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凰妃

他们出城后，城门又关上了。
为首的，是墨战华。
他一身墨紫蟒袍，骑在火龙驹上面。连战甲者未穿戴的他令人看不明白，他今日出来，究竟来讲和的，还是根本未将西凉军放在眼中。
马蹄震的大地颤动，扬起滚滚沙尘，遮住了守城士兵们的视线。
城外三里处，西凉大军整军以待。
凤清瑶与南宫城并肩立于大门前列，迎着南楚军士。
凤眸闪过一抹痛意。
墨战华，果然是他来了。
“凤帅，南楚不过来了区区万人，你若不想与他正面交锋，这里便交给我罢。”南宫城体恤凤清瑶的心情，主动开口提出自己应战。
“不必。”凤清瑶轻笑。
他都来了，她又何必躲着？若想攻城，他们早晚上碰面的不是吗？
吁——
百步之外，墨战华命众人停住了脚步。
女子眼睛闭上再睁开，便将难过掩在了眸底。下巴轻扬，水样华眸中，笑意便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墨王爷可真沉得住气啊。”
墨战华望着女子明亮的笑颜。
精致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淡淡的话来，“你是嫌本王出来晚了么？”
其实，他每晚都会来她的帐前，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废话少说，本帅不想伤及无辜，只要你们肯将马戬交出来，本帅立马撤兵。”凤清瑶不再与他磨嘴皮子，直截了当的喊道。
墨战华定定的望着她。
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弧度，“胜了本王，身后这座城都是你的。”
言外之意，只要她打赢了这场仗，莫说是一个马戬，潭中城中任何人，都听凭她处置。战英跟在墨战华身旁，闻言一脸焦急。
自家王爷这么说，不是激凤姑娘开战吗？
“你是不肯让开了？”凤清瑶沉下了声音。父亲如此，他亦如此，难道所谓的忠诚，便可以是非不分，由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为非作歹，滥杀无辜吗？
“你赢了，本王自会让开。”墨战华开口。
“王爷——”战英听不下去了，在身后低声提醒。
他家王爷连战衣都曾穿，又只带了这么少的兵马，他本能的以为，王爷是想来与凤姑娘讲和的。可如今听着王爷的意思，怎么句句是在激凤姑娘开战呢？
墨战华扬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战英只好低下了头。
站在凤清瑶身侧的南宫城，英俊的脸上带着杀气，扫了墨战华等人一眼，道：“主帅，他们人少，这样打起来，即便我们赢了，也不光彩吧？”
凤清瑶自然也明白。
五十比一，即使赢了，也会沦人别的人笑柄。
“左前锋冯程听令。”凤清瑶道。
“末将在。”在她身后的冯程松开马缰，抱拳行礼。
“你率一万骑兵应战，其他人原地待命。”
“是！”
令旗挥舞，一万前锋骑士迅速出列，在风清瑶与南宫城身后围成了一个扇形。





天命凰妃 第837章 不必对我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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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响，战事一触即发。
战英见势头不对，翻身下马跪到了墨战华面前，“王爷，不能打啊！”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站在对面的，可是凤清瑶，战场无情，真要打起来就无法挽回了！
“退下！”墨战华声色凛冽。
“王爷？！”对面站着的，可是您日思夜想，等着盼着的女人啊！
“退下！”墨战华的声音又重了几分。
面色冷寒，大有他再不退下，便拖下去军法处置的架势。
战英忽然明白，他家王爷是认真的。
起身，扭头向后面看去。
前方不远处，凤清瑶目光坚定，初秋的阳光映在女子绝冷清艳的脸上，更衬的那张脸更加的冷艳无双。
战争在所难免。
战英拖着沉重的脚步让到了一旁。
“冲啊！”
喊杀声四起，双方将士气势如虹，从两翼冲出，排山倒海般撞到了一起。
杀声震天。
风清瑶迟迟呆在原地。
南宫城见状，以为她念及旧情，下不去手，“你不必动手，只管保护好自己！”丢一句话，手握缰绳，打马冲向墨战华。
见他冲过来，战英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保护王爷的本能让他顾不得再犹豫，翻身上马，抄过兵器冲上前截住了南宫城。
兵器相撞，火光冷寒。
两人各为其主，打起来手上自然也不留情，一招一式都用尽十分力道。
透过两人打斗的身影，墨战华望向凤清瑶。
目光复杂。
眷恋？
不舍？
还有几分连凤清瑶都看不懂的情绪。
许久，幽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寒芒，寒月刀出鞘，“不是要报仇吗？还磨蹭什么，来吧。”唇角轻扬，和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似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凤清瑶眸光凉了几分。
寒光闪过，长剑握在手中，“要保护马戬，便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驾！”
驱马攻上前来！
墨战华双腿一夹，也冲了过来。
阳光下，一刀一剑，闪着冷寒的光芒。
传言，有位剑师偶得一块寒铁，坚硬无比，炼炉烧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将寒铁烧透。他将寒铁铸成了一把刀和一刀剑，分别取名寒月刀与寒月剑。后来，这两把兵器不知怎的落入一个商人手中，他为求得功名，知梁末帝喜爱兵器，便投其所好，将刀剑同时献给了梁末帝。
梁国大败时，寒月剑成了凤岚的战利口，送给了凤清瑶。
而寒月刀，被当时进宫寻找萧谂的墨战华发现，带出了宫，这些年便一直带在身边。
咣！
刀剑相撞，火花四溅。
两个都是神兵利器，撞击之下，竟也没有丝毫的损坏。
凤清瑶猛然用力向前一推，手腕旋转，剑在半空中划出来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袭向墨战华面门。墨战华仰身贴在马背上，锋利的剑贴着胸前衣衫掠过。
倏的立起身子，刀旋过身侧，刺向凤清瑶胸口。
凤清瑶侧身往下一躺，单腿勾在马背上，背部向后仰出一个夸张的幅度。几乎半个身体环在马身上，脸向下从马腹下探出头，双手捧剑，刺向墨战华。




