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小丫
而且,也没有料到这么快便见到了朱询。
我被人架着,高高站在那一座楼房上,远远地见到朱询在层层殿楼间慢慢往大殿行去。身后跟着几个大臣。
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头。他还是如往常一样举止疏闲,可我直觉他有些紧张,内心一定不如外表的轻松。
突然,他抬头向我看来,脚步一顿,如钉在当地一般。那外表的疏闲突然消失,身子紧绷如弦。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复杂,一瞬间的茫然之后,诧异、紧张、愤怒、不甘……
猛然他如梦醒一般,绝然转身,急步往大殿赶去。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大臣脸上一阵错愕,也忙急步跟了上去。
而我,又被人蒙着眼睛带回了密室。
但在密室里,我再也无法安宁下来,坐立难安,如蚂蚁一般在狭小的屋子里转着圈。
那灯光明明没看到有开着的门窗,偏一阵一阵的摇曳着。摇得人的心一阵紧似一阵。
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朱询,他在下着什么决断。
可他会怎么选择呢?
一声沉闷的门响传来,我惊慌地扭头看去,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我不禁苦笑一声,看来,朱询的决定已经下了。
也许,这是我在这世界最后的时光了。也许……
依旧被蒙着眼睛带了出来。
取下黑布条时我处身在一片宫殿花木之中。
阳光暖暖的从树枝间照了下来。
我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担心又能怎样?
突然想起,现在是春天了,关内比关外要暖和些,树枝上嫩嫩的冒出了许多的绿叶,阳光下经络分明,一片片如薄薄的碧玉一般,生机勃勃。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我回头,阳光下,朱询嘴角噙笑,慢慢地走近,停在我的身前。
我发现,他头上的玉冠取了下来,代替的,是普通的玉簪。
玉冠,是权力的象征。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好像明白,又好像迷茫。
他淡淡的笑着,轻轻柔声凑近我耳边道:“我不再是王爷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我心头巨震,愣愣的看着他。
他为了权势,为了皇权,做的一定很多很多,可能多出我想象得多。可是,他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吗?
甚至是,放弃一切?
他满眼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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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定定看着我:“也许,不知这么简单。甚至会要到塞外,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你怕吗?”
他顿了一顿,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问道:“你,愿意吗?”
我看着他亮亮的眼睛,心里突然就长满了甜蜜和酸涩。
怕什么?他竟愿意舍弃一直以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权势,只为了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
也许有许多的困难,但我们要一起面对。
我低头,微笑,泪水润湿了我的眼。
再仰头时,我看着他,眼神温柔却坚定:“我愿意。”
【正文完结】
番外一、朱询(一)
靖安王府的下人们都知道,王爷这几天心情很好。
虽然他脸上依旧淡淡的,但眼里的神色却不同,闪烁跳跃的光芒,如暖暖的阳光一般。
连小姜子将他喜欢的砚台打坏了,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算了,罚你一个月的月钱。”
跪在地上抖索着的小姜子以为自己太多惊恐出现幻听了,呆了半晌。还是旁边的潇儿轻轻拉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喜不自胜的重重磕了几个头退下。
出了门外行了一段路,潇儿低声笑道:“你这毛头真是好运气。竟这样轻轻的就放过你了。连皮儿也没挨上一下板子。”
小姜子嘻嘻笑道:“还得多谢佟府的二小姐,未来的王妃呢。”
说着合掌在胸前虚晃了几下:“佟二小姐呀佟二小姐,姜子我回去了一定在佛前给你烧柱香,保佑你一嫁过来就生个大胖小子。”
潇儿扑哧一笑道:“正主儿还没嫁过来,少在这里献殷勤。你拜得再多,人家也看不到。”
小姜子嘻嘻一笑:“潇儿姐姐,你头上戴的珠花松了点线呢,我拿去帮你让匠人紧紧?”
