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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更不要提卿白衣这样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了。
那种酒香卿白衣从来没有闻过,极是好闻,清香冷冽,与温暖身上的味道相融,融成了一种足以使人心甘长眠于此不愿苏醒的味道。
卿白衣沉浸在这令人极致愉悦的香氛中,看着温暖翩跹的裙裾,心想着,过了今晚就要送她回商夷,真是想一想都足以令人心碎啊。
但是渐渐的,他查觉不对劲,温暖的笑容越来越美艳逼人,神色也越来越妩媚多情,连她的舞姿里都透着无限的风情,这不是她往日里的模样,她虽然美得不可方物,但总是有些自矜的冷冽在。
卿白衣站起来拉住她问:“你怎么了?”
温暖莞尔一笑,从他掌心里抽出手,挽了一朵花在半空,围着他起舞,轻软的舞衣薄纱拂过卿白衣的脸,他能感受得到,那香气都快要有实质,直直往他鼻中钻去,令他气血翻涌。
“温暖你停下!”卿白衣立时喊了一声,他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他不要温暖这样,就算温暖想杀他,也不要用这样的法子,这是对她的亵渎,对她的侮辱。
温暖收步,垂袖,背对着他,肩头轻颤:“你不想要吗?”
“温暖,我不是这样的人。”卿白衣说。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你刚才喝的酒中,是放了解药的,你只会一时不适,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温暖转过身来看他,满脸是泪。
那些泪像是极了花上的露珠,她脸上的那些红晕终于连成一朵花的形状,像极了刺青刺在她面上。
“卿白衣,你真的对我很好。”温暖突然说,她拉起卿白衣的手,“我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温暖,你到底……”
“我没事,卿白衣,你让南九他们先下去好不好,等一下若我失态了,怕他们看到不好。”温暖说着轻轻解着卿白衣身上的盔甲。
她手指颤得厉害,半天解不开那厚重的铠甲,卿白衣看着她,将她拥进怀里抱起来,对着南九道:“你们下去,我很快就好。”
南九与迟归没见过这种事,但想来这种事自己还守在旁边就太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比守着卿白衣睡觉还过份,两人想了想,守在了门外。
温暖的身体发烫,烫得好像是一个火球一般,渐渐地她连坐都坐不起,只能靠着卿白衣的胸膛,卿白衣脱了盔甲,里面正是那身白衣。
温暖靠着他,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我不怕我害你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害我,但我不怕。”卿白衣吸吸鼻子,说着:“等事情了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送你回商夷的,我知道你只喜欢商帝,我不怪你。”
“不要了,后蜀很好,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温暖的声音又软又绵,像是说话都费力。
“温暖你……”卿白衣刚想说话,却觉得掌心一片湿黏,摊开一看,满手是血。
他猛地看向温暖,这才看清,温暖身上可见的肌肤上,都渗出了血珠。
就好像是她肌肤下的血管全数破裂,肌肤无法再覆住那些血,所以从她的毛孔,她的身体里渗出来一样,密密麻麻细小的血珠。
“你怎么了?你中毒了吗?要怎么解你告诉我,温暖,温暖!”卿白衣满心慌张,抱着温暖一直问她。
温暖却只是摇头,笑着说:“你救不了我的,不用费力了。”
她脸上那朵红花开得更艳,像是血染红的一般,指尖也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她抓着卿白衣的衣服,痛苦的声音像是呻吟:“很痛,不要碰我。”
卿白衣突然想起了那壶酒,还有那阵香,眼中一阵灼痛,就要解开衣衫,就算是玷污了她,亵渎了她,也好过她这样死去啊!
温暖却止住他,说道:“我的人,我的心,都是商略言的,你不要碰我,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恨我总好过让我眼睁睁看你死掉!”卿白衣咬牙道。
“来不及了,毒已入心,无药可医。”温暖笑着笑着就淌出了泪,泪水冲在血水里,看着分外可怖,看着也分外可怜,“别送我回商夷,他只有得不到我,才会一辈子记得我,卿白衣,当我求我,别送我离开……”
她整个人都像是从血水里捞起来的,舞衣早就被染透,连床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渍,卿白衣的那身白衣就更不用说。
卿白衣不敢碰她,怕是碰到任何地方都令她发疼,只能自己心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声声问:“温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你说好不好?”
