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合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尘殇
“爷、爷手下留情着点啊爷……”小魏半句话还在口中呢,心口却挨了重重一脚,一口热血喷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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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那个/糜的房间,这次却不是在八仙椅上了,屋子正中一张红木小床,雕着龙纹图腾,摇摇晃晃的仿佛小船儿一般荡/漾。
两名壮汉将青娘双手双脚往四角一扎,瞅着青娘右上那朵若隐若现的妖孽红花,/笑道:“嘿、嘿嘿~~~老大,要不要扒光了更带劲?”
飞鹰嘴角挂着一丝儿意味不明的笑,挑着指头懒懒从椅上站起,那//长的双腿不急不慢走到床边,却忽地朝床边的汉子重重煽下两巴掌:“出去!有衣服才带劲……花幽谷的女人可不一般~~~老子得一丝一丝慢慢剥下她,让她痛快得生不如死,呵呵哈~~!”说着,劣的手指便向青娘下腰处袭去,他混迹黑道多年,什么没听说过,昨夜只一眼见到那红花便什么都明白了。
糙的触觉,摩挲着,轻捻着,从下腰处逐渐往下移,身体忽然如触电一般颤动起来,这样危险的感觉简直要死了!合欢的身体,即便不发作的时候,也是比一般的女子都要/糜上不知多少倍呀,沾了可就放不下的……
该死!青娘清冽地眸子睁得大大的,拼命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即便果然要和男人发生什么,也不要是这样一种男人,恶心得让人想吐……一刻间,将军那刚毅冷冽的俊容便生生印上了脑海,这时刻,要说有多恨他便有多恨他……自己得罪了的土匪,却让我这样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替你承担,算什么男人!玄柯、玄柯!你欠我的!
那本就是刻意而制的红木小床因着挣扎越发左右摇荡起来,震得女人的娇//躯更似波浪一般起伏……白色的波浪,隐约透着邪魅的红……好不罪恶。
飞鹰的下//处已然如山一般鼓/起,大掌扯落青娘薄薄的白色中衣,露出那抹起伏的水红色小兜,泛着金光的狰狞眼罩下顿时一片//光划过:“那姓玄的真懂得享受,我说呢,地上美女这般多他一个不要,原是藏了个妖在暗处,呵呵哈~~~放心,花幽谷的女人都是宝,美人儿~~我不杀你,还让你幸福得像水一般~~~”幽涩仿若炼狱般的声音还不及落下,那糙的手已然要从肚兜下探去……
唔……混蛋!王八蛋!不得好死!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又许是求生的**真真实在强烈,那原本扎得紧实的红绳竟被青娘挣开来一脚……努力捺下翻滚的孽欲,用尽了力气朝那鼓起的山峰狠狠踹去……踹断了才好呢!
只还不及触到那顶端呢,房门却“砰”一声被撞开来。
二爷急急从外头闯进,见着屋中//糜一幕,竟难得的只是楞了一楞,便焦切道:“大哥,不好了!岔道处来了一堆人马,个个手上兵锐器,怕不是别的道上兄弟过来抢货了!”
“……该死!坏老子美事!”飞鹰撩下裙摆,盖住那山一般的隆//起,大步往门边走去:“有多少人马?给老子把关口牢牢守住,这宝贝可不能白白让人抢去!”
“大概有几百骑,关口都快破了,兄弟们挡不住!估计是哪个山头的哥们,不像是那姓玄的部队!”二爷噶的嗓门渐行渐远,青娘挣扎着,拼命踹着另一只脚踝,她可不要被被一群色狼像一般抢来抢去。
只右脚的绳子才解开,那木门却“吱呀”透开了一个小缝隙,有血粼粼的瘦小身子溜进来。
是小魏。
小魏拔出青娘口中的脏布,拼命剪着床角的红绳,一向娘娘腔的嗓子此刻竟难得的正经:“快跑吧!大家伙这会出去了,一会别的寨子打进来,再不跑可来不及!”
救星呀,娘娘腔你的大恩我记下了!
青娘急急解着身上红绳,少见的语无伦次:“是谁来了?将军吗……我往哪儿跑?你怎么办?”
“少他妈废话!都穿着草莽的衣裳,不像是将军!”小魏从地上捡起一块狐皮,随便往青娘身上一套,急急推开窗子将她塞了出去:“往东,一路只往东!别他妈回头就是!……老子要是将来死不了,定回去找你讨饭吃!”
