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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日负暄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何慕对常明安说道:“除夕和你妈妈一起吃饭吧?”
“嗯,”常明安想了想又道,“不是说去你舅舅家吗?”
何慕说道:“就去待一会儿,不吃晚饭。”
常明安有些错愕:“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们……关系不太好……”何慕还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他在舅舅家过的实在不算快乐,舅家对他的态度也早已让他从最初的难过伤心到现在的麻木了,但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如何对常明安说。
常明安亲亲他,说道:“好,听你的。”
到了除夕那天中午,午睡着呢,常明安调好的闹铃早早地响了,何慕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手机,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迷糊地说道:“再睡会儿。”
“你再睡会儿。”
何慕醒来的时候,常明安已经换好了衣服,煞有介事地穿上了三件套的正装,外面套上大衣,正对着镜子解刚第一次没系好的领带。何慕趴在枕头上看他,发现他甚至打理了一下头发,刘海都往后梳了,整整齐齐的,俊朗的五官一下子显出来了。何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头埋在枕头里。
常明安看他一眼,把领带束好,耳朵尖微红,过去隔着被子拍何慕的屁股,说道:“起来了。”
何慕伸出手拉着他的领带,让他弯下腰低下头来,交换了个吻。
常明安咬他的嘴唇,握住他的手,说道:“别扯,待会儿扯乱了。”
待两人下楼去到地下车库里,何慕发现常明安准备了一堆大包小包的放在后座上,他说道:“怎么买这么多,真的不用。”
常明安帮他把安全带扣好,说道:“多少也要送点的,礼貌要到位。”
何慕虽然并不喜欢回舅家,今天也不是抱着好好相处的念头回去的,但还是很感绪不高的样子,也不多说,按着导航的指示上路。
本就不是特别远,加上过年路上车少,没一会儿就到了。
何慕在前面带路,常明安提着东西在背后跟着。是何慕的舅妈给开的门,她见到何慕,脸上堆满了笑,一副亲热得不行的样子,待见到后面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常明安,明显地愣了:“这是……”
何慕进了屋,把常明安也拉进来。常明安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温和地说道:“阿姨过年好,一点心意。”
舅妈一头雾水,坐在客厅里的舅舅和表姐一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慕深吸一口气,牵了常明安的手,说道:“这是我男朋友,叫常明安,明天的明,安全的安。”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吓得不清,舅妈吓得忙把大敞着的家门关上,好像生怕左邻右舍听到似的。何慕的表姐杵着自己的老公,让把孩子抱开去。舅舅坐在沙发上,脸上像是要生气,但又强压下来,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常明安皱着眉头,牵着何慕,把他往自己身后拉。
何慕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站着不动。没什么好怕的,比起爱,这些是那样的无关痛痒。
第三十九章
“你先进来,坐着说。”舅妈在旁边和稀泥,拿了拖鞋来给两人换。
何慕站着没动,把早就想好的话往外说:“我知道你们叫我回来是干什么,房子是我妈妈的,不会给你们的。”
这好比平地一声惊雷,把和平亲切的表面一下子掀掉了,在沙发上坐着的舅舅坐不住了,又重复了一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你有没有良心。当初你在高中把事情搞得这样难看,是谁帮你弄的转学,到现在为止,左邻右舍还有闲话说,你倒好,现在……”
比起别人的闲言碎语,至亲的白眼才更让人齿冷吧。何慕一点也没有心虚退让,他感觉到常明安牵着他的手捏得越来越紧,他侧头看了看,常明安的脸色冷得吓人,眉头皱起来,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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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为我做的,我很感谢。我知道我妈妈给我留了一笔钱,保险的钱,那一笔我不会问你们要。”
“什么钱,哪、哪儿有这回事?”
