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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柿子(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秋千在时
“知不知道错?”
“错哪儿了?”
“让我上班还是让我操你?”
沛正不回答,腰也不抖了,软趴趴地陷下去,倒是在无意间把屁股翘得更高了。
盛淇方抓住他后颈把脸掰过来一些,才看他死死闭着眼,浓密的睫毛总容易被泪水糊成一片,胡乱抖着,显得格外可怜,这时候也是这样,抿起来的嘴巴还朝下弯了一点,委屈得要命。
感觉到盛淇方的靠近,他才微微睁开眼,眨了几下就流出两行泪,鼻音很重地含糊着说:“坏了……老公……要坏了……”
盛淇方松开捏着他脖子的手,把自己抽出来,又探手去床头柜上抽纸给他擦干净脸,扯过被子盖住了,才下床去了浴室。
自己用手撸了一阵,却总是没什么兴致,也射不出来,盛淇方没有再管,开水冲完就出去了,胯下挺着一根半硬不软的东西。
沛正睡着了,还是被他扭着半边身体的别扭姿势没有动过。
盛淇方给经理打电话请了假,又用沛正的手机给他的秘书发了条短信,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还是走回卧室,把在床中间扭着的沛正摆到了枕头上。
盛淇方坐在阳台推拉门边的藤椅上,只穿一件睡袍,是沛正自己去买的,同色同款。
他甜甜蜜蜜地拿回来,比他自己的大两个号,但盛淇方穿还是有些小,袖子遮不住手腕。
盛淇方睡前脱了手表,低头就能看见左手手腕上用一下午时间拿手铐生生磨出来的凌乱的红痕,当时深可见骨,过了八个月再看,还是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第7章
意识到沛正是真的把自己锁在荒郊野外的一栋别墅里,而不是开玩笑之后,盛淇方痛骂过、劝导过,苦苦哀求过。但沛正只当是听不懂,给他喂水喂饭,闪躲不及,被盛淇方吐了满手的水和饭,表情也不见有一点松动。
最初那三天,盛淇方主动跟沛正说的话,要比这八个月里所有的话加起来都多。情况是相反的,盛淇方说的口干舌燥,沛正最后都只回答他七个字,“你骗我,你不能走。”
他的机票在一周之后的下午五点半,关他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四柱床之外别无他物,更别说是一块挂表,盛淇方就数着日升月落过了七天。
那天天气很好,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看,是个c市冬日里难得的晴天。
沛正从早上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盛淇方从尚还抱有一丝希望到心如死灰,中间经历了黎明到傍晚,地球自转将近一圈。
十年如一日的辛苦,曾经近在眼前的理想,和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都只因为一个人,一个真心对待过的人,就在一夕之间全部破碎。
盛淇方是个经得住磨砺的温柔的人,饶是这样,他也没有想到过死。
但整一天就那么躺着不动,即便没有喝水进食,也总会有上卫生间的需要。夕阳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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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隐去,在失禁的那一刻,黑暗将盛淇方拖进了绝望的死角,身体里最后坚守的自尊心也跟着尽数碎掉。
他曾经很努力地生活过,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尽量乐观地活着,可能不算是一个利他大于利己的人,但也确实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他在满室暗沉的夜色里想,如果余生只能困于这样一隅,没有尊严,甚至比不上一条狗,那还不如就在此刻向生活举起白旗。
盛淇方把手腕朝下翻,视线从上面移开,想去浴室拿表,又懒得动,就那么靠着椅背睡了一觉。
下午醒过来,两个人都发起了烧,盛淇方是因为昨晚下着雨背朝风口,刚才又开窗睡了两个小时。沛正……沛正大概是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没有及时清理掉的内射。
沛正看起来比盛淇方烧的厉害,张嘴说不出话,脸潮红着,只知道巴巴地看盛淇方。
盛淇方给他拿了个温度计含了一下,389c,读数之后,盛淇方把温度计放在床头柜上,换衣服出去买了趟药。
两个大男人,身体都算挺好,吃过药到晚上烧就退了。沛正没什么精神,软噗噗的头发有些乱,整个人也蔫,裹着毛毯挨在盛淇方跟前。
盛淇方在看英语,他也伸着脖子看,忍着隔一会儿才跟盛淇方搭一句话,问盛淇方某个单词怎么读,又故意读错,让盛淇方多教他几遍。
盛淇方被骗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但对上沛正若无其事的表情和发红的耳朵,又觉得揭穿也没什么意思,只接下去不理他就行了。
不被搭理的沛正还是靠在盛淇方肩膀上,还把双手从毯子里伸出来,圈住了他的腰,盛淇方又翻了两页,沛正才小声问:“考试,是在什么时候?”
