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风絮(民国 H)
作者:莞尔
本文上部《锁愫(民国 h)》她归来之际,正是暮春时节,墨绿色高跟鞋敲打着旧日熟悉的青石路,烟色晚霞镶珠旗袍裹着曼妙动人的身段,女子回身,袅袅婷婷,颊上生烟,眼尾流香。彼时她已经嫁作人妇,褪去了往日的单纯与青涩,成了妩媚动人,腰缠万贯的女富商;他也真正登上高位,变成了手握重权,不苟言笑的六州长官。在莺歌燕舞,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她主动勾引他,两条玉腿盘旋在他的腰际,脚趾一下下蹭弄着他的背脊,宛若绽放在黑夜里的致命蔷薇。只是,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却俱是利用和欲念,没有了过往的一丝爱意…--小-说:bl⑱p [p]
满城风絮(民国 H) 脂粉浓
暮春时节,红情绿意的锦绣春色已散了七七八八,禹州城内的夫人小姐们穿着新做的旗袍,打着洋伞,袅袅婷婷地走在禹州街道上。
绿鬓朱颜,远山芙蓉,旗袍下露出的玉肤宛若脆藕,混着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水味儿,同清脆的说笑声一起久久地回荡在街道上。
本是最轻松怡然的缱绻春色,空气里还漂浮着丝丝缕缕的香气,但此时禹州最繁华的地段却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巨大的霓虹招牌轰然倒地,围观的路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遗憾的唏嘘。
牌子上赫然写着“瑶池皇宫”四个大字,“瑶池皇宫”曾是禹州最大的歌舞厅,也曾捧出了大大小小不好的歌星,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周家小姐周毓滢,而且听说这周毓滢后来还出钱买下了这瑶池皇宫,怎么这瑶池皇宫说倒就倒了?
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站在门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劳工办事。
瑶池皇宫里的东西都被搬了出来,曾经显赫一时,奢华靡丽的家具如今灰扑扑地摆在门口,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句世事多变,难以预料。许多曾经没钱去瑶池皇宫的男人都在旁边围观,看这曾经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到底是何种模样。
“这里为什么拆了啊?”
有人大着胆子凑近那文质彬彬的蓝色西装男子,男子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微笑着回答:“我家夫人已经买下了这里。”
“这里面的东西多好啊,听说这椅子还是从外国买的。”说话的女人脸上不无遗憾,看着那华丽的家具咽了口口水,“要好多钱呢。”
西装男子微微一笑:“我家夫人说,这些都是过时玩意儿了,早就不流行了。夫人向来不在乎这些小东西,这些东西若有人喜欢就拿走吧,不然我一会还得想办法扔掉。”
围观的人群一听,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反应过来,立马迫不及待地开始疯抢起那堆搬出来的东西,西装男子微微一笑,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指挥着劳工搬东西。
旁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的车窗缓缓摇下,礼帽垂罩的黑纱下露出女人光洁优美的下巴和饱满丰盈的艳色红唇,女人穿着黑色露臂连衣裙,外面罩着华丽的貂皮外衣,看着外面的那一幕,她嘴唇勾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戴着黑丝绸手套的手将车窗慢慢摇上,她拉了拉外衣,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感情。
“走吧。”
“夫人,我们去哪里?”
“去瑞亲王府,好久不回去了,这么一回来,要去看看我的父母和弟妹才行啊。”
女人在后面笑了笑,只是那笑里却怎么听怎么带着冷意。
“我也得好好带点礼物给他们呐。”
...
