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爪南宫
老公公叹了口气,转身进去了。
丞相的帐子里漫着淡淡茶香,皇帝微微敞着雪白中衣,大红曳撒,斜身枕在丞相的膝上。衣袖低垂而雅致,长长的宽袖卷着一段比冬日夕y还冷的残红,眉目妖艳。半s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满室艳光展展,烛光逆着照过来,恍惚间整个辉煌大帐都失去了颜se。
周围灯影如同绸缎一般软软铺开,丞相青衣长发,面前摆着地形沙盘,素指捏着黑se的青铜小旗,一面思考一面圈点。
两人都默然,一个看沙盘,一个看折子,桌上的紫珊瑚更漏沙沙的流着,琉璃灯罩的鎏金烛台寂寂燃烧,静谧到了极致。
周福全在门口徘徊了两趟,看着里头的情形,觉得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皇上脸se平淡,但心情绝对不会好。这个时候开口就是掉脑袋,给他吞一千只豹子胆,他也不敢去逆那个龙鳞。
于是周福全掩上帘子,默默躬身退出了苏倾容的帐篷。
江采衣远远等在雨中,看到周福全慢吞吞的踱出来,她的脸se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惨白起来。
老太监深深叹了一口气,“娘娘,皇上不见。”
……皇上不见她。
他已经,不愿意见她了么?
江采衣缩在一株开败的梨花树下,凝望着风雨中紧紧闭合的帐门,蜷起双膝抱着伞柄,泪水都留在手臂间。
皇上就在远处的帐子里,可是丞相的素帐戒备森严,就连她也不能擅闯。那顶青se大帐伫立雨中,距离外围的栅栏隔了长长的一段距离。她能看得到那青帐琉璃做的宝顶,能看到帐子周围森森站立的玄甲卫,甚至能看到帐底随风摆动的珠箔飘灯,却看不到皇上的样子。
老梨树上残留的j枝清凉梨花也被雨水折落了,留一地悲伤。
雨水积在脚底,江采衣的双脚像是泡在冰水里,一阵寒冷。她靠在梨花树前,小声的呢喃着,把全数的ai慕说给荒芜的梨树根来听……
这里是很冷的,可是能离他近一些,什么都值得。她心头终究还是泛起了淡淡的一丝温暖,连这样遥遥看着,都能让她感到安w。
……
跟在周福全身边的小御前太监瞅着这形势,觉得不可思议,喃喃自言自语,“……不会吧?皇上这就把宸妃撇下了?前头宝贝的跟个眼珠子似的,说翻脸就翻脸,这,这宸妃莫不是要失宠了吧?”
周福全一个当头的耳刮子扫过去,差点把小太监嘴巴打歪,“没成se的东西!这种时候,还敢在皇上背后嚼嘴,早晚要给人摘了脑袋!你也在皇上跟前当差三四年了,怎么作死还不知道挑个时辰!”
小太监委屈的捂着腮帮,“公公……我这不是有事说事么?你看看这情形,不是失宠,是什么?据说前头,皇上和宸妃吵的很厉害,皇上气得连范大人的刑帐都给掀了,这吵的是什么话啊?”
周福全恨铁不成钢的再踹小太监一脚,“皇上和宸妃吵了什么话咱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你个猪脑子,真当宸妃能失宠啊?也不瞧瞧看咱们皇上是什么人?他心里头真烦了谁,不是弄死,就是扔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后宫那些个小主子们,皇上j年里都没瞧过一眼!这么多年,也就宸妃娘娘一个人能在皇上面前吵上架,这是一般般的情分么?你再看皇上,都气成这样了,也没把宸妃赶出皇帐,反倒是自己走了。如此盛怒还替宸妃顾着脸面,照我看,等秋猎结束回宫,两口子还是照旧在太极宫双宿双栖……你呐,长点心吧!”