……
娓娓余音缭绕。
塞外风声呼呼,白雪茫茫,哪儿看得到路?青娘来不及细想,一闭眼睛扎进了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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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欢 第20章 情动风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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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的风雪就好似初生的婴孩,说翻脸就翻脸,明明早上还是雪后初晴,到了下午却又变成飞雪茫茫,完全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青娘赤着双脚在风雪中茫然穿梭,凌乱散下的及腰长发上覆满了白皑皑的雪花,好不狼狈。几日饥饿困顿,又被飞鹰那般挑衅,此刻虚软的身体哪儿还余丝毫力气?双脚软绵绵的,扎进尺厚的雪层里,费了好大力气才能拔//出来;一张小狐皮从左肩扯到右肩,又从右肩拉到脸颊,怎么着都不避不了寒。
全身都要冻麻了呀,还能跑到什么时候……简直都快要死了!
一片苍茫天地间,除了白还是白,没有丝毫的灯光。明明跑了好一段路,却好似还在原地不动一般,白得让人绝望……一路往东、一路往东,娘娘腔你可别指错方向呐,老娘可经不起折腾!
“驾——”
青娘咬着唇,拼命搓着冻麻的脸颊,却忽听大雪纷飞中呼啸而来一匹高大黑马。似乎跑得极快,先头还只是一个小黑点呢,才不过眨了几下眼睛,竟俨然就在不远处了……不是他吧?一时间心肝都要蹦出来,赶紧高举狐皮儿挥舞开——救人哪,这边有人——
声音不大,在空辽的旷野中竟也澈耳清晰。
“驾——”那黑影似发现了目标,一时越发加快起速度。高大的身板俯下来,直直贴着马背,看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就飞到身边似的。
青娘楞了一楞,下一秒眉眼凝住,忽地却扭过方向没命奔逃起来。
马上的男人身着束身缀毛青衣、头带毡帽,俨然草莽打扮,哪儿是那自恋的大将军?……还以为他忽然生出好心肠呢,要死了要死了!才从一个魔窟里逃出来,可千万别被抓到另一个去……
那男人却似偏偏不抓到自己就不罢休一般,眨眼已然到得身后。似乎因着行得太疾,一股生猛气息在耳后急剧起伏……该死的!你飞过来的麽?这样快!
许是求生的**带出了蛮力,一刻竟也忘了冷、忘了饿,娇弱的身子兀自不要命地往前扎着,狐狸皮儿掉了,衣带子松开,却哪里还敢停下来看?眼看着前面就是一个大斜坡,闭起眼睛就要准备栽下去……栽下去也比被野男人抓走睡觉强呐!
只那双腿才及腾空,一只孔武臂膀却腾空抓住了自己。糙的大掌抚着盈盈腰际,俨然要将自己往他怀里裹去……好个不要脸的大色胚!踹死你!青娘不要命地挥动胳膊、双腿挣扎起来……
衣裳滑落,裙裾翩飞,风一般拂过男人俊逸脸颊。明明是在挣扎麽,那不自知的妖娆偏偏惹动一汪春/色。
努力忽视女人柔软细腻的裸//露肌肤,玄柯兀自好脾气地握住那虫一般扭拧挣扎的腰肢,费力匀出手抓住袭向自己脸颊的锐利小爪,向来肃冷的俊容此刻竟难得的挂上一抹戏谑浅笑——你这庸俗的女人,不是一向很大胆么?如何竟然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唔,该死了!你、你竟然这样踹我……
笑容还不及敛起,一瞬却只觉下腹被抽干一般,绝望的疼痛。玄柯豁然将青娘牢牢摁至大腿上,俯下魁梧身躯去舒缓那像要断裂的神经……该死,顶着风雪一路疾驰而来救她,收获的却是这般冷遇!这个讨厌的女人!
见男人痛了,得逞了的青娘方才敢睁开被雪花朦胧的双眼。只瞅着那青筋突起的孔武臂膀,又毫不吝惜的咬下去一大口。
色鬼,让你垂涎老娘。
呵啊……这个女人,你还咬?
玄柯俊郎眉峰还不及舒展,手腕处便又是一瞬钻心疼痛,女人的牙印牢牢刻在上头,却丝毫没有松开的余地,有淡淡血丝从那白皙的齿缝间溢出……该死,让我如何不惩罚你!
空余的一手豁然抓扯过青娘满目翩飞的长发,一抹薄唇就要向那尖俏的下颌袭去。
扑梭梭——
脚下的厚雪忽然松垮垮向后倒去……糟糕!原是虚的地儿。
还来不及悬住缰绳呢,整个儿已然连人带马齐刷刷向那斜坡下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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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欢 第21章 将军的后备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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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鲁提着一壶忘川老酒,踩着尺余厚雪向大将军营房处走,老远的便见勤务营张大海两手揣在袖兜里,勾着脑袋在门边徘徊,便着嗓门嚷嚷:“老海,怎么不进去?”
