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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于是这番话让众人放松了不少,是啊,对方都被自己打成这样了,临了弄出这么一副态势吓人倒算了,哪还能借此反击在侯成的鼓舞与指挥下,这些士兵一个个腰都直了起来,把盾牌提在手里,按照指示排成冲击的阵型,准备冲破麴义的军阵。



    先是数百人的队伍才一靠近,军阵当中便敲起了一下金柝,紧接着空气之中就传来了尖利的破空声,就这山上烧下来的火光可以看到漫天都是细长的箭矢如蝗虫般飞射不停。前面的人刚想蹲下来举起盾牌,就感觉到自己胸口、股肱传来一阵剧痛。



    低下头看时,几根短箭在自己的胸前微微颤抖,鲜血止不住的从伤口处往外流。双手一时再也举不起沉重的盾牌,抬起头看时,又见到一片密密麻麻的雨,穿透鲜红的火光,耳朵里的声音不断的放大,最后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是强弩!”



    这是许多人倒下之前想到,




第二百九十六章 急如风火
    “皇天平分四时兮,窃独悲此廪秋。闪舞www”楚辞九辩



    属下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是有些精神不济,当初亲身见识过麴义军阵的厉害的军官想起了那箭雨如蝗的恐惧,甚至在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过他们毕竟是服从将令的精兵,如今只是劣势,还不至于徘徊不前。尤其是侯成再一次鼓舞道“用不了多久,郝都尉与成都尉二人就要从后面带兵过来,两相夹击之下,何愁不能破敌”



    这是董昭在当时制定好的策略,务求前后夹击,一击破敌。只是侯成与郝萌、成廉之间还隔着一个麴义,两人并未有任何沟通,相距甚远,等成廉要赶到这里时尚且需要一段功夫。但这个问题底下的士兵并不明白,他们因此终于稳住了心神,在侯成的指挥下再次列阵,越过倒下的袍泽尸体,迈着大步向前杀去。



    这一次显然要比刚才好些,对面的箭雨在持续几阵过后,已经开始稀稀落落了。没有了弓弩的压制,侯成亲自带兵前去压阵,将军队稳稳的推进到麴义的军阵之前。



    “将军,这次让我来吧。”副将一脸肃容,对麴义说道。



    麴义打量着副将肩头的箭伤,摇头说道“我从西平带来的家将就只有你一个了,此战我不能让你冒险。”



    副将备受感动,仍坚持说道“在下深受麴氏恩义,如今正是报效的时候,还望主公允准!”



    自从随麴义到冀州、追随袁绍以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副将就改口称麴义为‘将军’,而不称‘主公’。www如今到了存亡的关头,副将也不再顾忌什么了,在他的坚决之下,饶是麴义也深为动容。见麴义态度有所松动,副将接着说道“将军莫忘了家中的子侄,小郎君还在等将军呢!”



    麴义恍然想起远在西平老家的麴演、麴光等子侄,一时竟被副将给说动了。眼下由于副将受了箭伤,他身边确实没有断后的最佳人选,麴义本打算是留下一部分在此处面对侯成的全力进攻,自己则带着副将等人击破侯成大军,无论成功与否都要及时撤退,但这却不能保证留下来的人能坚持多久、多少人能在两军夹击之下脱身。如今有了副将的坚持,他就能带领更多的人马平安撤离。



    于是副将接过指挥权,在侯成率领千余人压上来时,断然喝道“弃弩,拔刀!”



    一声令下,射完弩箭的先登营士兵率然丢下弓弩,快速与身边的步卒拿着刀枪,组成阵势应敌。此时侯成一方也加快了脚步,双方立刻猛烈的撞到了一起,没有呐喊声,只有兵器‘当当当’不断交错的声音,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即补上,如此简单的音调,每发出一声几乎都会伴随着一具身躯的倒下。



    麴义这时已经带着先登营最精锐、同时也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手聚集在军阵的后方,他站在一块巨石上,眼望着漆黑一片的西边。那半边夜色沉沉,天地融为一体,只有天空中零零散散的几颗星火才能勉强分出天地各自的领域。麴义的眼睛倒映着几点摇动的光芒,默默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军……”身旁一人犹疑不决的说道。



