何苦还要等这么多天,第一天就把你们毒死不就完事了?还能省下大把粮食和银子。
当然了,他们此时并不需要逻辑,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泄愤的对象,先前是那大夫,现在是叶藏。
他们要冲进城,问一问那大善人叶家,为何要在他们的食物中投毒,毒害他们?
被打得半死的大夫趁乱写了信,信送向了城中,落到了叶藏卧室的窗台上。
朝妍睡眠浅,听到翅膀扑腾声,披衣起来,取信一看,惊呼一声:“叶藏,叶藏快醒醒,出事了!”
两人快速穿上衣服准备去找鱼非池说这件事时,发现鱼非池并不在房中,房中的蜡烛依然亮着,桌上的书也还放得好好的,但人却不在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朝妍担心地说道,抓住了叶藏的手臂。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在我毫不查觉的情况下带走师妹!”叶藏肯定地说道,又闻了闻屋中气味:“屋中也没有迷香,师妹这是去了哪里?”
“这样,你去找师妹,我去城外看一看。”朝妍立刻说道。
“我去城外,你去找师妹,城外太危险了!”叶藏抽了一把短刀交给朝妍防身,现在城外只怕早就一团乱了,朝妍不会武功,过去了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但两人的想法很快被现实击碎,因为城外的难民早就开始推搡城门。
此时已是下半夜,热闹了一整晚的偃都城也都归于安静了,阵阵呼喊声就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声音从城门处传来,声音震得古老的城墙都要抖三抖,惊醒了无数偃都城中已经睡下了的人们,他们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看,然后赶紧紧闭门窗,甚至多上了几道锁,搬了柜子椅子抵在门口。
城外的难民根本来不及等叶家派人去城外查看,他们迫不及待地要进城。
叶藏与朝妍两人骑在马上看着城门处的情景,咽了咽口水,他们万万没想到过会出现这种事情,不敢在此处多做逗留,拉住缰绳就让马儿往后跑。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57章 风雨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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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城门守卫也颇为有趣,偃都城怀是后蜀国都,不管卿白衣有多亲民,多么平和,这地方的守卫总是极为严苛的。
不止这城门,还有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港口,以前都是真刀真枪几十号上百号的人地守住,进城出城都有极为严格的审查,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在城门处作乱,否则被乱箭射杀只是常事。
今日出了奇,如此重要的城门处,却只有寥寥几个打着盹的士兵看着。
这便也罢了,城内的难民不知怎么得到消息,说是城外的兄弟中了毒受了苦,要来城里讨个真相,很讲义气的他们在里面接应着城外的人,竟也真的打开了厚重的城门,放了城外难民入城。
就连叶藏与朝妍过都才刚刚得知城外难民中毒的事,他们这些留在偃都城中的乞儿们,消息倒是灵通得可怕,简直是顺风耳一般的灵敏听觉,狗一样的灵敏嗅觉。
难民入城,那是何等多的人,何等庞大的数量,比之当初难民从码头入偃都更为可怕,当初他们至少是分批次来的,现在这是一涌而入。
本是高大的城门这会儿显得狭小可怜,难民们从这里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像是巨大的洪水遇上了狭窄的海峡一般,挣扎吵闹咆哮。
他们原来说是要找叶家麻烦,但是他们不止只找叶家,还找上了别人,沿街的铺子在这种时辰里,早就都收了,并不是每一户都有人值夜守着。
难民是看哪家不爽砸哪家,看谁家不痛快就找谁家麻烦,他们放纵着内心的邪恶与原罪,情绪激昂地,放肆地行着极恶之事。
因为有人带头,有人一起为恶,他们便不觉得此为恶。
一群暴民!
一场暴行!
叶藏拉着朝妍连连后退,两人对视相望:“这是不是小师妹之前一直说的大日子?”
“肯定是了,赶紧去王宫那边,她现在需要我们帮忙!”朝妍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说:“铺子先别管了,银子大不了再赚!”
“没错,师妹可就一个,赶紧着!”叶藏也追上她的步子,两人齐齐往王宫的方向赶去。
从城门到王宫的距离不短,暴民那么多人,想一窝蜂地赶到王宫起码得一个时辰的脚辰,叶藏他们找了快马,一柱香赶到。
王宫这处的场面比之城门处好不了多少,甚至更为麻烦。
暴民是无组织无纪律地搞破坏,但是王宫宫门前却是有组织有纪律地闹宫变。
许三霸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凝视着这厚重的宫门,等了这么多些日子,今日总算是要一举得胜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八千将士,黑压压地抵在城门外,气势看着颇是吓人,这是他在偃都城内的全部人手,今日一个不留尽数在此,誓要破宫!
叶藏与朝妍勒住马缰,望着这黑压压一片,朝妍心中焦急:“这怎么进宫啊,小师妹也不知去了哪里,不知道有没有事。”
叶藏稳住她:“别急,师妹既然已经算到会有今日,肯定有准备,我们等着就好,见机行事。”
可是朝妍明显能看到叶藏的手都在轻颤。
两人毕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不比鱼非池与石凤岐,当年在商夷国的时候,就已经亲历过一场与他们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宫变,此时难免有些心慌。
涉及宫变,动辙被斩落成血泥肉酱,如何能让普通人不心慌?
那方的许三霸一抬手,就要挥下,指挥八千将士破宫。
却见宫门开了。
站在宫门口的人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卿年。
卿年一身戎装,手握长刀,英姿飒爽,凛凛生威,含怒的面容上带着一个长公主该有的骄傲与气势,冷眼看着许三霸,一声娇喝:“大胆叛臣,竟敢作乱!”
许三霸一声不屑的嘲笑:“原来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你还是赶紧回去绣花去吧,这种地方,你一个娇娇女儿家来做什么?”
他的话引得后方将士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刺耳,声声透着嘲讽与轻视。
不会有人看得起一个公主着戎装,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女子能敌得过许三霸。
卿年长刀一横,柳眉倒竖,对着猖狂的许三霸呵斥道:“今日本公主便让你知道,这王宫乃是卿姓所有!”
“赶紧让开,本将军兴许还能饶你一命!”许三霸也是一声喝骂。
“全军将士,随我擒贼!”卿年不与他再多说废话,带着她的人便冲了出来。
她的人不多,带出来的全是些宫中御林卫,对比起许三霸的八千将士,少得有点可怜,这又引得许三霸的嘲笑:“黄毛丫头,不自量力!”
卿年冷笑:“蠢货!”
她冷笑声刚落,王宫两边围来不少人,步子整齐划一,气势逼人,面容肃穆,手中的兵器擦得雪亮,声势不输许三霸,看其人数,左右各几千,怕是也有八九千之众。
这便是卿白衣的人手了,是鱼非池死活都不让卿白衣调用的亲卫,这里的人每一个都珍贵,每一个都要用在刀刃上,而不该被难民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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