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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武称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树上码猴

    飞跃之中,风云游听到背后的动静,当即凌空旋身,凭借观形之眼的透视神通,一棍劈在沙刃的结构弱点之上。

    寒铁与沙刀交击,震耳欲聋的音爆瞬间席卷全场。

    风云游此棍含怒而发,棍稍甚至在空气中压出了锥形雾气,竟是一击就将沙刃打爆。

    霎时,演武场中砂砾飞溅,好似来了一招大范围无差别的荒沙刮骨,旁观的考生皮肉衣服多少都被划伤。

    “什么这小子居然正面破去了甄师兄的割沙”

    旁观的邓和同虽然未曾修炼狂沙刀,但却深知那道沙刃的恐怖威力,心中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至极。

    甄英杰一招失策,风云游当即借力飞遁,朝沙莫邪飞速迫近。

    “好个天生神力。”

    这下,狂沙门的二师兄终于动了真火。

    校场的地面大片的沙流汇聚,化作四道沙柱冲天而起,将刚刚落地的风云游四肢全部锁死。

    “狂沙刀,葬沙!”

    路凌川口中喃喃,显然也被这毫无烟火气的一手所震撼——整场战斗,甄英杰完全依靠流沙劲控沙应对,没有离开原地一步。

    “甄师兄不声不响的,居然把葬沙也练到了无招之境,怕是能够和薛师兄五五开了。”

    “小锁儿怎么还没把小姐找来,再晚点可得坏事!”

    作为门中“老人”,他知道古月若是打定主意,什么门禁都关她不住。

    四肢被控,风云游的脊柱大龙如同龙游浅滩,再无法聚力——若是与钢铁等死物对抗,少年或许还能依靠蛮力挣脱,但葬沙刀法制造的沙柱却是刚柔结合,毫无破绽。

    譬如当日的赤虎君,纵横驰骋间,转眼已入死局。




第五十一章 古月的刁蛮
    见得风云游被擒,刚刚还四肢并用疯狂逃窜的沙莫邪终于可以站直身子,抹去额上的冷汗。

    直到此时,他才感受到背上被残沙镖中的火辣疼痛,但看到风云游兀自紧攥在手中的风拓棍,沙莫邪顿觉所有的布置与付出都是值得的。

    “今日若非甄首座仗义出手,我等断不能降服此僚,狂沙门与甄首座的恩情,我沙莫邪铭记五内,莫不敢忘!”

    沙莫邪整理了身上脏乱的衣袍,向着漫步走来的甄英杰恭敬作揖。

    “无妨,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甄英杰虽然从始至终都未使出全力,但心下也被风云游的战力所震惊——这般体魄前所未见,若真是天资所授,入得门来说不定几年就能与他并肩而立、分庭抗礼。

    “山间野人虽然凶蛮,但再不服教化,也逃不出甄师兄您的手掌心。”

    仇敌被缚,陈安乐眉宇间的愁云尽去。他刚刚亲眼见得甄英杰翻手间显露的威能,此时说话更见谄媚。

    “哼,风云游,你凭着蛮力纵横山野,却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我们这赤沙城,占着理字的,才能走得宽。”

    血煞帮的少帮主以一副得胜者的姿态谆谆教导道。

    “风云游你天资卓绝前途无量,为了一身外之物实在不必如此。”甄英杰走到风云游面前,状似惋惜地说道。

    只可惜,少年的面上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后悔与畏惧。

    “那这根风拓木,就物归原主吧。”

    他伸手抓住风云游右手中的长棍,发力一拔,却不能撼动分毫。

    “呵,还不悔悟吗”

    甄英杰直视着少年幽深似渊海般的左目,他看到倒映其中的俊朗青年和那人脸上的嘲弄。

    不知怎的,他心头一凛,收敛了表情。

    “此人冥顽不灵,甄首座不如便废了他的右臂,也免得他以后再仗势行凶。”

    沙莫邪侧立在旁,进言如同蛇蝎。

    陈安乐与沙莫邪百般谋划,买通考生掐准时间,就是为了此刻。只有将风云游彻底按死,这位血煞帮的少帮主才能证明自己有资格带领血煞帮,能够搞定一切得罪自己的对手。

    虽然爱惜羽毛的甄英杰此刻未必会让沙陈二人取了风云游的性命,但只要过了今日,事情的“真相”就会被坐实。从今往后,风云游在赤沙城内将会头拜入狂沙门、铁衣门之类的门派,就是想找个谋生的活计,都绝不可能。

    到时,若这小子识相的溜回大风山则罢了,假使他还要报复,那便是被掌武司挂上集恶榜,成为人人诛之而后快的奸邪之徒也大有可能。

    甄英杰闻言,似有意动。他右手虚握,流沙劲霎时催而不发,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把风云游右臂上的沙锁化作荆棘飞轮,把其内的血肉锯的稀烂。

