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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眠(灵异病娇鬼畜SM)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无心之木
“诺诺,知道妈妈为什么把你关进箱子吗?”她蹲下身问道。
男孩仰头专注地望著自己母亲,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妈妈爱你,不忍心看到你哭。”李丽珍轻抚著男孩脸颊上的指印说道,“所以一会儿我出门的时候,你不要哭,也不要喊妈妈,知道吗?”
男孩没有回答,不断溅到脸上的水珠使他的睫毛微微颤动。
李丽珍甩了甩手上的凉水,转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再次起身朝大开的屋门走去。
“妈妈,你要去哪儿?”
“我说过让你闭嘴!”李丽珍头也不回地骂道。
男孩噤了声,在水幕中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李丽珍长出了一口气,拎起地上的帆布包,大步跨出了门槛。她沿著贴满小广告的昏暗楼道一路向下,不一会儿就走出了这栋破败的老住宅楼。
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骄阳,李丽珍从包中掏出墨镜和遮阳帽戴上,接著鬼使神差地回了下头。
然后她便看到逼仄狭窄的水泥楼梯上,自己湿漉漉的儿子正在连滚带爬地往下跑,像只落汤的小鶏仔,可笑极了。
“妈妈,你打我吧……”男孩跑到李丽珍面前,伸出两只颤抖的小手紧攥住她的衣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样……就会开心了,所以……不要走……”
“哈哈哈……”李丽珍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比你爹还蠢。”
然后她直接一挥臂甩开了男孩:“妈妈不想再爱你了,也不会再打你了,你该高兴才是。”
李丽珍说完便转过了身,不愿看到男孩的表情。
已经不能再心软留恋了,她必须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或许那个在火车站等她的男人只是贪恋她的年轻皮囊,但这就足够了。
李丽珍扶了扶墨镜,还是走了。
阴暗的楼洞里,男孩坐在肮脏的水泥地上,静静看著阳光下那道远去的背影。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上面的灼痛感正在慢慢消退,就如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样。
*** *** ***
许诺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他知道父亲生前大概不太讨人喜欢,因为母亲不高兴时总会用上各种粗鄙的词汇咒骂那个已死之人,尤其是每天傍晚奶奶打完麻将回家时,她会骂得更加恶毒,同时双眼会死死盯著那个一脸漠然的老妇人。
许诺的母亲从来不肯干活,而且总是这么喜怒无常,高兴时会抱著许诺一个劲亲他,不高兴时则会变著花样地揍他,好几次都差点把他活活掐死,不过许诺幷不在意,因为母亲发泄完后总会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这就足够了。
可惜,许诺5岁时母亲还是离开了他,这让他很受打击,整整一个月没说话。
幸好许诺还有个疼他的奶奶,会在搓完麻将后带个馒头给他吃,在他上小学后还经常有事没事就带他去文具店买铅笔。
文具店的老爷爷很喜欢许诺,每次都会摸著许诺的头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许诺有些疑惑,“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可他明明是个男孩。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被人摸头的,这让他感到舒服。
只可惜后来老爷爷就不太摸他的头了,而是会把他拉进文具店的内室,然后揪著他的头发,把一个腥臭细软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许诺不喜欢被揪头发,更何况那东西总会顶到他的喉咙,还会流出恶心的白色液体,让他想吐。
可是老爷爷却越来越喜欢做这种事,有时还会直接去学校等他放学,幷在完事后塞给他一块橡皮或者几粒糖果。
