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衣冠(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陵十四钗
许苏老实答:“大三。”
对方嘿嘿一笑,眼神立时复杂起来,他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人民币,塞在许苏手里说:“我给你五千,今晚你好好伺候里头那位傅爷,伺候好了,还有额外奖励。”
许苏抓着钱,发着愣:“傅爷……哪位?”
火烧眉毛的情形,那人没细琢磨这话几重深意,生拉硬拽连推带搡,带着许苏走了几步,刷卡开了一扇房间门,一把就把许苏推了进去。
傅云宪正醉得头疼,仰面靠在沙发上,听闻有人进门的声音也不睁眼,沉沉道:“来了。”
循着声音,许苏看见了傅云宪,当场惊大了一双眼睛。
傅云宪披挂着一件暗红色的睡袍,也不系带子,睡袍里头空无一物,只露着强壮身躯与已大半抬头的性器那东西尺寸惊人,颜色半赭半黑,笔直杵在傅云宪耻毛浓密的腹下,模样十分狰狞。
许苏转身想跑,身后一只大手猛地揽过他的腰,将他横抱着摔向沙发。
一阵强烈的、雄性荷尔蒙与酒精香水混杂的气息扑入鼻端,一丛阴影随之压了下来。许苏惊愕不过一秒,马上反应过来,老王八蛋酒后乱性,认错了人。
傅云宪仅凭单手就捉住了许苏的一双腕子,将他的手臂按过头顶,他一边扒着许苏的衣裤,一边盖下滚烫嘴唇。他的舌齿侵入许苏的口腔,凶狠地咬啮吮吸。
“叔……叔叔……”手足并用地抵抗,许苏被傅云宪吻得疲于招架,几乎喘不上气,“叔叔……是我!”
傅云宪丝毫听不进任何声音,跟磕了春药似的,气粗而促,一双眼睛冒着血光,铁了心要办了他。
“叔叔……我是许苏……你认错人了……”许苏起初求饶,见不顶用,转而破口大骂,“傅云宪!我操你妈!你他妈放开我……”
许苏死犟,真是拿出了拼命的架势,他挥拳蹬腿,又抓又咬,爷们的手段、娘们的伎俩悉数使出,反正抵死不从。那时他对自己会娶白婧过门深信不疑,所以宁死不肯失节,再说一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男,莫名其妙被另一个男人捅了屁眼子,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傅云宪身高将近一米九,体型更比许苏壮出两圈不止,对许苏的压制无疑是全方位的。傅云宪将中指食指并拢着顶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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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的嘴里,粗暴地搅了搅,又带着一手唾液,挤进他两股间的后庭。
“我……操!”秘处遭到入侵,许苏愈加狂乱地反抗起来,他疯了似的吼叫咒骂,挣扎间胡乱摸到了床头的灯,强行扯断电线,扬手就朝傅云宪的头上砸过去。很猛一下,当场见了血,血液顺着傅云宪的额角淌落,划过深邃的眉弓眼眶,愈显得这个男人英俊而危险。
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傅云宪醉得厉害,但不至于识人不清,这一下猛砸已让他清楚认出了许苏。但傅云宪未有片刻停止的意思,饿狮嗅到了血腥味儿,不将猎物撕扯着吞食干净,又怎么肯罢休。
许苏欲砸第二下时,傅云宪劈手从他手里夺了台灯,甩手砸在地上。他以一个便于入侵的姿势粗暴折着许苏的双腿,胀硬的龟头已经抵在了门前。
