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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玄衣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火狐
孙小红脸上微红,有些幽怨的道:“三郎说,大登科后小登科,到时一并娶了我与香竹、永安两位姐姐。在外面我为大,是侯爷夫人,到家里却是没有大小之分,便也就这样了。”
孙伯纶轻笑一声,道:“大登科后小登科,呵呵,知安这孩子倒是自信的紧呐,推之贤弟当年便因为想中状元,所以辞了武科探花又跑去考文科,奈何天不随人愿,考了文科依旧还是个探花,后来李大李二也是探花。”
“在别人看来,‘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是他们这一门无上的荣耀,可就李家来讲,这样的评价似乎便带着些辱没的意思在里面。那一家人脾气执拗,盯着状元的头衔可是几十年了,伯祖原以为知安重了武状元算是知足了,没想到,呵呵……若知安这次秋闱再中个探花,或是连探花都不是,那老李家这脸可就丢尽了。”
孙小红自信的笑了笑,心里忽然间想到那年她跟李乐第一次见面时,李乐许给她的“金银满地,天下第一,文武双全,状元及第”的承诺来,虽说那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此时想来心头不觉便有些甜蜜。
继而信心满满的回复伯祖道:“武状元都得了,区区一个文状元还能奈何得了我夫君?夫君文才天下第一的名头谁不知道?这些对他来讲都是小事,哦,对了,到时侯爷爷肯定是要来的,大伯祖这边……”
她刚说到这里,孙伯纶原来还笑盈盈的笑色突然间沉了下来,气哼一声道:“重远侯家与净安侯家结亲,他一个江湖浪荡子来做什么?不嫌丢人吗?噢,天下第一了不起啊?再第一他也就是个武林草莽,有什么资格过来?……算啦算啦,瞧着你的面子,那家伙想来就来吧,但你跟知安拜高堂的时候只许拜我,不许拜他……”
两位老人多年以来似斗气般的分歧,孙小红自是清楚的,这个时候却也不方便说什么,由得伯祖发牢骚,她只是沉默的听着。
因为快要出嫁的原因,孙小红最近便很少再去净安侯府了,多数时候住在重远侯府就等着过门,至少不用再跟永安和梅香竹两人表面和气,内里暗斗了,倒也乐得轻松。
只是她也颇为伤感,乃至有些恐慌,自己一个江湖女侠,自由自在的,突然间便要嫁人了,以往的那些快马恩仇的日子将要一去不复返,恶人磨的事情才刚刚起步,夜不归那边也要有人来管,突然间就成为侯爷夫人了,那这些事情怎么办?
而且贵妇人的礼仪她都没学全,这该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以来,她便一直患得患失的,如今想想,倒是觉得永安这个天家贵女跟三郎更配。
她这样想着,耳边是伯祖的唠叨,却在刚到内宅时,内院的总管小跑着过来,不急说话,将一张折叠的宣纸送到了孙伯纶面前。
孙伯纶伸手接过,将宣纸打开,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神色间带出了些许伤感,轻叹一声,道:“小红呐,让知安帮伯祖查个人。”
说着话,他将那张纸递给了孙小红。
“什么人?”孙小红疑惑,接过纸张。
“顾长风,景和三年担任刑部从四品中侍郎,总推官。景和六年到景和二十二年之间,他在岭南长余县抚镇平家村,做一个幼学蒙师,二十二年六月初二后,不知所踪。”
孙小红看完纸上的信息,皱眉思索了片刻,问道:“这人,很重要?”
孙伯纶点头道:“是伯祖的一位故友,嗯,你将这事告诉知安,他自会明白的。唉……如今或许也只能借着玄衣这般布控天下的本事,才能找出这位友人的下落了。”
他的神色颇为落寞,遥想当年的“苏林八魁首”,李推之太凌厉,锋芒毕露。林惟中太深沉,心机厚重。明远圣人自不必说,大家都服他的,但与孙某人关系最好的却是心思灵动的顾长风与看似乎圆滑实则执拗的种成师……
……
京城,有福客栈,甲天字房。
极为兴奋却压抑的呻呤中,塔娜似是本能的搂着紧紧他的脖子,良久过后紧绷中带着些许抽搐的身体才渐渐软了下来,香汗打湿了她的头发,双目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箍着他脖子的粉臂怎么都不肯松开。
“好人,没够了?”
