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云柳这才知道唐寅因受沈溪冷遇而紧张不已,当即解释:“沈大人早就知道唐大人要来,并且吩咐,只要您进城便前来通知相见时间……沈大人公务缠身,且唐大人旅途劳顿,明日下午相见是沈大人早就定好的时间。”
“果真如此!?”
唐寅皱眉,似乎不太相信云柳之言。
云柳不想跟唐寅解释太多,道:“沈大人今日要试航新船,这会儿都在船上没下来……唐大人不相信也罢,卑职告辞!”
唐寅一听说沈溪正在试航新船,自然想去参观,但见云柳脸色,意识到或许涉及机密,也就不敢提出非分之请。
“恭送云侍卫。”
唐寅对云柳没有丝毫怠慢,他知道云柳在沈溪身边是什么地位,也真心实意敬佩云柳这个追随沈溪南征北讨的左膀右臂。
……
……
如云柳所言,此时沈溪正在试航新船。
这并非新船第一次下水,这次的试航主要是让沈溪检验船只的功能,很多设计参数和实际运用,就算最有经验的工匠也不明白数据上的提升有何意义,而沈溪却知道哪些进步有利于远洋。
排水量高达五千吨的蒸气巨轮试航持续一天时间,早上从港口开出去,进入长江直驱大海,到晚上日头西斜才回来。
沈溪从船上下来时,整个人有些飘,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云柳赶忙上前搀扶,等沈溪站稳后,才慢慢将唐寅进城之事说明。
“他来得倒是挺快的。”
沈溪对此没有丝毫意外,适应了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走上几步,才淡淡说道,“他这是在南京遭遇挫折,想靠我来解决眼前麻烦。”
云柳道:“那大人明日是否如期会面?”
沈溪点头:“都应允他了,该见还是要见,如果只是一味吊着他,最后出了麻烦还不是我来收拾?安排车驾,我要回城,今天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烦我。”
云柳马上意识到沈溪有私下的安排,恭敬行礼:“是,大人。”
……
……
城中别院,亭台楼阁间,莺莺燕燕的舞女将歌舞表演完毕,聘婷施礼,沈溪此时已喝了几杯,微醺中昏昏欲睡。
马怜正在旁为他斟酒,希望沈溪放开心事,尽情畅饮,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舞女退下后,庭院内安静下来,马怜凑过来道:“主子,之前有几个南戏班子在新城表演,听说有几个才艺不错的名角,若主子喜欢的话,奴可以代为安排。”
沈溪道:“不需要那么麻烦。”
马怜微笑道:“都已打过招呼,这几天几个班子都没堂会,只要主子需要,他们随时都能来,听说有新本子。”
沈溪笑着摇头:“我不喜欢听戏。”
“哦。”
马怜感觉沈溪这话纯属敷衍和推诿,不过她没揭破,继续道,“苏杭之地过来的歌舞姬,除了主子见过的这批,还有一些没有排练新舞,主子要见的话只是一句话的事。”
沈溪笑看马怜,道:“怎么总想为我做什么?不为自己多筹划?”
马怜低下头:“主子好,奴才能落得好,奴不知主子喜好,只能想办法让主子展颜。”
“很好了。”
沈溪闭上眼,“有时间过来喝杯酒,就算最大的放松……有你在身边便可。”
马怜抿嘴一笑:“就算知道主子的话未必是真,但奴听来还是很暖心,奴让人准备了各地特产,这会儿应该都已准备完备,请主子品尝。”
“口腹之欲就不必了。”
沈溪摇头道,“我只想喝杯酒,看看舞蹈,再安排两曲,或许我就睡着了……你不必叫醒我,我也好好体会一把纸醉金迷的生活。”
……
……
当晚沈溪睡得很早,马怜扶沈溪到榻上睡下。
沈溪入睡后,马怜并没有多少失望,她知道沈溪并非纵情声色之人,至于沈溪心中有什么烦心事,则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奶奶,醒酒的参汤和热水都备好了。”一名俏丽的丫鬟走到马怜身旁说道。
丫鬟身后,还有几名女子端着水盆,托着茶托等物,等候吩咐。
马怜道:“主子已休息,这些东西先放到旁边。”
丫鬟道:“可让几位小主进来?”
