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牛小饼
王三终日独自一人坐在空落的院子里,看着他养的那些花草。夏日阳光太烈,他便在院门边上的皂荚树下放了一个小凳,默默渡过整天的时光。曾经热闹的后院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成群的蜂蝶兀自在花团间起伏飞舞。
再也没有人来跟这个孤独的老人说话,和其他这个年纪的人一样,王三看着这个尘世的眼睛已经浑浊不清,仿佛里面塞满了一生的回忆。
后院只有薛凌风偶然会来,他自然也不会去跟王三说话。他来的时候,多半就是去那个男人以前住的那间屋子里看看,待上一会,然后离开。
这样的孤独似乎使得王三衰老得更快,他几乎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有时候想去摆弄花草也显得力不从心。无人搭理他,也没有什么他可以做,他的人生只剩一件事了,便是和这个世界做永恒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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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世事难料。次年夏天,战争和瘟疫开始蔓延,外族疆土扩张的战火一路北上,人们纷纷逃离家园。
蟠龙山庄脚下的小市集已经消失了,能离开的人都没有留下,曾经的繁华如梦一般消散在漫天的风沙里。破败衰落的楼阁酒肆上,几面碎裂的布旗孤独的在风里飘荡。
蟠龙山庄仍然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的围绕之下,宁静得仿佛被战火遗忘的世外桃源。但实际上,它大部分的产业都已停止运作,除了药材的经营,因为瘟疫的原因,反而有所发展,维持着整个山庄的收支平衡。
时隔一年多,到了现在,寻人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因为时局动荡,被派出去找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召回,分配到各个地方保护山庄分部的安全。
冬天到来时,战火并没有因为寒冷而减弱下去,薛凌风再也不想等了,他决定自己出去找人.
尽管那么多人在外找了两年都没有消息,但是他还是决定去,就他一个人,不管要找多久,最久不过就是他的一辈子。
余凡和李玉白劝阻了好久,但最后,余凡还是不得不把他的庄主送到大门外。
“你回去吧。”薛凌风看了余凡一眼,翻身上马,大团大团的雪花,模糊了前方的路。
余凡走到薛凌风的马下,仰头看着他,“庄主,您就那么在意他吗?其实他只是一个影卫啊,您的任何一个影卫都不会做得比他差。”
“不要再说这个了。”薛凌风看着他最为忠心的下属,“庄里的事情你和李玉白商量着办,如果我三年还没有回来,那就不用等了。”
余凡在风雪里抬起头来,看着薛凌风,忽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薛凌风手上,然后低下头去说道:“庄主,请出了城关再看。”
薛凌风点点头,策马而去。
一路上都是洁白的雪。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人烟,所以它们都保持着从天上来时的洁白无暇,马蹄飞快的在上面掠过,留下的印记很快又被落雪掩盖。
快接近城关时,薛凌风才看见一些准备逃难离开的人。他们大部分已是老弱病残,拖着一些不值钱的锅盖和烂棉絮,在风雪里勉强前行,很多人倒在离城关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
因为听说仗很快就要打到这里,所以大家都逃走了。薛凌风飞快的经过那些垂死的人身边,如今已到了人人自危,只求自保的时候,同伴们自是不会去扶他们一把。
看到他们,薛凌风又不禁想起那个还不知在何处的人。他被训练成影卫那么多年,还能适应外面的生活吗?