天命凰妃 第838章 要打就打，不想打就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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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战华忙收刀回撤，两人分开了几步远的距离。
她飞快的返回到马背上，灌注了内力的寒月剑，在空中挽出一道剑花，再次向墨战华袭来。感受到空气中席卷而来的凛冽激流，墨战华也不躲，蓄内力于掌心，猛然出击。
掌力与剑气相撞，轰的一声，掀起的气流迅速扩向四周。
厮杀中的士兵受到流冲击，“唰”的翻倒一片。
墨战华收掌。
早听顾长辞说过，花半里魂飞魄散，她便会冲破所有禁忌，恢复内力。原来，他的瑶儿这么强，竟让他忍不住要刮目相看了。
脚上一个用力，踏着火龙朐凌空跃起。
凤清瑶也不甘示弱，双腿用力，腾空而起，追上了他的步伐。
长剑出手。
墨战华清冥冷肃的脸上涌上笑意。
他的瑶儿果然比以前厉害多了。以前他与她过招，根本无需动用内力。如今，至少要使出六七分力道，才能勉强与她打个平手。
这么好的内力，加之她身手比常人要快许多，不是熟悉的人，很难与她抗衡。
放眼天下，能欺负她的人，应当没几个了。
这样一来，他也能放心了。
幽暗的眸落凝着她的身影，小小的身子，他那么眷恋。
他好似打得很不认真，不紧不慢的过着招，又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她每次出手的招数，都被他有意无意的打乱，不知不觉中，动作竟然也跟着他的节奏，慢了下来。
“要打就痛痛快快打，你再怎么拖延时间，马戬也免不了一死！”
她怒！
他哪是在乎马戬的死活。
他不过是有点贪心，想再多看她一眼，多在她的身边呆一会而已。
只怕多一时半刻呢？
厮杀声震朝野，空气中弥漫着血味的咸腥，他忽然间懂了。懂了那日在土地庙上空，花半里最后抱着她时，双眸中流露出的，不舍，又满足的眼神。
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她做些什么，他应当很满足吧？
官道上，两匹千里马疾驰而过。
正是顾长辞与马宁。
顾长辞在西凉锦郡主府找到了马宁，他先设法说服百里锦。又让百里锦亲自去找百里星辰，求得百里星辰点头答应，然后带马宁赶回了南楚。
回来路上，他听到西凉大军已兵临潭州城下的消息，半分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往回赶。
生怕回来晚了。
生怕墨战华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决定。
“驾！”
“驾！”
风卷起他宽大的衣袖，猎猎生风，化作一道白影，飞快奔向潭州方向。
潭州城前，两军正打得如火如荼。
听从凤清瑶的命令，西凉只派出一万大军迎战，剩下四十九万原地歇息。望着前方浴血奋战的兄弟们，西凉众兵士恨不能一拥而上。
蠢蠢欲动。
人群中，南宫城与战英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而墨战华与凤清瑶这边，却不似他们打得那般激烈，墨战华不温不火的态度，渐渐激怒了凤清瑶。
“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让开！”一心报仇的女子耐心渐失。




