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小丫
她转而盯着我,眼里满含着怨意。我微微一抖,唤道:“馨香。”
她冷笑:“燕奶奶,别来无恙呀。”
馨月停止了抽泣,握着她的手臂,说:“你的衣裳怎么那么薄?我不是让林大嫂给你带了些钱吗?”
我却见她脸微微一抽搐,一皱眉。我忙迈步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她用力一甩,但我更用力地握住,掀起她的衣袖。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她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的都是溃烂的伤疤,不禁又惊又怒:“是谁把你打成那样的?”
她冷笑,狠狠地盯着我:“还不是燕奶奶任人给我配的好夫君。”
馨月也又惊又怒,恨恨地骂道:“这个畜生,竟这样折磨你。”
馨香冷冷地说:“拜燕奶奶所赐,我这一年挨的打还少吗?他每天在外吃酒滥赌,寻花问柳,回来就问我要钱,一时拿不出就是一顿毒打。你给我的钱,刚过我手就被他夺走了。”
我眼泪流了下来,是真的心痛和羞愧:“馨香,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我,我不敢有半句怨言。我只希望,我能够弥补我的过失。你离了他罢,我带你走。”
馨香冷笑:“怎么离了他?他不肯写休书,我去哪里能逃得了他的毒手?”
我转而用恳求的眼光看向佟远宁。他跨下马,走到馨香面前,问:“你是否愿意离了他?”
馨香点了点头。远宁说:“那你可愿意回佟府?”
馨香犹豫了一下,看向我和馨月。
馨月忙说:“你回佟府罢,我们还住一起,燕奶奶现在的贴身丫头也只得我一个呢。”那小丫头惠香终究被馨月找了个理由赶出了我的院子。
我也忙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若你愿意,我也不敢说让你伺候,只是希望你与馨月和我做个伴。”
馨香看了看看佟远宁,冷漠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点了点头。
从此,馨香带着一个下堂妇的身份待在我身边。不用挨丈夫的毒打了,饮食也好了一些,她的伤好得很快,后来脸色也红润了些,也没那么瘦了,但眼神依然阴郁。
转眼就是馨月出嫁的日子,她头天晚上是在邹大娘家住的。我让纤云弟弟替她买的一些首饰和嫁妆也放在邹大娘家。
第二天一早,她就进了府,给主人家磕了头,粉脸红红地接受别人的打趣和祝福,早膳后便离了府去邹家待嫁。
我是不能出府参加她的婚礼的,但看到她出嫁,我也很替她高兴,便让馨香去了邹家,参加婚宴。
那天心情好,也有段时间没去荷塘了,我便信步走到了荷塘边,等我到了那个天然帷帐,竟然发现,朱询正坐在我常坐着的石头上,含笑看着我,手轻轻在身旁的石头上拍了下。
我也微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得意地笑着:“原来你见到我那么高兴呀。看你眼睛笑得眯眯的。”
我呸一声,说:“谁见到你高兴了,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微笑,舒臂,拂袖,一派我惯见的优雅舒闲,道:“遇见我这样的翩翩佳公子,不就是喜事一桩吗?”
我呸一声,不再与他争论。他问我:“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我说:“有个好姐妹嫁了个如意郎君。或许她的夫君并不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但却能一心对她好,女子哪个不是盼着有这样的福气呢?”
他微笑着,凝视着我,眼底有几丝温情。
我不由怔了一怔,忙站起来说:“我今天刚好蒸了蛋糕,我去给你拿。”说着,起身去我的院子,用手绢包了两块蛋糕,袖在宽大的袖子里,回到荷塘边。
我把蛋糕递给他,眼巴巴地看他咬了一口,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朱询,蛋糕味道还不错罢?是我亲手做的哦。”他可是说过如果蛋糕好吃,就减免我的利息哦。
他皱眉,道:“不好,是酸的。”
我一愣:“不会呀,我早上还吃了呢。”
他一本正经:“真是酸的,不然你吃一口。”说完把蛋糕给我递来。
我疑惑地想,现在天气尚冷,不会那么快就坏掉的吧?难道放错配料了。便接过蛋糕咬了一口,入口松软甜绵,便说:“挺好的。你舌头坏掉了么?”
