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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上的蘑菇(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吐维
你叫我脱衣服的,虞老师。
罐子有些挑衅似地,他甩着手里的红色内裤,仰起颈子和女王对视。
剧组里的人全都往这里看,大家表情都很微妙,习齐听到阿耀学长吹了声口哨,好像还说了声真大,菫学姊一脸无聊地盯着看了一会,又没兴趣似地低下头看剧本。杏和纪宜都别开了视线,杏学姊脸还红了。
我只叫你脱上衣!谁会叫学生在排练室里脱光光,你这个缺乏常识的混帐!把衣服给我马上穿起来!
罐子学长的身体真的很漂亮,习齐虽然知道有点不太对,还是无法移开目光。他看过肖桓和肖瑜的裸体不知道多少次,肖桓毕竟是体大毕业,又是教练,虽然他的肉体只会让习齐感到恐惧,但不可否认就男人而言,肖桓的确有着典范般的身材。
但是罐子学长的身体除了比例完美、肌肉均衡,彷佛从希腊塑像里走出来以外,他的身体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魔力,那种魔力不单是舞台上、剧场上的,还带有一丝莫名的□□意味。光是脱光衣服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吸引人堕落、让人为之疯狂的力量。
从肩线、胸肌、耻骨到大腿,习齐发现自己看到眼睛都直了,而且最后视线还停留在不该停的地方,忙急急撇开了头。
听了女王的话,罐子学长只好慢慢地套回内裤,边穿还边扭了扭臀部。抬头见女王还瞪着他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把牛仔裤也穿起来。
你,脱上衣。
女王用下巴指挥习齐。习齐有些手足无措,他低下了头,
可是,我……
不要每件事情都给我一堆借口!我叫你脱你就脱,你到底想不演?
我……习齐微咬着下唇,见剧组的人都盯着他看,只有罐子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听见阿耀说了声:小学弟害羞啦,小蟹,还不快去帮人家脱!被纪宜用剧本敲了一下头。
习齐看女王一副真的要来帮他脱的样子,只好咬了咬牙,伸手脱去了套头的毛衣,自从上高中以后,不分冬夏,他都穿着套头的长袖外衣,冬天更是尽可能包得密不透风。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脱啊!女王不耐烦地催促着。
他脱了套头的毛衣,又缓缓地把内衣掀了起来,苍白的胸膛展露在大镜子前那一瞬间,习齐听到剧组的人都倒吸了口气。
习齐闭起了眼睛,不想去看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虽然门禁没有以往那么严,肖桓他们晚上一样没少饶他。
而且自从上次的失踪事件后,肖桓和肖瑜间忽然多了种微妙的默契。肖桓在上他的时候,肖瑜竟不像以往在旁边观赏,同样的肖瑜玩弄他的时候,肖桓也总是找借口躲得远远的。虽然这样对习齐而言算是松了口气,他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肖桓嗜烟,每到性事□□时,总喜欢拿烟头往他敏感的地方烫。□□也好、锁骨也好,有时是背脊、有时是大腿之间,看习齐被烫得痛哭求饶,肖桓就会更加兴奋。也因此他的身上经常布满一点一点红黑色的烫伤,看来就够触目惊心了。
除此之外还有他们兄弟俩轮流留下的瘀青、抓痕,有时候肖瑜兴致起来,还会拿皮带之类的东西,让肖桓抽他的背或屁股。习齐把脱下来的内衣拎在手上,默默地看着肖桓昨夜留下来的,从肩膀到侧腹长长的红痕,那是他用蜡油慢慢滴出来的。
排练室里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声音,连女王都很意外的样子。直到阿耀学长啧了一声:怎么回事?女朋友的话这也太狠了吧?小学弟喜欢玩女王游戏吗?但其它人都没有出声,纪宜的表情异常严肃,阿耀也只好闭嘴。
习齐发现罐子学长终于往他这里瞥了一眼,脸上表情读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苍白背脊上的红痕。
女王终于说话了,好,很好。
他吐了口气,坐回导演椅上,忽然转头望向了罐子:
怎么样,稍微有点兴趣了吗?
罐子一直盯着他的身体看,让习齐有些窘迫,但这是罐子自从加入剧组后,第一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罐子没有说话,倒是菫学姊开口了,老大,你要让习齐用这副身体上台?习齐注意到她不再叫自己小学弟,改叫起他名字了:你什么都不问吗?