出了城关十里路了,薛凌风才想起来余凡让他看信,他勒住马,把信打开了。
从开头,看到结尾,落笔的日期已经是半年前。
薛凌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余凡让他出了城门才看信,是怕他会回去杀了他吧。
不过短暂的愤怒之后,马上的男人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薛凌风调转马头,一路朝南而去。
余凡在蟠龙山庄里约摸估计着薛凌风该是看了信了,又约摸估计着都过了这么久了,却还没见他折回来,该是放过自己了吧。
那个影卫的下落,其实在半年前就有了,出去寻人的密探早已把详情传了回来,只不过是被他压在手里一直没有上报。
两年来,和刚开始相比,薛凌风已经冷静了很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以为,薛凌风已经慢慢不在乎了,可是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和那人一样,把感情压在了心里。
苗族的疆土,在遥远的南方,没有想到那个人当时一走,竟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到了异族的驻地,难怪即便是四处打探,也等了一年多才有消息。
在薛凌风一路南去的时候,王三死了。
在这么严寒的冬天,他竟然还坐在屋外的凳子上,看着那些已经枯败的花草,到死时,便也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僵硬在小板凳上。
巡逻的侍卫在他死后的第三天才发现。
因为天气寒冷,尸身没有腐化,只是硬硬的,入土的时候仍是这样。
王三葬在蟠龙山庄北山阴面的一个小陵园,比起被迁出山庄安葬的小鲜,他并没有那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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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域在中原的最南面,薛凌风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数月之后,春暖花开的季节。而南方气候温暖,虽然立春不久,但是气候竟然人让感觉有些炎热了。
战争没有波及到这里,还维持着一片平和与宁静。
根据信上标出的地方,他的影卫好像生活在一个小镇边上的山里,和一些苗族的山民住在一起。
一个汉人男子进入异族,难免引来一些好奇的眼神,薛凌风拿着信寻找的路上,遇到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快到信中所说的小镇时,薛凌风竟然紧张起来,沿路上本来已经习惯别人的注视和议论了,但是到了接近那人的地方,他人的议论却让他觉得锋芒在背,浑身都不舒服。
他这样显眼的打扮,如果一进了山里,肯定会引来更多的议论,那么这些议论很有可能赶在他到达之前,就传到他影卫的耳朵里面。他不想这样,他不想让那个人事先知道了,他内心期盼着那人能露出惊喜的表情,但现实却是他很担心如果被提前知道,他的影卫会不会立刻逃跑。
夜术 分节阅读_46
进山之前,薛凌风买了套苗人的衣服穿上。为了能逃避他人的视线,他穿上了对襟衣,外面套件小背褂,脚上打绑腿,头带花格丝帕,腰上围宽腰带。
哪怕没有铜镜,他也能想象出这样的打扮是多么奇怪,但是离别两年的人就要见到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进了大山,却根本没有遇到薛凌风想象中的那些山民。
山里很安静,除了长着北方没有的树种,这里和蟠龙山庄一样,可以听到悦耳宛转的鸟鸣。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间透进来,静静的照在狭长的山路上。
按信中的消息,他的影卫住的那栋小木屋应该是在半山腰的一块空地处。
薛凌风沿着山路慢慢攀爬,每往前一步,他都觉得更紧张更期待一分。
终于,在一个拐弯处,他看见有一个尖尖的屋角显露出来,甚至已经可以听见劈柴的声音。
那会是那个人吗?他正在劈柴?
薛凌风屏住了呼吸,悄悄靠进,声音越来越清楚,还可以听见那人把劈好的柴扔进柴堆里时的脆响。
再往前走一小步以后,那个人的背影完全出现在薛凌风的视线中。
他没有穿上衣,裸露的背脊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上面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光芒。结实紧致的肌理看上去还是那么漂亮,随着他的动作时而绷紧,时而舒缓。他干活很认真,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总是用心做好每件事情,同时不时抬手擦一下脸上的汗水。
最夺目的便是他背上那个鲜红的“凌”字,从发丝中透出来,是一生都无法磨灭的印记。
名字就是命运,字还在,缘分便在。
薛凌风偷偷看了一会,终于挪动着身体移了出去。
“双飞……”两年了,这个名字再从他嘴里叫出来时,竟然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是,薛凌风的声音却被另一个声音盖住了,“双飞,你累不累啊,休息一会吧。”
薛凌风一惊,原来屋里还有人!他立刻退了回去。
一个热情而漂亮的苗人女子从小屋里走了出来,给他的影卫送上水,又拿出毛巾来替他擦去脸上的汗。
他的影卫接过水来喝了一口,对着那女子温柔笑道:“莲葭,你不要出来了,万一孩子有事怎么办?上午大夫不是还告诉你,不要随意走动吗?”
