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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寝女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暮雪翎
这十数日留在寿康宫里面儿,太皇太后不止一次的同她讲历朝历代名垂青史的贤惠女人的事迹,甚至说到孝庄太后,万岁爷的生母,自己诞下嫡长子,同先帝爷感情甚笃,可仍旧将府内伺候先帝爷的小丫头抬为姨娘,也就是如今的庄太妃。
太皇太后虽宠她,但她更偏向的,却是这大邺皇室的尊严。
她同皇帝的这条路,前路可真是布满荆棘。
蘅言有些疲倦,她静静的望着皇后,无意识的拨弄着腰间的香囊,这是她发怔时常有的动作:“皇后主子,”她道:“万岁爷想要什么,我左右不了。如果皇后主子觉得我在宫里面儿碍眼,那不妨将我打发出宫,天下之大,总有一处我容身之地。”
皇后长舒一口气,面露喜色:“你愿意离开万岁爷?”
蘅言没答话,只垂了眼眸。
皇后在玉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随后董贵妃带着众位妃嫔也站了起来。
蘅言斜眼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姮妃一眼,浅浅笑了:“是,我愿意离开万岁爷。”
太皇太后猝然抬眼,浑浊的双眼充满惊疑。
“言丫头,莫要胡说。”
“祖母,”蘅言乖巧的跪在她脚步,握住她一只手,恬淡的笑着:“孙儿懂得祖母的苦心。万岁爷能坐上帝座,那得由多少将士的鲜血铺就这条路。太极殿里的御座,又是多少亡魂的尸骨堆成?孙儿虽不懂什么大义,可也知道江山帝业要远远重于儿女长情。”
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早知道如此,就决计不能将她放在皇帝身边儿了。
如今呢,皇帝是上了心,又要了人家清白的身子,三魂丢了俩在她身上,要想将她送走,谈何容易?
“言丫头,”太皇太后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她:“咱不出宫,也不争什么名分了,就安安稳稳的呆在祖母身边。只有哀家活着一天,就护着你一天,可好?”
蘅言轻轻摇头:“祖母,不是孙儿不应下,而是孙儿——万岁爷已经临幸了孙儿,孙儿已不是完璧之身,侍奉在老祖宗跟前,这不合规矩。”
按照祖制,但凡是后妃跟前儿的侍奉宫女,必须得是未嫁的处子。那些个破了身子的,是不能再近身伺候了。
太皇太后便道:“那,皇贵妃的位子还空着,哀家就同皇帝商量商量,直接晋封你为皇贵妃。”
“老祖宗,不可。”皇后凄厉的叫了一声,急急道:“宫女子晋封位子,得从贵人往上一级一级的晋封,直接赏封副后之位的皇贵妃,这有违祖制。”
蘅言苦笑了一声。
皇贵妃。
大邺的后妃。
从天黑等到天明,衾被凉薄,孤枕难眠的冷冷清清。
还是到了这一步。
祖制不可违。
太皇太后也不敢乱了规矩,一边心疼这个丫头,一边又得顾着皇室荣耀。
殿里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外面响起两长两短的击掌声,吴进忠破铜锣般的声响了起来:“万岁爷驾到。”





司寝女官 第37章 司寝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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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祖宗这儿热闹。”皇帝龙行虎步的走向前来,绕过皇后众人,伸手拉起蘅言,同坐在了太皇太后下首。
太皇太后心道,瞧瞧这架势,阖宫妃嫔在那儿,他都当没瞧见一样,就这一个,巴心巴肺的心疼着。大邺的国母还在那儿跪着呢,他就将这个拉到身边儿坐下了。这都快赶上平起平坐了,可真是为了她,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
这秦蘅言呐,可真是留不得了。
只是可惜了这姑娘,懂事儿,明理,可偏偏命不由己入了这深宫内院,又偏偏因那机缘像了那亡国公主到了御前。
不过可惜归可惜,再可惜也不能误了皇帝,更不能误了大邺的江山。
太皇太后既起了这心思,那对蘅言的怜惜也就淡了。
“起吧,”太皇太后朝皇后摆了摆手:“你们主子爷如今魂儿都没了,还指望他叫起?”
