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让李珺瞠目结舌得不知该怎么回他。
“我先问你……你们来这庄子之前兴宝如何”任渲又抢先问道。
“宜王没听说有什么事啊对了,自将军出去之后,宫里说宜王把上次皇上御赐的金腰带借给了将军原先禁军下属叫宋什么的,被人参了一本,皇上便停了宜王协理政事,只到翰林史馆去了。”
“这个我知道。”任渲沉思。
“再后来小女告假出了宫,就不知道了。”李珺突然反应过来“难道说赵兄出事了将军是因为他才被追杀”
任渲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不是。”
李珺听了松了一口气,又疑惑地问“那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将军就成了贼人”
纵然李珺这样追问,任渲却还只是自己思虑,不准备回答地样子。
“为何”
“若我说了,你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李珺更奇怪了,直言道“小女自在浦马沟遇见将军虽然一路谎话连篇,但是将军都是尽心帮助,为求回报。
我父亲在邕州生死未卜,也是将军第一个替我们送了信回来。今日就算将军说的不是真话,小女也信将军。”
李珺这一番肺腑之言,竟然让任渲听得一时怔住。
“我自京城里领兵南下,从广西南路一路打到广西东路,最后在广州府围剿了那刘相的主要的兵马,他们便无力再同我们作战,很快被我们拿下。”
“这个,我们在京里就听说了,将军好厉害!”李珺称赞。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在战场上杀赢了,回了营地里却遭人暗算。”
“什么”李珺惊讶地问“有ren暗算将军”
窗口寒气重,任渲大概是站累了,又慢慢挪回了床边。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并不是一人出来的,还有另一位将军。”
“洪基堂将军听高兄他们说了一句,是一位老将。”
任渲点点头“先帝在世之时,这位洪将军就在边境立过大功,此次皇上怕我太年轻,便让这洪基堂同我一道出来的。”
“所以呢”李珺不解。
“我刚才所说营地里暗地里想杀我的,就是他的属下。”
“什么他为什么要杀将军”
“我也不知道,他筹谋此事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抢回广西府以后,一高兴未防备便喝了两杯,我的酒里被人下了药,他的人暗地里偷袭砍了我几刀,险些致命。”
“那其他人呢平安他们呢没有人发现帮您吗”李珺焦急地问道。
“平安并不曾去,我让他留在京城为兴宝做事。钟保在,但是被他们牵制住自身难保。
我被他们砍伤后昏死过去,幸而有一个人救了我。”任渲说话的语气却有些难过。
“那人同你也有些渊源。”
“什么人”李珺惊讶地问道。
“叫做浦樵。”
“浦樵”李珺沉思“难道是浦芷儿大哥”
“是,之前我听到他的姓氏,又与那浦大叔长得相似,便问了一句,他可能念及这一面的情份。见我还有气,就把我悄悄送到了营外。”
“阿弥陀佛!好人有好报,将军同浦家都是如此。后来呢他们又发现了你一直追杀到这里来了
但是,那日来查的是官差,难不成他们连皇上也蒙蔽了”李珺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才是他们可怕的地方。”任渲道“我养伤的那几日,外面突然疯传了我逆反的消息。说我仗着立了大功同洪将军翻脸,还残暴地斩杀了几人,其中就有蒲樵。”
“什么!”李珺的不敢相信“他们发现蒲樵救了你把他杀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这样,我欠了他一条命。”难怪他一说到浦樵会神情那么伤感。
“后来呢”李珺也替浦芷儿难过,刚刚找到她哥哥的踪迹,人又没了。
“我自然不可能任由他这样诬陷。于是,稍微休养好了一些,便又找机会潜入了营地。
正巧见到之前同在禁军做过统领的一位将军,原来他因为我们立下的战功,奉旨前来行赏。”
“是你立下的功劳,但你却不在……”李珺愤愤道。
任渲冷哼一声“洪基堂自然把外面疯传我的传闻又夸大再说了一遍,还展示了他不知道那里来的伤口,指认是我的罪行。”
“这么卑鄙”李珺气结。“那将军应该找机会,向那大人揭露洪基堂的真面目。”
“我是辗转找到机会私下见了他。但是却没有料到那洪基堂竟然狠毒胆大到如此地步。”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珺不解。
“我本来同那将军约好了第二日再见。可能是将军同我还有些交情,信了我的话,去询问了洪基堂一些什么。
他的踪迹被洪基跟踪,我在茶楼里看到他后面有人,便悄悄先走了,后来却听说那位大人在茶楼被我杀害了。”
“什么”
“他把那将军之死,又冠到了我的名下。”任渲陈述着事实。
“真是岂有此理!这么奸诈之人,皇上如何会派他同将军一起他为何要陷害将军”
“自然是有目的的,左不过权利二字。”
。
286缘由(下)
“所以将军逃了出来他们也一直追到这里”李珺心颤颤地问道。
“那营地已经全部被他控制了,我回去不过是送死,所以想去京城揭发他。
他既然发现我未死,怎么可能放过,现下满赵国重要驿站卡口,都为我布下了天罗地网。”
“难道就没有天理了吗将军的为人、为赵国打下的那些胜仗,皇上难道看不到再者说还有齐王、宜王都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任渲摇摇头“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我刚才问你兴宝的情况。”
“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同你解释不了。若真是皇上派人来抓我,我会心甘情愿同去见,但是洪基堂不会让我如愿的。刚才两件命案不过是第一步,此刻他一直抓不到我,也知道我已经临近,京城里又传出了我还是燕国的奸细的谣言。”
