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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脸狂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少年完美无缺的演奏像是一座难以跨越的鸿沟,让薛静依清晰的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没有追赶上他的一天。她强撑着不在哥哥面前露出怯懦的神态,但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只需某人轻轻一推,就能让她的自信心彻底塌陷。
待在琴房练习于她而言原本是种乐趣,现在却变成了煎熬。
周允晟眼见她容颜憔悴,眸光暗淡,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些天,他有意用琴技碾压她,为得正是击垮她的自信,**迫她在黑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从而陷入癫狂。对于长久处于绝境中的人来说,清醒与疯狂仅一线之隔。
两人并肩朝琴房走去,面上谈笑晏晏,实则各怀心思。
薛子轩取出一本琴谱递过去,语气严厉,“按照你这几天的水准,第一lún预赛就会被淘汰。这是我为你挑选的曲子,你专心把它们练好,或许能保证你进入决赛。”
薛静依接过后匆匆翻看一遍,脸sè煞白。这本琴谱只囊括了五首曲目,是世界上公认的难度最高的钢琴曲,别名又叫《超技练习曲》,从‘超技’两个字就能知道演奏它们必须具备怎样高超的技巧。
世界上最顶尖的演奏家都不敢夸口自己能把五首曲子完整的弹奏出来,事实上,能顺利完成其中的两三首就足以令他们感到骄傲。
而薛子轩正是世界上唯一能完整弹奏这五首曲目的人。他为薛静依设定的标准如此之高,一下就让她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薛静依翻开曲谱时指尖都在颤抖。
第一首曲子是难度最低的,然而一瞥见它的名字,薛静依头脑便一片空白。《地狱之火》,运用双音技术最多的钢琴曲,一个小节中最多设置了一百二十个双音,其中更有六七十个双颤音,一旦在弹奏中手指过于紧绷,亦或两个音受力不均,这首曲子就毁了。
有钢琴演奏家曾经戏言:能完美弹奏《地狱之火》的人,对自己双手的掌控力应该比机器人更jīng确。
薛静依用力深呼吸,努力让指尖放松下来。你能做到的,你一定可以!她不停安慰自己,然而才弹奏到第二行就出了差错,一个双音出现了断层,让旋律陡然变得尖锐。
“停下重弹。”薛子轩厉声呵斥,见正在摆弄电脑的少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似乎受到了惊吓,连忙走过去轻轻拍抚他发顶。
少年腼腆一笑,重又低头摆弄电脑。薛子轩这才放缓语气说道,“重新弹一遍,不光指尖需要彻底放松,连手腕也是。”
薛静依点头答应,双手却更为僵硬。她硬着头皮继续,弹奏到第一小节的末尾时,连续出现的十几个双音让她备受惊吓,指尖在琴键上乱作一团,原本美妙的旋律变成了不堪入耳的噪音。
“停!你究竟怎么了?我记得你的水平不止这样。让开,我给你示范一遍。”薛子轩眉头紧皱。
薛静依连忙让开,忐忑不安的望着他。
周允晟放下电脑,趴在琴沿上眼巴巴的开口,“哥哥,这首曲子很有意思,我能弹一遍吗?”
