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玄衣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火狐
确定了事情的结果之后,新武皇帝了句:“下一议题。”
而原本打算弹劾玄衣在这一场事变中搅起风浪,以至于天下不净等话题的朝臣,却因为孔立清的事情纷纷闭嘴了。
毕竟,三法司查出来的只是孔立清的贪墨,而玄衣却在此次行动中拿到了确实的证据,所以也就没人敢说什么“玄衣出动,伏尸千里,于国有陨”之类的话题了。
接着便是有关玄衣在各处缉拿当地官员,致使大商牧守空缺的事情。毕竟,有这么多官员落马,地方上的治理会出现很多麻烦。
某人升迁,某人补上的议题,便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等一切都敲定之后,新武觉得有些乏了,便道:“朕有些累了,若是再无什么要紧的事情,大家都散了吧。各安各职便好。”
该议的事都已议完,调子基本上已经定好,接下来照着做便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众朝朝便也打算造退。
然而却在这时,一直如同隐形人的六相穆烦多突然出班,道“臣有本奏!”
新武疑惑道:“穆先生所奏何事?”
穆烦多决然道:“臣弹劾阁臣穆烦多,为了一己之富贵,于二十二年前构陷当朝博士官,时任礼部尚书,净清伯刘介臣一事……”
此言一出,满堂揭惊,哗啦啦的乱成一片。
林惟中捋着胡须的手忽的一停,不小心用力过猛,拔下来几个苍白须子来。
孙伯纶转目,不可思议的盯着穆烦多,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新武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诧异,久久说不出话。
……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长公主府内,莫惜朝与李乐相对而坐,头疼的说道:“他自己弹劾自己,而且还将一系列当年所做之事所证据全都抛了出来。至尊很为难,但却又查有实据。所以……”
李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所以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只能将穆相交由三法司审理,然后再火速为明远公平反。”
莫惜朝道:“是啊,我们的计划被穆相这一举动全盘打乱了。本来应该定在明年为明远公平反的事情,这个时候突然暴发……玄衣的力量跟不上啊。”
李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管怎么样,对七哥来说是好事。这位穆相,他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
莫惜朝想了想道:“或许,他骤然暴发,可能是想以此来遮蔽或是保住一些人吧。毕竟,大家都明白,至尊上位后,肯定会对明远公平反的。只是那些人,又是谁呢?”
疑窦丛生,莫惜朝想不明白。
李乐道:“这样的局面之下,牵连必定会很广,穆相落马了,他拿出来的证剧必定是可信的,不管目的如何,想来他是存了死志的,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赵继善的秘录你也看过了,这其中的关联很深。嗯,有直指林惟中的意思。”
“孙伯纶送来的那份‘大礼’除了有关苏林党与北堂党部某些人的私密之外,就当年事而言,也是直指林惟中。这些事情是不能轻信的,在我想来,这位孙伯爷是有自己的政治目的。很可能,孙次相只是单纯的为了扳倒林惟中,才会借我们的刀杀人。”
莫惜朝道:“然而奇怪的是,在穆相的的证据里面,却没有没有半点提到林惟中,只是一再言说,他当年是为了权力,为了接掌苏林党这杆大旗,才会在私底下与赵继善串联,暗中布局,网络罪名,开始构陷他的坐师。指使当年的一个清流言官,指证明远公谋反。”