蘅言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骨头缝里头都灌了冰渣子,可真是从里往外都透着寒气。去往建章宫前,太皇太后说,有什么事儿都甭怕,有她在呢。而今她却说,万岁爷魂儿都丢了。
譬如说皇后主子吧,在掖庭的时候,她说的好好儿的,四年前就瞧着她长得像那亡国公主,怕万岁爷将她当那亡国公主的影子了,为她好,所以给弄到掖庭了。而今呢,万岁爷为了那亡国公主同自己个亲兄弟弄个兄弟阋墙。所以呀,又想起她来,想着她比那亡国公主要好多了,所以皇后主子求她到万岁爷跟前,能将万岁爷一颗心给捞回来就好。可后来呢,她才一刚到万岁爷跟前,皇后瞧着她就像瞧几辈子仇人似的。可真是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后的理儿!
然后是太皇太后吧,起先对她多好,这一遇到万岁爷对她上了心,立马就变了脸。
她总全是看清楚了。
万岁爷之于这群女人,就如同男神之于她。她从前迷恋男神,觉得那男神只可远观不可亵渎,有人yy男神的cp,她就厌那cp。
万岁爷就是这样,不论是太皇太后也好,皇后也好,总是觉得只能你掏着心窝子对万岁爷好,不能万岁爷对你好。他要是对你好了,得了,你立马成了公敌了。
蘅言也是个倔脾气。
她不觉得自己个哪儿错了。
是,她爱身边的这个男人,心不由己的就喜欢上他了,她有什么办法?要是永远呆在掖庭局,永远远着,她能喜欢上么?
不说别的,就从前掖庭里的那个月灵,也不过就曾远远的瞧了万岁爷一眼,那就搁在心上了,朝思暮想的。
你说他这样的人,打下江山的开国帝王,样貌那可真是他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了。能文能武,描得一手好丹青。夏侯氏的男子,样貌堂堂不说,按照太皇太后给她讲的,那是打小琴棋书画诗酒茶是必须课,样样精。这是打祖上传下的祖训,哪个夏侯家嫡长子不这么养着?
这且不说。
就说她在御前的那些日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心,上心之后就当宝贝一样宠着。就是那猫儿,养久了还黏着主人呢,何况是她这样异世穿越的孤魂!
就那么喜欢上了,一颗心在他身上了。
不该有的劫,入骨的毒,能说断了就断了?
她们上位之人,只一味的按着自己的心思左右别人的生活,可有没有人问问她想要什么?当初要她去御前伺候的时候,谁问过她愿不愿意?
眼前这九五至尊是她抢来的男人,不管是她耍诡计也好,勾引也罢,反正是她好不容易抢来,这会儿,甭说是太皇太后了,就是天王老子要她放手,她也不放!凭什么呀!
蘅言下意识的反握住皇帝的手,紧紧的握住。能感触到他手心的湿热,才将一颗寒透了的心慢慢暖回来。
皇帝淡淡笑了,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有他在呢,担心什么?
皇帝道:“老祖宗近来念佛,心是越发的善了。皇后跪在地上不过些许时候,老祖宗可就心疼了?”
太皇太后皱着眉瞧皇帝紧紧握住蘅言的那只手,越发觉得这是个媚主的狐狸精,比那萧朝歌更甚。再说话时,语气也更是不善了:“皇帝,”她道:“你可记得你皇考曾同你说过什么?”
皇帝微微一笑,握着蘅言的手又紧了几分:“皇考同孙儿说过的话太多,不知道老祖宗提的是哪一桩?是为帝之范还是为君之仪,亦或是——”他霍然变了声:“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
这四个字可真是像那剜心的刀子一样,一刀刀的凌迟着太皇太后的心。
这话,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先帝爷让皇帝修心养性,远离女色。可知道往事的人,却明白,先帝爷当年说出这句话,主要是为了劝诫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因听信女人的话而失了分寸,从而留下一生的遗憾。
先帝爷当年喜欢一个女人,但就因为听从自己妻子的话,将那个女人送给萧从景为妾,以换取萧从景的信任,而同那个女人一生无缘。
也因着这个缘故,听到洛阳城破,留守旧都长安的萧从景,给自己府上的妻妾全部赐了鹤顶红,那个女人在先帝爷有能力救她的时候,死了。
先帝爷就是被这个消息击得心魂俱伤,一病不起,不出四日,拿着那个女人当年送他的剑,自刎而逝。
这也是为什么先帝爷去了,孝庄太后也随夫君去了的原因。
在座的,知道这事儿的人,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帝,就只有皇后和董贵妃了。她俩一听皇帝说这话,立马吓白了一张脸,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澜珽!”太皇太后赫然站了起来,指着他大骂:“你是要违逆自己的祖母了?”
