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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脸狂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别生气,我会说他们的。”薛静依虚弱一笑。
从这天起,薛静依对周允晟的态度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她不再防备他,而是竭尽所能的对他好,仿佛在弥补什么。她跟福伯等人做了沟通,让他们尽可能的善待自己的兄弟。
毫无疑问,她的努力让周允晟过得非常舒坦,只除了穿的衣服越来越女性化以外,没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大概因为心情开朗了的缘故,薛静依的身体状况慢慢得到改善,一个月后偶尔能绕着花园走一圈。周允晟试图搀扶她,被她阻止了。
她下意识的不想让周允晟跟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会让附近的住户产生怀疑。但为了弥补这份歉意,周允晟提出想在高尔夫球场里逛一逛的时候她同意了。
当他又蹦又跳的在草坪上撒欢的时候,薛静依待在房间,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他。她羡慕他拥有健康的身体,璀璨的笑容,光明的未来。然而她原本也应该拥有这些东西。
“小姐别看了,您一定会好起来的。”福伯将窗帘全部拉上,走到屋外把周允晟叫回来,将伪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递过去,“先生已经帮你办好了户籍,但还有一个月学校就开始放暑假,所以要上学最好还是等下个学期。”
“嗯,我知道,现在进去我也跟不上课。”周允晟乖巧的点头,拿起身份证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惊讶。
“薛晋怡,这是我的新名字?”
“当然,先生收养了你,你自然要跟先生姓薛,请你把原来的名字彻底忘掉。户口本和身份证我先替你收着,免得弄丢了。”老管家将东西拿回去,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开,丝毫也没想过少年愿不愿意丢弃自己的过往。
周允晟盯着他消瘦的背影,笑得像个恶魔。他当然知道薛家为什么要为他取一个跟薛静依发音一模一样的名字。薛家好歹是百年望族,在华国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薛瑞三人不在的时候自然安安静静,他们一回来少不了举办各种宴会,邀请各界名流。
为防客人无意中撞见少年引起怀疑,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们不但改造了他的外貌,还夺走了他的姓名,让他活在薛静依的yīn影中。当薛静依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彻底消失。
周允晟咀嚼着自己的新名字,满心的bào戾无法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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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依得知少年已经改名为薛晋怡,对他越发有求必应,常常凝视着他的侧脸出神,眼眶里蓄满泪水。
这天,她在琴房里练习指法,因为长期卧病在床的缘故感觉有点生疏,不得不几次停下来tiáo整状态。
“你在干什么?”周允晟斜倚在门框上。
“我在练琴。你想学吗,我教你。”看见少年露出好奇的神sè,薛静依微笑招手。
“你先弹一遍让我看看吧,我看一遍就会了。”周允晟搬了张椅子坐在少女身边,大言不惭的说道。
“好啊,那你仔细看。”薛静依抿嘴笑起来。
欢快的钢琴曲叮叮咚咚响彻琴房,叫人听了心情愉悦。周允晟起初还乖乖坐着,听到后面摇头晃脑,颠来倒去,很是乐在其中。
薛静依看见他活泼的小模样,弹奏的越发起劲。她很久没这么快活过了。
两人玩得非常投入,都没发现薛子轩静静站在门口。他今天刚到家,本想回房洗个热水澡,却被妹妹的琴音吸引了过来。
感情把握的很jīng准,只是技巧上存在许多欠缺。但是无妨,技巧可以通过训练加以弥补,领悟力和情感的投入却需要天赋。妹妹很有天赋,这是他对她最满意的一点。薛子轩心中暗自点头,摆手让福伯把行李先提回房间。
“好听吗?”一曲弹完,薛静依满怀期待的问道。
“好听。”周允晟点头。
“那你学会了吗?”薛静依故意逗他,她并不认为少年只需看一遍就能学会弹钢琴,除非他是天才。
但是很不巧,周允晟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天才。弹奏钢琴就像编写程序,只需利用固定的按键创造出富有规律的几段组合就行了,更何况他还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你坐过去,我弹给你听。”周允晟将薛静依扶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坐在钢琴前,随便按了两个键。
薛静依捂着嘴笑起来,但是很快,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一串熟悉至极的旋律从少年飞舞的指尖溢出,比她之前弹奏的更轻快,更灵动。
他眼睑微合,表情沉醉,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琴音时而宛转悠扬如翠鸟啼鸣,时而轻柔缓慢似鲜花绽放,时而灵动活泼像露珠滚落,第一小节演奏完毕,进入节奏更快的第二小节,他弓着背,叮叮咚咚的敲击琴键,仿佛有无数雨点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蓝盈盈的湖泊里,激起一小朵一小朵的水花。
初夏时节的清晨,景sè美得像仙境。少年用看不见的琴音勾勒出这样一个活灵活现,美lún美奂的仙境。
不只薛静依听呆了,连薛子轩都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一曲结束,周允晟将手摆放在膝盖上,问道,“我弹错了吗?”
