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但是这番倒让自己心虚起来。

    “你会缝针”任渲反问她。

    “会……”李珺地回答并不自信,但是这大话已经说出口,她也不预备退缩。

    一面让白薇给任渲准备了一些粥汤补充些体力。一面准备好了缝合需要的针具。

    但是真正临到要动手的时候,又再三不敢下针。

    “你不用害怕。”反倒是任渲安慰她。

    “我背上还曾经缝过,那会儿在营里。是军医。”

    “是吗”

    “是,不过用了些麻药。”任渲最后补充。

    “我会轻些。”李珺点点头,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任渲。

    “你是跟着谁学的”任渲好奇。

    “嗯我舅舅。”

    “沈老之子”

    “嗯。”以前沈况在家医治外伤病人,他们都疼得大呼小叫,所以她并不太敢去看。

    现在倒是恨不得沈况在此就好了。李珺蹙着眉,剪开任渲腹部的纱布。

    “将军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好。”任渲应道。

    李珺深吸一口气,戳下了第一针“疼吗”

    任渲皱着眉头摇摇头“说实话,你缝的并不是最疼了,伤口牵着才是疼的。”

    “那我轻一些。”李珺咬着唇,又下了第二针。

    “对了,这儿是什么地方你还没有告诉我。”任渲又问。

    “这是郦庄,距离京城几十里路。”

    “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祖母生病了,我跟姑姑一道陪着来养病。”

    “你对李家看来还有一份情义。”任渲一边疼得咧着嘴角,一边回道。

    “对了,外面传有山贼,官兵还来查问有没有刀伤箭伤的人。”李珺说着快要把一边缝好了。

    “那你怎么回答”任渲一动又牵扯了伤口,吸了一口冷气。

    “自然说没看到。”

    这么聊着,李珺因为缝针的紧张感都少了好些。

    “多谢。”

    “将军那日说有人追杀你”李珺想起来。

    “这一时半会同你说不清,你今日帮我缝好,我马上就走,以免牵累你们。”任渲瞧着她下最后几针。

    “走”李珺听了着急地抬头,两人的脸近的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

    李珺立刻僵住,脸上更红了。

    “我这伤口不能再拉扯了。”任渲朝她努努嘴。

    李珺不好意思地松了手,复又低下头去,把最后两针缝好。

    “多谢。”任渲无力地靠在床榻上,刚才没发现,他额头鼻尖上都冒了一层汗珠。

    “我缝的太疼了吧”李珺自责。

    “堪比华佗了,总归是救了我一命。”任渲艰难地披上外衣。

    此刻还有功夫逗她,早知道再多加几针。李珺瞪他。

    “但是您不能这么快走!”

    “为什么”

    “因为……”李珺低着头思索“虽然不知道将军你因何被什么人追杀,但是您这伤口还没有好全,这刚刚缝了的伤口更加要注意。且既然有官兵来找,您不会是犯了什么罪”

    任渲听了眉头一挑,还没开口解释。

    李珺又道“小女不知道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您于我有恩,所以还是在这里把伤养好再走吧。

    我带将军回来是从后门进来的,天色也晚了,并没有人发现,包括我们庄子上的人。这个你放心。”

    “没想到你还是个心思缜密的。”任渲说着额头的汗竟然又冒了一层。

    “将军这伤要静养,快别说话了,躺下休息吧!”李珺劝道。

    。




284反复
    这一回,任渲并没有再反驳,顺从地躺下了,可能是真的消耗了很多精力,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李珺抽空去了一趟老夫人那里。

    鸾绣已经伺候老夫人睡下,见李珺去了,赶紧行了一礼道“三小姐,老太太今日用的多了些,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手抖得更厉害了,也不能起来,气喘得厉害。”

    “是吗”李珺走到床前去瞧,老夫人那眼睛没有完全闭起来,睡得并不踏实。

    李珺搭了搭脉“可能是天冷的吧,给屋里加个炭盆吧。”

    “是。”鸾绣乖巧地应道。

    这郦庄子清净的很,确实是养病的好地方。

    老夫人自上一回突然晕倒之后,再醒过来,状态就大不如前了,说话吃饭还会流口水,两只手也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一直跟着老妇人的郑妈妈本来也跟来了,但是前月里自家小媳妇又生了一个。她不得告了假回去伺候。鸢织又嫁了出去,老夫人面前得力的大丫鬟便只有鸾绣一人了。

    李珺瞧着她还算忠心,有心问道“鸾绣姐姐在老夫人跟前多久了”

    “有小十年了。”

    “十年那姐姐多大了”

    “今年二十二了。”鸾绣据实回道。

    “那鸢织姐姐都发嫁出去了,姐姐是要在老夫人面前待一辈子吗咱们府里过了二十不是就能出去了吗”

    李府一般到了十八的丫鬟们就可以求恩典出去婚配了,也有些家生子主家赐婚继续留在府里。

    最晚二十的时候,沙氏那里有名册也会做主张罗,鸢织今年就是二十了,鸾绣都二十二了。

    不过也有在主家终身不娶终身不嫁的。

    鸾绣低着头回道“是,但是奴婢没有地方可去,甘愿留在老夫人身边。”

    李珺瞧着她认真的样子不似说谎。

    之前在一乐居,曾经听芹儿说闲话说道过鸾绣。说是来徐州之前本来是要出嫁了的,后来又没嫁,跟着老妇人一起来了。

    她原要嫁的的人家好像出了事情,那郎君没了,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突然,老夫人不知为何很难受地哼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败……都让你们败坏了!”

