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玄衣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火狐
“七夕呢,牛郎织女一年一相会的日子。三郎啊,这世上的悲剧为什么这么多,两个有情人,却因为王母娘娘的一旨法令,只能在一年中固定的日子里相见,这一年当中,他们是如何思念彼此啊。”
说话的同时,永安将他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似乎是在为这样的爱情而感到悲伤。
“少来。”李乐哈哈笑道:“王母娘娘鬼精鬼精的,她才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呢。”
永安直起身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李乐道:“你想啊,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织女住在天上,睡一觉一年过去了,然后就看到憋了一年的牛郎兴致勃勃冲过来把她按倒在床上,鹊桥相会嘛,除了那点事情还有什么?所以说,占便宜的还是织女。”
永安被她逗乐了,没好气的打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就你这淫贼才能想到这种事情,难道他们就不能彼此相见之后说点别的?”
李乐笑道:“当然会啊,比如喝了一口茶的功夫,牛郎便开始与织女谈理想,谈人生,谈谈自己在人间的事情。”
永安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李乐哈的一声笑,直接将她抱起来,向着阁楼的上的软榻上走去,道:“因为牛郎只有喝一口茶的本事。”
永安愣了一下,接着这他这样的荤段子逗的连声的娇笑,说着:“你这人就是不正经”的时候,李乐已经将她放在了软榻上,深深吻了她一口,轻笑道:“我比牛强张多了,至少十二个时辰都不用跟谈你人生理想……”
说着话,他已然脱去了永安裙下的亵裤,而他自己,则在那身白衫之下什么都没穿。
“三郎最近……很暴躁呢,有些粗鲁……”
“嗯……”
李乐这样的回答着,撩起衣摆,便要进入。
却在此时,阁楼下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乐皱眉,停止了动作。
便见素梅急惶惶的上来,手里拿着一封文书。
“公子爷,速递急报……”
她上来时自然也是看到了两人的情况,面带桃花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乐直起身子,从她手里拿过文书,展开来看了看,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
素梅的目光却一直盯在白衫下那还在凸起的地方,虽然已经领略过很多次,但此时不还是不由得面色潮.红。
她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李乐轻声自喃:“麻烦啊,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拧在了一起……”
……
亦在同一时间,京兆府衙,内堂。
红泥小炉下,一壶茶,两个茶杯,一张棋般,两人对弈。
顾井然轻轻将白子落在棋盘,微笑道:“府尊如今身得高位,当今至尊又对府尊信任有加,何不将家小一并接来?也让夫人与公子们过两天好日子。”
海贞如闷笑一声,顺手将黑子落入盘中:“国事未平,何以为家?”
说到这里,他将旁边的茶杯拿起,喝了一口杯中茶,接着道:“老夫平生不二色,老妻操持有道,妇德无亏,淮安老家双亲已然故去,家中有三亩薄田,够老妻与三个孩儿吃喝了。若将他们接到京中来,只怕这慕慕繁华会迷了三子眼目,不知进退时,变得如京中纨绔,那时该当如何?倒不如让他们安稳在家,潜心耕读为好。”
顾井然点了点头,抓着白子的手始终未曾放下,皱眉思索着棋中局势,嗯了一声,道:“府尊所言却也有理,京中繁华,容易让人眯了眼……只是府尊大人有没有想过,以大人如今身份,虽未入阁,却基本已有阁臣之实,孔立清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倒台,至时候大人很可能会领刑部尚书衔,知京兆府,入阁为相。如此圣眷正隆,家中三子面对如此局面,还能安稳否?”