强弓硬弩已箭在弦上,许苏几乎力尽,无计可施之下,于绝望中爆发出一声呼喊:
大哥。
许苏已经久没这么喊过他了。傅云宪突然停了下来,竟也是一愕。
两个男人几近全裸,以一种香艳的姿势交叠肢体,傅云宪胸膛起伏剧烈,嗤嗤喘着粗气,他眯着眼睛打量许苏。
有一瞬间,那个笑容朗朗、眉目英爽的傅云宪又回来了,如逢故友,如获一线生机,许苏流着泪又喊了一声:“大哥……”
他从没这么哭过。许文军被枪毙时,苏安娜挥皮带抽他时,跟人打架斗狠,被人辱骂糟践,多少眼泪和血吞,从没这么伤心委屈。
但在这个似熟悉似陌生的傅云宪面前,他却哭了。
狂乱的气息复归平静,傅云宪微微皱着眉,一眼不眨地看着满面泪痕的许苏,以一种离奇温柔的眼神。他抬手轻轻摸过他的脸,拭掉他眼角的泪。
然后他将他拨转过去,压下自己炙热强壮的胸膛,挺腰一送,由身后进入这少年体内。
深渊太黑太冷,你来陪我。他这么想。
傅大律师好性致,时停时续几换体位,颠来倒去弄足自己这小跟班一整夜,仿似敲骨吸髓,要将他所有的滋味都榨取干净。
许苏醒时傅云宪已经不在了。腿间尽是血迹精斑,他也懒得清洗,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倒头就大病一场。
后来苏安娜对儿子说,你发烧昏睡的时候,傅云宪来看过你。
后来苏安娜还说,你昏迷着满口胡话,一直在喊什么,大哥……
再后来傅云宪的一个徒弟来探望许苏,一见面就掏出一张支票,比那日那鸨公给的又多了两个零,s市最顶级的鸭怕也不过这个价码。
“操他妈!他为什么自己不敢来?!”一直病恹恹的许苏从床上跳起来,暴怒地扑上去,啪啪甩了那人俩嘴巴子。他撕了那张支票,说,“你回去转告傅云宪,别他妈的想毁我,我不是这种人!”
第十章凶案
许苏一直不愿意过多回忆起那一晚。
那阵子他就像随时可能坍塌的建筑物,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偏偏碍着男人的骨气面子,跟谁都没法提及。这些年这么多俊男美女对傅大律师穷追不舍,上赶着送上门还一送再送,许苏简直怀疑他们各个都有受虐倾向,对那一晚,他留存至今的唯一的记忆就是疼。
重重荒唐堆压,整个世界东崩西裂般,绝望的疼。
苏安娜的意思是当初没告傅云宪强奸早算还了他这些年的人情,不仅清偿殆尽,反而赊欠与我,再问他拿点钱也是应当应分的。
法盲。许苏懒得纠正母亲,事发那年,刑修九还未在全国人大常委会上通过,也就是说,猥亵男性基本都无从定罪,何况强奸。
一计不成,苏安娜又作哭闹上吊之态,许苏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这钱他去和傅云宪提提看。
苏安娜大喜,挥舞着猩红色的指甲,说她立马上楼睡觉,腾出楼下这点地方,她开朗开明又开放,他俩想干什么都可以,折腾出多大的动静都没问题。
想起今晚一桌壮阳的酒菜,许苏气得直翻白眼,老太太这德行就差在门口竖块牌子,上书“丽春院”或“天上人间”,她叉腰立在门口,招呼往来行人来亵玩她的亲儿子。
走时,苏安娜心满意足,却又老调重弹地留下那句话。
这是你欠我的。
人说慈母多败儿,实则反之亦然,话到这个份上,许苏只能再次认栽。扔下最后一只瓷碗,擦干净一双湿手,转身回到厅里。见沙发上的傅云宪眉头蹙得紧,显然没睡着,便问他:“是不是膝盖又疼了?”
傅云宪睁开眼睛,“嗯”了一声。幽黄的灯光劈头而下,渗过他的睫毛,留下一截浓密的影子。
许苏便走过去,跪坐在傅云宪的身前,俯身把脸搁在他的腿上。他先静静伏着一会儿,继而以脸颊蹭蹭他的膝盖,最后巴巴地抬起头,轻声细气地问:“叔叔,很疼吗?”