潇儿摸了摸珠花道:“啊?是吗?”拔下来看了看道:“嗯,正是呢。拿去吧。快些紧好了,我明天要随李大娘出府去还要戴呢。若是误了,小心你的皮。”
小姜子嘻嘻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潇儿点头笑道:“刚才你打碎了砚台,倒是办的放心事了。”
小姜子脸一红,摸了摸道:“这个……王爷爷说,这个人非圣贤,熟悉了过错,我若不是个办事牢靠的,王爷也不会留我在身边伺候着吧。”
潇儿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亏你伺候了这么久,还说不全一句话。”
到了分路口,两人分开不提。
潇儿来到厨房内,放下手中的餐具,迎头撞见厨房管事俞家嫂子拿着一叠纸匆忙往外走去,随口唤道“俞嫂子,匆匆忙忙的哪里去了?”
俞家嫂子见了潇儿,满脸堆笑道:“潇姑娘来了。王爷在书房吧?我正赶着给他送婚宴菜谱呢。”
潇儿习惯似的点了点头。但旁边在忙活着的周婆子骇笑道:“这个王爷也看?大大小小多少宴会都是石管家定下来就好了,这个却要看?”
潇儿笑道:“别说这个了。这聘礼样样亲自看过也就罢了,如今新娘要行过的红地毯儿也要自个看了,吉服也让绣房重做了几次了,花园的修剪也亲自看了,还有这厨房的菜式、厅内的装饰……哎呀,以前这府内多少物物件件的事儿,他哪里理过?一应事石伯打量好便是了。这倒好了,忙了朝堂的事儿还精神百倍的样样都要自个亲自看了。”
周婆子点头咂舌的笑着:“我的乖乖,这大大小小的该有多少事儿。王爷倒好大的精神。”
潇儿笑道:“咱这王妃可不简单。还没过门呢,就让王爷这么着紧的。过了门还不定宠成什么样。我说呀,咱们都得好好伺候这才是。”
周围的人一径点头,或赞或羡这未来的王妃是个有福之人。
可没多久,这一府的人却诧异了。
王爷出府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回来时却脸上密布了乌云。下人们送给他看的婚宴安排,他也烦躁地挥挥手让他们递给石伯。
听说是去了趟佟府。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前后变化那么大,难道王爷出去一趟倒和还没过门的王妃吵架了?
这听起来好像很荒谬。于理不合。不过这王爷平时看起来挺稳重,有时却也会行事不羁,这也有可能。
以为大婚后,王爷和王妃见面了,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什么事儿不好解决。可是表面上来看,这王妃和王爷相敬如宾。可却让人觉得隔着一层疏离的感觉。
而且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婚后两个月,王爷和王妃就分房而眠了。
王爷的理由倒是挺好听的,因为朝堂事儿多,总要早起晚睡的怕吵了王妃。可是,人总得睡觉吧?这妻子伺候夫君起床,不也是应该的事情?
可谁也不敢多说多问,谁也猜不透,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府里自然地沉在一种沉重的气氛中,下人们也屏声静气。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主子们生气了。
而他们的主子新婚没两个月的靖安王爷朱询看着墙上还没撕下来的大红烫金双喜字,眼神沉郁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就如傻子一般,让人摆了一道。
颜玉?燕信飞?哼。他心里一口气闷着,憋憋得让人莫名烦躁。
门外潇儿的声音传来:“给王妃请安。”
嫣儿脚步声停在屋内,他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换了一幅和煦的笑脸,转身笑看着嫣儿。
嫣儿浅浅的笑着,容若春花,一福岛:“臣妾见过王爷。”
朱询忙虚扶一下:“这是怎么?好好的行什么礼?”
嫣儿抿嘴一笑道:“王爷倒是忘记了,臣妾却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朱询怔了一怔,“第一次见面?”
嫣儿脸上一抹嫣红:“臣妾七岁时就见过王爷了。那时,王爷也就十二岁吧。在皇家围场里,你得了个镶珠宝的匕首那次。你还说要等我一起比赛呢。”或许是想起来那时的事情,嫣儿脸上的红晕如胭脂般美丽,眼里的亮光羞涩而甜蜜。
朱询看着她的样子,怔了怔,想了想摇头笑道:“那次的围场比赛还有些印象。但我们见过面?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嫣儿眼里有丝失望闪过,一会又释然地笑道:“尝尝我做的蛋糕。”
说着,从旁边伺立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水晶盘儿,从里面拈了一块松软的蛋糕递给朱询。
朱询眼神一黯,却微笑着接过蛋糕,咬了一口。可,嘴里怎么会有淡淡的涩味。
嫣儿眼光闪闪地看着他:“王爷,可合口味?”