小太监用脚搓着地,“话是这么说,可、可咱们就这么g看着?最近在皇上跟前当差也忒难受了,一不留神就掉脑袋。”
“不g看着还能怎样?”周福全懊丧的背过手,摇摇头。宸妃不好过,皇上这j日也不好过,御膳动不了j筷子,喜怒难辨。在皇帝面前当差简直要提一千个心眼子,呼吸都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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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气儿,就怕一个不留神就惹怒龙颜,就没人得的了好!
这江采衣……虽说是掌管六宫的宸妃,其实年纪不大,要过了中元节才十九,还只是个丫头p子……这点儿年纪就能把皇帝折腾成这样,可真有她的!
雨水下了好j天,终于还是渐渐变小。由泼天洒地的大水,变成条条细线,最终消减为一滴滴的小雨,绵而轻柔的打在地上,一层新新的cse遥遥。
一笠天光破云,小雨潺潺,秋意阑珊。江采衣笼着肩上沉重的裹毡,低低咳嗽着,虚软的身躯轻轻靠向在身后s漉漉的梨花树。j天的高烧让她下巴都削尖了,一双黑眸深的有些吓人,苍白的唇,苍白的p肤,唯独剩下颊侧余留一p不正常的c红。
脑袋比铅铁还要沉重,她迷迷糊糊的掰手指算着j天了?……五天,六天,还是七天?
这么久了,她每天都来,可是每天,皇帝都不见她。她就站在栅栏外的匝道上,距离丞相的素帐并不远,他不会看不到。
可是,他不见她。即使风吹雨落,寒风摧骨,也不见她。
这个时候才明白,他的惩罚和叱责都不算什么,最让人痛彻心扉的,是在那样极致的宠ai之后,逐渐疏离的冷漠。
可她怎么也忍不住不来。这或许是很卑微的姿态,卑微到了成为乞求。
周围人来人往,有喧嚣,有驻足,有人细细观望,别人投来的目光,有惊讶,有惋惜,有幸灾乐祸,有事不关己。可是这些于她而言,都只是毫无g系的影像。
她的等待一开始是为了解释,现在,却单纯的变成了渴望。渴望什么呢?或许是看看轻风吹动的他窗边的茜纱,或许是探听他的声音,再或者,只是想要隔着重重的甲胄侍卫和仪鸾华盖,遥遥的看他的衣袂一眼。
她于今日才深刻的感受到,皇帝是金銮殿上最高贵的万乘之尊,流云之上,万山之巅。他不想见的人,任你三朝九叩,使尽千般心计,也不得近前一步。
一川烟c,满城风絮,孤峤蟠烟,层涛蜕月。风卷起庭前落花穿过秋c,燕泥已尽落花尘,足下是一条寂寞的路,遥遥便展向两头,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一层秋雨一层凉,下过雨的天气,不管太y怎么刺眼,都很难暖和的起来。
青帐侧边的小门里出来一队宫nv,恭恭敬敬托着雕漆红木盘子往外走。她们是专门负责送洗的宫nv,盘子里盛的是皇帝褪换下的衮袍,整整齐齐m在长方盘子里,旁边摆着一并褪下的火石、珠佩,皇帝的衣物边沿由金线裁就,丝不过浆,珠不下水,只穿一次就记档收库。
江采衣定定望着那一队宫nv,眼睛里透着孩子一样深深的渴慕和绝望。嘉宁看着心酸,赶忙上前去拦下一位宫nv,替江采衣要了一件皇帝的外衫来。
这些衣f反正都是要送去内务府的,内务府又归宸妃娘娘管,小宫nv自然也不为难,将盛衣f的盘子双手捧给了江采衣。
这一刻江采衣无比感激嘉宁的贴心,她将那件长长的外衫抱紧,眷恋的将面庞深深的埋了进去。衣裳带着淡淡的海棠香味,是她熟悉的气息,柔软的布料贴在x口,心脏闷闷的疼着。
“哎呦呦,这不是咱们宸妃娘娘嘛!”一声细挑的高尖儿nv声传来,充满鄙薄和挑衅。
江采衣背脊微颤,缓缓从沉络的外衫里抬起了头。