“你以前学过钢琴?”不等薛静依回答,薛子轩大步走过来,头一次用专注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少年。
“没学过,看一遍就会了。”周允晟盯着自己的双手,想起上一世的情景。
上一世,也是在薛子轩回来这天,薛静依教他弹钢琴。那时候他还只lún回第二次,除了黑客技术并没有掌握别的什么技能。但他自诩聪明绝顶,认为弹钢琴不过是小菜一碟,只看了一遍就把薛静依的演奏完美复制了出来。
但薛子轩的态度却和现在完全不同。他走过来狠狠压下琴盖,差点碾碎他依然摆放在琴键上的十指。
当他痛呼出声的时候,他一字一句警告道,“你的琴音就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散发出腐朽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今后再碰钢琴,我就把你的双手打断。”话落转身离开,从此再也不看他一眼。
当时周允晟暗地里咒骂薛子轩**,jī蛋里挑骨头,并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弹奏没有问题。直到很久以后,他终于摆脱反派系统的控制,敢于在lún回中倾注自己的喜怒哀乐,并真心实意的爱上某个人,才真正明白薛子轩这番话的含义。
他的琴音没有感情,所以是缺失灵魂的行尸走肉,也许外行人看不出问题,但薛子轩却在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适。
薛子轩在现实中极其冷酷,没有同理心,没有道德感,没有是非观,就像活在黑白默片中的怪诞人物。所以当薛瑞让他带黄怡回来时,他明知道父亲想挖取少年的心脏,也感觉不到任何问题。
唯一能让他的生命变得鲜活而又灼热的东西就是音乐。一旦往他耳膜内guàn输足够动人的音乐,他冷酷的心就会变得柔软无比,反之,谁若是玷wū了音乐,他就会陷入狂怒。他绝不会嫉妒比自己更有才华的音乐家,在他看来,他们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他崇拜他们,维护他们,下意识的向他们学习。
也因此,薛子轩在音乐界拥有极高的声誉和极好的人缘。他每年都要捐一大笔钱给音乐机构,以便能培养出更多富有才华的音乐家。
薛子轩很少把谁看进眼里,但是现在,他走到少年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目光灼热的可怕。
“我没学过钢琴,家里穷,没那个条件。”周允晟站起来,模样局促不安,实则非常享受对方的注视。引起薛子轩的兴趣正是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如果想让一个游戏变得更好玩,那么就一定要不断的制造矛盾和冲突,薛子轩正是他扰乱薛家的杠杆。
薛子轩了然的点头,目光更灼热几分。黄怡的家庭条件他是知道的,之前恐怕连钢琴都没见过,更何论弹奏,如果只听一遍就能弹到这种程度,那么他在音乐上的天赋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薛子轩并没有被狭隘的嫉妒心控制,恰恰相反,他感到非常愉悦,不,或许用兴奋来形容更为贴切。他乐于沉浸在优美的乐音中,那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跳跃,血yè还在流动。他希望人类能创造出更多更好的音乐,把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妙。
他破天荒的绽放出一抹微笑,问道,“弹奏刚才那首曲子时,你感觉到了什么?”
周允晟用略微发干的嗓音说道,“就像,就像清早起床,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的感觉,很高兴,很有动力。”
薛子轩伸出手想要拍打少年发顶,见对方偏头躲避,愉悦的心情丝毫未受影响。
“你的感觉是对的,那首曲子就叫《清晨》。我再弹一首曲子,你看好了。”他在钢琴前落座,脱掉纯白的丝质手套,认真弹奏起来。
毫无疑问,他的演奏水准远超同时代的音乐家,他对生命的领悟是病态的,怪诞的,但恰恰因为这种病态与怪诞,让他的琴音带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力,这种冲击力能够直接撞入听众的灵魂。
他取得的成就越来越多,走得也越来越远,直至把所有人都抛到身后。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孤独感是多么强烈,他渴望拥有一个能引起共鸣的伙伴,一个能用音乐撼动他灵魂的存在。
大气磅礴的琴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一曲结束,他收回双手朝少年看去,“学会了吗?”