“我听到过的,你们说的。”何慕面无表情地说道,“拆迁的补偿金我会给你们打三分之一,每年打一点,只要你们不要再找我了,都会有的。”
正要发作的两夫妻一听到这个,表情就偃旗息鼓了,讪讪地说道:“你这孩子,好像说的我们图你这点钱似的。”
何慕也不想再多说了,拉了拉常明安,说道:“走吧。”
自始至终两人都站在玄关,鞋没换,一步都没踏进去。不等屋里的人回答,何慕就拉着常明安往外走。门外果然有左邻右舍在探头探脑,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不停地打量着他们俩,还不等何慕有什么反应,常明安就拉紧了他的手,大步朝楼梯间走去。
下楼的时候,何慕心里面想了很多。这个楼梯间,是他上大学之前,走了十几年的,在这里,他哭过笑过,有过很多不同的心情,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被紧紧地牵着手,大步地往前走。外面是大雪初霁,连呵出的白气都带着轻松和愉悦的意味。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等到坐进车里,常明安见何慕脸色如常,才问道:“高中的事是什么事?”
何慕低头,揪了揪安全带,说道:“就是我高中的时候,谈了恋爱,男生,被学校知道了,还有我穿女装的事情。那个男生是住同一栋楼的,闹得很大,闲话很多,后来那个男生搬走了,我转学了。”
说完,他不安地抬头看了看常明安,发现常明安皱着眉在发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结合何慕以前的怯懦和他亲人的态度,常明安也大概猜到那是怎样一个境况,他良久才说道:“送的东西咱们如果拿回来是不是不太好?”
何慕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咧嘴一笑:“这会儿不讲礼貌了?”
“好的,讲礼貌。”常明安扶着何慕的后脑勺,亲了他一下,“走吧。”
两人驱车到了常明安在市区的住处,那里是他自老房子搬走后长大的地方。杨小珍已经在忙活年夜饭了,屋子里打扫得窗明几净,布置得年味十足。门外对联红彤彤的,电视墙上贴好了福字,百合花盛开得正好,香味儿在门外都闻得到,厨房里“咕咚咕咚”在滚着玉米筒骨汤。
杨小珍在厨房里,喊道:“帮我把桌子上的零嘴分一下,放盒子里。”
常明安遵命就去,何慕走到厨房里想要打下手,被杨小珍撵出去了:“去去去,厨房够小的了,你去帮忙装盒子,省的待会儿他把零嘴撒了。”
何慕和常明安一起坐在沙发上,挨得近近的,把糖冬瓜、瓜子之类的过年必备零食从包装里拆出来,整齐地分到食盒里的一小格一小格里,偶尔手指碰到手指,都让人莫名地脸红心跳。何慕偏着脸不让他亲,瞪他:“不许亲了!”
零食很快就分好了,常明安带他去看自己的房间。
常明安自小就是个好学生,码得整整齐齐的,从小到大的教科书都在一格里整齐地放着,拿来翻开看还有他字迹端正的笔记。何慕饶有兴趣地翻着,问道:“你一定从小到大都是班长。”
“可不是嘛。”常明安笑着说道。
何慕嘟哝道:“我以前可讨厌班长了,就会假正经。”
“要是我当班长,你就喜欢了。”
何慕不理他,自顾自翻开相册看,发现常明安家里每一年过年都拍全家福,先是他小时候,一家三口拍,再到后来,只有两母子,常明安慢慢长大,从稚气的少年变成挺拔的青年,杨小珍在一年一年变老,但眼睛流露出的笑意却越发多了。
他羡慕极了,他还没有拍过全家福呢。
何慕翻到常明安的英汉大辞典,里面每隔几页就夹了叶子,花瓣,各式各样的,都干了,但形状保存得很完整。何慕从兜里掏出钱包,在一格里,拿出了一片过了塑,修了边的银杏叶,捏着梗,展示给常明安看。
“记得不,你送我的。”
何慕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得意,像拿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似的。常明安把手撑在书桌的边沿上,把何慕圈在怀里,低头含住他的下嘴唇,轻柔地吮吻。何慕偏着头给常明安亲,手搂住他的腰,摩挲他的后背,缱绻温柔。
“咳咳,吃饭啦!”杨小珍在外头敲门。
何慕像触电似的把常明安推开,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脸还是红的,像上了胭脂似的。杨小珍做饭好吃极了,桌上俩人都给他夹菜,吃得他肚子滚圆,最后还喝了一大碗汤,都走不动路了。
吃完饭后,常明安收拾碗筷,杨小珍打开门出去,拍了邻居家的门:“哎,除夕快乐啊,老规矩,来帮咱们拍张照呗。”
邻居阿姨过来,见到了何慕,好奇地挑了挑眉。
