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阴阳参好奇怪的名字。”顺子念道。
“这阴阳参喜欢阴阳相交的环境,露在土上面的花臭、叶毛、茎有刺,但是那在土里的却是极好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顺子点点头。
“现在已经入冬,那阴阳参的根茎应该已经成形。”李珺一边说一边画出了那阴阳参枝叶的样子。
“这我好像曾经见过,那花是不是紫红色一串串的”顺子问道。
“是,你见过那最好不过。”
“还有一味百合等你挖了确定对了到我这儿来拿去。”李珺道。
“好,多谢,不过大夫您要我顺子为您做些什么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抵诊费的。”顺子搓着手坦诚地说道。
“其实,那阴阳参我也需要一些,你多采些,用不完的就留给我。”李珺提议。
“这个当然没问题,那就多谢大夫了!”顺子拜谢。
。
282伤人
带着李珺画的图,顺子果然在山上找到了阴阳参,又欢喜地捧到郦庄献宝似的请李珺确认。
李珺瞧着他尘土满面,手上还受了伤,点点头“就是这个,看来你运气还挺好的,多半这个时候都被人家挖光了。”
顺子欣喜地解释“因我天天在这山上,又曾经见过您说的这花,所以知道哪里有。
但是还是要多谢大夫您,若不然我白看了这些花,也不知道这底下藏着这么个好宝贝。”
“李大夫,您瞧这阴阳参您要多少”
地上的竹篓子里装了小半框,有些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李珺拿起其中一只“你下次采这阴阳参,记得要再深挖一些,你瞧这个只显然是被你挖断的吧须子也没有。”
顺子瞧着果然是这样。
“那参的卖相就不好。”
“我知道了,下回一定挖好些。那这根大夫您就别拿。”
“算了。”李珺让白薇把另一种药材包好回道“你母亲所需的药材不知道够不够,我这次便不要你的参了,你回去赶紧把这两味药一起按照方子熬了给你母亲喝了吧。”
“这……大夫您不要这阴阳参”
顺子看李珺的意思等于是不要他的药材费了,心里感激万分又过意不去“那大夫您需要什么我反正每日都要去山上拾柴,再去山上帮您找”
“这山上又不是什么都有!”白薇笑道。
“是。”顺子傻笑着抓抓头。
李珺细想了一下,又道“你若真的有心我可以把一些常见药材的样子告诉你,你若在山上遇见了,挖了来给我瞧,若是真的瞧,品相好的,还可以挖了去卖些银子,你也多了一门谋生之道不是”
“这……”顺子本来心中只是为了报答医治之恩,如今李珺说还能找药材还能贴补家用,如何不肯,只是心中更觉感激。
所以待他母亲好一些了,两人便都学了李珺教的办法,在那山间寻找药材,总要把品相最好的留给李珺。
这一日,李媛因斋里的事情要回城去一趟,李珺送她出了村子,再回了后院竟然看到顺子浑身脏兮兮、失魂落魄地候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李珺奇怪地问道。
白薇也一脸忧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大夫,我,我好像杀了人了!”顺子一见到李珺,立刻跪下来哭诉道。
“什么!”李珺不敢相信。
旁边,白薇端了温水来“你慢慢说,说清楚些,我们公子才能帮你。”
“是……”顺子抖抖索索地接了,喝了几大口,这才缓了一些。
原来他今日在山上,正聚精会神地找着药材,突然发现身后不知怎么多了一个黑衣人,面色冷峻,身上还有血渍。
他自然吓得要大喊救命,那黑衣人伸手过来要阻止他。他便用砍刀乱挥了几下,谁知那黑衣人躲闪不及,竟然失足往后跌落下去了,他惊慌之下就跑下了山。
“李大夫,白姑娘,我杀了人了怎么办要是我被抓了去,我娘怎么办”顺子自责不已。
“你有没有下去看看那人的情况吗”李珺问。
“只瞧了一眼,他躺在地上不动了,我的砍刀像是把他砍下去的,地上还有好多血,那还如何还有命我一时惊慌便跑下了山,不敢回去,便找李大夫您来了。”
“你这个糊涂鬼啊!若本来你只是误会,但那人既然已经跌落受伤因你不管不顾他死了,便真的是你的过错了!”李珺责怪道。
“是,现在这外面的天也冷的很。若是还活着冻上一晚也没了。”白薇道。
“那,那怎么办我现在去山上再把他背回来”
李珺瞧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摇摇头“你这一来一回也不知道那人的状况,万一真的已经没了,被别人看到你背着他那就又说不清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顺子懊恼地抓着头。
“白薇赶紧去准备些急救的药,我同他一起到山上去一趟。”
“这,小,少爷”白薇一着急差点儿喊漏了嘴。“您去还是奴婢去吧!”
“你去了能治病”李珺反问,然后不容置疑道“赶紧去办,你留在庄子上看着,老夫人那里还要人照看。”
白薇这才不敢反驳,“那奴婢去帮你们准备马车”
李珺一边沉思一边点头“好,找那嘴严的师傅。”
“奴婢知道了。”
很快,李珺同顺子便一起往后山而去。但是按照顺子的印象,找到的山坡下并没有什么黑衣人,地上也没有什么血迹。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顺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拍拍脑袋。
“地方找对了吗”
“我日日在这山上,怎么会带错路”顺子笃定道。
李珺也疑惑地跟着顺子下了山坡,走到那所说的黑衣人跌落的地方,蹲在地上仔细瞧了瞧“你没找错。”
“李大夫这是什么意思”顺子不解。
“你瞧这地上,土像是被翻过的,上面盖着的乱树枝也是刻意摆上去的。”说着李珺用脚踢开树枝,那地上赫然夹杂着暗红色的血。
“那我真的没说谎吧!”顺子还是存着疑虑“不过这是谁干的那个死掉了的黑衣人怎么不见了”
李珺摇摇头“可能除了你们还有别人他们是一伙,做的本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要毁尸灭迹;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顺子着急地问道。
“他根本没死,自己掩盖痕迹。”
“这,这应该不可能吧我瞧着他真的是一动也不动了。”
李珺脸色凝重“不急,咱们沿着下山的路再四处看看。”
“好。”
但是,天色越来越暗了,纵然两人一路细心地寻找到山脚下,也没有什么发现。
最后,李珺只无奈地同顺子嘱咐“咱们只能先回去,你到了村里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起这事,若是那人真有同伙,肯定要报复的。”
“好!”顺子虽然答应着,但是听了李珺叮嘱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那李大夫您也小心些,今日多谢了!”