“老祖宗,”皇帝亲自扶了太皇太后坐下:“孙儿怎会违逆祖母?可是老祖宗,孙儿不仅是您的孙儿,更是大邺的皇帝,老祖宗做事儿的时候,也得为孙儿想想。”
“可……”
“老祖宗,孙儿不是皇考,小言也不会是覃氏——”见太皇太后神色有所松动,皇帝便轻笑道:“那天老祖宗不还说认下这个孙媳了么,今儿个是怎么了,如此大动肝火?”
太皇太后瞧了一眼正一脸惊异和愤怒的皇后,又瞧了一眼平静如初的蘅言,无声叹息。
“罢了,哀家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哀家不想管,也管不了了。皇帝,你做事儿历来都有分寸,这次,哀家也希望你能掌握好分寸。小言是个好孩子,可温慧,虽是木讷了点儿,但她心眼儿也不坏。你既不愿负了言丫头,那也不可负了温慧。”
皇帝面露迟疑。
太皇太后面露失望之色,“罢了,就当哀家什么都没说。”
皇帝脸色微变。
太皇太后是个倔脾气的老太太,但凡是她认定的事儿,就绝没有撒手不管的。一旦她说不想管,那便是要下狠手了。
“老祖宗……”皇帝软了声求她。
太皇太后冷哼道:“皇帝呀,你说的对,你是这大邺的皇帝,说一不二的执掌天下万民生杀予夺的君主,哀家算什么?一个半截子入土的老太婆而已,看似荣耀,可不过是仰仗着皇帝鼻息而活,哪儿能对皇帝指手画脚?”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像话。
皇帝想要争辩,蘅言却已经屈膝跪了下来:“老祖宗,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老祖宗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好了,万不可同万岁爷生分了。“她俯身叩头,无奈的求太皇太后:”奴婢愿意离开皇宫,愿意离开万岁爷,只求老祖宗别怪罪万岁爷了。”
皇帝似是痴了,听了这话,只呆呆的望着她,眼底微光闪动,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皇后同一众宫妃放宽了心。
太皇太后倒是有些心酸的笑了:“这孩子——”
皇帝起身到了她跟前。
蘅言低着头,瞧不清那人的神色,只能瞧见眼前玄青长袍上的双龙戏珠图案,颤颤巍巍的在她眼前晃悠。
她只觉得心砰砰跳得厉害。
她怕皇帝真的会放弃自己。
因为在这个世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皇帝,她什么也没有。
她就像个玩命的赌徒一样,用这样决绝的话去赌博,赌注,不过是自己唯一有的,他对自己那点儿情。她原本也不过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皇帝笑了,他说:“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蘅言深深的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诚惶诚恐的回答他:“奴婢不敢乞求万岁爷的恩宠,奴婢不配。”
她眼前落下绣着金蔷薇的玄青袖袍,袖袍下,是一只苍白而有力的手,那只手顺着她的脸颊拂下去,最后停在她颈间,紧紧扼住她粉嫩的脖子,将她提溜起来。
瞧她惶恐的模样,皇帝轻轻笑了:“想离开朕?”扼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又用了几分力,蘅言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皇后捂着嘴低呼。
太皇太后也被吓得不轻,急急站起来,想要拦住皇帝:“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皇帝瞧着蘅言的双眼,那眼中有恐惧,有不舍,有悲哀——有不舍就好,皇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轻浅,直到瞧不见笑,他道:“朕死了,便放你走。”
太皇太后魂飞魄散的瘫坐了下去。
玉滟扶着皇后往朝阳宫去。
皇后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除非死了,否则绝不放手。白骨黄泉,也不放开。
皇后猛地转身抓住玉滟的胳膊,急急问她:“万岁爷当真了是不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开她是不是?”
“主子,主子——”玉滟轻摇她的身子,让她安定下来:“主子万不可自乱阵脚。太子爷才刚去了南边儿,您怎可这个时候乱了心神呢?”
“是,是——”皇后已经失魂落魄无意识的喃喃。
“主子,”玉滟左右瞧了瞧,在她耳边小声道:“主子娘娘可还记得,四年前选秀的时候,内务府的档案上记着那狐媚子的姨娘姓覃?当时因为她同萧朝歌太像,我们特地去查了她的身世?”