傅云宪垂着眼睛,沉默片刻,道:“很疼。”
傅云宪为许文军案付出多少,许苏记忆犹新。傅云宪忙着为许文军翻案时,不少领导来找他私下沟通,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说人没死还好说,人死了再平反,影响太大。这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严刑峻法说白了不也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嘛,你傅云宪也不是初出茅庐了,这点道理还能不懂?
有那么一笔钱叫维稳经费,专平难平之事,专治难治之人,领导们的态度是私下赔偿一百万了结此事,苏安娜很是动心。那时候s市一套中环内的两室一厅才三四十万,一百万不啻天文数字。
但傅云宪不同意,也劝服了苏安娜放弃和解,非逼着法院对外公布冤案真相。可能他的一再坚持把哪个位置上的人物惹恼了,对方竟找了人要弄死他。傅云宪殒身不恤,在一次人为的车祸中侥幸生还,还是许苏伏床哭了一宿,才算彻底唤回一条命。
最后他是架着拐杖上庭的。
案子最终平反,赔款再翻三倍有余,傅云宪分文未取,还搭上一身伤,以至于每到阴雨天气,他的左膝盖总会疼得厉害。
傅云宪垂眸看着许苏,许苏仰脸望着傅云宪,两人的目光你来我往,缠绵交锋,傅云宪忽地笑笑,伸手捏住许苏的下巴,骂他:“小白眼儿狼。”
三个老婆娘轮番灌他,还是醉了,嗓音比平时更低沉浑浊,带着微微的震颤共鸣,像谁信手拨动了低音弦。
这话听着像要计较牌桌上出千的事。许苏不欲承认,谎话张口即来:“呸,谁白眼儿狼了?明明是你个老刮皮,铜钿眼里千跟头,自己输不起”
“你敢骂我。”傅云宪似动了怒,手劲加大,强行将许苏的脸掰近自己。
两人离得太近,灯光又蒙昧不清,对方身上扑来一阵好闻的酒气,许苏方寸渐乱,微感晕眩,可嘴上仍不服气:“怎么啦?骂你怎么啦?我还没”
许是嫌吵,傅云宪一提许苏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许苏“唔”的一声,既没顺从也没反抗,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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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接受这双唇。
那一夜的混乱,自许苏退伍归来、两人重逢之后便很默契地翻了篇儿,你不言,我不语,只当从未发生。许苏知道自己皮相不错,对这老流氓可能还有点吸引力,如悬一块肥肉在对方眼门前,不被衔一下,舔两口,自己都觉得不太人道。他现在也不怎么反抗了,可以说是想通了,也可以说是哀莫大于心死,白婧的事情伤他太深,他为爱情守身如玉,爱情却当他是个屁,没劲。
何况苏安娜几次从高利贷手下捡回一条命,也都亏得傅云宪出手,受人诸多恩惠,再不任人占点便宜,未免太过矫情。所以再次踏进君汉所前,许苏给自己制定了十六字方针:虚与委蛇,虚情假意,斡旋为主,抗争为辅。
所幸打那夜之后,傅云宪确实再没对他动过真格的。啃脖子摸屁股偶有为之,更有那么几回对方都硬得不成样子了,许苏死鱼一般不挣不动不抵抗,倒是傅云宪自己戛然而止,怒咻咻地摔门而去。
只不过对于跟傅云宪接吻这件事,许苏还是有所保留的。蜻蜓点水般碰一碰还可以,傅云宪一伸舌头他就受不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直男,享受不了男人与男人的鱼水之欢,不觉得恶心已是极限,要他全情投入,想也别想。
