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玄衣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火狐
他这样混不吝的样子,倒也符合他的本来面目,左大将军年少时便是某个县城里的混混儿,脾气很冲,得罪了不少人,被人追杀时潜河逃走了,躲在了河道某处的一座山洞里,十分巧合的发现了那山洞某位前辈高人留下的壁画。
左大将军便依着那壁画开始胡乱练习,歪打正着的让他给练成了,然后便回到县城大杀四方,统一了城里的一群二流子,并且昭告二流子们,跟着他一起打天下,将来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在他正准备将普通混混发展成帮会的时候,无意中救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江洋大盗。
然后那江洋大盗就被辑寇司给抓了,然后左大将军成立“天下第一帮”的梦想才初步有了萌芽,便因江洋大盗的牵连,泯灭了。之后被发配边军死囚营,一年三转军功,两年升校尉,继而一步步攀升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梦想中的大帮主没当上,反而成了大将军……
对于这位左枢密的履历,李乐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也明白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真的开始谈事情了,笑着问道:“听起来不错,可是这对你们……唔,对将门有什么好处?”
左仲堂笑着将右腿曲在椅子上,说道:“这就是某家今日要跟你谈的第二件事情,听说禁军有向敌国渗透的打算?”
李乐点头,也不隐瞒,道:“目前是有这个打算的,初步的也有了这方便的动向。”
左仲堂双目微亮,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做?若只是叫人伪装成商队到敌国行商,以方便在战时打探军情,那某家倒是要失望了。因为这样的事情边军常作,效果不是很好。”
李乐嗯了一声,平平淡淡的道:“我们也是这样,只不过此中还是有些区别的,至于区别在哪里,这个属于机密,不方便告知大将军。”
左仲堂沉思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玄衣应该很有钱吧?”
李乐笑了,便也交了底,道:“跟国房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
左仲堂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有钱真好,更好的是禁军没那么多顾忌。其实这样的事情,我们几个老家伙以往也商量过,无非就是财能通神而已,以商队的名义给北元或是西辽的一些掌权者送礼,日深月久的下来,不求能影响到这些人的决断,但至少可以攀上交情……”
他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事情,禁军可以做,而我们却不能做。一来太穷,大商几十万边军每年的薪响便已经占了国库的大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财力去做这种事情了。来二,这种事情犯忌,九大枢密哪一个也不敢担上这里通外国的罪名,至于下面的那些将官,那就更不敢了。”
李乐点了点头,道:“可以理解,九将家就算私底下再有钱也不敢去做这种事情的,兵部军监司对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含糊。禁军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天子亲军,由至尊亲自统领。将门若是做了,那铁定是私通敌国,而禁军对做,则是渗透敌后。两者有很明显的区别。”
左仲堂笑了笑,道:“是这个理儿,某家如今能猜到的也就这样的手段了,简单却有效。就是不知禁军对渗透敌国还有没有别的谋算?”
李乐回了一句:“无可奉告。”
然后继续底头喝茶。
而左仲堂的眼睛却再次亮了起来,“无可奉告”四个字本身就代表着其中的含意,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接着他就笑呵呵的摆摆手,将这件事情放过去,继续上面的话题:“边军艰难,虽说薪响不缺,但每有战事总是需要人命去填的,如若有禁军的情报支援,也可以少死些人,所以今次来找你的第二个目的,便是希望你复起之后,念着今次将门对你的好处,可以毫无保留的配合边军。”
李乐听完这些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就算没有这次将门的好意,玄衣日后在对外战事上依旧会毫无保留的配合边军,大将军又何必说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或二呀的?”
左仲堂道:“推之公在世时,虽说与将门亲厚,但因着当年戚帅的事情跟老于闹的不是很愉快,人心思变嘛,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想起上一代的那些破情,故意给苍铁军穿小鞋?将门一体,于节臣那老混蛋舍不下脸来跟你谈,所以我便来咯。再有就是一件小事情,听说禁军最近彻查刘明远一案时,用了一种新式火铳,威力很是不错?”