    “走吧。”麴义忽然说道。



    侯成此番只带了五千余人,虽然不如麴义所部精锐,但士气正盛,自从麴义麾下弩箭用绝以后,双方便由一开始的混战逐渐演变成了一边倒的战事。眼看着对手就要节节败退,侯成暗自欣喜,这么一来他完全不用等成廉一起夹击就能独自打败麴义。于是他不断催促着麾下部众继续压上,很快将对方数百人给团团围住。从侧翼突然杀出千余人马,侯成所部猝不及防,阵型立时被冲散开,侯成大急,刚将队伍再度集结,那支人马又折返回来,几次往返,居然硬生生的救出了被包围的友军,甚至其领头者还带兵来到了侯成面前。



第二百九十七章 鹬蚌相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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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时嗟事变,所得不偿失。”————————【和子由除日见寄】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青州虽未有关中那般酷旱,但仍是天干物燥。适才燃起的山火在烧光了侯成用来诱敌的简陋营寨后,仍不满足,开始顺着夜晚从山顶往山脚运动的山谷风,往四周山地烧去。眼下虽已入夜,但处处都是火光,空气里不仅充斥着灰烬而且还十分的滚烫。

    这是最能考验一个人意志力与战斗力的时候,麴义的麾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有的甚至还是在凉州那种恶劣环境随麴氏打过羌胡的私兵。在这种环境下,麴义的麾下越战越勇,而反观侯成等人却是节节败退,三千多人居然被对手千余人马压制得不敢抬头。

    “撤、先撤!”侯成骇然的看着眼前好像悍不畏死的先登,终于受不了这重重压力,号令道。

    左右似乎早等着这句话,不待他有所动作,纷纷丢下兵器就跑。

    麴义见状大喜,早已疲惫不堪的他露出了今晚第一抹轻松的笑意。他正准备指挥手下乘胜追击,但就在这时候,副将一手捂着手臂走过来说道:“将军!远处有动静!”

    果然,在嘈杂哄闹的战场中,麴义竖起耳朵确实能隐隐听到夜色中似乎有另一阵行军声。虽然知道情况有变,但麴义仍不舍放弃即将到来的战果,他见侯成跑远、追其不上,索性拿出强弓,朝着侯成的后背放了一箭。麴义在凉州久习弓马,单这一箭,便准确的射中了侯成的左肩,侯成惨叫一声,扑在马背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麴义无法分辨准备前后夹击的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也没有机会再往侯成射第二箭了。他悻悻的将弓收好,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在郝萌等人赶来之前,径直往火光照不到的漆黑山沟里逃去。

    “侯兄弟,侯兄弟!”成廉一来就看到侯成趴在马背上不省人事的样子,他与侯成皆是从太原闯出来的,彼此袍泽情深。见到侯成此刻的模样,成廉翻身跳下马来,大步跑到侯成身边看望,在发现侯成的肩膀已被一支利箭穿透,伤口距心脏就差几分的时候,成廉勃然大怒:“麴义呢麴义在哪!”

    随后赶来的郝萌却显得冷静许多,他犹自坐立在马上岿然不动,也不对侯成的伤势表示必要的关切,只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在看到惨烈的战场上有将近两千多余尸体时,根据服饰,还发现其中不乏有许多麴义的先登噎死在这里,他心里想道‘这回董公仁应该会满意了’。这时听见成廉的怒吼,一副恨不得立即骑马追杀麴义的样子,郝萌暗自觉得好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早就走了,若是我所料不差,必是走的那处没有火光的山路。”

    成廉听罢,立即返身上马,把马缰往胸前一勒,调拨马头,正欲带兵前去。眼角余光却恰好瞥见郝萌好整以暇的停在一边,没有任何要跟上去的动作,成廉压下心头火气,沉声问道:“你不随我去追”

    “麴义能从这场伏击中扭转败亡之势,所靠的不光是他麾下的先登锐士。”郝萌两腿轻夹马腹,坐下骏马随即低下头迈着小步走到侯成身边,他打量了一下侯成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先后失人
    “一家之行修,移之於乡邻族党。.a`”【宜黄县县学记】



    袁谭深知自己虽然身为袁氏长子,但位置其实并不牢靠,近来更有风传,说袁绍想将他过继给亡故的嫡长兄袁基为嗣。虽然这样他就是袁逢的嫡长孙,按宗法制,他会比叔父袁术更有资格继承袁逢这一支的家业,可这样同时也意味着他将失去对袁绍家业的继承权因为袁绍早在幼时便被过继给了生父袁逢的嫡兄袁成为嗣,所以袁绍虽为庶出,但却是整个袁氏家族宗法上的继承人。