感觉对方还没有安静下来的她,俏皮问道。李乐呼了口气,轻轻挪开她的手臂,从床上下来,拿起案几上的茶壶,顺着壶嘴长龙吸水般一饮而尽,长长舒了口气,道:“你知道的,我如今失势了,大督都的位子虽说目前还在空缺,但迟会有人接的。”
床上的塔娜裹着被子技着下巴,眯着眼睛问道:“那又怎样?”
被子的后面,两条白皙的小腿肚正在晃悠,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李乐没有回头,懒懒散散的说道:“我失势了啊,不是玄衣大督都了啊,有关于我们早先的约定已经不可能完成,你又何必还要缠在我身上?”
“那又怎样?”塔娜重复着说了一句,接着又道:“你是新武皇帝的亲信,这总归没错吧?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哦,对了,你十几啊?我都忘了问,我十八……不管这些了,我的计划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可能更久,谁知道呢?”
“你这么年轻,又是新武皇帝的亲信,将来不管你是想当宰相也罢,大将军也好,反正你是武状元,文魁首,迟早会出头的,等等也就是了。再说喽,就算你再不复起,我上怀着你的孩子,在没显怀的时候,找其他有权有势大人物接盘也是一样的嘛,商国的重臣那么多,总有一个适合我,他们帮你养儿子就偷着乐去吧。嘻嘻……”
仿佛是想到了那样的场面,塔娜觉得有趣,便不自觉得笑了起来,又道:“反正距离黄金家族那两个蠢货决出胜负还有要很久,我有的是时间。”
李乐沉默良久,将手中的茶壶放下,返身走回,坐在床沿上,道:“你那个计划太过简陋了,不可能实现的,我这有个新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塔娜好奇,问道:“什么想法?”
李乐沉吟片刻,道:“在北元,与黄金家离心离德的部落是不是有很多?”
塔娜蹙眉,想了想道:“确实很多,但那都是些中小部落,而那些实权派的大部落却跟孛儿只斤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那些大部落里的战士,每一个都愿意为黄金家族的荣耀战死,其中也包括我乌达罕部。这都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留下来的遗泽,哪怕坐在大元皇位上的真的是头黑猪,只要他姓孛儿只斤,各大部落的首领将会无条件的效忠他。”
“唔……”李乐轻轻点头,抚了抚塔娜光洁白皙的脖颈,莞尔笑道:“但你似乎不是这样。”
塔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我是不同的,乌达罕距离中原较近,每次黄金家族要对商国发动战争时,总是我的部落顶在前面,死的人也最多。虽然部落依旧效忠孛儿只斤氏,但怨言还是难免的,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反叛之心。”
“正是因为我的部落距离汉地比较近,我们对汉地的了解要比草原深处的那些蛮蒙更深,虽说商、元两国是敌国,但中原的商队来乌达罕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并不像蛮蒙部落那样,只要遇到了中原人不是抓起来当奴隶,就是杀掉。”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748章 我们是为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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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时,李乐笑出了声,顺口手了一句:“看来你们还是比较文明的。”
“这是自然。”塔娜得意的笑了笑,又道:“我们会依照草原的规矩,摆下奶酒烤羊来招待远到而来的朋友,草原上的人都是这么热情的。至于以后,这个朋友会不会在两国的战争中向我们挥刀,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而且,我有一个老师,他是被商国的某些势力贩卖过来的汉奴……”
塔娜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李乐,见对方并没有生气,心头微松,接着说道:“他是个秀才,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情。在我四岁时,阿爸让他当我的老师,教我一些中原的文化。”
“他真的很博学,明白很多道理。有时侯我都在想,他会不会比部落里的大祭祀更有智慧。他教会了我很多,孔圣人的道理,孟圣人的道理,还有墨家圣人,法家圣人很多很多人的道理。”
“他告诉我中原有多繁华,他告诉我商国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人依仗手中的武力,权力作威作福,但这里的人却能吃饱肚子。他教会了我很多,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可是后来,他死了……”
塔娜的神色带着些落没,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十六岁那年,大可汗来到了乌达罕,他听说草原上的明珠已经长成了,他要他出最出色,最睿智,最勇猛的小儿子来摘下草原上的明珠,而我这颗明珠未来将是大元的皇后,大草原上的大可敦。”