皇后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本宫记得,当时查到的是,她姨娘叫覃茴音,萧从景的那个妾室,也叫覃茴音,且都是京畿人士。”
玉滟垂了眼,淡淡的笑。
皇后稳了心神,朝跟在身后的嬷嬷道:“乳娘,你今儿出宫去太师府一趟,请父亲帮我查些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好纠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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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要出去,大概九点以后回来,所以如果八点后爪机买了文后海看不到的,请不要着急,我回来后再将正文放后面。
不过我觉得应该正常了,管理员据说已经修好了。




司寝女官 第38章 司寝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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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
当年选秀女的时候,皇后听闻那届秀女里面有个容貌格外出众的,就上了心。后来从内务府打探到,那个容貌出众的秀女,是顺天府府尹府上的庶女。
皇后便传了那个姑娘入宫,一瞧,心下大惊。
这姑娘,虽年岁稚嫩,可那眉目,依稀之间同那亡国公主颇有几分相似。
先帝爷起兵前,鸣曦帝曾有意将掌上明珠淑阳公主萧朝歌赐给幽州燕王嫡长子夏侯兰珽,据说淑阳公主容色无双,又颇通音律,善弹琵琶。时有传闻,燕王夫妇以及嫡长子夏侯兰珽都是十分中意这门婚事的。但不凑巧,后来嫡么子夏侯兰轩封了世子,赐婚的事儿,便成了淑阳公主赐给兰轩。
皇后曾听说,就因为没能娶到淑阳公主,彼时年少气盛的万岁爷一怒之下同自己亲兄弟大打一场,要不是先帝爷及时拦住,可真是得出人命。
人都说淑阳公主同万岁爷是天造地设的璧人一双。
哪怕是灭了后梁,大邺建国之后,万岁爷也没放弃寻找淑阳公主萧朝歌的下落。
皇后对那个传言中艳色逼人的淑阳公主,是恨之又恨。
所以她当时见了肖似淑阳公主的秦蘅言,立马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她入宫见到皇帝。殿选前一天,她赏给了秦蘅言一朵珠花,又召见了她的姐姐秦姮妩。秦姮妩参加选秀时,本来就不是奔着宫妃的位子,她当时要的,是宝亲王王妃的位子。
皇后召见秦姮妩,许秦姮妩宝亲王王妃之位。这一来,秦姮妩便同意帮皇后在秦蘅言的汤里面做些小手脚。
第二天殿选时,蘅言入殿,皇帝一眼相中,已经吩咐留牌子了,却见那小姑娘忽然肚子疼,没规没距的跑了出去。龙颜大怒,撤了她的牌子。
后见秦姮妩聪慧明媚,又同那个御前失仪的秀女容貌相似,就留了秦姮妩的牌子。
皇后等人都以为秦姮妩能够留牌子,是因为她容貌上同萧朝歌有相似之处,却不知道,当年皇帝留下她,不过是因为她同那个万岁爷一眼看中的御前失仪的姑娘有几分相似罢了。
皇后不信世间能有如此相似的俩人,就托窦太师查了她的身世。
这一查,可不得了,差点查出个惊天大秘密。
秦蘅言故去的姨娘是京畿人士,姓覃名茴音。当年先帝爷追随而去的那个女人,也是京畿人士,姓覃名茴音。
秦蘅言莫不是萧从景的后人?
这事儿也不是没可能。先帝爷起兵前,萧从景同秦蘅言的父亲秦世婴交好。而闻萧从景得了覃氏后,一直是恩宠有加。彼时的大梁已是风雨飘摇,萧从景如果真的怜惜覃氏,说不定还真会在覃氏有了身孕后,托付秦世婴代为照看。
听说,当年萧从景赐死府内妻妾时,后人并未寻得覃氏的遗体。
依照先帝爷恩宠覃氏的时间,再比对先帝爷将覃氏送给萧从景的时间,再想想秦蘅言的年岁,还真是有可能。
皇后自打出了寿康宫,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事儿,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她暗暗欣喜,如果秦蘅言真是萧从景的女儿,那——前朝遗孤,她还有脸呆在这宫里面儿?
