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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说完,见那小吏仍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马超索性也不跟他继续废话,右手一时施力,居然生生将小吏给抬离了地面数寸,然后手腕一抖,锣槌便往铜锣上连续敲出几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当当当――’



    几声铜锣敲响过后,学舍内的读书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听见里面的学子接连站起,向博士、教习躬身行礼,恭送先行。



    马超这时一把抛下胆战心惊的锣鼓小吏,身形一闪,躲在树后面。



    几名博士、教习抱着书卷率先出门,然后再是一群青衿学子成群结伴的从屋舍中熙攘而出。众人有的还在讨论刚才教习讲解的经义,有的已经在商量一会准备去宣平学市的哪家茶肆用饭。



    在结伴搭伙的人群中,马超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直到最后才看见那个身影从治剧科的学舍中缓缓走出。



    “适才赵公的话我不甚明白,一县之地,百姓流亡、黎庶贫苦,为令者当督劝农桑、减轻赋役。可又为何要厉行严法秦以严法而亡,若是百姓艰苦,自当行宽惠之政才是啊。”刘广跟着苏则一同迈出门槛,疑惑的问道。他是济北国的旁支宗亲,初平三年时随济北王太子朝贺正旦,随着皇帝简拔出色宗亲的诏命进入太学读书,与苏则同处治剧。



    “过宽则纵下,《左传》曾言‘大叔为政,不忍猛而宽。’于是‘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苏则轻声说道“所以治




第三百三十一章 郁郁繁森
    “夏条绿已密,朱萼缀明鲜。手机端https//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夏花明



    游楚正在咕噜咕噜的喝着果饮,这时放下茶盏,纳闷道“这就奇怪了,若说耿纪家中豪贵,不屑于这点微末之功。那傅氏家中同样显赫,甚至较之耿氏尤甚,如何会舍得让子弟吃苦受累,只求一个留名陛前的好处”



    这话问到关键了,就连心机过人的贾逵都不免愣了一下,喃喃道“是啊,这就有些反常了……”



    树荫中的夏蝉不知何时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鼓噪,这个闷热的庭院中轻轻刮起一阵凉风,庑廊下的三个年轻人一时皆静默不言,任由璀璨的光斑在衣衫上摇动,像是一幅安静的画作。



    睡在地板上的鲍初忽然很不雅的从鼻子里哼了两声,伸手在鼻下使劲揉了揉,翻了身,接着沉沉睡去。



    这个夏日的午后格外炎热,有的人懂得躲在阴凉处,与三两好友消暑闲谈,也有的人不肯懈怠,即便太学给了假,也坚持入学堂上课。



    也有的既没有找到好友避暑、又没有跟着入学舍读书,而是蹲在树底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草根。



    这两年马超的学问没见有多长进,但个子却长了不少,十八岁的年纪,已然是人高马大,身形健硕。他突地从地上站起来,就像是平地里又长了一棵大树,气势唬人,把身边拿着根锣槌的小吏吓了一跳。



    “马、马郎。”负责敲击铜锣,通报上下课时间的小吏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



    “这都多久了还没下课”马超眉目深邃,紧盯着小吏,像是狼盯上了猎物。



    小吏身子猛然一抖,战战兢兢的往几方学舍中间的一处空地看去,哪里摆着一台石制的日晷“还、还有一刻。”



    “还有一刻”马超不耐烦的往前迈了一步,忽然伸出手从小吏手上夺下锣槌,竟欲去敲悬挂在树下的铜锣。



    小吏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一扑抱住马超的胳膊,苦苦哀求道“郎君、郎君,别啊!提前敲锣要是被知道了,小的这差事可就完了,郎君你也逃不

    不了罚的。”



    “大不了把我赶出太学,这地方我还不乐意待呢。”马超嘴里叼着刚掘下来的草根,一副痞样“你要是丢了差事,就到城外平狄将军的大营里去,报我的名字,我让我阿翁收你做帐下吏。”



    说完,见那小吏仍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马超索性也不跟他继续废话,右手一时施力,居然生生将小吏给抬离了地面数寸,然后手腕一抖,锣槌便往铜锣上连续敲出几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当当当――’



