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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颜良所部兵马遭此一击,顿时大乱!

    他刚才只见到对面皆是步兵,未曾留意到藏在步兵身后的弓箭手,此时先挫了一阵,还没等他让人举盾前进时,对面的箭雨又开始了。虽然射声营只有三千余人,但箭雨密集,依旧封锁了整个冲锋阵型。

    就在袁军被这凶悍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损失惨重时,一阵鼓声隆隆响起,步兵营、射声营呐喊杀出,几人一组,步兵掩护弓弩手,对方寸大乱的袁军开始了分割厮杀!

    兴汉室




第五百一十八章 捕叛追亡
    “安行疾斗,一结其前,一绝其后。”————————

    这时候韩定受了重伤,一支箭从他顿项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正好卡在他喉头的骨节面。他按着马脖子身体半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即便吞口水也是剧痛难忍。

    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app下载地址xbzs的是死亡的过程。

    韩定知道自己是要死了,他无比羡慕那些被一箭、或一击杀死的人,那些人少了多少穿喉的痛苦。

    浮桥挤挤攘攘,袁绍帐下‘步兵校尉’马延在桥反复奔走,先是在浮桥东边组织人马抵御庞德率领的长水营,然后颜良等人进击大败,他又得跑到浮桥西头去接应败兵。简易的浮桥被河水泡透,再加血肉漂流,早已变得湿滑无比。

    颜良略喘了口粗气,站在桥头,眼见要支撑不下去了,又四下张望,如何也寻不到袁军主力的旗帜。他知道不好,于是急道:“再拼杀下去,我等早晚都得死在此处!”

    此时他观察局势,这头有步兵营、射声营等数千兵马围攻最后一道岌岌可危的防御,而另一头则只有一部长水骑围在桥边,他们挤不桥,马首人身相拥相簇。

    颜良心里想,眼下应往聊城方向走,只有冲破长水骑的包围,趁机夺下几匹马来,倒是说不准能与赶来的袁军主力遇。

    突然一阵凉风从北地吹来,浑身浴血的将士们感到一阵凉意拂遍全身,晕头转向的他们一时清醒了起来。

    颜良舔了舔唇角的鲜血,冲身边众人喝道:“如今应当死战!随我去抢他们的马,从此逃出去!”

    说罢他便拔刀东向,向着浮桥一侧的庞德等长水营骑冲去,余下的人都紧跟在后,此时左右是水,前后是敌,只有背水一战才能换来生路。

    颜良也没有想到背水一战会有这样的效果,刚一冲击就将长水营往外冲开了一个缺口。正当他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身后的步兵营已经开始冲杀桥了。

    韩定在马被一群人哄哄的挤着,心急之下,被人搀着下马,打算从桥边步行通过。谁知走到一半脚下打滑,一下摔倒在桥,喉间插着的箭羽触地,登时刺穿了他的脖颈。

    一群人吓坏了,也不挤着,而是纷纷往水里跳。站在岸的射声营见了,不住的放手往河中抛射箭雨。在他们身后,大营又派出了三千余辅兵营打扫战场,清理那些逃无可逃、只得跪地投降的败兵。

    被留下断后的马延也是想逃跑,可他刚转过身去,身后的敌兵就趁机冲来用长戟勾住了他的肩膀,一下将他拖倒在地。

    马延仰面倒下,两肩处赫然出现两个血洞,鲜血直往外流。步兵营的士卒也随之冲了来,一名眉目俊朗,身体颀长的青年打头,瞅准马延的头就是一刀劈落。

    沉重的斫刀顿时将桥面砍得木屑飞溅,马延这时已翻身逃到一边,趁对方正在拔刀的时候顺手捡起身边的断剑,狠狠往前一捅。

    青年抬头发觉面前寒光,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去挡,他左手拿着面小盾。在抵御的时候青年没有一味的凭借小盾去挡对方的刺击,而是暗中用了巧力,在断剑刺中小盾的瞬间将小盾往一抬。那断剑果然刺穿了小盾,但也被带离了方向。

    马延一击不中,刺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这时已经拔出卡在木头里的斫刀,狠狠地砍中他的脖颈。

    这时一伙步兵及时跑了过来,霎时间就杀散了企图救援马延的敌军。马延惨叫一声,伸手死死抓住深入脖颈动脉的刀刃,身侧则是数刀砍下,马延躲闪不得,被乱刀杀死。

    杀死了敌方一个校尉,所有人都很高兴,但他到底死于谁手,一时有些说不准。

    “这当然算咱们一起的。”青年抬手擦去了溅到额头的鲜血,理所当然的说道:“忘记教化科里讲的规矩了么”

    “没错!”有人当即附和道:“要学‘大树将军’,战时以杀敌为要务,团结众心,不争功!”

