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今日召集集议,是想让大家一起议议,国朝的皇室宗亲政策,是否需要做调整如果要调整,怎样调整合适”
开门见山。赵曦现在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说明了召集集议的议题。
又要拿宗亲开刀吗就因为东平郡王的弹劾,有阻碍农田水利法的推行吗
这是诸位相公一致的想法。,
“宗室之制,自有祖宗法度。官家,国朝对宗亲的管理,是避免内乱之良策。无需调整。”
又是祖宗法度。赋以厚禄,别无职业藩抵之设,止奉朝请宗室犯罪,与常人同法。
说白了,就是朝廷养一群闲人,有吃有喝有玩,有职有衔无权。
这样的管理体制,确实可以有效防范宗亲谋反叛乱毕竟这时代的认一个得位正统,出师有名。
作为一个诚古的执宰,司马光这说法不算错。
赵曦想改变,自然不会随口说说。说服相公们有改变的意图,就得有说服他们的理由。
“这有一组数据,大家可以先看看。至于改不改,调整不调整,待诸位看完了再论可好”
“我大概说一下。我赵宋宗室,以宗正寺在册人数算,如今三代尚存者一百五十余人,郡王居多。”
“第四代,也就是与我同辈者,一千百余人,为国公、郡公为主。而第五代,至今已有三千余人。以祖宗法度,应封为郡公、县公等。”
“而第六代,目前也有近三百人。应封为县公、国候。”
这时代文人对数字不敏感,喜欢用些许、诸多等等词语代替。
就如宗亲数量,在场的相公,都没有个具体的概念。顶大了只是觉得每年朝廷拨付给宗亲的钱粮多了些。
若是朝廷财政吃紧,或许早有人注意到了。这几年朝廷财政宽裕,虽然宗亲用度增加,像绵羊一般的宗亲,还不到被人注意的程度。
“国朝陈例也是祖宗法度,有封爵者必有食邑。从万户到二百户不等。”
“自然,有封爵便有食实封。从千户到百户。国朝陈例为七等。”
“咱取中数,以四等为例,食实封五百户算。宗亲封爵以数量众者核算。”
“实封一户,每月给钱二十五文,一年三百钱,五百户为一百五十贯。可有错”
赵曦给诸位相公的数据,是精确的计算,也是朝廷逐年递增耗费的图表和说明。
而现在,他只是大概的估算,也让这些相公们先有个印象。
“去头掐尾,咱不算三代,也撇开六代,就以四代五代宗亲为基础核算。四千就以四千算吧。”
“每一位宗亲每年实耗钱粮百五十贯,四千户,每年朝廷需支付宗亲用度六十万贯!”
文官,在他们心里,国朝所有的阶层中,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可以享受。
宗室都是乖孩子,早年还有汝南王一家,现在已经被人忽略了。也就不会惹人注意。
所以,他们的用度,也没人专门关注过。
赵曦不相信,在这些数据下,政事堂还能容忍。
这只是大概,而真正的数据汇总,一年用于供养宗室的费用大概近百万贯。
并且,在奏折的末尾,有一个模糊的推算。四代五代最长者四十多岁,最幼者三五岁,再过二十年,宗亲的总数会超过万数,而供养宗室的费用也将翻倍
就是赵曦,在看到这数字时,也是有种恐惧。
冗兵、冗官,这些常被人提起,也是众所周知的。
这些年经过不懈的努力,冗兵一项稍有改观,而冗官太敏感,还没有动。
这时候才发现,宗室也将冗起来。
或许再过百年,大宋将是第一个被宗亲吃垮的王朝。
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集议。
唉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韩琦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己执掌朝政以来,就没有一刻消停过事务是一个接一个的。
往年的朝堂,虽然也乱,但乱的都是些你争我斗的狗屁倒灶事,那种事,对于大家来说,很热衷,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