    几声铜锣敲响过后,学舍内的读书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听见里面的学子接连站起,向博士、教习躬身行礼,恭送先行。



    马超这时一把抛下胆战心惊的锣鼓小吏,身形一闪,躲在树后面。



    几名博士、教习抱着书卷率先出门,然后再是一群青衿学子成群结伴的从屋舍中熙攘而出。众人有的还在讨论刚才教习讲解的经义,有的已经在商量一会准备去宣平学市的哪家茶肆用饭。



    在结伴搭伙的人群中,马超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直到最后才看见那个身影从治剧科的学舍中缓缓走出。



    “适才赵公的话我不甚明白,一县之地,百姓流亡、黎庶贫苦,为令者当督劝农桑、减轻赋役。可又为何要厉行严法秦以严法而亡,若是百姓艰苦,自当行宽惠之政才是啊。”刘广跟着苏则一同迈出门槛,疑惑的问道。他是济北国的旁支宗亲,初平三年时随济北王太子朝贺正旦,随着皇帝简拔出色宗亲的诏命进入太学读书,与苏则同处治剧。



    “过宽则纵下,《左传》曾言‘大叔为政,不忍猛而宽。’于是‘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苏则轻声说道“所以治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时运之会
    “王者临深履尾,不足喻危,假寝待旦,日昃旰食,将何为惧祸及也”――――――――抱朴子?诘鲍

    自年初以来,关中数月不雨,旱象已成,又遭逢凉州蝗群,京畿三辅等地饱受肆虐。手机端>

    因为今年不仅发生了旱蝗,六月底还出现过一次日食,虽然那次仅是日光黯淡,但百姓还是无可避免的形成了恐慌,这种恐慌的情绪被有意的疏导、压制,直到另一个消息传入长安时,才真正引发了众人不安的情绪――东南接连两次地震。

    天生灾异,罪在圣躬。

    最底层的百姓只在乎基本的吃饱穿暖,当今天子既然仁政爱民,那就没什么德行亏失,但架不住有心人往坏处想。随着地动的消息传来,长安各地渐有天子失德,不配为人主,所以才致使天咎。

    消息一出,舆情顿时就弹压不住,长安闾里黎庶议论纷纷,更或有不少宵小、奸猾商贾从中推波助澜,京兆尹胡邈、长安令王凌心急如焚,一日数奏――甚至在华阴等地有贼寇杀人放火,抢了十来个乡里,裹胁千人,以致人心越发浮动。

    当然这些奏疏送入未央宫后也没有收到什么确切的答复,只是切言胡邈等人查清源头,安抚民心。因为胡邈等人上的奏疏比起来,皇帝案头摆满的借由灾异大言;请皇帝自省、宽释囚徒、大赦天下的奏疏更让人棘手。

    ‘……蝗虫,贪苛之所致也。’

    ‘《京房占》曰人君无施泽惠利于下,则致旱也。不救,必蝗虫害谷……请祀山川群神及能兴者……’

    ‘……国大旱,冤狱结,伏愿陛下推忠恕之爱,矜冤枉之狱,录刑徒,理冤囚,收令下狱抵罪。’

    “孝灵皇帝英年崩殂,我冲龄继位,践祚以来,无不夙兴昧旦,思恢盛世,以济兆民。故薄赋敛,轻徭役,蠲除烦苛,欲令百姓修业,不敢有一日懈怠。今三辅、弘农等郡偏遇灾旱,年谷不收,百姓饥乏。我心甚惧,屡下诏书赈济,大开仓廪,历数前代,未有如我尽心者。”皇帝淡淡说完,伸手点了点桌案上堆成小山似得简牍奏疏,忽然伸手将其哗啦一下推倒“天有灾异,竟还有何罪于我乎!”

    皇帝也是委屈,自己明明没有任何昏聩的举动,反而为了汉朝这个烂摊子殚精竭虑,只是恰好遇见了灾害频发的时期,就得无辜背上这么大的锅,这凭什么要不是刚好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谁乐意辛辛苦苦当裱糊匠

    “陛下息怒。”自太尉董承、司空赵温以下,承明殿诸大臣无不连连叩首,颤声道“皆是臣等……”

    “没你们的事!”皇帝不等他们说完便冷冰冰的截住,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谢罪,他都听厌了。皇帝缓缓从席榻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到中庭,一边走,一边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散乱的书简“还是我太宽仁了,致使旁人正事不做,整日里就盯着些灾异谤讪朝廷!以后此类奏疏,一律不许呈递御前!”