杨小珍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干儿子。”
何慕又是受宠若惊,又是紧张不安,他悄悄地拉常明安的衣摆,问道:“我也拍吗?早知道这样我就把头发剪了,头发太长是不是不好看呀。”
常明安拉了拉他马尾辫的末梢,说道:“好看。”
杨小珍招呼俩人快来,她自己坐在沙发正中,一边一个拉着他们坐下:“快快快,别耽误人家。”
“没事儿没事儿,”邻居阿姨拿着杨小珍递给她的相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来啊,一,二,三,新年快乐”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咧着嘴。
“新年快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开文的时候,只打算写万把字,但没想到居然写了这么长。这次尝试了更加细腻的写法,常老师和慕慕都很好,温柔也是一种力量,在写文的过程中,我被他们感动了很多次,也从中汲取了很多力量,他们俩就像我的好朋友了。他们会一直这么好的,看文的大家也要越来越好。写到最后的时候,歌正好播到:“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第四十章番外一(补完)
何慕快要毕业了。
毕业汇报演出是要组队的,按照何慕在同级里的人缘,最后他只捞了个群舞的边角位,但一切都不要紧,他也没在这上面放太多的期待。只有常明安,很认真地告诉他,这是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很重要的大事,让他认真参与排练。
到了汇报演出当晚,常明安很郑重地穿了正装地去看。
演出结束后谢幕的时候,何慕站在边上,领舞的几个手上都拿了鲜花,然后他就看到常明安从观众席上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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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舞台一侧,随着献花的观众走上来,把一束花递到他手里。是一束包扎精致的绣球花,一半粉红一半粉蓝。
何慕把花接过来,朝他笑了笑,说道:“谢谢。”
然后又比了个嘴型。
喜欢。
台下观众一波一波的掌声,主持聒噪的暖场话,全部萦绕在耳边,但这两人完全没听到,自顾自地两相对望。常明安把递花的手收回去,有些害羞似的抿了抿唇。等到献花的观众从另外一边下台了,只剩下他一个,他才反应过来。
何慕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他连忙大步走下去。台下有不少学生认识他,目光全部放在他身上。
回去的时候,何慕坐在副驾驶上,捧着那一束绣球花,手指轻轻地拨弄花瓣。路上有点塞车,常明安把车载音响打开,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方向盘。今天天气有点热,虽然大多数时间在室内,但常明安的衬衣后背还是湿了一块。
车龙一眼看不到头,老半天才动一点点。天阴沉沉的,车灯路灯交织成片。
何慕把安全带解开,扒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探出身子,把花小心地平放在后座上。前面的车动了一点,常明安余光瞄了何慕一眼,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何慕的屁股,说道:“坐稳了。”
车不过动了一下又停下来了。
酝酿了一整天的雨终于下下来了,滴滴答答地打在车窗上,雨刷一下下地摆动。何慕无端生出一点点缱绻的困意,也不好好坐着,跪坐在副驾驶上,脸贴到常明安的肩膀上,蹭了又蹭。
常明安侧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小心待会儿摔了。”
何慕拿尖尖的下巴磕在他的肩窝上,坏心眼地用力戳了戳,常明安吃痛地缩了缩,说道:“疼。”
何慕把力道放轻,依旧蹭了蹭,说道:“明天毕业照,下周二毕业典礼是不是。”
“毕业典礼下周三,”常明安纠正他,“我跟妈说了,她说她有空,她也来。”
“哎。”何慕应了一声,心里熨帖得很。
“之前定的正装,可以拿出来穿了。”
之前常明安带了何慕去量尺寸,做了一套正装,深蓝色的,还配了相应的领带,常明安还特意去给他挑了一对袖扣,和领带夹,正式得不像话。