“不用救我,时辰到了,你走吧。”
卿白衣如何肯走,他叫来宫里所有可以叫的太医,让他们救活温暖,可是太医说:“此毒古怪,臣等从未见过,不知如何作解。”
卿白衣几乎绝望,让太医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温暖的命,不管用什么代价,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可是,此毒无解啊。
宫外的厮杀声早已传来,卿白衣几乎要听不见,他只能看着温暖躺在一片血泊中,那些细密的血珠一直从她全身上下滚落出来,他毫无办法,他撕心裂肺。
他跪在温暖床前握着她的手,一遍遍擦拭着她脸上的血珠,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怎么也没办法止住它们,他的心口像是有尖刀在扎,痛得他几乎不能言语。
“我知道有一种办法,一根金针,封住活人一口气,对不对?”卿白衣神色恍惚地问着太医。
“有是有,可是君上,此举……此举无异于留个活死人,而且风险极大,还望君上三思。”太医为难道。
“留住她,留不住,你给她陪葬。”卿白衣说,又看向南九与迟归:“你们在这里守着她,如果她有事,你们直接杀了太医即可,不必来问我。”
太医吓得连连跪下,南九与迟归纷纷低头不忍看床榻之上血流成一滩的温暖,脚底下都是她的血,一点点蔓延过来。
“温暖,等我片刻,我去给你报仇,我给你报仇就回告诉你。”卿白衣松开温暖满是血的小手,神色恍惚地出了琉璃殿。
太医哆嗦着手指,一针扎入温暖喉咙,封住她一口气,温暖活着,温暖也死了。
她肌肤上的那些血珠不再往外冒,她闭上眼睛像是沉睡,她躺在那里,像个活死人。
卿白衣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宫门口的,他们大胜了,可是他又在同一晚,失去了他的妹妹。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在同一晚上离开他。
无人知道那时候,卿白衣是怎么撑住没有崩溃的,也无人知道,他是怎么捱过整个早朝,冷静地下令处死许三霸一家的。
那个风流的卿白衣,一身血衣,无人知道,他当时的内心碎成何种模样。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63章 此时风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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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殿内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未散去,过路的宫女儿们都悄悄掩着鼻,受不住那刺鼻冲人的味道,闻着想作呕一般。
那座集天下之珍物成华美之最的琉璃殿,更像是一个血腥的所在。
殿中一切带血之物早已烧掉,全都换成新的事物,还点了熏香,只是用处不大。
温暖身上的衣服也换掉了,宫女帮她擦洗过身子,不再血淋淋地看着可怖,喉咙处的那根金针直直地竖着,极是扎眼。
鱼非池坐在她床榻旁边的地上,靠着床板,望着这座空虚的宫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很累,有可能是熬了一宿没有休息,之前又一直忙着准备这件事,所以忙得身体发累。
也有可能是因为卿年的事对她冲击太大,现在看到温暖也变成这样时,有种强烈的无能为力之感。
许久之后,她转过身看着也许是沉睡也许是半死的温暖,她脸上那些升腾而起的花瓣早已不在了,就像自她肌肤上凋谢了一般,皮肤也不再渗出血珠,只是还有些细密的伤口,透着点点殷红。
最重要的是,温暖身上,再也没有那种天生的异香了。
就好像,昨日那一舞,她散尽生命的同时,也散尽了上天赏给她的异宝。
她躺在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美人,美得精致而脆弱,脆弱到只要拔掉她脖子上的那根金针,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鱼非池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问:“温暖啊,值得吗?”
卿年为音弥生而死,她死前说,让一个男人记住一个女人的方法,要么是细水流长地陪他过几十年,要么是为他而死留在他的生命里。
温暖,你是为谁而死的?
是商帝,还是卿白衣?
你可知不论你为谁而死,你都将永远留在卿白衣的生命里,日日鞭笞他的灵魂。
“我一直都知道,那瓶酒有古怪的,我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古怪。我怕你逃不出情网,会为商帝杀了卿白衣,才派了南九与迟归时时保护着卿白衣,我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了?”
