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夜话之短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飘来飘去的影
“那到底是个什么亲戚啊?”我问。
“那是我一个叔伯姑妈,你得叫姑姥姥。”
“小秋子怎么样了?”
“哪有什么小秋子,那是小樱子,我姑妈的孙女。”妈妈说。
“哦。那个疯子是不是你表姐?”我又问。
“表妹。”妈妈笑了。
“她是怎么疯的?”
妈妈神情暗淡下来,叹了口气,说:“这事可就奇了。我姑父死的那年,我这个表妹特别伤心,有事没事就去坟头坐着哭。有一天天晚了,她才从坟地回来,第二天就变那样了。都说她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我姑妈请神请道的,也没治好。想来,那东西特别厉害。”
“是不是梳头的那人?”我说。
“说不准。我和姑妈可是没有看到,当年你是小孩子,眼睛清净,能看见一些东西。”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一个场景——月光下,妈妈和她的姑妈站在草棚入口,望着熟睡的可怜的女疯子,但在一旁有一个她们看不到的、拿着梳子梳头的人,那人停下梳头的动作,正得意地yīn恻恻地冲她们无声地笑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那你表妹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早就死了。遇上这样的怪事,早晚被折磨死。”妈妈说。
“小樱子呢?”
“好好的,嫁到了邻村,安安稳稳过日子。好了,天晚了,快去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妈妈说完起身回自己卧室了。
我胳膊肘处在桌上,捧腮沉思,幽暗的台灯光线里,仿佛又看到了她,穿着花布衫,黑裙子,手里抓着一把韭菜花,向我走来。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57章 鬼剃头
80年代的时候,电灯才在农村普及,人们终于结束了点煤油灯的时代。
在那个煤油灯的时代,鬼狐事件似乎很多,不知是真实的,还是人们在寂寥无聊的夜晚编出来打发时间的。
记得人们经常提起一起闹得纷纷扬扬的黄皮子事件,在邻城一个地区,那里的人被它们折腾的不轻,比如,刚包好的饺子会无缘无故消失一大半;刚把煤油灯点上,突然灭了,但没一丝风;在灯下喝茶的时候,会被一只无形的手打一巴掌、、、、、、不胜枚举,都是黄皮子捣的鬼。
还有狐狸事件,有一家人,家里闯进了一只狐狸,他们把它打了出去,可是不久后,这家人遇上了祸事,家破人亡。
像黄皮子、狐狸、蛇、刺猬,民间称它们为“四大仙”,若是闯进家里,不要打出去,而是“请出去”(慢慢地赶出去)。
电灯带来了光明,赶走了黑暗,也一并把一些yīn暗邪祟的东西赶走了。但它们走得彻底吗?要我看,在90年代的农村还不是那么彻底。今天,我就讲一个可怕的故事。
在我的记忆里,有一条胡同,它狭窄,幽长;一张人脸,沮丧伤心;一面窗户,黑暗明亮;一个灯泡,散发着黄光。
这些组合起来,就是那个故事,一个姓马的女人的故事,她就住在那条胡同里,她家有一面明亮的窗户,房梁上挂着一个15瓦的黄光灯泡。她的脸起初是喜眉笑眼的,可后来就沮丧yīn郁了。
按村里的辈份,我管她叫婶婶,这里,我称她为“马婶子”。
马婶子嫁到我们这里一年后,她男人就去外地务工了,她在家cào持家务,哄孩子。
马婶子人品很好,人勤劳又本分,左邻右舍都很喜欢她,我家就是她的邻居之一。那年我10岁,我很倾慕她,因为她漂亮,在我眼里,她与那些粗手笨脚的妇女不同,她白白的皮肤,jīng致的脸庞,纤细灵巧的手,就像个从城市里来的女人。她还有一头柔顺乌黑的头发,不干活的时候就散开辫子披在肩上。
马婶子每晚都在灯下绣花,孩子在身旁睡着,一幅温馨的画面。
可是有一天,孩子突然大哭,眼睛直直地盯着窗户,马婶子把他抱在怀里哄,也向窗户看去,黑黑的明亮的窗户上印出他们的影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接下来几天,孩子都会在相同的时间大哭,马婶子也知道小孩子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她害怕了,不禁纳闷会是什么东西呢?可能是孩子的nǎinǎi吧,她想。孩子的nǎinǎi在她怀孕7个月的时候去世,临终前还一直遗憾看不见孙子了。
孩子的哭声让大人烦躁,马婶子找了村里一个懂道行的老先生寻求主意。老先生用针把孩子的手指扎破,把血涂抹在孩子的额头,念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咒语,说:“好了。洗脸的时候避开这个地方,七天之后即使洗掉孩子也不会哭了。”
从此,孩子安静了。
过了几天,马婶子抱怨自己的头发少了,她来我家串门,低下头让我妈妈看她的头发,我也凑上去看,果真是少了,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白白的头皮。
“去医院看看吧?”妈妈提议。
马婶子点点头。
几天后,她,说是在娘家那边看了个中医。
一天晚饭后,妈妈说去马婶子家玩,我也要去。妈妈纳奇道:“你不是怕黑,不再出去玩了吗?”