马怜摇摇头:“主子今晚多饮几杯,想来不想再去动旁的心思,让她们先回房歇着,今晚她们的节目还算不错,主子多有称赞……多派一些赏钱下去,一人十贯。”
“是,奶奶。”
丫鬟领命后,让人把东西放下,该归置的都归置好,然后退出房间。
马怜没有休息,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溪的面庞,似乎怎么也看不烦。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怜有些倦了,丫鬟又进来:“奶奶,快到三更了,您也该歇着了。”
马怜柔声道:“主子来,这是天大的事情,怎能随便歇下?你困的话,先去休息,不过得让人轮换守夜,有需要的话,随时有人支应。”
“奴婢不困。”丫鬟道。
马怜道:“不困就先守着,主子平时没有早睡的习惯,这次睡得早,定是有心事,我还想主子醒来后能跟我说说……记得厨房那边照看好,热水随时都得有,这样主子起来,哪怕洗热水澡也没问题……退下吧。”
“是。”
丫鬟领命退下。
一直到四更天,沈溪才转醒,起来便找水喝。
马怜这边早就为沈溪准备好温度适中的热茶,等沈溪喝过后,她脸上挂着笑容,无丝毫疲倦之意。
沈溪叹道:“辛苦你了。”
马怜笑道:“是主子辛苦才是,主子一直为国家大事忙碌,奴做这点事算什么?本来还想单独为主子安排,找几个贴心丫头为主子暖暖被窝,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奴已叫她们回去睡下了。”
沈溪笑着摇头:“有你在就很好,旁人不过是点缀罢了。”
……
……
次日午时刚过,唐寅便赶到城主府,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差不多日落时才见到沈溪。
简单见礼后,唐寅没有将自己的问题说出,而是带着几分不解:“沈尚书如今贵为宰辅,朝中大事皆可决断,文武百官无不以您马首是瞻,此时您不留在京城匡扶社稷,却到这江南一隅之地来,实在让人看不懂。”
沈溪面对唐寅的质疑,笑而不语。
唐寅也知道自己说这番话无实际意义,继续道:“先不论京师,单金陵之地,对于沈尚书南下之事便多有议论,更有甚者,说陛下跟您产生嫌隙。”
沈溪察觉出,唐寅话语中有试探之意,当下淡淡一笑,“伯虎兄很关心这些事?”
唐寅收摄心神,行礼道:“下官只是想知道您南下的目的。”
沈溪轻笑:“无论我南下有何目的,都跟伯虎兄无关……伯虎兄现在关心的应是如何完成陛下交托的任务,至于旁的事,该管的管,不该管最好别问。”
“是。”
唐寅虚心受教,再道,“下官有很多公务想求教,尤其在江南推行新政,一年多时间都没见起色,困难重重。”
沈溪问道:“难在何处?”
唐寅迟疑一下,叹息道:“主要是用人方面……这一年多时间里,江南官场更迭之官员不在少数,一些衙门更是轮番更迭,看似有了新气象,却因更迭过于频密,而致人心浮动,人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如此如何能用好人?”
“嗯。”
沈溪点头,对唐寅的担忧表示赞同,“这些情况很常见,王安石变法之所以失败,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便在于用人不当……但若毫无困难,怎会让你来推行?”
唐寅皱眉:“下官初入官场,时日不长,毫无资历可言,承担之使命却非常繁重,下官自打到江南后便受到太多阻挠。”
“官员更迭,一道政令便可解决,无须赘言,有朝廷全力支持,下官本不难处置。奈何陛下长久移驾宣府,京城处置地方之事多有延误,而江南又是勋臣遍地之所,这些权贵或多或少都身处要害衙门,改江南官场规矩就是动他们的切身利益,下官能到今天仍旧平安无事已是万幸。”
唐寅表露出撂挑子的想法,望向沈溪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哀求,大有沈溪不支持就会撒手不干的架势。
沈溪没有跟唐寅对视,皱眉问道:“这就是伯虎兄来的原因?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寅摇头苦笑:“这可比在地方当个知府或者县令凶险多了,若沈尚书遭遇几次袭击便明白了。”
沈溪道:“南京这一年多来,不是风平浪静吗?伯虎兄到南京后,除了完成陛下交托的差事,还做了很多有利于地方百姓和民生之事,朝中风闻颇佳,御史言官也多有褒奖。”
“谁知道他们有何目的?”