何慕抓了一把刚才上车时为了坐得舒服而扯散了的长头发,说道:“要不还是剪了吧,长头发配西装是不是怪怪的。”
常明安握着方向盘,说道:“不怪,想剪就剪,不想剪就留着。”
“不想剪。”何慕凑到常明安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你喜欢吗……”
车外的雨渐渐下大,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上,车龙还是缓慢地动着。常明安突然分神想到了前两天他们俩在床上,何慕到达高潮的时候身体弯得像一张弓,黑发披在雪白的背上,小声哭叫着挠他的背。
他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抵着唇边,轻咳两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何慕见他不答话,嘴唇似有似无地碰他的耳垂,手指灵活地摸上了他的脖子,指尖徘徊在喉结处。然后常明安的喉结就动了动,说道:“别闹,车上呢。”
雨水打在车窗上,窗外的景色好似一副油画,被雨水浸润得糊了,边界模糊,变成了颜色鲜明的色块。何慕沿着常明安的耳垂,脖子,下颌线,一路落下细碎的吻,直到啄到他的下巴,在线条利落的下巴上轻咬一口。
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常明安要去拉他,但无奈车龙又动了,两手都不得空,又怕何慕坐不稳,只好任他攀在自己身上,手越来越下,一直摸到皮带扣上。
车流好不容易松动了一些,但又遇上了一个红灯,车只能再一次停了。
常明安伸手盖在何慕的手上,何慕从善如流地放过了皮带扣,顺着往下,直接放在了敏感部位上。常明安闷哼一声,被他撩拨得不行,但眼看着红灯就要转绿,过了这个交通灯,交通就顺畅了,马上就到家。
他捏住何慕的下巴,舌头探进去翻搅一通,把何慕亲得满脸通红。他把何慕按回到副驾驶上做好,帮他扣好安全带,说道:“乖乖坐着。”
何慕瞄了瞄他半硬的那处,挑着眉说道:“好吧。”
常明安重新启动了车子,朝家的方向开去,欲望渐渐平息。等到了车库的时候,他发现何慕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何慕今天其实累透了。
常明安小心地帮他解了安全带,把睡得迷糊的何慕揽到自己背上,兜着他的腿弯,还不忘把那束何慕极喜欢的绣球花拿上,背他回家。
何慕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说道:“花要插进花瓶里,蓝色透明的那个,放在卧室里。”
常明安拍了拍他的屁股,应道:“好。”
到了要拍毕业照那天,何慕把熨得笔挺挂好的正装从衣柜里拿出来,对着镜子笨拙地摆弄。常明安坐在床边,看着他穿,不时说两句。
常明安挑的这家店很好,量得很精准,又有恰到好处的富余,穿在身上既贴身又不局促,衬衣收进去西装裤里,把何慕的腰线勒得好看,腿长屁股翘。何慕把西装外套穿上,衬衣在袖口处露出一道白边。
他对着镜子梳头,把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扎成马尾,嘴里咬着橡皮筋,含糊着说道:“我不会系领带……”
常明安起身拿过挂在一边的领带,绕过何慕的脖子,低头,认真地帮他打。何慕三两下把头发扎好,乖乖站着让常明安帮他打领带,目光在常明安专注的脸上游移,猝不及防地在常明安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常明安任他亲,领带打好后,帮他翻好衣领,掐他的鼻子尖:“打给你看还不认真学。”
“不学,”何慕撒娇,“你帮我打,学什么学。”
常明安退后一步打量他。何慕不是适合穿正装的身板,肩不够宽,胸背不够厚,看上去总有些单薄,没有常明安穿起来俊朗挺拔。但他也自有他的味道,腰细腿长,像个绅士的民国少爷,高高束起的长发又给他添了几分中性美,不流俗的美。
木木在两人的脚边蹭来蹭去,立起来扒在何慕的小腿上,小声地叫着,要人抱。何慕弯腰要抱,却被常明安半路截走了猫,抱在怀里揉了揉猫脑袋,说道:“待会儿粘一身毛。”
“到点了,走吧。”
何慕在镜子里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了,在玄关处穿上擦得锃亮的皮鞋,快乐得眉眼都飞扬起来。
“待会儿见。”何慕要先去拍年级的大合照和班级的合照,然后常明安去接杨小珍,两人陪何慕在校内合影。