“用他的话来说,这些年来他时常感到良心难安,每每回想起当年事,便觉得心痛无比,更是常常梦中惊醒,以至于神思恍惚。如今他只想赎罪,以自己的性命来祭奠刘家人。看起来似乎是想为林惟中遮掩,但我觉得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看到了玄衣的手段,我不信以这位穆相的心思会想不明白,只要他开了头,我们必定会将此事彻查下去。他也不会不明白,林惟中的暴露是迟早的事情。那么问题就来了,他既然并不是想为林惟中遮掩,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674章 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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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想了想道:“我叫人查过了,那个当年指控明远公谋反的言官叫做百里岸,是个六品的小官儿,在景和十一年的时候就病死了,他死的时候只有四十岁,正是壮年。虽然看起来死的很蹊跷,但我觉得应该不存在什么灭口一类的事情,因为跟本没有必要。”
“你我都知道,刘家人的罹难,最开始是先帝授意,跟本的原因,其实还是明远公所注的那部《国论》上。先帝为人柔善,明远公又是大才,先帝的起先的本意,是想只杀明远公一人,亦或是将明远公流放,再将那部《国论》思想禁止便好。”
“但没想到,势态发展到了最后竟然完全不受控制。以至于出现大商自立国以来最骇人听闻的‘夷三族’惨案。这中间,有人推波助澜,有人落井下石,有人作壁上观,所以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让人摸不着头绪啊。”
莫惜朝点了点头道:“直观看来,当年事结束后,林惟中才是最大的受益人,那个时候正是他人生最底谷的时期,连做老公主面首的事情他都干的出来。而最后,在明远公倒台之后,他却一举成为苏林党的扛旗人,有了与当时的首相夏悚抗衡的实力。”
“这与穆相说自己想掌苏林大旗言论是完全矛盾的,因为当时的穆相跟本没有那样的威望,也没有那样的实力。林惟中之所以能以五品京兆府下平安县令接掌苏林,便是因为有三十多年前进士军平叛赵王这一碗老酒打底。”
“武宗朝正合年‘三杰’,明远公,李家伯父推之公,以及林惟中。他们三位正是当年与旧党争锋的头面人物,当时明远公倒台,推之公正在经略西北,京畿之地也只有林惟中有资格扛旗,而穆相当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威望的正四品中枢行走,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有扛苏林大旗的想法,以穆相这些年来的作为来看,他像是脑子不正常吗?”
莫惜朝停下了话语,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中间的事情他实在是想不通,过了一会儿,又问道:“知安,有关明远公的事情,李家伯父仙逝前可有留下什么?”
李乐摇头,道:“没有,对于明远公的事情,我是很上心的。家里的东西我都翻遍了,除了当年我父亲与明远公的一些正常往来书信之外,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倒是多年前听我二哥无意间说过一件事情。”
“当年在明远公惨案发生之后,我父亲听到消息,直接丢下西北节度使职责,火速回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差点将赵继善掐死。以此来推断,我父亲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十分惊愕的,完全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莫惜朝叹息道:“是啊,实在太快了,李伯父措手不及也在情理之中,短短半个月,所有的事情都是查有实据,然后刘家便开始被夷三族了。要知道,孔立清的案子还审了好几个月呢,谋反这样的大罪竟然只用了半个月就敲定,此中事情太过蹊跷。”
李乐也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苦笑着道:“可惜那位武宗陛下的亲姐姐早就死了,不然的话或许能从她那里问出什么。毕竟,林惟中当年当过她的面首。”
说到这里,李乐呵的笑了一声,道:“那位丽国长公主也算是本朝的一朵奇葩了,大商的公主从来不值钱,但这位帝姬却因为是武宗唯一的亲姐姐,可以说武宗皇帝就是她自小抱大的,自然对她恩宠有加。这位帝姬一生未嫁,在清月观代发修行,却养了无数面首。男人随便换,这算是本朝最尊贵的一位帝姬了,我家永安都万万比不上她的。”
莫惜朝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说正事的时候把这种风流事加进去?还是说,你也想让长公主像那位丽国帝姬一样面首无数,给你脑袋上扎一堆绿头巾?”
