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爱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糖糖宝贝
“我反正是无法理解那些疯狂的想法,”欧阳耀祖耸耸肩,“不过,这样的变故对我们来说,也不算的是什么坏事匈奴要和亲,就是和气生财的意思,我们慢慢拖着谈判即可;乌孙内战,远得我们反正也管不上,也不必去管……倒是楼兰,我个人认为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后继的情况,看看新的楼兰王,对我国的态度和政策如何,是否可以有进一步的邦交,亦或如旧,又或者更糟糕……”
司徒楻点头道:“爱卿说得极是。那这件事,就拜托给爱卿如何?不日带了合适的彩礼,往楼兰去,贺喜新王上位之余,也顺便探探口风。”
“臣遵旨。”
欧阳耀祖正待行礼领旨,不想身后突地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今日又在聊什么国家大事?我怎么听得什么乌孙,什么匈奴,什么楼兰,莫非是这三个国家要打起来了?”
司徒楻一听这声音便笑了:“打倒不是打,它们自己各自混帐事很多而已。你过来,我便给你细细地讲。”
“哦?”来人正是金壁辉,她走到司徒楻跟前笑道,“怕是匈奴打不起来,父子和解,如今、又来跟我们要知了了吧……?”
“好厉害,娘娘,你怎么会知道?”欧阳耀祖吓了一跳地望着金壁辉。
金壁辉嫣然一笑:“其实,我不过是想着,不若就此给她个公主的封号,就成全这一对鸳鸯罢……”
司徒楻不由得一怔:“公主封号?成全?碧辉,你……在说什么?”
金壁辉朝他挤挤眼:“知了回来之后,一直念叨着匈奴的那一位壮汉。我在匈奴的时候,也确实看到那人的心思在此。皇上,你若是肯照臣妾所说的去安排,就可变作真正的月下老人,成人之美了,自己也两全其美了。”
两个男人立时都恍然大悟,接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努哈蚩是碧辉从小的玩伴之一,他的脾性碧辉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时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事情也就八九不离十是这样一回事了。
不过,一提到所谓和亲,难免便想到尚未有任何消息的司徒槿。
众人笑了一阵,冷了,便都静了下来。
金壁辉沉思一阵,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准备等西部的形势稳定一点儿了,便顺着丝绸之路往西而去一次……我总有种感觉,槿儿在西边不是北边,也不是旁的什么地方,该是在离我们又远又近,说不清楚的角落里。我再去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司徒楻听到这句话,不禁大惊失色道:“碧辉,这可使不得!你才刚刚从匈奴回来多久,这就又要出远门去了,还是去这么不安全的西部?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去。”
“这是我下的决心,谁都不能阻止……”金壁辉摇摇头,道,“我一定要找到槿儿为止,决不能让那个娃儿继续在外面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飘零了。”
“我们不是早发动了大内的情报网在寻找么?”司徒楻急急地道,“又何须你这个皇后出马?”
金壁辉摇摇头,也不肯跟司徒楻再说多话,轻轻地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转身便走出了房门,只留下一室的清香,都是她的身上自然散发的气味。
司徒楻有点哑然地望着空空的门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皇上大可不必这样着急。”欧阳耀祖在旁边说话了,“其实要让皇后不出发去寻找安泰公主,是可以用很简单的方法办到的。”
“什么办法?”司徒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马上提问。
欧阳耀祖“嘿嘿”一条,附到司徒楻的耳旁,轻声耳语了一句。司徒楻听得脸上一热,马上大声叫好:“好!好!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这样。这简直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
但,他的脸马上又拉了下来:“但是,若叫她真正放弃,恐怕还需要我们真的将槿儿找回来。否则以她那倔劲儿,恐怕顶着个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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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会坚持出发。欧阳……你那边,真的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吗?”
欧阳耀祖被问到痛处,赶紧地低头请罪:“臣不才,至今不能完成皇上的嘱托……”
司徒楻默默地看着身前无奈的面容,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爱奴篇 第六十一章
司徒槿发现自己站在悬崖的顶上。
脚下,便是无底的深渊,冷冷的风从下面倒灌上来,吹得人的心都凉飕飕的。
她茫然地四下望去,却看到随风飞起的麻布斗篷,列列作响。水眸流转,便见到那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蓝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却是一脸忧郁,平日不见的那种失落。
“星夜……你怎了?你不开心吗?”