大清早的,雨还没歇,两个宫装丽人结伴儿站面前,一个是徐宝林,一个是曾婕妤。
江采衣烧的浑身无力,连气息都是绵弱的,她靠着梨树坐在地上,胳膊紧紧搂着那一袭金线淡红外襟衣,气势远远不如昂头傲立的两位小主。
后宫里头,关于皇帝的事儿传的最快。别看六宫嫔妃被皇帝扔在犄角旮旯里默不作声儿,那一双双眼睛可没有闲着。皇帝和宸妃失和的消息不等天明就传遍了三宫六院,起初还没人敢相信,结果,这都七八日过去了,皇帝y是一步都没有踏入过皇帐。
宸妃日日来请安,日日被拒之门外。照这个样子下去,绝对是失宠的苗头。是以,丞相的帐子外头最近花红柳绿热闹的紧,不少小主们都来试试运气,一边儿看着宸妃出丑,一边儿想办法制造承宠的机会。
徐宝林一头红碧玺串子,左勾右挑的穿在黑漆漆的浓密黑发间,向脑后攒成一条大辫子,碧玺比鸽子血还红些,雨洗过一样在头上莹莹碎亮。左耳边的步摇是一只神似的鸾鸟,以细如毫髪的金丝堆垒而成,脚踏浮云,挺x而立,尾羽硕大向上翻卷,通缀满细小的米粒珍珠。
天气虽然冷,但是徐宝林仍旧捡薄的穿,一袭鹅hse套半臂,长细的水蛇腰,下溜儿的削肩,看向江采衣的眸子里充满着嘲弄和奚落。
徐宝林以前最喜欢围着江采衣打转儿,挖空心思讨好装乖,转头看见宸妃失势了,马上就把幸灾乐祸的嘴脸给端了出来。她嗤笑,“娘娘,您抱着陛下的衣裳做什么?知道的说娘娘是宸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内务府里哪个浣衣的宫nv儿呢!”
曾婕妤在一旁眸底闪过暗笑。徐宝林就是这么个见风转舵且沉不住气的x子,不点火都能烧着。前脚见你光鲜,能扑到地上t;后脚见你失势,抬腿就能往你脊梁上踩!这种人最适合当枪使,不枉她明里暗里的撺掇了一晚,一大早就让徐宝林来触宸妃的霉头。
不过,曾婕妤表面却显得很厚道,执袖掩唇,拽了拽徐宝林的衣袖,“mm,你别这样……”
“哪样儿啊?”徐宝林酸气冲天的冷哼,眼白一抛,“是被皇上罚跪的样儿,还是死乞白脸来吃闭门羹的样儿?吃了闭门羹还不长记x,非要来碍皇上的眼!啧啧,您搂着皇上的衣f,也不嫌臊得慌!没有男人,就把件衣f当男人使呢?”
这话实在太难听!嘉宁眸子一冷,沉下脸,霍的站起来!“大胆!宸妃娘娘驾前,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宝林放肆!”
曾婕妤病也还没好,在一旁掩着不断咳喘的口鼻,侧身挡在徐宝林和江采衣之间,软着气儿劝架,“mm!宸妃娘娘尊贵,你怎么能如此冒犯?还不快给娘娘道歉!”说完,又慌忙面朝江采衣跪下,“宝林mm年y无知,口无遮拦,娘娘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徐宝林这人经不得煽动。人不劝她还好,若是上来劝,她反倒能狂出二里地外去。这么久了,江采衣独占皇宠,东西六宫大半年都沾不到皇帝陛下一根手指,熬得眼睛都绿了!她心里早就想活撕了江采衣,嘴上哪里肯饶?
徐宝林冷冷一笑,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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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p儿上下翕动,甩开曾婕妤的手,“哼,宸妃?拿个宸妃的头衔就能压人了?在这后宫里,品级算个p!以前天天的撒开狐媚劲儿缠着皇上,现在好了,遭人腻味了吧?这就是报应!别以为做个宸妃就能在我们跟前拿架子,没了皇宠,你就是个皇后,也早晚得上冷宫里睡y板床去!”
