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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游客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孟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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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血肉
    蔚燕知道自己的妖力在一点点的流逝,可惜了这一百年来的修为。她自从修炼为人形,融入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就再也没有得道修炼。

    身前松涛声声,月光如霜。

    她侧眸看了一眼唐岳,在他焦急的眼神中看到了关山岳的影子。

    与前世的最后一面一模一样。

    当时,她披着他的风衣奔跑,身后的子弹声旋转而射,打在了石柱和墙屋之上。她使出了毕生的力气,用关山岳曾经给他的左轮手枪予以还击。聚集的日本人越来越多,就要堵住了她的去路。蔚燕想要飞身跃强,却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小腿,形成一个血洞。她扶着墙,停顿在了原地,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手背上控制不住疼痛已经生出了羽毛。

    蔚燕以为此刻就要命丧于子弹之下。

    澄黄色的子弹卷动着气流射去,却没有如期而至的遍体鳞伤。她被熟悉的身体温柔的包覆,潮湿的血液从他的衣服渗透到蔚燕冰凉的指尖。她颤抖的叫着他的名字,撕心裂肺掀起了狂风暴雨。在尖叫和混乱之中,日本人悄悄的离开。关山岳看着她的脸,眼底已经腥红。他咳嗽了两声,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他在她的怀抱之中颤抖,衣衫之下已经是血肉模糊。关山岳对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终于记起来了——对不起。

    对不起,曾经离你而去。

    对不起,以后也没有办法陪伴你。

    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替我死。

    覆水难收。

    蔚燕站在蜘蛛的面前,冷笑着:“你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体内的妖力如同萤火虫一般四散在空中,星星点点。她感觉到力气一点点的被抽空。前世本来就应该是她死的,她这是还给他了。蔚燕看着唐岳,眼神里生出来了他所陌生的情感——不舍。模模糊糊,却刻骨铭心,像是猛烈的给心里一断重击。

    唐岳看着那斑斓的光点环绕着自己周围,滚滚热流打通了每个经络。他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不自觉的想要奔跑逃离这处死亡之地。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脑中的想法,大吼道:“你要干什么!”

    蔚燕留有一点点余力,月光下像是冰冷的仙子,她脚下的鲜血已经汇聚了浅浅的一洼。手背生出羽毛,变成短剑。全部的妖力可以加快唐岳的行动速度,让他跑到安全的地方,回到客栈,去找孟蜀!

    而她要做的,就是拼劲全力拖住这只蜘蛛。

    “唐岳,离开这。”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依旧是原来骄纵的命令。

    蜘蛛看着两人,狰狞放生的笑着。眼睛一眨一眨,就像是一个个黑洞隐隐发出了光亮,如同密密麻麻的莲蓬洞,让人看了全身发痒。

    蔚燕冷静的站在那里,但是唐岳却不镇定了!这女人要干嘛!不会是想自己送死吧!他看着微风拂过她的面孔,心脏疼痛抽泣,来自灵魂深处的拒绝。决绝的眼神,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蔚燕穿着大衣从自己身旁跑开的背影。

    那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虽然唐岳并不了解妖类,但是此时此刻他完全知晓威严的所作所为!她在把妖力源源不断的传送给自己!

    “不行!”唐岳的声音穿过游荡的夜风。

    却只换来了蔚燕一笑。

    她没有看他,紧紧盯着蜘蛛。手腕在背后转动,剑刃之上生出金光。她汹涌向前之际,唐岳却身子一晃,双脚腾空而起,身体向山下的方向倾斜。蔚燕的妖力包裹着他,暖和轻柔,与他体内残存的妖力相互融合。

    蜘蛛见此情景,只是嘲讽地说道:“你以为让他跑得快点,就可以逃离开了吗”

    说着就像唐岳奔过去,蔚燕拖剑而起,全身的妖力凝聚在剑刃之上。从蜘蛛的头顶硬生生的劈砍下去,溅起一股股灼烧的液体,她的手臂瞬



第三十二章:后来
    唐岳和蔚燕被孟蜀运回客栈的时候,还注意到了四合院里有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两颗小树苗倒在了地上,祝赤在一旁殷勤的收拾。见到孟蜀回来,脸上还染着血。两三步走过去忙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没有。”她身上是蔚燕的黑血。

    祝赤认真看了看,那曾经张牙舞抓的小影后的身上已经生出了羽毛,一路走来,落了十几根。伤口泛着浓稠的毒液,唐岳也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孟蜀看了他一眼:“都收拾好了”

    “差不多,差不多。你又是一副我欠债还钱的样子,又不是我弄坏的。”祝赤嘴里抱怨了两句。

    下午的时候,客栈来了一个神秘的男人——肖佑机。他来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死掉,结果却看见了老熟人孟蜀和活生生的自己。本来想问个明白,却不想下午天雷滚滚而动,一个穿戴着千年修行才能成生的妖羽的少女缓缓走来。