“马婶子家我就去。害怕也去。”我说。
马婶子家飘荡着中草药难闻的气味,我一进门就捂住了鼻子。
“好点儿了吗?”妈妈一进门就问。
“唉!”马婶子摇摇头,叹了口气。她正准备喝药,说:“吃一个疗程再说吧。”
我向她的头发瞅去,好像比之前又少了。
妈妈是个话痨,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不知不觉到了9点半了,很晚了,但她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我困了,咱走吧。”我对妈妈说。其实我是怕马婶子烦。
“别闹!再玩会儿。”妈妈不耐烦地说,继续讲她的。
我不高兴地撅着嘴,眼珠子四处乱转,我的目光扫过窗户,但马上返回去,因为我发觉窗户上好像有个奇怪的影子,它在马婶子的影子后面,手里拿着好像刀子的东西,正在剃马婶子的头发。那个影子长着一颗带角的奇形怪状的头,眼睛是红的,獠牙伸出来,裸着上身,后背跎成个大疙瘩,腰间系着黑布,再往下看不见了。它简直就跟我在画本上看到的yīn司恶鬼一模一样。
窗户上还有我惊讶的表情,妈妈滔滔不绝地讲话的侧脸。
“窗户上有鬼在削你的头发!”我惊恐地对马婶子说。
马婶子停下绣花的手,讶异地看着我,又向窗户看去。
“什么也没有啊!”马婶子说,她的话音都变了,虽然没看到,但她还是害怕了。
“胡说什么呢你!”妈妈训斥我,把目光从窗户移到我身上。看来她也看不到。
我一直盯着窗户,那个鬼影子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消失不见。它回地府了?
妈妈拉着我回了家。大门、房门关紧闭后,她似乎松了口气。
我看到她那紧张的样子,问:“是不是你也看到了?”
妈妈压低声音说:“我没有看到,但是我相信你说的。那是‘鬼剃头’啊!不要再声张了,否则我们也会有麻烦。”
我点了点头,害怕地摸了摸我的麻花辫。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当我再看见马婶子的时候,她的头上包着头巾,她说她的头发全掉光了。我和妈妈没再靠近她,我们是愧疚,但我们也没办法,并不是故意袖手旁观。
马婶子的男人抛弃了她,她哭着回了娘家,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是她死亡的消息,她是自杀的。听说,在棺材里,放有一把柔顺乌黑的头发,那是她生前把掉下来的头发捋顺,攒起来的。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58章 毒之花(一)
雪枝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今天是星期六,她在家帮妈妈打理生意。她家是开馄钝铺的,每个周末都很忙。此刻,雪枝正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钝端给顾客,汤盛得有点儿多,她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唯恐热汤溅到手上。顾客在门口位置,给顾客放下后,她朝外看了一眼,妹妹雪依这时回来了,远远地,慢慢地走来。
雪枝和雪依两人相差一岁,同上高三,她们从小关系就不好,除了吵架就是冷战,是非常可悲的姐妹关系。
雪依走进了铺子,与雪枝擦肩而过,看也没看她一眼,上楼去了。雪依是从不帮妈妈干活的。昨天晚上,俩姐妹又吵架了,为了争电视节目,当时茶几上有一杯水,雪依拿起杯子泼了雪枝一脸。雪依强势又不讲理,是她恶劣的品行导致了两人关系的恶劣。
晚饭时分,妈妈宣布了一件事,妈妈带着歉意和无奈的表情说:“家里困难,虽说生意还过得去,但扣除了租金和水电费也剩不了很多,你们爸爸走得又早,我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眼看你们两个要上大学了,我、、、、、、实在是供不起两个,唉,你们两个到底谁该上这个学,看成绩吧。”雪依抬起眼皮看了看雪枝,那眼白多的眼珠里尽是敌意,雪枝无视妹妹的态度,只淡淡叹了口气。妈妈的决定无形中又加深了两姐妹关系的恶化,也许,她们这辈子都没有友好的一天了。