给我闭嘴!这里是谁在作主?女王一句话压回菫的抗议,她只好坐回观席上。习齐沉默坐在舞台区中央,其实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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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意外,本来以为女王看到他满身伤痕之后,又会破口大骂一顿才对。
没想到女王竟然会说很好,习齐不知道他的很好指得是什么。
其实就剧本而言,ivy算是习齐觉得庆幸的角色了。少年的台词非常少,他是个怯懦、胆小,不太发表自己意见的角色。总是静静地听着ti像神经病一样高谈阔论,因此台词很少,大部份时间都在恍惚和呓语。
ivy最常讲的台词就是:啊,蘑菇、好多蘑菇……每当他心里感到不安或兴奋时,就会反复念着类似的台词。
而且ivy还很健忘,与其健忘,不如说记忆对他而言只是虚幻的假象,因为每样东西对他而言都是蘑菇,他只要记得蘑菇就够了。
你就保持这个样子,ti,你也是,两个人从第一幕d段那里,ivy向ti诉说自己眼中看见的世界那边来一次。
女王忽然命令道。习齐有些意外,他记得那是ivy和ti开始拉近距离的一幕戏,ivy从对ti拿着剪刀的恐惧,到留下深刻印象,最后对他感到好奇,主动靠近试图在垃圾场的纸箱上剪出一枚月亮的ti。
那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ivy就像只怕生又好奇的猫,怯生生地把爪子伸向危险的野兽,却又深深被ti的热度所吸引。在那幕戏里,ti第一次吻了ivy。
我告诉你们,其实那些人全是瞎子,他们看不见真正的世界……
习齐才念了个开头,女王就挥着手打断了:你在跟谁说话?这么小声鬼听得见!你知道演艺厅有多大吗?丹田!用肚子!不要连这个也要我教!习齐脸上一红,赶快放大了声量,
我告诉你,其实那些人全是瞎子,这城市的人全都瞎了,他们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里盲目地走着。他们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的所见所闻,好像他们对这世界当真了如指掌,那些听不见、看不到的东西,全被他们称为疯子。
疯子呢,那些人总这么叫我,但是我告诉你喔……
他按照剧本坐倒在舞台上,用手向舞台边缘比划着,紧张让他浑身冰冷,腹肌在微微发抖。感觉到女王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习齐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像那盏灯、那棵树、那片森林、还有这个又吵又挤的城市,全是蘑菇,全是满满的、满满的蘑菇。他们都看不到,但是我却知道,我数得出来,一颗、两颗,三颗,红色的,绿色的,还有那边是紫色的……
习齐吓了一跳,因为罐子忽然半跪下来抓住了他的手,就像剧本里写得那样。但是剧本里没有写体温,没有写罐子清晰可闻、充满生命力的脉膊声。
被这样一抓,习齐觉得紧张感顿时消失了,整个世界彷佛只剩下他和这只紧抓着自己的手,他被吸进了属于ti的世界里,
那么我在你眼里,是怎么样的蘑菇?
习齐几乎说不出接下来的台词,罐子的脸离他好近:黑色……黑色的、非常庞大的……唔!习齐这次是真的惊叫出声,因为罐子抓过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灼热的颊上。在剧本里头没有这一段,完全是罐子的即兴演出:
我什么地方看起来像蘑菇?是脸颊、颈子……罐子紧紧抓着他的手,缓慢、强迫而又带点暗示意味地,从自己的颊侧带着他往下滑。习齐求助似地瞥了一眼女王,却发觉他只是沉默地看着。
罐子忽然反身坐下,从后面夹住他的肩,把他纳在怀抱里。两个人都是上身□□,罐子身上黏腻的汗水,贴在自己的背脊上,让习齐感到前所未有的燥动起来,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彷佛被挤压、被搔动着,叫嚣着寻找着宣泄的出口。他觉得自己就像只被夹在捕兽钳里的猫,从灵魂到身体都动弹不得。
而罐子依然捏着他细瘦的手,挪着他的指尖,让他在自己身上一寸寸探索,
还是胸口?腹部?我这双染满遗忘之物的双手?这双走遍废弃之地的双足,还是……习齐脸色苍白地仰视着罐子,罐子也望着他,抓着习齐的手慢条斯理地挪动到两腿之间,刚穿上的牛仔裤还有些紊乱,习齐的指尖触碰到灼热之处,不由得浑身一颤:
还是……这里?