    “沙莫邪,你怙恶不悛,却是不知死期将至。”

    杀机感应下,风云游身上汗毛立起。他将丹田内所有的神足真气全部转化为流沙劲,只待甄英杰变幻沙锁,就能为自己挣得一丝转机,脱困而出。

    出其不意之下,他随手就能让沙莫邪命丧黄泉,再与甄英杰殊死一搏。

    只是这必然会暴露他“偷学”流沙劲的事实,即便能逃出生天,赤沙城也是待不下去了。

    千钧一发的关头,校场之外传来了一声娇吒。

    “甄英杰你个蠢蛋,还不给我住手!”

    却是关键时刻,小锁儿终于把自家小姐请到了。

    自从离开大风山,古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已经被关了大半个月,其中除了古奇恼怒她离家出走去寻白蛇神之外,也是因为要每日给她灌下滋补参汤,弥补被白蛇神寒气波及后损伤的元气。

    虽然十几日的冒险确实让古大小姐找到了朱果,但沈有司的逝去也让她痛定思痛,再不复原来的我行我素。

    今日听闻小侍女来报说风云游真的应约赴试,古月本是喜悦万分,再听到有人上门来找他的麻烦,自然是当仁不让就要赶来。若非由于门人的阻拦纠葛了一会,本来她早该到了。

    古月为了抄近路,没有绕去演武场的正门,而是从之前小锁儿扒墙的地方飞身而入,在经过路凌川的时候,顺便还给了他一个“你小子很上道,以后我罩你”的眼神。

    可怜小锁儿迈着小短腿一路狂追,最后却被两米多高的院墙阻住,只得停在原地,嘀咕着什么“就欺负我个头小不会武功”之类的碎碎念。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狂沙门中,只有入门最早的入室弟子会叫古月小师妹;此刻见到她前来,甄英杰很是意外:“师父不是不让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甄英杰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师弟”

    看到这位以嚣张跋扈出名的大小姐如此不给甄首座面子,沙陈二人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小师妹你有所不知,此人名叫风云游,虽然也是考生,却还未能入门。他……”

    甄英杰当然知道自家师妹的脾气,只是耐着性子解释。

    “未能入门小锁儿都和我说了,之前考试的时候考官压根就不是对手,怎么就入不了门”

    古月又是一顿抢白,完全不顾边上邓和同铁锅般的脸色。

    古大小姐虽然不知道风云游功力再进,但仅是在大风山中,少年就显露出了超越寻常內视境的实力,绝不可能过不了区区入门考。

    “古小姐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风云游此前仗着勇力强闯沙先生的后院,不仅伤了人还抢走了他手中这根名贵的风拓木。今日我与沙先生前来讨还,若非贵门甄首座出手,恐怕又要被此僚伤了数人。”

    陈安乐虽然在赤沙城中也算是个人物,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混入古家、张家等层级的二代圈子中。此时他见到以美貌与刁蛮著称的古月真人,便想多多表现、出出风头。

    这一番话,陈少帮主说的是眼神真挚、表情到位,很努力的表现出谦然君子的姿态。

    但回复他的只是古月不屑的冷哼。

    “甄英杰,你平日就和这种满口搬弄是非的渣滓为伍”



第五十二章 示威
    这句话一出,莫说是陈安乐,连甄英杰的脸色也是阴沉下来。

    众人面前,甄英杰身为首座,却被如此抢白质问,哪怕面对着的是师父的独女,他心中也耐不住怒火狂燃。

    从见到古大小姐的第一面起,风云游就知道这小姑娘的性子不算讨人喜欢,但最终还是决定帮她一把,就是因为古月虽然有能量有脾气,却总是对着强者发作,骨子里就没有恃强凌弱、往苦命人身上撒气的劣性。

    “这根风拓棍是沙先生你的”

    对于甄英杰压抑的愤怒,古月毫不在意,转而向沙莫邪问道。

    “正是,这根风拓木乃是我的弟子苏洛月前从山中取回的。”

    沙莫邪言之凿凿的答道。

    “那大半月前,在昆虚山中,阿游他又是怎么拿着这根棍子,救下我的性命”

    古月笑着说道,铃铛般清脆的嗓音却比路过的冬风更冷。

    这一句话出口,沙莫邪和陈安乐顿时暗叫不好。

    “这风云游就是陪你进山的向导”

    甄英杰听出蹊跷,这才知道古月这通火气并非无名——自大风山回来后,甄英杰也曾听师妹提起在山中的部分经历,但他并没有把风云游与师妹的救命恩人联系上。

    “我与沈叔进山寻找朱果,几次经历生死,就是风云游他提着手上这根风拓棍保下我的命来。”

    提到沈有司,古月的话语有些艰涩。

    “阿游天生神力,性子又无畏果决,若是当个一辈子猎户简直是浪费天资,故而我请他来参加入门考,拜入狂沙门。结果呢今日你这师兄不仅拿捏着不让人入门,还帮着外人行这般苟且之事。甄英杰,你等着,我回头就到爹爹那参你,看你这首座的位置还稳不稳当!”