天命凰妃 第839章 瑶儿的耐心，愈发的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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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耐心愈发的差了。”他笑，忽然间动作快了起来。寒月刀在空中划也一个半圆，带着凛冽刀光，向她的面门杀来。
她几乎感受到锐利的刀锋，冰冷的划过脸前。
脚步飞转，柔软的腰身向后一翻，堪堪躲过一击，挥剑刺向他的胸口。本是没有多大攻击性的一剑，却忽然见他丢掉了手里的刀。
双臂展开，迎着她的长剑，清冥冷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从来没有一次，他可以笑得如此轻松。
十多年前，南楚皇帝在雪地中救他一命，如今，他将这条命还给他。自此之后，再不必帮他守江山，再也不用守护他的儿子了。
瑶儿，本王死后，便没有人能拦着你为他复仇了，你会开心吗？
幽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意，却不舍得闭上眼睛。
他害怕眼睛一旦闭上，便再也没有机会看她一眼了，忽然该死的嫉妒起花半里。本王多想能如他一样，生生世世守护在你身边。
瑶儿，你可知，我有多么不舍？
见他弃刀，凤表瑶吓了一跳，慌乱之中，收住了手。
剑锋在他的胸口停住。
来不及将剑收回，他却好像知道她会停住动作一样，手扬起，握住剑锋，一个用力，刺进了自己胸口。
“你做什么？！”凤清瑶大惊失色。
握在剑柄上的手却没有他的力气大，眼睁睁看着剑锋刺穿墨色衣衫，没入他的胸口之中。
心中刺痛。
方才那一剑，她根本没想到会伤到他，便是他不躲，她也可以收住手！
抑制不住浑身颤抖，握着剑柄的手松开了。
男人唇角的弧度愈发大了起来，长臂一伸，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拽入怀中。用力过猛，她撞上剑柄，三尺多长的剑身如数刺入他的胸口，自背后穿出。
鲜血从口中溢出，他却仿佛浑然不觉，紧紧抱住了她。
凤清瑶心痛的无以复加。
“为什么？”抬眸望碰上他苍白的脸庞，泪水夺眶而出。
“什么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明知道，我不是真的要杀你！”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身体重了几分，她伸出双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尽管如此，还是止不住他身体向下坠落。
他笑。
方才过招之时，她也有所保留，他又怎会不知。
可他没有选择。
“瑶儿，我爱你。”清如止水的声音如风掠过耳际，如清风般飘渺无力。
凤清瑶心中大痛。
扶不住他越来越重的身体，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可死，也不将那个畜牲交出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伏在他身边，她不停的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父亲，她的夫君，她在乎的人，都要保护着那个畜牲！
为什么？
墨战华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横七竖八躺着战死了的将士们。
阳光在他眼中变得模糊。
他费力的抬起手，蹭了蹭她的脸颊，鲜血从嘴角涌出来，却是带着满足的笑容。眼皮磕了磕，努力将目光锁在她的脸上，“对不起，承诺你的大婚，只能来世再践了。”




天命凰妃 第840章 墨战华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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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瑶慌乱的握住他的手，“不，你不会死的，我们去找萧云殊。你上次伤得那么重，他都能救你，这次他也一定有办法救你！”
用力想要扶他起来，最终却也只是将他抱进了怀中。
“王爷！”战英看到这边的情景，大喊一声，奋力挥开南宫城的剑，翻下马狂奔而来。
南宫城先是一怔，紧接着跃下马，跟了过来。
“王爷——”
战英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出兵时，他便觉得王爷不大对劲，可他万万没想到，王爷会用这等惨烈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争。
“传令下去，西凉大军若要进城，不许顽抗。”靠在凤清瑶怀中，墨战华气若游丝的道。
“战英，遵命——”战英忍痛低头领命。
“不，去找医官，把医官给我找来，快点！”凤清瑶嘶吼。什么报仇，什么攻城，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死！
“是，末将这就去。”战英慌了神，跌跌撞撞的向外跑。
将跟在身后的南宫城撞了个趔趄。
“你也去！”凤清瑶喊：“去把随军的大夫全部给我找来，我不要他死——”
“好，你先别急，我这便去找。”南宫城也匆匆退下去了。
“你不想让我攻打南楚，不想让我杀马戬，可为何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呢？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她失声哽咽，紧紧将他搂在怀中。
女子身子的馨香味道沁入鼻翼，恍惚中有几分熟悉。
他扬起唇角，笑了。
若非这么做，他又如何能成全她？
怪只怪造化弄人。
希望有来生，不必再欠下谁的债，可以肆无忌惮的只为她一人冲锋陷阵。她看谁不顺眼，只要一句话，管他天皇还是老子，他通通为她摆平。
一阵匆促的马蹄声传来，顾长辞到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翻身下马，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兄长——”他喃喃的道，行至墨战华身旁，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兄长——”
他到底，还是回来晚了！
见到顾长辞，墨战华想交待几句什么，张了张嘴巴，却只有鲜血大口大口的流出来。
“兄长！”顾长辞大惊失色。
“墨战华，你坚持住——”看着他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凤清瑶急了，对着前方大声吼了起来，“医官，医官何在？快去把医官找来啊！”
见四周无人，她丢下一句“你坚持住”，便要松开他，亲自去找医院。
刚要放开的手被墨战华拽住了。
艰难的摇了摇头，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开口说道：“瑶儿，答应本王，待你报完仇，便带女儿一起回洛阳。长辞也会回去，他会照顾你们。”马戬死后，皇位无人继承，南楚必然大乱。便潭州被西凉占据，百里星辰远在嘉州，天高皇帝远，那些效忠南楚的臣民一定会想着复国。
到时明枪暗箭，处境必然危险。
南楚有武安侯府，还有他的一干兄弟，他们都会保护她们母子。




