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日负暄
舅舅还没说话,舅妈却急了起来,放了筷子,说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这孩子……”
何慕不再想吃了,吃下去的寥寥几只饺子就像石头似的坠在胃里,沉甸甸的,让人难受。他倏地起身,把自己的碗筷拿起来,收到厨房,沉默着三两下洗好,收到碗柜里,背起自己的书包,围好围巾,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走了。”
在这个过程中,饭桌上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这种沉默的反抗,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舅舅见他真的像是要走,不禁打起了圆场:“这么早,饭还没吃完呢,坐下再吃会儿。”
何慕摇了摇头,朝门边走去。
“养不熟的白眼狼……”
何慕把门带上,将那些阴阳怪气和别有用心关在门里,揣着兜站在楼道里,做了个深呼吸,想了想常明安,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他决定回家,即使常明安不在,那还有木木呢。他坐上了因为过节所以空空荡荡的公车,司机打着哈欠跳了好几个站,把他送到了目的地。何慕一步步朝家的方向走过去,感觉心情也在一点点变好,他哼着歌走出电梯,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好像开了暖气,一打开门就有暖烘烘的风往他脸上扑,里头亮着灯,常明安和杨小珍对坐着,一顿饭已经吃到末尾了,桌子中间摆着的电磁炉里“咕噜咕噜”地滚着猪骨汤底,香喷喷的。
何慕愣在原地,觉得自己似乎闯入了不该去的地方。
常明安见他了也是一愣,随即说道:“吃了吗?”
何慕关上门,站在玄关处,也不换鞋,只是无措地拽着书包肩带,嗫嚅着道:“吃、吃了。”
常明安说道:“妈,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学生,借住在我这儿。”
“哎呀,看起来怎么这么小,”杨小珍舀了一勺汤底喝起来,“这么冷,来喝口汤。”
“阿、阿姨好。”何慕结结巴巴地叫了人,蹦跳着换上拖鞋,拘谨地坐在桌边。
常明安无奈地说道:“别喝了,都滚了多少次了,嘌呤高。”
儿子省心,衣食无忧,杨小珍看上去还很年轻,烫了时髦的大卷发,手上还做指甲呢,她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汤,放下碗,说道:“洗碗去。”
何慕浑身都紧绷着,屁股只坐椅子边的一点点,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站起来,杨小珍爽朗地笑了起来,把他拉下来坐回到椅子上,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老实呢。”
常明安挽起袖子收拾碗筷,何慕把他够不着的筷子递给他,换来他一个浅浅的微笑。杨小珍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从常明安口中隐约知道何慕的家里有点情况,所以也就不拉家常了,只是偶尔就电视内容和他搭几句话。何慕恨不得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过十遍脑子,最后还是说得拘谨又小心。
杨小珍也不再勉强他,拿起果盘的苹果,利索地削了皮,切了一半分给何慕,何慕接过去,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
最后何慕还是溜进了厨房,站着看常明安仔细地把碗上的水珠擦干净。他无论做什么都显得专注而认真,包括在和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何慕看着他手指修长的手,突然说道:“冬至快乐。”
“冬至快乐。”常明安抬头,用被水沾湿但还是不冷的手指点了点何慕的脸颊,“吃汤圆吗。”
何慕把手从兜里抽出来,搓了搓脸,问道:“芝麻馅的?”
常明安被他逗笑了,眼睛微眯起来:“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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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馅的。”
常明安对做饭一窍不通,有些手忙脚乱,他在何慕的指导下烧开了水,又把火调小,把几个圆滚滚的汤圆放进去。中间杨小珍进来视察过一次,明确要求自己要吃更甜一点的花生馅,因为怕弄混,常明安只能又开了个锅,左右开弓。
杨小珍在客厅里用手机给自己的姐妹们发冬至祝福,抢冬至红包,微信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何慕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常明安有些笨拙地搅着两个锅,防止沾底。他按照何慕教给他的方法,用马蹄粉勾芡打上蛋花做成淡淡甜味的汤底,里面浮浮沉沉几个雪团似的汤圆,何慕本来就没吃饱,这下更饿了,眼巴巴地看着。
到了汤圆熟的时候,杨小珍还在抢姐妹群里的红包,她喜出望外地对常明安说道:“儿子,妈妈是手气最佳!”
