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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小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小丫
直呆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从荷塘边回到院子,才想起馨月的事还未与惜荷说。
又想,也不急在一时,过几天再说罢。
谁知道,只迟了这么几天,却出了一点小意外。
后来,我遇到佟府负责浆洗衣物的管事,便问她:“宁爷的衣物平日里可是你们熨烫、熏香?”
管事回答:“不是的,平日都是洗晒好了就送到宁大奶奶那里的。”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难怪佟远宁平日着的衣服比其他人的衣服熨贴,薰香也比其他人的淡雅。
过了几天,是渝儿成亲的日子,她嫁与抚远将军之子为妻。
因我在老夫人寿宴和中秋时料理厨房事务还让老夫人满意,这次操办渝儿婚礼,拉了我这个壮丁继续料理厨房。
不过这次可轻松多了,厨房总管事景慧嫂子因我曾提她为小管事一事对我怀有感恩之心,又颇有威严,把个厨房整理得事事清清白白的,我再不用像上次管事那么事事操心,只需要把大致方案布置给景慧嫂子,让她派人落实就是了。
等宾客散了,我正忙指挥人收拾东西,老夫人的丫头突然来唤我去老夫人房里。
我以为她有什么料理家务的事要交代,便和馨月一起到了老夫人院里。
一进房间,却看到在道观见过的端清王妃冯娴兰端坐在老夫人身边。玮夫人与惜荷也在旁边坐着。
我一怔,忙向王妃请了安。
她略点了点头,眼睛却不看我,看向我身后的馨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笑道:“馨月姑娘果然长得清秀俊气,端庄大方,老夫人连丫头都调教得这么好。”
我心一惊,只觉得不妥,馨月也一脸诧异。
果然,听老夫人对我说:“端清王妃的弟弟冯楷要讨馨月为妾,你可愿意?”
我猛一抬头,看着老夫人和冯娴兰,馨月的脸早已是苍白,眼里透着惊恐。
冯楷,是冯丞相的儿子,吃喝嫖赌,乃至眠花宿柳样样精通,家里早有七、八房妻妾和几个通房大丫头,却仍是不满足,略微平头正脸的丫头都想拉上一把。早已名声在外。
不要说馨月早有心上人,就算她还没有心上人,我也不想让她陷入这样的污淖之处。
冯娴兰说:“我那弟弟,那日在道观见了馨月姑娘一面,就上了心,天天求着我来说亲,我拗他不过,就掂着脸来问了。今天看来,馨月姑娘果然是个美人儿,更难得的是人也大方。你放心,我冯家也是名门望族,馨月姑娘一过去定会受到宠爱,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馨月的脸越发苍白了,双手互握着,关节微微泛白,低着头,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定一定神,说:“谢冯公子错爱了,只是馨月却只怕没这造化。她上个月已经许配给靖安王府的武师,名唤杨易的了。”
冯娴兰微微一怔,笑着说:“区区一个武师如何与我冯府相比,若要放着冯府不去,却嫁与一个武师,可就是个傻丫头了。”
我说:“话虽如此,可一女不能二嫁,好女不可应二家,这道理王妃出身名门望族,自然是懂得的。”
冯娴兰脸上显出恼怒之色,静了一静,冷笑着道:“你只是个妾吧?我却不知原来佟府不用经正室同意,一个妾也可以随意许配身边的丫鬟。宁大奶奶,你刚才可未说过馨月有许配给其他人吧?”