鱼非池自言自语地说,细细搓着温暖的手心,像是想给她一些温度一般:“这场宫变,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我唯一不能把握变数就是你,你现在变成这样,又为卿白衣争取了什么呢?是不是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不想让他念你的恩情,一辈子内疚是吧?”
“你是希望这样活着,还是不如死去?卿白衣这么自私地留住你,你是不是不甘愿?”
“生不能自由,死也不能解脱,你好可怜。”
这个天赋异禀,艳冠天下的奇女子温暖,她的一生,未得到过一日真正的温暖。
原本该惊艳整个须弥大陆,却如此无奈地就葬送了韶华。
鱼非池的手指慢慢伸向那根金针,以温暖那样性子的人,怕是宁可死得干干净净的吧,不要这样半死不活地吊在人间,早些去了早些再投个好胎,重新再回人间活一场。
那根金针真的很容易就能抽出来,三岁小儿都可以做到,鱼非池却觉得摸上去,令她灼心烧肺的发疼。
“不要动。”一双手止下她,替温暖拉好被子,细细地看着她眉目:“我会想办法救活她的,你不要动她。”
鱼非池看着卿白衣温柔得好似成魔了一般的神色,也就说不出话,垂下眼睑,看到门口朝妍在等她。
既然卿白衣不允,鱼非池也就算了,多看了温暖两眼,离了琉璃殿。
还有些事未完,还有些人未杀,卿白衣此时已来不及想起这些事了,石凤岐又还没有回来,鱼非池借出去的两个月为期未满,还要再看一看偃都。
难过是难过的,痛苦也是痛苦的,只是除了自己的情绪之外,还有太多的事要顾及,就只能硬吞下那些难过与痛苦,哪怕尖刺划破了喉咙,鲜血淋漓也不能呼喊。
“出什么事了?”鱼非池声音微哑,问着朝妍。
“有件事很奇怪,之前我们不是派人去盯住许家府上,怕有人的逃跑嘛,许家无人离开。”朝妍说,“连许清浅都不见出来,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秘道啊?”
“城外守着的人有看到什么人离开吗?”鱼非池边走边问,南九很懂事地给她递来一杯提神醒脑的参茶,鱼非池感激地喝下,又将茶杯递给回他。
朝妍摇头:“没有,瞿如师兄守在城中以防暴民作乱,商葚师姐出了城外盯着,没看什么人离开。”
“去许家看看。”鱼非池说。
“啊对了,有个事儿,寅时的时候从许家宅子里飞出来一只鸽子。”朝妍说。
“截下了没?”
“嗯,截下了,信在这儿,我还没看呢。”朝妍从袖子里换也一张卷成小筒模样的纸递到鱼非池手中。
鱼非池展来一看,猛地停下步子,转头看向温暖安睡的地方。
温暖,这就是你一定要把卿白衣留在琉璃殿里的原因吗?
信上说:蜀帝已死,稍安勿燥。
蜀帝当跪温暖,后蜀当跪温暖,她以一死,保后蜀不遭战火。
昨天晚上,一直有人在宫中等着消息,等着温暖喝下那壶酒,等着温暖杀了卿白衣。
许三霸在军中多年,就算是石凤岐与他争权许久,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斩断他根基,那是起码要花上三五年的时间才做得到的事。
如果昨晚许三霸事败的消息传出,许三霸在军中多年的部下必会叛变,那便不止是小小的宫变那般简单了,而是兵变,既不能篡国,那便强夺。
他们如约地看到卿白衣没有出现在宫门口,也如约看到温暖把卿白衣带回了琉璃殿,他们相信,温暖终究是忠于商帝,忠于她的爱情的。
寅时应该是他们约好的时间,只要等到寅时一过,便是温暖已经杀了卿白衣这个后蜀帝君,军中便可安份不必高举义旗杀进宫中,所以当时许三霸才信誓旦旦说出那句卿白衣已死的话来。
他们安排得好详细,好周密,一环扣一环,一步跟一步,竟没有半点漏洞!