常明安把汤圆盛给她,像哄小女孩似的说道:“哎,真棒。”
何慕和常明安对坐着,脚尖顶着脚尖,各自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圆。木木在脚边绕来绕去,前爪扒在何慕的膝盖上,不停地“喵喵”叫,何慕小声哄她:“这个你不能吃。”直到常明安给她开了个罐头才消停。
何慕囫囵地吃着汤圆,时不时被热腾腾的馅烫得“嘶嘶”吸气,常明安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慢点。”
汤圆实在太甜了,汤底也好喝得很,何慕肚子暖暖的,感觉已经等待这碗汤圆很久很久了。
杨小珍的微信叮咚声好像已经停了很久了,何慕抬头看她,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眉头微皱。何慕下意识地朝她笑了笑,她也笑了笑,低头重新看起了微信,何慕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到了晚上,杨小珍要走了,常明安和何慕一起送她到门口,帮她摁电梯。
电梯快要来了,杨小珍叹着气对常明安说道:“快要翻年了,你都二十九了,该定下来了,这样我才能放心。”
常明安帮她把电梯门拦着,让她进去:“嗯,我知道了。”
何慕低着头看脚尖,根本不敢抬头看人,直到电梯走了,常明安叫他,他才回过神来,搓了搓手,跟着常明安回屋。
何慕留意到卧室里也新换了空调,一打开就有暖风呼呼往外吹,吹得人昏昏欲睡。床上的厚棉被已经收起来了,只留两床薄薄的毯子,看得何慕有些失落。
到了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各自裹好自己的毯子。
常明安平躺着,想着杨小珍和他说的话。旁边的何慕滚来滚去睡不着,不停地翻身。常明安正要开口问他,他却凑了过来,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还是有点冷。”
常明安要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何慕却像条小泥鳅似的钻到他的被窝里,抱着他的手,说道:“这就不冷了。”
何慕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常明安几乎是马上就硬了,作为一个欲望需求正常的成年男性,他很久没有过正儿八经的性生活。他不自然地往旁边避了避,谁知道何慕也跟着挪一挪。
“你……”常明安觉得喉咙发干,毫无意义地发了个单音。
何慕一言不发,只是抱着他的手,像溺水的人抱着大海里唯一一截浮木。何慕觉得自己太坏了,常明安不拒绝他,他就得寸进尺。
第二十九章
常明安侧身转过去,想问他到底怎么了。何慕的腿蜷着,膝盖顶到了常明安半硬的那处,两人都怔住了。何慕的呼吸从平缓到急促,热气一下一下喷到常明安的耳边,嘴唇张开又合上,蹭得常明安耳根发痒。
“抱歉。”
常明安佯装一切正常,想要掀被起身下床,谁知道何慕的力气居然突然之间这么大,将他一把拉回到床上。常明安手肘撑着床半坐着,一腿不自然地曲起,感觉到一只手顺着他的小腹往下,直接隔着轻薄的家居裤,包住了那处。
“唔”
常明安闷哼一声,看见何慕正仰头看着自己,两颊泛红,睁圆的眼睛里泛着光,像两汪透彻的水,在昏暗的房间里也动人。何慕藏在被子里作怪的手是微微发抖的,他另一手攀着常明安的肩头坐起来,在他耳边软软地问道:“我……帮你……好吗?”