李乐讪笑道:“八卦这种东西,都是让人喜闻乐见的。别人都在传我跟永安的八卦,那我自然也得找找别人的八卦来平衡一下喽。”
莫惜朝没理他的不正经,反而皱着眉道:“如今时局太过纷乱,事情有些不好办了。”
李乐想了片刻,道:“那就一件件的解决。传令给赵肆,令他奎牛指挥使司全员出动,配合部分损虎司,由七哥从旁协助,与三法司一起,对此案进行调查。请至尊下旨,凡当年涉案官员,如今还活着的。不管是一品上的阁臣,还是不入流的小吏,玄衣都有权过问。”
“嗯,还有,尽量将穆相倒台的影响压到最底,因为此事太过蹊跷,未查明真相前不宜多做声张,以免落入他人局中。孔立清倒是个不错的靶子,那就把他立成挡箭牌吧。其实,想要知道穆相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应该让七哥去问一下或许会知道答案。毕竟,七哥是明远公唯一的后人,如果穆相真如他所说那般,对刘家人有愧,那么想必他会对七哥说些什么的。”
莫惜朝听到这样的命令之后,瞳孔一缩,沉默半晌之后,才问道:“知安,如此一来,除部分损武之外,玄衣禁军基本等于全体出动,那北城那边……”
“能少死些人也是好的,这次穆相的案子,也给我找了个将奎牛派出去的理由,这样一来,应该没有什么漏洞了……”
李乐的神情有些萧索。
莫惜朝沉默良久,才道:“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
李乐摇摇头,没有说话。
……
七月流火,天气燥热。
人们的心绪也被这样的季节搞的无比热烈,自新武皇帝继位这七个月来,总有很多振奋人心的事情发生。先是至尊重用海贞如这样的清官,接着又是玄衣禁军缇骑四出,拿了不少贪官污吏以及勋贵豪强。
这让京中百姓们的士气为之一震,都在传言着,至尊爷果然是咱们的至尊爷,刚一登基就开始为咱们这些“弱势群体”张目了。也对,至尊爷的年号还是咱们送的呢。
接着,更劲爆的消息传出来了,八大相之中,竟然有两位相爷倒台了。一位是穆六相,一位是孔四相。
穆相爷听说是因为跟二十几年前的一宗案子有关,二十几年的沉年旧案了,这算个什么事,谁管那么多?不过坊间传言,穆相人还是很好的,家中二子一女,除了一套京中宅坻,再没有其他产业,也没有府中家奴欺负人的事情发生。
而且他平生无二色,为人十分端方,也没听说过他有过贪渎。左右只是老多年前的旧案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尊爷有些大惊小怪。不过这不关咱们的事情,随口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倒是那位孔四相,当真是个恶贼,国朝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当宰相?先帝爷那样圣明的人,竟然还被这国贼给蒙蔽了。贩买我汉家种给敌国为奴啊,当真就是个恶顶顶的罪人!至尊灭他满门,处死他全家真是让人畅快。如此的恶贼,就应该是凌迟这样的下场!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卖他一块肉分着吃……
在玄衣舆论的影响下,京中百姓都在等着孔立清被凌迟的那一天。而有关于当年的明远圣人一案,他们倒是不怎么关心了。就算穆府被抄家,那位天姿国色的穆小姐被充为官妓这样的事情,也引不起他们半点兴趣。
……
七月十五,中元节。
刑部大牢内。
“所以,你是为了进来陪老夫的吗?”
穿着囚衣,须发全白,满身污垢的赵继善,看着他眼前同样囚服,但却风轻云淡的穆烦多这样问道。
穆烦多点了点头,道:“是啊,穆某就是为了陪赵相才进来的,毕竟,当年的事情是老夫与赵相合谋的,这个时候与赵相一起死,也算应有之意。”
赵继善哈哈笑道:“老夫秋后问斩,你也秋后问斩,同路人呐,黄泉路上老夫不孤。”
“赵相,明远公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你愧疚吗?”
穆烦多抬头看向牢房的顶部,平静的问出了这句话。
赵继善沉默片刻,接着长长叹了口气,道:“谈不上什么愧疚,老夫是先帝的一条忠狗,先帝让老夫咬谁,老夫便咬谁。明远公……他死得其所。”
“是啊,老师死得其所。”穆凡多直起身来,呵呵笑道:“随老师尾后,穆某亦死得其所。穆某以性命血祭,让老师的光辉,照耀万古!”