我一怔,咬咬牙,决定赌一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惜荷不是个冷漠的人。我说:“大奶奶管着佟府这偌大个家,想是事儿多,一时记不清了。”说完盯着惜荷,眼里全是恳求。
她一怔,静静地审视了我几眼,淡然道:“这却是我的不好,才想起来燕妹妹确实是和我说起过馨月许配的事,我当时应了。只是事儿多,一个丫鬟的婚配有什么打紧的,也不放在心上,不料就混忘了。”
我松了口气,看着惜荷,用眼神表达出我的感激之情。馨月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惜荷只是淡然喝茶,好像并未看到我的眼神。
老夫人在旁边笑道:“可见馨月是个没造化的了,难得冯公子垂青,偏许了别人。”
冯娴兰脸色越发恼怒,咬了咬唇,起身对老夫人说:“既如此,也就罢了,娴兰告辞。”说完,狠狠盯了我一眼,带着颇有排场的随伺人员出去了。老夫人忙叫我们送送端清王妃。
我暗叹口气,和冯娴兰这个仇只怕会被她记住了,只是拉上了个惜荷,怪对不起她的。不过惜荷也有个有钱有势的娘家,只怕冯娴兰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吧。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后,我和馨月向惜荷道了谢。
惜荷淡淡地说:“燕妹妹不必多礼。”端庄从容的地走远了。
馨月脸儿就红红的,透着真真实实的欢喜。我也真心为她高兴,笑着说:“这下可真的是称了你的心意。”
馨月脸更红了,含羞带怯地笑着。
我又说:“这次却是多亏了大奶奶,我们可是欠她一个人情了。”
馨月点了点头,叹道:“平日只当她是个淡漠人儿,再不想她也会出手相助的。,倒是我看错她了”。
我想起那天惜荷给远宁衣服熏香的眼神,这样一个感情厚重的人,又如何会是冷漠人儿,也许是越骄傲越怕受伤,才越是摆出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在现代是在温暖的南方,再加上温室效益,哪里遇到过这么寒冷的冬天,只想整天呆在有暖炉的房间里,一步不出。
这日,嫣儿这丫头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携带进来的还有一股寒气。
她嘴里呵着冷气,与空气中变成薄雾,兴冲冲地道:“嫂子,与我们一起去槿园罢,听说槿园的梅花都开了,灿若云霞,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我一愣,问道:“槿园?在哪里呀?”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你是怎么啦?以前每年都去一次呢,只是没有大冬天的去过,你怎么倒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早就想去看看槿园的梅花林了。刚才我听哥哥说起要去槿园看看冬修水渠的事,求了半天才让哥哥答应带我去玩两天,又求了半天才让老夫人同意我们去槿园呢。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我漫不经心地道:“这么大冷的天气,我不去,你去罢。”
嫣儿不依了,扯着我道:“你再在房里闷着,早晚闷出病来。我哥哥也没带忆萝去呢,你和我们一起去吧。”说着拉着我扭了半天。
我禁不住她的拉扯,无奈地道:“好吧,好吧,我去。”
嫣儿高兴地道:“我们明天就去。你今天收收东西,明天出发。”
第二天,我呵着冷气,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低头缩肩地出了二门,见佟远宁骑在高头大马上,虽在寒冷的冬天,着了不少衣裳,却一点也不觉得臃肿,身姿依然俊朗。他听见动静,转头平静地瞥了我一眼。
我心一跳,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模样实在不怎么雅观,忙装模作样地挺直腰杆,抬头挺胸,扮演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淑女模样。但迎面吹来的一阵冷风却让我一哆嗦,禁不住又缩了缩身子,淑女形象立刻大打折扣。
我不禁暗暗懊恼,偷偷瞥了远宁一眼,他正目视前方,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未看到,嘴角却微微翘了一点点幅度。
他只带着淳茗,也骑着马,旁边有一辆马车,看来是为我和嫣儿准备的。我忙手足并用地往上爬。可是,也许我真的真的穿太多了,竟然抬了几次脚都爬不上去。
想起旁边还有个宁爷,我越发窘了,咬着牙继续专心致志地和车辕奋斗着,馨月忍着笑,在另一边将行李往车里放了,要过来帮我。