“奸细这又是何说”李珺越听越糊涂。
“我父亲曾经在水川遭那天寿国突袭阵亡。”
“这事情小女听说过,为国捐躯,将军在那场战事中帮了忙所以才最后战胜。”
“是了,但是我们赵国其实是损失惨重的,皇上为了息事宁人,听从了老派建议,并不愿意再讨伐天寿国。所以,他们便编造了我私自以赵国之名联合燕国为父报仇。”任渲说得激动,忍不住伤口又疼了起来。
“将军莫急!”李珺也听得揪心。
“先是造反、杀人,后是燕国奸细,所以明面上官府在通缉我,暗地里那洪基堂一边的人也在追杀我。”
“空口诬陷,颠倒是非…………”李珺仿佛又看到了外公、舅舅被诬陷的时候。
任渲冷笑“他们肯定拿了什么伪造的证据去,皇上若是不信,怎么会下旨拿我”
“那将军现在怎么办”
“已经到了这京城边上,自然要进去。”
“可是您的伤……”
“这个无碍,你……是不是后悔救了我”任渲突然问道。
“怎么会!”李珺猛地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回道。
雨还在下着,仿佛又大了一些。
“我很快就会离开,你放心。”任渲像是在安慰她。
“不,将军不用着急,这里很安全。”
“那些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我必须想办法赶紧进城去。”
“要不要我来帮将军想办法”李珺询问。
“你,你不用为我承担风险。”任渲摆手,说了这么多话,耗费了他很多精力。
“我会量力而行,将军再睡一会儿。”李珺扶他躺下。
第二日午后,天气终于放晴。门房那边报了夫人回来了。
郦庄是李媛之前置下的,平时就留了门房看着,一直都是喊李媛作夫人。
“姑姑终于回来了!”李珺开心地迎了出去,却看到迎面进来的还有两个身影,正是李氏同陆玲珑。
“珺姐姐你怎么这般打扮”陆玲珑好奇地问道。
早上恰巧有人上门求诊,李珺穿了男装还没换回来。
“方便些。”李珺并不想多解释。
“姐姐以前在太学也是这般打扮没被发现吗”陆玲珑笑道。
“没有。”李珺道。
几人还没进去,门口早上求诊的老伯又带了一个年轻的后生过来“李大夫,这是孩子他小舅,身上长了好些疹子,麻烦您给瞧瞧。”
李氏同陆玲珑听了都很惊讶地停住了脚步。陆玲珑小声道“姐姐,你在给人看诊”
李珺没有接话,只上前仔细看了看男子脖子和胸前的疹子。
陆玲珑皱着眉头用帕子当着脸“诶呀……。”
“尽量不要出来走动了,等我给你开个方子,抓些药煮了水每日擦洗两遍。”李珺嘱咐。
“多谢李大夫。”老伯拱手拜着。
“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吧,今日家中正好有事,待会我让人送出来给你们。”另一边李氏母女还奇怪地盯着他们看。
“珺儿当真会开方子”进了里屋李氏才问道。
李珺简单解释道“小时在外公家看了些药方子,这附近乡邻有类似病症的便想来求一方。”
“姐姐好厉害!只是直接同男子那样接触不太好吧……”陆玲珑迟疑。
“是啊,珺儿,姑姑可是好心提醒你这要是传到京里去,又不知道怎么说你呢。”李氏看似语重心长。
李珺像是没听到,跟着李媛一起推了老夫人在廊下晒太阳。
李氏又走过去“姐姐也是,珺儿这女扮男装看诊也是太不妥了,你也不说说她。可别开错了方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李媛却不这么认为“她免费替人家看诊这么些个月了,不过还真没有找上门来的。她平日里也能替母亲把把平安脉。”
“没有最好,咱们李家在京里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珺儿若是缺银子就同姑姑说。”李氏很大方。
“珺儿都是义诊。”李媛又道“也是做善事替母亲积福了。
“是,只是为了帮助周围的乡邻。”李珺道。
“是是是,你们都是萨心肠了。”李氏无法,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坐在正中的老夫人竟然破天荒地抬眼看了看李珺,又颤抖着拉了拉李媛。
“是要喝水吗”
老夫人又瞧了一眼,落下目光没有回答应该是默认了。
李氏同陆玲珑这才想起老夫人来,合都围着她“母亲”“外祖母”的喊了一气,瞧着老夫人确实是比先前养得好了,还主动接了茶水来喂。
李珺同李媛,说了老夫人梦魇的事情。
李媛点点头,拉着她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那日,你大伯母亲自带着珉哥去请罪,你祖母一向心高气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一件丑事怎么可能不气”
“大嫂嫂回来了吗”
“现在已经被你伯母劝回来了。”
“珺儿猜到会如此。”李珺叹息。
“你大嫂嫂的性子也是太软弱了一些。”
“那我后母……”
“她被送回了徐州府去。”
“还是送回去了”李珺喃喃。
“是,这事情出了,你大伯、大伯母怎么还能容得下她再过几日我们也要收拾收拾回去了。”
“为什么”
“天越来越冷了,最近这城外说是贼匪又盛行了,你大伯、二伯也不放心你祖母一直在这里。再不过多久就要过年了,所以趁这你祖母好了些,回府里去也行。”
“好。”李珺点点头,本来就盘算着任渲也要回去,正是瞌睡递了枕头来,可以带着他一起。
。
287躲藏
这边忙好了,因心里还念着任渲的伤,李珺先告辞,去了西边的厢房那里。
谁知屋子里空荡荡、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
“将军”李珺低声喊道,没有人回应,“难道走了”
“没有。”一个声音回道,任渲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将军怎么起来了”李珺怪道。
“外面有人”原来任渲听到外面很嘈杂,便警觉地躲了起来。
李珺点点头“是,我姑姑回来了。将军身上的伤口如何”
“至少能自理了。”任渲的脸色也确实比之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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