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女生画着精致的妆,男生西装笔挺,见面无论认不认识,都给彼此送上一个笑。这个校园给过何慕的所有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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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堪回首,何慕都尽数忘了。此刻在他眼里,悠长看不到头的校道,他和常明安曾经饭后趁着夜色牵手散过步,不规则的人工湖边,两人一起坐在草坪上看过里,他不止一次悄悄地混进常明安的课堂,去当旁听。
反复租借的、皱巴巴的学士服也没办法阻止莘莘学子的意气风发,当学士帽被扔在半空中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以后回忆起这一刻的时候,是快乐是留恋还是怅然若失。
拍完集体照,何慕把学士服脱下来装好,一回头就看见了常明安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单反在拍他,杨小珍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新烫的头发,新买的裙子,在同年龄的阿姨里鹤立鸡群,朝何慕招手。
常明安又给他带了另外一束鲜花,这次是几株花茎纤长的紫色睡莲,含苞半开,香远益清。何慕手里接过花,和杨小珍抱了抱,认真地夸了她的新发型和裙子,因为夸得太过认真了,反而显得有些刻意,但杨小珍吃这套,笑着看他的新衣服,不停地说道:“哎呀,真好看。”
三个人在校园里到处留影,和其他的家庭没什么两样。来来回回拍了个把小时,杨小珍走得腰酸,说是还约了小姐妹喝下午茶,先走了。留下常明安和何慕,在校园里走走停停,随便拍,有时候走了十几分钟,都不把相机举起来,只是单纯地逛着,享受当下。
何慕手里抱着花,想着家里那两把还未凋谢的绣球,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指了指湖边的一棵大树,说:“去那边。”
常明安看了看:“那边背阴,拍起来可能不好看。”
“没事,”何慕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走吧。”
两个人到了树下,常明安往后退,举起相机,谁知道何慕单手拿着花束,另一手去拉常明安,躲在树后给了他一个亲吻。嘴唇摩挲着嘴唇,人工湖里是每年毕业季的保留项目,有人被扔进齐腰深的湖里,尖叫声欢呼声笑声不绝于耳,很近但又好像很远。
“过来干嘛呢。”常明安手按在何慕的后脑勺上,侧着头去咬他的嘴唇。
何慕背靠在树干上,动情地张嘴迎合他,小声说道:“不干嘛,就亲一下。”
到了毕业典礼那天,何慕还是穿着那身西装,常明安给他挑了第三束花,紫色的鸢尾花,大大的一束,和别人的都不一样。何慕在礼堂的舞台上领了毕业证书,三步并作两步地下去,找常明安,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把学士帽重新戴好,说道:“你不是要帮我拨穗吗?”
常明安没想到何慕还记得他的话,楞了一下,才伸出手,帮他把学士帽上的帽穗从右边拨到左边,把刚才校长在台上的寄语又说了一遍:“学有所成,展翅高飞。”
何慕一把将常明安抱住,两人在寂静无人处紧紧地抱了很久。
何慕把眼眶里溢出的眼泪在常明安的肩膀上蹭掉,手又收紧了一些。常明安是他的老师,是他的爱人。常明安手里左手提着灯,右手牵着他,两人将这样一路走下去,无惧前路,做力所能及的事,过好每一天。
番外一完
第四十一章番外二
常明安不说做也不说不做,就这么抱着何慕,下身已经勃起,把裤子顶出一个帐篷。他表面上耐得住性子,只半睁着眼睛去亲何慕,不轻不重、若即若离地吮何慕的嘴唇,吮得水光淋淋。倒是何慕耐不住了,拦住常明安的脖子,追着他的嘴巴亲,舌头尖从嘴唇间伸出来。
何慕抓着常明安的手,摁在自己的大腿上,顺着旗袍下摆伸进去,一直隔着内裤摸到自己同样勃起的阴茎。常明安以为何慕要他帮忙打出来,谁知道何慕只把他的手摁着,前后盯着腰让阴茎隔着内裤往他暖热的手心蹭,软着声音说道:“不能掏出来,会弄脏衣服的。”
常明安把手往后摸索,隔着内裤去戳他的小穴,声调温和如一个绅士。
“那这里呢,如果湿了,也会弄脏的。”
明明还没有涂润滑的东西,那里也不像女人会分泌液体,何慕却有自己真的会流水的错觉,绵长地“嗯”了一声,往前坐了坐,正好让自己的会阴处压在常明安勃起的那根上,幅度细小地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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