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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哦,原来如此。”

    “珺儿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去玩玩”沈况提议。

    李珺先是高兴地想要应下来,但是转念一想,若自己去了,府里就只剩下沈拂了,遂改口道:“不了,舅舅、舅母去了定然忙得很,珺儿下一次再去吧。”

    许氏大约是看出了李珺的担心,也没有相劝:“好,舅母会多带些苏州府的点心回来给你尝尝。”

    “好,这个珺儿喜欢。”

    “不过,婆婆的生忌是不是快到了,咱们这么去了,是不是就来不及回来操办。”许氏突然想起来。

    “是。”沈况也望向沈拂。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沈拂答道。

    “你娘的生忌就到云亭寺里请师傅们诵经,做一场法事吧。”

    “好,若舅舅舅母赶不回来,珺儿去云亭寺里供奉,还能顺便同朴大师讨教琴技。”

    “珺儿真乖。”许氏赞道“若我们赶得回来便一道去。”

    沈况点点头。

    “舅舅你们不用太赶,舅母离家也好久了,外公不是说了让你们多住一阵子吗”

    “是,珺儿代表我们去也是个办法。”沈况认可道。

    “那就先这么定了。”沈况又朝许氏道“笑娥,走之前把法事要准备的东西,都列好了,交给沈管家代办吧。”

    “妾身定当办好。”许氏应允。

    又喝了一盏茶,沈况便同沈管家一同带着拜帖、拜礼去一些府上拜年。

    许氏不放心李珺屋里,便去了闲鹤院,每人发了一封红利,又仔细关照了些话,才让她们散了。

    不过两日,沈况夫妇便往苏州府去了。没有他们夫妻二人在家,院子显得更大了些,沈拂精神好了些,便带着李珺去茶楼园子里面听书。

    正月里头,园子里面的听书的多,说书的少。大都被邀到人家府里坐场子去了。茶老板新介绍了一位京里回来的戚先生,说的奇闻趣事都是杭州府城里鲜有的,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李珺听着也很有趣,今日第一场说的便是《明月楼》。




044知音
    几回听完,外面天色不觉也已经暗了下来,祖孙俩这才不急不慌地往回赶去。

    大街上的大红灯笼也渐次点亮,晚风轻抚,连着金穗儿一起晃动,撩起来又撩回去,橙光漾起一圈一圈的黄晕,照着路上边各色行人。

    沈府外,一个小厮早就在那里迎候,同沈管家和先下来的沈拂说了些什么。再等李珺到跟前蓦得发现沈拂的脸色不知为何板了起来。

    遂问道:“外公怎么了今日听戚先生说那京城这么好玩,您还没带珺儿去过呢。”

    谁知,沈拂听了不仅没有回话,脸上更显严肃。李珺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疑惑地看向沈管家。

    “老爷年轻时在京城做官,珺小姐想知道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确实可以讨教一二。”沈管家在后面接道。

    沈拂忽然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改了态度:“玩了一天也乏了,进去再说吧。”

    李珺欣然上前:“好,珺儿扶您进去。”

    第二日,沈拂似听书时间太长,累觉精神不济,祖孙俩便没有再出去。

    李珺找来了疑难棋局,铺在那里两人一起研究。

    沈拂突然又旧事重提,问李珺要不要回徐州或者跟着有可能还能跟着她爹去京城。

    李珺顿悟昨晚那小厮回报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

    她当然答不要,沈拂像是真的安了心,也便不再提起。只是李珺偶尔去书房时,总发现沈拂与沈管家避开她在里面单独说着些什么。

    李珺当未见,每日依旧变着法子去“叨扰”沈拂,一曲小调、三杯清茶、几页古文……

    过了正月十五,沈况和许氏从苏州府来了信,说张家那边回来了几个常年没见的亲戚,正好再聚聚,还要待几日才能回来。

    所以,张氏的生忌理所当然只能按照原来定的,由李珺代表府里到云亭寺去给做法事了。

    临走前,沈拂把李珺送到门口,递上了一封书册。

    “这是什么”李珺接过来。

    “译的琴谱,忘记了”沈拂点着李珺的额头。

    “哦,对。”这几日弹下来发现其中应该是缺了一些,正好再去向朴大师讨教一番。

    “在寺里乖些,没有人陪着不要到处乱跑。”沈拂虽然一向不太约束自己的家人,但是对李珺的担心还是溢于言表“等你舅舅去接你再回来。”