“没有考试。”
沛正低头到盛淇方手底下去看书的封皮,“托福,不考吗?”
盛淇方说:“不考。”
沛正自己拿手机查了一下,“成绩有效期两年。”
盛淇方嗯了一声。
“其他的东西呢,还需要重新交什么吗?”
“要慢慢联系学校那边才能知道。”
沛正不靠他肩膀了,自己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淇方隐约感觉到沛正发疯的前兆,从昨天回来就鸡飞狗跳没有停过,他不想再闹,于是把书扣在茶几上,拿遥控器开了电视,正好是新闻联播。
“到时候你去美国,盛淇圆怎么办?”憋了好久,沛正问了个最不相干的问题。
盛淇方转头看了他一眼,沛正低着头弄手指头,整个人被毛毯裹住,马上就要把自己缩成一只乌龟。
“先找个学校上,十八岁之后他自己拿主意。”
沛正显然没有想到盛淇方是这样随意的态度,“就这样吗?”
盛淇方叹了口气,继续看新闻,“就这样。”
磨蹭到八点多,沛正去厨房煮了一锅白粥,两人分食完毕,早早上了床休息。
盛淇方在睡前习惯性要枕着一条胳膊平躺一会儿,这个时候周身都是没有防备的状态,沛正就也习惯性地往他另一边胳膊上枕。
挨在一块没躺多久,沛正的手就放在了盛淇方胸肌上,食指指尖顺着两块肌肉中间的浅沟轻轻下滑。
盛淇方以为他不知死活地又想做,没好气地捏住他的手丢开,眼神相当严厉。
沛正的脸红红的,手被丢了一下,人也跟着往后退,小声说:“老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睡觉。”
盛淇方背过身去,不过三秒钟,刚退开一点的沛正就从身后贴上来把他抱住了,“老公,冷。”
要是七个月前,盛淇方会立刻换到另外一间房去,沛正也不依不饶地跟去,两个人实力悬殊地打一架,其实是沛正单方面挨揍,但盛淇方从半夜开始安生睡,等早上醒来,还是被沛正抱着的;
五个月前,他会叫沛正开空调,沛正充耳不闻,他生一肚子气,最后结果依然是给抱了;
到现在,盛淇方睡得安安静静,就好像背后没有那么一个人。
他们又平静地过了一阵子。
沛正似乎有了失眠的症状,但不太明显。
他每天都跟盛淇方同时上床,早上提前醒来做饭,周内的白天是见不到的,只有周末能窥见端倪。沛正脸上是睡眠明显不足的苍白,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没有重心。
要重新回去上学,联系学校不可避免,加上时差问题,盛淇方经常要在凌晨接打电话。
他把手机调成振动,但去外面讲完电话回来之后,沛正也总是醒着,拿被子盖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色里看不清神情。
盛淇方掀开被子睡进去,沛正就立刻钻到他怀里,黏黏糊糊地叫老公,把脸蛋上的软肉贴在他敞开睡袍的胸膛上,手跟脚都缠着他,抱一会儿又仰头亲他。发凉的身体在盛淇方怀里蹭来蹭去,有时候点起盛淇方的火,只好做上一次。
这没什么,可除了睡眠问题,沛正的饭量似乎也越来越小。
沛正不吃早饭,午饭两个人也不在一起,但晚上一餐就能显而易见地感觉到,沛正虽然握着筷子,但确实从头到尾没有吃掉一个碗底那么多的东西。
沛正肉眼可见地瘦下去,在频繁的性事里,有时候盛淇方压在他背上,甚至会被沛正支棱起来的蝴蝶骨硌疼。
这个人消沉的速度,比养在玻璃花瓶的清水里的一枝玫瑰凋谢还快。
盛淇方忍耐着,终于在某天的晚餐桌上,沛正还是那样,拿了双筷子在碗里戳,隔一会儿夹根青菜进去,再戳两下,盛淇方放下碗筷看他,原本微微的婴儿肥掉了,脸就显得更小,支在桌上的胳膊也细的不像话,看上去没有精神,已经是病态的瘦。
他猛地起身,把低眉顺眼坐在餐桌边的沛正扯到客厅,按在沙发上,皱眉低斥:“沛正!你到底在想什么?”
