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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剑诛魔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空留尘缘叹

    谢永昌道:“也唯有烈酒对兄弟来说才算是好酒。”

    阿班道:“是,烈酒便是好酒。”

    谢永昌道:“这烈酒非但够劲儿,且极有特色,是龙渊酒栈自己酿造出来的酒,若非我们当晚与掌柜的死缠烂打,他还不肯将这宝贝拿出来哩。”

    阿班道:“那老哥可还记得这好酒的名字。”

    谢永昌嘿嘿笑道:“自然记得,虽说不比兄弟嗜酒如命,可‘游龙戏水’尝来倒是真令人回味无穷,我怕是此生都难忘记。”

    阿班道:“不错,酒是好酒,酒名取得更好,若是不小心把这好名的好酒给洒了,可惜不可惜。””

    谢永昌闻言,眉毛不由一颤,赶忙道:“岂止是可惜,简直是浪费,便是再不小心,可确实把好酒糟蹋了,便是暴殄天物!”

    阿班一时无言,竟有些愧意,因为谢永昌说出了任何好酒之人都会说的话。

    一旁的玄和实在很想好好融入跟前这两位老前辈临危不乱的节奏中去,可三言两语间,他还是没从中听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他们谈天说地得太过入神,不免有些着急上心,奈何天罗地网带来的压力之大,实令他难启唇齿,他也总算体会了一番何谓有苦难言。

    他也不得不怀疑,阿班和谢永昌是不是没有他想象的豁达,现下便是借机惩罚报复着他的无礼冒犯。

    顿了一会儿,阿班接着道:“初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竟有些幸运。”

    谢永昌乐了,不以为然道:“嘿,洒了酒还有幸运之说”

    阿班缓缓道:“若是这酒单纯洒在地上可真是浪费,可是,若这酒不是洒在地上,而是洒在极为紧要之处,你说这运气好也不好”

    阿班与谢永昌的对话声响不大,可林中的生物早已被几人的打斗惊扰得四处逃窜,双方目前正在内力互博,并无器刃交碰的噪杂之声,因而,现下的状况是颇为静寂的,二人对话内容自然也全然落入鬼手罗刹和八臂夜叉的耳中。

    这边谢永昌还未接过阿班话头,那边鬼手罗刹的手却不为人知地颤动了一下,脸色变了又变。

    细小的动作稍加掩饰便难有人注意,可变青的脸色鬼手罗刹可再无多余的




第二零八章 鸳鸯殉情
    寡言少语之人,并非全是性格使然。

    譬如若兰,身处人多嘴杂、隔墙耳多的风月场所,忧心言多必失,迫于无奈而缄口少言。

    再如阿班和谢永昌这类外冷内热之人,实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有他们遇到知己时,才会敞开心扉,无所不谈,无处不谈,即便身处险境,亦能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

    若是在对敌时,二人的这般行径,总会招致其他同伴的误解。

    然而对于敌人来说,这种轻视傲慢的姿态或多或少都令其心境产生变化,心志不坚则易乱了心境,自乱阵脚,则破绽百出。

    唯有熟识二人做派者,方能知晓二人如此作为,实是为破敌做铺垫。

    对这两个老江湖渐渐有所了解的玄和倒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阿班在同谢永昌交谈间,一边蓄谋一边蓄势,力求一发而不可收拾,瞬间制敌,令对手防范不及。

    事实正也如此,虽说无影丝上沾染的酒迹已有不少挥发干涸,可烈酒之所以为烈酒,便是因其酒精纯度高得非比寻常,空气中残余的酒气不出意外成了火势推波助澜的利器,当阿班的烈焰吐息喷口而出后,火舌转眼间已传导至鬼手罗刹手边。

    与焰火的热烈不同,那双把持着“天罗地网”的手此时似被寒冰缠裹,僵在那儿,没有丝毫的动弹。

    即便经常使用暗器和无影丝,可那双纤纤玉手似乎生来便是如此完美无瑕,没有半点儿手茧,没有半点儿伤疤,优雅而华贵。

    单论这双手,没人会认为这是一个暗器高手的手,更不敢想象偏偏是这样一双手,能将暗器使唤得炉火纯青,能在不经意间夺取无数武林豪杰的性命。

    这样一双手若不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也绝不会去弹琴、做女红,这样的手,生来便是让人欣赏,让人宝贝的。

    为了这双手,八臂夜叉可以十几年如一日,不离不弃。

    为了这双手,便是刀山火海在前,他也能一往无前。

    为了这双手,他甚至可以拿性命相抵。

    他不只是为了这双手,更是为了这双手的主人,他能为她舍弃一切,也绝不愿她和她的手遭受半点儿委屈。

    因而,他怎能让焰火吞噬那双玉手

    不能!一分一毫都不能!