“我天生就应该是大元的皇后,我也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因为我是草原上的明珠,伴随七彩霞光而诞生的精灵,乌达罕最美丽的公主,那时的我甚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无比荣耀。然后,我就在大可汗的面前,骄傲的展现了我智慧与才学。”
“大可汗很满意,我知道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很强烈的占有欲,我也为这样的目光而感到自豪。可接下来,事情却出了变故,大可汗问我阿爸,为什么能养育我出这么出色的女儿?我阿爸便献宝似的把我的老师带到了大可汗的面前。”
“阿爸的本意是好的,他希望大可汗在见到我的老师后,能让老师追随在大可汗身边,为他出谋划策。然而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大可汗说‘一个奴隶有什么资格来教导霞光中的精灵?塔娜要是喜欢中原学问,过两年我会派使者去商国,跟商国的皇帝说一声,让最好的老师来教她。’然后,我的老师就这样被杀了。”
李乐听她说完这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光洁的脊背,以是安慰,接着说道:“按时间推算的话,没过多久老可汗就被他的长子胡和鲁发动政变给杀了,布日固德作为老可汗最小的儿子,也是北元皇位的合法继承人,开始与他的长兄争夺皇位,你应该也是借着老可汗的这句话,拖延时间,到大商来学习的吧?”
塔娜点头,道:“是啊,那个时候的局势很微妙,其实老可汗是想占有我的,但还是有些顾忌的,所以便暂时先放过了。要不是胡和鲁杀了老可汗,我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成了大可敦了,这么说来,我是应该感谢他咯。”
她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接着叹息道:“老师死后,我便对大元的一些事情开始反思,我觉得大元的子民不应该是这样的活法。草原上的人们都说,商国是被长生天阻咒过的国度,说是这样说的,很多人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只有底层的牧民们才会这么认为。我想给我的族人讨一条活路,所以便是这样了。”
李乐点了点头,道:“人都希望自己活的好一点,这很正常。你希望你的子民迁入大商,过上好日子,这也能理解。但问题在于,你不是乌达罕部的首领,即便你是首领,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很有可能会让你的族人背你而去。毕竟,黄金家族的威望在高。”
塔娜笑了一下,道:“可我将来会成为大元的皇后啊,这样一来我的权力就会更大,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多,而且……”
“可我不想让我的女人被别人压在身下。”李乐打断了她的话,轻笑着道:“即便她将来贵为皇后!”
塔娜感觉到有些奇怪,问道:“给你生孩子还不够?大元又不像中原这样,女子没有什么贞洁的说法,蛮蒙那边都有‘客.妻’的习俗的呢。”
李乐道:“你可以认为这是我霸道的占有欲。”
“但我不可能舍弃我的族人,一直留在中原的。”
“我也没说让你一直留在中原。”
“哦?那怎么办?”
“所以,现在要跟你说说我的新想法了。北元如今因为两个黄金家族的原因,现在分为东西两部,而除了那些誓死效忠孛儿只斤的大部落之外,其他的小部落却因为利益的原因,对黄金家族产生不满,甚至敌视……”
李乐的语速很慢,娓娓道来。塔娜听着他的话语,时而皱眉,时而双目发亮,过得片刻目光中出现了惊悚,但却一直沉默着,听着他说下去。
“事情就是这样,过程很困难,非常困难,困难到你完法想像。而你可能也要提前回到北元了,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手段来做成这件事情,所以我会派一个人跟在你身边。这个人,我会精挑细选,你可以完全放心。”
李乐这样说着,眼睛轻轻眯着,手掌伸进被子,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身体。
塔娜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完全没有感应到他这样的骚扰,过了半晌才艰难的说道:“我……我不能背叛大蒙古,不能……”
李乐摇了摇头,顺进了被子里,将她压在身上,上下摸索着,缓声说道:“我没有让你背叛啊,王朝更迭,在中原几千年的历史当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是为了和平……”
半个进辰后,塔娜带着帽兜,遮住面容,在哲华黎的接应下离开了有福客栈。
又过了一刻钟,李乐从甲天字号房出来,转而从客栈后门离去。
与等在后门处的张春德打过招呼后,他便上了马车。
张春德眉目飞扬,挥了挥马鞭,车子开始行动。
走了片刻,张春德问道:“公子爷,去公主府还是回家吗?话说公子你都出来这么久了,二夫人的气也应该消了,要不然回府如何?总躲着也不是个事情。再说秋闱快到了,公子爷娶亲的日子也不远了,总不能一直在外游荡不是?”