盛淇方的火气来的急,他眼前的沛正看上去无所适从,眼里还有迷茫,被他一下摔得没有坐稳,歪斜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回答:“想……没想什么呀,老公,怎么了?“
盛淇方慢慢回想沛正最近在正常中悄没声息的反常,除了依然上瘾一样的缠着他做爱之外,也许是接受了不久之后他总会离开的事实,沛正不再处处管着他,他联系学校、联系同学这种之前在沛正眼里十恶不赦的事情也不会再刺绪,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气急败坏,才重新问沛正:“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不活了?”
盛淇方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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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问的直截了当,沛正愣了好一会儿,几根又细又白的手指头揪着深灰色的沙发布尤为明显。他脸上怯懦的神情渐渐退了,转而换上一种盛淇方不懂的坚决。沛正同样仰头看盛淇方,疑惑又难过至极地反问:“你不要我,我怎么活?”
第8章
盛淇方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多难看,但是沛正面对着他,突然朝后躲去,也只是一瞬间,那股倔劲儿就下去了,没什么气势地低着头,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很吓人的。
“你给我坐直了!”盛淇方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衬衫袖子被两把撸起,露出小臂,他叉腰站在沛正面前,“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东西,一条一条说清楚。”
沛正原本环抱双膝,缩在沙发一角,宽松的毛衣袖子有些长,遮住了他的手,在柔软与无助中,显露出一种拒绝合作的态度。
但听了盛淇方的话,他就立刻坐正了,脚规规矩矩地踩上了拖鞋。他实在过于瘦削,连脚面上都没有一点肉,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有脑袋还是低垂的。
沛正做出配合的样子,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盛淇方的怒火总算下去一些。他原本就不擅长发火,这时候的语气缓和很多:“把头抬起来。”
沛正抬不起来,在那里发抖,逐渐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我就是不想活了。”
盛淇方不再说话,隐隐觉得心累。
这一年来来,两个人之间的对峙,关乎从夜晚入睡时的拥抱到是不是能上班上学这些大小决定,他没有赢过。
深冬的天色早早就开始变暗,灰色的云一大片飘在江边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上空,俯视着茫茫江面。从客厅的落地窗望出去,就能看见远处高架上的车河,边沿霓虹连成一片光的王国,衬得这个夜在热闹之中更显孤独。
盛淇方在自己口中尝到苦味。折磨的施与方什么时候从沛正变成了他自己,盛淇方一清二楚。
沛正往前挪,抱住了盛淇方的腰,脸贴上小腹,湿意跟着漫开一片。沛正哭得很安静,跟盛淇方在医院醒过来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盛淇方的机票日期沛正并不知道,人已经关起来了,是自己的,还去管那些干什么。
前几天沛正刚知道盛淇方弟弟的事,见了一大堆人,那天跑去c市,满十四周岁在夜店杀人未遂导致受害人九级残废,杀人意向满口承认、受害人伤处敏感的情节恶劣的案子,被他把四年改成了两年。
沛正兴冲冲地回来,想向盛淇方邀功,得到的却是一张被血染红的床单。
因为失血过多,几经凶险才被抢救过来的盛淇方睁眼之后,满心只有对沛正的恨,看着他崩溃,在撕裂的痛里,更多的是畅快的舒爽。
“我说……不再绑着你,也不关你,可以出门,但、但是只能跟我在一起,等一年……十三个月,盛淇圆出来,我既不能绑着你,也没了其他把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沛正哭得喘不上气,却因为盛淇方的话不敢停下,“我跟老公说好的,说好了,盛淇圆出来,老公才走……不带我。可老公怎么现在就要走?老公现在就不要我了……”