许诺觉得老爷爷这么做也许是因为他“漂亮”,所以他便故意把脸弄得脏兮兮的,幷且总是在学校呆到很晚才回家。
可是这样却出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学校里有几个横行霸道的同龄男孩,总喜欢把他当做出气用的沙包,哪怕他都已经躲到学校角落的小池塘边,他们也总能找到他一顿胖揍。
许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他太脏了,也可能是他太安静了。
不过许诺幷不太怕痛,所以打也就打了,只是这些拳脚偶尔会让他怀念起自己母亲的巴掌,然后就忍不住流两滴眼泪。
在那群男孩中有一个叫杜维的,似乎看许诺特别不顺眼,经常单独来找他的碴,还喜欢和他进行一些不知所云的对话,虽然许诺从来只会用点头和摇头来回应。
有一天,杜维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把许诺推进了池塘,许诺完全不会游泳,差点就溺死了,就像以前被母亲按进浴缸里那次一样。
但他发现窒息的感觉其实还不错,有种终于能够解脱的抽离感。
当然,最后杜维还是跳下水把他救上了岸,不仅逼他吐掉了肚子里的池水,还给他抹了一脸泥巴,然后转身就走。
许诺摸著脸上湿乎乎的泥巴,觉得很奇怪。
不过之后的事情就越来越奇怪了。
以至于16岁那年,当许诺躺在高中后花园的草丛中,被杜维抬起双腿狠狠贯穿时,觉得一切都相当得顺理成章。
许诺是如此贪恋著杜维的拥抱,每当他感觉自己将要沈入水底时,那双有力的臂膀总能将他一次次拉出水面,让他重新体验到活著的感觉,虽然大部分时候,杜维更喜欢直接上他。
从第一次开始,杜维的做爱方式就很粗暴,有时候甚至会让许诺流血,事实上杜维曾经很明确地告诉过许诺,自己的爱是不正常的,许诺应该趁早离开他。
许诺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从来没觉得杜维伤害过自己。
事实上,那些所谓的伤害,不正是对方在乎他的证明吗?就像母亲当年做的一样。
看著身体上从未消退的斑驳痕迹,许诺经常会一个人偷偷微笑,心中盈满甜蜜的幸福感。
多么美丽的花纹啊,这都是爱的证明。
然而这份幸福却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的母亲回来了。
*** *** ***
李丽珍是在许诺面前杀死那个老太婆的。
她把老太婆的双手双脚分别绑在四根床柱上,然后拿起枕头捂住了她的脸,捂了整整半小时,期间一动不动,像座雕像。
“儿子,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李丽珍转头看向那个缩在墙角的瘦弱少年。
许诺被下了药,只能低著头一动不动。
一个小时前,当他看到十二年未见的母亲站在门口端著蛋糕迎接自己时,曾以为这会是一个美好的梦。
“就是这么来的哦。”李丽珍笑著扔掉枕头,指著那具面色青紫的尸体说道。
“那天,我就是这么被绑在床上,这个臭老婆子按著我的肩膀,你的傻子爹掰开我的腿上了我,我下面流了好多血,把半张床单都染红了。”
“把一个还没成年的外来打工妹骗回家,关起来强奸到怀孕为止,这种事竟然就发生在这个‘人杰地灵’的城市。”李丽珍扬起手,狠狠扇了僵冷的尸体一巴掌,“儿子啊,你觉得你奶奶厉不厉害?”
许诺没什么反应,仍旧垂著眼保持沉默。 ”
李丽珍见状翻下床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一番后说道:“诺诺,其实我怀孕时就可以想办法把你流掉,生下你后也有很多机会远走高飞,可是我却在这里浪费了五六年,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是为了找机会把那笔赔偿金弄到手。
但是李丽珍当然不能这么说,她一点点描摹著许诺漂亮的眉眼:“那是因为妈妈一直很爱你,舍不得离开你,你看看妈妈为你付出了多少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凭什么你和这个老太婆就能安心活著呢……凭什么其他年轻姑娘就没有碰上这种事情呢……”
“对不起。”许诺闭了闭被汗水糊住的眼睫。
“没关系,妈妈不怪你,只要你愿意跟妈妈走就好了。”李丽珍回头看了眼床铺,“等我处理完这个老不死的丧事我们就去s市,那里可有很多发财的机会,到时候你可以慢慢地补偿我。”
许诺抬头看了眼床上的尸体,竟然觉得很陌生,或许是因为奶奶总是留宿在文具店的老爷爷那,很早就不怎么回家了,本来她是想带著许诺一起搬过去的,可许诺不愿意。
“诺诺,怎么不回答我?”李丽珍掐了许诺的手臂一把。
许诺回过神,低声说道:“妈妈,不要叫我诺诺好吗?”