薛子轩冰冷的面容瞬间融化,温声道,“过来试试吧。”
周允晟坐在钢琴前,先把曲谱翻看一遍,记在心里,然后摆脱琴谱自如的弹奏。这首曲子源于作曲家的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跌入地狱,那里到处都是幽蓝sè的火焰和可怕的恶魔。火焰烧灼他,恶魔追逐他,他饱受惊吓的奔逃,然后一个蹬脚醒了过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场梦。
于是他一边抹汗一边哈哈大笑。
所以这首曲子的前三个小节充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双音和双颤音,将恐怖、yīn森、疯狂的氛围营造的淋淋尽致,最后一个小节却充满了释怀和喜悦,令听众彻底摆脱之前胆战心惊的感觉。巨大的情感落差和前后迥异的风格是这首曲子最亮眼的地方,而连续出现的双音奠定了这首曲子的超高难度。
周允晟纤长的指尖在琴键上滑动,利落而又jīng准的摁下一个个音符,当他演奏结束,薛静依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臂,发现上面起了一层jī皮疙瘩。
他演奏的太完美了,高超的技巧几乎能与那些成名多年的音乐家比肩。
薛子轩站在钢琴边,用近乎于痴迷的目光凝视少年。当他演奏结束,他压下狂乱的心跳,哑声赞许,“完美,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导你了。”
周允晟腼腆的笑起来。
已经没有什么能教导了吗?连钢琴之王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少年的演奏技巧已经达到了让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薛静依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被名为嫉妒的毒yè腐蚀出几个血洞。看见哥哥冲自己招手,她反射性的退后两步。
“静依,之前你看清楚了吗?过来弹一遍,记住一定要放松。”
“好。”薛静依低头看向钢琴,一股幽蓝sè的火焰忽然从琴键的缝隙中窜出,呼啸着朝她面上袭来。她连忙后仰躲开火舌,差点因此而摔倒。
周允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薛静依定睛一看,琴键上哪有什么火焰,是她太过紧张产生了幻觉。她慢慢将手指摆放上去,指尖却仿佛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分明只需轻轻一按就能弹奏出美妙的旋律,但现在,她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少年第一次弹奏就把《地狱之火》演绎的如此完美,而她要从这座高不可攀的山峰的峰脚爬上顶端,甚至凌空超越,那怎么可能?
别说现在的她做不到,就是全盛时期的她,也同样无法做到。只需按下几行音符,她就输了,输掉了自信和骄傲,也输掉了哥哥的关注。
她多么想让哥哥也用同样痴迷的目光凝视自己,但她知道,她永远无法打败少年。
她忽然趴伏在钢琴上痛呼起来,手肘和xiōng膛压迫琴键,发出刺耳的嗡鸣。薛子轩面sè一变,立即将她抱起来送往卧室,管家闻听动静一边给医生打电话一边准备药材和医疗器械。
薛静依是真的发病还是装的,周允晟没兴趣知道。他只知道她的骄傲和自信已经被他彻底碾碎。如此,游戏才能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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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依是装的,她不想在哥哥面前出丑,从而衬托的黄怡更优秀。
或许是因为遭受过太多打击的缘故,那天独自从昏迷中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了很多,以往总让她心痛如绞的画面,现在已经可以装作毫不在乎的面对。
第二天凌晨,她悄悄来到琴房,坐在钢琴前发呆。直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把双手放在琴键上,试着弹奏最简单的一首舞曲,但熟悉的旋律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凌乱的,毫无意义的音符。
曲谱明明印刻在脑海中,眼睛一闭就能浮现,到了现实里,她却无法用琴键将它们表达出来。她似乎失去了弹奏的能力。
薛静依心慌意乱,换了一首曲子继续尝试。但她越急切,手指就越不听使唤,原本还有一点规律的琴音到后来彻底乱了,吱吱嘎嘎像是几欲崩塌的老旧楼梯。
这哪里是音乐,而是折磨人的噪音,如果哥哥听见了,一定会用力关上琴盖把自己的双手压断。薛静依终于停下来,盯着颤抖不止的双手发呆。
她知道短时间之内,自己怕是没有能力再碰钢琴,因为一坐在钢琴前,她感受到的不是期待和愉悦,而是恐惧和不安。黄怡过分优秀的表现诱导了这种心态的产生,然后让它一天更比一天严重,直至昨天遭受到碾压性的打击才真正爆发出来。
薛静依轻轻关上琴盖,回到卧室。琴房里铺设了隔音棉,她没吵醒任何人,所以现在有时间静静思考一会儿。她打开电脑,认真浏览换心手术的相关资料,最近一个多月,她正是靠着这些资料让自己熬过了一次又一次打击。
一篇报道跃然而出,久久停留在她视线当中。一名年轻男子移植了一颗心脏,在康复之后,他发现自己拥有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更具备了以前不曾具备的能力。这让他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专家分析道:人类的心脏也能储存记忆,可以使心脏移植者得到原主的某些技能。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就有吞吃敌人心脏以获得力量的习俗。
薛静依用yīn森的目光凝视这篇报道,许久之后抿chún笑了。如果移植了黄怡的心脏,她是不是也能获得他过人的音乐天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他算什么,一个为自己存储心脏的容器,一个活在自己yīn影里的可怜虫,凭什么让自己感到恐惧?