“是不能大动!”女子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对着他面前的男人笑起来,“看把你吓的。”
“那你坐会吧,我还差一点就做完了。”
他的影卫体贴的为那女子搬来一个躺椅,扶她坐好,便又转身劈起柴来。
“要是孩子长得像你就好了,好看。”女子靠在椅子上,慵懒而祥和的看着在她面前劈柴的男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夜术 正文 第64章
章节字数:5097 更新时间:09-04-03 16:07
薛凌风在树从后面站着,偷偷看着他思念了两年的人,已经和别人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祥和的风景;而他的出现,只不过是这副美景上面既突兀又难看的一道败笔。
或许他这道败笔该就此默默无声的消失掉,按着原路回去。
薛凌风这样一想,眼前的画面也慢慢模糊起来,他咬着唇撕他身边的草根树皮,那些花草草在他的蹂躏之下灰飞烟灭。
微小的动静引起了劈柴人的注意,双飞放下斧子,看着薛凌风藏身的小树丛,高声问道:“谁在那?出来。”
薛凌风很干脆的扔了手里的草叶子,轻轻跃了出去。跃出去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在那里纠结半天,摧残花草,其实也无非是想让那个男人注意到他,让他的出现不会显得那么生硬。
但显然,他的影卫仍被他吓到,对方不仅立刻脸色苍白,那对深琥珀色的瞳也收缩起来,甚至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双飞,是我。”
薛凌风看双飞的反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彰显着数月奔波的疲惫,还有他身上那套并不适合他的苗族小马褂,都让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看起来落魄而失败。
可是他那勉强的笑容似乎并没能让前面的男人放松下来,反而更让对方高度紧张,如同一个噩梦被确定为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坐在一旁的苗人女子看了看双飞,又看了看薛凌风。这个小城的人她几乎都认识,可是这个苗人打扮的男子她确从未见过。
“双飞,是你朋友啊?”
大概一年前,也有一个男人也来找过双飞,她还记得那人叫归墟,在这里还住过一段时间,可是明显和这个长得不一样。
“我们不是朋友!”
薛凌风盯了一眼那个开口说话的孕妇,抢先回答,语气不善而且意味深长。
“那你是谁?”她还没见过一开口说话就这么凶神恶煞的男人。
“我是谁?他没告诉过你吗?!”双飞背上烙的是他的名字,他就不信那么大一个字,这个笨女人会没看见。
天涯海角,这个男人永远属于他。
苗人女子被薛凌风几句杀气腾腾疼的话逼出了火气,从凳子上一下站了起来,双飞终于回过神,对女子说道:“莲葭,剩下的柴我明天再来帮你劈吧,今天我先走了。”
说完,双飞取了搁在一边的外衣穿上,匆匆从薛凌风旁边走了过去,薛凌风狠狠看了一眼也同样瞪着他的女人,转身便跟着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路,半山腰的小草屋已经看不见了。
他们都不说话,薛凌风却跟在双飞身后偷偷的乐,果然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双飞的。
走着走着,薛凌风一个不留神,前面的男人忽然狂奔起来,他愣愣看着双飞逃命似的身影,呆了片刻,便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男人似乎真的被他吓坏了,甚至连轻功也忘记用了,只是本能的像受惊的鹿一样奔逃,一个劲的往树林茂密的地方钻,似乎是想找到一个什么隐秘之处可以躲起来。
薛凌风急了,足尖轻点,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人,他拽着双飞的腿往后一扯,双飞立刻扑到在地上,然后他便用尽全身力量的往对方身上压了上去。
因为刚才的奔跑,他身下的男人身体滚烫的,大口喘着气,还在不肯认命的想要摆脱他而拼命挣扎。树肘锐,他跑得太急,衣服被刮破多处,露出里面诱人的蜜色肌理,有些地方还挂出了血痕,渗出小小的血珠,添出野性的风味。
恰好时值春天,禁欲已有两年的薛凌风几乎当场就发情了,他用了用力,把下面的人压得更死,大口吻了上去。
两年的等待,两年漫长的思念,他心里还有多少已经无法压抑,如火焰般的情感都迸发出来,他的吻不再是吻,已经变成了咬和撕扯。
身下的人被他咬得大声乎痛,漂亮的背脊上被咬出一道又有一道的牙印,那些深深的齿痕好多甚至刺进了皮肉,仿佛压在他身上的不是一个人,还是一头饥饿难耐的狮子,要把他吃了一样。