司徒槿心中一动,正待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再行安慰,冷不防眼前簌然一支冷箭飞过,不偏不倚,竟正好射中眼前星夜靡的前胸,深入肉中。
陡然通电了一般全身麻木,司徒槿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
血,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好多好多的血。
“星夜……”
司徒槿的身体不听使唤,连手指都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看着眼前的那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孔失了准星般地变得朦胧,壮实的身躯缓缓地往后倒去。
“星夜!”她焦急地喊着,“星夜,不要死……不要死!”
星夜靡似乎往她的方向望了望,眼中不知含着什么深厚难懂的感情,却就此落后身后的深渊,没入无尽的黑暗和冷风之中……
“星夜----!”
司徒槿含身一身的冷汗,陡然醒来,却发现四周一边光亮,烈日当头,竟已旭日东升,四周的一切都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
那竟然,只是南柯一梦。
司徒槿略带茫然地自地上爬了起来,才想来自己昨日暮途穷如何在附近随意安置下来,一夜无语。
想起梦中的惊险,竟然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司徒槿缓缓地擦了额角的汗,不知怎地,心里愈发地不安起来。她缓缓地活动一下因为寒冷而僵硬的手脚,将行装收拾到马背上,解了马缰,翻身上马。
前几日骗过盖亚,暗自出逃之后,她先是迷了路,差一点儿走到沙漠地带,幸好在一个边角的河边遇见了离世而居的一家牧民,得他们分了干粮和饮水,又在为招呼拉克丝之余,偶然发现马鞍之下藏着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原本藏得并不算隐蔽,只要是普通的牧民,装卸马鞍的时候一定都会发现,然而司徒槿并不靠着马儿长大,装马鞍的时候只是随意一撂便跳了上去,所以直到这家牧民帮她解鞍喂马,地图才终于被人发现。
她一接过地图就意识到自己又中了星夜靡的圈套,心中又是喜又是恼。喜的是星夜靡原来真的希望她跟着他出征,只是可能碍着许多不得不顾忌的事,星夜靡居然都不跟她先打一个招呼,就让她这样蒙在鼓里,随性而动。
他既然安排盖亚来做她的护卫,估计就是算好了她离开苏拉之后,盖亚应该还来得及归队参加大战的……那个人精把什么都算计到位了!
估计等她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个蓝眼坏蛋心里一定得意到极点了……司徒槿想得面上一红,却另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自神经末梢聚集一处,令她心中舒担得不行,稍稍盖过了因清晨那个恶梦带来的心寒之感。
她深呼吸一下,甩手抽了了马鞭子,让拉克丝走得更快一点。
再按照守图上的指示走了大半日,司徒槿发觉自己逐渐走入了一个狭窄的山谷,两旁地势险峻,不由得将心提到紧了点儿,戒备着往前驱马。
----为什么星夜靡会将军队带来这么容易遭到伏击的地方?
心中止不住地涌着疑问,司徒槿继续往前走着。
空气中,某种恶臭开始变得浓郁起来,从不易觉察到难以容忍。而,地面开始出现零星的物件。
旗帜,刀……死去的马儿和人……
不久,司徒槿便发觉,自己来到了曾经发生过激烈战斗的地方!
山谷的各处,散落着人和马的尸体和各色的武器、物件,惨不忍睹。
司徒槿早已将脸上的蒙面布系得紧紧,只因为这难以抵挡的腐烂味道,几乎憋得她要就此呕吐出来。她仍奋力驱着拉克丝往前走去,更深、更深地往曾经的战场的最中央奔去。
这并不是幻觉……
从这些人身上的装束看来,是另外一队强大的敌人,跟星夜靡的军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从如今地面的情况看来,战斗可能发生在一两天之前,战场还有被轻微地打扫过的痕迹,但,那只是……
司徒槿还未来得及再往下思索,身后已经猛然响起一声大喝:“什么人?!”
