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客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孟白河
上宁尊神为了把她失心疯的女儿困在寝殿之中,在她的脚上扣上了一个琉璃青锁,只有心中无伤无痛,病愈之时才会自动解开。他也不忍心如此,但是看见自己女儿无时无刻的仇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作为父亲,上宁尊神也只能感到深深的力不从心。只不过他心里庆幸终于杀死了肖佑机,要不然往后的事端只会更多。自己的女儿有终有一日会恢复神智,明白自己对于她的爱意的。
肖佑机落在白萱歌身旁,但是她已经没有足够的神力来感受身边的一切,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失神的望向黑暗的四周。
突然她全身一震,又放肆的笑了起来,“谁在那儿我居然……我居然……”说着她又哭起来,血顺着眼眶缓缓地留下,一滴滴落在洁白的大理石砖上,绽开出一朵朵凄凉的花,“我居然以为你回来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她心爱男人的尸骨还落在那荒岛之上,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深受折磨,直至死去。她哭喊着跟父亲祈求,救救他,她可以再也不与之相见,但是一切已经是这样的结局。
“有人在那里吗”她低低的问道,伸出手触摸着冰凉的空气。
肖佑机走进了一步,站在白萱歌的面前。
白萱歌颤颤抖抖的摸索,终于抓住了一块柔软的布料,她迷惑间抬头,恍恍惚惚仿佛见到了肖佑机,突然牵起了嘴角笑道“这布料,我也有一故人喜爱。”
肖佑机一怔。
“是什么颜色的”她哭着又笑了出来,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清清淡淡的味道,妖气伴随着流风云彩,她原先最不喜欢妖类的味道,但是突然间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流入。她漆黑如墨的头发出现了几根银丝。年少不知相思催人老,她傻傻的望过去,似乎从这个熟悉的不了中看到了当年愿意跟随朝朝暮暮去逍遥的男人的身影。周围的风吹起干枯的落叶,飘走的繁华和缘分烟消云散。
“青色。”他淡淡的说道,蹲下身子,手轻轻地抚摸上她的脸颊,“萱歌。”
白萱歌一震,心底的名字忐忑有不感唤出声音。她看不见,却又总生出幻象,看见肖佑机远远近近的走来,披着月光迎着斜阳,岁月柔长,山水茫茫。她自嘲道,“我又看见你了,我明明知道……”
“我回来了。”
“嗯”
“我回来了。”肖佑机说道。
白萱歌突然间浑身颤抖,她笑了起来猛然推开男人,“你快走,父亲要杀你。”她用力的一推,但是哀伤过头没有法力的姑娘也没有办法把男人推搡到三丈以外。空落落的手突然被握住,“我回来了。”
她空洞的眼睛抬起,想要看清楚,却什么也看不见,“佑机”
“是我。”
“你不是死了吗”
“我还要娶你,怎么会死了呢”他浅笑道,低沉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搂着姑娘脆弱的肩膀说道“萱歌,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也没有人能够打扰我们。”
“好。”她停止了哭泣,就算这是一场梦境,她也愿以死在里面。
“我看不见你。”
“别急。”
肖佑机轻轻斩断了她脚便的铁链,帮她小心翼翼搓揉着红肿的脚踝。男人的双手覆盖在姑娘疼痛的眼睛上,一股股暖流从掌心缓缓地流入,曾经哭尽了心血渐渐的温热,就像是久逢甘露的土地。白萱歌缓缓地睁开眼睛,“真的是你。”
倏然,她不管不顾的抱住了肖佑机,“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都是我害了你……父亲他从未想过让我嫁给你……他他,他居然借机诬陷你,杀死你……你怎么可能背叛父亲呢,这么多年你也一直爱着我呀……”白萱歌断断续续哭着,她已经深深选入了漩涡之中,画地为牢,却自己毫不知情。
肖佑机搂着轻轻抚摸着她颤抖的背,就像是当年安慰孟蜀一样。他温柔的顺着她的气息,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她的心脏咚咚地跳,一切如同死灰复燃一般,似乎春日又再次来临。
“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请三两个好友,大婚可好”
“你说什么”
“大婚。”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突然间从肖佑机口中说出让姑娘的心里不断的激动。她又要哭了出来,拽着男人的袖子,“我还想听你再说一遍。”
“别哭了,再说几遍我都愿意。”他拿出来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就像是搂着当中怀抱中可爱的小孟蜀,只不过昔日的回忆渐渐的如同流水般逝去越来越模糊。尽管再见到孟蜀,他的心里除了欣喜,却隐隐约约多了一丝愧疚,那份来自于白萱歌的愧疚。他似乎是对她动了真情,但是自己却不知不觉。
