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小丫
老夫人又看了皇上赏赐的东西,呵呵地笑着,又叫皇上赏赐给佟远宁的两个宫装美女进来。
那两个宫装美女低着头走进来,对着老夫人磕了头,请了老夫人安。
老夫人叫她们起来,又叫她们抬起头。
玮夫人眼神微微透着点欢喜,嘴角含笑;惜荷脸色冷淡,但眼里一闪而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周金薇微咬着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不甘和愤恨;我也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除了嫣儿用微带忧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外,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看着那两个宫女,第一眼就觉得都是美女,眉清目秀,颇有风韵,
老夫人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卿怜。”
“忆萝。”
我一震,看向那个叫忆萝的宫女,她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身材曼妙,眉目如画,竟不比周金薇差一丝半毫。
惜荷身子也微微晃了晃,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脸色如常,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忆萝?”老夫人也微微一怔,重复了一遍,看向她的眼光多了两分沉重和探寻。
玮夫人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说:“改了罢,就叫……”
“不用改。”她的话被打断了,是佟远宁,“就叫忆萝罢,你可识字?”
玮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嘴微微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
忆萝声如黄鹂,清脆地答道:“奴婢是官奴,小时家里曾请过先生教识过字的。”
佟远宁点点头,说:“你就在书房奉茶罢。”
忆萝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真是千娇百媚呀,声音婉转:“是,宁爷。”
一时,除了老夫人、玮夫人、惜荷、我,还有周金薇又妒忌又惊讶的眼光外,一屋子的人都露出了惊讶无比的眼光。
十四、往事
回到院子后,馨月脸色也不好看,说:“真是奇了怪了,宁爷这几年都未近女色,从未去过周姨娘的院子,连大奶奶的院子也是极少去,去了也是呆一会就出来了,为何却留着第一次会面的忆萝在身边?”
我默默不语。
馨月偷偷看了看我的脸色,又轻声安慰我说:“奶奶也不用难过,或者,他仅是让忆萝奉茶而已。”
我暗叹了一口气,脸上却对她笑笑说:“这几年都这样过来了,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情况吗?至少,我们现在吃得可以前好多了不是?”
馨月默然看了我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我在园子里闲逛,遇到了佟远宁,他站在我面前,说:“谢谢你提醒。”
从昨天见了忆萝开始,我心里就酸酸地涨着,有点难受,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下勉力一笑,说:“我只是随口一说。计谋还是你们出的,我并没有做什么。”
他脸色沉静,从我身边越过,我脑子一空,又不听使唤了,叫道:“等一下。”
他停了下来,默然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干净的脸庞,如精心雕刻出来的五官,冷静的眼光,突然觉得喉头涩涩的,咽了口口水,说:“我可否到你书房借些书看?”
这却是我一直想着的。在古代的深宅里,实在没有什么节目,平日除了和嫣儿、渝儿、丫鬟等聊聊天,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节目了。连做女红和偶然偷看远宁,也成了我的娱乐节目了。
他也许是觉得意外吧,顿了一下,说:“好的。你若要拿书时,就去角门找淳茗,若没有外人在书房,你便过来拿罢。”
我心里高兴得很,忙道了谢。他略一点头,从我身边越过,往书房走去。
我忙叫住他,问:“宁爷是否去书房,我现在和你去拿书可好?”
