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玉紫狂
一脸傲气。
中行说腰间一边别着竹尺,一边带着拶子,手中还提着一面铜锣。他「咣」
的敲了一声锣,尖声道:「带人犯」。
惊理与何漪涟同声道:「威武……」。话音未落就笑成一团。
「闭嘴」。中行说喝斥道:「审案呢!严肃点」。
两女赶紧收起嘻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太监本来都伤得快死了,不
知他吃了什么仙丹,短短两天时间就又活蹦乱跳。也就是一两天,她们已经充分
了见识一个没有眼力价的死太监能有多惹人烦,这货不但粗暴跋扈,嚣张放肆,
啰嗦嘴碎,还他妈的特好管闲事,所作所为简直是罄竹难书。
廊外铁链声响,罂粟女当先入内,她手中拖着一条铁链,后面一名妇人脖颈
被铁链系住,像母狗一样四肢伏地,跟在她后面爬进殿内。随着身体的爬行,那
妇人纤软的腰臀像蛇一样扭动着,柔若无骨,媚态横生。体态妖娆,容貌艳丽,
正是襄城君孙寿。
她扬着头,蛾眉微微颦紧,脸上的表情似泣非泣,似笑非笑,羞中带怨,忧
中含喜,各种神态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将狐媚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孙犯」。中行说尖声喝道:「襄邑侯吕冀阴谋弑君,罪在不赦!你身为吕
逆正妻,可知罪」。
「启禀老爷,」孙寿对着榻上的主人,娇滴滴道:「吕逆谋逆之事,犯妇全
然不知,还请老爷开恩,饶恕犯妇」。
孙寿做作了姿态,娇呻声柔媚入骨。程宗扬看着有趣,一手摸着下巴,饶有
兴致地说道:「饶了你吗?」。
「谋逆大罪,按律要夷三族」。扮成「师爷」的阮香琳说道:「无分主从,
一律斩首」。
「阮师爷,」孙寿泫然欲滴地道:「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阮香琳怔了一下,「昨晚怎么了?」。
「昨晚阮师爷找到奴家,说只要奴家乖乖听话,让师爷快活一番,就有法子
免去奴家的死罪。奴家听了师爷的话,应许了下来。昨晚奴家趴在草垫子上,撅
着屁股让师爷弄了半宿,阮师爷,你难道都忘了吗?」。
阮香琳俏脸一红,「昨晚又不是我一个」。
「奴家被蒙住眼睛,除了师爷,不知道旁人还有谁」。
「啪」。中行说举起竹尺,毫不客气地往孙寿脸上抽了一记,「你身为襄邑
侯正妻,堂堂襄城君,竟这般不知羞耻!还要不要脸面了?」。
孙寿白晰的脸颊顿时红了一道印子,她脸上媚意丝毫未改,吃吃轻笑着像是
撒娇一样说道:「入狱成了犯妇,不管哪位狱卒都是大爷,什么身份啊,地位啊
都是假的,只有身子是真的。渴了要水,饿了要食,冷了要衣,可能拿来换衣食
的,也只有这具身子。要说脸面,牢狱里头,贱奴这只白嫩嫩的屁股才是脸面。
若不是贱奴的屁股能给诸位大爷寻乐子,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程宗扬失笑道:「这些话都是哪儿来的?」。
小紫笑道:「她们问了北寺狱和诏狱的人,又添油加醋,编出来的」。
阮香琳生气地说道:「昨晚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都说好的,威逼勒
索的是卓奴」。
阮香琳担着一个妾的名份,结果被那些奴婢有意无意地抱起团来针对,如今
连一个罪奴都压制不住,不禁心下恼怒。
「可能是这贱奴记错了吧。奶奶别生气」。何漪涟笑着岔开话题,「孙犯,
你说你下边的脸面生得标致,还不露出来,让老爷看看是真是假」。
孙寿双手伸进衣内,妖媚地褪去下裳,伏在地上,转过身子,将那只白腻如
脂,欺霜赛雪的粉臀高高翘起,对着主人。
众女笑道:「这脸长得好生标致」。
听到众女的调笑,孙寿愈发卖力,她双手抱着屁股,一边妖娆地扭动着,一
边将白生生的臀肉掰开,露出中间仿佛涂过胭脂一般,红艳欲滴的肛洞和蜜穴,
在众人面前扭腰摆臀,淫态横生。
小紫笑吟吟道:「我问你,吕冀的脱阳散是哪里来的?」。
眼前雪滑的美臀一颤,臀缝间那只娇嫩的肉孔猛地收紧,打了个哆嗦。
程宗扬微微挺直身体。洛都之变的缘起正是天子驾崩,可刘骜的死因至今仍
然是个谜。各方势力在洛都打成一锅粥,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天子为何暴毙,程宗
扬也是此时才听到脱阳散。
孙寿颤声道:「奴婢不是有意欺瞒主子……」……
卓云君嗤笑道:「傻瓜,你如今在紫妈妈身边伺候,生死都在紫妈妈一念之
间,即便天子因你而死,只要妈妈高兴,就能护得你周全,用得着怕成这样吗?