“我没有办法,我离不开你……我活不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老公,我不是故意……我答应你,你知道的,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好好做到,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生我的气,老公……别生我的气。你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然后去念书,我们一早就说好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吃饭,我睡觉,我死都不会再让你难受……”
沛正已经接近语无伦次了,盛淇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现。
从前沛正发怒,就要把盛淇方关起来,让盛淇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可他不知道,现在他换了种方法,反过来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竟然也能叫盛淇方痛苦万分。
盛淇方知道生命急速流逝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怕了,这辈子不会再试第二次。
眼前这个人却不知死活,又打起了愚蠢的主意。
“你真的没救了。”
盛淇方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疲累,他向后退了半步,微微驼着背。我又输了,盛淇方想。
沛正应该是要起身去抱盛淇方,但他浑身使不上力气,就一下子扑进了盛淇方怀里。盛淇方没地方躲,下意识把他扶住。
沛正紧绷着下巴去吻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探究神色,似乎等着盛淇方一有拒绝的意思,就要马上逃走。
可盛淇方知道,他不会逃走。他只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让两个人都伤的更重。
一整晚,沛正缩在盛淇方的怀里,一点都不动,也不许盛淇方动。他倒没有强势的意思,只是盛淇方抬个胳膊的动作,沛正就表型得极度惊慌,两只眼里含着眼泪,时而呢喃一句:“别走……”
卧室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他们凑在一起,像末日来临前的最后取暖。那样的姿势分不清是谁需要谁多些,沛正的额头抵着盛淇方的喉结,盛淇方的下巴支在沛正的头顶。胳臂缠绕肩背。
整一年,从去年冬天到今年冬天,数不清下过几场雨,起了几场雾。盛淇方从b市来到c市,踏上了生命节点分出的这一个猝不及防的支线,到今天,这段旅程,似乎终于要被走完。
凌晨两点钟左右,盛淇方的大脑不觉得疲惫,反而愈来愈清醒。
他想起沛正生日那天。
那是他们来到c市的第三个月,沛正从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早晨,共明里暗里告诉他五六遍,但他故意留在公司加班,回家时公交地铁都已经停运。他不叫车,步行六站路回去,沛正没有发脾气,只是坐在玄关背靠鞋柜等他。
落地灯昏黄的灯光为沛正镀上一层模糊的金光,勾勒出翘起的几缕头发和睡衣褶皱的轮廓,仰头看他时,露出一张满带委屈却不敢宣之于口的表情的脸。
那天他们做的很急,唇齿交缠好久,盛淇方才后知后觉地品出沛正嘴里的酒味。沛正喝醉了,酒气通过缠吻又传给他,没有多少,但盛淇方却好像是也醉了。
盛淇方记得,沛正一直在哭,忍不住一样的哭,又怕扰了他的兴致,不敢发出什么声音。他越来越控制不住力道,龟头强势地顶开颤抖着拼命朝里吸吮的紧致肠肉,顶在沛正的敏感点上,刺激得那里极力收缩,就又是一阵冲头的酥麻。
沛正受不了地扭腰,只能把他夹的更紧,换来更粗暴的对待。沛正转而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亲他,那时候沛正还没开始叫他老公,在他射精前的冲刺时间软绵绵地求:“盛淇方,啊……叫我,好不好……叫我一声……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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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嗯啊……哥……”
盛淇方在挺腰射精的同时咬住了沛正的嘴唇,他听见自己粗哑地低低叫出一声,“宝贝。”
第9章
盛淇方最后还是睡着了,没睡多久,但好歹合了一会儿眼。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平躺在床上,沛正盘腿坐在身边,怀里抱着个枕头,在低着头很认真地看他。
盛淇方动了一下,沛正就立刻绷紧了身体,片刻后又放松,慢慢拿枕头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后面传来,他有些听不出沛正的情绪,“老公,你要走了吗?”