太可怜了,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猫问为他驻足的路人,我蹭你一下可以吗。
常明安潜煮识里的放纵让何慕有机可乘,他的手从裤子的边缘伸进去,隔着内裤兜住了鼓鼓囊囊的那包,感觉到它很快就全硬了,在何慕的手里勃动着,发烫。常明安徒劳地圈着何慕的手腕,长长地呼出一口灼热的气,吹起了何慕垂在耳边的长发。
何慕隔着内裤摸索,过往的经验全部烟消云散,他只乏味地上下摸,从囊袋到茎身再到顶出内裤边缘黏答答的龟头,不敢太用力,在常明安的感觉中就似隔靴搔痒,就是下给人个痛快。
常明安以为他是故意的,以为他是个撩拨人的坏蛋,于是低头,把脑袋埋进了何慕的颈窝里,被何慕散发着洗发水香味的长发包裹着,他们的洗发水味道是一样的,让常明安有了一种奇特的满足感。
他微凉的鼻尖和灼热的唇距离何慕的皮肤很近,下头的那双手还是不痛下痒地摸着,常明安心里像有把火在烧,不上不下,他也发了狼,想要让这个小坏蛋好看,他一口叼住何慕的颈脖,正好是大动脉的地方。
不痛,但本就紧绷着精神的何慕被吓了一跳,手下自觉地抓紧,手心包住了硕大的龟头,马眼蹭在手心,留下黏湿的腺液。
常明安低低地“嗯”了一声,低沉沙哑,听得何慕耳根热,他其实也硬了,但他怕常明安突然就意识到他们性别相同,然后他们这隐秘的游戏就要终止了,于是他往后退。床不算很大,他再推就要坐到床沿上了。
常明安依旧埋在他颈窝里,嘴巴叼着那口肉不放,手搂住何慕的腰不让他退。
他发现自己喜欢咬何慕,上次咬了他的嘴唇,看到他吃痛心里是怜惜的,但看见他可怜巴巴地任由他上药,嘴上留着自己的牙印,又是满足的,他一想到明天早上起来,何慕的脖子上会有他留下的浅浅的牙印,觉得很不礼貌也很不体贴,但他很快乐。他的理智早已经在何慕的水磨工夫里一点点被磨得薄薄的,这种快乐把那张纸戳穿了,撕破了,烧成了灰。
何慕着急得哼了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他把常明安的阴茎从内裤里掏出来,家居裤依旧连性器带着他的手一起包在里面,被濡湿了小小的一片,他卖力地上下套弄,想要转移常明安的注意力。
谁知道常明安不吃这套,他大开着腿,把何慕圈在里面,两个人面对面,他松了嘴,却忍不住在那个咬过的地方轻轻地亲了一口。这样轻柔的亲吻比什么都让何慕心动,他带着哭腔低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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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了一声,下面硬得难受。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用脸去蹭常明安的脸,小声哀求道:“你也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当然好。
常明安的动作因为生疏而有些迟疑,但当他顺着何慕白腻的大腿根,顺利握住何慕的那处时,听到了何慕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的抽泣声和呻吟时,他觉得快感汹涌而来,他射了,射在了何慕的手心。
他喘了两口气,大手包住何慕的阴茎,细致地套弄着,慢而有力。
“是这样帮你吗?”常明安仿佛一个好奇的学生,絮絮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何慕哪里有心情去感受常明安到底对还是错,他只知道自己像夏天里的雪糕,一点点融化在常明安的怀里,他把腿张得更开了,腰往前顶,配合着常明安的动作,他想亲常明安,但他今天已经很过分了,所以只能用脸去蹭常明安的脸,腻人得很。
他交待在常明安的手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仍然包着常明安的精液,放在他毛茸茸的下腹处,和他射过后仍然半勃的阴茎挨在一起。
他这才害羞起来,手往回缩,常明安用千净的手握着他的,从床头抽了纸巾,摸黑把彼此的手擦千净,准备开灯,小声问道:“去洗洗?”