李乐愣了一下,接着便明白了这位大军将此来的真正目的,又是攀交情,拉关系的,又是借由禁军大督都过度时期的示好,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新式火枪才是他此来最大的目标。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743章 两百多年的老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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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杜清源那种可以杀死宗师的火枪目前还处于研发状态,但对于火枪的改造却在这几个月提上了进程,目前还算顺利,已经从火绳枪改进成燧发式后膛枪了。这次出去的玄衣中有一部分便是带着后膛枪的,听说效果不错。
以往因为这个世界武力值的原因,李乐从来没对枪械的改进上过心,但是自那次跟杜清源在北效荒山的谈话过后,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枪械的改进或许在武林争斗中起的作用十分有限,但对于大规模兵团作战来说,却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将门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玄衣装备新式火枪的事情被他们探知也是应有之意。这几位枢密使、大将军,且不论他们自身武功的修为如何,但他们都是打了半辈子仗的一军统帅,战略眼光自不必说。
射速更快,不易炸膛,更加稳定的新式火枪代表着什么,他们哪里会不明白其中代表的意义?
李乐略微的笑了一下,说道:“新火铳啊,有的有的,不过这东西的作用其实不大,随便一个二流高手都能躲过,玄衣日后也只打算把这东西当做暗器用,不准备大规模生产。造价实在太高,一把枪成本价二十两银子,装备起来实在不划算,玄衣也只是一些特别行动的成员会用上。怎么,边军想要?”
左仲堂略微一凝,继而呵呵笑道:“既然谈开了,那某家也就不买关子了,一把枪二十两银子实在太贵了,就算是一柄百炼钢刀也不过才一两五钱而已,你这样狮子大开口有些过了……”
接着两人便就着新式火枪的事情开始谈买卖,最终左仲堂肉疼般的以每把十两银子的价格拿下了二十万把枪的定单,二百万两银子,对于九大军团来讲也着实不是小数目。
毕竟,一把可以杀人的铁片刀才二十五文钱……
两人也再没提什么由将门接掌禁军大督都之类的事情,左仲堂今日提起这事固然代表着将门对禁军的好意,可其中也隐带着威胁的意思。
代表着勋贵集团的兵部某侍郎已经有了接管玄衣禁军苗头,文官体系里亦有人在打这个主意,那么将门借着这个机会摘桃子又有何不可?只是将门对禁军,特别是你李知安还是很有好感的,可将门也有自己需要的利益。
这就是左仲堂此来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后堂枪就是将门目前所需要的,那东西不敢让兵部匠作监去弄,一来他们没有设计的图纸,二来就算他们有图纸,但那些人偷工减料已成习惯,他们造出来的东西谁敢用?
将门又不敢私造兵械,所以也只能跟兵部勾通,从玄衣那里购买新式火枪了。
一把新式火铳十两纹银,这其中自然包括“售后服务”,诸如弹丸供应,火药计量的标准化等等。
最后李乐还拿出了枪阵“三击段”“四击段”的阵图,左仲堂自然也就笑呵呵的收下了,还夸了句:“李三子果然大才”之类的废话。
其实一杆后膛枪的造价最多二钱银子,但他们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一场交易从午时一直谈到天色近晚才结束,李乐将左仲堂送出府门,临别时左仲堂道:“让某家过来找你谈这些事情,其实是老相公的意思,老相公的打算其实很简单,一来是想借左某人的眼,瞧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稽查天下事的少年人是个什么样子。二来,呵呵,就是火枪。现在两件事情都搞定了,左某人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说着话,左仲堂上了马车。
李乐的眉头皱了起来。
老相公,自然是如今与于节臣一起领了大枢密,加封太子太师,风林军大将军的种承余了。
风林军二种,老种与小种。老种,种承余,小种,种承言,他们的祖上是前宋西军种家一脉,种师道的后人,后来参加反金义军,在大商太祖年皇帝身边效力。
种家,也是大商最为古老的将门。
不管是四姓家,还是别的那昆零在太祖起兵时的将军谋士,他们的后人在大商立国之后便退出了军队,成了一位位公爷侯爷,世家名族。
但唯独种家,虽封了世袭绥靖侯,但家中子弟却在大商立国这两百多年以来一直不断参与军事,且还是从一小卒做起。
此其间,种家直系血脉死人无数,甚至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亡于战阵,但老种家就这么坚持了下来,以至于如今,不管种家人官职如何,这两百多年的积累下,他们便成了当之无愧的将门领袖,混军伍的,谁人不说一句:种家,有种!