    只要他们能死在一起,死又有何可惧

    ……

    绝望,当阿班口中说到“酒”字时,鬼手罗刹仿佛被逼迫至悬崖边缘,当明媚的火焰在绿林中升起时,她已被推落悬崖。

    她闭上双眼,静候命运的最终审判。

    忽而,却有一双手将她向后拽,是那般粗鲁,那般慌乱,那般令她生疼。

    她很清楚后边之人是谁,也知晓他这么做到底是垂死挣扎,徒劳无功。

    她的双眸依旧紧闭,可眼前分明瞧见了一番景象——身后的那双手抓住了坠下悬崖的她,可终究无法将她拉出鬼门关,只能陪着她落崖殉情……

    她回过身,妙目轻启,凝望着身边的人,他们走不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可至少他们能羽化为蝶,生死相依不是

    ……

    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在火势袭身的前一刻,丢却了无影丝,欲转身遁走。

    怎奈谢永昌和阿班早有准备,当浩然正气不为抵抗天罗地网的束缚而存在时,反是助力二人的锁云真气,将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的身形牢牢地锁定在原地,令其动弹不得,无可逃脱。

    然,未待阿班和谢永昌出手,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相互了结了对方的性命,依偎而亡。

    玄和未尝男女之情,却也为二人的死有所触动,沉默无言。

    谢永昌见状,亦是皱了皱眉,叹道:“倒也是对痴情人。”

    至于阿班,对此则是不屑一顾,道:“可惜来错了地方。赶紧走吧,不



第二零九章 困兽之斗
    时近夏末秋初,太阳较近来升起得稍晚一些,爬过不少时辰也仅是将将过了山腰高处,似乎因此,今日的阳光少了几分毒辣。

    龙渊峡两岸的深山老林难闻往时夏日间的蝉噪鸟鸣,但密林中却是一番十来年中颇为少见的热闹景象。

    阳光给一宿未眠的水如镜、谢永昌两路人马带去稍许温暖,至少在腹中饥饿的同时,外部环境没有雪上加霜,反倒是添了积分舒适。

    热闹的景象总少不了人的身影,水如镜、谢永昌等八人毫无意外的成为这热闹景象的始作俑者。

    水如镜一行五人,在前领路的已换成背负慕容靖的姜逸尘,而水如镜则落在最后方为前方四人殿后。

    居中的柳梦痕与幽冥相较而言要轻松许多,自也担负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协调前后行进节奏的责任,确保一行人首尾能互相照应,不至于出现落单的空当被逐个击破。

    幽冥不时在隐秘处留下蝌蚪般的细小印记,若凑近一瞧,便可发现那符号同他手上鬼见愁的形状并无二致。

    虽有幽冥和柳梦痕的两双眼睛帮忙照看一二,可毕竟在前头领路,姜逸尘一点儿也不敢马虎,保持着较高的警觉性,因而,耳中已能传来身后,柳梦痕和水如镜厚重的喘息声。

    自离开地府至今,他们还未停下来歇过一时半刻,也无怪乎而今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了。

    当然,姜逸尘也很清楚自己的吃力想必也逃不过身后三人的耳朵。

    姜逸尘并未因此自觉有任何难堪,他反而很庆幸,自己已是修习完满两门内功,方才有而今的耐力,否则,若放在三年前,霜雪真气修炼至中层,虽得以大量地沉淀内息,但没有完整的丹田,终究无法在体内完成完整的周天来回,以贮存更多气力,如此定然无法像今日这般身负一人长途奔袭。

    而今修炼至上层完满的霜雪真气,彻底在丹田中凝结出了一个完璧无瑕的丹田构造,不仅得以贮存更多内息,更能以此“丹田”以假乱真,修炼成第二门可进一步扩疏经脉,蕴生内息的木系功法。

    “实力,果然才是立足江湖的根本,两门下乘内功到底还是不够的。”姜逸尘再次在内心中感慨着。

    谢永昌三人与他们五人还相去一里之地有余,但之间的距离到底还是在不断缩进着,他们早已发现幽冥个人独有的印记,也借此一路追寻而来。

    两路人马间还相距多远,他们自己并不清楚,但此时他们的行进走向却大致相同,向上而行,向险而行。

    状态不佳的他们均放弃了强行以寡敌众的念头,毕竟敌方的生力军不知还有多少,若是还同强闯地府般难般一往无前,恐怕他们这一副副血肉之躯终将因不堪重负而葬送于此。

    往上走,往险路而去,无疑将放慢行进的步伐,可他们却不得不这么做。

    上山的路越陡,不仅他们得缓速前行,敌人自然也得降下速度来。

    越险的道儿,越难容下多人同过,如此人多势众的优势便渐渐显得微小,以致荡然无存。

    唯有如此,方可创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条件,水如镜和谢永昌分别作为最后一道屏障,一路保全两路人马万无一失。

    水如镜借着单打独斗的强硬,已是挑翻了五个追身而来的银煞门堂主,而一手负伤的谢永昌也干掉了三个,可想而知,若是在大道坦途上,那些个堂主一拥而上的话,且不说水如镜和谢永昌能否拿下其中一二的性命,能否脱困都成问题。