“嘘嘘,别出声。”吓得张大海差点都要跳起来,压低着嗓门神叨叨道:“才在吹笛子呢,多少年没再听他吹笛子了……啧啧,这孩子,八成的坠入爱河。”
张大海是营地里最老的后勤老光棍,打从16岁随军到此,如今都呆了四十有五年,没有人比他资格更老了。满脸斑白的胡子,心态倒是十分的好,时不时学着年轻人蹦出点新词儿。
因知眼前的老游击是个专爱逞能的货色,便咕哝着摆出一副可怜老脸:“不是听说老板娘这几天也要走么?先头将军私下吩咐,让备一副车马行头送过去……如今,啧啧,你看他那副脸色,真不知该不该送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罚上几圈!”
张大海这话说的倒是不冤枉。
大营里早就传开了,那夜众人灭了飞鹰老巢,一路往东寻着将军与青娘,当时将军不过只着一件单薄中衣,两手紧紧揽着绵羊一般的小青娘。那小青娘被将军用棉毛长裳裹了个严严实实,连脚丫儿都不露一点,满面的潮红,连发丝上都沾着雪,嘴角也诡异的红肿肿……那画面,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本众人都铁定二人差阳错,终于生米煮成了熟饭,以为孤单多年的将军终于寻着另一半,从此要开始幸福美满的继父生活。心下替他欢喜着,却不知,将军这几日的脸色竟是一日堪比一日差,黑压压好比乌云密布的雷雨天。不是窝在房中不说话,便是肃着一张冷飕飕的脸满大营的转,军纪抓得那是无比吹毛求疵——偷着瞌睡,好啊,罚扫两天草场;睡前喝个小酒,行,大冬天罚你值两天夜;再要聚众玩个牌什么的,得,快去草场跑十圈吧您呐。
你若不服也没办法,军纪里明文规定的,罚得分明有有据。把个将士们吓的,看见将军就如见了山中大虫一般,恨不得躲个远远……谁愿没事给自己惹不痛快?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这个向来“热心肠”的王鲁——
“嘁,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会儿不是不吹了么,老弟我帮你问去!”果然王鲁拍了拍脯,毫不犹豫就扛了下来。
这没脑子的货。
张大海如释重负,嘴角咧开干巴巴笑:“嘿,嘿嘿~~我就知道鲁老弟您最是心善。得,上回大伙出去打猎,还剩着几挂干呢,一会完事了过来取,送予你家老婆孩子吃。”
“承您的情咯~”王鲁笑着摆摆手,敲开门走了进去。有什么可怕的,将军不也是人么?
…………
素朴的营房内燃着“孳孳”炭火,大将军玄柯正在执笔写字,墨黑的发高高束起,着一袭素色暗纹长裳,举止端端,好不风雅。
只向来干净整洁的地面上却凌乱散着一地大小不齐的废弃纸团,满桌子的墨滴四溅……
嘿,心乱了当然写不好字。王鲁抿了抿大嘴,一壶忘川老酒摆上案:“嘿嘿,将军在练字哪?”
“唔,”低沉的嗓音,若不细听俨然仿若无声。玄柯眼皮儿都不抬,手中动作依旧。
只那“川”字,轻重不匀,该施力的施不够,该直的偏不直,哪儿有平日万分之一功底?恼得他大笔一顿,一纸素白宣纸又揉成团扔了出去。
两道俊郎眉峰深凝着,看似严肃,却分明的心不在焉。
这哪里是练字,分明是单相思麽!想当初老子追婆娘,连马步都蹲不稳,一天屁股不知道砸地上多少次,何况是写字这般/毛的活了?
王鲁自认身经百战,见将军如此深陷痛苦,倘若再不打断他,都不知道要苦到什么时候,咳了咳嗓子:“咳咳……酒凉了……”
玄柯一瞬恍然,抬起头来:“唔……几时进来的?”
“刚才……等了好一会儿了。”王鲁嘴角抽抽,该死,神志都恍惚成了这般。小青娘的法力也忒大了吧?