老种家啊,两百多年的将门……
瞧着左仲堂的马车远去,李乐的眼睛眯了起来。
过了半晌,却也只是笑了笑,回转府内。
一边走一边对老管家道:“传信给惜朝,种家出手了……等等,这只是老种的意思,小种还未有动作。这事……”
李乐停住脚步,皱起了眉头,长久不语。
过了半晌,赵安疑惑道:“将门九家,种家底蕴最深,他们想要参与进来,这……”
李乐摇了摇头,道:“盘子太大,是只狗都想咬一口……就是不知道这是种家一家的意思,还是整个将门的意思……”
他与赵安说了这些话之后,便摇了摇头,向着府中而去。
经过一座庭院时,见妙言向他走过来,妙言的身后,依旧跟着为他护法的苦镜和尚。
“知安,正巧遇见你,这些天见你无事,我便放心了,也该告辞了,那只鹰的味道你已记住,亦未伤它性命,我心中高兴的紧……”
年初夺位之争时,妙言到过京城,却只是让梅香竹给李乐带来了一张“地理图”,两人并未见面,这让李乐颇为遗憾。
前些日子妙言的到来,倒是给他了一个不小的惊喜,故人多年未见,再见时却彼此都已经长大了。这和尚的气质越发的出尘缥缈起来,李乐觉得自己跟他站在一起都有些自惭形秽。
那时,妙言说,他此来本是为了给李乐送这只鹰过来的,这是老禅师的意思,老禅师原话是让李乐把这只鹰吃了,记住鹰的味道,便也就再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了。而妙言则是听说李乐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并不好,而且武功又废了,所以便打算留下来保护他。
这样简单到听起来让人觉得好笑的说词,却让李乐觉得心暖,便也不去隐瞒他,将自己目前的状态如实的说了,妙言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说了这些年彼此的一些事情,然后便将话头转到了那只鹰的身上。李乐猜到,老实和尚让妙言将这只鹰送过来目的,应该是陆小凤布下的后手,便也没再多问什么,打算让下人将这鹰烹煮后食用。
但见到这和尚的神色后,他倒是有些心软了,不好坏了好友的慈悲心,便叫来洛初寒为这只鹰做了一个手术,卸下来一条腿,然后便打算将鹰放生。
可是在吃了那条鹰腿后,李乐惊奇的发现,这看起来普通的苍鹰,不光肉质鲜嫩可口,而且肌理中竟然蕴含着极为纯粹的天地元气,一只鹰腿并不比一瓶灵液的效果差。于是便动了心思,将那只鹰送到了桃源山那边,供张行知研究。
妙言见李乐并未杀生,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接下来的几天,李乐也与他引荐了白天羽、马空群等人认识,然后又与他说起了夏至的一些事情。
按照李乐原本的意思,是想要撮合他们两个的,并且还叫来小郭定,当着妙言的面问了他意见。小郭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妙言,最后说了句:“日后不许欺阿母,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然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搞得李乐有些哭笑不得。
妙言则十分窘迫,他心性虔诚,并未有还俗的打算,如今被李乐赶着鸭子上架,实在是强人所难。
第二天他又被李乐押着去了郭家庄,那时的妙言都没有准备好跟夏至说什么,便就那样不尴不尬被李乐带了过去。
面对夏至,他虽是心中万般感言却无法说出口,而夏至却在见到他之后显得十分冷淡,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头对李乐说:“寡妇门前事非多,李天刀带个和尚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这样的结果让李乐也感觉到非常的尴尬,再不好再多停留,带着妙言臊眉耷眼的离开了。
回去了路上,李乐便开着荤膛的安慰他道:“女人嘛,使个小性子是难免的,‘日后’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其后的几天,两人便再没去过郭家庄,李乐因为需要为秋闱做准备,整日里除了练功便是温书。妙言则与白天羽、丁承风他们相处一起,倒也颇为相投。
而今妙言说他要走了,李乐心中还是非常不舍的,挽留道:“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多住些日子吧。若是府里住的不习惯,就回大觉寺去,我时常也会去看你的。”
妙言摇了摇头,道:“师父留下来的功课我还未做完,这些年来在老禅师那里修行,已经耽搁了很久了。知安不必再劝,不经红尘如何洗心?不行万里如何证觉?”