来者不善,话音刚落,居然“嗖”地一声,一支利箭已经飞了过来。
司徒槿吓坏了,也顾不得往后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不讲理,大叫一声,抱紧了拉克丝的脖子,便往马的身旁狠狠一歪。
那支箭瞄得果然准,正从她本来骑马的位置上呼啸而过,距离司徒槿的眼前不过二三十厘,吓得她一身冷吓,连拉克丝的脖子也抱不住了,“呀”的一声惨叫,就此落马滚到了地上,便疼得在地上缩成一团,耳中嗡嗡作响。
她还未缓过劲来,已经听到杂乱怕马蹄声来到自己跟前,有四五个人先后从马上跳下,走到她面前。
她还想要爬起来逃命,身子早已被人一把拽紧押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抬头望去,只觉得阳光耀眼,那几个男人的面目,竟都无法看清。
一个带着不同口音的人不满地道:“什么呀……原来是个女人,还没带武器。队长大惊小怪了。”
“少废话。”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司徒槿只听得耳旁几声布料撕裂的声音,面纱已经被人生生的撕开,一阵清凉的空气铺面而来。
“什么……?!”
“……中原人?”
下一刻,那几个人都讶异地叫出了声。
一头黑瀑般的绢发铺盖直下,与雪白的衣裙成最最鲜明的对比,粉雕玉琢的肌肤和精致小巧的眼眉鼻子,娇润欲滴的红唇……
司徒槿咬紧了牙,冷漠的视线缓缓抬起,以自己的本来面目见过这几个,上来就欺负她一个单身弱女子的大男人。
这几个人身上所穿的衣饰,与星夜靡的敌军身上所穿的相同,想必是来打扫战场,又或者侦查战后敌情的。而在战后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又敢这样张扬地欺侮来人,说明……
司徒槿心中一痛,不肯再往下想去。
星夜靡会吃败仗这种事,永远不会被放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她永远不可能叫她轻易相信。
那么一个精于计算,步步为营的男子,怎么可能会被任何人打败……
清晨的梦突地又掠入脑中,司徒槿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有一点不知所措的睁大了如水的眸子。
莫非……那竟然是……
星夜靡他莫非……?
司徒槿眼中浮起淡淡的水汽,恨不得可以插上翅膀逃离这里,赶快到星夜靡的身边去,确认他如今的安危,但她知道,就凭自己这样孤身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这几个人的手中逃走。
而且,此时,她突地想起了自己身上,星夜靡所给的那张画有行军路线的地图,心中猛地一缩!
糟、糟了,万一……
她不觉紧张地抬眼望着面前的几个乌孙男子,有点儿不知所措。
那几个人,仍为自己捕获到的“猎物”惊讶不已,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本来以为敌军派来的侦控所以出手狠厉,却根本没有料到,在这样一个地方,居然会有中原的女子出现,还是孤身一人,连个随从都没有不说,连武器都没有带。
“怎么办,队长?这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我们放了她吧?”方才滴沽不满的大汉,对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道。
那个人默默地打量了司徒槿好一阵子,突然道:“把她带回去。”
“队长?”这一下,那几个人都懵了,“她只是个手无纡鸡之力的弱女子,不会是我们敌人的缜奸细……”
“是不理,我们也说不准不是么?居然会孤身一人来到这样的地方,我看也不会是普通人。先带回去了再说!”那个“队长”冷静地下了命令。
司徒槿听说这几个人要将自己带回去他们的军营,心中愈发地不安了。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于是她干脆咬紧了牙,一言不发,任由那几个人将自己五花大绑,送上马背,一路颠簸地离去。
幸运的是,她这样的顺从换来了相当的优待,没有人仔细搜她的身,地图什么的也没有被人发现。想来那几个人也都算是质朴的牧民出见,见她这样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柔弱样子,也并不加以羞辱欺负,只是将她绑了带回营地中去,让上级发落。
司徒槿虽不在意自己摔下马时都受了些什么皮肉损伤,更不在乎如今往后被敌人俘虏了,自己又将受到怎样的痛苦折磨,但她却非常担心如今星夜靡……