“学会了。”
“现在弹一遍给我听。”薛子轩让出位置。
薛静依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略带青紫的指尖用力掐住衣摆。明知道不应该,她依然希望少年无法完成演奏,那样哥哥就不会把温柔而又专注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她记得小时候,哥哥从不会看她一眼,但是某一天,当她怀着激动的心情为哥哥弹奏了一曲小步舞曲,哥哥首次将她抱起来,笑道,“这才是我们薛家人。”因为一首曲子,他认同了她的存在,由此可见他对富有音乐才华的人多么偏爱。
如果少年的天赋超越自己,或许哥哥会喜欢他胜过自己。她心中翻腾着浓重的危机感,揪着衣摆喊道,“哥哥,我xiōng口好痛。”
薛子轩立即抱起她前往卧室,不忘交代道,“明天在琴房等我。”
周允晟点头,亦步亦趋跟上。
薛静依听了这话心脏真的疼痛起来,然而她能阻止一次,却不能阻止一世,更无法将自私的心态表露出来,那会招致哥哥的厌恶。她躺在床上,疲惫的神情中透出不安和仓惶。
等医生走了,周允晟悄悄拉开房门溜进来,问道,“静依,你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总是晕倒?”
“没什么,小时候没养好,身体比较虚弱。”薛静依说谎的功力越来越深厚,面对少年时虽然还有愧疚感,却一天更比一天淡薄,尤其是今天过后。
“那你好好休息。”周允晟爱怜的摸了摸少女苍白的脸颊,感觉到她瞬间僵硬的肌肉,眼里滑过一抹嘲讽的暗芒。
翌日,周允晟大清早就被老管家挖起来带到琴房,薛静依早已经坐在钢琴前,弹奏昨天薛子轩弹奏的那首曲子,末了期待的问道,“哥哥,我进步了吗?”
“还要多练习。”薛子轩语气淡漠。这种程度的琴音还无法打动他,但也不至于令他讨厌。虽然这个妹妹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奇迹般的拥有薛家人独有的音乐天赋,如果她身体状况允许的话,苦练几年应该会有不小的成就。
“你过来弹一遍。”他朝站在门口的少年招手。
薛静依慢腾腾的让开座位,下意识的抚了抚xiōng口,今天不能再装病了。
周允晟用衣摆擦拭手掌,慢慢将十指放在相应的琴键上。也许曾经的周允晟对弹奏钢琴一窍不通,更因为被系统控制而不敢表露内心真正的情感,用生硬的模仿摧毁了世上最动人也最美妙的事物,但现在的周允晟却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他摆脱了系统的桎梏,打破了心中的藩篱,经历过最深沉的悲哀,也得到过最极致的欢愉。无论你想让他用音乐表达出何种感情,他都能把它宣泄的淋漓尽致,像夏天的bào雨,冬天的冰雪,春日的暖阳,秋日的微风,他能用音乐构造一个虚幻而又真实的世界。
这首曲子名叫《海》,描述的是深海中群鱼嬉戏的场景。周允晟闭了闭眼,将情绪tiáo节到最佳状态才开始弹奏。
少年的周身萦绕着灿烂的日光,指尖抬起又落下,划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仿佛无数银白的小鱼在身边游动。他用力按压,制造波涛汹涌的海cháo,轻轻敲击,又让cháo水悄然落下。他灵活的指尖从琴键的这一头飞快滑过那一头,仿佛白sè的海豚在追逐美味的沙丁鱼群,在它们制造的漩涡里鸣叫翻滚。
他用美妙的旋律再现了深海中无与伦比的景sè。
薛静依掌心一直覆盖在xiōng口上。少年的琴音越动听,她就感觉越不安,总会忍不住去偷看哥哥的表情,发现他正用难以描述的灼热目光注视少年,心脏暮然间抽痛了一下。
周允晟的指尖移动的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静止,cháo水缓缓退去,露出柔软地,金sè的沙滩,弹奏结束。