天命凰妃 第841章 幽冥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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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听到他的话，她心中犹如万箭穿过，痛得不能自已。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你真的不知道？”顾长辞抬起了头，冷清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悲痛。
凤清瑶含泪的眸望向顾长辞。
墨战华摇头，示意顾长辞不要说，顾长辞却只顾得难过，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颤抖的声音道：“十多年前，南楚皇帝在狩猎场救我兄长一命，为报答他的恩情，我兄长留在南楚为他效力。他临终前，逼我兄长立下誓言，要保马戬不死，保他南楚江山十年。”
“兄长不想违背誓言，更不想拦着你为花半里报仇——”
“长辞！”墨战华沉声阻止。话刚出口，便被一口鲜血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墨战华——”
“兄长——”
墨战华无力的望着两人，最终再没说出什么，咳声戛然而止。
手一沉，重重的摔落。
“墨战华！墨战华，你醒醒——”凤清瑶含混不清的唤着他的名字，用力拍了拍他的脸。昔日清冥冷肃的脸，此时是那般的苍白。
嘴角还有血不断溢出来，却是再也开不了口了。
“啊——”悔恨悲伤排山倒海般袭来，她抱着男人尚还温暖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
不知何时起，阳光没入了云层之中。
乌云滚滚，天昏地暗。
双方将士也不在知何时停止了厮杀。
四周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所有的人目光都朝着他们望了过来。
战英带着大夫回来了。
南宫城也找来了随行的医官。
只是一切都已太迟。
男人脸上带着从容浅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凤清瑶悲恸痛哭。
将他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松开。她胸口的衣衫，贴着他胸前的伤，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衫，染在衣服内侧的蛟龙玉坠上。
玉坠仿佛活了一般，竟将那血吸进了玉石之中。
脂白色的玉，变得血一般红润。
玉坠四周，焕发出幽红色，诡异的光。
随着血液不断渗入，那玉坠上的红光越来越密集，色泽愈发鲜红。最后，衣衫竟也无法遮挡住它的光亮，自两人身体之间透了出来。
人们惊奇的发现，凤清瑶与墨战华之间，凝结出一团幽红色的光。
他们不认得，可顾长辞认得。
“幽冥之光——”顾长辞睁大了眼睛。
幽冥之光他也仅仅是听族中老人提过，知它是云族古老的盅术之一。与蛟龙盅一样，在千年前那场浩劫之中已经失传。可它因何出现在蛟龙玉符上，他不知道，它能带来后果，他亦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幽冥之光能异界之光，能将人残存的魂魄渡入轮回！
凤清瑶也发现了这束奇异的红光。
万分不解的将它从衣衫之中拽了出来。
小小的玉坠被红光环绕，光影斑驳之中，仿佛包裹着一个未知的时空。忽然间，那光芒大盛，不等人们看清什么，刺目的红光已将整个天地覆盖。




天命凰妃 第842章 半里哥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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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消散，草丛之中，风雅清贵的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阳光刺眼。
他本能的伸手去挡眼前的阳光。这一动，扯动身上伤口，只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意。花里半心中猛然一顿，澄澈的眸中迅速扫过四周——
他躺在草地上，白色锦衣上，纵横交错着几道伤口。
这此伤口，是千百年前，他与追杀自己人交手时，留下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迅速从地上翻身而起。
草地中，三三两两躺着几具尸体，正是追杀他的那些人。
花半里沉浸在震惊之中，恍惚间，听到天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花半里，这副皮囊本座交还与你，去救她吧。”
是天机大师的声音！
他怔住，不敢置信的扬起双手。
十指间，沾着些许血迹和尘埃，俨然不是这些年来一尘不染的模样。
他活过来了！
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轻飘飘做了一千多年的孤魂，忽然做回了凡人，足踏实地，头顶方圆，四肢熟悉的沉重。五味在胸尘音入耳，竟十分的踏实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