    董承立即应道“唯唯!君上所言甚是,君上自亲政以来,休息关中、开拓雍凉、收复并土。种种功绩,世人皆看在眼里!若是这都要遭受天咎,那臣实在不明所以。”

    马日?冷眼看向董承,心中不忿,似乎还想与其争论一番的样子,忽然耳旁听来皇帝一声冷



第三百三十三章 遣使祷雨
    “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汉书?朱云传

    汉代求雨有大小不同的几种规格,一开始是由地方郡县自行组织求雨活动,若是不灵验、且旱灾范围扩大,便由朝廷派太常、求雨使者祷祀,然后再是公卿百官求雨、皇帝亲自求雨。

    求雨的规格越往上越高级,同时因为关联到朝廷的威信,也越不能轻易举行。皇帝虽松口同意祈雨,但也定下安排,先指派太常陈纪前往祈雨。

    灵台令刘琬秉承上意,特意选定了七月十五日的吉日,太常陈纪接连几天祷天地、宗庙、社稷。没等有什么效果,又马不停蹄的前往华山,手持诏令,上书‘君况我圣主以洪泽之福’等语句,将此诏书投于深山之中。这一去一回便花费了七八天的时间,等到陈纪回了长安,其时已是

    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了,关中虽仍不见雨水,但已经开始起了风,高山深谷也开始聚集起了云雾。

    得闻这个消息,上下振奋,皇帝又接着让刘琬再度推算吉日,派太尉董承、司空赵温、司徒马日?为首的公卿大臣以次行雩礼求雨。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建安元年的八月初九了。

    在这段时间内,皇帝除了循序渐进的走官方祈雨的程序,利用繁琐的流程拖延至八月中、又时常在公开场合流露出对新任黄门侍郎来敏的看重,黄琬等一系臣子逐渐活跃,让马日?心里愈是不安。

    如果黄琬再次回归朝堂,就意味着现有的势力格局要重新洗牌,原本因黄琬离去而稍显势弱的杨氏会重振旗鼓,整个关东士人有了主心骨会立时压过关西士人的风头。而此时的朝廷,赵温、董承等皇帝的一干亲信权位稳固,不可动摇,若黄琬起复,必然要与马日?争夺利益。

    惴惴数日之后,马日?终于是私利战胜了公心,拿起早已过去的旧事,劾奏已故益州牧刘焉逆谋反叛,其人虽已亡故,但其子刘范、刘诞、刘璋等亲族尚存于世,理应追究。

    未央宫,清凉殿。

    “都查明了”清凉殿内,皇帝手持彤管,在成片联行的文字间轻轻点着墨点,给帛书的内容分着段落。

    平准令贾诩居于下首,闻言拱手答道“谨诺,此事一如陛下所料,近来关中纷传谣言,出自冀州袁绍之手。依臣浅见,除此之外,袁绍应当还有后手,还请陛下早做防范。”

    “袁绍无非就那几个伎俩,不是派说客潜伏敌方,策反当地豪强;就是广传流言,扰乱人心;更或者就是凭恃强力,欺凌弱小。”皇帝眯眼检查着帛书上新弄的标点,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早已不服朝廷辖制,此番污蔑朝廷威权、说我是无道之君后,冀州也该频传‘祥瑞’,另有英主出了。”

    “自刘虞走后,河北有资格的宗室,也只剩平原王了。”贾诩淡淡说道。

    “此时还得劳烦平准监。”皇帝从帛书后头移开目光,抬眼看向贾诩“想办法潜入邺城、南皮等冀州重镇,时机一到,就即刻为我除去这个祸患。”

    贾诩表情立时一肃,答应道“臣谨诺。”

    皇帝仿佛一眼看出贾诩的心思,吩咐道“此事去联系荀友若,先不用找旁人。”