    因而,对于姜逸尘的选择,水如镜不由更添一分佩服。

    但剑走偏锋,兵行险着的办法也只能用得了这一时,毕竟龙渊峡的两岸也非高临绝颠的山峰,山高终有极限,险道终有尽头,当行至终点时,看来更是无处可走之时。

    与他们相去五里地外的银煞地府门口,正有一位银发中年负手而立。

    若非与之隔着两丈外站着的两列八位环刀佩剑的银衣人胸膛有着较大的起伏,气息未定,任何人都会认为此人是缓步行来游山玩水的,丝毫没有一路奔波而风尘仆仆的模样。

    中年男子长发及腰,白发如雪,宛若九天之上的星河,悠长、美妙、飘逸。

    此人不但发色银白,两道剑眉正如两支缩小版的银白长剑般挂于其上,即便此时他并无任何情绪表露,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之感。

    似是因为瘦高的原因,配着其身上一袭蓝白相间的



第二一零章 是剑是人
    来人道:“加上被救走的慕容靖,八人分作两小队,均是由南往北而行,再往北去二十余里地,便出了龙渊峡的范围,算是嵩山境内了。”

    “两小队看来他们的动作还是不够利索,想来被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赶上了。”萧银才仅是一顿,便猜想到了大概。

    来人道:“确实如此,八人被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拖住了脚步,可他们二人却没能拖到我们赶来。”

    余下之话不必来人多语,萧银才自也明白两个手下已是断送了性命,平静地分析道:“他们二人在轻功暗器上的造化不浅,但若遇上冷月狂刀和离火刃联袂出击,一着不慎被欺近两丈之内,必然难逃生天。”

    来人道:“三人小队中,便有那阿班和谢永昌。”

    萧银才道:“可还有其他人员折损”

    来人道:“香主二十余人,堂主八人。”

    虽说银煞门人才济济,这点儿损失倒也担负得起,只是,对方仅有八人,且分散为两队,这三十来人即便是兵分两路去围追堵截,要拿下这八人并不在话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这回不需萧银才发问,来人已先一步解释道:“两队人马虽不在一处,可他们的动向却十分统一,只往高处走,往险道而去。”

    萧银才了然,微微一笑,道:“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直静静听着目前情势进展的殷扬,见萧银才在听闻门中人手损失情况时,情绪毫无波澜,却在听闻敌手的应对之道后,露出笑意,他不由觉着这萧银才自信过了头,乃至自负,遂见缝插针地试探道:“这几人倒也是狡猾至极,这法子委实能为他们多争取些喘息的时间,但也只是一时管用罢了,贵帮的地府在此设立如此之久,对龙渊峡的地况定然了若指掌,任他们如何翻腾,想来也逃不出萧门主的五指山了。”

    “还需五位千户大人尽心相助才是。”萧银才依然在笑着,他的笑似是融冰化雪的暖阳,可没人能从他的笑中读出他的真情实感。

    见着眼前人的笑,殷扬如沐春风,心旷神怡,但他却感到有些心虚,看不清,摸不透的心虚。

    看不清便不看,猜不透便不猜,殷扬若是行事犹疑不决,绝不会在短短五年间便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校尉蹿升到锦衣卫千户的位置,也不会在这五人小团队中领头,江湖中人的行事风范他还未彻底摸透,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可深有感触,于好事而言,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不为好事带来的一点欣喜麻痹大意,于坏事上,则宁信其有,绝不信其无,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做好充足的应对。

    因而,殷扬将萧银才的笑,看作轻蔑的笑,萧银才若是打发他们去应付那八人,他们的合作便也到此为止了。

    他哼了口气,沉下脸来,冷冷道:“通力合作,讲究的便是开诚布公,那八条小鱼便是就此溜走,我想萧门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萧门主和我们在意的都是能困住这八条小鱼多久,而这八条小鱼又能诱来几条大鱼或是老鱼,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点,萧门主还是把具体安排同我们详细说道说道,我们才知道力该往何处使不是”

    萧银才闻言笑意依旧,殷扬不得不承认,见着这笑,他便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也当被这温柔的驯兽师给安抚。

    可殷扬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头野兽,因而,他的怒意未消,棱角分明的面庞紧紧绷着,挤出了几道浅痕,细看之下,分明是被利器抹平的伤疤。

    什么样的人能算是狠人

    狠人的评判标准或许有很多,可若有人能用利器将自己脸上的疤痕给抹平,就为这分狠心,总算得了狠人了吧。

    脾气爆的狠人,在发怒时总会显得面目狰狞,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

    一旦狠人怒气被点着,少不得动手动脚,舒活筋骨倒也




第二一一章 大变活人
    一个为剑道而生的人,却甘愿为人差遣,十几年如一日,以致于人们都将其当作剑,而不将其当作人。

    这样的人,对于人们对他的评价或许并不在意,即便在意了,也会对这评价很是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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