盛淇方从床上坐起来,看沛正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跟前。
这房子是他的,房里的东西,大到家电,小到一只拖鞋和一根筷子都是他的,他却依然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是。”盛淇方说,“沛正,你学不乖。”
沛正将脸完全埋入枕头,最后一次有气无力地抵抗了一下:“盛淇圆……”
“随你的便。”
自己究竟为什么荒唐地待在这里整整一年,盛淇方怀疑,沛正根本丁点没懂。
他身上从里到外都是沛正买的,只需要带自己的证件、工资卡和手机。沛正一直坐在卧室的床上,怀里抱着那个枕头,直到他出门,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盛淇方朝外走了几步,又折回卧室,进浴室把手表戴上了。沛正蜷缩在床中央,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像要将自己捏碎。
晨光还没有多少,屋里依然黑暗,盛淇方站在床边,他的心跳得厉害,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跟沛正沾染一丝一毫的关联,从胸腔传来的痛却驱使他开口,“你敢做什么蠢事,我就立刻忘了你,别指望我还会恨你,我会忘得一干二净,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记住了吗?”
沛正的声音很细,很低,“我记住了,老公。我听话。”
到现在没有其他需要说的了。盛淇方挪动脚步,他穿了身西服,大衣和围巾搭在手臂上。他走了出去。
盛淇圆是他父亲捡回来的,八岁到他家里,十岁的时候,盛礼就病死了。
盛淇圆从来都不听话,少言少语,也不去上学。说是被捡回家了,但其实只是多个名字,盛礼死后,户主变更,盛淇方才一并去给他上了户口。
盛淇圆还是常常在外面游荡,之前流浪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至少盛淇方对他们没有一点好感。盛淇方觉得,自己的家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歇脚的地方。
盛礼走后,盛淇方手头拮据,又忙着上学,盛淇圆跟他也并不亲,兄弟两个没有过多少交流,只是盛淇方定期给钱的关系。但这不算是一项负担,因为盛淇圆很少有要的时候,到后面还会反过来问盛淇方学费够不够。
盛淇圆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从前在c市,盛淇方还能管一管,但等他去了b市念大学,就有些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的意思,这个闷不做声的小孩儿,终于在盛淇方刚上大三没多久的时候把自己折腾了进去。
在酒吧差点被人强奸,盛淇圆一脚踢碎了那人的左侧睾丸。他们没有钱,也没有关系,酒吧门口的监控录像被销毁的一干二净,盛淇圆又在冲动之下说了很多不利于自己的话。
二十来岁一穷二白的盛淇方想尽办法,最后也只能认栽。他刚满十四岁的弟弟进了监狱,罪名是杀人未遂。
当时他第一次去看盛淇圆,瘦小的小孩儿被剃了光头,衬得眼睛更加圆乎乎的,盛淇方还想起刚认识的小学弟。
沛正比盛淇圆听话太多,那时候盛淇方这样认为。
自己为什么总是遇上这样的小孩儿呢?这两个人天差地别,唯有一样相同,就是固执得让人难以理解。
盛淇方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他整天疲于奔命,盛淇圆和沛正,他哪个都没能教好。
他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接到盛淇圆,十六岁的男孩儿个子长高了一些,但比起同龄人还是有些不足,瘦的衣服空空荡荡的,手上拎了一个里面给的包,见到盛淇方,他眨眨眼,叫了声哥。
盛淇方打开他的包看了看,只有几件衣服,穿了太久,已经旧到发白发灰。
兄弟两个住在c市四环的一个小区,一室一厅,卧室支起两张单人床,不大,但还算宽敞。
盛淇方一个月前从溢翠湾出来之后就辞了职,两个人暂时都没有事,年就在眼前,便在家里待着。
一个月里,沛正没有联系过盛淇方,过年这天晚上,盛淇方刚跟盛淇圆吃完饺子,正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看电视,手机上来了条短信。
沛正:新年快乐。
盛淇方看了一眼没管,然后继续看电视。
没过两分钟,又一条短信追了过来,“你走了吗?之前忘了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也可以,就是随便问问。”
“盛淇圆怎么样了?”
盛淇方的手机接连响个不停,盛淇圆问他:“谁啊哥?”
盛淇方抓起手机,边回卧室边道:“沛正。”
沛正肯定没想到他会打电话过去,接得很快,但嗓音紧绷,慌张得厉害,只喂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盛淇方说:“我没走,还在国内。机票是后天。盛淇圆出来五天了,身体还好,给他联系了学校,等开学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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