他依然冷着个脸,点了点头。但我心情却大好,乐得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去了书房。
想起第一次来到这书房的事,我有点难为情,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含笑,我不禁脸一红,忙跑到书架旁找书。
“宁爷,您的茶。”突然,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忆萝,她脸上带着甜笑,端着杯茶走了进来。
佟远宁点了点头,她放下茶后,转而看到了我,脸上微微一怔,又忙笑道:“请燕奶奶安,却不知道奶奶在这里,只倒了一杯茶,可如何是好,我再去倒杯罢。”
口里说着,身子却没动,脸上带着甜笑,眼里却是敌意和挑衅。
本来我并不想多事,可看到她的眼神,我却一扬眉,冷冷地看着她说:“好的,你去倒茶吧。”
她一愣,看了佟远宁,佟远宁正在专注地看公文,并没有看我们。
她只好无奈地去倒茶。
我暗暗冷哼一声,她的心思明显可见,显然也把我当成了她的对手,但你虽然是皇上赏赐的,但只是说赏来伺候宁爷,却并没有给身份地位,我再怎么也是佟远宁有名有份的姬妾。
她倒了茶进来,把茶放在我旁边后,就走到佟远宁身边为他研墨,脸上依然带着甜美的笑容,在佟远宁要喝茶时柔声地提醒:“宁爷,小心茶烫。”
我暗暗叹了口气。……我发现我来到这世界后越来越喜欢叹气了,拿了本书向佟远宁道了别,离开了书房。
后来听说,忆萝机灵得很,颇讨佟远宁欢心,老太太也很高兴,说远宁身边终有了个知冷知暖的可心人。
玮夫人脸上原来有些沉重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了,露出了笑容。其他人却表情各异,我也无力去探寻了,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微微地酸痛着。
唉……我又叹气了,虽然一再提醒自己,原来我还是喜欢上了那个冷漠的佟远宁。
嫣儿是知道我的心情的,她有时候偷偷看着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一天她问我,如果心情不好,该怎么办.
我说,当然是美食了,化难过为食量,把难过一口一口吃下去,就不难过了。
她一愣,大笑了起来,从此,经常从厨房拿些东西来给我吃。
一次我开玩笑说,都吃腻了,没新意。
她眼睛一转,说:“厨房那些婆子还能整出什么新意,不如咱们自己做。”
我被她拉着到了厨房才发现,我做厨房管事时提起来做小管事的景慧嫂子竟颇得惜荷赏识,在原厨房管事告老修养后,提为了厨房管事。
对我和嫣儿在厨房胡乱鼓弄的行为,她却是睁只眼闭只眼,也不太管。
我把现代想到一些糕点和饼干之类的都思索着做法,和嫣儿一一实践,也有做到好吃的,也有做得难吃无比的。
做了好吃的,嫣儿献宝一样地给老夫人、夫人还有佟远宁等一众人尝,做了难吃无比的,我们先尝的那一个,常常欺骗对方说好吃,引对方吃了一脸苦相后,哈哈大笑起来。
此后,我依然去佟远宁的书房借书、还书。冷眼看着忆萝在佟远宁身边扮演着红袖添香的角色。不过佟远宁依然淡淡的,虽然忆萝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与他亲热无比,我仍觉得他对忆萝有着疏远的距离感――也许,这也是我一厢情愿认为的罢。
一日,我和嫣儿在厨房试验了好几次,终于做出了蛋糕后,嫣儿知道我要去远宁书房借书,便带着蛋糕和我一起去了远宁书房。
远宁正在写着什么,忆萝在旁边研墨铺纸,笑容妩媚。
嫣儿却对忆萝很看不顺眼,在一旁找忆萝的茬。这我是见惯不惯了,也不理她们,自到一边找书去。
我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却是《诗经.郑风》,随手一翻,却看到了“将仲子兮,无逾我里”一句,我一怔,想起了朱询。那天他坐在石头上,双臂自然舒展,神情闲疏,一派从容淡定,曼色吟道:“将仲子兮,无逾我里,……”身后是明亮的阳光和飞扬的微尘。我不觉呆住了。
从书房回到园子后,我觉得心里闷闷的,只想静一静,便对嫣儿说:“你先回去罢,我逛一逛。”
嫣儿以为我是因为忆萝的缘故,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我信步走着,竟来到了以前常躲在那里的荷塘花从边。
我叹了口气,久违了,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荷搪里的荷叶都枯败了,有点萧瑟的感觉,岸边的小草也枯萎了,花树虽然还是绿的,却没有了花。
我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只觉得思绪纷乱,却理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坐了不知道多久,耳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朱询。
他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抬头默默地看着他,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也许是因为明白了佟远宁不会喜欢自己,也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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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萝,也许是……我也不知道原因。
他看着我的眼神,微微有些意外,呆了一会,一时竟没有取笑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说:“方才在远宁书房,竟见到了个美人,想不到远宁也会有开窍的时候。哈哈……”
我心里一酸,转过头去,赌气地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脑子里闪过惜荷眼里的惆怅和金薇眼里的没落,又想起佟玮的几个姬妾和佟云荣的几个姬妾,以及以前看到的种种,说:“男人们倒是见了爱的不论家里有几妻几妾都可以娶回去,以至眠花宿柳,为了满足自己,什么不敢做的?而女人呢,却一定要三从四德,即使丈夫纳妾,也要满脸笑容地迎进门,只要稍微露出不满就是嫉妒,而且嫉妒还成了休妻的理由,被休回娘家的女人,一辈子在人前都抬不起头,得不到公平的对待。哪一条哪一框不是压制着女人的?因此,女人无论多么不甘、多么受到冷落,也能无奈地接受,除了忍耐,又能怎么办呢?”