她笑得越来越yīn狠,看见摆放在桌上的邀请函,做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她短时间内失去了弹奏的能力,便让黄怡代替她参加比赛。她看重的并不是丰厚的奖金,而是进入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的机会。凭她的能力,至少还需苦练好几年才能考上,而黄怡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反正他也是要死的,干脆利用个彻底。等得到了他的心脏和天赋,没有谁会发现当初参加比赛的那个人不是她。
这样想着,她冷静的关掉电脑,摁响急救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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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人围在病床边面容憔悴,尤其是薛李丹妮,眼睛都哭红了。薛静依拉住她的手,虚弱开口,“妈妈,我会死吗?”
“胡说什么,你一定会好的,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老公,你说是不是?”
“是,只要你赶紧把身体养好,我们就能马上为你做手术。”言下之意是说心脏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薛静依抿嘴笑了,看向面sè铁青的薛子轩,试探道,“哥哥,你说我能好起来吗?”
薛子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站起身往外走,头也不回的道,“你注意休息。”
他终于意识到妹妹的存活建立在少年的死亡之上,这让他痛苦的几欲窒息。他现在根本无法正视薛静依的存在,她是一个残次品,却要用扼杀天才的方式去弥补她的残缺,这是犯罪!





快穿之打脸狂魔 149|14.9
薛静依故意不吃药,让身体状况迅速恶化,但这只是表象,一旦达到目的,她就会尽力tiáo养至最佳状态,以便能承受住心脏移植手术的风险。在那之前,她要把黄怡亏欠她的全都要回来。
她向薛李丹妮提出了让黄怡代替自己参加比赛的要求,薛李丹妮无疑是薛家最疼爱她的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并把此事告诉薛瑞。薛瑞决定派几个保镖时时刻刻跟着黄怡,免得他在比赛过程中bào露身份。
薛静依又让管家把黄怡叫过来,摆出一副垂死的模样,说想让更多的人记住自己,想亲自站上那个舞台却无能为力,想在这个世界多多少少留下曾经存活过的痕迹。这是她的遗愿,希望她的兄弟能帮她完成。
周允晟内心冷笑连连,眼眶却通红一片,考虑片刻后答应了。
薛静依握住他的手,虚弱的道谢。
薛家所有人都围着她团团转,但凡她提出什么要求,莫不尽最大的努力为她实现,然而到了薛子轩跟前,得到的只有冷酷的否定。
“不行,这是作弊,我不能同意。”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一本曲谱,连个眼角余光也未给薛静依。这些天他甚至没前往她的房间探望过一次,他已经无法正视她的存在。
“可是我听说阎爷过两天就回来了,如果小怡代替我去参加比赛的话还能躲开他。”薛静依拿出事先想好的说辞。
薛子轩明显愣了愣,几分钟后沉默的点头。
若是以往,哥哥绝不会同意这种做法。他常常说音乐是最真实的,容不得一点虚假,故而对抄袭作弊假弹等行为深恶痛绝。但现在,为了留住黄怡,他却能放下所有原则。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他会在自己和黄怡之间选择谁。
薛静依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情不自禁的问道,“哥哥,你想让我活下去吗?”我活了,黄怡就必须死,你会怎么选?
薛子轩用格外冰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他当然想让妹妹活下去,但前提是她不能掠夺少年的生命。死亡是一种极其自然的过程,世上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真到了那一天,平静接受才是最从容的应对。
他并没有看见,在自己转身的时候,妹妹的眼睛里充斥着多么浓烈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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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薛静依参加比赛一直在周允晟的计划当中。薛家想隐瞒他的身份,他就偏要名扬世界,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小小的薛家根本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
为了确保他不跟外人接触,薛家派了几个保镖监视。预赛已经开始,休息室里坐满了十二至十八岁的青少年,其中家世显赫者不知凡几,却也没几个像他这样高tiáo,总是被一群戴墨镜的大汉围着。
有人很看不惯他的做派,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人试图走到他跟前抗议,被几个保镖拦住。这一举动为他招来了更多冷嘲热讽。还未开始比赛就如此高tiáo,等会儿输了别太难看。
每个参赛者都曾录制了一段vcr上交组委会,组委会将之剪辑在一起播放,为的是让大家了解彼此的水平。
vcr是薛静依未发病之前拍摄的,没有经历过生死磨难的她虽然也算有天赋,但在选手中间顶多只能排中上。他们并不曾将她看作真正的对手。
而这样一个天赋平平的人,却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确实让很多选手凭生一种某人在狐假虎威的感觉。事实上,薛子轩的才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想着,不少人摇头冷笑,主动疏远了他。尤其是最有希望夺冠的奥地利选手汉娜,她为每一个选手都带了一份小礼物,唯独遗漏了周允晟。
这种台下的明争暗斗对周允晟来说无关痛痒,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低头翻看一本曲谱。片刻后,休息室里响起接二连三的抽气声,依稀还能听见‘天啊我要晕倒了’之类的夸张表述。
周允晟心有所感,抬眸一瞥,却见薛子轩快步朝自己走来。他今天穿着一套灰sè礼服,脖子上系着一根黑白灰三sè条纹交杂的丝质领巾,手上戴着纯白的手套,看上去像是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贵族。
其间有人拦住他要签名,都被他拒绝了,走到少年身边,他如冰雕般冷硬的面容才略微和缓,俯身问道,“紧张吗?”