习齐无法呼吸,也无法动。他发现罐子不是看着他的眼睛,而是看着他身上的伤口,那些经年累月、在他身上烙印下的伤痕,罐子竟以近乎渴望的表情盯着,用眼神撕抓着、舔舐着。有瞬间习齐以为罐子就要吻他了,就像剧本里写的那样。
但下一秒罐子却决绝地放开了他,突如其来的推力让习齐差点倒在地上,他诧异地望着忽然站起来的罐子,还无法从刚才的情绪中完全抽离,
不行,办不到。虞老师,我办不到。
罐子一离开舞台,脸色就马上变了。习齐觉得他真是天生的演员、与生俱来的戏子,刚才那种彷佛要把他吞噬的眼神全不见了,习齐发现罐子的眼神又恢复到早上打招呼时,那种不屑一顾的冷漠,
我办不到。
你得办到,辛维。女王冷冷地答。
我不行!老师,你知道我不可能!罐子忽然暴怒似地,指了一下习齐:
这家伙,这个小鬼,讲着我和knob一起翻译、一起改编,不知道反复演练、推敲多少次才写出来的对白,但他根本不懂knob,不懂ivy!ivy这个角色的灵魂,他根本没有碰触到,就算是一半也没有!他连knob一半也及不上!
辛维,小越已经死了。女王不为所动,他定定地望着焦躁的罐子:他不可能再活过来演你的ivy,你只能接受,否则就放弃这个角色。
习齐还在喘息,他觉得口干舌燥,心跳的感觉无法停止。但罐子看向他的眼神异常冰冷,和舞台上那种炽热、渴望的眼神落差极大,就算知道是演戏,习齐还是觉得胸口像被拿走了什么,空荡荡地闷的难受,
要我接受?罐子忽然笑了一下,他彷佛终于下定决心似地望着女王:
老师,我完全不懂,这就是你选来代替knob的人?
不是代替,女王很快反驳:
辛维,你应该知道,舞台上没有谁代替谁的问题。
那至少不要找个连最基本的即兴都不会的小鬼!罐子似乎是决心摊牌了,剧组的人谁也没有插话,罐子大步走向女王,
还是你是在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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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个一年级的来嘲笑我?
我就是要这样的人。女王依旧跷脚坐着,丝毫不让地和罐子对望:
辛维,我从一年级见到你们两个,就知道你们会是个好演员,你们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但是辛维,就像我在办公室里和你说的……女王彷佛有些累的似地,低下头来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我看了很多,看了很多世界名剧,shakespeare、davidat、haroldpter,还有许许多多令人惊叹的演员和剧场。也看了你和小越的戏,每一出、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我反复地看着,像着魔一样地反复看着……他望着剑拔弩张的罐子,
然后我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我要的戏剧、我要的舞台不是这样,不只是这样。
所以你就找了这样一个小鬼?你认为他能演出你想要的戏?罐子嗤之以鼻。
我不知道,但是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女王勾起唇角,笑意却很淡,
辛维,你和小越都是演员,但我是导演、是制作,我是创造戏剧、赋予戏剧生命的人。你们不明白那种感觉,每当我拿到一份剧作家的剧本时,那种在汪洋中摸索,兴奋得想尖叫又紧张得想发抖的感觉,更纯粹、更况我也不清楚,女王不太提,我和罐子也不是很聊得来的那种朋友。
习齐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纪宜看着他被雨淋得苍白的颊,忽然说:
这出戏,当初是虞老师、罐子和knob一起选的,你知道吗?
咦,是这样吗?习齐有些意外。
当初是罐子最先出的主意,女王看过之后觉得很好,他们师生一起讨论,才决定出现在这种疯狂的呈现方式。
习齐终于明白,罐子那时候为什么会说,这是我的戏,你夺不走他的理由了。
老师……和罐子还有knob学长,感情很好吗?