这么一想,皇后转身去了绛珠宫。
皇后主子身份贵重,轻易不踏进妃嫔的宫殿,这一来,绛珠宫可真是蓬荜生辉。
姮妩亲自给皇后主子斟了茶,然后在玉莹的搀扶下,无限娇羞的坐在了下首。
皇后满是关切的瞧着她的肚子:“是哪位太医保的胎?胎像如何?那安胎药可用了?”
可真是事出反常必为妖。
皇后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
姮妩双手放在肚皮上,笑道:“劳烦主子娘娘挂心了,胎像还算安稳,裘太医日日来问诊请脉,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样本宫就放心了。”皇后轻啜了口茶水,似是不经意的哀叹道:“瞧万岁爷这势头,这个孩子,怕是宫里面儿最后一个孩儿了,哎……”
姮妩垂下眼眸,无不悲惋长叹:“这原是奴婢的错。早知道蘅言竟是——竟是这样媚主,奴婢就不该提起让她在御前侍奉的话头儿。”
皇后瞧她神色哀婉,不似有假,心下倒也多了几分怜惜:想这秦姮妩原本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有了身孕,却被自己亲妹妹抢了恩宠,要是说这失意,宫里面儿还有谁比她更失意的?
当不相干的人有了共同的敌人时,就会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了。
皇后同她推心置腹:“如今那秦蘅言独占君恩,将万岁爷的魂儿可都给勾走了,都是伺候万岁爷的人,论貌论才,咱宫里面儿你可是首屈一指的,凭什么她就将万岁爷给占全了?”
姮妩有些难过的说道:“主子娘娘实在是抬举奴婢了,不论是貌,还是才,奴婢都远远不及夫人。”
这一声含悲蕴恨的夫人,将皇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给勾了出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恨骂道:“那狐狸精不过是一时迷惑了万岁爷的心神,趁着万岁爷迷糊,就爬上了万岁爷龙床。以色侍人能得多久的帝王恩宠?早晚有一天,当她年老色衰,会痛苦百倍。”
姮妩长长哀叹了一声,瞧着自己的指尖,苦涩的笑了笑:“待她年老色衰的时候,我们又何尝不早已人老珠黄?就瞧今儿个万岁爷的怜爱劲儿,怕只怕,哪怕她鹤发鸡皮,发落齿摇,万岁爷依然当宝贝宠着呀。”
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姮妩只觉得满心都是得意的笑。瞧瞧,不过是随随便便撩拨两句,她就立马乱了分寸了。也不知道她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坐上皇后位子的。
姮妩斜眼觑着皇后手腕上的那只凤求凰的翡翠镯子,心道,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这只镯子得从她手腕上扒拉下来。
姮妩觑着她的神色,又道:“咱后宫里面儿的女人,可不都得瞧着主子娘娘的意思过活么?如今万岁爷为了夫人,可真是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不说别的,就那道恩旨,内外命妇见了她,都得以后礼跪拜。娘娘,您可是咱大邺的国母,如今竟要向她行礼,这——可真是让人寒心呐。”
不提倒还罢了,提起这个,皇后只觉得心肝儿都在疼。她堂堂中宫皇后在这儿好好的活着,结果却让一众内外命妇对她行后礼。
姮妩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万岁爷不过才而立之年,夫人年岁亦不大,以后若有了皇子,依照咱主子爷的性子,可不得——”
“不!”皇后霍然站了起来:“子詹的位子,谁都不能动!”
姮妩垂眸轻笑,再不言语。
良久,皇后将宫人都遣了下去,才道:“妹妹,姐姐这有话,不知道当不当问你?”
姮妩便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奴婢何德何能,竟得主子娘娘姐妹相称?娘娘请问,但凡奴婢所知,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要真是说出来吧,估摸着得牵连到秦家。你身为秦家嫡女,说不定——”
姮妩说:“娘娘不必忧心,秦家人做事历来光明磊落,不论何时都是问心无愧的。”
皇后定了定神,便道:“妹妹,姐姐想知道那个狐媚子姨娘的事儿。”
果然如此!
姮妩暗笑。
秦蘅言做事儿向来是滴水不漏,想从她的言行举止找岔子几乎不可能,可这个出身,却是蘅言的一大硬伤。一些陈年旧事,没想到皇后竟要拿这个来做文章。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儿的确可做文章,且能做大文章。
姮妩又替皇后换了茶,垂眸浅笑:“覃姨娘死于夫人出生那年。因为她不过是个姨娘,又只生下了个女儿,所以死的时候,也只是草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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