    祝赤和孟蜀在肖佑机的指引下赶忙躲到了屋内紧盯监视器。那少女刚刚踏进屋内,就感受到了一股骄纵的戾气。就像是被宠惯了的大小姐随时要拿捏别人性命用来抒发怒气一样。随即而来,院内狂风暴雨,闪电劈地。

    少女环顾了四周,见到了肖佑机就凑了上去。声音甜甜细细的问肖佑机:“怎么样我都等你好久了。”说着,还腕上他的胳膊。而他又一反常态的笑了笑,脸上假惺惺的温柔看得祝赤十分别扭。

    肖佑机握了握少女的手,“走了。”

    突然,那少女看向了摄像头,与镜头另一端的孟蜀对视。一瞬间,似乎迸发出诡异的火花。紧接着,那少女就不顾旁人的大吼了一句:“她在这!”

    肖佑机一脸不解地问:“谁”

    少女的怨念和愤怒如同八月正在下的倾盆大雨,硬生生的想把这客栈砸出一个窟窿,“我就比不上她吗!你怎么还想着她!”

    “别闹,她都死了。”

    孟蜀盯着屏幕,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却不知道连起来到底是何意思。少女一急,院落外摇摇晃晃,灯笼噼里啪啦落地,树苗被飓风折断,瞬间被风卷残云一般狼狈。梅姨见到少女如此诡异的举动,上前问了一步:“这位姑娘,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那少女瞥了一眼梅姨,她身上带着孟蜀气味。可能是自己想错了,毕竟妖身上都是一股酸臭味!她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是这店内的老板”

    梅姨回答:“是的。”

    肖佑机拉着少女,“走吧,我临走前给你准备的冰果莲花酱包你吃了吗又生气……”他话中没有了冷冰冰的感觉,只不过孟蜀做了如此多的姻缘生意,却知道他对眼前这个少女一点感情都没有。

    肖佑机回头望向监控,孟蜀似乎看到了不舍。

    雨水冲刷着远处微弱的妖气,孟蜀敏感,感知到蔚燕的危险。她吩咐了两句祝赤,便拉着梅姨冲了出去。祝赤想不到也就五分钟的时间,她就把两个人带了回来。

    血滴答滴答,氤氲在潮湿的空气中。

    “她会不会……”唐岳拉着蔚燕冰凉的手。

    她的妖力全部在自己体内,如同蒸汽火车一般轰鸣而过,心脏剧烈抖动,疼痛。角落的“镜花引”慢慢的点燃,青烟袅袅婷婷,蔓延进肌肤。

    突然间,头疼欲裂。

    唐岳额头青筋暴起,那无色无味的镜花引竟然让他陷入了焦灼之中。金色的妖力透过皮肤闪闪发光,手指按住太阳穴。脑袋炸裂一样,他像是一只巨兽低声呻吟。妖力从指尖推出,如同星河一般流淌进蔚燕的身体。

    唐岳忍着疼痛,一直守在蔚燕的身旁,为她擦试着冷汗,仔细清洗着伤口。梅姨把厚重的药膏涂满她的身体。淡绿色清香的味道的胶状



第三十三章:关山岳
    生日宴会之后,我送她回了家。

    那是胡同里的一处老房子,密密麻麻的树枝上筑着鸟窝。即使是夜晚,也叽叽喳喳。我给她留了自己的住址,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看见她站在公馆门口,眼睛里面灵气逼人,脚不安分的点着地面。

    可能是有些害羞。

    我下去迎她,看见她喜悦的样子,也从沉闷的日子中缓过神来。我知道蔚燕会来找我,毕竟我开始认为她和那些女人一样。

    她唱歌好听,悠扬优雅,是一种独特的味道,似乎喉咙之间有氤氲着浪漫的灵魂。闲暇的时候,我会带着蔚燕出去闲逛。有时她真的不像是风尘之中的姑娘,却好像是第一次来到人间的仙女,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得。

    北平城里开了一家法国的咖啡馆。我邀请她去品尝,两个人坐在酒红色的皮沙发上,水晶灯折射着瑰丽的光芒。她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品尝了一口,然后我肉眼可见的艰难咽下。

    “不好喝吗你细细品尝,会很香。”我对她说,曾经在日本留学之时就喝过欧洲的玩意,我早已习惯浓厚的苦香。

    她摇摇头,没有像其他人装模作样的说好喝,也没有不好意思。就有些傻气的笑了笑说:“我吃过这个味道,就像是干了的土。”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比喻,说的好像是一只经常吃土的小动物似的。

    我和蔚燕在一起了很久,久到我都不可置信。从前没有女人可惜在我身边呆超过三个月,如今已经有了快小半年的时间。我带着她出去聚餐,看着其他人的目光流连在她曼妙的身体上。想装作不在意,却不行。