    “祖母是做梦了吗梦里说话倒是清楚。”李珺奇怪道。

    “是,老夫人是梦魇了,总说这些话。”

    “总说吗那祖母的病结可能就在此。”李珺耐心地安抚地着。

    “馥如……”老夫人又凶狠地喊道。

    李珺也被她惊了一下,还是王馥如那件事。

    鸾绣的脸色有些紧张,似怕李珺听到什么“三小姐也累了一天,这儿有奴婢呢,您就先回去歇息吧!”说着走到床前,替老夫人掖掖被子。

    谁知老夫人又像个孩子般突然大喊着哭诉道“珉儿……你糊涂!”

    鸾绣连声应道,靠在旁边安慰她,又这么胡说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安静下来。

    李珺皱着眉头坦言道“知道你是个真的关心祖母的,祖母是因为我那继母同珉哥哥的事气成这样的吧”

    “小,小姐知道!”那鸾绣显然有些意外。

    李珺轻叹“祖母都病成这样了,府里面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祖母的病才好些,梦魇却有些严重,等我回去让白薇再熬一副安生宁睡的药送来吧!”

    “好,多谢三小姐。”鸾绣跪谢道。

    李珺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

    另一边,让人没想到的是任渲又发起烧了。

    且这一次发烧与前一次的不同,烧的并不厉害,但是昏昏沉沉地一会睡一会醒,躺得久了,还想试着起来,又被李珺劝着躺下。

    不会是她的针没缝好吧李珺暗自担心地总忍不住想要掀了被子,去查看他腹部的伤口。

    谁知任渲又突然睁开眼睛看她。

    “将军,我只是想看看伤口……”李珺不好意思地解释。

    任渲又安静地合上眼,似乎默许了李珺替他查看。

    缝合的地方渗出一丝丝暗红色的血迹,旁边还有些黄黄的印子,应该是之前帮他敷上的草药印迹。

    “并没有异常,看来将军新伤旧伤太多,得好好养养。”李珺自己念叨着松了一口气。

    “好。”任渲眯缝着眼。

    “那,将军还头晕吗”李珺用手背轻触他的额头,还是烫。

    “没事。”他似乎不想让李珺再担心。

    “将军不要逞强,若一直烧下去,伤口也好不了。”

    “我……”任渲似乎还想狡辩,但最终只说了声“谢谢。”

    李珺没想到他会突然道谢,坦言道“将军也帮过我。”

    “那咱们算是扯平了。”任渲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扯平了……但要将军好了才算扯平。”李珺替他盖好被子。

    翌日,外面下起了小雨。

    “白薇!”李珺朝外面喊道。

    “小姐。”白薇很快进来。

    “老夫人的药送去了吗”李珺

    “嗯,鸾绣姐姐说,老夫人喝了药,睡觉好多了。”白薇搓着手呵气。

    “那就好。”李珺又望了望屋子里面,有些焦虑不安。

    “屋里的那位病得很重吗”白薇试探地问道。

    “嗯”李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任渲的烧还是有些反复。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他带回京城里去医治,别在这里耽误了病情。

    可是这天又下雨了,路上又冷。

    “小姐昨个在这儿看护了一夜吗”白薇瞧着李珺憔悴的面容嗔怪道。

    “是……”李珺一边想着,没有在意白薇问什么。

    “奴婢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是他毕竟是男子。”白薇继续劝道。

    “你说什么”李珺这才反应过来。

    “奴婢说,这人是男子……”白薇道。

    李珺立刻伸手提醒她“嘘……说了这人的事不能叫别人听到!”

    门外依然只有淅淅沥沥地下雨的声音。

    “我只当自己是大夫,可还没把他看好。”李珺又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责。

    突然她猛得抬头“对了,白薇,你回去把我那红色小盒子取来。”

    “红色的盒子那不是要老夫人……”白薇记得那盒子的用途。

    “老夫人如今并不需要那药材,对症下药,眼前这一位或许可以一试。”李珺说得正是之前赵德丞送的灵花果。

    本来想着还回去他不肯收,放在那里也是浪费,老夫人正巧生病了,李珺便一起带来。

    如今正好给任渲用了,至少再坚持一两天,雨停了好安排他去京城里医治。

    。



285缘由(上)
    没想到这灵花果效用的确神奇,任渲服下以后烧便退了。李珺也松了一口气,趴在床边睡着了也不知。

    再慢慢转醒,竟然发现任渲已经下了床站在窗口,大半个被子都盖在了自己身上。

    “将军何时醒了”李珺不好意思地坐正了。

    “外面还下着雨。”任渲瞧着外面。

    “是。”李珺也走过去,阴雨连绵,天色暗沉,也瞧不出是几时了。

    “我睡了多久”任渲问。

    “上次缝完针以后您又低烧了两日,今日是不是好些了”

    任渲点头“是,辛苦你了。”

    “将军不用客气。”李珺道“我还怕您再不好,就想送您回京里去医治了!”

    “去京里”任渲竟然轻笑起来“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宫里去了”

    “宫里”李珺显然不明白任渲为何这么问。

    “确实很久没回去了。不只是宫里,我同我大姑姑陪着生病的祖母,在这庄子上已经住了几个月了。”

    “难怪你还要把我送到京里去。”任渲瞥了她一眼。

    “怎么了京里出了什么事情吗”李珺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我姑姑前两天回去了,莫不是有贼人”

    “‘贼人’是有,恐怕就在这里……”

    任渲这话让李珺听得糊涂又好似明白“难道说……敢问将军,外面为何会有人追查、追杀您,还是官差”

    “官差追的自然就是贼人。”任渲倒是回得干脆。
1...13013113213313413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