话说回来,你若还怀有二心,就是天王老子也护不住你」。
「奴婢知道了」。孙寿道:「那脱阳散是贱奴闲来无事,照一张古方炮制的。
原本只当是助兴的药物,用过才知道会死人。贱奴不敢再用,剩的一些,都被襄
邑侯拿走。奴婢也不知道他会用在天子身上。求主子明鉴,奴婢对他们弑君的事,
真的是毫不知情」。
中行说两眼血红,嘶声道:「是谁下的药?」。
「奴婢真不知道」。
卓云君咳了一声,「带证人」。
一名戴着貂蝉冠的内侍被带进殿内。一进门,他就一头扑到地上,一边玩命
的磕头,一边一迭声地说道:「小的罪该万死!求主子饶小的一条狗命,好给主
子当牛做马,伺候……哎哟」。
中行说抡起竹尺抽在他脸上,「就你屁话多」。
卓云君道:「张恽,是谁给天子下的药?」。
张恽捂着脸道:「是襄邑……逆贼吕冀!都是他!那个狗贼丧心病狂,指使
昭阳宫的内侍下药,毒害天子」。
「吕冀为何要毒害天子?」。
「是天子亲政,触了吕逆的忌讳。还有……还有……」……
「说」。
「还有昭阳宫的赵昭仪。吕逆那厮,活脱脱就是个色中恶虎,天生淫魔啊,
他自从见过赵昭仪,就心怀鬼胎。毒杀天子当晚,便在昭阳宫强暴了赵昭仪,色
胆包天,罪该万死」。
程宗扬眼角跳了一下,「你们伪造赵昭仪自尽的假像——把人藏哪里了?」。
「吕逆假造赵昭仪自尽,其实打算把人带回侯府,长久奸宿。昭仪被他喂了
药,昏迷不醒,不久就被襄邑侯府的人运走。再后来,小的就不知道了」。
程宗扬不禁心下佩服,这吕冀真是好胆量,强暴了天子的嫔妃还不够,居然
还收入府中,打算长期霸占,真是不怕死啊。不过话又说来,如果赢的是吕氏,
别说一个昭仪,就是皇后赵飞燕,也只能被他拿在手中任由摆布。
对于刘骜之死,程宗扬基本上是一种旁观漠视的态度。刘骜死得虽冤,但也
算自寻死路。但对于这位赵昭仪,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毕竟友通期是自己送入
宫中的,自己是有责任保护她的周全。
「她人呢?找到了吗?」。
「在襄邑侯府的密室找到了」。惊理道:「她被人下了六识禁绝丹,假死的
时间过久,如今还没有醒」。
六天还没有醒?程宗扬道:「六识禁绝丹不是能自行化解吗?」。
「六识禁绝丹分别禁绝六识,一次服用一种,对人并无大碍。但她被人喂下
至少三种以上,剂量又大,必须要有解药才能解开。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假死
数日,再拖延下去,只怕……」……
「会死吗?」。
「倒不会死,只是禁绝的六识怕是不能再恢复」。
程宗扬心下一沉,禁绝的六识不能再恢复,意味着友通期即便活着,余生都
将目不能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那不就成植物人了吗?对一个花季女子来
说,这简直比死还难受。
「吕冀既然把人带走,应该已经备好解药。解药呢?」。
诸女的目光都落在张恽身上。张恽哭丧着脸道:「也许……大概……或者,
可能……会不会……掉哪儿了?这兵荒马乱的……」……
小紫笑道:「请光明观堂的女神医上来吧」。
义姁冷着脸被带进殿内。
程宗扬狐疑地看着她,难道她能解开六识禁绝丹?说实话,程宗扬对义姁自
称的光明观堂身份还有些怀疑。自己接触过的光明观堂门人,无论小香瓜、潘姊
儿,还是师师,不管聪明还是笨拙,都有种超脱凡尘的气质。可这个义姁给自己
的感觉……她在自己面前的冷傲态度之下,似乎总有一丝隐藏很好的市侩。并不
是说市侩不好,毕竟自己也是个市侩之徒,但光明观堂能教出小香瓜那种弟子,
义姁表现的附炎趋势,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义姁扫了下身赤裸的襄邑侯夫人一眼,然后看向小紫,她与这个少女接触时