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白皙,却透着一种男性的稳健。我讶然转头,这只手的主人正平静地看着车辕,好像并未注意到我早已红透的脸,甚至好像对我视而不见,手却坚定地伸着。
我心噗噗地跳起来,伸出手握着远宁的手,他的手有一些凉凉的感觉,顺着我的手指传上来,却让我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握他的手哎。
他的手一助力,我便爬上了车子。
他平静地放开手,姿势逸扬地上了马。
刚坐好,却发现嫣儿不知道何时站在旁边,带着丫头听琴,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调皮地对着我眨了眨右眼。
我向她一吐舌头,伸手拉她上来,她穿得比我少多了,虽然没有曲线玲珑,却也身姿窈窕,轻快地跃上了马车。接着听琴,馨月也坐进了马车。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垫子,车窗上挂着厚毡,车里倒也宽敞、温暖。馨月和听琴又各给个小小的手炉让我们抱着。
走了小半天,马车停了下来。听琴和馨月先下了车,再扶我和嫣儿下了车。
我们已经进了槿园的大门,马车停在一个院子里,远宁和淳茗下了马,早有仆人把马牵走。我和馨月跟着远宁,往院子内走去。
我已经问过馨月,槿园是佟府在都城郊区的房产,旁边置了几百亩的祭田。
我发现这槿园虽然比不上佟府的规模,却是也颇大,院子由些佟府仆人看守、管理着,祭田租给佃户们耕种。
进内院歇息了会,婆子们摆上了饭,佟远宁、嫣儿和我入了坐,又叫馨月、听琴也入了座,一起吃了午饭。
歇了会后,佟远宁和淳茗去了看修建的水渠,嫣儿拉着我让婆子带着去了梅园,原来梅园是与槿园相连的,竟有二十几亩,种的都是红梅,周边是几尺高的常绿荆棘围成围墙隔断。
如今每一株梅花都是一树的梅花在恣意开放着,空气中暗香浮动。
我和嫣儿都惊叹不已,只觉得其华灼灼,灿若云霞。流连了半饷,才回到槿园。
晚饭时,天空竟然絮絮地下起了雪,而且下得颇大,一会后,地上就积起雪层了。
我惊喜地奔了出来,在现代,通常几年都看不到一次下雪,就算下雪了,也是落地即融,哪里见到过这么大的雪,还有地上逐渐增厚的积雪。
我高兴地跳来跳去,用手接着雪花,仰头微笑,半眯着眼享受雪花落在脸上带来的清凉触觉。前段时间压在我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
从穿过来后,我一直有些诚惶诚恐。自然了,突然换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都是一群陌生的人,只觉得无依无靠的,任谁都不敢怎么放肆吧?
现在,在柳絮一样漫天飘舞的雪花里,我觉得我身边围绕的只有雪花,天地一片空茫,我只觉得心头空灵,我恣意地笑起来,跳跃着,奔走着,用鞋子踩着地上的雪“咯吱咯吱”地响着。手舞足蹈。
就如同在现代和朋友相处一样,放松而肆无忌惮。
眼光撇见一旁佟远宁、嫣儿、馨月惊异的眼光,但我只是不想顾及,我需要一次彻底的放松。
见地上的雪花越来越厚了,我停止了在雪中的奔跑跳跃,蹲在地上堆起了雪人。
嫣儿奔了过来,脸红扑扑的,眼里闪着亮光,好像受了我影响一样,兴奋地跟着我推雪球,堆雪人。
这时,馨月和听琴也不顾不断飘落的雪花,奔到我们身边堆起了雪人。
忙活了半饷,我们在园子里堆了两个大大的雪人。我眼睛一转,推了个大大的雪球,往馨月、听琴堆的雪人砸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馨月和听琴堆起来的雪人变得面目全非了。
她们愣了下,大叫起来,也推了两个雪球向我们的雪人砸来,结果我们堆的雪人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我抓了一把雪,向馨月砸去。
馨月犹豫了一下,也抓了把雪砸向我。
我叫着,跳着闪开,又抓了雪砸过去……





佟家小妾 分节阅读_16
于是,变成了一场雪地战,开始是我和嫣儿一组,馨月和听琴一组,后来,也不知道谁和谁是一组了,一场混战。
我们都恣意地笑闹着,透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
直到后来,几个婆子听见闹得不像样了,奔了来叫道:“姑奶奶们,别冻坏了。”硬把我们拉进房子,我们的混战才结束。
我们相互看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也活脱脱像四个雪人了。
佟远宁始终站在屋檐下,含笑看着我们,眼里隐有柔光流转。
十六、画梅
不料第二天,嫣儿就觉得有点头重声涩的,想是着了凉,闷在炕上不肯出门。
我威逼利诱着让她吃了药,让听琴伺候她睡下。又让馨月去看看炖的清粥好了没。馨月应了,去了厨房。