    李珺连声答应,“好,外面冷,外公快进去吧,做完法事珺儿就回来了。”

    天确实有些变了,一阵冷风吹过,马车前的马儿都“嗤嗤”地打了个喷嚏。

    “走吧!”沈拂朝沈管家挥手示意。

    云亭寺李珺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还是第一次独自来。

    因为还在正月里,庙里的香客络绎不绝。还好由沈管家送来,他同明远大师说了要办生忌之事的安排,这才放心离去。

    另一边,李珺一路先去了本心阁,拜访朴大师。

    那屋里的摆设和之前来的时候差不多,倒是门口的角几上多了一盆青绿矮松。

    “珺施主来了”朴大师听到声音乐呵呵地问道。

    “是的,大师。”因怕朴大师看不见自己,李珺行完礼便坐到来大师对面的榻上,又道:“多谢大师上次给珺儿的琴谱,曲调甚美!”

    “善哉善哉,积善之举,必有余庆。老衲洗耳恭听久矣,还不赶快一曲弹来。”朴大师双目半垂,甚是开心。

    李珺依言坐到琴案前,轻抚一曲,正是琴音袅袅不绝于耳。

    朴大师微笑着拍手道:“每一帧琴音都丝丝入扣,引人入胜。”

    李珺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了朴大师,珺儿这次来还带了一首很特别的曲子呢。”

    “哦”朴大师颇感兴趣,不知道小丫头又要玩什么:“愿闻其详。”

    李珺正襟危坐,调试了几根琴弦,才郑重地弹奏了起来,一时仿佛所有东西都静止了,朴大师也听入神了,连李珺停下来也不知道。

    &



045法事
    “对了,大师还是指点珺儿这曲《清风吟》吧。”李珺道。

    “圣人神曲,老衲也不敢妄自菲薄,珺施主再弹一次,共同商议吧。”

    “遵命。”李珺俏皮地回答。

    于是,遇到不对的地方,朴大师就让李珺停下来,在几根弦上轮番改换直到曲子对了,这样从头到位研磨了一遍。朴大叔兴致极高,也奏了几遍。

    李珺沉浸其中,不觉窗外也有几只翎雀也被吸引而来,停在枝头不肯离去。二人就这样在禅房探讨了半日弦乐曲谱,待小沙弥来点油灯才发现夜幕已至。

    门口穿着书童装束的云馨,见李珺出来,赶紧递上大氅:“小姐可算出来了,这曲子真好听。”

    李珺抿着嘴笑道:“朴大师的琴技自然高超。”而后又甩甩手娇怪:“还是在家里还是懒怠惯了,弹了这么半日手都有些酸了,”

    “天凉,小姐快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给老夫人做法事呢。”

    “晓得了。”主仆二人一同往外面走去。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天还未亮,正在睡梦中的李珺二人便被一阵急促的钟声了惊醒。

    “是发生什么事了”云馨巴在窗口朝外张望。

    “寺里的早会吧”李珺揉揉眼睛,但是旋即又否定自己:“怎么敲得这般急”

    主仆二人简单整理起来,因她们留宿的禅房在偏远,也看不到什么人。云馨好不容易才在门口拦住一个经过的小沙弥:“小师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沙弥因为跑得急,鼻子冻得红彤彤的:“施,施主,本寺的一位师祖圆寂了,小僧们都要赶过去做法事。”

    “哦,原来是这样。”云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小沙弥又继续往前殿跑去。

    “可曾听说是哪一位大师”李珺在后面也听到了回话。

    “奴婢忘了问。”云馨不好意思地说:“且奴婢问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就怕这事会不会影响老夫人的事生忌法事呢”

    李珺沉思:“也是,那我们等一会儿也去前面看看吧。”

    “好。”

    遂二人等到天色大亮些,也往那小和尚跑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很多藏色身影来回奔走,再走近一些听到云长殿里传来阵阵诵经之声。因李珺常年在外行走,特意在来之前就同云馨都换了男装,所以在这寺庙里并不显得突兀。

    云长殿外有两个洒扫的小沙弥,李珺正欲上前询问,忽而听到他们其中一个道:“师兄,朴讳师祖怎么突然就圆寂了前阵子师傅还让我们去本心阁给送过东西,笑的声音都很大,”