间极短,但从旁人恭顺到谄媚的态度中,就能看出这位紫姑娘的不凡。但她并不
担心,因为自己有足够的底牌——比六识禁绝丹的解药更重要。
义姁满怀信心等着那个少女开口,然后就听她问道:「那个脱阳散的方子,
是你给孙寿的吗?」。
义姁眼中透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孙寿,然后
道:「是」。
「为什么?」。
义姁以为是孙寿透出的口风。有道是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堂堂汉国封君,
襄邑侯夫人,落到眼下这步田地,还不忘拖自己下水,义姁也不准备再给她留什
么体面,毫不掩饰地说道:「襄城君背地里招揽面首,多有不如意之处,因此想
寻一个床笫间壮阳寻欢的方子。是我学医不精,误用了一张古方。出事之后,我
就让她毁了方子,免得再害人性命」。
「真奇怪,吕冀手里为什么会有六识禁绝丹呢?」。小紫一边说,一边大有深
意地看着义姁。
这少女没有追问脱阳散,反而又转回六识禁绝丹上,思路如此跳脱,倒把义
姁原本准备好的腹稿搅得七零八落。义姁心头一阵发紧,孙寿毕竟是吕冀之妻,
而且众所周知,吕冀有惧内的毛病,天知道他透露了多少消息,比如六识禁绝丹
的来历。
义姁迟疑了一下,「那些六识禁绝丹是我闲暇时炼制的」。
「果然好厉害呢」。小紫笑道:「你做一个我看看」。
义姁抿紧嘴巴,过会儿道:「这里没有材料」。
「有材料你就能做出来吗?」。
义姁硬着头皮道:「能」。
小紫勾了勾手指,雪雪立刻跑过来,吐出一堆药瓶。
「这是六识禁绝丹的材料,你来做吧」。
义姁勉强道:「没有丹炉」。
小紫抬手一拂,「你连六识禁绝丹用哪些材料都不认得,还能炼出六识禁绝
丹来吗?」。
义姁目光游移不定,她方才情急之下,一时口不择言,此时已经后悔不迭。
忽然间手上一紧,却是中行说那个前任天子的心腹太监拿出拶子,套在她指
间,接着一脚踹在她膝弯。
义姁修为被制,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紧
接着发出一声凌痛的惨叫。
中行说与义姁作为南北二宫主人的心腹,彼此间早就势同水火,有这个机会
落井下石,绝不肯错过。他扯住拶子两端的系绳一收,竹制的拶子发出细微的破
碎声,几乎将义姁的指骨生生夹断。
「是庞白鹄」。义姁凄声叫道:「广源行的商人一直在巴结吕冀,吕冀说要
一种让人假死的药物,庞白鹄就送了几颗六识禁绝丹,放在我处」。
中行说一点都没有作为外人的觉悟,冲卓云君道:「都记下来」。好像他才
是管事的一样。
卓云君摇了摇笔,「你明知道庞白鹄死在乱军之中,才这么说的吧?」。
中行说被她点醒,狞声道:「好个贱婢!到了这时候还不老实」。说着又要
用力。
「等等」。程宗扬喝止他,问道:「庞白鹄送了六识禁绝丹,解药呢?」。
十指连心,义姁痛得额头渗出一层细汗,颤声道:「没有解药」。
「没有?」。
义姁忍痛道:「庞白鹄他们给襄邑侯讲行商时的奇闻异事,提到有人对付仇
家,把仇家的妻女禁绝六识,做成活的器物。襄邑侯动了心思,向他索要,打算
用在赵昭仪身上」。
「活的器物?」。小紫道:「把赵昭仪做成活死人吗?」。
「是」。
「这么说,你们明知道她用过六识禁绝丹会变成活死人?」。
「是」。
「故意不备解药?」。
「是」。
小紫道:「你和广源行有什么关系?」。
义姁呼吸一窒。
小紫也不催问,只把雪雪抱在怀中,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
阮香琳咳了一声,开口道:「带胡犯」。
耳畔银铃声响,胡情和孙寿一样,四肢着地爬进殿内,区别在于孙寿还穿着
衣物,她却是从头到脚一丝不挂。胡情在吕雉身边的时候,只是个相貌普通的寻
常妇人,此时露出狐族本色,却是妖媚异常。她肌肤白如牛乳,腰臀曲线完美得