徐宝林声音又高又尖,把外头的小太监宫nv们全都引了过来,一时间热闹非凡。
曾婕妤不急不缓的两边和稀泥,一面劝着徐宝林,一面又反过来抚w江采衣。她可不像徐宝林那么没脑子,在大庭广众下跟宸妃发难,她算盘打得精着呢万一宸妃复宠,她可以凭着今日的情分沾光,而万一宸妃彻底失宠了,她还可以落得个敦厚宽和的好名声,两边都不耽误。
这番吵闹,不消一刻钟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作家的话:
可能还有一更……一章n不完来着。
下章接着n
今天可能还有一更哦只是可能_
☆、心刃八
青帐里金樽薄酒,白衣轻裘。雕漆宫灯在头顶结着雪白的长长穗子,烛火浮动着琉璃灯青se的光。
皇帝把办事的地点挪到了丞相帐子,所以一g重臣就都在这里,可大家都知道皇帝心情不好,谁也不敢撒开了高兴。
外面闹成一p,可是皇帝本人毫无表情。
有个传事的小太监自告奋勇出去探了探,回来禀报,“皇上,徐宝林和宸妃娘娘闹起来了。”
沉络细长的指头抚摸着眼前的蕉叶冻石盏边沿,漫不经心的刻画着,似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太监左右看了看,抓抓脑袋,“似乎是徐宝林对宸妃娘娘出言不逊,惹怒了宸妃娘娘,娘娘在叱责徐宝林。”他语调顿了顿,又状似无意的补了一句,“曾婕妤撑着病,在忙着劝架呢。”
沉络闻言,缓缓掀起雪白的眼p看着那小太监,漆黑睫ao的y影长长投s在眼底,有种莫名的深长意味。
美艳天子淡淡微笑,“……曾婕妤?”
一旁的曾茂年赶紧诚惶诚恐的站起来,跪地,“回陛下,是老臣的孙nv,和宸妃娘娘一批进的宫。得蒙皇上圣恩,封了婕妤,现居熙宁宫。”
曾茂年乃是书香之家出身,很有学问和名声,六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闻名天下的鸿儒。
当初皇帝后宫选秀,豪门士族的闺nv没有留j个,反倒是选了些寒门和书香门第出身的nv孩儿进宫。曾婕妤作为曾家长孙nv,获封婕妤,已经是北周后宫里面比较高的位份了。
只是,曾茂年自然是不满足的。都是寒门出身,凭什么江烨就可以凭借宸妃青云直上,而他就得一直呆在国子监里头?
秋闱过去,春闱就在眼前了。北周官员采用科举选拔,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高官。他只有当上春闱科举的座师,日后才有可能升到中书省去。北周一共有两个德高望重的鸿儒,一位是他曾茂年,另一位也是个寒门出身的清贫翰林,那么,皇上会选谁作为春闱的座师?
书香世家是寒门,曾经被慕容家压的死死的。他们和普通世族不一样,根基薄,靠吃皇粮过活,也没有大权可谋。但,书香门第满门清贵,对天下士子、清流和读书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一门里,怎么着也能出j个御史言官。
此次春闱,皇帝提名了两位寒门出身的座师人选,倒也不是看在学识的份上,只不过是以此给某些书香世家一个契机,让他们自动从慕容家身上剥离下来而已。脑袋灵光点儿的,立时就能反应过来皇帝的意思……这是要抬举寒门了!慕容家的颓败人人都看在眼里,被皇帝铲除是迟早的事情,从此以后,寒门背后的靠山恐怕就是皇帝了!