何慕根本不敢看他,摇摇头,赶在开灯前的那一刹那,扑回到枕头里,把脸埋起来。
他感觉到常明安开了灯起身下床,换了裤子,去了洗手间,然后回来,关上灯,把被子重新盖在两人身上。何慕还是像睡着似的趴着,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红红的耳尖。
常明安叹了一声,把手搭在他后腰上,说道:“晚安。”
“嗯。”
何慕的声音闷在枕头里,直到过了很久,他感觉常明安应该睡了,才把脸露出来,看着常明安熟睡的脸,开始发起愁来。
第二天,何慕是和贺俊他们约好了要去排练的。
过了冬至,还有三天就要演出了,整个剧组都绷得紧紧的,费清清更是化身咆哮的母狮子,和贺俊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鞭挞着整个剧组,赶着他们连滚带爬往前跑,连何慕也紧张起来。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就醒了,他脑子里过了一夜的梦,都下知道自己梦了什么,只记得乱七八糟的,兜兜转转过后都是常明安的脸。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打算趁还没开始排练之前,到舞蹈室去练练早功,快期末考试了。
他飞快地洗漱,拉开门正走出去,却看到常明安急急地赤脚从卧室走出来,待见到他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何慕不敢看他,也不敢和他说话,只静静站着。
“我们谈谈吧……”常明安的嗓音还带着起床的沙哑。
这样的开头,让何慕心里止不住往外冒不好的想法,他第一次这样拂常明安的面子,根本不要听他的话,他飞快地窜到门外,把门带上,侧身挤过关到一半的电梯门。
常明安没穿鞋子,又不能赤脚追出门。
何慕朝电梯里的其他人小声道歉,看着电梯慢慢往下,掏出手机关掉。
他只是不想听,但他不能永远不听,他今晚会回去的,因为除了常明安那儿,他根本哪儿都不想去,等今晚再听吧,好像这样子就能把所有的不好躲过去。
第三十章
何慕第一个到了舞蹈室,换了衣服练了大半个小时,然后才去贺俊那边。他一直没开手机,但手机始终拿在手里,像揣着个炸弹,又想看又不想看,怕它不响又怕它响,最后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开机,神经兮兮的。
到了剧场,剧组还没开排的时候,贺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道:“喂,常老师,怎么了?”
吓得何慕一个会好一点。”
何慕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小口,甜热的巧克力在嘴里绕了一圈,又流到胃里面去了,的确舒服。他感绪。
“你去哪儿了?”常明安皱着眉头问,看着像是生气了,像家长盘问晚归的孩子。
他挡在门口,何慕进不去,只能站在电梯门前,低头看脚尖,嗫嚅着说道:“没、没去哪儿。”
“进来。”常明安侧身让出半个门口,木木站在他脚边,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
“哦,”何慕乖乖地拽着双肩包的肩带,侧身和常明安擦身而过,进屋去,“那你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常明安把门带上,“打算去找你。”
何慕又“哦”了一声,不知道接什么话,倒是常明安开始说了:“你又不开手机,我又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打算开车到老房子那边找你。”
老房子那边离大学城得一个多小时车程,何慕心里很愧疚,把头埋得更低了,脸藏在常明安借给他的围巾里,连木木过来蹭他的腿撒娇他也不敢低头去摸。
常明安见他站得像个罚站的小学生,心里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出口的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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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他无奈地说道:“你这样子会让人担心的知道吗。”
何慕抬头瞄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说道:“谈什么呀,你说吧。”
常明安刚刚已经准备出门了,暖气已经关掉,屋里慢慢冷了起来,他让何慕在沙发上先坐下,把暖气打开,倒了杯热腾腾的红茶,放在何慕面前。何慕坐在沙发上大气也不出,这样一副双方会谈的样子,让他不安得很,好似常明安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讲,他把茶杯捧起来,浅浅抿了一口,又放下去。
常明安也在斟酌,他这大半天都在想何慕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没有太多的时间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好。他见何慕不爱喝红茶的样子,又起身找了冰箱里放的炼奶,掺进去红茶里,拌了一杯淡淡的奶茶。
何慕坐在沙发上看着常明安忙来忙去,还是很给面子地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常明安搬了椅子坐在何慕对面,斟酌着说道:“我之前只喜欢过异性。”
何慕差点没把奶茶呛到嗓子里,赶紧把已经见底的杯子放下,不知道接什么话,只能“嗯”一声,证明自己在听。
“我没有过和同性……的经验……”常明安眼也不眨地看着何慕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一点表情,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敢妄下定论,这是不负责任的,我得考虑一段时间。”
“没、没关系,昨晚是我不好,我、你不要觉得……”何慕下意识认为常明安在婉言拒绝,连忙道歉,但当他把常明安的话在脑海里消化了好几遍之后,他有点反应过来了,“考虑?考、考虑什么呀……”
常明安自己也在紧张,但见到何慕瞪着眼睛看他,呆呆的,嘴角却不由得勾起来,他用拳抵住笑容清咳两声,继续说道:“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保证,即使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会继续帮助你,房子可以借你住到毕业,你不用有任何顾忌,能帮的,我都会帮你。”
何慕的脑海里炸起了烟花,“嘭嘭嘭”地一发接一发,炸得他昏头昏脑。
“在、在一起?”