“呵,长大了害羞啊?”李丽珍嗤笑一声,“那就叫你臭小子吧。”
许诺无法动弹,他感觉自己再次沈入了水底,幷且在一点点窒息瘫痪。
李丽珍很利索地收拾干净了命案现场,还给老太婆办了个风光的葬礼,当然对外宣称自己是听闻婆婆病逝才赶回来的。
许诺失魂落魄了好几天,在此期间只有杜维一直陪伴著他,连拥抱都难得的温柔。
许诺曾答应过杜维永远不离开他,而现在他要背叛这个约定了,因为他无法拒绝母亲的要求。
或许是出于逃避心理,许诺始终没有告诉杜维自己要走的事,但杜维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天的杜维表现得异常焦躁,用力抓著许诺的双肩要求他留下,那还是许诺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么痛苦的表情。
但是许诺没法留下,所以他只好伸出双臂,央求对方最后给自己留些痕迹作为念想,可是杜维却一把推开他,选择了转身离开。
许诺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5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转身就走。
他终于流下了眼泪。
果然,只有爱他的人才会不断给他增添新鲜的伤痕。
而当他们不再愿意弄疼他时,也就到了转身离开他的时刻。





深眠(灵异病娇鬼畜SM)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暮雪
大寒节气,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连常年暖冬的s市都难得下起了大雪。
风不大,玉絮在空中飘飘扬扬地不愿落下,在这冷冽的静谧中,就连时间仿佛都被拖慢了节奏。
许诺伸出食指,在凝满水雾的玻璃窗上擦出一小片虚晃的视野,静静窥探著那几只在花坛中觅食的麻雀,这些生灵似乎幷不畏惧严寒,蹦蹦跳跳交头接耳,在皑皑白雪上画下了一连串小巧的爪印。
许诺正看得入神,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复上了他的双眼,接著整个人就被扳住肩膀转了180度。
“就算开了空调,也不能靠窗户这么近,会著凉的。”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沈而富有磁性,伴随著轻轻喷洒在耳廓上的温热气息,让许诺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嗯……”他从鼻腔发出一声慵懒的低哼。
眼上的手掌缓缓移到脑后,将他的脑袋按进一个宽阔的胸膛,许诺微侧过头,目光悄悄瞟向窗台上的闹钟。
又是七点十分呢。
视线右移,落在闹钟旁的玻璃瓶上,那里面盛满了不知名的透明液体,两只小巧圆润的眼球漂浮其中,漂亮的天蓝色虹膜映著外面的雪光,如同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模糊的梦境,梦境中有著明媚的阳光和飘零的秋叶,而一只可爱的白猫跃上窗台,用爪子抓挠著窗框想要进来,于是他便隔著玻璃摸了摸它粉红色的鼻头。
然后呢?
然后……想不起来了。
毕竟只是个梦而已。
“我要出去一趟,你再睡一会吧。”男人轻轻把玩著许诺略显凌乱的黑发。
许诺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双臂,然后钻回被窝蜷成一团,默默看著男人打开衣柜,随意拿了件薄外套穿上。
怎么穿这么少?会冷的。许诺心想。
*** *** ***
“杜维!”
当男人打开屋门准备出去时,许诺突然摇摇晃晃地跑出了卧室,手里还拿著一条厚厚的格纹围巾。
“外面在下雪呢。”他踮起脚,把围巾套到对方的脖子上。
男人的注意点却幷不在天气上。
“你怎么光著脚跑出来了?”他皱起眉头,立刻将许诺一把抱起丢进了客厅沙发,然后从旁边拿了双棉拖鞋给他套上,顺便捂了捂那对纤细冰冷的脚踝。
许诺俏皮地晃了晃双腿,伸手描画著自己脚腕上那两圈模糊的淤青,然后凑到男人面前亲了亲他的脸颊:“你瞧,快没了……”
男人却将他一把推回了沙发:“晚上再说。”
许诺趴在沙发上看著他,泫然欲泣的眼眸中透著浓浓的委屈。
男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不悦,起身将手指伸到他唇边。
“舔。”
许诺立刻张嘴含住了男人的食指与中指,舌尖轻轻扫过指缝,又在指节处打著圈吸吮,直到唾液顺著他的唇角流出,濡湿对方的掌心。
男人很快就抽出了手指,然后剥下许诺的裤子,拎起他的一条腿,依靠唾液的润滑抵了进去。
前一夜才被蹂躏过的后穴尚且松软,男人揉捏著许诺红肿的臀肉,向绞蠕的深处探去,弯曲旋转,在许诺发颤的呻吟声中抠出了那个一直抵著敏感点的小巧银环,转手套在许诺微微勃起的分身上。
几丝粘液还附著在银环上,从穴口一直粘连到了性器底部。
“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休息,不准搞什么花样。”男人将湿滑的手指贴在许诺小腹上抹了抹,替他整理好衣裤,然后直接转身出了门。
屋门一开一关间漏入了刺骨的寒气,许诺打了个冷颤,忙扯过脚边的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孤独感也一幷缠绕上来。
他想,今天要等多久呢?