我出了房门,想起昨天见到那灿烂的梅花,不知道在雪后怎么样了,便向梅园走去,到了梅园,佟远宁却在梅林前的房间里,和淳茗还有几个庄头在商量着昨晚大雪压垮的仓库维修一事。
我漫步于梅林,地上积着雪,皓然一色,而雪中的红梅却越发艳丽,有些梅枝上压了雪,微微地下垂,晶莹的雪下透出梅花的嫣红,大有傲霜之姿,一缕缕清馥芬芳从梅花中透出。
我惊叹于如此美景,转身回到园子里,唤人取了纸笔,转而回到梅林前,进了远宁议事的屋子隔壁的一座房子,大开了门窗,将纸铺在桌上,描画、着色、晕染,画了一幅寒梅图。
也许是见此美景,我福至心灵,这幅寒梅图画得颇为传神,画中的寒梅颇有傲骨。
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身,我转头,却是佟远宁,他动作轻逸地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的画,眼里露上赞许之色。
我暗暗得意,又在画的左上角写上“寒梅图”三个字,转头微笑着问佟远宁:“宁爷觉得此画如何?还请赐教。”
佟远宁看着我题的那三个字,又看了看我,再看看画,脸色平静,嘴角微翘,道:“不错。”
我的心情因为他这简单的两个字快乐起来,只觉得心暖暖的。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见到朱询,却改变了。
远宁和淳茗、庄头们出去查看被积雪压垮的房屋了,我坐在梅林前的房子里,旁边放着烧得正旺的火盆,带着一脸傻笑,看着屋外稀稀落落飘落的雪花,和雪地里的红梅,一片冰天雪地,我只觉得风光无限美好。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我一喜,以为远宁回来了,转头一看,却是朱询,我愣了下,疑惑他为什么在这里,但从那次在荷塘边的谈话后,我将他当成了我在古代除嫣儿、馨月外的另一个朋友,所以见到他,依然是有淡淡的喜悦的。
他意态从容,身姿矫然,走过来,看了看桌上的画,笑问:“是你画的吗?还不错。”
我刚得意洋洋,他转而看到画上题着“寒梅图”三个字,看看我,我熟悉的戏谑的神色又浮现在他眼睛里,我心一沉,他肯定又什么里吐不出象牙了。
果然,他问:“这三个字是你题的吗?”
我点头。他一脸认真、一本正经地对我道:“以后,你不要在画上题字了。”仿佛是个淳淳教导的老师。
我一愣,问:“为什么?”
他笑了笑,依然一本正经地道:“如果一个美人脸上,偏长了个难看的胎记,你不觉得可惜吗?”
说完却一改一本正经的模样,毫无风度地大笑起来。
我恼怒地看着他,又想起佟远宁刚看到我题那三个字时的表情,不禁觉得羞赧无比。天哪,丢脸丢到月球上去了……
他却不理会我复杂的表情,轻步走出房门,在梅树上摘下一枝梅花,转回房子,轻抬手臂,衣袖轻扬,将梅花簪在我随意挽着的发上。
我一怔,抬眼看他,却见他眉目清朗,嘴角含笑看着我,眼神温煦,竟不含一丝戏谑之色。
我在他的目光里,一时只觉得心头迷茫,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时,一个陌生而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
我如猛然惊醒,忙垂下眼睑掩饰心里闪过的一丝慌乱。
朱询走了出去,只听那人轻声禀报着什么:“皇上遇……王爷……佟大人已经备好了……”
朱询听完后,平静地应了声:“知道了。”那人迅速退了下去。
朱询回头向我看了一眼,微微向我一笑,步伐匆忙地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我听他们好像提及了远宁,忙从梅园走出来,向院子走去。
回到住的房里,嫣儿已经坐在炕上,馨月和听琴在收拾东西,我一愣,问道:“什么事呢?”
嫣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刚才淳茗来告诉我,哥哥有急事回都城了,让他带人护着我们随后回去。”
我们都暗暗惊心,忙忙地收拾了东西,再没有来时的闲情逸致,坐马车快马加鞭赶回了都城。
见只有嫣儿和我突然回府,老夫人等也很惊讶。待嫣儿说明原因后,一众人等又担心起来,惶惶恐恐地念着佛,还吩咐人去求神拜佛,祈求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又叫佟玮、佟云荣去打听消息。
佟玮脸色沉重地回来,回道可能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靖安王、佟远宁、李将军等带了人马冲进了皇宫,现在城门紧闭,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下众人更惊了,老夫人颤微微地要人扶着去拜祭了祖宗,又亲自跪拜了佛像,祈求远宁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但众人惶惶然等了一夜,一晚上佟远宁也未回来。期间我们劝着老夫人和两位夫人歇息了会,我们也不过在榻上歪了一会。