这三个字分量太重了,何慕自动把“考虑一下”忽略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在一起?常明安会和他在一起吗?那证明常明安也喜欢他,爱他吗?
何慕的结巴这会儿就没好过,他脸都涨红了,脖子也红了,看着常明安问道:“那、那你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的“我”字的时候,声音小如蚊呐。
常明安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他:“我担心你,想要爱护你,想和你待在一起,如果这算是喜欢的话,那答案是肯定的。”
何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语言在这个时候显得匮乏又贫瘠,甚至不能表达他心中汹涌情感的万分之一,他张了张嘴又阖上,鼻子酸酸的,掩饰般地轻轻皱着鼻子吸了吸,郑重地说道:“我、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也是。”常明安说道。
木木被这两人忽略了很久了,终于不甘寂寞地蹦上沙发,踩到何慕的腿上,前腿趴在他的胸膛上,舔他的下巴。何慕被她舔得发痒,抱住她,倒在沙发上,脸转向沙发背,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今晚吃什么?”
常明安站起来,看着一人一猫在沙发上滚成一团,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第三十一章
两人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之后却更加不自在起来,何慕是害羞的,他上一次和人谈恋爱已经是高中了,比起谈恋爱的快乐和甜蜜,更多的是朝不保夕的紧张和害怕被发现的难受,现在则不然,外头北风呼呼吹,屋里暖烘烘,常明安拿着书挨着他坐,平常却不平淡,他总是忍不住去偷偷看常明安,然后又转回来,看自己的书,他快考试了。
常明安说到做到,说考虑,就一直在认认真真地想,拿着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翻页,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一直在想,何慕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自己的家庭呢,会不会接受何慕,想来想去,又绕回到,何慕真的喜欢他吗,万一在一起之后,何慕如同他的前任那样,对他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到最后又走到分开呢?
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坐在沙发上各自捧着根本看不进去的书,学习了一晚上。
到了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都规规矩矩的,何慕躺在床上开始想后天的演出,想着想着就紧张起来了,翻了几下身,常明安隔着被子把手搭在他身上,说道:“睡觉了。”
何慕立马不翻身了,点点头,想到在黑暗里看不见,又应了一句:“好的。”
第二天何慕去参与了贺俊剧组的彩排,当天是平安夜,街上的圣诞氛围很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了平安夜要吃苹果的风俗,大家也就凑个热闹,商家趁机促销,叫的奶茶外卖也每杯配了个爽脆的苹果,何慕喝了奶茶,但是没有吃苹果,他把苹果放回包里,打算带回去。
彩排过后就是全体进行再一次的试装。
费清清兴致勃勃地把那套准备好的女装让何慕换上,然后又要招来负责化妆的剧组成员给何慕上妆。何慕浑身不自在,脸上都要烧起来了,他把费清清推出化妆间门外,小声说道:“清清姐,我自己来,自己来……”
何慕一个人待在化妆间里,把头发披下来,熟练地画了个修饰脸型柔化轮廓的淡妆,在脸颊上点上泪痣。他只放费清清一个人进来看,颇有些局促地扯了扯下半身的裙子,说道:“清清姐,你看还行不。”
费清清“哇”了一声,惊讶地说道:“何慕,你简直像个女孩子。”
她的语气不带任何奇怪,只是单纯的赞美和惊喜,没有让何慕感觉有半点不舒服,他抿着嘴笑了笑,说道:“好的。”
等到何慕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常明安的课程已经到尾声了,最近在家出期末考的卷子。何慕到家的时候,家里开着空调,常明安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平板放在腿上,小茶几上铺了几张试卷,头发因为居家而有些自然的蓬乱,鼻梁上架着眼镜,是一种有温度的好看。
何慕换好鞋子,把书包里那个苹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凑到常明安身边,坐在沙发上,在外面吹冷的手压在大腿下面。
常明安看了看苹果,又看了看何慕,明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慕目光灼灼地看着常明安,像向主人献宝的小宠物。
“今天是平安夜啊,要吃苹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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