薛子轩走到少年身边,哑声问道,“喜欢弹钢琴吗?”他绝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少年拥有如此惊人的天赋,合该是为音乐而生。
“当然喜欢。”周允晟局促不安的站起来。
“很好,从明天开始,你跟我学弹钢琴,每天早上六点准时来这里。”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的。”周允晟脸颊涨红的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直到这个时候,薛子轩才真正把少年放在心上。
“我叫薛晋怡。”
“薛静依?”薛子轩皱眉。
“是这个薛晋怡。”周允晟在自己掌心比划。
薛子轩点头,发现助理在门口招手才意识到今天还要去学院授课。他穿上外套,整理好领带,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柔声开口,“我叫薛子轩。”
周允晟傻不愣登的点头。
黑sè豪车驶出碎石子铺成的小道,薛静依站在窗边远眺,直到车身隐没在一**树林中才回头朝少年看去,嗓音艰涩,“哥哥很喜欢你。”
周允晟红着脸,支支吾吾开口,“是吗?可我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他要得正是薛子轩的喜欢,而且是越来越喜欢,直至难以自拔。
当然,这份感情与爱无关,而是关乎于信仰。薛子轩的信仰是音乐,而他只需让他见识到自己在音乐上的才华就能成为他信仰的一部分。亲人和信仰究竟该如何取舍?这对挚爱音乐的薛子轩来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快穿之打脸狂魔 144|14.4
薛子轩发现少年是个不可多得的音乐天才,他只花一天时间就学会了看五线谱,指法方面起初还只是单纯的模仿自己和薛静依,两周过后已经具备了强烈的个人风格。
他和自己一样,是为音乐而生,这让薛子轩在教导他的过程中得到了巨大的乐趣。每周四薛子轩都要去帝都音乐学院上课,原本他对此很享受,现在却觉得是在浪费时间。那些学生虽然不乏才华横溢者,但与少年比起来却显得如此平庸无奇,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为什么还要这些残次品?
为了一节课,他牺牲了每天早上陪伴少年练琴的时间,这让他有些焦躁。
“下课。”终于讲完最后一个乐理,他拒绝了学生的提问,匆匆朝停车场走去。
与此同时,周允晟正在琴房练琴。薛子轩对他要求非常严格,每天早上六点练琴,十二点休息,下午两点再练,七点停止,几乎没什么空闲时间。若换成刚进入lún回的那个他,这会儿早已经发飙了,但现在的他对音乐也十分热爱,并不会觉得枯燥亦或是难熬。
薛静依本以为少年性子活泼,坐不住,很快就会放弃学琴。但凡他说一句‘不想学’或‘弹琴无聊’之类的话,哥哥一定会厌弃他。但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少年不但坚持了下来,而且每一天都在进步,他把对音乐的热爱全都倾注在越发纯粹动听的琴声中,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哥哥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灼热变成如今的痴迷,让薛静依越来越不安,即便身体很不舒服,也坚持每天守在琴房。
周允晟弹奏完一首曲子,朝坐在窗边发呆的少女看去,清越的嗓音中含着笑意,“静依,会不会觉得很无聊?我们来玩四手联弹怎么样?”