谁愿意放过这个投靠皇权的机会?春闱座师的职位,曾茂年是下了死力气在争,可惜,一直到现在,皇帝也没有明确的倾向。于是,曾茂年难免就把脑筋动到了宫里的孙nv身上,指望着她能挣出头,好替自己吹吹枕头风儿。所以……所以最近,曾茂年和曾婕妤的联系很是频繁,也暗地使了些小伎俩。
沉络听完传事太监的报告,垂眸看向曾茂年,捏着手上的h绢折子,毫无笑意的勾了勾唇。
“以下犯上,不识尊卑,徐宝林算是活够了。”皇帝冷笑,“曾茂年,朕看,你也活够了。”
曾茂年惊得差点从地上直跳起来!他咽了咽口水,背脊一紧,被皇帝看的汗ao森立,“……陛下?何出此言?”
“还装傻?”皇帝手上的茶盏二话不说当空砸下来,正面命中传事小太监的面门!直直把人砸出去十j米。小太监哀嚎一声,瘫在地上,已经没有出的气了。
“陛下!陛下保重圣躬!”曾茂年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腿肚子直打结,也不知道皇帝看透了他多少小九九,只好哆嗦着身子死死贴在地上,牙齿格格打战,强自辩白,“老臣有罪!不知道哪里冒犯了圣上,还请圣上明示……”
沉络看着被砸到血r横飞的小太监,y鸷的勾了勾嘴角。
好个曾茂年,好个曾婕妤!那晚,江采茗想要爬上龙床,曾婕妤立刻就生起了病,还以此作为由头将宸妃调离皇帐,给江采茗争取够了时间,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
江采衣刚刚失宠,徐宝林就来闹事,闹事不说,还闹到他耳朵里。一个传事小太监,居然敢在御前多嘴多舌,话里话外的抬高曾婕妤抱病劝架,多么贤良淑德!这祖孙俩算盘打的可真好,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环套着一环!
“朕御极十j年,还没见过这么会办差的太监!”沉络摔掉手里的漆金折子,命人将那半死的小太监拖了出去,“曾茂年,你灌了多少银子给他?”
曾茂年魂飞魄散,没想到s底下如此细小的动作也瞒不过皇帝的眼睛,登时觉得天旋地转,汗津津的趴跪在地上!
这事儿说起来,还跟懿德王府的尤庶妃有关系。尤庶妃是曾茂年的外甥nv儿,小门小户的书香人家出身。尤家败落后,她就进了懿德王府,人倒是很得懿德王爷宠ai,只可惜,懿德王府里有个小郡主沉梓熙,横行霸道,压的尤庶妃喘不过气来。
尤庶妃日子过得苦,不知怎的,就跟宋依颜给搭上了线。一来二去,宋依颜就把将江采茗送上龙床的计划告诉了尤庶妃,请她一同合计。
好嘛!尤庶妃得了消息就赶来通知曾茂年。恰好春闱就在眼前,曾茂年心里急得很,眼看着曾婕妤在宫里没有出头之日,正找门路呢,得了这个消息立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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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至宝!想到能扳倒宸妃,曾茂年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他立刻就通知了宫里的曾婕妤,让她里应外合的作病拖住江采衣,好给江采茗充足的时间爬上龙榻。
江采茗成不成功无所谓,反正只要宸妃因此获罪失宠就好了!
事后,曾茂年又给这小传事太监塞了不少银子,让他不着痕迹的往皇上面前递话。这不今儿一早,外头就给导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
曾茂年吓得抖若筛糠。他本来是想趁机推出曾婕妤,让皇帝对孙nv儿有个好印象的,哪知道弄巧成拙,被皇帝一眼就给看透了!
皇帝靠在苏倾容的肩上,肩胛由于俯身的姿势而微微隆起,犹如两p浮起的蝶翼,他指头拨弄了一下垂在肩膀上未束的头发,黑发压在白se的锁骨和红se的轻纱上,分外触目,只是神情冷若冰霜,看不到一丝温和。
“周福全,去传旨。徐宝林直接赐死,至于曾婕妤,”沉络冷笑一声,“既然身t不好,就降为选侍,老老实实呆在寝宫里治病。你曾家若不放心,直接回去养也可以!”