    朴大师!朴讳就是朴大师的法号。李珺差点惊呼出口,为什么,不可能!昨日明明还……

    另一个高一点的小沙弥道:“小僧听师叔说昨日师祖的精神一直都很好,还弹琴来着,那琴音听了让人如临仙境一般。”

    “师祖眼睛不好也会弹琴吗”小和尚又问。

    “会啊,师祖可厉害了,师兄昨个离的不远,听到了一点点琴声。”高个子一认真地回道。

    后面云馨听了一知半解,悄悄又走近了些。

    小沙弥又道:“好了师兄,那到底师祖怎么圆寂了呢”

    “师弟听说过生死轮回,脱离苦海吗”高个子小声了一些。

    “慧明不懂。”小和



046云水庵
    后面,云亭寺又有禅师来诵了两日的经,便没有再来了。李珺心道定是那寺中忙不过来来,也不去计较,只天天自己坐在云水庵中灵前抄经供奉。

    庵里都是一个叫做舍春的小姑子,负责主仆二人的起居。云馨闲的时候就同舍春闲话:“舍春师傅,你们平时去云亭寺吗”

    “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庵堂里清苦寂寥,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舍春虽然年纪不大,说话也像善常师太一样惜字如金。

    “你们姑子和尚在一处也不避嫌吗”云馨直白地问。

    李珺在后面听到忍不住喊了一句:“云……馨……”

    云馨自知说错了话,捻了捻额前的碎发,干笑了两声。

    那舍春倒没有觉得多难堪,答道:“小尼不知。”想了想又道“一般都是由舍云姐姐负责去的,也会有云亭寺的师兄过来。”

    终于多说了一句话了,云馨笑着又问:“舍云是谁”

    “是小尼师姐,善云师伯的大弟子。”舍春解释道,

    “怎么也不忌师傅的名讳,都叫云”云馨奇怪。

    “规矩。”舍春道。说着便站起来准备收了门口的木桶、篮子离开。

    “咦什么规矩”云馨就像听着书楼里说书的,说到关键的地方,突然来了个“预知何事,请听下回分解”的意思,怎么肯放过。

    便一把抓住她想要问个究竟,但是两厢都用来力,舍春原本就已经洗得有点发白的杏黄色僧袍,差点儿被云馨拽得撕裂开来。

    云馨吓得松了手,舍春一不留神撞在了门框上,还好手里抓的劳,东西没摔了。

    她见云馨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得又回转身不情愿地低声解释:“我们云水庵但凡历届主持的名讳里都有个云字,除了上一任妙圆师祖因是先帝经过时赐的法号,便未改,所以未用“云”字。且舍云是善云师伯座下大弟子,自然器重,赐名“云”字也不足为怪。”

    旁边儿李珺听了反而忍不住笑了。

    两人合都看向她,李珺放下手中的毛笔,挽着袖口道:“你也有个云字,在这云水庵倒也是来对了,说不得善云大师看你慧根了得,收了你做关门弟子,继承衣钵。”

    “小姐!人家才不稀罕这个!”云馨知道李珺取笑自己,嗔怪道。

    舍春转身又把桶拎起来向:“小尼还要去厨房里帮忙就先告辞了。”主仆二人也不再挽留。

    就这样,待李珺一本经书抄完,已在这云水庵里又待了好几日。

    足不出庵本可把云馨闷坏了。再加上舍春又突然换成了一个更小一点的姑子,讲话还有点不利索,云馨更没了乐趣,只能整日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帮李珺整理经文纸。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这一日,李珺突然想起来问道。

    “快十五了吧,昨个看那外头月亮都圆了。”云馨回道。

    “舅爷是不是该回来了我们换了地方别进了寺里找不着。”李珺突然担心起来。

    云馨又乐了:“小姐,舅爷来了还能不把您带回去再说云亭寺的和尚们也不是傻子,会告诉舅爷的!”

    李珺转念一想,也对,法事之期也过了,不若明日自己去问一问吧。

    次日,二人大早就醒了,推窗而看,院子还有些雾气,恍若仙境一般。

    “偏实偏了些,确是这些姑子修养的好地方呢。”云馨道。

    待到二人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旭日东升,暖光洒进来,瞬间雾散气清。

    “已经是暖春了呢。”李珺感叹:“把那些抄录的经书带着也供一些在朴大师的灵前吧。”

    可是,还没等主仆二人走出云水庵的大门,就被门口的小姑子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云馨责问道:“我们又不是你们庵里的姑子,拦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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