肖佑机抱起白萱歌,白萱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腼腆的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你会后悔吗后悔我带你离开,甚至以后都鲜少再回到这里了。”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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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爱人在侧
大红色的帷幔装点了海上仙山中小小的宫殿。这里是他和孟蜀回忆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何选择了次数,空荡荡的宫殿之中燃烧着四季春水温暖的气味,青烟飘渺,顺着白萱歌的之间绕来绕去。肖佑机站在宫殿之中,这里布置了一片结界,那些关于孟蜀的痕迹全部都消失不见。
周围成片成片的二月兰,姹紫嫣红的开遍了山野,金色的海浪在岸边拍打,无边无际的星空与落日在空一时间绽放在天际,昆仑的美丽远远不及这里瑰丽而绚烂。橘红色的云彩间有金乌穿过,草丛里毛茸茸的橘色小兔子蹦来蹦去。
这里曾经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原本焦土一片,干枯的树枝和倒塌的栏杆,尤其是,尤其是在这里白萱歌找到了曾经的孟蜀,告诉她发生的一切,告诉那时本就步履艰难的她,她眼中的一切亲朋好友都背叛了自己。祝赤、肖佑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让她日日夜夜的活在谎言之中。而这,便是压倒孟蜀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在这里,这处小小的仙岛拼尽全力召唤了太常令,一切才得以恢复平静。
肖佑机那时不知道孟蜀究竟抱着怎么样的心情,一个人生活在干涸的仙岛上,他不敢去想象,在多年以后的很多岁月里,只要他一想,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忍耐。
当初,当初发生了什么
肖佑机背着手看向平静的大海,金色的鱼月初水面,转瞬成为了一片金灿灿的阳光。
他笑了笑。
当年,白萱歌以自己对孟蜀的爱意为契机,央求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彻底转变为神,而上宁尊神那时正好需要一个可靠的内应,便欣然同意。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喽喽,却不想自己的女儿会认认真真的爱上自己。在转变的过程中,白萱歌消除了自己全部的记忆,灌输了对于孟蜀的冲很,而自己……自己引领着上宁尊神手下的那些人把孟蜀打成了重伤,烧毁了仙岛上仅剩的回忆。
那些画作,那些香料,不过都是他日日夜夜按照记忆里的模样复制而成的。
这么多年,他总是一个人的时候回到这里,坐在海边想象着小孟蜀当初会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心如死灰。
他看着曾经沾满孟蜀鲜血的双手,又缓缓地放下。
眼神冷冷冰冰,这手,很快就会沾满更多人的献血了。
他们在这里想要杀死孟蜀。
那么我就会在这里让他们命丧黄泉。
肖佑机浅浅的笑道,他瞳孔渐渐的被青色所吞噬。然而白萱歌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甚至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她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这里真美,真想一辈子和你生活在这里。”白萱歌呼吸着肖佑机的味道,搂着他倾诉着。
“会的,会永远的在这里。”她看不见他包含杀气的笑容。
肖佑机低声问道“给你叔伯们的请柬发去了吗”
“嗯,我用金乌的羽毛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白萱歌笑道。她终于要嫁给他了,两人可以生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可以在海边肆意的奔跑玩耍,永永远远,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再也不管父亲是如何想法,一千年以来的努力终于修成了正果。她一定会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穿上新娘嫁妆,成为天下最美丽的新娘。
在这个仙岛上,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希望定格成永恒。
她想作为一个妻子,与肖佑机相伴。
即使这里没有昆仑的锦衣玉食,但是终究得此圆满,一生也无悔了。
白萱歌笑着“我去给你做饭。”
肖佑机轻皱眉头,“这里都是些竹子做的锅铲,太糙了,怕划伤了你的手。”
“我又没有如此娇气。”姑娘笑道。
“等来日换成白玉的,你再去做。今日还是我来吧,你想吃什么”肖佑机走过去,轻轻的揪着她有些不甘的小脸,“想吃什么,为夫都做给你吃。”
“喂!”