曾茂年闻言顿觉五雷轰顶!养病!说得好听些是养病,其实不就是软禁么?更甚的,皇上这是要把孙nv儿直接赶出宫了!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曾家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朝廷里抬头做人!
曾茂年老脸颓败的如同被青灰抹了一层,痛哭流涕的拖着肥油油的肚子,j步蹭到皇帝脚边,“陛下!求陛下开恩啊!曾婕妤进了宫,就是陛下的nv人。她是从曾家嫁进宫的,怎么有脸再回家去?……这是要了她的命啊!一切都是老臣的错!求陛下看在老臣薄面上,给婕妤小主留条活路罢!”
皇帝浅浅扬起微挑的凤眸,眸底的温度没有暖上一分,五指直接扣在曾茂年的脖子上,狠劲一抓,差点捏碎了他的下颌骨。
“没有直接赐死她,已经是留你面子!曾茂年,别以为朕不知道,为个春闱座师,你这三个月来的小动作就没停过!礼部侍郎的祠堂里现在还摆着你送的紫玉观音。别告诉朕,那是你用一年二百两的俸禄买的!慕容家还没倒,你的心倒变大了,一个婕妤,也敢拿自己当皇亲国戚,敢情满朝都是朕的老丈人?”
曾茂年吓得直倒气,险些厥过去。他万万没想到,皇帝连他在暗地里的sj打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那尊紫玉观音价值万金,是他封在寿礼中,悄悄给礼部侍郎送去的,压根没有外人知道。皇上这一番敲打,就是在警告他平日朝里的一举一动,陛下统统若指掌!
曾茂年背后的凉汗聚成了小溪,连厚厚的朝f都浸s了,不断磕头求饶。
沉络松开着手指,微微冷笑,眸底杀机微现,“别说家财,就连你来钱的路子朕也一清二楚!你也算个鸿儒,读来朕也不多过问。但你若想把手伸到朕的后宫里,那就是好高骛远,百日发梦!”
“陛下……”曾茂年抖若筛糠,满身s汗,隐约就觉得脖颈微微发疼,脑袋快要保不住了!
“……罢了,你下去吧。”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倾容终于开口,手掌无声的搭在皇帝肩上,微微的按住了他。
苏倾容摆手示意闫子航送曾茂年出去,临走前淡淡看了曾茂年一眼,“以后,少在皇上跟前抖机灵。春闱座师的人选,皇上自会决断。你不必使这等手段,更别在皇上面前玩什么小心思。”
曾茂年唯唯诺诺的退下,人到了帐子外还觉得手脚发软,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只觉得自己白捡了一条命……方才陛下那眼神,分明就是想杀人了!
“哟,被皇上骂了?”一声轻佻而柔和的男嗓传来。
曾茂年转头,看到慕容家的二少爷慕容云鹤懒洋洋的趴在栅栏外的粗壮木桩子上,趣味盎然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见到慕容云鹤的刹那,闫子航漆黑清冷的眸底有一丝y暗的震荡。
慕容云鹤仿佛看不见闫子航一般,继续笑嘻嘻的看着曾茂年,“曾大人呐,你稍微悠着点。皇上不愿意看到我们世家结党营s,难道就愿意看着你们这些寒门结党么?寒门比起世家来,更缺少根基,皇上想收拾谁,还不是顺手的事儿?”
曾茂年被他说的老脸透红,狼狈的拱了拱手,撵狼似的跑了。
慕容云鹤托着下巴,这才转头来看闫子航,对年轻的吏部尚书大人微微一笑。“老曾大人为了春闱座师一职蹦跶了j个月,可惜,全是白忙活。”慕容云鹤弯起黑眸,袍袖细软,凉凉滑过s漉漉的木桩,漆黑眉目幽幽顾盼,“皇上真正属意的人选,恐怕是尚。不过而立之年就能获此殊荣,闫大人前途无量。”
白日里c香幽微,雨声绵绵无尽,闫子航一语不发,撑一把青伞,越过慕容云鹤的肩头,看向遥远的猎场上,那里,有他亲手挂满的一树花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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