禹州跟前几年相比基本上没怎么变,自从赵宥琛当上元帅,百姓感觉生活比之前还好过了不少。赵宥琛治安极严,从不允许手下做一点不规矩的事,一经发现,就立马狠狠惩处,他素来有些手段,不论是对待任何人都不会心软。
自从赵宥琛当上元帅之后,他那些漫无边际的花色桃闻反而消失了,他的那位夫人再叁年前也神秘地失踪了,背后的原因至今都没人说清楚。据说是赵宥琛不喜欢他夫人,和她离婚了,本来他是要娶那位周叁小姐的,不知怎的,最后也没娶成。
西岳桥下,微风和煦,杨柳依依,几个年长的妇人穿着花薄衫,坐着小马扎坐在桥下择菜聊天。
“这周叁小姐这几年过得还真是落魄啊。”其中一个妇人摇摇头,“那么一代红粉佳人,听说前几天还为了生意上的事去陪酒了,以前她待过的那个瑶池皇宫,现在也拆了...”
*
我来啦!黑化变强的钮钴禄.愫也回来了!
愫愫和小赵的下部,今天无缝开新!依旧是日更,每百珠加更一次,所以确定不投珠珠吗?(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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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絮(民国 H) 黄鹂啼
“周家落魄了,她能怎么办,最重要的还是失了司令的宠爱。这男人呐,永远只喜欢新鲜年轻的,你看周叁小姐那几年多得宠,现在不一样被抛弃了,还有司令的那个夫人,还没等到他身居高位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谁知道被他怎么着了...”
“这话你少说,”另一个胖女人用手中的蒲扇拍拍说话的女人,“他们之前的风流事咱们不懂,可你这话要是被那些警探给听到,可是要把你逮进去的。”
“进去就进去,左右这日子过得也没劲!”女人恨恨地将菜扔进筐子里,“不过这司令还真是好运气,你还记得那一年张思远打咱们吗,那来势汹汹的,眼看着就要被他打下来了,哪知这时候张思远他的独子死啦!老头子一下子伤心病了,咱们这才躲过一劫!”
“是啊,所以这禹州的人都崇拜司令,觉得是他带给我们的好运气,要我说,哪有那么神。”胖女人笑笑,“不过司令是个好人,在他的治理下禹州都安稳了不少,而且我听说他和西边的向南施关系很好,以后我就不用这么怕张思远了。”
“张思远自从那次病倒后就再也没好,他的独苗苗死了,听说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私生子,长得柔柔弱弱漂漂亮亮的,背地里却是个狠角色,差点没把老爷子给玩死...”
“咱们司令长得也好看啊,就是没机会能见上一面...”胖女人看起来有些惆怅,“司令也不小了,到现在了连个妻子娃娃都没有,现在想想也挺可怜的...”
柳树梢头的黄鹂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子经过桥下,偶然听到了那几个妇人的聊天,她停住脚步,眼眶里不由得浮上来一层朦胧的泪光,素白的手指紧紧掐住背包带子,指甲都扣进了皮带里。
这女子个子高挑,脸团白皙,生得素净明丽,只是那脸庞上却带着一种掩盖不住的憔悴。
这女子正是约愫的亲妹妹芷瑶,芷瑶两年前嫁给了当地一个达官显贵的儿子为妻,她本来是不想嫁的,但是昱宁又惹事了,当时约愫已经不在了,姆妈去求赵宥琛,赵宥琛也不肯见,姆妈跪下来求她,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那门亲事。
当时她年纪也大了,老是嫁不出去心里也着急,她一向眼高于顶,这么多年挑挑拣拣的却一直没能找到合心意的人。最让她感到愤懑不平的是,她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姐姐约愫都能嫁那么好,凭什么她不能?
高家的高轲一直在追求她,高轲长得
凑凑合合,虽然家里有几分势力但芷瑶还是看不进眼,这回是为了昱宁的事才勉勉强强嫁了高轲。
本来以为嫁进高家就能过上过日子,谁知那高轲追到了手就不知道珍惜,一开始对她还挺好,后来却越来越过分,开始对她大呼小叫,前几个月高轲还公然把歌女带回家里来,她不依,骂了那歌女,高轲居然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
“要耍威风滚回你的王府,别在这里给老子摆架子!没人要的贱女人,老子肯要你是给你脸,你还在这里给老子厉害上了!”