朱询默默地看着我,过了会,他说:“我小时候,常看到我娘在院子里等着什么,眼里都是我看不懂却又让我感到心痛的神色。只有我父亲来到这院子的时候,她才有点笑容。”
“可我父亲很少到院子来,我真想跑去告诉我父亲,你来了院子娘才会高兴,求你来院子吧。一天,我盼来盼去,父亲终于来了,我娘很高兴,我只觉得她那天特别漂亮。”
“可是一会后,有仆人跑来告诉父亲,纪夫人的心痛病犯了,让父亲快去。父亲起身就走,我跑过去拉着父亲的手,叫他不要去,我不许他走。他低下头,哄了我一会,我只是摇头,他不耐烦了,推了我一把,直把我推得摔在地上,他却看也没看,转身走了。我哭着问我娘:父亲不我们了吗?”
“娘只是流泪,抱着我说:不是的,只是纪夫人身体不好,父亲要去照顾她。我时是特别恨那个纪夫人,为什么要身体不好,不让父亲多陪陪我们。”
“后来,父亲再没来过这院子。我娘脸色日益苍白,消受得让小小的我也觉得心惊。等父亲再次见到我娘时,已是天人永隔。”
“父亲将我托给许夫人照顾,许夫人还给有个儿子,是我的弟弟,他特别开心,好像永远不会有烦恼,他不恼我讨厌他,天天跟着我,赶着叫我哥哥。许夫人也经常对我嘘寒问暖,给我各种新奇的小玩意。慢慢地,我接受了许夫人和弟弟,我以为她们是我娘派来守护我的。”
“一天,许夫人带我到池塘边,说有新奇的玩意给我,我高兴地跟着她去了。到了池塘边,她一把将我推下了池塘,我大惊,唤她救我。她眼里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凶光,更用力地将我往水里推,她说:只有我死了,我弟弟才能继承靖安王的位置。”
说到这里,朱询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带着恐惧,怀着求生的愿望,求许夫人拉他上去。
我心里一软,不禁伸手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拍他冰冷的手指。
他微微一震,看向我,眼里的寒冰好象化开了一些,多了几丝温柔。
一会后,他继续说:“是路过的下人救了我。但从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许夫人,谁也不肯说她去了哪里。我弟弟开始还哭闹着要母亲,后来不再闹了,却越来越沉默,我再也很少听到他的笑声。”
“我长大后,慢慢明白了这些事情,我不想步我父亲的后尘。后来,我继承了父亲的王位,成为了靖安王,一次立功后,我只要求先皇答应我一件事情,就是让我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原来这就是他作为王爷,年满二十一岁,却还尚未娶亲的原因。
我只觉得我之前对他的厌烦烟消云散,微笑着对他说:“我相信你会找到那个人的。”
他也微笑,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暖意,说:“我也相信。”
突然,他看到我手里拿着的《诗经》,正翻到《将仲子》一篇,眼里露出几分笑意,说:“原来你却在这里思念我呀。”
我一愣,呸了一声,说:“谁思念你呢。你可有值得我思念的?”