但眼下傅云宪吻得很真,很深,很久。他的大手托住许苏的后脑勺,强行把他箍在自己身前,霸道地以舌头攻占,一点一点地刮取他口腔中甜美的唾液。
许苏被对方吻得几乎气竭,却仍不专注,他微微撅着嘴唇,忽地滴溜溜转动眼珠,忽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副眉眼。
傅云宪也睁了眼,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珠,嫌这眼睛灼人得很,他抬起手,以拇指盖住许苏的眼皮,强迫他闭上眼睛。
眼前忽地暗了,情绪便也随之而来,许苏渐渐卸下防备,稍稍有了点迎合的意思,任傅云宪的舌头在自己口腔里攫取,偶尔也含着它吮吸。
灯光一片朦胧暖黄,他们像在一个令人心醉的黄昏中接吻。
吻了良久,傅云宪才放开许苏。两人唇间牵连出一根甜丝,傅云宪以拇指抹掉许苏嘴角边晶亮亮的唾液,又仰面躺靠下去:“说吧,想求我什么。”
老流氓不亏国内首屈一指的名律,目光如炬,一下就戳中了他那点小盘算,但许苏还是嘴硬,装傻道:“有事儿吗?没有啊……”
那贼兮兮的样子一准有事,傅云宪也不继续说破,嘴角往上浅浅一扯,一手松了皮带,一手摁着许苏的脖子往自己胯间压过去,意思明显,要提条件可以,得他用嘴伺候自己。
“我不。”许苏拒绝,继而梗着脖子反抗,挣扎一下,脑袋就起来了。以前傅云宪也提过这类要求,许苏做不惯这个,死活不同意。其实他那点力气远不及傅云宪,也就胜在对方不真跟他计较。
“老子不乐意。”许苏还是跪坐的姿势,但挺直了脊梁,振振有词,“你找那位大明星去呗,人家那脸多好看,那唇多柔软,人家笑得多妩媚,伺候得多周到,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您堂堂大状干嘛舍易求难呢?”
傅云宪笑笑,抬手在许苏鼻子上刮一下:“酸么?”
许苏自己把刚才那番针对郑世嘉的话拿来咀嚼了一下,发现是有点酸,心虚而故作不虚,道:“酸也不乐意,你那玩意儿太粗太长,还有紫黑紫黑的一溜褶子,真丑。”
傅云宪抬起许苏的下巴,俯身向他靠近,微眯的眼睛露出凶光:“这是求人的样子?”
“说了没事求你……”唯恐再赖下去一会儿不好收场,许苏想了想,适时改口道,“但你要求我求你,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求求你好啦。”
好在今晚上傅云宪欲望也不强烈,没有继续强迫许苏的意思,他微露倦意,仰面阖上眼睛:“叫花子行善,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能耐。”
看着是默许了,许苏挠挠头发:“其实是有点事情,我大学一个室友”
傅云宪打断道:“只让你提一个要求,你想好了再说。”
什么都瞒不过这老流氓的眼睛,许苏一下沉默了。他以前对他妈放过狠话,要真再赌博就买耗子药,他自己跟他妈连带着左右陪赌的街坊,同归于尽。所以苏安娜方才解释了,这三十万不是用来还赌债的,是跟王亚琴那老妖婆一起投资一个项目,已经垫进去一笔钱了,后续不跟上,可能血本无归。
“被人砍死”还有“血本无归”多半都是危言耸听,许苏在心里支起一杆秤,左右掂量着苏安娜的三十万与瞿凌的两万块,然后说:“就是我的一个大学室友,最近摊上一点小事。”
傅云宪没睁眼,“嗯”了一声。
“特别小的事儿……就是吧,弄死个人……”
傅云宪睁开眼睛,看着许苏。
许苏有点怵了,还笑嘻嘻的:“一审已经判了,死刑”
傅云宪随手从沙发上抄起一个垫子,拍砸在许苏脸上:“这叫小事?”