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从我手里接过蛋糕,大大地咬了一口,笑道:“这可好吃了。”
我一愣,脸一红,呸了一声,便来抢他手里的蛋糕,他笑着闪开,我继续抢。突然,他手貌似无意地往我腰上一带,我向前一倾,却没有摔倒,而且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带住。
我仰头看他,只见他脸庞清俊而柔和,眼波温柔,似有千言万语,注视着我。
我心里一乱,忙从他的怀里爬起来,低下头不敢看他,不自然地整了整衣服。
他静了一会,轻笑道:“你可是被我迷住了?”
我脸一红,偷偷看他,却看到他注视着我,眼里又带着我熟悉的戏谑的神色。我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在逗我,这不过是他的天性。我甩甩头,暗暗告诉自己,他是你的朋友。
我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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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一转,坏坏地笑着,用右手手指抵着朱询的下巴,半眯着眼睛,仰着头看着他,扯出个自认为邪邪的笑容,说:“爷,给妞笑个。”
他一怔,愣愣地看着我。我得意起来,哈,原来他也有被我吓到的时候。
一会后,他大笑起来。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这在古代社会却是不容的,被人发现我们呆在一起可不得了。
他止住了笑声,但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我正得意洋洋,他却抬起手,用两只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嘴角含笑,眼神变得又严肃,又深情,低着头注视着我,声音低沉蛊惑地说:“妞,给爷笑个。”
我一怔,仰视着他如水的眼光,清朗的眉目,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一会后,忙略显慌乱地移开眼光。
他又窃笑起来,得意非凡的样子。
我一气,抓起他的手,恨恨地一口咬下去,听见他吃痛,吸了口气,才得意地放开他的手。
还因为他会有什么反击,想不到一时却没见他说什么,我不由偷偷转眼看他,却见他嘴角含笑,注视在荷塘,手上有我的四颗门牙印,不由得脸一红,说道:“你吃了我的蛋糕,是不是要减免我的利息呀?”
他笑着,说:“财迷。若我用美食换你的蛋糕,你可愿意?”
我一听美食来了兴趣,静坐在一边听他讲着。
他从容地娓娓道来,口齿颇好,给我讲都城里各大酒楼的美食,只听得我两眼放光,直咽口水。
他笑道:“谗虫,你请我吃蛋糕,我请你吃都城的美食,可好?”
我眼睛一亮,又黯下来,说:“我去不了,出不了这府门。”
他笑道:“以后,我定带你去吃遍都城的美食。”
第二天,馨香回到了院子,玮夫人又派了个小丫头,名叫小五的给我使唤,那小五只有十一、二岁,还是一团孩子气。
几天过去,馨月也回来继续伺候我,我见她脸色红润,更显得娇妍,暗暗放下心来。
不过除了当值的晚上,馨月其他日子都是待入夜后就出府到自己家里住的。
过了热闹的元宵,日子依然继续着,天气渐渐地暖了起来,草儿嫩绿嫩绿地长了出来,树叶也嫩绿嫩绿地从树枝上冒了出来,又渐渐长成小叶子、大叶子……莺飞草长,花也渐次开了起来,繁花乱眼,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期间,也曾见过朱询几次,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戏言,与他的相处越来越如在现代与好友相处,多了许多随意,越来越觉得与他相处是件愉悦的事情。其实他很健谈,从各地的见闻到笑话,再到诗词歌赋,骑马打猎……他都能娓娓道来,我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有时候也问一些问题,有时候他会认真的解答,有时候却被耻笑头发长见识短。
我抬头挑衅地看着他,问:“你知道电脑吗?”
他一怔,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我又问:“知道宇航员吗?”
他又怔住了,摇了摇头。
我得意地看着他:“头发也不短,见识也不长。”
有时候我也和他聊聊身边发生的事情,或者在现代发生的一些趣事和学到的一些东西,只是在古代看来太过离奇的事情,我还是不敢讲的。好在燕府以前驻守过西疆,对我讲的一些事情,他虽然有些惊奇,却只是拍拍我的头,说真不明白我的脑袋里怎么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他有时候会给我带一些小玩意,比如熏香、新巧的花样、一小包蜜饯等等。
我们有时会混在一起兴奋地聊一下午,好在没什么人在意我,也没人注意到我失踪一下午的事情。至于他,估计也没人敢问吧。
有次,我与朱询约定了时间见面,他带了上次跟我说的泥胚做的小香炉,递给我时,我见他手背上有一道伤疤,竟然伤得挺深的,但他却只敷了点药粉,竟连包扎也不曾。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毫不在意地笑笑说:“没什么,习武的时候不小心伤了点。”
我皱眉:“怎么不包扎?”