不过就算那个人再也不回来,他也会在这里永远等下去的,直到皮肉一点点干瘪枯萎,内脏一点点腐烂发臭,最后化作一具凄凉的白骨。
这样的话,算不算是他杀死了自己呢?
许诺重复著精神上的自我折磨,情欲终于渐渐冷却下来,困意也再次压上他的眼皮。
看来昨晚确实太累了。
*** *** ***
不知睡了多久,许诺迷迷糊糊间感到足心窜上一股冷意,他下意识蹬了蹬腿,却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许诺疑惑地抬头看去,发现一个陌生女人正坐在他脚边望著他。
雪白的线帽,雪白的毛衣,雪白的长裙,连搭在一旁的羽绒服都是雪白的。
“你是谁?”许诺坐起身问道。
女人摘下帽子,露出了挽起的黑色长发和一双幽深的眼眸:“我是谁呢?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也许你可以叫我沈妙,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名字。”
许诺看著女人微启的朱唇,不知怎的,竟觉得她应该穿上最艶丽的大红衣裳才对。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沈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幸福吗?”
“什么?”许诺有些不解。
沈妙却再次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吗?我丈夫病得很重,说不定就快死了,不过他年纪大了,这也是迟早的事。”
“那你怎么不去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我也想,可是他疯了。”沈妙苦笑了一下:“只要我一靠近,他就会大喊大叫,把手边所有能够拿到的东西砸向我,或者砸向自己,连针头都已经被他拔掉三次了……我想,他大概是把压抑一生的东西全都宣泄出来了吧。”
“……难道他这一生过得很苦吗?”
“或许吧,我本以为他会很幸福,为此我甚至抛弃了自己。”沈妙顿了顿,突然说道:“许先生,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许诺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沈妙看出了他的疑虑,笑著说道:“你放心,时间还早,他不会回来的。”
许诺惊讶地看向这个奇怪的女人。
沈妙却已经擅自讲起了故事:
“几十年前,在某个常年飘雨的江南小镇,有家小有名气的裁缝铺,店主夫妇一个擅长量体裁衣,一个擅长盘扣刺绣,做出的衣服既好看又耐穿,积攒了许多回头客。不过他家的招牌手艺,其实是制作传统的中式嫁衣,款式繁丽雍容,绣花艶而不俗,再其貌不扬的新娘子都能被衬得光彩照人,甚至有不少邻省的大家闺秀都会慕名前来订做一套。
“只可惜裁缝铺虽然生意红火,夫妇俩却一直膝下无子,他们试了各种偏方,拜了各路神仙,总算在年近40时生下了一对孪生兄妹,当时夫妇俩高兴得摆了三天酒席大宴乡邻。之后他们一直悉心养育著这双儿女,而兄妹俩长大后也都不负所望。哥哥沈稳踏实,和父亲习得了一手精湛的裁缝技艺,大有青出于蓝的势头,妹妹的手艺虽然不如哥哥,但她从小生得娇俏可人,性子又活泼,总爱穿著大红衣裳跑来跑去的,简直像朵盛放的海棠,吸引了不少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只可惜,妹妹却一个也看不上,因为她早已有了心上人,但那人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了,不如你来猜猜那人是谁?” 沈妙突然抬头问道。
许诺想了想,说道:“总共也没出场几个人物啊……该不会是她哥哥吧?那也太荒唐了……”
“现实有时候可远比故事荒诞。”沈妙微微一笑,接著说道:“这兄妹俩自娘胎里便整天粘在一起,平日里晨则同起,夜则同眠,直到妹妹初潮才分得床,感情自然是极深的,不知不觉就产生了些异样的情愫。妹妹心思通透,很早便意识到了自己这份不可言说的感情,从此日夜忧思,痛苦万分,最后竟一病不起,她父母遍寻名医无果,眼看女儿日渐衰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采取了冲喜的办法,女儿病成这样自然是没人肯娶的,所以他们便退而求其次地给儿子谋了门亲事,希望能借结婚的喜气驱掉妹妹的病气……”
“这样妹妹不是更伤心了吗?”许诺问道。