寅时那刻,正是许三霸将要攻破宫门的时候,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有瞿如,不知道会有后面的转机,他们坚信胜券在握。
可是卿白衣终究没有死在温暖手下,宫门也终究未攻破,这一场虚惊,让人想想都倍觉后怕。
温暖啊温暖,所以,你是为卿白衣而死,为后蜀而死,你没有忠于自己爱情,你忠于了自己的良心是吗?
可是无人知晓啊,无人知晓你做过什么,也无人会感激你的大义赴死,你不会后悔吗?
“师妹?”朝妍扶住鱼非池的手臂。
鱼非池站直身子,插直脊梁,强行止住自己的脚步,不让自己再次走回琉璃殿,她不知道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卿白衣,现在的卿白衣又是否还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
她对朝妍说:“赶紧把这封信发出去,不要耽搁,叫瞿如与叶藏来宫门口见我。”
“好。”朝妍连忙应下。
等到瞿如两人赶到时,鱼非池已在宫门口站了多时,等着他们。
“师妹,出什么事了?”两人问道。
“现在城中如何?”
“依然很乱,不过还掌握得住。”瞿如说。
“让他们乱去,不要控制了,昨日在宫门处参与了此事的人全部严密把控,将蜀帝生死之事瞒下,更不要让人知道卿年已死,叶藏,你对偃都城的大臣们都熟,派出所有能派的人手控制住他们,任何人都不得将蜀帝还活着的消息说出去,更不准提及今日早朝之事。”鱼非池连声说道。
“这是怎么了?”叶藏不解道,“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
“石凤岐还在军中,他没有及时回来,就是因为军中不安定吧?”鱼非池看向瞿如。
瞿如低下头,说道:“师妹……料事如神,军中的确有点麻烦。”
“十日后……十日后安葬卿年,以国葬规格。”鱼非池心中对卿年说一万声对不起,死后她都不能得到安生。
“此事怕是要与蜀帝相商才可,我们会不会……”
“他现在什么事情都想不了,石凤岐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我要撒一个弥天大谎!”鱼非池定声说道,看着他两:“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些非常手段。”
鱼非池不知道许三霸是不是还留有后手,既然她未提前预算到,此时就必须尽全力弥补,尽全力稳住军中。
南九与迟归牵着马,等鱼非池上马之后,他们问:“小师姐现在是要去许家吗?”
“不,去另一个地方。”
鱼非池策马快奔去的地方是他们都未想到的,是港口,一间茶棚。
城中虽然还是有点乱,但是港口这方已经安定了下来,生意人照旧做生意,姜娘也照旧卖茶汤,模样依然笑得可人。
见着鱼非池来了,她连声笑道:“鱼姑娘,来喝茶汤吗?”
鱼非池下了马,走进茶棚,对她说:“姜娘,借你的信鸽送封信,你可答应?”
姜娘笑眼看着鱼非池:“鱼姑娘要写信自己也有信鸽的,为何要用我的呢?”
“你的信鸽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说明安全,比我的安全。”鱼非池说道,她此时心情实在不能算好,对着姜娘也笑不出来。
“姜娘不明白鱼姑娘的话。”姜娘上了一碗茶汤给鱼非池。
鱼非池一把抓住她的手,替她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又摸过她耳朵上小巧的耳坠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姜娘惊得连退几步,看着鱼非池半晌说不出话。
“有劳姜娘了,这封信,可是写得越快越好,晚了就来不及了。”鱼非池说道。
“是,姜娘知道了,请鱼姑娘放心。”姜娘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脸色变得古怪,带几分惊惧又有几分严肃。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64章 风雨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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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茶汤鱼非池来不及喝一口,又马不停蹄地往城中赶去,跟在她身后的南九与迟归策马难及。
在后面可看清她扬起的青丝与宽大的袖袍,好像她的袍中藏尽无数巧妙缜密的玄机,谁也想不出鱼非池还有多少智慧未用,还有多少心思未费,她便是如此绝然的风采。