唐寅似乎不太接受外界对他的褒奖,反而带着几分义愤填膺,“暗中想让下官去死的人比比皆是,明面上他们却说一些好听的,不过是言过其实的恭维之言……沈尚书不会当真吧?”
沈溪眼睛眯成一条缝:“难道我应该相信伯虎兄在江南一事无成?”
唐寅从沈溪的话中,感受到不小的压力,道:“下官只是竭尽所能,奈何能力实在有限。”
沈溪道:“魏国公以前在江南一手遮天,在他失势后,江南官场一片和谐,伯虎兄遭遇的困窘,无非是一些人在背后放出狠话,大可让他们试试!若是连这点困难都不敢面对,伯虎兄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唐寅闻言不语。
沈溪再道:“具体的困难,无非是改变之前的规矩,被旧体系的人排斥,这不是官场中人常面对的情况?你到江南不过两年,却已将诸多弊政改变,哪怕真遭遇阻力,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唐寅对沈溪的说法感到惊讶,道:“沈尚书,这话从何说起?”
沈溪板起脸来:“伯虎兄你觉得在下说话难听,是吗?本就如此!连不可一世的徐老头都下去了,谁值得你去怕?”
对于沈溪的教训,唐寅心中大为不甘,奈何他不能跟沈溪正面顶撞。
“江南最大的困难,都已清除,你面对的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就算小鬼难缠,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你到我这里来便等于告诉天下人,你对陛下交托的差事无能为力,你这是故意对他们示弱吗?”
唐寅行礼:“下官只是竭尽所能……”
沈溪一摆手:“别说什么竭尽所能的话,也别把自己当作谁的人,我知道外界都在传,说你唐伯虎举人出身,靠巴结我才走到今天这位置上,但你觉得真是如此吗?”
“你的能力,旁人不知,难道自己还不清楚?除了自身努力外,还有陛下对你的欣赏,才让你有今天的成就,哪怕你真是举人,朝廷不是能者居之吗?你觉得自己比那些进士出身的人差在何处?”
沈溪的连番质问,让唐寅说不出话来。
唐寅一阵羞惭,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沈溪如此严厉,哪怕对那些有理说不清的大头兵,沈溪也只有威严,而不是以如此态度喝斥。
沈溪摆摆手:“唐伯虎,自从你进入官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其实已摆脱我的影响,你到江南来更多是陛下的信任,若是你能顺利完成陛下的交托,以后陛下自会对你器重有加,前途不可限量。但若你非要把每件事都往我身上推,那最后你只会成为我的影子,永远都碌碌无为……你好好想想吧。”
唐寅一咬牙,拱手:“下官明白了。”
沈溪点头,看向唐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期许,道:“希望你能明白,你回南京后,最好不要再来此处,也不要来信询问我的意见,用你的智慧和勇气,解决掉所有困难。”
“你想做什么,或者遇到什么麻烦,只管上奏陛下,由陛下来决定是否相助你,而非我,我们如今只是臣僚关系,而非其他。”
唐寅低着头,感觉自己很没用,却又不能在沈溪面前失态,最后拱手行礼,什么话都没有便转身离开。
等唐寅走出门口,云柳从内堂出来。
沈溪站在那儿,眉头紧皱,像在对之前的事忧心忡忡。
“是否觉得我不该如此对他?”沈溪问道。
“嗯。”
云柳点头,“唐大人是您一手栽培的,就算某些方面做得不好,大人也不该如此。”
沈溪道:“我对他已算客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非但旁人把他当作我的人,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有麻烦先想到来找我,寻求帮助,难道他自己没有主见?”