到了第二天,我不知道她们感觉如何,我是觉得疲惫不堪了。但看老夫人和夫人只歇了那么一会还精神奕奕的,真是让我吃惊。
第二天午后,佟远宁才回到府里,微微带着疲惫,听说老夫人和父亲等一宿未睡,也顾不得更衣,忙先来见过老夫人等人。
老夫人问远宁发生了什么事。
远宁回道:“昨天宫里发生了宫变。原五王子的余党潜伏在宫里,伺机刺杀皇上,妄想再扶五王子继位。幸亏我等早有察觉,在皇上身边暗中安排了不少护卫,因只是尚不知道还有多少余党潜伏在哪里,也一直未惊动他们。这次猝然发生宫变,幸亏我等布置的暗哨察觉到了蜘丝马迹,早已加派护卫守在暗中,才护住了皇上。那起余孽竟彪悍得很,将皇上和护卫逼进了宣和殿,围困在殿内,李将军等人率人攻入宫内,却投鼠忌器,因此急召我与靖安王回宫商量对策,直到今天早上才将这群余孽制服,或抓或杀,都肃清了。还请老夫人、父亲、母亲不要担心。”
老夫人舒了口气说:“阿弥陀佛,皇上乃是真命天子,自有神明庇佑,这起余孽真是大逆不道,必受天罚。”又道宁儿辛苦了,吩咐丫鬟们忙给远宁更衣、上膳。放松下来后,她苍老的脸色显出了疲惫的神色。
佟远宁和佟玮等便劝老夫人和玮夫人等:“老夫人、夫人也一夜未睡了,请去歇息罢。”
老夫人点点头,由丫头们搀扶着回了房间。我们也散了出来。
佟远宁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后,又送了玮夫人等。见我也要离开便说:“信飞,请留步。”
我停了下来。惜荷默然地看了我们一眼,步态从容地离开了,金薇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佟远宁对我说:“这次宫变虽已平息,但皇上龙颜大怒,已下令赐死五王子一府,又下令严查与五王子一党有牵连的人,虽燕府远在南疆,但只怕也会受到波及。”
我愣了一下,虽然我并没有把燕府当家人,但他们毕竟是与我这个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人,便求远宁:“燕府诸人远在南疆,必与此事无关的,还请宁爷费心周旋,免让燕府遭到不白之冤。”。
远宁点点头,说:“我当尽力。”
我忙向远宁道了谢。他脸色平淡地点了点头。我刚要走开,却见三个丫头捧着食盒,对佟远宁说:“宁爷,可是在这里摆膳?”
我见食盒里装有我喜欢的烤嫩炙,不禁食指大动。刚才虽然在老夫人那里等消息时已经吃过午饭了,但老夫人心里记挂着远宁,仅略动了两下筷子就不吃了,其他人也跟着略微动了两下筷子。而我陪着一晚上都未怎么歇息,早饿了,又不敢别人都不吃偏我大吃大嚼,也只好跟着略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现在一见到喜欢吃的东西,立即两眼放光地盯着,“咕咚”咽了口口水。我发现来到这古代后,和在现代最大的相同点就是对美食没有抵抗力。
只听远宁道:“就在这里摆吧。”又转头对我说:“一起用膳?”
我一愣,啊?见眼光从美食上转到他脸上,却见他微微笑着看着我,眼睛里也有几分笑意。
我一窘,大概我刚才的谗样都看在他眼里吧,脸一红,心里却觉得暖暖的,低声道:“嗯。”
于是,丫鬟在侧屋的炕上摆了笑桌,我与远宁相对入坐,丫鬟摆上膳食。却见还有包子和烤鸡。我想起第一次在他书房里那个狼吞虎咽呀,只觉得更窘了。
他也微笑,道:“好像你和包子、烤鸡很有缘分。”
我一愣,呃……这是在逗我吗?惊讶地望向他,却见他微笑着,眼里有暖意流转。
我低头微笑着,心里洋溢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
远宁吃饭也一向文雅、从容。我偷眼看了看他,虽然觉得肚子里饿饿的,但也不敢像平时在自己房里吃饭一样,一饿起来不顾仪态,胡吃海塞,便学着他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烤嫩炙的味道有点像在现代吃过的牛扒,不过比牛扒更鲜、更滑、更嫩。我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嗯,有点像牛扒的味道。”
远宁一愣:“牛扒?”
我忙掩饰:“呃……是以前在燕府,一个西域客人做的一种食物。”
他未再说什么,一片静谧。
我觉得气氛沉重了点,便又聊起了现代的其他一些食物。只是把现代一些食物的名称改得比较符合古代的说法。谁知道,我话匣子一打开,聊的又是我最感兴趣的美食问题,就收不住了,直说得口沫横飞,兴奋不已,把旁边伺候的丫头看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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