“小师姐这样真美。”迟归小声说。
“可是太辛苦了。”南九不满道,“石公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南九,以前你跟小师姐在她老家的时候,小师姐也是这样的吗?”迟归问道。
“不是的,以前的小姐,不是这样。”南九轻轻摇头,“不过,小姐什么样都好。”
“对。”迟归笑道,“小师姐怎样都好。”
鱼非池的马在许家大门前停下,这地方已经有重兵把守。
许家一片寂静,满地尸体,静得可怕,就着满地的落叶,透着肃杀萧瑟之感。
大概是知道许三霸事败之后他们都无活路,许三霸留的人将他们尽数杀了。
许清浅也死了,南九看过之后,说她是服毒而死。
她衣衫整齐地倒在桌案上,脚边有一只打碎了的酒盏,南九闻了闻:“鸩酒。”
鱼非池点点头,抽出许清浅手臂下压的一叠宣纸,回想了一下那封寄出去的信的手大事民,对比了一下,同一种信纸,字迹也是许清浅的,看来许三霸和许良人两人在外拼杀,她在这里报信,许家三人,分工好明确。
也是她按着约定在寅时发出了信鸽,免得军中叛乱,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反而坏事。
但鱼非池总觉得有些奇怪,以许清浅这样性子的人,怎么会自杀呢?她应该会拼尽一切找一条活路才是,甚至去投奔商夷也不一定。
只是细细检查过之后,越发确定许清浅是真的死的,身体冰凉,也无气息,死得透透的了。
“这些人怎么处置?”南九问道。
“等下让商葚的人过来,把他们拉出郊外乱葬埋了。”鱼非池看着这一屋子的尸体,感觉好生荒唐。
昨日还是根深叶大的左将军许三霸,今日,连命都没了。
她坐在这一地尸体中,揉着有些发酸的腿,听着一个一个的回报。
许三霸本来是要在今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但鱼非池下令不得走漏风声,所以在牢中一根草绳索把他勒死了,堂堂一代枭雄,竟死在一根草绳之下。
许良人未能有这种死得痛快的福气,活生生受凌迟九百刀,到现在还没有割完,听说是他哭喊声太凄厉,刽子手先把他舌头给分几层削了,免得他哀嚎个不停。
许家九族全部收监,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斩首。
而城中百姓只知昨日宫中有变,但不知变在何处,宫门口的血早就洗干净,他们是瞧不见的。更不要提城中还有那么多的难民在作乱,他们关心自己的安全还来不及,没什么时间关心宫中的变化。
那是顶天的福贵人家,轮不到他们操心。
叶藏与瞿如行事极快,该控制的人该收紧的口风都立刻处理妥当,蜀帝生死无人知道,宫中宫娥太监一个都不许出宫,从宫里往外连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守得格外严密,所有的消息都捂得又紧又实,不止卿白衣,就连温暖都不许提起。
城中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十日后卿年发丧,发国丧。
鱼非池靠在南九的肩上,念了一声:“南九,你看,这就是天子与国家。”
南九给她盖上披风,轻声说:“小姐累了,睡一会儿吧。”
鱼非池的确累了,如果不是累了,她不会一闭眼就看到石凤岐。
石凤岐两月前去了后蜀西边抵抗苍陵胡虏,他不得了得很,手握卿白衣亲笔圣谕,又掌虎符,一到军中便是扭转乾坤之势,少年将军他意气风发,勇猛无双,打得那苍陵胡虏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他又从军中提拔能干有才,却一直未得到重用的军士,瞿如就是其中一员,不过是短短半月时间,军中高层几乎换了次血,除了几位老将在军中年岁太久,他暂时动不了之外,石凤岐几乎在每个地方都安插上了他自己的人。
本来一个月前启程要回偃都的人是他,而不是瞿如与商葚,但是他出了点意外。
那本是一次很普通的战事,击退苍陵胡虏,收复失地,对他而言本无难度,更不要提有瞿如商葚在两侧,更是如虎添翼。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从背后射来的冷箭最最不好防,也幸好是他反应快,身子一侧,那一箭射进了他身体,却没当场要了他命,只是让他摔下马背。
瞿如真汉子,够兄弟,那样危急的时刻,枪林箭雨中,他二话不说背起石凤岐就往军营的方向跑,带他去找军医。
战场上受伤这种事并不稀奇,不背几刀中几箭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上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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