    ‘大树将军’是光武皇帝中兴名将之一,征西大将军冯异,因为他每打完仗从不与诸将争功论能,而是一个人躲在树下乘凉,故有此称。

    历代名将的优良品质与优秀事迹是教化科教习内容的一部分,作为在南北军中基层推行数年的教化科,也就是底层士卒所称的‘夜校’,这几年早已有了一套完善的教习制度与内容。由最开始只教习文字,到最后逐渐深入,普及基本律法、宣扬朝廷政策、尤其是历代名将的事迹融成了故事。

    许多出身寒门的士卒不仅可以借由教化科掌握一定的律法知识,以后退伍也能很快接手朝廷分配的亭长、贼曹等职务。而且还能提高军事素养,加快从底层往晋升的速度。

    众人虽然杀了一个校尉,但也很快从大功中清醒过来,此时协作才是最重要的,按照南北军的军功制度,这种功劳理所当然的要作为集体功。

    于是众人一齐赞同那位青年的首倡,毕竟要说主功,应该是那位将马延砍伤的青年才对:“说的很是,我们都听王平你的!”

    这青年正是王平,当初在巴郡被还是步兵校尉的徐晃收入北军、改回本姓的少年,在随军至长安训练后,两三年的时间里已经是宝剑初砺了。

    混迹行伍三年,他至今仍是普通的一员伍长,但他善于结交、又多见识,故而很多人都服他。此时他开始号令众人继续随他追击,众人也无不应诺,而此时身后却跟来一大批人,当中一人头戴兜鍪,手持宝剑,正是步兵校尉赵云。

    他大踏步向前行进,在滑腻的桥面如履平地一般,所过之处无不死伤一片。他杀人居然带着难以描述的从容轻快,虽然是步战,但却像是骑在马以居高临下之姿,对地毫无反击之力的敌人肆意诛杀。王平呆呆的看了一眼,立即回过神来,带着身旁诸人紧跟着大军一同行动。

    赵云挥手一剑杀死一名敌兵,见到颜良的背影就在对面不远处,正欲鼓足余勇,眼角余光忽然一瞥,好似想到了什么,略带赞许的看了一眼王平。



第五百一十九章 利霈弊雨
    “一夫之勇耳,可一战而禽也。”————————

    这时颜良已带着百名亲兵冲到长水营骑跟前,也不顾对方长矛箭雨,不管马腿还是人腿,举起手头的武器就砸了下去。长水营的战马没有像屯骑营那样有重甲全身防护,为了保持速度,就连骑兵也只是轻甲覆身。

    此时遭遇颜良等困兽,靠前的战马躲避不及,有被打断腿的、打落人的,就朝两边倒退下去。颜良瞅准机会,也跟着钻进了缺口之中。

    颜良挥刀砍向一名长水骑,不料那人先有了准备,很灵巧的拨马侧身闪开了,口中不屑的‘哼’了一声。颜良一愣,像是才发现对方的衣甲不同寻常,这时那人驱马稍退一步,然后挺槊往前刺向颜良的面门。

    颜良来不及闪避,慌乱之中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欲要抓住对方的长槊。结果噗的一声,那长槊来势迅疾,居然穿透了颜良是左掌。紧接着那人把槊尖往一抬,锋利的长槊又登时切开手掌的骨肉,从指缝间划出。

    他痛呼一声,整个左手已是血肉模糊,血流如注。颜良心知对骑兵不能拉开距离,要与之近战。故而强忍剧痛,伸斫app下载地址xbzs刀砍向那人。

    庞德收回长槊,见他仍有余力,遂再一次挺槊刺出。

    斫刀与槊尖这回猛然相撞,蹦出几点火星,颜良膂力惊人,一柄斫刀险些削去对方的槊尖。

    庞德心里一惊,再度抽回长槊,这回不是刺出,而是趁着对方吃力的时候伸槊往旁一划。他感到自己的槊尖已经准确的伸到对方兜鍪下面,准确的从缝隙间刺入血肉,鲜血一时从颜良颈下流了出来。