赵继善皱了皱眉头,思想半晌才遗憾的叹了口气,道:“不可能的。”
“没有事情是什么不可能,只是因为你没有努力去做而已。”穆烦多的脸上勾起了一个微笑,道:“这是老师告诉我的真理。或许,我的努力不足以为让如今的世道改变什么,但,赵相啊,穆某却用自己的性命点燃了希望之火的一颗种子。”
“值得吗?”赵继善道:“微弱的火种可能会被随意吹过来的一阵风熄灭。”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675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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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穆烦多斩钉截铁的道:“穆某这一颗火种被风吹灭了,但总会有后来人继续点燃。明远公说,生生不息。穆某人已经‘传薪’。哪怕是几十年,几百年,只要‘薪火’能继续传下去,总有一天,人世间会变的。”
赵继善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随口说了句:“希望吧。”
那种理念,他虽然很向往,但他并不觉得会有机会实现。
刘介臣,明远公,说是一代文宗圣人确实不为过。但圣人大都只是理想主义者,春秋时的孔仲尼也是圣人,儒家讲君子六艺,又有仁义理智信,或是仁义勇智信。但从古至今这些事情谁能做到?
明远圣人的思想,只是痴人说梦罢了。他平反后,也最多不过是被推入孔、孟、墨等等人物行列罢了,成为一代名义上的圣人,于家国,于人世间却没有任何改变。不,不能说没有任何改变,可能会让人世间变得更加糟糕,更加纷乱。
每一种新思潮的出现,都会是这样。千百年来,已经印证过无数次了。
赵继善是这么想的,摇了摇头,接着苦叹一声:“老夫今日才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被介臣兄给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啊。亏得老夫当年还像条疯狗一般,追着紧咬。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之极。刘明远,刘介臣,如此大决心,老夫不如你太多。”
接着,他向穆烦多拱了拱手道:“老夫以为会一直将这样的疑惑带到坟墓里去,没想到今日却从穆相口中得知真相。呵呵,至少不用去作糊涂鬼,多谢穆相为老夫解惑,老夫感激不尽。不过,被人利用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穆烦多亦拱手还礼,刚准备说什么时,却听牢房里有人大叫一声:“我是如来佛祖!你们这些魑魅魍魉都给我去死!”
却是有一个同样身穿囚服,头发花白的老人陡然坐起,他满身污浊,手舞足蹈的在牢房内吼叫着诸如:“看我金箍棒……”“朕乃天子,天下至尊,尔等速速跪下……”这样的疯言疯语。
赵继善瞧着这家伙上窜下跳的模样,目光中充满鄙夷,轻笑道:“就算千刀万剐又如何?大丈夫死则死尔,又有什么大不了?与这样的人同殿称臣这么多年,当真是老夫的耻辱。与他同在一间牢房内,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穆烦多呵呵笑道:“孔相原本以为,他最后的结果只是流放而已,又哪里会想到玄衣禁军直接将他的底子翻倒一空?凌迟啊,大商两百年来很少动用这样的刑罚,孔相被吓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继善哼哼了两声,道:“孙伯纶好手段,凌迟这事是他提出来的,算是直接给林惟中一个下马威了。原以为这老官儿早就被林惟中吓破胆了,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城府,这样的隐忍本事,老夫不如他。”
“是啊。”穆烦多笑道:“穆某人与众臣公都以为至尊将孙次相抬举上来,是为了给海贞如占位子的。没想到孙次相直接抓住这个机会给林相来了一个狠的。呵呵,大家都是苏林一脉,孙相此举,算是直接打下了林相的半成威望。”
赵继善亦笑道:“没有保住孔立清这个门人的性命不说,还让他的这条门下走狗落得个千刀万剐的下场,林惟中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估计啊,苏林一系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开始站在孙伯纶的背后了。林惟中威望受损,苏林这杆大旗,他怕是要扛不住了。孙伯纶这是打算问鼎首相之位了。”
穆烦多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怕是没那么容易,林相积威犹在,这次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孙相若想更进一步,还是很难的。呵……”
刚说到这里,穆烦多笑了一声,道:“赵相啊,你我现在都是阶下囚,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关心那些朝堂风波做什么?”
赵继善亦自嘲的摇头道:“说的也是,朝堂风波,起起落落,也就那么回事,将死之人早就看开了,管那些做什么。倒是听说,烦多贤弟对金石之器多有研究,正好老夫……”
“呔!尔等见到本座为何不跪!本座乃是天廷巨灵神是也……”
赵继善刚说到这里,便见疯子孔立清来到两人跟前,指着他们大声叫道。
赵继善的脸立刻阴了下来,跟这样的人关在一起,实在让他觉得恶心之极,站起身来一脚将孔立清踢翻,怒道:“将这败类与老夫关在一起是何道理?欺人太甚焉!”