    但是我,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

    被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牵动了情绪。

    好似自己无法控制了一样。

    每当她浅浅的笑着,固执着叫我:“将军。”那声音千回百转,砰砰然如房檐滴雨。

    就连家里的仆人也窃窃私语,说我真的爱上了那个像黄鹂一样的小歌女。不过,我怎么可能爱上她呢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尤其是一个歌女。

    真心是最不必要的,毕竟我不信这世间还有真心,门当户对便好。我的生母出身是小门小户,与父亲也曾真心相爱。但是不平等的地位和将军府的生活,导致后来母亲对父亲恶言相加,自己也日日寡欢,后来自缢在了房梁之上。

    从我意识到自己和蔚燕太过亲密之后,心里对她产生了厌恶。如同小时候很喜欢吃巧克力,但是却一直暗示自己吧能吃不能看不能拿一样,压抑着情感。乌云之下,喘不过气。

    鲜艳的花朵中,开出了厌恶。

    我让蔚燕离开我,她不走。

    她说了一句十分可笑的话:“这不就是我的家吗你让我去哪里”

    她可能真的是一只小鸟,以为住在一起便是筑巢成家了。我说了很多气话,后来才想到自己究竟有多绝情。

    那天夜里,我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蔚燕就站在二楼的书房内,明着灯,从窗外看见我回来了就蹬蹬跑下来。

    隔着树影,我看不清她的脸。

    但我知道她哭了。

    心脏在抽动,但是我没有拉住离开的她。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时候也没有行李。刚刚画了一半的燕雀百花图还放在书桌之上。

    她离开的第十个晚上,我离开了北平。

    两年,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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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燕雀
    他交给我了一摞信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我一看便知到是蔚燕送来的。父亲早就知道了蔚燕的存在,从下人们的口中,知道了有那么一个歌女,在北平与我同吃同住,一同游玩。

    他跟我说,这种女人信任不得,也不会让我娶进门,我的母亲就是一个例子。父亲知道我离开东北,还会与蔚燕再次相见,就提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听着父亲的话,手里握着蔚燕寄来的书信。书信有些地方皱皱巴巴,一看就是她一边哭一边握笔书写。

    “我们家的门,进不得这样的女人。门世、地位,样样都不行,还是风尘女子。况且,当初我娶你母亲之时,你爷爷也执意阻拦。当年他说的那些话,如今却都应验了。”父亲叹了口气,眼神飘向了别处。

    我紧握着纸页,心抽了一下。

    答应了父亲。

    我也没有看那些信件,怕心神不宁。我把它放进了书架上的一个铁盒子里,塞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箱子内。

    又到了北平,还是如同曾经一般的景象。我任全国经界局督办,身边除了从东北带来的副官,便都是袁世凯身边的眼睛。他想笼络,但我的一举一动也都被监视。在经界局工作的期间,我并没有去找蔚燕,只是暗中差人去四合院附近探寻。

    她是一个人出出进进,一连观察数月,也见不到其他男人的往来。后来我去找了她的老板,却说那生日宴会之后的第二天,她便请辞去了,说自己并不想再为其他人唱歌。那老板回忆道这段往事还笑了笑,说就蔚燕这个歌喉,定是能大红大紫的料,怎么就不愿意再开嗓了呢。

    有人想要纳她为妾,去那小四合院堵门把人拉走。被我的警卫带着人打折了腿。我暗中放下话去,谁也不能动蔚燕。

    在北平,秘密之中,我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建了军事研究学习会,探讨政府的军队建设和经济民生。但是为了自保,平时我也会假意为了捧个花角,便包场看戏。下面的人在座位上嬉闹,台上花旦声音细细悠长。

    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袁世凯的野心昭然若揭,想要复辟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北平呆了一年之后,腥风血雨席卷而来。民主共和有志之士在黑暗之中被刺杀,北平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那段时间,我暗自去了天津等地多次,与梁先生会面,思忖着组织袁恢复帝制的计划。梁建议我,必须要让袁彻底的对我放松警惕,才能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

    我本不愿意去八大胡同厮混,内心里总生出一丝身不由己的苦涩之情,却又想到了那个小燕儿。最初我想,利用蔚燕歌女的身份进行掩护,也帮助营造假象。

    心里不想承认的是,这也是自己的一个愿望。

    想要见她。

    一天夜里,我终于,又踏入了那小小的四合院。

    一样的月光,歪歪扭扭是树干。蔚燕却趴在树上,挑逗着一窝刚出生的燕子。她看到我推门进来,先是一激灵,又目光盈盈。从树杈上跳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眼神警惕又试探。

    我对她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她点点头,手上搓揉着自己的裙子。

    半响,才回我了一句:“找我何事”语气带着些陌生,“我这里容不下您。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不是侯府的千金。”她就冷冷的站在那里,月光照的她惨白如雪。她告诉我,我离开之后,她曾经去找寻过。却发现我已经回到了东北,便一封封的写信,却从未收到过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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