    好在袁绍在听闻此事后狠狠惩处了好事者,还派人向袁谭带话、好言劝慰了一番,但这也间接证明了袁绍心虚、这件事并非凭空捏造。



    事情虽然不了了之,但袁谭作为袁绍的儿子,最是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在家中对袁尚的态度就与对待他、袁熙的态度大为不同。何况袁谭心里时常想,袁绍若是真的疼爱他,将他视作继承人来培养,又何必给他身边安排个恃功自满、连袁绍自己都难以约束的麴义总之经此一遭,袁谭发自内心的感到不安与威胁,也比任何时候都要上心青州事务,因为这是他当前能实实在在握于手中的势力、也是他今后应对一切不测的资本。



    所以袁谭也就更不容许治下有麴义这样桀骜的人抢他的风头、影响到他的权威。



    辛评张口欲言,他作为袁谭的支持者,代表颍川一系在袁谭身边搭建的‘桥梁’,无不明白袁谭心里的想法。只是他认为对待麴义未必要做的这么绝对,辛评一开始本想劝袁谭适可而止,既然借吕布打击麴义的意图已经达到了,便不如趁此机会对麴义多加笼络。如此便能轻易收服一员善战的大将,袁谭就能如虎添翼,使青州成为自己扎实的基本盘。然而辛评却发现他错了,袁谭虽然能察觉到隐藏的继承人危机,但既没有十足的远见,又没有容人的大度,连跟麴义之间的私怨都放不下,这样的人如何能成就大事



    此时看到袁谭幸灾乐祸的样子,辛评实在是有口难言,他知道无论再

    再说什么,对方也不会因他而改变成见了。



    辛评只好无声的叹了口气,搁下密信,往前进了半步,在袁谭背后说道:“依如今的情势,麴孟恩虽不至死,其败未远。但有此遭,其人锐气必挫,今后也将大为收敛,不敢造次。”他看袁谭仍不为所动,转而道:“麴孟恩到底还是袁氏部将,为袁冀州立下战功无数,威名昭著。如今吕布近在卧榻,非此人不足以慑服军心,还望公子慎行,凡事要做长远。”



    “我如何未行长远之策”袁谭不满的说道,他侧过头看向辛评。作为颍川一派的士人,辛评背后的郭图如今是他父亲袁绍帐下最得力的谋士,轻易不能动以颜色,于是他又好言说道:“麴义不过是我行的一着诱敌之计,按董君密信上所言,吕布为了伏击麴义,前后动用兵马万人,而他麾下也不过才近两万人马。而据高览传报,魏续现已兵败逃亡,等若是吕布身边再无奥援,这时只要我带崔巨业东进淳于,便能进逼吕布,拿下整个青州!”



    辛评细想一会,说道:“崔巨业为人平庸、并非将才,吕布又有虎狼之勇。大公子亲自带兵,属下窃以为不妥。”



    袁谭也知道自己行军打仗不是吕布的对手,便顺从点了点头:“是我情急了,此番我先让崔巨业入淳于县整顿兵马、再调高览自即墨返归,沿途接收麴义的败兵,如此方可确保万全。”



    “如今青州只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任其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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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敬小慎微,动不失机。”————————【淮南子人间训】

    他们二人同为清隽之才,孔融在时,虽然敬爱名士,但也不过是让他们备于下席、装点门面而已。所以受到此等冷遇的他们在当初就未曾跟随孔融远去长安,而是在看到吕布来到北海后,又是驱逐贼寇、又是礼待贤士,便以为跟随他将会有一番大作为。谁知道,天下永远是听不进谏言的人多……

    深感再次错投主公的左承祖大为沮丧,尤其是吕布这时竟认为他说这些话、用意就是为了给袁谭当说客,似乎有将其治罪的意思。于是左承祖愈加惶恐,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幸而这时刘义逊前来找到了他:“吕奉先没有越挫越勇的豪气,眼下袁氏势大,朝廷远在天边,他手中光拿着一枚北海相印又有何用处此番吕奉先心中定然是嫌恶你了,承祖还是尽早脱身为妙。”

    “话是如此。”左承祖忧心忡忡的说道:“如今我若是弃之而去,岂不是我心中有愧、与袁氏勾结背主”