嗯,以前是这样没错。他们三个人在我看来,比较像是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吧!虽然我不是天才,但是我知道,像女王这样的人都是很寂寞的。纪宜笑了一下。
老师……女王似乎很在意这出戏。
对女王来说,这是他人生中里程碑般的一场戏也说不定。他自己选剧本、自己翻译、自己改编,从舞台总监到导演到许多细节都一手包办,说是实验剧,或许正是女王拿他至今以往在戏剧上投注的心力和热情为材料,所做的一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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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赌注也说不定。
这么重要的戏……为什么不去找专业的演员,要用艺大的学生呢?还找像我样子的……习齐蹲了下来,把黑伞紧紧握在手心里,看着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雨。
我不知道老师的心思,应该说,很少有人知道女王心里在想什么。
纪宜表情有些缈远,在雨声淅沥中抱住了臂:
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女王做出来的戏,让我感动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让我留在剧院里很久很久,直到走出来的时候手还在发抖。女王的戏就是有这样的力量,习齐,而你正参与着这样一出戏,纪宜看着他的眼睛,
你要相信女王,同时也要相信你自己。
习齐又低下了头,默默地咬住了下唇。纪宜看着他的样子,从纪录上撕下一张纸,拿笔不知道在上面写了什么,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还有我的宿舍号码……习齐,要是你……习齐发现他的视线,往他后颈上的烟烫伤瞥了一眼:
……随时有什么困难的话,欢迎来找我。我和我的朋友都会尽可能地帮助你。
习齐还来不及答话,忽听纪宜啊了一声,往大雨里冲了过去。习齐吓了一跳,往外一看,才发现活动馆外的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全身被雨淋得湿透,还穿着像是帆布一样的大围兜,正急急忙忙地朝这里跑过来。
纪宜朝那个人迎上去,没想到还没碰到人,那个人就咚地一声,滑倒在大雨里,跌了个狗吃屎,还溅了纪宜一身水花:
你没带伞?下这么大雨为什么没带伞?
纪宜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习齐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稳重、像邻家大哥一样的纪学长,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把那个怪人从水洼里捞起来,脱下外套,把他揽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替他挡雨。习齐这时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圆圆的、略显苍白的娃娃脸,正是介希的二哥介鱼。
你迟到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跑回去拿伞……而且为什么穿成这样?他听见纪宜一边碎碎念,一边替他拨去及肩长发上的水珠,围兜上全是颜料之类的余痕,
抱歉……小蟹……我做到有点忘我了,就忘记你在这里等我……
介鱼用习齐记忆中细若蚊蚋的声音说着,还对着纪宜笑了一下。两个人回过头来,才发现站在廊檐下的习齐,习齐不禁有些窘迫:鱼、鱼哥好。他忙行了个礼。
啊,你是阿希的……介鱼的脸红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挪离纪宜两公分,但马上又被纪宜拉了回来,
习齐,你就把伞拿去用吧!我得先带他回宿舍,后天见!
纪宜说着,就用外套罩着介鱼,一手抱着他的肩,往大雨那头匆匆离开了。
习齐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习齐拿了出来,一
看来电显示的竟然是肖瑜,习齐吓了一跳,忙打开接了起来,
喂,瑜、瑜哥!他紧张得连手机都差点拿不好。
小齐。肖瑜的声音一如往常,轻柔中带着刀削般的冰凉:
排练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
还顺利吗?
顺、顺利。瑜哥,我……
今天肖桓工作上有事,好像要和同事吃尾牙,他说可能没办法去接你,刚好我这里也有晚间课要上。你自己坐车来我这里,等上完课我再和你一起吃晚饭,可以吗?
好,我知道了。
习齐挂断了电话,到山下拦公交车时心情还有些忐忑,自从高中以后,他就很少和肖瑜长时间独处,肖瑜好像也不想的样子,就连□□的时候,都会叫上肖桓一起。
肖瑜的料理教室在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附近,料理教室所在的大楼也很气派,楼下警卫还盘问了他很久,光说他是肖瑜的弟弟还不肯放行,他只好拨手机给楼上的肖瑜,
让他自己和警卫说明。
习齐坐上电梯,走进位于十六楼的教室时,肖瑜正被一堆浓妆艳抹的太太围在流理台前,挂着亲切温暖的笑容,用手上的平底锅翻着蛋包饭,
老师,我的蛋皮包不住饭耶。
老师,这里面的火腿好像没有熟,你帮人家尝尝看嘛!