从那天后,高轲就对她非打即骂,有一回她摔下楼梯,居然直接摔流产了,她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日日以泪洗面,说什么也不肯再回高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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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絮(民国 H) 旧春怨(一)
姆妈气不过,跑去元帅府门口闹,几乎失尽了脸面,好在赵宥琛没有不管他们,不知是不是看在约愫的面子上,他警告了高家一顿,高轲这才对她好一点。
可是芷瑶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这么权势滔天,英毅俊美的男人为何不属于她,她越看高轲越觉得恶心…如果当初嫁给赵宥琛的不是约愫,而是她,该多好。
她一向是个懂得争取的人,她故意拿着约愫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去感谢赵宥琛,在他面前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反正男人都爱吃这一套。
赵宥琛虽然见了她,但对她很疏远客气。只有当说到约愫的事时,他才难得的像小孩子一样追问她。他们只见过那一回,但这竟然成了芷瑶生活中的唯一盼头,她开始每天都期待着和他见面,来逃离高家那些令她烦扰的是是非非。
但约愫回来了。
她也没想到,约愫还会回来。
约愫前几日回了王府一趟,听姆妈说约愫打扮的很新潮,脚上穿着锃亮的皮靴,外面披着貂裘,约愫客客气气地将府中的人问候了一遍,还给府上的人都带了礼物。就算她没亲眼所见,她也知道,约愫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紧紧地攥紧皮包带子,约愫一回来,以后更没她什么机会了,她难道就要这样认命吗?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芷瑶愕然转头,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芷瑶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愣神呢,我家少爷说要捎您一路。”
芷瑶的心立马怦怦直跳,她认出了这个司机,他是赵宥琛的司机!
她慌忙迈着小碎步朝汽车跑去,跑到一半突然又记起不能这么失态,有些窘迫地捋了捋云发,红着脸上了车。
车里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见她上来男人头都没抬一下,依旧专注盯着手中的报纸。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完美无瑕的瘦削侧脸,他鼻梁高挺,嘴唇染朱,身上每一寸都仿佛雕细琢而成,他的五官姝丽近乎妖美,然而这五官生在他脸上却一点也不显娘气,反而多了一种浓墨重的恢弘昳丽。
芷瑶心底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她知道机会难得,纤纤素手抓住报纸的边缘,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在车上看东西,对眼睛不好。”
她的心怦怦乱跳,他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眸子里全是生人勿近的冷意。
芷瑶一激灵,慌忙松开手,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略带紧张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司令不要误会。”
赵宥琛将报纸一放,偏过头去看向窗外,芷瑶想跟他搭话,但他身上的冷冽与拒绝过于明显,芷瑶顿时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挫害,她紧紧盯着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句。
“我姐姐回来了,你知道吗。”
赵宥琛顿时身子一僵,尽管他很快恢复原态,但他这一丁点的不对劲,还是被一直紧盯着他的芷瑶注意到了。
芷瑶心里的嫉妒顿时到达了顶点,她看着他冷峻优美的下巴,轻叹着说道:“可惜她已经嫁人了,听说下人们都叫她谢太太,姐姐和谢向墨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下总算是终成眷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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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来啦!虐小赵安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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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絮(民国 H) 旧春怨(二)一百珠加更
赵宥琛紧盯着窗外的风景,眼前却一阵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了,那女子云淡风轻的每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他心上,令他本就奄奄一息的心脏四分五裂。
她回来了,她嫁人了,说不定他们还有了儿女,像千千万万个幸福圆满的家庭一样,这一切不正是他所希望的么?
“是挺好的。”他转过头来看向芷瑶,眼神平静,“替我向你姐姐带声好。”
芷瑶一愣,没料到他竟会是这个反应,她本来还等着看好戏,这下倒是她自己脸上难堪了,她咬着唇低下头:“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跟她说,禹州就这么大,反正早晚都会见到的。”
“已经没什么见的必要。”他的下颚线在微光里透出微微的冷意,“就不用再见了。”
“是吗。”芷瑶酸溜溜地说,“若是真的放下她了,司令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孤身一人,不肯再娶呢?”