这话说完,顾井然将白子轻轻放下,又笑道:“这局已吃定大龙,再落一子,学生合该赢了。”
海贞如举着黑子,皱着眉头,过了良久才道:“粉身碎骨浑不怕,惟留清白在人间……李知安这诗写的很好。嗯,家中老妻惟海某人此生最敬重之妇人,她早年是一个江湖女侠,当年海某上京赶考,路遇强人,若非她舍命相救,只怕海某人早已是枯骨一堆。”
“她为海某诞下三子,她的品格与操守,海某人还是相信的,家中三子,虽经年未见,海某疏于教导,想必但有老妻在家乡照看,即便海某人得居高位,任由别有用心之人进行腐蚀,我家三子也不会就此沉沦……哈,顾先生,你输了。”
言论,海贞如点子棋盘,直接截杀,反败为胜。
顾井然看了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投子认负:“太贪心了啊,只顾着吃大龙,却忘了下角处的疏漏,输的不冤……”
接着他又笑道:“家有贤妻,男儿何愁不做横事……但不管怎么说,海大人,别让尊夫人太受委屈,你的荣光,有她一半,接近京来,至尊的三品诰命便是在为尊夫人准备的。”
海贞如皱着眉头,心情并不如何愉快,只是沉沉点头道:“老夫自理会得……”
却在此时,幕僚景伯素急急的将房门推开,惊叫道:“大人,出事了!”
顾井然与海贞如两人都是一愣,瞧着景伯素手里拿着的那封文书,接着赶紧站起身来。
海贞如连忙将文书接过,打开之后细细看过,接着苦涩的摇了摇头。
并不多说什么,将文书递给了顾井然。
顾井然接细细看过,接着有些愣神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接着悲从中来,十分痛苦的捂住了心口。
海贞如萧索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啊,孔相还未下,穆相却倒了……”
……
玄总衙,左督都办公厅。
莫惜朝温和的声音回荡在厅堂内。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看着别人都出去了,你急燥也是情理之中,但毕竟你现在伤势未曾痊愈,而且上次的大战已经让你伤了根本,若是再折腾一回的话,怕是神仙难救。听龙二先生的话,安心静养才是要紧,往后这样的场面还会有很多,自然少不了你的。”
刘七嘿嘿笑着道:“可是大哥啊,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好利索了,能吃能睡,真力运行毫无阻碍,没有感觉到伤到根本啊。总是这么闲着,我感觉自己身体都生锈了。”
莫惜朝笑着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龙二先生是医家圣手,以医道而论,这世上只怕无人出其左。就算是那位‘天下第一神医’的梅大先生,或许也只是在药理上强龙二先生一点,至于其他的就很难说了。既然龙二先生说你还需要静养,那你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刘七的脸立刻苦了下来,道:“依着龙二先生的意思,还要静养整整一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哥,给我动手术,救我命回来的是洛姑娘,我还是比较信她的。这些日子,洛姑娘在宫里为永庆帝姬调养,我一时也没法子见到他,你能不能让大督帅进宫的时候帮我问问?说不定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呢?”
莫惜朝摇了摇头,道:“洛姑娘的一身医术传自龙二先生的,问了结果也是一样。呵呵,阿七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没事的,你不在的这些年,棘蛇大多数事物都是卫元昌在处理,有花想容配合他,出不了什么问题的,你多心了。”
刘七苦笑着摇摇头,道:“没法子作事情,平日里还被棘蛇的那帮下属们当神一样的供着,实在是感觉心里不得劲啊。”
莫惜朝失笑道:“用知安的话来说,你现在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只要有你这位被鱼大先生称之为‘刺客之神’的人在,棘蛇使挥使所有人都会奋勇向前。所以说,阿七,你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可是……”
刘七还要说什么时,却听到门外有玄衣道:“督都,今日小朝会的议程文书出来了,至尊已然命要送了过来,至尊说,事件太过突兀,请督都着情处理。”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672章 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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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的消息,莫惜朝感到十分意外,略微皱眉想了一下,便道了声:“拿进来。”
“诺。”
玄衣推门而入,将手中厚实的记录文书交给莫惜朝。
莫惜朝伸手接过,细细的翻看着上面的记录,直到翻到中间时,他微微愣神。接着定下心,继续往下看。
直到完全看完,莫惜朝的眉头依旧凝成一块疙瘩,呢喃自问着:“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拧在了一起?”
过了良久,他将那封厚实的录记合上,转头对刘七道:“阿七,回你的衙属去吧,估计过不了多久内侍便会来传圣旨了。”
刘七不明所以的道:“大哥,怎么回事?”