“那个……不是过两日要上路么……好久也没回去了,平日也剩不下几个银子,想给老婆孩子买点什么都凑不出来……将军您……能不能提前先预知三个月晌银咧?”他虽然愚笨,却也知自己的正事该先办,尴尬咧着嘴角,挠着头,偌大个壮汉却扭拧个像个羞赧小伙,好不别扭。
玄柯顿了笔,瞅着桌上那壶温热老酒,严肃皱眉道:“哦,买酒的钱天天有,孝敬妻子的银子就要借了?……这等于是公然行贿,若然不是看你平日有功,罚你跑上……”
“诶诶,罚我跑三圈……错错,十圈、十圈都可以!原是镇上酒家老板娘要回乡,满屋子的酒都贱卖了,小的才去凑了几壶热闹……”王鲁讪笑着双手接过银子,多少年在将军手底下混,最是知道这家伙嘴硬心软了,尤其在银钱用度方面,哪里肯真正为难人。也就是青娘这丫头,与将军一般的冷脾气,不然也闹不到这份上。
摆着大步走到门边,忽然记起来张大海交拖的事,看将军这会儿语气还不错,兴许能讨个准话出去显摆一个。便又扭着腰回过头,嘻嘻笑道:“噎……那个,过几日不是上路了吗?小青娘他们……要不要也备上一部行头?”
“什么行头?”哪儿想到玄柯豁然抬头,但闻小青娘,原本就肃冷的俊朗五官却瞬时如若千年冰霜:“军营之内,莫要提及无关之事!方才受贿于我,原还想放你一马,既如此,自去草场领罚十圈……”
乖乖,刚刚还说不要罚!再问下去是不是银子都要收回去了?王鲁整张黑的脸都要抽起来了,才准备回去呢,可不得多准备些力气伺候自家媳妇,这么罚下去,二弟都起不来了!
只觉得后背一股冷嗖嗖冷气袭来,赶紧地提了酒就要往门外溜:“吖……没听到没听到……”
身后却又传来一声深冷吩咐:“酒留下。”那口吻,军令一般不容拒绝。
作死啊,一会说不要,一会又让留下,折腾老子啊!吓得他酒葫芦也不要了,拍着屁股险些在门边跌了个狗啃泥。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态度?”原本空旷无比的营房外忽然“呼啦啦”围出来一群将士。个个一脸的戏谑八卦,分明地等着看热闹麽。
“什么怎么样?不提那女人还好,差点老子都吓尿了!”王鲁使劲地拍着脯,瞅着众人挤眉弄眼的诡异模样,这一刻忽然才明白过来:“作死的老海头,拿老子开涮啊!”
人群外便传来老者“哧哧”浅笑,阳怪气的嗓音:“诶~~别,老头我可没逼你去。是谁脯拍得砰砰响自己应下来?”
一众人等唏嘘哄笑开来。
张大海得意了,这没脑袋的老鲁,回回挖坑都自己跳下去。又问:“我说,他到底是应了没应?应了我好去备行装啊!那可是咱未来的将军夫人呢~~”
“应,应个毛!死要面子活受罪,老子可不掺糊了!”王鲁啪嗒往地上一座,黑脸气哼哼的:“我就奇了怪了,做都做了,人都是他的了,闹成这般是个什么意思?”
“怕不是……将军果然那方面不行吧。上次人青娘自己也那么说的。”勤务营的大牛挠起了脑袋,他可是坚定的大将军不/举派,无数的事实为依据么不是?
气得张大海一巴掌盖下去:“该死,那还不是你造的谣!滚回去喂你的马……”嘴上训着,自己却猜度起来:“不是说那老板娘这几天门都不敢出了么?怕不是正准备成事呢,就被你们这群王八蛋给搅和了,不然咱将军这般生气做什么!”
哦呀~~早没想到呢。
果然姜才是老的辣,偷/情多了总结的经验也万般辟。周围顿时一众唏嘘,对麽,那天晚上找着二人时,一个只着单薄青衣,脸色诡异冷白;一个衣裳不整,气息虚浮……却原是来不及收拾呀~~难怪大将军一路紧揽着青娘,冷着张脸一句话不说;难怪青娘埋着脸,羞得几日不出门不见人……拆人家姻缘可得损德呢,罪过罪过!
一时间草场上唏嘘感慨声此起彼伏,好似这几日的各种惩罚忽然的有了原由,将军的形象也不再那么可怖了。
真心不怪将士们八卦呀,多少年过去,当初和将军一般大的、比将军小的,如今都成了家有了娃,却只见将军辛苦打战,恪守边关,身边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万般冷清。如今好容易找到动心的,哪儿能白白让她这样跑掉?