他站起来,双袖轻拂,又恢复了一派淡定从容,说:“当然有了。”又走到荷塘边望着水面顾影自怜,说:“容光绝世,丰神俊朗,风采如玉,如此翩然佳公子,怎么能不动女心女意。”
我无奈,这个自恋狂……
一日,我与嫣儿在厨房做了些绵软的糕点,想着老夫人吃正合适,边与嫣儿一起用盘中装着,叫个丫头捧着,往老夫人院子走去。
老夫人也是知道我和嫣儿会去厨房做写小食,却不并怎么反对。我不知道她是明白抓住男人的心必须抓住男人的胃这个道理,还是单纯地觉得会煮些东西也并不是坏事。
走进院子,两个丫头正靠在蔷薇花架的斜卧榻上打瞌睡,我们也不惊醒她们,悄悄往老夫人房里走去。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皇上赏赐两名宫女给宁儿可是你的主意?”是老夫人。
我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嫣儿也愣了一下,跟着停了下来。
又传来一个声音:“是的,是媳妇进宫求德妃请皇上赏赐的。”是玮夫人的声音。
她又说:“宁儿从四年前认识那个沈萝后,竟一心在她身上,几年也未与他的妻妾们同房,也怪惜荷冷淡、信飞木呐、金薇浅浮,都不是能讨远宁欢喜的,我一心想再给他找个知冷知暖的,又料他必不肯再纳妾。远宁年已二十三岁,尚无子嗣,媳妇心里着急,无奈之下出此主意。”
嫣儿看向我,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和震惊,还有疑问。
老夫人长叹了一声,说:“宁儿却是实心人儿……”
这时,院子里打瞌睡的一个丫头醒了过来,见我和嫣儿站在房门外,叫道:“二小姐、燕奶奶,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奴婢竟不知道。”
房里面说话声嘎然而至,我笑道:“我们也是才进来呢。”说着拉了嫣儿进房。
嫣儿一进门就笑着说:“老夫人、娘,我们做了些糕点,不敢独享,特地给你们送来了呢。”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知不觉嫣儿也长大些了,再不是那个心里不能藏事的小姑娘,也会掩饰自己的心情了。
老夫人也如往常一样,呵呵笑着说:“还是嫣儿惦记着我,没有白疼你。”
嫣儿抱着老夫人撒了会娇,说了会话儿,玮夫人也笑着在旁边凑趣。好像其乐融融地说笑了阵,我和嫣儿告辞了出来。
出了房门后,嫣儿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再也忍不住,拉住我问:“沈萝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我默然了会,她又说:“我知道你是知道的。好嫂子,告诉我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非问明白不可的倔强。
我叹了口气,把中秋那天晚上听到和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嫣儿。
嫣儿听了,默默发了会呆,叹了口气说:“原来哥哥却是如此性情中人,只是哥哥也太可怜了,也难怪他会留忆萝在身边,我原来还纳闷呢。”
说完又想起来,其实我也挺可怜的,不竟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好意思,便用双手抓住我的双手,坦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嫂子,我要助你得到我哥哥的心。”
十五、雪战
从此,嫣儿也开始会跟着我往远宁的书房跑了。
我只能任她折腾,我大多时间都呆在书房角落的椅子上看书,或看着忆萝巧笑倩兮,对佟远宁体贴入微,看着佟远宁在看书、在写字、在批公文、在起草奏折,看着他微笑、皱眉,无论做什么都透着一种清雅、飘逸;看着嫣儿找忆萝的茬,看着忆萝巧妙地应对……
佟远宁只是默默地、冷静地看着嫣儿胡闹,即不多加指责,也很少制止,好像事不关己。
嫣儿对我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有次,她又怪我不主动,我说:“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论她是怎样的,都可以包容,若不爱,就算你有天仙一般的美貌,举案齐眉的恭敬,他也会视而不见。”
她默然,像在想着什么。我又说:“这个世界在男女情事上,对男人是宽容的,对女人却是数不清的束缚。明明无情无爱,女人却只能等待、期盼。这对女人不公平,女人,不该把自己的一生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可惜我只懂这个理,却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她惊诧有微带怜悯地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说的这些话在这个强调女子要三从四德的时代有些离经叛道。因此,我也不再多说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不符合封建要求的叛逆女子,一定会受到打击的。
从此嫣儿不再劝我要主动了,但还是在找机会凑合我和远宁。
有一次,嫣儿和我一起到书房借书,正看到佟远宁在教忆萝画画,远宁脸色淡淡的,忆萝却时不时抬头向着佟远宁甜甜一笑。
说实话,忆萝确实很聪明,也颇有才华,那一幅鸟雀花草图画得颇为传神。
嫣儿眉头微微一皱,又笑了笑,走到远宁身边,努力展现一个甜甜的笑容,说:“哥哥,我和燕嫂子也要学画画。”
我一怔,佟远宁看了我一眼,对着嫣儿说:“小时候让你学画画,你不是说不要写这些深深浅浅的墨点儿,哭着闹着不肯学吗?今儿怎么想起学画画了?”