说着话,他走到牢门前,大声叫道:“牢头,牢头!还有没有活人,给老夫出来一个!赶紧将这玩意儿清出去,老夫这里不留此等货色!牢头,牢头……”
赵继善叫了半晌,刑部大牢的狱卒没有出现,却见一个吏员带着两名玄衣从监牢外走了进来。
赵继善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着他们从这边过来。
吏员躬着身,从怀中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献媚道:“二位校官大人,便是这里了。”
其中一个玄衣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他,与另一人径走了进去。
两人进来之后,四下里看了看,带头的玄衣笑着向站在一边的赵继善拱了拱手,道:“赵相有礼。”
赵继善亦拱手回礼,却并不说话。
那玄衣转身对门外的吏员道:“这里的环境太差了,不管怎么说,赵相曾经也位例大商次相国宰,就算是死罪也不容尔等怠慢。”
吏员赶紧躬身道:“是,是,是,小人这就为赵相爷安排新的牢房,一应伙食卧具,都将从忧对待。”
说着话,吏员便连忙出去安排。
赵继善沉默片刻,问道:“老夫与你并无交情,何敌如此?”
玄衣校尉笑道:“受某位姑娘所托而已,赵相不必见怪。”
赵继善的身躯微微抖了一下,很想问问孙女赵婉如现在如何,孙子赵文博又是怎样。但他却强行忍住了。此时的他只是一介死囚,不想再节外生技,以免为赵家两颗根苗再招来祸端。
冲着校尉重重拱手道:“多谢。”
“老大人客气。”
而在同一时间,另一名玄衣校尉来到了穆烦多跟前,冲着他拱手行冖,道:“穆相请了,有关当年一案疑窦重重,我玄衣禁军受命彻查此事,还望穆相配合,跟我们走一趟吧。”
穆烦多呵呵笑了一声,直接站起身来道:“如此,有劳二位带路。”
说着话,他便与两名玄衣一起走出牢房。
自始至终,没有人去理会倒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说着:“我要杀光你们”的孔立清。
……
刑部衙门的一间厅堂之内。
新晋加封为清远侯的玄衣棘蛇指挥使刘七,正坐在堂上椅上。
清远侯,是他新得的爵位。虽然只是一个县侯,却是新武至尊对他这个刘明远的唯一苗裔进行的补偿与恩隆。
若以爵位而论,纵观整个玄衣禁军,除了大督帅李知安的净安郡侯之外,就属他这位清远县侯最大了。
刘家平反,已经是铁板定钉的事情了。这是他此生最大的目标,可是刘七,或者说刘启,刘存孝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原本他在接到这样的消息时,其实是很激动的,苦尽甘来,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这些年的卧底,奋斗。夺位之战中,拼了性命想要得到首功,就是为了这一刻。
然而,在听到大哥莫惜朝的解说之后,他突然间明白了,刘家满门罹难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幕后的黑手是谁?推动这一系列的人又是谁?林惟中还是赵继善?亦或是别的什么人?如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他必须将这个人,或这伙人全部挖出来,以这些人的血,祭奠全族老小。不然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提审穆烦多这种事情,必须由他亲自来做。他很想从这位穆六相的口中,知道一些什么。
厅堂的门被打开了,两名玄衣带着穆烦多从门外走了进来。
刘七挥了挥手,让那两名玄衣校尉先下去,接着对边上负责记录的总参属记要人员道:“开始吧。”
记要人员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毛笔,沾饱墨汁后便准备记录此间的寻问过程。
刘七面色冷然道:“穆相请坐。某乃玄衣棘蛇指挥使,刘启,刘存孝。今日有些话想问穆相,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当听到“刘启”这个名字时,穆烦多略微有些失神,接着嘿然一笑,也没多想,便坐在了已经为他准备好的那张椅子上,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还在禁足期的李乐,却已经秘密出京,向着城北方向而去。
跟他一起的,还有大商至尊,新武皇帝。两人驾驭战马,缓缓而行,身边并未带一个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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