云柳意识到沈溪真生气了,低头不语。
沈溪气息稍微平和了下,最后带着几分无奈:“陛下接下来要整肃朝堂,南京只是个引子,唐寅应该很清楚自己是在为陛下办事,如何做才能得陛下器重,应该心里有数才对。若他非要把自己看作我的帮手,那陛下不会对他高看一眼。”
“大人所言极是。”云柳道。
沈溪道:“唐寅就算马失前蹄,至多不过开罪一些南京的权贵,这些人始终只是地头蛇,若他碰上强龙该如何?陛下本将征伐佛郎机的准备工作交给他来完成,现在看来,还是我来处置为好,我到江南来不是为了推进新政,只为探索无尽的海洋。”
云柳再次行礼:“大人,船只差不多已备好,仅仅吕宋岛上便有近两百条装备蒸汽机以及火炮的战船等候大人安排。”
“嗯。”
沈溪点头,“暂时我没有理由出海,更不要统率舰队作战了……不如就由你和熙儿去一趟。”
说话间,沈溪走到云柳面前,用手指勾起云柳的下巴,道:“以后给我办事,不需要拿出如此恭谨的态度,我们之间可以好好商量。”
云柳道:“卑职没有大人的高瞻远瞩,所提建议,都不恰当。”
沈溪笑了笑:“有时候我对你和熙儿严厉了一些,但你们要理解,这不过是一种鞭策,很多事你们的眼光没有看长远,但其实你们已属于这个时代的佼佼者。”
“是,大人。”
云柳机械地应答。
沈溪叹道:“短时间内让你们改变过来不可能,慢慢来吧,明日你乘坐蒸气船前往吕宋岛,整合舰队,形成战力后将南洋群岛好好扫荡一遍,在一些关键的位置部属垦殖点,派驻兵马。”
“大人,如此做会不会引起地方土著反弹?”云柳担心地问道。
沈溪道:“就算反弹又如何?他们靠大刀长矛,能跟装备火器且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相比?顺者昌逆者亡,加入我们,可以让他们得到安适的生活,否则只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现在就看谁不识相。”
:。:





寒门状元 第二六七八章 老鼠屎
唐寅回南京去了。
回到南京后,唐寅马上上疏,陈述江南官场弊病,直指改革现有官僚体系的必要性,大有将南京经验推行至全国之意。
此事令朝野震惊。
尤其是那些世卿世禄的勋贵,简直把唐寅当成头号大敌,趁着唐寅上奏未得到皇帝正式批复,纷纷联名弹劾,要把唐寅打入另册。
“……陛下,南京兵部唐侍郎不可一世,如此上奏完全是寒朝中老臣之心哪。”
张永上奏朝事时,把唐寅驳了个体无完肤。在他看来,就算当今陛下再胡闹,也不敢动官僚体系,引发社会动荡。
朱厚照却饶有兴致看着唐寅的上奏,也在看那些攻击唐寅的参劾奏疏,觉得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陛下,您看如何处置才好?”
张永脑子灵活,发现皇帝态度暧昧时,立即停止攻击唐寅,转而请示意见。
朱厚照将奏疏放下,抬头看向张永,问道:“居然有这么多人攻击……你说唐寅真的是在败坏朕的江山吗?”
张永迟疑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厚照道:“唐寅绝对是忠臣,为了朕的江山,不惜开罪那么多人,这样的贤良之臣哪里找寻?可惜他只是举人出身,若跟沈尚书一样是状元,朕提拔他当尚书都行。”
皇帝对唐寅的评价,让张永感觉很不可思议,咋舌道:“陛下,得罪朝中老臣,尤其是与国同休的世袭勋贵,只怕会人心浮动。”
朱厚照将唐寅的上奏丢给张永:“好好看看,上面哪句话说要得罪具体哪些官员了?不过是提出推行改革,把一些尸位素餐之辈拿下,换上有能力的官员,军队也是能者上庸者下,以保持战力……”
“你看看这条,那些世袭百户、千户甚至卫指挥使,必须经过统一考核,而且要每年都要制定具体指标,达不到标准的一律革职,腾出来的位置交给忠于朕的年轻将领,如此可有效杜绝朝廷军队成为私军的情况出现……如果那些勋贵子弟有能力,哪条能阻碍他们为朝廷效命?”
“这……”
张永还真没把上面的内容仔细看过,现在听到这些脑袋有些发懵。
朱厚照道:“如果谁觉得这上奏中提到的是自己,那说明他们就是这上面所说的那样,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件事反响越大,越说明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想一辈子都拿朝廷俸禄,甚至让子子孙孙都霸占着位置……这样的人不下来,朕替天下人不平!”