挺重的,许苏往后歪倒一下,但人不退反进,倒爬上沙发,盘腿坐在了傅云宪的身边。
“杀人放火什么的,对别人那是大案子,对你傅大律师还不是小事一桩。”许苏不是不知人命价重几何,但事关瞿凌性命,只能尽量把话往小里说,他特别谄媚地凑上一张脸,以自己都觉得恶寒的语气道,“其实也不那么熟,就是他以前借我一笔钱我一直没还,杀人偿命,也不指望判得多轻,只要能救下一条命,我跟他也算两清了。”
傅云宪问他:“什么样的人?”
“汉莫拉比”的桩桩事迹从眼前掠过,刚正不阿中都带了点蠢气,许苏其实不认同,也嫌他是一头不懂迂回变通犟驴,只堪一笑。他斟酌半晌,脑海中,一个个作践人的评价挨个蹦出,又悉数被他剔除,最后许苏决定以最简赅的答案回答:“好人。”
傅云宪面无半分波澜,但眼神之中,不屑之意明显。
“叔叔,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许苏自认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所以又把微微撅着的一双唇凑上去,想再向人傅大律师献个吻。
然而傅云宪抬了手,一把将他推开。
一记重推,许苏毫无防备,四仰八叉地跌下去,屁股落地,磕得尾椎骨都疼。他一下摔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仰着脸气咻咻地嚷:“傅云宪!你推我!”
“周末,约个时间和嫌疑人家属见一见。”傅大律师整完皮带整袖口,将自己收拾得衣冠楚楚,转身走了。
傅云宪走后就忽然变了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浇散了五月的热气,许苏把自己关进房里,不顾门外苏安娜的聒噪,跟程嫣通了个电话。
与程嫣约定了见面时间,顺便做了做这个案子的功课。
除了心理特别变态的那一挂,杀人的理由不外乎为钱,为仇,为情。钱令人眼红,仇令人智昏,清俊正直的“汉莫拉比”为爱杀人,终究没过的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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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关。
自古红颜多祸水,事情还得从程嫣说起。
瞿凌离开检察院后就进入了程嫣所在的公司万源集团,出任法务,两人同一公司不同部门,同居之后感情日笃。哪知程嫣与她的顶头上司、一个名叫邹杰的已婚男人出差时,竟被那色胚下药迷奸,还拍下了艳照与视频。一宿销魂之后,邹杰似乎对程嫣动了真心,一面以鲜花金钱殷勤追求,一面又以艳照视频威胁,打算把人绑在身边以供不时亵玩消遣。程嫣原先顾及面子,打算忍气吞声,不料瞿凌突然求婚,她终于决定为爱勇敢抗争,找到邹杰的老婆,把事情原委向人和盘托出,并严词拒绝了对方的要挟。
那色胚勒索不成又丢了大脸,恼羞成怒地放话要玩死程嫣。居然他还真有本事在瞿程二人的婚礼上派人掉包,将原本打算播出的新婚微电影变成了性爱视频。主人公正是新娘子本人。
尽管及时关掉了播放器,但满堂宾客瞠目结舌,一场喜事算是彻底黄了。程嫣痛不欲生,瞿凌也性情大变,终日借酒消愁。一日他醉后去找那邹杰理论,没想到没碰上正主,倒碰上正主的老婆,酒后脑热,三句话不到便与人发生口角,瞿凌拿酒瓶击打邹杰的老婆又将她推下楼梯,造成对方当场颈椎断裂死亡。
若故事真是这个情节,非在庭上辩个过失致人死亡也不是不可以,但偏偏有两个目击证人看见了瞿凌行凶的全过程,证实并非失手推人下楼,就是蓄意谋杀。而瞿凌本人竟也非常爽快地认了罪,承认故意杀人,愿意以命偿命。