两姐妹的成绩差不多,谁能踏进大学的校门还是未知数。
回学校后,两人努力学习,尤其是雪枝,着了魔似的,吃饭看书,上厕所看书,熄灯后还打着手电筒钻被窝看书,甚至梦里也被书占满了,课后嘴里嘟嘟囔囔,神经病似的,仔细一听,背课文呢。
两个舍友雨妍和韩丽歆对此深感诧异。韩丽歆是个话痨,她对雨妍说:“你说这两姐妹,回家一趟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这么用功,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在家也不知受了谁的教导,洗了脑似的。你看雪枝,都成书呆子了,昨晚我听到她说梦话来着,说的是英语单词。唉!高三真是折磨人啊,我也该紧张起来了,这年头,怎么着也得上个大学啊,要不就得干苦力喽。我又不漂亮,将来也不大可能嫁得好,你看咱班上那几个大美女,人家学不学都无所谓,凭着美貌,也许比成绩好的混得还爽呢,这年头,漂亮就是女人的财富,男人不就图女人的一张画皮吗?你说是不是?”
雨妍笑了笑,不置可否。
雨妍是个安静内向的女孩,甚至有些乖剌。她有一副细长的,比例完美的身材,不足之处就是太瘦,简直太瘦了,病态的瘦,校裙穿在身上晃荡荡的,就像裹住了一架骷髅。她长得分外的清秀,皮肤婉和白净,天然的一张网红脸,窄窄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倒不大,吊梢眼,外眼角直伸进鬓角里去,很妩媚。总体下来,她是个长得洋气的女孩。
如果说雪依给人的感觉是凶,那么雨妍给人的感觉就是冷。
雪依回校三天后的一个晚上,约凌晨2点钟,她起身上厕所,宿舍里昏暗参半,雪枝被窝里的光从缝隙透出来,雪依厌恶地看了一眼,她的努力就是对自己的宣战。走出了宿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被前边一个飘忽的影子吓了一大跳,她定睛一看,是雨妍,雨妍穿着白白的睡裙,松散着齐腰的长发,无声无息地在前面走,在充斥着昏黄灯光的走廊里,她单薄的身影像纸片那样轻盈。雪依猛然想起夜里游荡的鬼魂。这么晚了,她去哪里?约会?她这么冷漠的女孩子怎么会有男朋友,再说了,楼下的门早锁了。雪依盯着她的背影,这张飘忽的纸片,在楼梯口一拐弯,不见了。雪依悄悄跟了上去。雨妍没有走远,她下了一段楼梯,然后在平台处停了下来,这里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魆魆的,白sè的睡裙在黑暗里漂浮着。为了不被发现,雪依蹑脚走到通往上层楼层的楼梯阶脚处,扒着栏杆往下看,只听得下面黑暗里“咔哒”一声响,一束火苗窜了出来,是雨妍拿着打火机打火,她捧着小小的火苗,蹲在地上,然后不知点燃了什么,顿时火光四闪,照亮了周围。雪依在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她的后脑勺,她不住地往火里添东西,火愈烧愈旺,雪依看不见她烧的是什么,在黄艳艳的火苗上方,一些黑灰飘了起来,盘旋着往更高的上空飘去。雪依纳闷极了。这时,雨妍说话了,她轻轻细细的声音传进雪依的耳朵里,“一切都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做好这件事,让他死,让他死!我每隔七天就烧给你,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你不用愁在那边没钱花了。”雨妍边说边拿着纸一样的东西往火里添。雪依听得寒毛直竖,她这是在给死人烧纸啊。寂静的走廊里回荡起一个女人似有似无yīn恻恻的笑声,那不是人间的声音。雪依赶紧回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去教室上课的时候,经过那个楼梯平台,雪依注意了一下地面,地上干干净净,不见燃尽的纸灰,只有漆一样灰sè的灼烧痕迹。
日子在紧张中一天天过去,繁忙的课业使雪依忘却了这件怪异的事,直到又一个星期天晚上——