张永心道:“这下可算明白了,此事说跟陛下无关,还真不一定……看来让沈大人到江南内含深意,现在谁敢把唐伯虎怎样?”
张永道:“陛下,那便是准允唐大人的奏请?”
朱厚照点头:“朕不单恩准,更要把江南正在做的事拿到京师推广,要各地世袭罔替的勋臣知道,朝廷不养庸人……魏国公做了错事,朕不杀他是看在他祖宗为大明立功的面子上,但他的职位必须剥夺,旁人也一样……马上将朝中那些近年来考核不合格的官员名单呈递上来,朕要知道谁是不干事的人。”
张永顿了顿,问道:“现在就去吗?”
“当然!”
朱厚照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儿,“朕想起来了,沈尚书还在南方……这样吧,官员考核的情况由吏部和都察院汇总,军队则由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联合整理,最快时间把事情完成,不要留到来年。”
张永皱眉:“陛下,年底时间不多了,要是完不成……”
朱厚照打断张永的话,不耐烦地道:“他们若完不成,便说明他们自己就是尸位素餐之人,吏部、兵部、都察院和五军都督府的官员,一律革职!”
……
……
朝廷突然哀鸿遍野。
一个个都觉得是自己的铁饭碗被打破,那些世袭的武官更是撕心裂肺,有的还想去哭太庙,却被人阻拦。
整肃京城官场,张永、张苑、李兴、钱宁等人都有经验,毕竟当初跟着刘瑾,他们把朝中文臣武将打压得够呛,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以梁储、靳贵、王琼和张懋为首的朝中文官武将集团很好地控制住舆论,把影响降到最低点。
即便如此,梁储和张懋也天天被人烦扰,别人见不到皇帝,无法上陈意见,只能找二人说话,试图劝谏皇帝收回成命。
“……现在都说之厚是幕后指使者,但怎么看之厚也没理由如此做,他自己不就是国公?”
李鐩求见梁储时,梁储如此说道。
李鐩笑问:“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梁储摇头:“之厚往江南,其实更多是咱们这些人害的,不该让他为伯安之事去跟陛下较劲儿,谁到了他那位置上,都要面对巨大的压力。”
李鐩脸上的笑容淡去,叹道:“那就是咱们误会他了。”
“嗯。”
梁储道,“不管如何,陛下已交托差事,咱们就必须把事情办好,现在不过是递交个名单上去,吏部那边我已去打过招呼,这几年官员考核的成绩都汇总上来,办事不利的官员倒还好处置,就怕都督府那边出幺蛾子。”
李鐩道:“那是,都督府内多少世袭勋臣?开国到如今,一代一代有多少人是吃皇粮的?”
梁储叹道:“英国公那边来打招呼,说安排尧臣进都督府之事暂缓,其实大可不必,尧臣到底跟着之厚在江南立过功。”
“嗯。”
李鐩点头,却没发表更多意见。
梁储神色中多有为难,又道:“我已派人去江南,问之厚对此事的意见,更想听伯虎怎么解释……从陛下登基后,这朝中莫名其妙的事情多多了。”
李鐩笑呵呵道:“今时不同往日,老臣下去,咱们这些人就顶上来了,等我们也老了,就是年轻人主宰朝廷……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向如此啊。”
梁储叹道:“年轻人有魄力,就怕一代不如一代。”
……
……
梁储派出的人还在路上,沈溪已知晓内情。
送信之人为马九,云柳和熙儿乘坐蒸气船前往吕宋后,现在情报系统主要是马九负责,同时也负责传递消息,沈溪将情报网整个撒了出去,新城留下的人不多。
马九不懂政治,送信时基本不会像云柳和熙儿那样会发表自己的看法,沈溪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更多充当着执行者的角色。
“南京那边有信,是吗?”沈溪问道。
马九行礼:“听说梁大人写了封信给唐军师,估摸这两天就该到南京了……”
调查情报上,马九不能像云柳那般会把握重点,文化水平不高决定他成长的上限。
沈溪没有打断马九的话,等汇报结束才点头:“只要不是陛下来问,一概统一口径回复,此事跟我无关。”
“是,大人。”马九道。
1...1980198119821983198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