众人戳着王鲁道:“听说老板娘都要走了,你和杨参将可不得赶紧地想个办法!将军爱面子,豁不出去,咱脸皮厚,可不得帮着撮合撮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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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丘上积着厚厚的雪,这样冷的天,呵气都能结成冰,巴不得日日窝在床上睡着,才懒得出门活动。青娘可不知自己有多羞、多没脸出门,单薄的身体裹着一件素花大袄,正端着小碗在给川儿喂饭呢。
许是在军营里饿了几天,川儿这两天吃饭倒是挺乖,端到嘴边便大口大口的咽下去,再不像从前泥鳅一般四处乱钻。只不知那个怪脾气的男人到底给他施了什么法术,这几日竟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嚷嚷着要“大大”,但凡一个不慎,必颠着小腿往军营方向晃,恼得青娘没少在他的小屁股上拍巴掌。
那天夜里做了那样的事,她可是真心没脸再见将军了。
次次勾引他,待他上了勾,拔剑努张时,又忽然地告诉他:“呃,你误会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呀。”好似才给了糖又来个大巴掌,万分的卑鄙下作——虽这不是她本意,但将心比心,哪个男人不会这般误会?
终究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顶好的就是大雪快些个化去,她好收拾了行李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了。
青娘抹掉川儿嘴角小米粒,做一副懊恼状:“再要叫大大,把你卖给他,不要你咯。”
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凄厉哀号——
“哎哟我的爷~~饶命喂~~小的真心、真心不是做坏事啊!”没骨头一般的细软嗓音,好不熟悉。这娘娘腔,果然没死么?
“还说!乖乖你个小王八蛋,正愁着找不着你呢,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走!跟老子回去,敢陷害将军的女人,看怎么处置你!”噶的嗓门,应是那鲁的王游击吧,算了算了,先不急出去。
“不是、不是啊……老伴娘可、可是我救的……哎哟,别打头别打头……”
“狗/日的,老子要再信你,老子***不姓王!杨希,你说怎么处置?”呃,杨希竟然也在……真心不想见到他,怎么解释才好呢……青娘才站起的身子又坐下来了。
“哎哟,别、别啊,我说了你们都不信,老伴娘是我放走的,我、我一路还跟在后头随的,就、就怕不放心……后、后来见将军和她、和她那个了,我、我才……”
“那个……将军和青娘哪个了?快说!”本来周遭还是一翻吵闹,只娘娘腔这话一说,忽然便静下来。
“都哪个了?快说!”似有一众的将士开始急切打问起来。
“就是……那个啦,哎哟,别踢肚子啊……羞死个人啦……”眼瞅着那不要命的娘娘腔下一秒就要说出个什么来,青娘赶紧扔了碗筷走出去。
“我确实是他放跑的。别打了,大中午的吵人家睡觉呐。”
软趴趴的清冽嗓音,好听到不行呀,小魏忙抱着脑袋跑过去。死里逃生的,大冷的天,差点没冻死在路上,一身血淋淋地就抱住青娘的大腿开始哭:“嘤嘤……姐呀,可找到你咯,差点都回不来了……那天夜里看见将军把你……我本来想过去……又怕你是真心自愿,反搅了好事……嘤嘤……”
兰花指翘起来,拼命抹着眼泪,一双长眼睛万般凄楚的挑起来看青娘。明明在诉苦嚒,怎的好生像做戏?戏子的眼泪啊,谁知道真真假假。
“阿常,你再胡说我不收留你了。”青娘嘴角抽抽,甩了手又要往屋里猫,那天晚上将士们的眼神她可没忘记,直把她看的如同才从洞房里出来的新媳妇一般,好不别扭。
门边探了头,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还不快进来,冷不死你呐。”
不远处,一袭蓝衣束身的英武小参将却忽然徐徐开了口:“不行!奸细应由军法处置。这个人,我们得带回去审讯!除非……”明明语气万般严肃么,怎的一向英武帅气的五官却似浮着一抹诡异浅笑。
哎呀,完了完了,被威胁了。就娘娘腔这张唯恐不乱的小破嘴,倘若要胡说些什么,那可不是逼上梁山吗?不是将军女人都要成了他女人了。
青娘理了理鬓间碎发,表情十分不情愿:“呃……有什么条件?”
“当然有啊……见一见将军就好了。”杨希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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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欢 第22章 玉面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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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天地间一片的白,放眼望去四方百里几无人烟,积雪皑皑。能在这样不要命的天气还出门的人,要么脑袋不正常,要么便是被逼上梁山——至少,一向软趴趴的茶铺老板娘是这么认为。
通往柳树镇的大道上旧木板车“嘎吱嘎吱”地响,青娘抱着川儿坐在板车上昏昏欲睡,耳边是一声声不间断的细碎唠叨——
“你不知,那天夜里你走了后我才知道是将军他们来了,吓得我一路地赶去追你……啧啧,那么大个武官,竟然肯为你一个女人派兵,你还说他对你没感觉,真心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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