不知道那个孤傲一生的人,现在身在何方,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达龙的军帐之中,气氛沉重。
众将领好像都被什么东西压住身体一般,闷闷地不讲话,每个人都愁眉紧缩,长叹不息。
达龙坐在次席,首席却空空如也,上面的虎皮裘子寂寞得不行。
沉默持续着,直到帐帘被掀开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像是被什么刺到一般,突地活动起来,十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望向帐篷门口。
先是银发的沙耶走了进来,面上肃穆,再是白衣的冰玉走了进来,面纱覆脸,一双幽黑的水眸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冷风随着帐帘的张开灌入了军帐,立时让帐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不少,寒凉盖过了火堆的温暖,一阵冷意弥散开来。
见到这两人出现,军帐里面的气氛立时紧张到了极致,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询问的目光,都集中在来人的身上。就连达龙,也有点按捺不住,面上绷得紧紧,额角都渗出了微汗。
沙耶见状,灰色的瞳子缓缓地往回望去,落在冰玉的脸上,朝她微微点头示意。
冰玉也对他点点头表示会意,转向帐中的个人,声音如珠玉罗盘,极为动听:“星夜靡大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一阵舒气之声响起,帐篷中的空气立时活动了起来,各位将领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我们有雪山圣女在此,医术超凡,真是天助我也……”
底下彼此道喜和议论一番之后,那些人又往沙耶和达龙的方向望去,热切的目光期徒着这两位领军人物,看他们要如何做下一下的指示。
沙耶往前缓缓地走到另一边的次席坐下,而冰玉也寻了一角的椅子坐了。
爱奴篇 第六十二章
达龙待他们两人坐定,方问冰玉道:“星夜靡大人他的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不只是普通箭伤那么简单。他浑身时冷时热,一时如附入冰窖一般,冷如冰声,更不停做抖,一时又奇热难耐,全身汗如雨下,但……军医检查过那支箭的箭头,似乎又没有喂毒。”
冰玉缓缓地一点头,道:“那一支箭,不是普通的毒箭那么简单……冰玉修行不深,并不能读得透彻,但此毒已经用神宫中可以解百毒的“玄冰丸”控制住了,请诸位将军大人不必担心。“
帐中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不安的骚动。
达龙浓收拧着紧紧,紧追着又问道:“连神宫那闻名天下的玄冰丸也只是控制此毒而已?如此说来,竟是一剂极难解的剧毒了。”
冰玉垂了眼帘,淡淡地道:“天下之毒,多不胜数。玄冰丸虽号称能解百毒,其实并非万能……这次的毒中的蹊跷,又来的猛烈,所以冰玉以为,还需寻到下毒之法,对症下药,才能好得齐全,并不可急在一时,以免……一时疏忽,导致功亏一篑,毒来如山倒,反而害了星夜靡大人。”
这一番话令人世间人都无言再对,当下,沙耶对冰玉道:“希罗靡大人背叛,星夜靡大人身中剧毒,又受了箭伤,如今我们群龙无首,面对昆莫的大军,危在旦夕。希望圣女可以集神宫的密学,尽快救治星夜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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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缓我们燃眉之急。”
冰玉缓缓地一点头:“冰玉自当尽力而为。”
此卓越,帐帘再被人急急地掀开,来人正是艾果。
他往上深深一礼,大声报道:“见过各位大人,星夜靡大人他……醒了!”
帐中顿中一阵激动的声音,达龙第一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大人的情况怎么样?”
艾果利落地答道:“虽然脸色还是很不好,但是神智情形,他还问过自己坠马之后的战况,和如今的情形,才遣我来报告众位大人。”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达龙面上浮起欣喜的笑容,“军医怎么说,再无大碍了吗?”