他点了点头道:“嗯,不错。”
看着嫣儿突然亮起的眼神,他心里一动,怔怔地看着她。论相貌,嫣儿是比她要漂亮一点的,而且,他骗了他,甚至不知心怀何意,可嫣儿,待他情真意切,为何不接受嫣儿?
他伸出手握着嫣儿的手:“嫣儿……”
嫣儿手一顿,头低了下去,脸上的红晕更胜,可却难掩开心。
他心里默默地念着:“都是女人,都是女人,抱在怀里都一样的。况且,嫣儿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贤惠……”
他默默地念着一个一个的理由,慢慢地将嫣儿拉进怀里,脑中迷茫的抬起嫣儿的下巴,慢慢地向嫣儿的唇上吻去。
嫣儿身子僵硬,闭着眼睛,睫毛盖在眼裣下,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颤动着。
可他的唇接触她的唇的瞬间,他却下意识地猛推开嫣儿。
看着嫣儿惊诧伤心的样子。他心下恼恨,暗叹了口气,原来,他潜意识里对她竟如此抗拒。
他勉强笑笑:“这个,我嘴里还含着蛋糕呢。”
这个借口有些别扭,嫣儿错愕了一下,低头笑了笑,可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伤心失望。
他有些生硬地转过身道:“我有些困了,你……先告退吧,午后歇歇好些。”
听着嫣儿远去的脚步声,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眼前浮起那一张毫无芥蒂的笑脸她改叫颜玉,还是叫燕信飞?或许,那个都是错。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她。
也许,因为他老是忍不住想要逗她,逗着逗着,就成了习惯;也许是因为只有她,没有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有他,在他面前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地让他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王爷,只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普通人,自然地让他觉得凡世间的幸福就应该这样和她那样一个人过一生,细水长流的温暖。
可是,嫣儿给他的感觉是妹妹。
而现在这一切想起来,似乎都是一个讽刺。
番外一、朱询(二)
看着一圈圈士兵围着的秋延天,他脸色泛起了一丝冷笑,斗了几年,秋延天这个叛党唯一的血脉终究是栽在他手里了。
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
远处的厮杀声传来,他却不甚在意,听起来人数少得很,也就是妄想救了秋延天的死忠部下来自投罗网了。
可是,当看到被媚烟搭在马背上的半死不活的燕信飞后,他再也冷静不下来。
与佟远宁定下这计诱敌时,他因为凭着王府高手的警戒,燕信飞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他低估了媚烟那美艳之极的娇滴滴的女子的武艺和施毒的本领。
当他接到消息媚烟脱离了跟踪眼线,连续几个阻止媚烟的人中毒后,一丝不安漫上了他的心头,心里却依旧存着一丝侥幸。
可现在,燕信飞还是落入了她的手中。
他紧张的看着那半死不活的女子躺在秋延天的身边,只知道她很难受,却不知道到底伤在哪里,心急如焚,却不敢轻举妄动,狗急了,也会跳墙。
身边的佟远宁,也一样紧张。
他苦笑一声,当初设计时他还恶毒的想着,佟远宁这个正牌夫君都不担心她,他算是什么人?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真的没有想到她可能会受伤吗?是心存侥幸?还是为了他心里的愤恨?抑或是他以为自己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立功的大好机会?还是他想就此放开对她的喜爱?