“怎么”
“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她声音小小的,腼腆的羞红了脸蛋,说完便一股脑跑开独自去海坦踢琉璃球去了。
肖佑机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丹药,黑色的药丸散发着幽冥的气息。只要吃下它,神力全部会被溶解,除了不会生老病死,昆仑的神仙便会像普通人类一样,没有任何力量。他浅浅的笑道,握紧了药丸走进了厨房。
白萱歌斜躺在沙滩上,珍珠贝壳落了一地。
当年这里风霜白雪,寒意凛冽,却也都不见了踪影。
灿烂的天空映照在白萱歌嫩粉色的裙子上,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不切实际的幸福和微风。明日,明日就是两人大婚的日子了,自己究竟为何得到眼前这个男人做过多少事情,多少并没有跟随自己内心的事情,她不知道。
她让他失忆是一件,这么多年的相处都是建立在肖佑机失忆之上。
他记不起孟蜀,他从未提过这个女人,就像是孟蜀一直不存在一样,但是白萱歌的心中总是忐忑不安。如果有一天男人恢复了记忆,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勒令他去伤害孟蜀,他会不会还一如既往的爱她。
但是相爱之人,怎能如此的遮遮掩掩。
她想告诉他,然后听肖佑机回答,我还爱着你。
但是她做不到。
这是白萱歌的一点点小心思,不允许任何人窥探。
就这样下去吧,就这样慢慢长长的知道地老天荒,直到两个人都白头发了,她在把以前的忐忑翻出来,告诉他她对不起,也算是为了当年死去的孟蜀。当初白萱歌极度的发狂,仇视孟蜀的样子连自己都感到万分陌生,但是回想起来,那个姑娘并未招惹过自己半分。
那年,她孤零零的坐在海边,手里捧在一个脆弱的画卷,上面画着肖佑机、祝赤、孟蜀。
青红相映,却也是回不去了。
白萱歌叹了一口气,眼泪却又断断续续的落了下来。
殿内肖佑机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喊她,“夫人,吃饭了。”行云流水般的称呼,他一点也不觉得别扭。似乎想个人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
“好。”
白萱歌笑了,这一切如同豆蔻年华温柔的梦境。
爱人在侧,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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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大婚之日
仙岛点上了红彤彤的蜡烛。
点点迎着夕阳绽放的金色七瓣莲花从海上飘来,旖旎的天际泛起了层层叠叠的彩云。沙滩上红彤彤被阳光照射的暖洋洋,白萱歌头戴金灿灿的凤冠,长长的金丝银线镶嵌着碧玺和红宝石的长裙,裙子上绣着鸳鸯十六的图案,长长的裙摆拖地三尺,滚边鎏金流水一般的线条点缀着鸽子蛋一般的大小的嫩粉色珍珠。
白萱歌耳边是翡翠流苏的耳坠,在阳光下染上了一层暖色。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她脸颊泛着粉红色,长发盘起,整个人有些出水芙蓉般的羞涩。
岛上很简单,没有仆人,没有侍从,如同归隐生活一样。
白萱歌的叔伯们从昆仑捧着喜帖和礼物,他们自幼看白萱歌长大,虽然也多大看不起肖佑机的出身,但是白萱歌喜爱是最重要的,他们也看不惯上宁尊神处处刁难,但是为父的心思却也无可奈何。白萱歌并没有让父亲知晓自己大婚,肖佑机变幻了一个假人代替了原来被拘禁的白萱歌,下人们也不曾看出破绽。
“叔伯,你们来啦。”白萱歌笑了起来,在众人身旁转来转去。
神仙从白云上落下带来了珍贵的贺礼,红娟包包裹着的皆是些奇珍异宝,有九尾狐绒毛制成的披风,有东海墨蓝色珍珠像是拳头一般大小的珍珠,又金灿灿琉璃光色彩的神花,那些宝物被白萱歌放在了小小的宫殿内。她和叔伯们打闹着,像是曾经小时候一样。
肖佑机穿着一身新郎的衣服,火红的颜色像是祝赤手中的烟火。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美好的泡影,孟蜀坐在岸边穿着青色的衣服挥动的长鞭,形成一片片灿烂的光幕。年轻不问别离,却唯恐日后被默默提起。
当初流萤流离,今夕何夕,远处碧波泛起。
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红晕,幽暗深邃的眸子,手腕处松松挽起一处细细的红绳子,他冷淡的脸上有一种带着杀气的美感,浅浅的笑着。肖佑机把白萱歌和孟蜀的影子从叠在了一起,转而孟蜀的背影却又消失在欢闹之中。
白萱歌捂着嘴和叔伯们逗乐,她眉毛弯弯的,脸蛋红彤彤的害羞,不知道那些人在打趣这个姑娘何事。
叔伯们把酒言欢,夕阳如血般的光已经握不住。
肖佑机不自觉地嘴角微微翘起,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此时的心理活动。他笑了笑,方才冷冰冰的瞳孔中流露出来一丝丝温暖,比远处的深海更加浓烈。肖佑机走了过去,轻轻的搂着娇艳的新娘子,沉沉的唤着夫人,眼神是十分缠绵的样子。
温柔的长夜刚刚开始,满山的花树轻轻飘落着花瓣。当年被风吹散凄切的誓言已经残缺,肖佑机环着她微微走神。
“怎么了人太多了你不喜欢”白萱歌轻声问道,多带了半丝的讨好。
“没,你喜欢的,我都喜欢。”肖佑机微笑的看着她。皎洁的月亮从桂树上升起,海边燃起来了青绿色的火焰边际带着点点金光。男人身上隐藏的妖力渐渐的浮潜出水面,有人掩鼻,但是为了白萱歌全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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