舍监阿姨的吼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学生,雨妍烧纸的秘密行径被她发现了,雪依起床披衣,随着一些同学来到声音的发源地,还是那个楼梯平台,舍监阿姨手拿手电筒,正在训斥雨妍,雨妍还是穿着那件白sè的睡裙,她依墙站着,低着头,不发一语。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纸灰味。
这件事在高三级学生中传开来,雨妍成了名人,很多其他班级的学生慕名而来,他们没礼貌地堆积在教室门口,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有人说雨妍jīng神出了问题,可怜见的,一定是被高考压的,折磨人的一年,多少心理不够强大的学生身心受到摧残。但雨妍平心静气的模样又不像是发疯,她对于此次事件没受任何影响,一如既往的吃饭,学习,作息。
渐渐地,情况发生了变化,许多陌生脸孔的男生来到教室门口,他们倚在门框上,眼睛直看到教室里去,落到雨妍身上,“她挺漂亮的。”有一次雪依穿过教室的门,听得一个男生这么说,那男生戴着很厚的方眼镜,镜框黑黑粗粗的遮在脸上,让人看不见他的模样。
但是雨妍冷若冰霜,面对陌生男学生的殷勤招呼,她总是皱眉不理,把那些火热的心泼了个凉透,慢慢的没人来了。
雨妍在下一个星期天到来前搬出了宿舍,她说为了安心学习,出去租房子。
都说宿舍里少一个人就会多一份安静。但雨妍一直像个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她在与不在都是安静的。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话痨为他人保守秘密。雨妍走后,韩丽歆对雪依和雪枝说:“你们不知道吧?雨妍在修炼邪术。那天,我从她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本叫做《如何召唤亡灵》的书。她半夜起来搞那些事情,一定是从书上学来的。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这个人就是这么邪气,那天她挨训,咱们安慰她,她却烦得不得了似的。”雪依说。
“是不是真像大家猜的那样,为了高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乞求上苍的保佑?”韩丽歆说。
雪依摇摇头,不置可否。
雪枝话听到一半就埋头进书里去了,她对一些投机取巧的事不感兴趣,她深信要想成绩好,拼命学是唯一有用的法子,旁门左道只会浪费时间。
雪依集中jīng力回想雨妍那晚的话,“帮我、、、、、、”“让他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雨妍真的在召唤亡灵吧?她好像请亡灵帮她除掉某个人,而且,她深信,雨妍已经把亡灵召来了,那晚,空荡荡的走廊里,诡异的女人笑声,那来自幽冥空间的声音、、、、、、
星期五一整天和星期六上午都在考试,模拟考试,个个紧张地脸sè青白,洁白清香的试卷发下来又交上去,待到考试结束方松了口气,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青白的脸sè渐渐恢复红润状态。
“完喽,完喽,考糊了。”韩丽歆往床上一躺,呼喊着,不过,她语气轻快,根本没拿考试当回事。雪依倒是羡慕她这样的人,没心没肺,活得自在。
雪依深呼了一口气,坐在书桌前,指尖转动着圆珠笔,她知道自己考得也不理想,雪枝呢?看她那一脸高兴的模样,应该很成功吧?她突然想找她谈谈。趁韩丽歆出去洗衣服的空当,她对雪枝说:“姐,咱们谈谈吧?去cào场那儿。”
雪枝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很意外的表情,犹豫了片刻,说:“你先去,我就来。”
雪依去了。她有点难为情的,又有点忐忑地去了cào场。在一进cào场的那棵最大的槐树下等。
雪枝双手chā进衣兜,慢慢的,近乎悠闲地来了,她似乎猜到了雪依要说什么,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到了她面前,相形之下,雪依就像一个挫败者那样萎靡颓唐,雪依感到了耻辱,一度想把想好的话语永远藏在肚子,但,她还是开口了,“姐,”她说,“你、、、、、、能不能让给我?”