莫惜朝无奈叹息道:“刘家,要平反了……”
刘存孝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骤然变的双目通红,全身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至尊,这就要为刘家平反?”
莫惜朝重重点头,接着苦笑一声道:“是啊,刘家要平反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原本拟定的是先将事情理顺,然后等到明年再为刘家平反的,结果,海贞如的突然升迁带来了无数麻烦,而今穆相又在这个时候爆发,将玄衣所有的计划都全部打乱了。更何况还在城北……”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接着笑道:“不管怎么说,对刘家来说是好事情,阿七,回衙属去,内侍应该马上就到了。”
刘存孝长长吸了口气,重重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莫惜朝瞧着他离开时的背影,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过不多时,他骑着马匆匆离开了总衙,向着长公主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事,必须找知安商量。
……
时间稍稍往后推一推,这样一来事情才能讲的明白。
七夕节的清晨,京城的百姓们都打算在今天“郎情妾意”一回的时候。大商权力的顶端的大臣们,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
今天有一场小朝会,八大阁朝以及六部衙门的头面要在这个小朝会中与当今至尊商议一些比较紧要的事情。
例如山东救灾的款向,例如沿边各府州对黄河的修缮,例如各州府县官员的空缺,例如玄衣禁军这些日子以来歇起乱子,例如种种种种……
大商太大了,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虽然官员们多有扯皮推诿,但响影到中枢的事情,还是要尽快处理的。
八大臣阁之中,孔立清的败落,基本上算是铁本钉钉的事情了。他因为被弹劾,只能闲居家中,等着最后的调查结果,所以无法参与这次小朝会。而别一位已然被内定的阁臣海贞如,却因为没有明发的旨意,暂时品级不够,也无法参加。
所以,今日中枢内阁便只是其他其参与其内。
“黄河修缮的事情不容耽搁……”三相孟充常道:“虽说先帝二十三年修过,堤坝还算健全,但以目前来看,因为黄河浪激太猛,沿河各府的防洪堤坝已然出现多处损坏,至尊,若是某一处绝口,那便是关乎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百姓的性命大事,所以臣以为,乘着夏季,早些准备较好,省得来年出现不忍言事。”
孟充常刚说完这话,五相王平芝冷冷道:“孟相,国库为了支应边军粮响已经空了,户部把蜀中的税收已经收到五年后了。如今要修河堤,你告诉老夫银子从哪出?钱粮又从哪出?”
两位阁臣就此事宜开始争吵,接着属于他们各自派系的朝臣们也加入其中,但好在也只是辩论,你方说罢我登台,并不显得如何混乱。
新武皇帝坐在龙榻上,安静的听着他们争吵,面无表情。
半响之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吵闹终于结束了。
新武见他们安静下来,笑了一声,坐直身子,将目光落在坐在左手位绣敦的首相林惟中身上,言道:“朕初掌大权,还太年轻,有些事情看不明白。惟中先生,朕还未登基时,像便是朕的太傅,如今,有何可教朕?”
林惟中拱拱手,笑道:“回至尊,黄河嘛,自然是要修的,不然万一绝口,对我大商来说便是一场灾难。但为了边军将士安心守边,致使国库亏盈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所以说如今的国库不足以支持如此大规模的修整,国家也是很为难的。依老臣之见,如不,让当地自筹如何?至尊可下令减免黄河沿岸各府州两年的赋税,如此,方可解燃眉之急。”
新武皇帝听到这话,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将目光看像坐在右边绣敦的次相孙伯纶身上,问道:“伯纶先生以为如何?”