“不紧张。”周允晟摇头。
“为了公平起见,我不能做你的评委,但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相信自己,冠军一定是你的。”他脱掉手套抚摸少年脸颊,表情和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周允晟腼腆的笑了笑。
薛子轩还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他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格外生疏,拧眉想了很久也没能找出一句合适的,只得像雕塑一般站在少年身旁。他想自己或许可以给少年一个拥抱,刚准备弯腰,却见薛阎被薛老四推了过来。
他立即挡在少年身前,“这里是选手休息区,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薛老四冲围在少年身边的几个保镖孥嘴。看得这么严,当少年是囚犯吗?
“小怡有心脏病,为了避免他发生意外,组委会同意我们派人保护他。”
薛阎没说话,只冷笑了一声。薛子轩还想赶两人离开,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跑进来,说是组委会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让他赶快去。
“哥哥你去吧,我没事的,叔公又不会吃了我。”周允晟轻轻拍打他手臂。
薛子轩反复握拳,冷冷瞪视男人一眼后走了。
“你们先下去。”薛阎冲几名保镖摆手。这些人无不知道阎爷的威名,哪里敢违抗,低着头鱼贯出去。
“哥哥?叫得挺亲热的。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薛阎握住少年手腕冷笑,上下打量他,嫌弃开口,“这是什么衣服?每次见面你就不能穿得正常一点?”
周允晟拉扯身上纯白的连衣裙,无奈耸肩,“这是组委会发放的统一服装,女选手都这么穿,我有什么办法。没事,我很快就能离开薛家了,再也不用受这份罪。”
薛阎将他拉到身边,揉捏他纤长的指尖说道,“比赛结束我们就举办订婚仪式,我帮你定做一套礼服,你喜欢黑sè还是白sè?”
“你穿什么颜sè?”周允晟来了兴趣,蹲下-身趴伏在他膝盖上,眼睛亮晶晶的。
“我穿黑sè。”
“那我穿白sè。”
“好,就这么定了。”薛阎轻快的笑了,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往他无名指里套,徐徐开口,“这是订婚戒指,结婚戒指以后我们两一块儿去挑。等比赛结束,我帮你补办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你想让我下跪吗?”