    刘义逊说道:“吕奉先未曾征辟于你,尔等从未有过‘君臣之义’、又何来背主一说我听说袁谭在齐国接待宾客、慕名敬士,其身后又有袁冀州以为强援,何不就此投奔过去”见左承祖心意难定,他又说道:“你是齐国人,齐国现在袁谭治下,而你却为吕奉先效力,传入他人之耳,难免不会两处生恶。”

    而在这时,董昭又前来拜会,在左承祖的居处看见刘义逊也在,董昭似乎毫不惊异,他对左承祖说道:“足下将有大祸矣!因为足下今日那番进言,吕奉先以为你阴结袁谭,意欲背主,故遣我来问罪于你!”

    “啊!”刘义逊抢着先惊叫了一声,对尚未回过神来的左承祖说道:“吕奉先不仁如此,承祖何须再思!”

    被吕布派来‘问罪’左承祖的董昭居然也在一旁劝道:“昭素慕足下之清逸,实不忍见良俊受屈,今特来相告,还望好自为之。”

    左承祖本就为刘义逊所说动,此时更是六神无主,心里愈发认为吕布没有容人之量,就连他身边亲近的谋士都劝自己另做打算,自己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于是连夜便与刘义逊收拾好行装,准备向吕布不告而别,趁夜色逃往齐国。他不知道他这么一走,将会造成一个不良的连锁反应,让吕布麾下的青州士人纷纷自危。

    虽然不至于像左承祖这般一走了之,但许多青州士人、甚至是吕布在辖下北海国征辟的士人都开始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吕布殊不知自己麾下的青州士人早已开始离心,他此时正在牵挂的是另一个消息:“魏续败了”他一把推开身边的美婢,来回踱着步,终又停下,说道:“枉我将东莱一郡托付给他,此人竟敢有失我望,败给高览这个未闻声名的小将!那他现在何处”

    董昭轻声答道:“据信使来报,魏府君如今正在黔陬休整。”

    “黔陬”吕布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名,赶紧走到案前查看地图,发现黔陬是东莱郡最南边的一个县,地近北海、琅邪两郡国。东莱郡是自己手中为数不多的筹码,又是他的后方,必须要有个能力与忠心具备的人才足



第三百章 款兵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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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犹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后汉书霍谞传】

    早在吕布刚拿下北海、东莱,与田楷、臧洪三方在青州对峙的时候,董昭就给吕布提过将势力渗透进琅邪国,试图染指徐州的想法。吕布当时志得意满,也有心占据青徐,与袁绍一争高下,于是就派董昭全权负责此事。一年以来,总算是有了回报,虽然此刻的情势较当初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吕布纵横青徐的谋划破灭,但这一着仍可作为一枚闲心落下的棋子,救吕布于困境之中。

    吕布有些心动了,跟事不可为、以及残破不堪的青州比起来,人烟阜盛的徐州的确是一个理想的去处,他嗜利的性格不自觉的为董昭所利用,忙问道:“臧霸等人果有此意”

    “他们本是陶使君的部下,只想使徐州免遭刀兵,如今刘备在淮南难敌袁术,为免徐州涂炭,彼等只好仰仗将军武力。”董昭很久以前就奉吕布的差事,负责与昌豨等人联系,此时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只要将军拿下徐州,击退外敌,分琅邪、东海二郡国给他们就是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吕布只觉得眼前别开生面、在一条死路上看到了新的方向,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走下来伸手拍了拍董昭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公仁兄实在是我的良助!我若得徐州,必然请命朝廷,封拜公仁为太守!”

    吕布的性情向来是如此,平时尚且会在士人面前摆出一副守礼的样子,一旦得意便会暴露粗鄙的边塞人本性、全然不顾礼法称谓。

    董昭心里嗤之以鼻,面上却诚惶诚恐的道谢,于是吕布着即下令,在崔巨业等人来之前先行派成廉、郝萌、侯成等将退往南边的昌安县,又令魏续移驻平昌县,在北海国最南部、最接近琅邪国的这两个县城收缩势力、布好防御。至于吕布则是在董昭的建议下,与骑将魏越亲自带领拼凑起来的数百骑兵,在平原之上浩荡驰骋,将崔巨业的先锋部队打得丢盔弃甲,为大军撤退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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