就在这时,汽车“嘎”一声停了下来,司机彬彬有礼地说:“芷瑶小姐,到高家了。”
芷瑶顿时脸色苍白:“我不想回高家。”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突兀地用手拽住赵宥琛的袖子,女子面容苍白,看起来惊惶不安:“司令,我不想回去,你也看到了高轲是怎么对我的,你让我跟你走好不好,反正你那里也不介意多一个女人对不对…”
赵宥琛盯着她拽住他袖子的那只手,半晌都没出声,芷瑶心想有戏,往他身边又凑了凑:“你既肯帮我一次,就一定能帮我第二次对吗…”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她捂着已经变形的手腕,满面惊恐地看着赵宥琛,赵宥琛心里燥烦,推开车门就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推了下去。
他重重关上车门,对司机语气不耐地说:“开车。”
司机被这一幕吓坏了,脸色铁青地说:“对不起司令,我还以为你很喜欢那位芷瑶小姐,这才提议让她上车的…”
“行了,开车吧。”赵宥琛越想越烦躁,“不必管她。”
想着女人腻上来时身上那浓厚的脂粉味,他胃里就一阵翻涌恶心,他早上没吃东西,原先没觉得有什么,这时候胃突然痛了起来。
不知是被女人身上的气味熏的,还是听到她再婚的消息的缘故。
司机见他脸色不太好:“司令,要不先回家吧,我看你脸色不好…”
“不必了。”
司机不敢顶撞,也不敢再吱声。
他的心肠一向是最冷硬不过的,当初这个女人的姆妈声俱泪下地求他,他都没为所动,可后来她说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难受了。
“我大女儿跟着你都没能享福,现在小女儿被虐待成这个样子,你总得管一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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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贯残忍的小赵(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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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絮(民国 H) 旧春怨(三)
他麻木许久的心突然被刺痛了,是啊,约愫跟着他就没享福,他说过要给她好生活的,可最后还让她伤心欲绝地离开,现在她家人这么凄惨地来求他,他能帮就帮一下吧。
约愫,约愫…
自从她走后,他这几年一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两年半前当他从医院里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湛蓝的天空时,他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活过来了,第一个念头是,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呢?
程述安来看他,将新鲜的百合花插进白釉花瓶里,程述安做这些也觉得尴尬,将花束插好后问他:“周毓滢在外面,想见你一面,你见她吗?”
赵宥琛摇摇头:“你告诉她,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答应她的我会办到,以后再也没必要见面了。”
“她对你很上心,我都有点感动了,”程述安笑了笑,“你现在放她走,说不定她还不愿意,毕竟也是你睡过的女人,你这也太无情了。”
“谁说我睡过她了?”
赵宥琛也难得的笑了笑。
程述安一愣,有些意外,他错开这个话题:“等过两天你好了,我就去成州了,你自己多保重。”
“嗯,赵芮怡呢?”
“带着她吧,只是旅途奔波,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程述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你好不容易才换来今天的局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说了这么多话,赵宥琛有些疲惫了,微微阖上眼睛,阳光从帘子后面照进来,映的他睫毛金黄,他这么安安静静的,脸蛋致漂亮,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睡美人。
程述安看的有点呆了,他心头突然有些复杂的感觉,看着他怔怔地就问了出来:“为什么要自己去呢?只差那么一点点,你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啊。”
赵宥琛那天难得的语气随和,可能是伤后未愈的缘故。
“我本来就是赵愈养在黑暗里的一把刀,就算这把刀脱鞘不受控制了,它也终究还是一把刀。”
程述安没再说什么,却在推门离去的时候忍不住又回过头来:“你身体不比以前,一定要好好保重。”
赵宥琛点点头,程述安又犹豫了一下才说:“向墨给我来信了,说他们在那边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就好。
他想起那时他那样对她,她都没有下定决心离开他,后来他和周毓滢演戏她才愤而离去,她一定是爱过他的。
也许她爱过他这件事,会成为他此生最后的慰藉。
他在阳光里疲惫地闭上眼睛,生在黑暗里的刀,怎么能与出淤泥而不染的花并肩而立呢?