    他猛地法力,颜良便被带翻在地。

    此时浮桥的大部分袁军已经奔逃岸,这些人在死亡面前迸发了超乎寻常的斗志。庞德不肯将宝贵的骑兵当肉盾来用,在解决掉颜良以后,他一扬手,招呼众人后退。

    拦路的骑兵一退,劫后余生的袁军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有刚才那一股抱团拼死的气势,而是在长水骑腾出的空间里四散奔逃。

    庞德悠悠然带着骑兵退开百余步,像是头马带领马群从草原绕着弯,直到这支骑兵在奔跑的过程中再度形成一个锥子。锥子的尖端,庞德又再次带领骑兵,从乱兵的侧方冲了过去。

    乱兵登时被彻底打散,他们此时已不复前勇、锐气衰竭,任由马蹄踏身、斫刀落下也不敢反抗。在乱军之中,庞德不经意间居然看到颜良被人背了起来,在人群中摇摇晃晃的穿行躲避着。

    此刻桥头附近的空地尽是长水骑兵的冲击范围,长水营中有不少从左冯翊招募的羌胡,他们杀红了眼很难在战场中辨认敌我。就连赵云都不敢随意带兵下场掺和,只得勒兵守在桥头观战,如此攻势,又岂能走脱对方主将

    庞德作为‘锥尖’,需要往人最密集的地方冲杀,不便调离方向。只好冲着颜良大声喊道:“那个在背的,把他斩了!”

    颜良正晕晕沉沉的趴伏在亲兵北,不想身后一匹马突然撞了来,接着便是背甲被砍了一刀。这突然的冲击仿佛有堵墙倒在身,那亲兵就被撞倒在地后,也不再管颜良死活,连爬带跑的逃了。

    马蹄顺势踩踏在颜良的背,他很快就昏死了过去,在死前的一刻,他竟然还想的是为何张郃做得到,自己就做不到。

    漫天的雨幕在结束战后没多久就在顷刻间拉了下来,天地之间茫茫然全是水汽,早先弥漫四野的尘土、血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求雨冲刷得干干净净。平静的河水突然暴涨,汹涌澎湃,霎时间冲毁了最后一小截岸边的浮桥。

    在河水的东边,刚刚行军渡河、重新扎好的营盘迎着风雨飘扬着一面‘汉’字红底大纛,在濛濛的雨中犹如一团烈火,明白的昭示着这场初战的胜利者。

    宽阔简单的营帐边横放着一张木榻,榻还铺着夏日的蔺席竹簟,换一副轻衫的少年正肘撑着矮几、手支着头,闲适的坐在席榻,借着透进帐中的天光,仔细听着篷顶密集的雨声。身旁同样是几个身着常服的同龄人,也分左右坐在一块。

    在少年的身后,立着一只衣架,面挂戴着精钢打造的明光铠,铠甲的前面又摆着一张小桌,桌的架子横放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

    “这场雨来得及时。”秘书郎士孙萌打破了沉静,轻声说道:“若是早来一刻,颜良所部或会借雨走脱,我等恐怕难得全功。而若是晚来一分,袁绍大军突至,我等军阵未整,恐为其乘衅,实在是如有天助。”

    “以今日之见,颜良此人性狭,可为冲阵之将,不能独任领兵。”秘书郎裴潜看了士孙萌一眼,也在一边附和道:“袁绍亲任其人已久,仍不自知,遭此大败,也是必然之势。”

    “天助又如何”除了头插着的那根青玉发簪,皇帝在一众少年中穿着并无特殊之处,但他似乎永远是那众星拱辰的存在,一张口,便让所有人把目光移在他的身:“仗还是得继续打,这雨让我等有时间休整,却也让道路泥泞,骑兵不便奔跑——这也不见得是天助。”

    “若真有天助,怎么不见昆阳之星”

    皇帝的一声笑言,让众人都笑不起来。

    座中唯有裴潜是可以与皇帝玩笑几句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弱冠的他性格逐渐沉稳,曾经言笑无忌的少年也逐渐远去了。

    裴潜不再接茬,其余的如王粲、韦康、温恢等人也更不好说话了。

    士孙瑞心里觉得奇怪,皇帝常将德运虽改、天命仍在汉室之语挂在嘴边,甚至开始在私底下让灵台的龟卜待诏姜合,李庶等人开始琢磨谶语。可他有时的言行,却又好似根本不把天命、鬼神当回事,对他来说,好像这些都只是能用、就能随手拿起的工具。

    这个想法在士孙瑞看来实在匪夷所思,他不敢去想,更不敢相信世真有不信天命、鬼神的人,就算有,也不该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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