    古月母亲早逝,自小就是被古奇捧在手心长大,发起火来从不知道什么叫“做事留一线”;这几句话连珠带炮的喷出,不仅是甄英杰,就是在场的其他狂沙门弟子都被说得面色难堪。

    “古小姐,这其中或许是有所误会,风云游自己有根风拓木,可未必就是现在他手上的这根。”

    看到古月居然出来作证,还口称风云游是她救命恩人,沙陈二人眼前一黑,心中顿时呜呼哀哉。指望不上目露绝望的沙莫邪,陈安乐只得亲自出来胡搅蛮缠,争那一线机会。

    “我记得那时这根风拓棍上只有十一个寒铁箍,阿游还和我说回头来要去把第十二个打上。怎么,沙莫邪你那棍子这么巧,也有十二个寒铁箍”

    古月将话说到这份上,沙莫邪已然面如死灰,嘴唇嗫嚅着辩驳不得。

    到了此时,在场众人但凡不蠢的都知晓这场戏码是源于沙陈二人的贪欲作祟。那些之前还正气凛然口吐芬芳的考生们纷纷面现羞愧,讷讷无言。

    众人之中,只有钱雄飞周忠等人露出了振奋的神情。

    “今日是师兄做岔了,听信了沙莫邪的所谓人证物证,让风师弟受了委屈。”

    甄英杰说着,绷紧的面皮一松,好似突然来了阵春风化去了冬雪,当即散去了束缚风云游的四道沙索。

    风云游原本以为到了这地步,甄英杰为了面子会顶着古月的压力把这案子坐实,没想到他口风一转,毫不拖泥带水的转变了立场。

    “刚刚还是风云游,现在就是风师弟了你还真是从善如流啊。”

    风云游活动了下手腕,哂笑道。

    “我们本次的入门二试本就是主测心性,之前邓师弟被你全场压制没有测出结果,我自然不能妄下结论。而之后风师弟被奸人诬陷,孤立无援下能面色不变心坚如铁,这心性方面,师兄我当然再无疑问。”

    甄英杰一改之前的冷漠,真挚的解释道,好似所说即是所想。

    风云游本已怒极,但看着甄英杰干脆自承受到沙莫邪蒙蔽,战斗力又远超于己,心知无法强行对他发作。

    经过一番波折,风云游对这狂沙门甚是失望,本不愿再入其门下;但此刻他看到甄英杰这进退自如随意变脸的模样,心中的坚韧斗性又升了上来。

    “那我还要多谢师兄明察了。”

    这句师兄脱口,就是承了狂沙门外门弟子的身份。

    不知怎的,风云游瞟着甄英杰,就想起了三年前带着全家老小把他围在树上的那只青狼王——如今,它的皮子已经被卖给了徐记皮坊,换来了三十两白银。

    传武堂甄首座风云游轻易动不得,但边上的两位罪魁祸首却非如此。

    “沙莫邪,我说过你哪只爪子敢碰我的风拓棍,我就废了哪只。”

    风云游架棍上肩,朝着沙莫邪信步逼去。

    转眼之间,大好局面土崩瓦解,沙莫邪心胆俱丧下转身就要逃跑。

    但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风云游踢出的石块击在腿弯,软倒在地。

    天色将晚,少年的影子被斜阳拉长,将沙莫邪的脸庞尽数覆盖在阴影之下。

    “甄首座救我!我与狂沙门多年交情,我为门中炼了如此多的兵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抵不住内心的绝望与恐惧,他涕泗横流地哀嚎恳求道。

    但风拓棍坚硬的棍首凶狠的贯入了沙莫邪的嘴里,将剩下的话语和被碾碎的牙齿一同按了回去。

    “甄师兄,我说我要废他双手,你现在还要阻我么”

    风云游单手持棍,回首笑容灿烂的向甄英杰问道。

    未等后者回答,沙莫邪的左手已被风云游踏得一片糜烂。

    甄英杰的脸上看似不动声色,但那绷紧的唇边和微抽的眼角却被少年的观形之眼看得分明。

    以往都是老人给新人下马威,今天却是反了过来。

    如法炮制,风云游将沙莫邪的右手肘关节也踩得粉碎——赤沙大匠所有的哀嚎都被风拓棍堵住,只有模糊的呜咽与抽搐的肌肉侧面反映出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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