他说:“这点小伤,包它干吗?大夫倒是要给我包扎的,被我赶了出去。”
我瞪他一眼,说:“你知不知道不处理好很容易感染的?你等着。”
我去厨房装了小小一罐高度白酒,又拿了几块在太阳下暴晒过的手绢,又向药房讨了些金创药,回到荷塘边,
我像在现代替我弟弟处理踢球时受伤的伤口一样,拉过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用一条手绢沾了酒精,擦拭伤口。酒精一沾到伤口时,他吃痛,手震了一下,却没有再动,任我抓住。擦拭干净后,我将金创药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再用手帕包扎好,满意地笑道:“好了。回去要记得换药啊。”
后来才发现,我这突发的好心还办了坏事。
抬头看他,他正专注地看着我,眼睛里笑意盈盈,暖意流转,眼底有柔柔的温情。
我一怔,心好像停跳了半拍,他下句话却让我哭笑不得,他说:“你就像我乳母。”
十九、接受
朱询送我的东西,虽然都只是作为朋友送的无关紧要的东西,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都会放好。他送的薰香香味却特别得很,清新淡雅,初闻好像透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细闻却发现还有栀子花香,再细闻还隐隐透着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我平日是很少熏香的,但他给熏香我时说这薰香有着安神静气的作用,最适合晚上睡觉用,有实在是好闻。那晚,我便在房间里起了香炉,加了一点点熏香。
馨月对熏香并不在意,只觉得好闻,但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突然有人敲院子的门,馨月开了,却是嫣儿。她走进来笑道:“嗯,好淡雅的香味,好像是茉莉……又隐隐有栀子花的味道……还有桂花,唔,这香味倒特别。竟是名贵的三君子,嫂子是哪里买的?”
呃,这香叫“三君子”吗?我倒是不知道的。便笑道:“我原也不知道这香叫什么,听你这么一说可是长见识了,也不是哪里买的,是翻旧日的箱子翻出来一点点,或是几年前的东西了,哪里还记得。”
嫣儿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说这味道怎么这么淡雅,这香原是越陈越淡雅的。我只闻过一次,后来找了都城的香料铺都没找到。”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我,活像……讨骨头的小狗。
我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无奈地笑道:“你既然喜欢,我这里还有一点,你就拿去吧。”
嫣儿惊喜地抱着我道:“好嫂子,谢谢你。原说夜长来你这里聊天的,却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我叫馨月把剩下的香都给了嫣儿。
我依然到远宁的书房借书,虽然他每次见到我脸色仍是淡淡的,但眼光却温和了许多。
我对古文不太了解,除了白话文的脚本小说外,很多古文都是一知半解的。一次我鼓起勇气向他请教,想不到他竟没有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详详细细地给我解答了。
慢慢地,大多古文我都能看懂了,但有时候仍假装不懂,让他解答,只为呆在他身边,听着他低沉的声音,俊朗的脸庞。
偶然我会安静地赖在书房角落看书,偷眼看着他,心里只觉得淡淡的喜悦和高兴。他依然如常,平静地看书、写字……偶然在我偷看他时,他会微微转头看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翘。但这样我就满足了,心里暖暖的。
忆萝依然对着远宁巧笑倩兮,但对着我眼光却越来越冷,有时候也会刻意问难我。