“就你话多。”李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接着道:“今天的事情你要保密啊,别大嘴巴说出去。另外,以后你别再擅作主张了,我的张大哥,你知不知道本公子莫名奇妙的又接了件麻烦事?”
老张呵的笑了一声,道:“这算什么麻烦,李家添丁进口的事情,公子爷受累些也是应该的……公子爷去哪?回家还是……”
李乐无语,沉默半晌后说道:“去老种家,虽然有些唐突,但如今也该拜访一下这位‘老种相公’了。”
“得嘞!”
马鞭挥动,车子碾过斑驳路面。
……
青龙坊的绥靖侯府,算是种家在京城的别业。他们家祖上是西军种家一脉,前宋时,种家自女真第二次南侵,因为种师道去世的原因,再加上种家军主力又去救缓开封汴梁,被西夏人乘虚而入,灭了种家满门。
在外的种家军回缓后,又被西夏军队击破,种家军四散而逃。过了两年,幸存下来的种家余脉种凛,带着千余人投入了当时还在水泊积蓄力量的大商太祖那里,自此开始了种家两百余年的将门生崖。
府内,前厅。
已至古稀之年的种承余睁着有些发昏的双目,看向坐在客椅上,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缓声说道:“纯虎,你们想多了。仲堂前些日子也就此事与老夫说过,将门参政……呵呵,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那坐在客位的中年人,便是九将之一的柏纯虎,他面容消瘦,长相也很平常,但多年位居高位,威如泰山的大将军气质,依旧让人有一种凛然的压迫感。
他略微的底了底头,然后说道:“有些事情,老相公您应该明白的,某家也不知老相公这话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老相公日后要作什么,某家此时也不想管了,但那条线不能破。”
种承余呵呵笑道:“底线在哪里,老夫比纯虎你清楚……”
他才刚说到这里,厅堂门外便有一个管事回事,老种说了声:“进来”后,那管事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封名贴匆匆走走了过来。
老种微微愣了愣,顺手将那名贴接过,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便洒然的笑了起来,苍老的脸上带出了些许的玩味。接着道:“李推之的儿子来了,正好,纯虎你也瞧瞧他。”
说着话,便将手中名贴递给了管事,道:“请进来,待茶。”
那管事躬身离来。




小李飞刀玄衣行 第749章 嘴炮无敌忽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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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李乐从厅堂外走了进来,向老种与柏纯虎相互见礼。三人寒暄一阵,下人将茶点送来。
老种便问道:“李侯此来所为何事?”
与佐仲堂不同,老种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李乐喝了口茶,便也直言道:“不瞒老相公,一来呢,自老相公回京述职以来,知安少有拜会,今来便是打算过来与老相公亲近亲近的。第二,就是想问问老相公的打算,只有搞清楚了老相公您的打算,禁军才能选择到底跟不跟将门,或是种家合作。还望老相公如实相告。”
他这样直接上来就摊牌的谈话,让老种与柏纯虎都是微微愣了愣。
继而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当将军的人,对于李乐如此直爽的性格倒是颇有些欣赏。
老种便呵呵笑道:“于节臣说你心性果决,做事极重效率,如今看来倒是这么回事。老夫的打算,近来已经跟小佐,纯虎等人说得明明白白了,只是,他们不信,老夫又有什么办法。如今再说与你听倒也没什么,但你怎知老夫说的话是真是假?要知道,人老奸,马老滑,老夫已年逾古稀,可是个大大的老滑头。”
柏纯虎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却也不说话。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禁军大督都,江湖人称之“天刀”的小家伙到底手段如何。想来,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蹿腾至尊行“稽查天下”事,应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吧?