嫣儿耍赖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呀。想是哥哥记错了。”
佟远宁微微一笑,也并不反驳她。
从此,佟远宁有时有空,就到嫣儿院子里教画画,嫣儿也叫人叫上我一起学。
我在现代是学过一点国画的,只是后来半途而废,想不到在古代重拾画笔,感觉却不怎么陌生,慢慢,也画得比较有模有样了,但那一手字却依然糟糕。
一日,我去找嫣儿,却听到她院子里传来一片清脆的笑声,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
我走进去笑道:“可是有客人吗?”
嫣儿迎出来笑道:“嫂子来得正好,雅清郡主正在我这里玩呢。”
我转而见雅清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忙和她见了礼。
雅清笑道:“是燕嫂子吧?我看着你们倒像是姐妹呢。”
因我平日在园子的梳妆打扮都比较简单,头发只是简单地挽挽,穿着也比较淡雅,以前馨月、纤云也是这样说过的。
雅清和嫣儿都是住在深宅大院,平日里很少出门,今日难得见了一次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嫣儿又拿些我和她一起做的糕点给雅清吃,让雅清吃得赞不绝口。
嫣儿还骄傲地宣布是自己做的,引得雅清惊叹不己。
突然我发现雅清脚步轻移时,带着轻微却清脆的铜铃声。
我看向她的脚,却发现裙子下微微露出的一双鞋子样子竟然有点眼熟,却和以前朱询给我穿的那双花鞋是一样的款式,脚后跟的系带末端也连着两个小小的铃铛。只是颜色稍微有点不同,我给嫣儿的那双是月白色的,雅清穿的一双是粉粉的红色。
我怔了怔。嫣儿看我注意着雅清的鞋子,笑道:“巧吧。我刚和雅清说,我也有双和她一样的鞋子呢。”
我想起朱询给我鞋子的事情,当时是觉得气愤和羞赧,现在回想,却只微微觉得有些好笑,不禁笑了一笑。
她们也不在意,转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直说到太阳快要下山,靖安王府遣了人来唤,雅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佟府。
不久,杨易请了个媒婆来向我提亲,想娶馨月为妻,我应了。
等婆子走后,我推着馨月说:“这下称了心愿了吧。”
馨月又羞又喜,低着头绞着衣带只是羞涩地笑。
馨月虽然是我的人,但我只是个妾,按规矩,还是要正室应了,才算是定了的。过了两天,我决定去和惜荷说起馨月的婚事,请她应了。
我走进惜荷的院子,只见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我向房门走去,却见房门开了半扇,惜荷一人坐在薰笼前,手里拿着件衣服在薰香,一室暖香。
惜荷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站在门口不远处。
她专注地看着衣袍,目光柔和如水,含着脉脉深情,又隐隐透着惆怅,竟如盯着深爱的情人,一扫往日在人前的冷淡疏远。
我心里暗暗纳罕,转而看向她手里握着
佟家小妾 分节阅读_15
的衣袍。这一看,却让我的心一抖,仿佛被人捏了一把。
这件衣袍我认识,是佟远宁常穿的日常服。
可如今,握在这个透着高贵和淡雅的女子手里,如握着的是一件珍宝,一个唯一与爱人相联系的纽带,
也许,只有在无任何旁人的时候,这个女子才敢于如此直白地表露自己帜热的感情。她冷淡的外表下,到底压抑着怎样的波澜,怎么深厚、浓烈的感情?
我鼻子一酸,不忍再看下去,悄悄地离开她的院子,信步走到常去的荷塘边,只觉得脑子里乱纷纷的,一会想起佟远宁飘逸俊朗的身影,一会想起惜荷柔和如水的眼光……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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