远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我懒得理她,她也无可奈我何。
也有几次,我赖在书房时,听到有人通报有客人来访,便忙避开了。有一次还是朱询。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怕远宁误会什么,我还不敢让远宁知道我与朱询的朋友关系。毕竟在这世界里,陌生男女成为朋友,还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三月份,宋香芹为佟云荣生了个儿子,老夫人和锦夫人高兴得什么似的,整天乐呵呵的。
我和馨月去看望了宋香芹和她的小孩,带了些做的小衣服、小鞋子,又从纤云弟弟的香料铺均了些钱,打了双小小的镶金银手镯送去。看着满屋子别人送的贵重的金手镯、脚镯、纯金的长命锁、小金元宝等等,只觉得对我们送的名副其实的薄礼有些不好意思。
那小孩子包在大红锦缎的襁褓里,粉嘟嘟的很是可爱,看得我喜欢得很,忍不住抱了抱。不过那么小的小孩,却不知道和别人玩,任我们怎么逗,也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
玮夫人也很高兴,但笑容下却隐隐透着苦涩。
一天,我从园子到角门,却发现角门虚掩着,我轻轻叫了两声淳茗,也没有人应,不禁有些奇怪,想着可是有客人来了?但有客人来书房的时候,淳茗都会把角门锁上――呃,也许朱询是个例外吧。
我没有再多想,向书房走去。
我刚走到书房门口,突然听见清脆的“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瓷器摔在地上,接着门“霍”地一声大开,远宁赤红着脸出现在门口,额上青筋爆出,望着门里愤怒又带着厌恶地低吼:“滚、快滚。”
门里,忆萝倒在地上,云鬓微散,如今天气尚微寒,她身上却只披着一件薄衫,只遮了肩部一点点,底下穿着一方红色肚兜清晰可见,肚兜也微微倾斜,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丰满的双峰若隐若现。旁边一只碎掉的白瓷杯,是远宁日常饮茶的杯子。
看到这种情景,任谁都会猜到七、八分吧。
没想到这么狗血又俗套的情景在我面前上演,我怔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忆萝泪水涟涟,满脸通红,一副又羞赧又委屈的样子。
这时,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低喝:“远宁。”却是玮夫人。
远宁红着眼睛望了玮夫人一眼,低低地叫了声:“娘。”
玮夫人转头柔声对忆萝说:“你出去罢。”
忆萝委委屈屈地爬起来,微微对玮夫人一福,走了出去。经过我身边时,我闻见一阵幽香。忆萝满怀敌意地地看了我一眼,一边拉好衣裳,一边低下头快步地走了。
玮夫人见我还愣在当地,冷冷地对我说:“你也走吧。”
我忙微微福一福,向角门走去。
刚转过一棵大树,只听玮夫人说:“远宁,她可是皇上赏赐了伺候你的人,而且她不是也颇讨你的欢心吗?”
远宁的声音带着嫌恶,说:“娘,她……她竟然在我的茶杯里下药……”
“是我让她这样干的。”玮夫人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我怔在当地。
“娘……”远宁的声音里有不可置信。
“远宁,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指望你指望谁去?为娘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我这个年纪的夫人谁不是抱了几个孙子了,每次见到别人抱着孙子乐呵呵地,我却觉得伤心。三月份荣哥儿又添了个儿子,林姨娘也快生养了,可你还没有一点动静,”玮夫人的声音哽咽了,透着痛心,“为娘没有其他的期盼了,只盼着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老夫人也是这意思,她都六十有五了,说句不敬的话,还能有几年活头,你忍心让她死不瞑目吗?”