可现在呢没一件松快的,都是触动利益的。
彦国啊!要不你夺情吧!韩琦真受够了。
一个王介甫执拗,一个司马光耿直,一个欧阳修耗日月,一个文彦博韬光养晦,两个官家的代言人。整个政事堂,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同心同德的。
就说这宗室确实该有个章程了。可被官家这样呼来唤去的,真心让韩琦不爽快。
可又能怎样
除了开头司马光有那么一句,等官家一个数字接一个数字的说完,再没人吭气了。
从心底里,韩琦也不想吭,可就是被官家一直这样左右着政事堂,他担心近百年来,文官好不容易拿到的权限,会被官家这样一点点的拿回去。
最终政事堂就成了摆设,替官家出言的摆设。
最后能做的就是取圣旨、领圣旨、得圣旨了。
虽然在明面上,集议一直不是官家在主导,一直是政事堂的人在争论,可几件事下来,给韩琦的感觉:政事堂就是在配合官家,所有事都是官家在掌控着。11
第四七三章 老王这锅背的冤
政事堂没让赵曦失望。政事堂不仅很快的了办法,还是少见的在政事堂取得了一致。
“宗亲之法,政事堂议定十条。第一,宣祖、太祖、太宗之子,皆择一人为宗,令世世封公,补环卫之官,以奉祭祀,不以服属尽故杀其恩礼。”
“第二,祖宗袒免亲五服以外的远亲,已赐名授官者,将军以下,愿出宫为官的随意,但必须经大宗正司投状上闻”
啰啰嗦嗦十大条还别说,政事堂相公要是想做事,还是能考虑周全的。
这十条变革措施,从祭祀,到授官,再到幼有所养老有所依,一项一项都考虑的相当周祥。
赵曦没做任何变动,直接签署了。主要是他对这时代宗亲观念了解并不深,有点无从入手。
干脆就以政事堂的为主了。
在赵曦看来,这已经相当宽限了。
“官家,今日放衙后,数十宗亲齐聚王相公府门,与王相公家仆推搡。巡捕介入方各自散去,扬言明日还会继续s”
听王中正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宗亲堵王安石家门没缘由呀。
“市井传言,宗亲变革乃是王相公新法内容,是王安石一手推动了宗亲变革”
这这也太扯了吧!哪跟哪呀还真是扛雷了。
变革现在国朝的某些制度,王安石本来就是一个扛雷的角色,最起码赵曦一开始就是这想法。
赵曦的本意,是让王安石挡一下文官团体的攻击,这样避免整个朝堂是一个整体,导致他有些想法没法推动。
这些日子于心不忍,自觉的替王安石分担了些文官的注意力。没想到宗亲倒是先出手了。
朝堂还是有高人啊。
从目前的朝廷现状看,君王很好的运用了异相相搅。
革新一方和守旧一派,明争暗斗,君王的态度便越发重要本来君王的态度就重要。
这样,就造成了谁取悦君王,谁能更好的捕捉君王的想法,谁在朝堂就占据了主动。
这是文官团体最不想看到的情形。
别扯什么文人气节,更别谈风骨,那玩意儿是在特定情况下,根据需要展现的。
学会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才是至理。
农田水利法和宗亲革新的顺利推行,臣工们看到的是官家有意革新。
同时,革新派和守旧派的界线越来越明显了。而原本为守旧一派摇旗呐喊的臣工,为越来越退缩了。
这让明眼人很揪心。不是揪心革新,而是揪心这种君王主导朝廷的局面。
近百年,历三朝,几任相公呕心沥血,前仆后继,好不容易才有了政事堂分权的现状。结果让王安石这样一折腾,主动权又回到帝王手里了。
这让文官团体对现状很担心,对王介甫很恼火。
“宽夫,这样可以吗”
“稚圭,找茬的宗亲,而官家是族长。当宗亲这般缠着王介甫,而作为族长的官家不理不问时,王介甫就明白文臣团结的必要性了。”
两个人,一壶茶,隐秘的环境,说着如今朝堂最敏感的话题。
这俩人就是韩琦和文彦博。
“稚圭,你担心的并不是新法,与大多数臣工反对新法不同。你是担心朝廷的局势。”
“如果一味的任由王介甫这般折腾,势必导致朝臣们因为诉求不同,而形成明显的两派。那样,官家主导朝堂也会成为必然。”
“最终将成为臣工取悦君王,并由君王裁决国朝事务的局面。这不是你我,乃至整个朝堂文官想看到的。”