“这……”艾果迟疑地道,“军医都无法定论,想请冰玉大人过去诊断一下。”
冰玉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冰玉这就去查看一下星夜靡大人的病情。各位大人,失礼了。”
她并不迟疑,随了艾果走出军帐,往星夜靡的大帐走去。
身后,隐约地传来达龙的声音。
“星夜靡大人不慎中箭落马,是盖亚和众将士拼了命救回来的。这往后……”
“起来,我们大人要见你。”
被绑在马圈旁边不知多久之后,终于有人来到司徒槿的面前,替她将绑在马桩上的绳索松开。
司徒槿只觉得肚子咕咕作响,朦胧地睁开双眼,见是今天将自己抓回来的那队人的队长,便没好气地道:“我要先吃点东西。再不吃,我就饿死了。”
“……不要废话,你以为自己什么身份,竟敢要东西吃?”那个人拽了一下手中的绳子,语气极不耐烦。
司徒槿无奈,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要站起身来,但她的手被反剪地捆着,双腿早就冻得没了知觉,此时勉强要站起来,竟立时一个趔趄,扑到那个人的怀中。
那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司徒槿双肩一抓,往后一堆,面上竟有些赤红。
司徒槿被人这样一晃,一声低低的呻吟之下,心底的疑虑却突地膨胀开来,抬了晶莹的水眸,讶异地望着眼前这名今天之前应该从未谋面的男子。
“你……”
“我?”那个人盯紧了司徒槿的眸子,语气猛地沉了下去,“我怎么了?”
司徒槿如梦初醒一般,急急地垂了眼眸,低声应道:“……没什么。真的不能给我一点儿东西吃吗?”
“这种事,你亲自问大人去吧。”那名“队长”将司徒槿一推,示意她往前走。
司徒槿再不说话,很听话地往前走去,双手反剪地被绑着,绳索的另一端在“队长”的手中。
她一步一步,走得非常优雅,仿佛这个焦油味道弥漫的军营,其实也不过是她在祁胤的御花园一般,而她在赏花游玩,自得其乐而已。这样的从容,加上她绝无仅有的中原容貌,引得两旁的军士者注目于她,底下议论纷纷。
行至一顶大大的军帐跟前,那名“队长”与守门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得到了进入的许可,就此拉了捆着司徒槿的绳子,将她拉入那顶帐篷。
司徒槿只觉得一阵暖气扑面而来,再没有外面那种寒凉之感,稍稍放松了一点,再抬头看帐中坐着人,却陡然如被冰冻住了一样,整个人僵了。
“希罗……靡?”
怎么会……?
她的眼睛不禁睁得大大。
坐在帐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星夜靡的好兄弟,被他一手提拔至四王之位的希罗靡。
可是,帐外所见的那些士兵的服装,又明明是之前在山谷中跟星夜靡的军队死拼过的……司徒槿突地想通了前因后果,不由得浑身再是一震,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倒下。
莫非,希罗靡他……背叛了星夜靡?
冰玉出了达龙的军帐,便抬头去望天。
天气并不好,淡灰色的天空预示着暴风雨的临近。
一路上,两旁不难见到轻伤的军士,缓缓而行……即便是没有受伤的军士,面上也带着疲惫之色。这一支军队,如今明显陷入了士气低落的状态,只因出师不利,一战便遭遇友军背叛,大败而回,连最重要的主将,居然都生死未卜。
冰玉随着艾果左拐右拐,行了一段,便见一顶绿色军帐,比旁的帐蓬都要再大一点,两旁警卫森严。她稍一停步,便跟着艾果之后进入帐中。
星夜靡静静地躺在毛皮之上,蓝色的眸子炯炯有神。身旁数名军医替他换过了包扎的药草,如今正要退下。
他听得帐帘的响动,缓缓地转了眼,正见到冰玉进来,便低低地唤了她的名字,道:“你没事就好了。”
他是跟她在一个战场之上的,虽然她只是后方……当时的情况如此险恶,能够安然脱逃,实在是他和她的造化了。
冰玉听见他叫自己,眼角自是闪烁地泛了浅薄的泪花,急急地走上前去,俯至星夜靡的身旁,道:“冰玉在这里。你醒过来……可就太好了。”
“我听说,我倒地不起之后,希罗靡要山谷的将士们取我性命,是你冲出来护着我,大骂希罗靡,扰乱了对方的军心,为盖亚和其他人杀出重围创造了时机……。”
星夜靡的面色苍白,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是满头大汗。
冰玉忙从怀中抽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替他轻轻地抹了汗,一边道:“冰玉只是看不下去了……兄弟相残,也不可以残酷到那样的境地!所幸,虽然希罗靡狠心,他的将士们却良知我犹存,我只是一番盛怒之言,竟也还有人肯给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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