孙伯纶睁开眯眯瞪瞪的双眼,赶紧行礼道:“老臣以为惟中先生所言有理。”
新武皇帝没再理会他这种完全泥胎一样的说法,点了点头,接着轻轻笑了一声,道:“先帝二十三年,对西战争结束不久,全国修养生息,国库刚有盈余……朕那时是监国太子,行天子领,你们说黄河要修了,朕与父皇念黎民之苦,直接用了印。”
“孟先生,你当时说,黄河此次修过之后,当保两岸十年平安,你这话当时说的誓旦旦,可孟先生啊,如今才过了三年,不,两年半,你竟然说又有修黄河?此所谓何来?呵呵,朕的记醒可是很好的。”
“朕这个时候也不问那些能修十年堤坝的银子去哪儿了,你心知肚明,朕也心知肚明。朕听说过一句话‘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虽然朕的话已然挑明,但朕也不为难你,毕竟,你是个实心用事的。”
“念着你是老臣,朕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黄河肯定是要修,天下黎民何辜负?朕怎能为了一时意气,至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国库里没钱了,可朕的内库还有些盈余,不管怎么说应该够修黄河了,但朕会派人监视的,凡有克扣与贪墨者,斩。孟先生,朕希望你继‘实心用事’。”
这话太过诛心,孟充常已然冷汗叠出,躬身道:“臣必当粉身碎骨……”
新武皇帝摆了摆手,道:“行了,占了朕的便宜就不要再多说话了。孟先生,记住,黄河两岸各州府的税收,一个子都不许少,少一文钱,朕便会砍一颗脑袋,嗯,当然,是官员的脑袋。”
他这话与其说是在对孟充常说,倒不如说是在回应林惟中。
见孟充常有些慌乱的躬身退下,新武皇帝再次将目光转向林惟中,道:“惟中先生,你说朕这个亏吃的值不值?”
林惟中立马站起身来,道:“至尊明见万里。”
新武皇帝摇了摇头:“今天朕先把这个亏吃下去,但朕不希望再有下次,大商的国库空的能跑耗子了,某些人却吃的脑满肠肥。你们总对朕说,大商如今一片歌舞升平,可朕看到的却是千疮百孔,多余的话朕不想说,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臣等万死……”
众朝臣齐齐躬身。
这样不痛不痒的话他们说过太多次了,“万死”之类的不过是句口号而已,谁还能真的去万死?
新武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笑着道:“下一个议题。”
七相杨君武出班奏道:“有关阁臣孔立清一案,基本业已查清楚了,孔立清虽说在任其间多有贪渎,其家人豪奴亦有种种不法之事,但臣以为,孔某人不管如何,毕竟曾身居四相,有功于国朝,若是惩罚太重,有失朝廷严面。”
“臣与三法司诸位大人商议过后,觉得应该从轻发落。将其贬为庶人,流放岭南烟瘴之地,家产充入国库,其家人亦随同流放,至于那些犯事的恶奴,当斩立决。如此可正朝廷王法,亦能护及朝廷颜面。”
新武皇帝嗯了一声,接着又看向林惟中,道:“老首相以为如何?”
林惟中沉思片刻,道:“此事,老臣不便多作过问,老臣为孔立清坐师,应当尽量避嫌才是。有此学生,老臣也是痛心疾首啊。”
新武皇帝的目光再次转现已然昏昏欲睡的孙伯纶,问道:“伯纶先生以为如何?”
孙伯纶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赶紧道:“老臣以为惟中先生所言极是……”
这是光顾着打瞌睡了,完全没有听清楚刚才的议题啊。孙伯纶这样的回答,让殿中朝臣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自这位重远候接任次相一职以来,基本上就是个泥菩萨,从未发表过任何证论,说的最多的就是“惟中先生所言极是”或是“至尊与首相明见万里”。
比之上一任次相赵继善差远了,至少赵继善这条先帝养的疯狗,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敢咬着林惟中不放。这位倒好,朝会上只顾着睡觉了。于是,大家私下里都叫他木头宰相或是泥胎次相。
孙伯纶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赶紧站起身来,带着惶恐之色道:“老臣昏聩,实在是年纪大了,行将就木之人难免有些精力不支……”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673章 弹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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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皇帝并无怪罪的意思,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伯纶先生如此年纪还要戮力国事,为朕分忧,是朕的不是。只是,国朝如今局面,也只有先生这样分量的三朝老臣坐镇,朕才能放心啊,先生坐下吧。”
“老臣惶恐……”
新武皇帝对孙伯纶这样宽容,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起初他们还以为新武将孙伯纶抬举出来,是为了跟林惟中打擂,但见到孙伯纶如此行事之后,他们便有些奇怪了。至尊提拔上来这么一个泥胎上来是为了什么?