“什么?”雪枝歪着头,表示不懂她的话。
雪依知道她是装作不懂,她心底有了一丝愤怒,但压制住,继续平气地说:“能不能让我上大学,你是姐姐,让给我吧。”她尽量让语气生硬,不带有乞求的sè彩。
雪枝笑了笑,说:“还不到大结局呢,结果谁都不知道,你何苦屈尊来求我,提前划上句号。”
“你知道,我的成绩不如你。一直都是。即使有时候超过了你,那也是在我废寝忘食而你不努力的情况下。论资质,我是不如你的。我知道我会失败。”最后一句,雪依说得很痛苦,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吐出最后一丝气,她给自己定位了“失败,”是多么不情愿又无奈。
雪枝审视着雪依的脸,说:“‘姐’?你这是第一次叫我姐吧?多么稀奇啊,我的听觉神经,我的心,仿佛生了一层保护膜把它挡了回去,它们对它太陌生了,仿佛它不是一个字,而是个扎人的蒺藜。不要叫我姐,我也没你这个妹妹。我不会圣母心泛滥,不会原谅你曾经对我的伤害,从小到大,你对我使了多少绊子,还害我差点丢了性命,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恨就是恨,爱就是爱。雪依,就让我们竞争吧。再见。”
雪枝扬长而去,只是,多了一份伤心。
雪依站在空荡荡的cào场上,仿佛当头挨了一bàng,清醒了过来,何苦呢?求她,伤了自己的自尊,真是丢人啊,她懊悔地想。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59章 毒之花(二)
这天,韩丽歆诡诡秘秘地对雪依说:“哎,你知道吗?雨妍恋爱了。”
雪依听得一头雾水,皱眉说:“不会吧?她那样冷漠的人。”
“外表冷漠,内心狂热啊!”韩丽歆说。
“你净瞎说,我不信。”雪依说着低下头去看书。
韩丽歆郑重地表示,“我发誓没有,不信,你问我同桌。同桌,回过头来。”说着,捏着她同桌的肩膀强行把她转过来。
“是啊,”她的同桌扶了扶眼镜,说,“我亲眼看到的,连着好几天了。晚自习结束我回家的时候,一走出校门,就看到雨妍和一个男生结伴离去。你们知道了可别传出去,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雪依沉默了一下,说:“难道她和那个男生一块儿租房子?”
韩丽歆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哪有女学生一个人租房子的,咱们高中生还一点儿社会经验没有,单枪独马的,被骗了怎么办?”
雪依心里一阵失望,她还想去雨妍那里玩呢,这下,怎么好意思去?而且,雨妍一定不愿意别人去打扰,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和男生住一起。要想得到那本召唤亡灵的书是不可能了,她原本打算去偷的,这样的书,雨妍一定不会外借。
“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啊?晚上放学咱们去看看?”雪依说。
韩丽歆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雪依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说:“我也有好奇之心嘛。”
晚自习结束后,雪依和韩丽歆两人以买冰激凌为由出了校门。学校斜对过的汉堡店会等学生都走尽了才打烊。雨妍挎着书包,走在前面,雪依和韩丽歆以熙熙攘攘的学生为遮挡物,不近不远地跟着。出了校门,果真看到雨妍走到一个男生面前,那个男生黑黑壮壮的,带着一副厚重的大黑框眼睛,让人看不见他的模样。他正站在校门一侧的石阶上等雨妍,看到雨妍,露出了笑容,很溺宠她的样子。雪依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生,就是前几天倚在教室门框上说雨妍漂亮的那个,不知是哪个班级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雨妍!”雪依叫了她一声,把韩丽歆吓了一跳。
雨妍回过头来,看到雪依和韩丽歆,讪讪地笑了笑,说:“你们怎么出来了?大门马上就关了。”
雪依说:“我们出来买冰激凌。”
韩丽歆不会做戏,笑得假假的,一眼就让人看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雨妍点了点头,又说,“有空去我那里玩啊。”说完,同男生转身离去。
“哎,好的。”雪依和韩丽歆含糊地答应着,有些意外,她们以为雨妍会害羞地赶紧离开,没想到这么大方,她倒是挺通透和开放啊。
雨妍和那个男生并排走着离去,两人之间的距离都能再安chā一个人了,不像是情侣的模样。
雪依和韩丽歆目送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被夜sè包融,看不清为止。
“不是恋爱吧?看样子。”回去的路上,雪依说。
“嗨!装的呗,在我们面前当然不好意识亲密,拐个弯儿就搂在一起了。说不定、、、、、、早就那样了。”韩丽歆晦涩地说。
“别胡说,我看雨妍不是那么傻的人,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让风花雪夜耽误了学业。”雪依说,心里思忖,雨妍这么不顾惜名声,也进一步证实了她召唤亡灵的真实性和必要性,每隔七天给亡灵烧纸钱,难道真能让某个人死?
星期六下午,雨妍果真邀请雪依和韩丽歆去她那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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