他这样想着。
却听李乐道:“不瞒老相公,小子乃天神转世,自来双目如电,可识破世界一切谎言,没有人可以在小子面前说假话。”
他这话说完,两人又愣住了。坊间说书先生为了让故事好听,糊弄愚夫愚妇,编排出禁军都是神仙下凡的评话,他们自然也是知道。如今听这小子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免便感到有些荒唐与滑稽。
紧接着柏纯虎便不由自主的“噗嗤”笑了,玩笑似的问道:“敢问李侯是天上哪尊神下界啊?”
李乐不紧不慢,双目微凛,道:“天雷八部首正神大仙官,嘴炮无敌忽悠神。”
听到这样的回答,柏纯虎失笑不已。
老种就笑的比较夸张了,嘎嘎嘎的了阵大笑过后,道:“你这小子,是专门来斗老夫开心的吗?”
李乐也在此时笑了出来,道:“笑一笑十年少嘛,种家满门忠良,两百年来屹立将门,为我大商出生入死,老相公又终身为国操劳,小子今日能搏老相公一笑自也感到荣幸。”
老种拍了拍椅子上的扶手,笑着叹息着道:“唉呀,原以为李家人都跟李推之是一个性子,刻板严肃,没想到你这小子倒是个玲珑心思。”
李乐拱了拱手道:“人活着嘛,开心最重要咯。先前那些只是玩笑话,不过小子确实也有些小手段可以识破一个人是否说谎,所以此来便是想跟老相公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老种道:“唉呀,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少年得高位,武功又高,一般人在你的威严之下,自然不敢有所隐瞒。但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到老夫这般身份,这般岁数,说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也不为过,你是否太自信了些?”
言外之意就是,我说起谎来连我自己都骗,你这样的小家雀还斗不过我这样的老家贼,还是省省吧。
李乐自然听出来了,便笑道:“那老相公自可试上一试。”
“好,那便试试。”老种带着玩闹的心思,却也没把这事当回事,说道:“唉呀,怎么试呢?说什么好呢?”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轻轻拍打着椅子的扶手,半晌后道:“有了,老夫年轻时啊,还是比较荒唐的,家里有七个妾室,有一天……”
他的话才刚起头,李乐便立刻道:“老相公,您说谎了。”
老种双目微凝,问道:“老夫哪里说谎了。”
李乐道:“小子不知,但这句话里肯定有一部分是假的,这句话可以分成三个关键点,年轻时,比较荒唐,七个妾室。这三个关键点其中有一个是假的。老相公可以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老种略微的沉默了片刻,接着道:“老夫年轻时,很是荒唐,家里有七个妾室……”
“不是七个妾室。”李乐立刻道:“比较荒唐与很是荒唐其实没有多大区别,年轻时,到底有多年轻,对于老相公这般年纪的人而言,这个概念也是很模糊的……当然,假设,只是假设,假设老相公是我玄衣的囚犯,我会问的更仔细一些的,确保其中没有任何漏洞。用小子的小手段可以将年轻与荒唐排除,那么接下来就是七个妾室的问题了,老相公在数字上说了假话。”
老种良久没有说话,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柏纯虎在看到老种的神色后,便立刻知道了李乐所言不虚,然后便有些不可思议的瞧向了还一脸微笑的对方,打算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老夫年轻时很是荒唐,家中有九房妾室,某一天,老夫正在晚照楼喝花酒,遇到了一个叫司花凤的女子……”
“那女子不叫司花凤,老相公喝花酒的地方也不叫晚照楼。”
“某一天,老夫正在清歌小菀喝花酒。”老种微微吸了口气:“遇到了一个叫司云槐的女子,这女子表面上是那间青楼的红倌人,但其真实身份却是‘阴葵派’的掌门人,被老夫的一个仇家高金聘请,想要以采补之术废了老夫……”
“那女子不是‘阴葵派’,或者不是‘阴葵派’的掌门人,她也不是老相公的仇来派来的。”
“……”
几句话下来,老种彻底没了声音,紧紧盯着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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