到了最近他们才算看明白了,孔立清马上就要倒台,海贞如将领刑部尚书衔,知京兆府,入阁事情基本已是定论,这位孙侯爷,就是给海某人占位子的。用不了几年,这次相的屁股底下的绣敦就该属于海某人了。
海某人,才是跟首相叫板的主儿。
一个苦熬了十八年的七品县令,一下子被提升到三品的京兆府,没过两个月又升到领刑部尚书,入阁参相的一品大员。这运气……
多少让朝臣们有些接受不了。
但也没法子,谁让人家有苦熬十八年的履历呢?再加上这位至尊实在是有些强势,所以大家也基本上默认了此事。
“嗯,杨先生,有关孔立清的事情先不忙着结案,朕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看了之后,你们再做定论。”新武皇帝说完这话,然后将目光转向了侍立在边上的张保,道:“张伴伴,把那些东西拿进来吧。”
“诺。”
张保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便见殿门外有几个太监托着托盘走了进来。
那些托盘上,放着很多奏报以及书信。
新武随口说了一声:“拿给各位大人看看吧。”
然后太监们便将托盘上的报闻与书信依次的交给殿内的朝臣们,从首相,次相开始,下面的三相孟充常,五相王平芝,六相穆烦多,七相杨君武,八相常在年,以及六部堂上官人等,一个都没落下。
众朝臣疑惑接过,打开手中文书,一一看过。
片刻后,新武开言道:“孔某人若只是贪墨或是纵容家奴这样的事情,朕便也准了杨先生。为朝廷颜面,为他孔某人这些年来的功劳,苦劳,朕从轻放落也无不可。不过有了这些东西之后,朕便不打算这么干了。”
新武皇帝说到这里时,朝臣们已然将那些闻报书信全都看完了,然后便集体沉默了下来。
“这些东西,是玄衣禁军在此次行动中缴获到的,其中真实性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你们不信,也可以自己去查。”新武喝了口茶,淡淡道:“昨夜朕看到这些资料之后已经发过脾气了,所以朕这个时候也不想对你们再发火。如今你们也看明白了,那有关孔立清的事情,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理?”
从来都是稳稳当当的林惟中,这个时候陡然从绣敦上站起,咬牙切齿的道:“老臣请诛此国贼!”
声音斩钉截铁。
孙伯纶痛苦的合上本章,这个时候他突然间变得十分清明,哪里还有刚才昏昏欲睡的模样。沉声道:“火同成安侯余清,绥远伯赵臣定,朔方侯安平等十余家勋贵,七年间贩卖二十余万我汉家种至北元为奴,此中惨事……哈!”
孙伯纶气急大笑一声,站起身来道:“至尊,臣以为,孔立清当凌迟,其家下人等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有这两位领头,众朝臣全都躬身行礼。
“臣附议。”
“臣府议。”
“如此国贼,竟然窃居我朝国宰之职,实为我朝之耻也!”
大商武风强烈,更有养士两百年之功,这些朝臣们虽然多有贪渎,虽然勾结豪强,虽然屁股底下的屎一大堆。但面对异族人时却分外团结,泱泱大国的气概早已深入骨髓。
大商建国初年,太祖那句:“中华可亡于华夏人之手,却不容异族染指”的话,已经种在了他们的骨子里。这与前宋赵氏皇族的“宁与外人,不与家奴”的思想截然不同。
所以此时,当知道孔立清“贩奴”一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都表现的同仇敌忾。
群臣如此反应,新武皇帝早已预料到了,淡淡说了一句:“准孙先生所奏,孔立清凌迟,其家人恶奴一并斩首,成安侯等勋贵意同此例。”
新武皇帝说完这话之后,突然觉得前所谓有的畅快。昨天夜里,他在看到这些文书之后简直气炸了,还失手将陈淑妃打伤。
但此时,面对这些或忠,或奸的朝臣们,他却感到十分满意。就像知安说的,不管这些人私下里有多贪婪,至少在“民族大义”上,他们站的很正。
这都是太祖的公德啊。
孔立清下场基本算是有了定论,没有人会同情他或者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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