短暂的乎痛之后,下面的男人冷静下来,一声不吭的任身上的人继续发情,当他感到自己的裤子正在被往下拉时,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
属于他自己的生活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结束了,蟠龙山庄,千影门,刑堂,这些一个又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名字重新出现在双飞的脑海中,它们如同可怖的梦魇,天涯海角他都逃不脱。
不,它们不是梦,它们才是现实;是梦的,应该是这两年他一个人平平静静的生活。而现在,梦醒了。
因为身下的人不再挣扎了,一动不动的,让正发情的薛凌风也慢慢冷静下来,尽管他勃发的□已经在那紧俏的双丘上流连忘返了,但是他还是强行克制住自己,不甘愿的把裤子穿了起来。
但是双飞的裤子他却没有给他拉上,不能用了,看看总可以吧!
对了,还有前面,那根玉物他也非常喜欢。
薛凌风把人翻了过来,他喜爱的东西便出现在他的眼睛里,它还没有醒,软软的垂在胯间。上面微卷的毛发上,占了一些碎草,薛凌风一点点的拈掉它们。
他做得小心而仔细,如同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贝,嘴角还浮着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一抹安心的笑容。
他确实安下心来了,在重新触碰到这个人以后,他悬浮飘荡了两年忽然就落了地。
“双飞,我终于找到你了。”薛凌风抚摸着男人的身体,温热的感觉从手掌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不是两年来无数次醒来就破碎的美梦,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他又把他找回来了,“你以后哪里都不可以去,不可以再这样乱跑了,知道吗?我必须随时可以看见你,你要是想去哪里,必须得让我跟着!”
“你再乱跑,我就,我就!”薛凌风在男人的腹部狠狠揪了两下,他舍不得再把这个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人怎么样,但又想威胁住他,让他再不敢离开了。
平坦结实的腹部生生红了两块,薛凌风大概是太过激动了,一碰到这具□便连力道都把握不住了,揪完他看了又心疼,便赶忙低下头去舔了舔。
可是这一舔,他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又抱起男人的腰一阵狂啃,舌头还拼命往对方的肚几眼里顶,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双飞,我……喜欢,喜欢……你。”
躺在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漠然而冷淡的看着帮他挡住阳光的高大皂角林,他刚才似乎听见薛凌风在说喜欢自己,但为什么他全身上下没起一点波澜。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终于放下这个人了?像当年在刑堂里想的那样,终有一天他再想到这个人的时候,会为自己当初的痴迷和执着感到可笑。
“我知道我不该逃跑,我知道我的行为触犯了蟠龙山庄的禁令。”男人的神情仍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我就一个请求,回去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受刑,直接处死行吗?”
薛凌风正趴在双飞身上在酣畅淋漓的享用,听见他这样说,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是不是刚从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男人的眼睛也看着他,平静的补充了一句。
看来他听见自己说什么了。
两年了,再次见面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便是这样,反应也冷淡得出奇,刚开始那会还吓得逃命。
薛凌风挫败的笑了笑,从双飞身上爬起来,帮他把裤子穿上,一个人低头坐在一边。
“你说什么呢?”薛凌风挂着怪异的笑,仿佛他现在就全靠着这虚假的笑容支撑了,他不是笨蛋,对方的反应多少让他意识到了些什么,“我可以理解为,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回蟠龙山庄吗?”