“娘……”远宁的声音里透着沉痛。
“为娘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个沈萝,可是,你们是不可能的,怎么你还不能死心呢?我四年前不答应你娶沈萝,只因她是叛党,皇上能允许你娶个叛党在身边吗?为娘也是为了我们佟家、为了你呀,看着你心痛,为娘又怎能不心痛?为娘一心想放个知冷知暖的人在你身边,现在有个忆萝还好些,偏你还是不肯碰她。宁儿,为娘求你了,求你给我生个孙子吧。”玮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娘……娘……儿子如何当得起。”我透过花树看过去,玮夫人竟然在往下作势要跪,远宁又着急又痛心地撑着她。
玮夫人抽泣了半饷,静默了会,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忙转过一间房子后面,玮夫人从旁边走了过去,向角门走去,远处两个小丫头迎了过来。
待玮夫人走远后,我从房屋后走了出来,远宁还站在门口,我只见他的侧脸,面容紧绷,脸沉如水,眼里却有着痛苦、矛盾的神色。
我心里一痛,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简直想伸手把他眼里的伤痛赶走,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伸出手,握着他的双手。
远宁任我握住他的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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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看着我,眼里有伤痛和矛盾。
我想了想,柔声说:“那天,沈萝来和你告别,告诉你她要嫁给她的师兄,就是因为她想你放开她和你的这段感情。她不想你带着这段无望的感情痛苦地生活,也在学着放手。她在努力了,你为什么不能努力呢?你应该学着放手。放手,对你是一种解脱,对她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她爱你,就一定希望你幸福。”
远宁默默地听着,眼里神色变幻。我继续说:“沈萝是个美好的姑娘,但她也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不属于你。以前,府里书塾的先生我们讲过一个故事,有个人拿了一壶美酒,却不小心打烂了,美酒流了一地,他望着地上的美酒哭泣。但是,失去的美酒再不会回来的,我们要喝到美酒,就要放下失去的,寻找新的美酒。放下,不是抛弃过去的美好,而是把过去的美好放在心里,寻找新的美好。”
远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我微笑着望着他,希望我眼里的暖意能传到他心里。
他默默地望了我一会,面部线条柔和了一点。表情稍微松懈下来。
我暗暗松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说的这番话有没有用,但至少,他放松了些。
他神情放松后,我却看到他眼里压抑着的欲望,我怔了一下,回想到忆萝在他茶杯里下的药,脸不竟红了起来。远宁也有点尴尬,低低地咳一声。
我忙低低地说:“爷,我先回去了。”说完就把放开他的双手,向外面冲去。刚走了两步,脚步却停顿下来,有人拉着我的手臂。
我慢慢回头,远宁凝视着我,眼底有一抹温柔,低声对我说:“陪陪我。”
我脸红红的,心里充满着喜悦和甜蜜,低着头点了点头。
半饷,他却只是拉着我没有动。我偷偷抬头看他,却见他凝视着我,眼里却有柔情,又有犹豫、矛盾和压抑,脸色有一抹不太正常是绯红。
我主动将手圈在他的腰上,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身子一僵,默然一会后,将手交替着圈在我的腰上。
我微笑着,只觉得甜蜜得很,心里暖融融的,又主动抬起头,眼里都是暖意,温柔地凝视着他,微微垫起脚,嘴巴轻轻在他下巴啄了一下。
他身子又是一僵,看向我的眼光却也暖暖的,犹豫了一下,低头在我额头啄了一下,嘴唇微凉而柔软。
这时,一阵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将书桌上的一方手绢吹到他的脚边,他身子一顿,用手将我微微推开。
我心里又是失望,又是诧异,抬头看他,却见他眼里的欲望散了些,微微有些疲惫的样子,眼光也冷了些,对我说:“我累了,你先回去罢。”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松手放开他,转身的的瞬间,看了地上的手绢一眼,却发现了他推开我的原因,那手绢的一角,绣着一个流云花样,却组成一个“萝”字。
我暗叹,他终究是还未能将她完全放开,但至少他已经开始在接受我了,又微笑起来,心里暖融融的。
后来几天,远宁却忙得很,常常一早出门,入夜才回府。
有一次他回府后,竟来了我的院子,给我带了几样糕点。我心里又高兴,又甜蜜,只觉得暖洋洋一片。
馨月却高兴得连斟茶的手都微微抖着,馨香却如往常一样冷着脸,看不出喜乐。
慢慢地,府里的女人们也看出了名堂,神色各异。嫣儿是真心为我高兴,老夫人和夫人对我的态度亲密多了,惜荷脸色淡淡的,眼神却黯然。
我一直未告诉远宁,惜荷为他熨烫衣服、薰香的事。我心里默默地对惜荷说:对不起,爱情都是自私的。
后来,我也去远宁的书房,假装着好学宝宝,其实却大多时候只是为了呆在他身边。后来也没有再见过忆萝出现在他的书房里,听说是被远宁派到河阳的祖屋去了,虽然她也哭过闹过,玮夫人也劝过,不过终究还是走了。
一次,我到书房里,他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我走到书架拿了本书,赖在角落的凳子上看书,其实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装模作样地看会书,眼光又不知不觉地向他溜去,再收回来,又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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