“快去吧!”
“哎!”
瞧着顺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李珺才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伸出一只手来把她用力拉了过去。
李珺不防,惊得正要用背后的包袱甩过去。
“别动!是我!”一个熟悉地声音又让她立刻顿住。
面前的抓着她手腕的竟然是任渲!
“将军怎么会在这里”李珺惊讶无比地看着本该在前线军中的任渲。
只见他一身黑色劲装,一只手臂似乎受了伤,有好几个带血的口子。他的头上背后也是,都用布带紧紧地缠着,血印子一直渗透出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干得发白,下巴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短须。
“莫非,你就是那个黑衣人”李珺顿悟。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跟你一起来的是什么人”任渲说着又痛苦地靠在后面的大树干上。
“你是说顺子”
“顺子”任渲皱着眉头反问。
“就是失手把你推下坡的人。”李珺解释。
“嗯,他是”
“就是这附近的村民。”
“村名”任渲说完皱着眉头地闭上了眼睛,五官痛得都扭曲到一起。
“将军受了很重的伤”李珺急忙扶他坐下,正要替他检查伤口,却被任渲一把按住,他粗糙地手掌上还有些干了的血迹。
“先离开这里,有人在追杀我。”任渲艰难地说道。
“什么”
难怪他要掩盖自己的痕迹。
。
283治伤
李珺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此刻的形势似乎不容许她太过询问。于是,她立刻用尽全力把任渲扶起来,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肩膀,半拖着把他往马车上扶了,先往郦庄上去了。
还好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珺简单地用所带的东西替他把伤口清理了一下。任渲半睁着眼睛看了她几次,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郦庄里,提心吊胆地守了半日的白薇,看到李珺扶了个半昏迷着的人回来,吓得惊呼道“这便是顺子砍伤的人”
李珺示意她关门才道“你不用管此人身份,只马上亲自到顺子家去一趟,交代他今日之事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也不要说来过我们这里,最近也不要上山去才药材了,他上次送来的药材抵了银子带给他。”
白薇见李珺说得严肃,一一应允,不敢怠慢,即刻前去。
谁知回来的时候银子又带回来了,说是顺子母子二人说什么要不肯要。
李珺点点头“那就先算了吧。”
这一边,任渲夜里就发起热来,昏睡不醒
李珺帮他处理外伤时,才发现他身上其实受了好多刀伤,光是背上就有数十处,头上应该是那日从坡子上摔下来撞破了一些,倒不是大碍。
最严重的还是腹部一处箭伤。不知道捂了多久,伤口都有些溃烂了。
难以想象,他这是用多么强的意志带着这些伤痛躲避追杀。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人把他伤成这样
李珺存着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庄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山匪袭击村民的消息。
一时间,庄子外面来了好些官兵搜查。
郦庄大约他们知道这里住的是京城里来的人家,所以询问时格外客气一些。
但是当他们知道李珺懂医时,领头的一个中年衙差又回过头来追问,最近可曾有受了箭伤、刀伤的人来求医
“这个,不曾有过,只有摔破了跟头的来要过几帖药膏去。”李珺立刻掩饰了过去。
“若有这样的病人,还望李大夫告知。”中年衙差嘱咐。
“自然。”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一旁的白薇小声地问道“小姐,为什么要瞒着那些官差”
李珺吩咐关了院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仅是他们,除了你我,这庄子上的人也都不要随意同他们说起。”
白薇虽然疑惑,但是她相信李珺这么做总是有道理的,遂点头应允。
“老夫人这两日好些了吗”
“还是一惊一乍的,吃东西也吃一半漏一半。”白薇回道。
“那你多费心同鸾绣一道看护着,姑姑大约就这两天也要回来了。”
“是这个小姐自然放心。”白薇肯定道。
到了第二日夜间,任渲的烧终于退了一些。
但是,一醒来警觉地抓住正要喂她水的李珺,还是瞧着她的脸,才神情又恍惚地醒悟过来“是你”
“将军终于醒了。”李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自然是小女,您忘了”
“这是什么地方”任渲松开李珺,坐起来四下打量。虽然是冬日,还好屋子里点了炭盆,所以并没有那么冷。
但是他上身有伤,李珺只帮他搭了被子,一起来整个胸膛都露了出来,除了满目狰狞的旧伤,还有腹部那处大伤口又有一丝鲜血渗透出来。
“将军莫急,快躺下。”李珺放下茶碗,按住他肩膀。
任渲似乎自己也察觉那伤痛,顺着李珺带着的力量又靠在床边。
“将军这腹部伤口太深了,我刚刚帮您清理好,但是要他自行愈合怕是要很久,所以恐怕要缝针为好。”
“那就缝吧!”任渲回得干脆。
“但是一则将军一直发着烧,小女不敢随便动手。二则我这里没有麻药,不知道将军能否忍受。”
“可以。”任渲依然不讨价还价地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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