可原来,局面转了一圈还是这样。他与佟远宁,还是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他拼命告诉自己,燕信飞是远宁的姬妾,他压抑自己少见她,少想她。每次在见到她的时候,他总是告诉自己,这是按计谋行事,这是因为他要让媚烟相信他爱她,可却原来这些都不是,这只是因为他抑制不住想见她。
幸而,媚烟只是打算将燕信飞来换秋延天的安全。当时媚烟给她喂了毒,提出拿解药来换秋延天一命时,看着她鲜血淋淋的裙摆,他心里一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媚烟的要求。
甚至,连佟远宁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诧。
秋延天还是逃了。他以为要结束的缠斗,以后还会继续。
可他相信,秋延天心里不会好受,折了那么多的部下,而且,他的命,是那媚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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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现在该叫她的本名竹儿,替他挡了一箭换来的。竹儿看着秋延天时那眼中的温柔与爱慕,显而易见。
可是,燕信飞身上的伤还是落下了。其他的倒罢了,好好休养十天八天的也好了。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没了。
想到她竟怀了佟远宁的孩子,他心里还是酸涩的难受。可看到她脸色白的如纸一般,睡梦中还是难受的皱着眉的样子,他还是心痛了。
可他在青园无意中听到了一种说法,说近来宁爷几乎没来青园,这燕姨娘怎的就怀孕了?而靖安王爷却常来青园。这里头,真令人深思啊。
听到这种说法时,他双手握拳,恨不得狠狠的教训那几个人一顿,可这有用吗?只会让人坐实了这件事。
他冷冷的吩咐身后的如影:“打听这几个人是谁。给他个教训。”
如影依旧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他并不担心如影办事的能力,可是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不冷静了?继承爵位前多少的诽谤讥讽他都没有在意过。
他看着如影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想着,如影从来就是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没有情绪波动吗?真的,没有对那个姑娘爱恋过吗?
可他没有空想这些,朝堂上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国内国外的大小事情,还有朝堂已经隐隐分为两派了,一派挺皇牌,还有一派就是聚集在他身边了。
这结党营私向来就是个大忌讳,却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各种力量抗衡牵制,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以前没有想过称帝,可如今,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抗拒这样的事情在暗中慢慢发生。
燕信飞从青园搬回了宁府。他要再见到她,已经没那么容易了。可他相信佟远宁会安置好她的。因为,他知道佟远宁还是一样的喜欢着她。
她病中苍白着脸那一句“我受不起那么多闲话和非议。请给我留个好声誉”犹在耳边。是的,她受的非议过多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什么身份给她的声誉再加上些污水?
就算是要将她接出来,也该处理好嫣儿的事情不是?她不肯为佟远宁的妾,也一定不肯做他的妾。可是,嫣儿怎么办?是他负了嫣儿。
当他发觉原来莫言竟喜欢嫣儿时,他脑子一道光闪过,也许,给嫣儿寻一个全新爱她的人,才是对她最好的。
他开诚布公的与莫言谈过,看着莫言那满脸的震惊、诧异。他拍了拍莫言的肩膀,让他好好想想。
嫣儿和莫言,都需要时间。
在他自以为是的以朝堂事务繁多,没有再打探燕信飞的消息时,佟远宁护送他的妹妹雅清到北疆去和亲了。可没想到那段时间,他再也看不到燕信飞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佟府燕姨娘病亡。听到这消息时,朱询眼前一黑,不顾一切地往佟府跑去。
在简陋的佟府外院小院里,他看到一副黑色的棺木,白色的招魂幡在他眼前飞舞着,令他的心一阵阵的发冷。
他抚摸着黑色的棺身,猛地站了起来,疯狂的要打开棺木。
最后一次见面时,燕信飞虽然看着有些虚弱,可也好好的,为什么会这么无声无息的病亡?
她怎么可以没有让他再见一面就走了?