文臣、武将、勋贵、帝王、宗亲,这是国朝的势力分割。
一直以来,都是文臣在左右着朝堂。而如今,官家用润物细无声的手段,再一次让勋贵深度介入军伍。
并且,因为改变冗兵一事,挟两次南征,一次西征的大胜,潜移默化的提升了武将的地位。
这一次,因为王介甫的原因,再把文臣分裂了。文官在朝堂的优势将不复存在,而君王的态度就会变得至关重要,再不受文臣节制了。
朝堂最大的一方势力,就这样被搅和的四分五裂了。
出发点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就千差万别。
文彦博这样考虑,是站在整个文官团体的角度。从某种意义上讲,算是n远瞩。
韩琦因为参与的程度深,并不能像文彦博那样置身事外,像一个旁观者去观察整个朝廷。
不过,在听完文彦博从官家筹建护卫营之后,一点一点的分析综合。真觉得也许文彦博说的对。
筹建护卫营,小范围发展军备,南征时一鸣惊人,开矿山,铺轨道,解决冗兵
训练新军,建立军卒自尊心,讲武堂,勋贵再次登堂入室,到现在放任王安石革新
一件件一桩桩,似乎在用事实证明这文彦博的判断。
在看看原本坚实的文官团体最早进入官家产业体系的耕读世家,以及工坊城、锰矿和石炭矿那些大股东,已然自成一家了,他们紧紧跟着官家的步调,不离不弃。
这一次,因为王介甫革新变法,王介甫将一些聪慧却有投机心思,品性不端的能臣又拉成一派。
加上官家玩了一次庭辩,导致各家学派在朝堂的臣工,直接决裂了道统之争,那是堪比国仇家恨的存在。
如今的朝臣,早已不是往日的文臣了,很难将步调统一了。
所以,他俩想借一下宗亲,让王介甫清醒清醒。
如果王介甫这一方消停了,再把司马君实撵出朝堂,其他学派因为创立者官阶不高,在朝堂很难形成一方势力。
到那时,仅仅是官家产业体系拉拢的部分臣工,在朝廷还兴不起多大浪。
思谋的很到位,计划也算靠谱。
唯一内考虑到的,那就是赵曦对这类事的敏感程度。
想当初,上四军大械斗那就是赵曦谋划的。文彦博只不过是从中得到了启发,才撺掇宗亲的。
当时让他无所适从的nsn,他相信,搁谁手里为会作难。
殊不知,赵曦却深喑此道。
“中正,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查清楚宗亲闹事的领头人”
nsn,那怕是满朝堂,全国朝都唾弃的宗亲,赵曦也没敢轻视。
倒不是担心这些宗亲能起什么事若真有那能耐,就不会玩这样的伎俩。
这种nsn,最怕的就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从而浑水摸鱼,趁机捣乱。
再说了,老王这锅背的冤。
我成了仁宗之子
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四七四章 还双管齐下了
王中正还是没有对这类事的警觉性呀。,
得到消息并不算晚,探知的奏报也算及时。
但是王中正并没有太重视,直到赵曦处理完公务,回内苑时,王中正才当闲话跟赵曦说起来。
若不是王安石是革新之法的创立人,这种事他连说都不会说。
就是宗亲跟相公家下人推搡,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激烈程度很低,就是打闹的用人受伤,开封府也足可以解决了。
也就是官家让多关注新法的信息,否则,探知们连奏报都不会奏报。
文臣看不起内监,王中正是真有看热闹的心
谁曾想事态会这般严重。
“官家,宗亲将王相公府门堵上了,不让王相公出衙”
这时候,王中正也知道事情有点大了
“政事堂呢”
“回官家,政事堂吵开了。司马相公要求开封府衙役和巡捕直接驱散宗亲。而韩相公和文相公认为正值朝廷对宗亲变革之际,应该温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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