周允晟张开五指反复欣赏做工jīng致的钻戒,又见他无名指也戴了一枚款式相同的,满足的笑道,“不用了,求婚仪式我来办吧,要下跪也该是我下跪,你只管等着就好。”他按捺不住满心的喜悦,抱住男人脑袋用力亲了几口,响亮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过来。
薛老四每次听两人对话都忍不住想笑,不得不喟叹老板这回是捡到宝了。少年虽然才十六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这段感情投注了多少心力。他的爱如此深沉而又毋庸置疑,一旦认定了谁,就会紧紧拉住那人的手带领他一往无前的向幸福奔去。
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心硬如铁的薛阎动容。
薛阎摁住少年后脑勺,给了他一个chún舌交缠的热吻,又捏了捏他指尖以示鼓励,这才离开休息室。
选手们本就对周允晟的做派不屑,这会儿更认定了他只是个耽于享乐和肉-欲的草包,便都不再看他,心中暗暗为薛子轩有这样一个妹妹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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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有条不紊的进行,几个种子选手表现都颇为不俗,评委们纷纷给出极高的评价。尤其是汉娜,她演奏的曲目是《康派涅拉》,世界上难度最高的钢琴曲之一,在预赛阶段就拿出这种曲子,把比赛的格tiáo直接往上提升了好几级。
排在她后面的选手如果没有更亮眼的表现,最终只能沦为陪衬,而评委们在水准拔高的情况下给出的分数或许会比他们的实际表现更低。
因为掌声经久不息,她一直在向观众鞠躬致谢,直过了一两分钟才离开舞台。周允晟恰恰排在她后面出场,此时正站在台阶下仰望。
“祝你好运。”与少年错身而过时,她翘着chún角说道。
“你临时改变了参赛曲目?”周允晟用标准的德语询问。他记得参赛名单上汉娜报的曲目是《悲怆》,她忽然提高了难度会让后面的选手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当然,如果有绝对的实力,这点小chā曲并不算什么。
“是啊,你也可以临时改变一下。”汉娜笑嘻嘻的说道。
“你的提议很好,我喜欢竞争激烈的比赛。”周允晟微笑点头,写了一张小纸条递给台下的评委。
评委们看过纸条后大吃一惊,派人跟少年反复协商后见他心意已决,只能点头同意。坐在后面几排的薛子轩见幕布迟迟没有拉开,走过去询问情况。
“亲爱的轩,你妹妹临时改变了曲目,她要弹奏《致帕洛切夫》。我们规劝过她,但是她并不愿意采纳我们的意见。……”工作人员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致帕洛切夫》并没有被收录在《超技练习曲》中,但弹奏时的困难程度与它们相比只高不低。这首曲子鲜为人知,弹奏者更是寥寥可数,不仅因为其需要大师级的弹奏技巧,还需要投入常人难以想象的充沛情感。
上个世纪最著名的钢琴演奏家普法洛因为练习这首曲子而导致了jīng神崩溃。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能把它完整的演奏出来。它一经问世就被誉为‘魔鬼的音乐’,演奏者需要不断地大力敲击琴键,连续弹奏不协和弦,旋律至始至终都停留在高-cháo未曾消退。
这首曲子首演的时候,听众由于受不了强烈的琴音刺激而选择集体退场。从那天开始,《致帕洛切夫》就彻底退出了主流音乐的舞台,直到一个世纪之后的现在,才有音乐家发现隐藏在它旋律中的独特魅力而打算让它重现人世。
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就连薛子轩也曾表示自己只能弹奏出《致帕洛切夫》的形体,而无法重塑它的灵魂。
魔鬼的音乐或许只有魔鬼才能演奏。
这也是评委震动的原因。他们不想眼睁睁看着一名有潜力的选手因为挑错了曲子而被淘汰。但如果他自己坚持的话,他们也不会阻止。
主持人将临时更改的曲目报出来,台上台下嘘声一片。休息室里的选手们更是笑得颇为幸灾乐祸,冲汉娜竖起大拇指。要不是汉娜刺激了薛静依,她也不会主动找死。很好,竞争者又少了一个。
“阎爷,小怡还没上台呢,他们嘘什么?”薛老四是个不通音律的粗人。
薛阎正用手机,看见《致帕洛切夫》的介绍,不由挑高一边眉毛。
“魔鬼的音乐,这么刁。”薛老四凑过去看了看,嘴里直咋舌。
两人说话间,幕布拉开了,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少女(少年)已经坐在钢琴前,一束光线聚焦在头顶,将他照射的纤毫毕现。他微微低垂着眼睑,似乎在tiáo整情绪。
评委们并不催促。少女能选择这首曲子已经证明了他的勇气,他们愿意多给他一点时间。
坐在家里观看直播的薛静依暗暗咬牙,怎么也想不明白黄怡为何会临时更改曲目。难道他以为自己能弹奏出连哥哥都无法完美演绎的曲子吗?他是太自大还是太愚蠢?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去参加比赛,一来就搞砸了!
周允晟在回忆《致帕洛切夫》的创作背景。它的编写者是上个世纪并没有什么名气的音乐家卡兰斯,在曲子公演并得到无数恶评后,他服毒自杀了,尸体在他居住的破旧小阁楼内慢慢腐烂,直到一个月后被房东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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