惊人,胸前两只的乳球又白又大,沉甸甸摇晃着,殷红的乳头被银环穿透,挂着
一对银铃。
她一直爬到小紫身前,然后抬起媚艳的玉脸,用红唇亲吻女主人的脚底,神
态恭顺无比。
小紫一边用白玉般的脚趾逗弄她的唇舌,一边道:「光明观堂的弟子,为何
会入宫,成了太后的心腹?」。
「回主子,」胡情翘着舌尖,娇喘细细地说道:「吕雉早年间曾与燕姣然结
识。义姁持燕姣然的手书来访,又有些医术,吕雉就留她在宫里。奴婢后来才发
现,她与晴州那些商人暗中来往」。
义姁辩解道:「我下山途中,曾给人治病。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广源行一
名执事。广源行听说我被太后留下,就想通过我,与吕冀结交。这些事我都已经
一一禀明太后,并没有暗中交往」。
「你入光明观堂之前呢?」。胡情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如果我没猜错,当初
送你去光明观堂的人,就是广源行那位庞执事吧」。
此言一出,义姁终于为之色变。
程宗扬这会儿总算听明白了,义姁很可能幼时被广源行收养,或者干脆就是
被广源行买走的。当年光明观堂迫于岳鹏举的压力,答应为她培养两名绝色,不
知为何会挑到了义姁。不过与另一个被挑中的乐明珠不同,义姁没有进入内门,
而是和李师师一样,被列为外门弟子。
时过境迁,岳帅消失,当年的承诺自然作废。义姁也已成年,按照光明观堂
的惯例下山行医,入世修行。靠着医术和燕姣然的手书,义姁顺理成章地留在永
安宫,成为太后的心腹,结果又与广源行的人拉上关系。
导致天子暴毙的药物居然出自光明观堂弟子之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
个消息传扬出去,对一向看中名声的光明观堂都是重大打击。自己能不能以此为
借口,把小香瓜勒索过来呢?。
程宗扬正想得入神,忽然听到殿中众女齐声呼道:「威武」。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阮香琳那位师爷认为义姁不老实,发话要打她板子。程
宗扬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义姁言语不尽不实,是该好好打一顿。
中行说也嫌拶子不过瘾,捋起袖子喝道:「往死里打!棒子给我」。说着伸
手就去夺惊理的赤色大棒。
惊理不乐意了,「干嘛抢我的?」。
「我替你打,你还不乐意?缺心眼儿吧」。中行说从旁边的五色棒中抄起一
根,对义姁喝道:「敢害天子!反了你了」。
「等等」。义姁叫道:「你们打死我,谁来救治赵昭仪?」。
阮香琳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义姁心一横,扬脸道:「有件事忘了告诉诸位——赵昭仪已然有孕在身,她
若有个三长两短,便是一尸两命」。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怔住。
过了一会儿,阮香琳道:「打啊!怎么不打了?」。
中行说拖起大棒,像条忠犬一样护在义姁身前,「谁敢打!来啊!从我身上
踩过去啊」。
程宗扬一手抚着额头,同样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刘骜后宫那么多妃嫔,多
少年连个鹌鹑蛋都没生下来,友通期才入宫几天,居然就有孕了?偏偏还是在刘
骜死后才爆出消息,简直是个黑色笑话。程宗扬不禁想起当日的市井传言,友通
期克父克母克兄克弟——这边有孕,立马就克死丈夫,还真是一点都不耽误。
程宗扬拍案道:「这件事谁都不准往外说」。