他心意已决,李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将他送出府门。
瞧着妙言与苦镜和尚离开的背影,李乐站在府门前很是怅然,过了许久,喃喃的说了一句:“这是一个纯粹的人呐……”
……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744章 人情还的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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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左仲堂沉着脸从马车上下来,一言不发的走进大将军府。
到了后宅,他进入一间不起眼的小阁楼,上了二楼,顺手将楼梯转角处点着的那柱奇香掐断,然后走进某个房间。
“你们他们妈.的什么意思?老子为了你们,都把李三郎的注意力转去了二种身上!”左仲堂压着声音底喝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此事到此为止!别以为本将不敢杀了你,若再敢如此,本将军杀了你们一群!一个都不放过!”
房间里,某人坐在阴影处的椅子上,看不清他的面容:“左将军,何必如此生气?你的人情还完了,剩下的事情也就与大将军无关了。再说奴婢们也不曾想要控制将门,大将军这是多心了啊?不过我们大档头说了,该你们还的人情,一份都不能少,利息什么的,就不去计较了。”
左仲堂哼的冷笑,一步步走向他,道:“青龙会的大档头,好大的威风,你以为本将军会在意?”
言落,他便已经到了那处阴影,盯着对方说道:“于节臣当年推测,李三所练之功法,到最后要么废功,要么爆体而亡,不过情况好像似乎出了点意外……”
阴隐处的那人陡然抬头,问道:“哦?什么意外?”
左仲堂哼哼冷笑,道:“本将军凭什么告诉你?”
那人听到这样的回答,略微的愣了一下,紧接着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将军,若无我青龙会,你觉得,当年凭你一个小混混儿,能从死囚营里活着出来吗?是谁为你修正了那岩洞里的功法,让你有了如今的成就?大将军呐,做人可不能忘本。”
左仲堂双目微眯,片刻后呵呵笑道:“是啊,做人不能忘本。”
他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李三虽然丹田碎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体内的真力却越发的澎湃,比之大宗师亦是不弱。这样的意外是不是很惊喜?”
那人听到这样的回答直接呆住了,半晌后惊叫一声:“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丹田碎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深厚的真力?可比大宗师……你骗杂家,他跟本没有废去武功对不对?”
左仲堂摇了摇头,道:“你们让老子去探查李家小子的底,不就是因为老子所练的功法可以在不接处对方的情况下,感应到对方体内真力蕴藏与分布吗?怎么,现在老子实话实说你倒是不信了?”
那人呆若木鸡,双目无神,嘴里一直在喃喃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之类的话。
过了半晌,他醒过神来,陡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喃喃自语的说了句:“这事要尽快告诉大档头……”
接着便打算让过面前的左仲堂,向门外走去。
然则在他刚刚迈出第一步时,佐仲堂突的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微眯的眼睛中充满了杀气:“做人不能忘本,这句话说的好有道理。哼呵,若不是本将军武道修为渐深,已离大宗师不远,还真很难发现你们在功法上动的手脚。如今把李三的底给你说了,本将军的人情也完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人被他掐着脖子提在半空,不停的挣扎着:“你……你不能……你不守信誉……”
“你跟一个老混混儿谈信誉?倒也不错。”左仲堂笑了,道:“混街面的嘛,总要讲些信誉的,不然以后的生意很难做的。可是老子很守信啊,不是把事情都给你说了吗?至于你能不能把消息带回去,那便不是老子的事情了,横死街头,多平常的事情。”
“大……大档头……不会放过……”
“去你娘的!”