    贾诩愣了一下,很快反



第三百三十四章 金鼓进退
    

    “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荀子?议兵】

    黄琬款款走在庑廊间,一左一右各跟着黄门侍郎来敏、郎中费伯仁两个姻亲,他侧目扫视着庭间被太阳晒得泛黄的花草,娓娓说道:“马翁叔当年是何等的明于事理,到此时竟也为权势所惑,当年力图解救蔡伯喈的仗义,如今都去哪了”

    来敏近来颇有些志得意满,又深受皇帝看重,言行之间也不免有些轻狂:“马公虽是当世鸿儒,名望隆巨,但只有校书之才,于国政无一裨益之处,譬如以蔡公、郑公执政中台、录尚书事,能兴天下乎明公有拨乱之姿,政绩为天下表,如今身在草莽,而庙堂内无能人,致使国家空有雄心,朝政却依旧支绌,诚然可惜。”

    黄琬笑着说道:“国家英睿明鉴,是社稷之福,奈何手下除了荀公达、贾文和、赵子柔等人,竟再无秉国大臣。杨氏虽然威望足够,但毕竟家世显赫,国家心存顾忌,难以大用,马翁叔性情固执……他到底是老了。”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敛去了,皇帝锐意革新、矢志中兴汉室,其手下不免有些思维陈旧、迟钝的老臣一时跟不上皇帝迈出的步子。如今既已收服西陲,后方安定,朝廷下一步的目光迟早要移向关东,到那个时候,以现在这个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中枢班子,能担得起匡扶天下的大任么

    黄琬原来在朝堂上的时候也是没有及时摆正自己的位置,导致他错失了赵温那样好的机会成为皇帝亲信,如果当初皇帝宁肯出罪己诏也要保下的是他,自己又岂会在这里耗费一年的时光他想起当年与陈蕃、王畅等大臣秉持朝政,挽救江河日下的国势,彼此志同意合,互相激励,是多么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

    如今故人一个个都已逝去,壮志未酬,黄琬如何甘心籍籍一生他本来以为皇帝年轻气盛,推行的改革会造成许多错漏和负面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黄琬不仅没有看到消极之处,反而从种种举措之中看到了无限的未来。不知不觉中,黄琬竟开始转变了立场,他原也不是脑筋死板的人,一旦换了思维方式,便紧锣密鼓的打算着如何回归朝堂,贡献一份力量。

    费伯仁初来乍到,又是刘焉的妻族,与黄琬之间到底隔了一层关系。听完黄琬的感慨,只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黄琬喟叹完,同时也注意到了他,问道:“你族中的子弟现在都安置好了在太学可还住得惯”

    费伯仁旋即答道:“承蒙朝堂不弃、黄公照顾,舍弟观与从子?皆已入蒙学就读。蒙学司业路文蔚师从蔡公,学问精深,子弟能在其门下,实在是幸事一件。”

    自从益州归附以来,朝廷派了数十辆公车南下,将蜀地有名有姓的士人几乎一扫而空,征辟到朝中任职郎署、守令。导致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偌大的益州竟无有能影响一州局势的豪强、士人,初来乍到的益州刺史邯郸商也省了一番与本地豪强打交道的功夫,不仅掣肘大减,同时也不用与豪强频繁往来,无形中加大了朝廷对地方的威权。

    费伯仁等避难益州的外地人也不能幸免,不仅其本人被光禄勋举为郎中,其弟费观与侄子费?也进入蒙学,而蒙学又是附属太学之下,专门招收军中将士遗孤、民间孤儿入学。这些孤儿一旦长成,到十五岁的时候可以根据成绩直接进入太学,皇帝对此分外关心,几次公开、半公开造访太学,都要去蒙学一观。蒙学只有三百多人的规模,费观等人大族出身,各方面都不差,迟早会在里面脱颖而出。

    黄琬轻叹了口气,道:“蒙学本是为了照顾失了怙恃的军中遗孤、民间孤儿,是朝廷的一份抚恤之心。本不该有大族子弟入学,我设法将费观他们几人安排进去,已然算是谋私了。”

    费伯仁知道黄琬的难处,如果不是进了蒙学会有很大的前景,以黄琬的为人绝不会如此费心:“好在也就这一二年的功夫,彼等就能入太学或国子监,断不会叫黄公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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