由于邹杰根本没在婚礼上播放的淫秽视频中露脸,去公司取证,也只能证明程嫣与他有过不正当关系,无法证明被害人也就是邹杰的老婆具有过错。所以一审打的是罪轻辩护,基本就是“有冤鸣冤,无冤讨饶”,辩护律师请求法院认定瞿凌的自首情节,顾念他白发高堂尚在人世、新婚妻子有孕在身,网开一面,从轻判决。
这个诉求还是很简单的,其实法院也不愿意老杀人,杀太多了国际影响不好,也不好看。然而被害人家属很有背景,不仅当庭放弃民事赔偿,执意要求法院判决死刑,还一边找人刻意渲染瞿凌的前检察官身份,有意制造舆论压力,一边派人去法院门前集结示威,要求所谓的公平判罚。
于是,一审判决毫无悬念,死立执。
第十一章唇枪
向傅大律师讨一点时间比平胸妹子挤乳沟还难,但许苏硬生生地挤出来了,周日中午约见程嫣,紧挨着去酒店接郑世嘉,送他去明珠台录节目。
没叫傅云宪的专属司机,许苏开的车,车是傅云宪他二弟的,保时捷卡宴。
傅云宪有个弟弟,叫傅玉致,听名字很像亲兄弟,其实不是。傅玉致属于庶出,但庶得很有尊严,是傅老爷子抛妻弃子,攀上外头的富家小姐生的。傅云宪腾达之后不认老爷子,但兄弟俩感情还算不错,年龄差了近十岁,傅玉致一直管傅云宪叫大哥。
傅玉致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入过仕,下过海,干什么都跟玩似的随便,偏偏仗着人绝顶聪明,玩也都玩得有模有样。若强攀关系,他是早许苏好几届的政法大学的师兄,原本好好地干着民商事非诉业务,不知怎么一朝醍醐灌顶,非要蹚刑事诉讼这浑水,便也循着他大哥的步伐,入了君汉所。
须知道,咱们国家的刑辩律师斗天斗地斗公检法,在律师这行里担着的道德责任最重,收入却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真能做到傅云宪这样呼风唤雨于食物链顶端的又有几个。
傅氏兄弟乍看很像,都高大英俊,轮廓深邃立体,但仔细观瞻便不一样。归根究底还是两人流露出来的气质截然不同,傅云宪不怒自威,黑老大腔调十足,而傅玉致走的是风流雅痞路线,一笑万物生长,整个君汉所,全以他为风景。
傅二少爷换女人很勤快,换车比换女人还勤快,因此许苏沾了光,自己那辆破宝来阵亡之后,就从他那儿蹭了辆卡宴来开。
许苏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一头软塌塌的天然黄毛特意定了型,穿得水绿山青,特别人五人六。他平日里很少穿西装,因为傅云宪不喜欢,嫌他穿西装太老成,抹杀了那点弥足珍贵的少年气。
少年你麻痹。许苏就烦外头人老逮着他问是不是还在念书,好像别人都过得岁月倥偬几度浮沉,只有他一个不谙世事悲喜,静若止水。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挺有情调的咖啡馆,两人到得比程嫣早,特意坐在了靠窗的吸烟区。
等人时候,傅云宪点着了一根烟。许苏也想点烟,但傅云宪不准。在傅云宪面前,他得是一副三好生的样子,乖巧妥帖,烟酒一概不准沾染,偶尔馋了,只能从他嘴里的烟上嘬一口。
这些年傅云宪跟养宠物似的养着他,真真往死里宠,但也仅仅只是对猫对狗的感情,这点许苏明白得很。
服务员端上了咖啡和果汁,许苏烟瘾上来,心被挠得很痒,只能咬着果汁吸管伏在桌上,一头柔软偏黄的发映在仲春阳光下,还真像猫。
程嫣来了。有阵子没见昔日校花,许苏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殷勤地替人拉开椅子,招呼服务员点单。人比黄花瘦,但面似桃花眉如柳,校花风采不减当年,甚至经过这般风雨摧折,更添一份楚楚可怜的病弱之态。爱花最是惜花人,许苏自忖没多少优点,就是特别乐意为漂亮姑娘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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