众人拥了上来阻挠,连如风也冲上来拥住他。
佟府的玮夫人匆忙赶来了。
看着玮夫人面对他时惊慌的眼神,他突然冷静下来。他假意靠近棺木时,她眼里的惊慌怎么也掩饰不住。
回府后,他召见了许久未召见的安插在佟府的眼线,知道了燕信飞被囚禁,知道了她确实病了一段时间。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嘴里越来越涩。
他竟又一次放任她受到了伤害。
可是,那眼线告诉了他,这些都是雅清郡主出嫁前的事情,后来并没有听说过燕姨娘生病了。
他让眼线退下,抚摸着桌上的玲珑碧玉杯,喊了人来打探更详细的消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期望她逃跑了,搬其他地方了,而不是死亡。
可是他派出的人带来的是更残酷的消息:燕信飞被沉湖了。
他派了一大批人在刺骨的湖水里搜寻她的尸身,可是,那几十个精通水性的水工,已经个个冻得浑身发冰地一次次在他的命下下水搜寻,却依然毫无踪迹……
后来,还是如影劝住了他。他说也许燕信飞已经被人揪了起来。心里留一个念想,也是好的。
他无力地挥手,让一群浑身冰冷的可怜水工退下。环顾着湖边漫漫的荒草,心里荒芜成一片。
他再也看不到她纯粹的笑脸了。
可是,他握拳,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害她的人。
番外一、朱询(三)
朱询在亲近大臣的陪同下,沉默地慢慢穿过一层一层的宫殿,向大殿行去,步伐如闲庭漫步一般,但他心里却不如外表轻松,他压抑着心底的紧张。
朱询从身后随着的几个大臣沉默但不稳的呼吸声中,也听出了他们的紧张。
是时候决一胜负了。
由不得他犹豫,双方的箭已在弦上,谁也不知道,谁胜谁负,这是一场牵扯浩大的生死之战。
一个皇宫护卫在迎上见礼间,以低微得只有他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已经安排好了。”
朱询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脚步未停,慢慢向皇宫行去。
其实在紧张间,他隐隐有一丝期待,一丝兴奋。
一种男人间的较量,权谋间的较量的兴奋。
他没必胜的信心,但,皇上也定没有胜他的信心。
成功还是失败?
他眼前突兀地浮现了颜玉的身影,一直冷厉的眼底浮现一抹暖色。
他派出的密探还没有找到她,若此举成功了,他一定会找到她的。可如果失败了……也许,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以为,在近4年前颜玉被沉湖后,他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
可是,想不到,上天待他毕竟不薄,几个月前,他竟再一次看见了颜玉。
虽然,那次再见是在从未预料的情况下。她在护着秋延天逃离。
可是,不管她在护着谁,他一点也不介意。
可是,她的眼神冷漠淡然,甚至,戒备。
看到她为保护秋延天而受伤,他心疼,他以为她爱上了秋延天时,他的心更痛。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不想让颜玉再次离开他。
他欺骗她说秋延天已经被捕送到都城,果然,颜玉相信了他,跟了他去都城。
而且,果然,在他的小心翼翼地试探、全心的爱护中,他发觉了颜玉的冷漠淡然在慢慢褪去,那个暖暖的女子又好像回来了。
这时,朝堂的局势也慢慢地微妙紧张起来,为了寻到馨月的孩子志儿,朱询派出黑卫。他知道此举会令皇上的疑心会更重。而且,他的判断再一次正确了。
为了应对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朱询决定暂时将颜玉转到郊外别院去住。
可人算不如天算。陪着皇上去了鹿山行宫后,皇上竟会一时兴起,到靖安王府别院去小坐。
这也罢了。佟远宁新纳的小妾苏锦华竟会在款待皇上的宴席上中毒,她在宴席上一首琴音惊才绝艳,令皇上惊叹不已,将自己桌上的一碟蜜糖金桔赏了给她。可就是这蜜糖金桔令苏锦华中毒了。
朝堂上下对朱询与皇上之间的微妙关系都很清楚,在他的别院出现这样的事情,似乎他怎么也脱离不了干系。
没有想到,一向乖巧沉静的义子朱逸竟会站出来指出颜玉曾经去过厨房。
他心下震惊、愤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向朱逸,他发现他并不了解这个他一心栽培的义子。
朱逸垂下头站在皇上和众臣面前,依然一副忠良沉稳的样子。
朱询却知道,他不会再视他为义子了,甚至,不会再让他出入王府。
朱询看到了佟远宁眼里的怀疑,也许他认为颜玉是有杀皇上的动机的,因为她是燕将军的女儿,而燕府会被赶出都城,搬迁到千里之外的荒凉南疆,就是因为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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