这刀,注定会伤到娇美的花朵的。
她现在一定做成了想要做的事吧,在国外读书,有个爱自己且不用成日跟着他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丈夫,以后她会拥有的更多更多,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
胃越发地疼痛了起来,连带着心口都钝钝麻麻地痛,赵宥琛皱紧眉头,仿佛看到了他刚娶来她的那个夏天,她穿着藕粉色倒大袖上衣靠在窗口,鹅黄色长裙在阳光下影影错错地勾出女子修长有致的腿型,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口看书,他也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看着看着,仿佛痴了。
真美好啊…现在想想,还是真美好啊…
赵宥琛回忆着以往,唇角不由自主地挂起了微笑,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下来,他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也逐渐昏沉,最后只听到了司机焦灼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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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絮(民国 H) 戏姝言(一)
等赵宥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那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下子便让他反应了过来这里是哪里,自从在这里一躺半年以后,他就极讨厌来这种地方。
身穿长衫的男人不紧不慢地推开门,男人带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束花,见赵宥琛起来了他有些惊讶:“司令您醒了?”
梁齐瑞是他的管家,从他十六岁时梁齐瑞就跟在他身边了,梁齐瑞虽然也怕他,可这么些年他们二人对彼此的脾性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梁齐瑞也是身边难得会拿真心对他的人了。
“嗯。”赵宥琛皱着眉头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司令您昏睡了一夜,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梁齐瑞答道,脸上忧色甚重,“司令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吃药,您的身体状况很差。”
“一点小毛病而已,何至于老是来医院。”赵宥琛看着梁齐瑞皱着眉头说,“那么多事都等着我呢,哪有空在这里耽搁。”
他说着就要下床,梁齐瑞见状慌忙阻拦他:“大夫说了您要在医院待几天,司令可不能任性啊。”
“任性?”赵宥琛挑眉看向梁齐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司令,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梁齐瑞正色道,“你要再这样,我就只能去请夫人了。”
“夫人?”
赵宥琛又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才反应过来梁齐瑞再说谁,他突然有一种无处遁形的羞恼,气急败坏地看着梁齐瑞说:“你再胡说我真要治你的罪了!”
“我不怕司令治我的罪,”梁齐瑞不卑不亢地说,“您和夫人从来没真正离过婚,我知道您对她的心思,就算为了她,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就算为了她,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曾经为了她,他真的曾很努力地活下去过。
可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的心又开始钝钝麻麻地痛了起来,但他没再反驳梁齐瑞,他突然不知该怎么跟梁齐瑞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那些隐秘的不可说。
他索性不再说话,只说:“那你帮我把要处理的东西带来吧。”
梁齐瑞一听大喜过望,在他的印象里赵宥琛一直是个很执拗的人,只要他决定了的事,就断无更改的道理,果然,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赵宥琛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星期,他难得有耐心没闹着出院,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医院将这一栋楼的病人全部清了出去,赵宥琛耳边都没有什么人声,平常自己待在一栋楼里也怪清冷的。
在这难得清静的日子里,他更频繁地想到她,晚上做梦梦见她睡在他怀里,两人一起赖床不起,听外面雨打芭蕉的叮咚声响。
可是醒来之后,面对的却是四周冰冷的白色墙壁和漫漫孤冷的长夜。
一周后,他终于能出院了,他想出院了也好,等忙起来,就不会老是想到她了。刚出院门,梁齐瑞就将一份烫金的邀请函交到他手里:“今晚,您答应了齐公子的邀请,要去他新酒庄的开业典礼的。”
赵宥琛皱了皱眉,明显不大情愿的样子,梁齐瑞及时堵住他要说的话:“这齐公子家大业大,您还是卖给他这个面子吧,他为了此事多次派人来帅府,就是希望您能给他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