“不。”薛静依心不在焉的拒绝,看见薛子轩的座驾从远处驶来,又点头道,“行,弹哪首曲子?”她想让哥哥一直看着自己,不要去注意别人。
“你想弹哪首?”周允晟翻看曲谱。
“《水手》吧。”薛静依在**的搀扶下坐在钢琴前,把曲谱翻到第八十五页。她和哥哥第一次合作也是弹得这首曲子,喝醉了的水手在酒馆外呐喊,大笑,tiáo侃过路的时髦女郎,气氛从活泼到疯狂,最后水手卧倒在墙根下酣然入睡,旋律也缓缓终结。
整首曲子的节奏从快到极快,再慢慢变得舒缓,虽说难度不是很大,却需要投入百分百的热情才能表达出酣然大醉的畅快感。
周允晟知道薛静依一定会选择这一首,事实上,他挖了个坑让她往里跳。跟薛子轩一块儿弹奏时,因为心中怀着不可告人的爱慕之情,她借助音乐大胆释放着与心上人亲近的快乐。因为这份爱与快乐,她即使没喝酒也显得醉醺醺的,像那些急于寻欢的水手。
这让她的琴音具有无与伦比的感染力。
薛子轩曾经说过,薛静依弹得最好的一首曲子就是《水手》。她试图重新夺得薛子轩的关注,周允晟却偏偏不想让她如愿。他喜欢充满矛盾与冲突的游戏,更喜欢把一个人**迫到绝境之下再欣赏对方拼命挣扎的模样。
因为曾经的他,也跟他们一样在绝境中挣扎。
“这首曲子我从没弹过。”心里怀着满满的恶意,周允晟面上却笑得越发甜蜜。
“你不是会看曲谱了吗?正因为没弹过才更要尝试。”薛静依将指尖放在琴键上,听见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立即开始弹奏。
叮叮咚咚的琴音在指尖流淌,薛静依努力寻找着以前弹奏这首曲子的感觉,但身边的人并不是能让她迷醉不醒的那一个,除了枯燥、难受、愧疚、嫉妒等负面情绪,她没能找到哪怕一丁点乐趣。
她勉强让自己继续,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停下了,正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她嗓音干涩。
“静依,不想弹就不要弹了。”周允晟柔声劝慰。
“我想弹啊,难道我弹的不好吗?”薛静依不自觉捂住xiōng口。好与不好,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四手联弹对演奏者的音乐表现力要求非常高,而她刚才只是单纯的按琴键,并没有沉浸在乐曲中。
她毁了《水手》。
“如果心中充满了丑陋的情绪,就不要用你的双手碰触钢琴,那会wū染它。去一边坐着吧。”站在门口的薛子轩缓缓走进来,目光里充满了压抑与不满。
他对现实中的一切几乎没什么感知,就像活在一个无形的真空里,然而当音乐注入这片真空,他又会变得格外敏锐,一眼就能看穿演奏者的所思所想,让人无所遁形。
假如你告诉他,杀人是不对的,他只会用冷酷的微笑回应,但如果你把这句话用最美妙的声音唱出来,他会极为专注的盯着你,然后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薛子轩就是这么一个怪诞的人。
看见薛静依苍白的面容和颤抖的指尖,周允晟微微低头,掩饰遍布在瞳仁里的讽笑。
“四手联弹能训练演奏者的音乐表现力,但前提是要找一个好搭档。我陪你练。”等薛静依让开后,薛子轩坐在少年身边,表情和语气变得十分温柔。
上课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少年今天有没有好好练琴,是否取得进步,将来又会囊获怎样辉煌的成就。他对他的现在饱含关注,对他的未来更充满期待。
周允晟局促不安的点头,稍微坐远了一点。
琴音再次响起,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就像两个在海上跋涉了数月的水手,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陆地,迫不及待的朝最近的小酒馆跑去。那里的酒虽然廉价,却没有海风吹拂过后的腥气和苦涩,guàn入喉咙火辣辣的疼,却在疼过以后产生烧灼一般的畅快感。
他们喝的伶仃大醉,追逐着性感妖娆的女郎说着大胆露骨的情话,被女郎的爱慕者揪住衣襟痛揍。然而他们是水手,拥有海浪冲刷而成的强健体魄,只有bào风和巨浪能把他们埋葬,任何别的东西都无法将他们击垮。
哪怕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们依然狠狠还击了对手,在众人的尖叫、咒骂、口哨声中扬长而去,然后悄无声息的睡死在某个暗巷中,亦或者墙根下。
两人用琴音述说了这样一个充满**与冒险的故事,仿佛它就在他们眼前上演。
慢慢收回指尖,薛子轩转头去看少年。
他脸颊酡红,眼神迷蒙,粉sè薄chún微微开启,像喝醉了一样急促的呼吸。见自己看过来,他快速眨眼,模样显得懵懂而又纯真,一束阳光落在他发顶,让他鼻头沁出的几颗小汗珠显得非常晶亮醒目。
薛子轩忽然之间就看呆了。少年本人,跟他的琴音一样美。
分明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他却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擦拭少年鼻头的汗珠。少年却猛然后仰,避开了他的碰触,让他心底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
“出汗了,擦一擦吧。”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
“谢谢。”周允晟接过,小心翼翼的在自己鼻头点了点。
薛子轩觉得拘谨不安的少年非常可爱,于是柔声道,“你像一枚高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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