双飞也坐起来,穿好衣服,背对着薛凌风,慢慢低下头,过了一会说道,“我恨那个地方。当年是为了你,现在只剩下恨。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毁了我?”
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双飞也没动,十五六年了,再回过头来后悔当年走错了路,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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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只是过了两年平常人的生活,也多少感觉到了生命诚可贵的含义,如今又要被抓回去,对这样的命运难免心生怨恨。
但是也在意料之中,过了这么久才被抓到,也该知足了。还有什么想法,等到下辈子再重新来过吧。
双飞忽然低头笑了笑,甚至笑出了声,看透了这个尘世,才会笑当初痴迷在这个尘世里的自己和别人。
薛凌风听他这样笑,忽然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把人抱住,“你别这样,你不想回去,那我们就不回去了,你想留在这里,我就陪你留在这里!”
“对了,还有。”薛凌风赶紧取下自己身上的简单的行囊,匆匆忙忙的打开来,里面除了两件衣服,便是一只木雕的小猴,“还有七七,我也一起带过来了。”
看到那只没有完工的木猴,薛凌风看见双飞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他连忙趁热打铁,“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你把它做完,它这样缺胳膊少腿的,多可怜!”
薛凌风把猴子送到男人面前,男人看了两眼,又移开了目光。他硬把它塞进男人的手里,可他刚一松手,木猴便从男人手中滑到泥地上,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要拿着它。
薛凌风急了,把猴子捡起来放在布包里,又把人抱得更紧,在对方耳边哀求道:“双飞,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派了很多人四处打听,我住在我们以前一起生活的小木屋里,每天晚上只能抱着七七才能睡着,因为这是你唯一留下的东西,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见男人仍是一语不发,神色淡漠,薛凌风更加不知所措,他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如何去讨好别人,求得别人原谅的经验,他只能干巴巴的向对方汇报自己两年来的生活,惊慌失措。
“双飞,我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我爱你,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是这么在乎你,所以才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走以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在没有你的地方生活,我把其他的人都赶走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以后我只属于你,你也只属于我好不好?”
双飞感到脖子上一片湿热,薛凌风正枕在他的肩膀上,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滑进他的衣襟里,他能想什么办法,才能留着这个曾经最爱他的人。
温热的眼泪,是最好的言语,双飞平静的脸上终于也有一丝动容,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对他而言,这些话来得太迟。他转过身,把薛凌风扶好。薛凌风匆忙掩饰着眼睛里的泪,不敢再抬头看对方。
“何必这样,你又不是真的爱我。”双飞看着薛凌风,换作以前,他此刻该是心如刀绞,可以牺牲一切。但是十多年过去,他已经累了,感情和心在他离开的那个夜里就已经永远死去。
“你现在在乎我,想和我一起,只是因为两年前不是你让我走的,是我自己离开的,这样是不是让你感觉很挫败?让你的征服欲望受到刺激?你想想,如果当年我留下,继续跟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会正眼看我?我在你心里永远就只是一件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你看不起我,薛凌风,我心里很清楚。”
“不是这样的!不是!”薛凌风立刻否定,抓着对方的手,腰挺得直直的,信誓旦旦,“我承认,如果你不离开,我可能不会意识到你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我有多么需要你,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已经知道我这辈子就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
“是吗?”双飞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你会意识不到吗?那我怎么就知道我当时很爱你,可以为你做一切呢?你是个被宠坏的人,薛凌风,你需要的只是一只被你踢来踢去,还忠心耿耿的狗,而我当时恰好就是这样。”
薛凌风抬头看了一眼双飞,又垂下头去,他的双飞已经变了。或许当年他对自己的那份迁就,对自己的纵容是因为他爱自己;他的隐忍,他的沉默也是因为爱自己,现在这个在他面前冷静驳斥他的人,已经不是那个看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双飞。
“我就只想能在你身边留着,可不可以?”说这话时,薛凌风的声音已经非常小了,他又去牵木猴细细的胳膊,捏着它的爪子,每当他需要安慰的时候,就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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