“可不是,但她父母哪知道自己女儿是因为爱上了哥哥才病倒的。反正这门亲事是定下了,为了表达诚意,连新娘的嫁衣都是哥哥亲手缝制的,为此哥哥足不出户夜以继日地做了整整两个月,完工时连他父亲都对著成品连连惊叹。只是没想到啊,哥哥制作这件嫁衣时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竟然裁错尺寸了,身材娇小的新娘试穿时发现袖子长出了一大截,衣摆也拖到了地上,真是一点儿都不合身……”
“你不是说他个性认真吗?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许诺疑惑地问道,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该不会是……”
“你猜的没错。”沈妙朝他瞇了瞇眼,“这嫁衣准新娘穿著是不合身,但给妹妹穿却是正正好的……这个感情迟钝的哥哥啊,连自己都未察觉到心中那份潜藏的背德之情,裁制嫁衣时总想著妹妹穿上的样子,所以竟不知不觉做成了她的尺码。”
“因为这个意外,婚期被推迟了,哥哥却因此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幷隐约猜到了妹妹生病的原因。可是,这份感情是不为世俗所容的,哥哥自然也只能深埋心底,他甚至不敢再去看望卧床的妹妹,成天只知道呆在工作间里对著那件嫁衣发呆,却迟迟不愿动手修改。”
“眼看女儿病情渐重生命垂危,店主夫妻俩不愿再拖,便匆匆赶制了一件新嫁衣,催著哥哥马上成家,哥哥没有反对,但到了新婚前夜,妹妹却突然不见了人影,一家人遍寻家宅,终于在工作间找到了妹妹,她穿著那件哥哥做的嫁衣趴伏在工作台上,心口上插著柄锋利的缝纫剪,喷涌的血迹已经把身上那件极为合身的大红嫁衣泡得发黑了。”
“她是自尽吗?”许诺问道。
“……”沈妙模棱两可地摇了摇头,“总之,婚礼彻底泡汤了,晚年丧女的店主夫妇难以承受打击,不久便相继离世了,至于哥哥,那更是一夜白头,整天只知道喝酒睡觉或是抱著那件染血的嫁衣发呆垂泪,几乎成了个废人。”
“直到某天夜里,哥哥竟在醉生梦死间看到了一个与妹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紧紧抱著他,叫他不要伤心,还说自己会永远陪著他,让他感到快乐。哥哥只当是美梦一场,迷迷糊糊间与她共赴了云雨,只是第二天醒来时,女子却没有消失,还说要嫁给他为妻,哥哥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妹妹,立刻大惊失色连连赔罪,幷婉言拒绝了女子的求爱。可那女子却不顾他的抗拒日夜纠缠,甚至在发现他试图逃跑后将他困在了家中,哥哥挣扎无果,走投无路之下曾多次自尽,但每次都会被女子及时抢救回来,幷换来更加严密的监视和囚禁。”
“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如此怪异?”许诺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就当是个成精的妖物吧。”沈妙弯了弯嘴角,“反正她是铁了心要和这个痴情的男人结为夫妻,为此她做了许多很过分的事情,甚至消除了爱人的记忆,可是就算她把与妹妹有关的东西全部抹杀掉,男人也总会一次次想起真相,因为她本身便是那个最显眼的存在,所以她只好一次次出现在失忆的男人面前,又一次次被他推开,不断重复著令彼此都痛苦的轮回,直到最后……男人终于不堪重负地选择了妥协。”
“他愿意和这个女人结为夫妻了吗?”许诺惊讶地问道。
“嗯,不过他提出了一些条件。他要求女人‘成为’死去的妹妹,幷保证永远不伤害人类,那么他也会好好扮演一个丈夫的角色,幷与她相伴一生。”
“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奇怪吗?是呢,简直像是一场闹剧,可女子却一口答应了,毕竟只要爱人愿意接受自己,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她开始拼命模仿妹妹的一切,从衣著到举止,从谈吐到性格,她变得活泼健谈、娇俏可爱,总是穿著艶丽的红裙子跑来跑去,像一朵盛放的海棠……可是你知道吗?她其实最讨厌红色了,讨厌得想吐,事实上这种表演远比想像中痛苦,毕竟愈是融入人类社会,自身的个性就愈是完善,扮演另一个人也就显得尤为煎熬,每当爱人抱著她喊出妹妹的名字时,那种撕裂感简直快把她压垮了,不过,只要抬头看到丈夫开心的笑脸,她又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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