“嘎啦”一声,左仲堂掐断了太监的脖子。
尸体掉在了地上。
左仲堂看了那太监的尸体一眼,让了过去,下楼准备招呼下人把这里清干净时,突然间心有所感,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阁楼内的天地元气突然间变得异常浓烈,直接窜入了他的身体,以丹田为基,顺着经络直冲眉心祖窍,继而扩散全身每一个毛孔,对身体内的所有细胞进行改造。
这一切,对于左仲堂来讲是非常缓慢的,但在外的时间却只是眨眼的时间。
他睁开了眼睛,紧接着笑了,喃喃说了句:“人情这东西真好还,青龙会的人情还了,种家的人情还了,李推之的人情也还了,呵呵,一举三得,老子大宗师了,多好……”
……
踏着夕阳的余晖,妙言出了京城北门,有些茫然的四下里看了看,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他的身后,面相凶恶的苦镜和尚见他伫足不前良久,不免有些好奇,问道:“小长老,接下来要去哪里?”
妙言沉默片刻,轻轻吸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的道:“去郭家庄吧……”
他这样说着,便举步前行。
年初来京的那个雪夜,夏至对他的那些告白他让他心里感到悸动,却也强忍着不敢去正视这份感情,悄悄的离开了。前些日子,知安强行带着他去郭家庄与夏至见面,他也是彷徨无措的。
这些年来,他随着老禅师一同修行,偶尔也会为了“洗心”出外历练,他总以为只要不再见夏至,他心中的这份感情便会随着时光渐渐磨灭掉。
确实也是如此,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再想到那个当年常来大觉的女孩子了,脑子里有关她的事情也只是偶尔出现而已,渐渐的也并不那么深刻。
然则年初时,老禅师让他给知安带去那份地图,顺便救下迷途的苦镜时,他与她又不奇而遇,这份沉淀下来的感情却犹如火山喷发般的爆烈了出来。
他是喜爱着她的,一直都很喜爱,一直都未曾忘却,只不过这些年来,他在刻意的去回避这些事情。
老禅师说,直面本心,心里怎么想的,便去怎么做,经历红尘万万劫,方可洗练本心,唯识法相。
前些日子,知安带他去郭家庄,即便他本心是想与夏至在一起,但他却没有做好任何准备,所以在见到夏至时便讷讷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如今,他已经想好了要对她说什么了,去郭家庄与她说个清楚。
“夏至,我是喜欢你的,我的心里一直不曾忘记你,但我是个和尚,我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不能与你成亲。如果可以,我想让你跟我在一起,随我走便天下,看尽红尘……”
他这样想着,脸上带起了一个微笑。
夜色已暗时,妙言与苦镜到了郭家庄。
“劳烦告知贵庄女主人,妙言……”
他正在向庄子上的门房说要拜访夏至时,却见夏至已然与一名模样俊俏的少侠一起走了出来。
两人的举动十分亲昵,彼此间竟还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边少侠……”
“你叫我什么?”
“讨厌,不带你这样的……”
两人这样说着话,便来到了大门前,旁若无人般的打情骂俏。
妙言整个人都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夏至吗?
他问自己。
“武林第一美女林仙儿我也是见过的,但比之夏姑娘你,她却也是差了些许的,兴云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说来可笑……”
那姓边的少侠这样说着,看到大门前的妙言时便住嘴里,只是礼貌的向夏至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降龙僧此来,所为何事?”
夏至挥手送走了那少侠之后,转目看向妙言。
妙言呆了半晌,语气有些僵硬的问道:“那人……”
夏至凤目微挑,道:“名门正派,崆峒掌门边十三,近来到京与玄衣禁军谈些事情,我恰好与他相遇,便闲话加长……难得降龙僧过来拜访,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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