习齐站在门口没有动,总觉得那些莺莺燕燕形成某种结界,让人很难靠近。听说肖瑜是这里最受欢迎的料理老师,不但场场爆满,最近还新开了替男人量身打造的料理课,这些太太还好,习齐还满难想象肖瑜被一大堆男人包围着问东问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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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齐,过来这边。肖瑜远远就看见了他,向他打了声招呼。习齐紧张地挪了两步,那些太太有几个回过头来,看见了习齐,露出惊讶的表情:
啊,这就是老师说的弟弟吗?其中一个太太说。其它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哎呀,长得好可爱喔。、来,给阿姨摸看看,皮肤好好……、和老师长得不像耶,而且好瘦小,像女孩子一样,国中?高中?现在几岁了?看到那些太太朝自己涌过来,习齐觉得自己像只被包围的流浪猫,全身毛都竖了起来。
他求救地看向肖瑜,但肖瑜却像觉得很有趣似地,竟然只是端坐在轮椅上微笑着,半晌才挪动轮椅,把他从一堆难闻的香水和脂粉中了出来,揽住他肩膀,
他叫习齐,是我母亲再婚对象的孩子,我们不是亲兄弟。肖瑜说明着,又补充道,不过我对待小齐,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我们感情很好,对吧,小齐?习齐一句话也没说。太太们夸张地喔了一声,又吱吱喳喳地讨论起来,
原来是继父的孩子啊!对喔,上次老师好像有说过……习齐听到她们窃窃私语起来,还有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很可怜耶,从小就没爸爸,后来连妈妈也跑了,现在还变成这样子,你叫小齐厚?你要多照顾你哥哥啊,毕竟兄弟一场……
习齐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靠在肖瑜的轮椅旁。
六岁那一年,习齐的母亲,抛下他还有三岁的习斋,和另一个年轻的男人远走高飞。
当年习齐的爸爸娶妈妈时,爸爸三十五岁,但妈妈只有十六岁,据说爸爸是妈妈的补习班老师,妈妈成绩不好,常留下来让爸爸替她个别补考。补着补着有天就不小心补上了床,当天两个人都喝醉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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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用半□□的方式上了习齐的妈妈。
而且很不幸的,就那么一夜云雨,就让妈妈怀了习齐。当时双方家长谈判了很久,甚至还差点闹上法院,但最后还是决定息事宁人,反正习齐的母亲对学校本来没多大兴趣,妈妈休了学结婚生孩子,倒也真的过了几年平安日子。直到生下了习斋。
十九岁的妈妈,无法接受生下来的次子竟然是个瞎子,习齐记得妈妈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变得怪怪的,总是恍恍惚惚、经常歇斯底里,甚至还会对着他丢东西。
直到临终前,习齐的爸爸还是始终相信,习齐的母亲离开的原因,是因为还太年轻。所以再婚的对象,爸爸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一个稳重的老女人,习齐十岁那一年,爸爸带回了新的妈妈,还有两个随继母而来的哥哥。
新妈妈比父亲还大上两岁,儿子也全比习齐大。习齐记得很清楚,当时爸爸还天真地和他说: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过完整的好日子了。
没想到这次美好家庭的梦境,幻灭得比上次还快。不到两年,新妈妈在某一天夜里,带走了父亲所有的无记名证券和现金,走得无影无踪,丢下了还在念高中的肖桓,以及刚考上专科学校的肖瑜。习齐的爸爸从此一病不起。
一直到现在,习齐还是觉得自己是暴力下的产物。他甚至觉得,会不会就因为自己让母亲受苦,所以现在才会由他来承受这些暴力,来偿还这些理不清的罪与罚。
那些太太下课离去后,肖瑜收拾了一下流理台上的餐具,把他拿到后面的水槽里放。习齐在一旁沉默地协助着,肖瑜先开了口,
晚上想吃什么?一起去外头吃?这附近很多高级餐厅,有个学员给了我招待券。肖瑜看了一下习齐,又说:
还是在这里吃?我和租借教室的人说一声,我用剩下的食材做给你吃?
都可以,两边我都喜欢。习齐谨慎地回答着。
肖瑜忽然停下了收拾的动作,你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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