张恽「啪」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小的什么都没听到」。他这会儿怕得要
死,已经「畏罪自杀」的赵昭仪不但没死,而且还怀了天子的骨血,这个消息传
扬出去,立刻就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按照他的经验,只下封口令哪儿够呢?灭
口才是常理。灭旁人的口,这位主子可能还得算一下值不值当,像自己这种毫无
价值的人渣,根本就没有活命的理由。
张恽猜得没错,程宗扬正阴沉着脸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处死算了。
最后他还是长吸了一口气,收起杀心。这些天来,洛都死得人已经够多了。
张恽先是跟随吕氏,吕氏失势,又投到刘建门下,这样一个双重叛逆,丧了两次
家的丧家犬,可以说是举世皆敌,出了这座殿门,就是死路一条。杀他容易,可
无非是徒增杀孽。
「六识禁绝丹你能解开吗?」。
义姁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说道:「能」。
程宗扬看了义姁一会儿,然后道:「你的解毒丸还吃着的吧?」。
义姁脸色有些发青。
「我不管你隐瞒了什么,也不在乎」。他挥了挥手,「你去照料赵昭仪吧。
她若醒不过来,你也不用活了。对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以后不要再称昭仪。改
名友通期,称期夫人」。
「是」。众人齐声应下。
唯独中行说道:「为什么不叫友夫人?还有,为什么要改名?你瞧你编的这
名字,有点女人味吗?再说了,圣上有子,乃是天下之大幸!应该立即禀告皇后
殿下,立赵昭仪肚里的孩子为天子」。
程宗扬恨不得踹他一脚,「你是猪脑子?你怎么解释她是怎么活过来的?把
真相揭出来,让天子再丢一遍脸?退一万步说,其他事全都摆平了,你就能确定
她怀的是男孩?万一是位公主呢?」。程宗扬冷笑道:「说得再诛心一些,当上天
子,就真比一个市井百姓快活?立一个未出生的胎儿为帝,你是为天子的骨血着
想,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着想呢?」。
中行说脸涨得通红,梗着肚子还要再争论,程宗扬竖起一根手指,「你如果
闭嘴,我就允许你跟着一同去照料期夫人。不然,就算她顺利生下子嗣,我也有
办法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天子仅存的骨血」。
中行说脖子梗了半天,终于愤愤闭紧嘴巴。
第七章光阴消摩。
中行说与义姁一同离开,剩下殿中诸人神情各异。
对于友通期有了天子骨血之事,阮香琳和卓云君并不怎么在意,她们一个身
在宋国,一个身份超脱,汉国天子对她们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惊理与何漪涟流
露出几分意动,毕竟那是汉国天子唯一的骨血,身份非同凡响;罂粟女在昭阳宫
与友通期相处多时,相比之下,对她的安危最为关切;张恽则趴在地上,连大气
都不敢喘一口,程宗扬都怀疑他会不会把自己给憋死。
至于孙寿和胡情,这会儿正挤在紫丫头面前,争相献媚。这对狐族的姑侄女
刚换了主人,便俯首贴耳,仿佛一对哈巴狗一样,乖巧恭顺。程宗扬有些明白为
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狐族的侍婢了。
程宗扬视线从殿中扫过,最后落在小紫脸上。显然死丫头也没想到友通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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