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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明庇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里有妖
记得大嫂是在她最难熬的高中时期嫁进她家的。
那时候她在县里排名靠前的高中读书,学校要求必须住宿,住宿就得要生活。
她那重男轻女的父母为了给在吊车尾高中上高叁的二哥足够的生活挥霍,常常克扣她那份生活,连生活他们都如此吝啬给予,资料就更不用去想,因此她为了攒钱买需要的练习资料,经常有上顿没下顿。
高一那段时间,一米六七的她体重一降再降,瘦得皮包骨。大嫂是个性子软弱但却善良的女人,见她可怜心里怜惜她,背地里偷偷给她塞钱,日子才好过一点。
虽然明面上大嫂从来没帮助过她,但大嫂这样惧怕公婆的人敢在背后对她出手相助,她也已经很感谢了。
她还在老家的时候,虽然不受父母待见,但她这人犟得很,又是个狠心的,大多时候那两夫妻也拿她没辙,那时候大嫂有她时常护着,情况还不算糟糕。
中间虽然发生过一些关乎人生轨迹的重大事件,但在她的力挽狂澜下得以化解。她和大嫂也算是相互扶持着度过了叁年,直到她上大学。
孙景辰记得最后一次和大嫂联系是在叁个月前,大嫂半夜躲在厕所里打电话和她哭诉,诉说大哥在这段婚姻里如何冷漠,孙母单方面的虐待等一系列悲惨生活。
她尝试劝大嫂离婚,但大嫂哭诉发泄完后,为了孩子选择留下来,苦苦维系着这段不值得的婚姻。
因为父母的差别对待,孙景辰养成了自私的性子,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更重要的,所以她从来都不能够理大嫂为了孩子留下的心理。
见她一脸头疼的样子,贺易自觉地给她按摩头部,体贴周到,他为她做事向来挑不出毛病。
她情绪微冷,虽然不想管那两夫妻,被抓了就抓了吧,犯了事儿被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但是大嫂住院,她是不能不回去看望的,毕竟她们的交情摆在那,不论如何她都得尽快回去。
“贺易,我的行李呢?”
给孙景辰按摩的手落下来,贺易的嘴巴像被棉线缝起来了一般,想说点什么挽留住他卑微的感情,却又张不开嘴。
指节扭曲地抓皱了床单,所有想要发泄的悲愤,最终在孙景辰担忧的神情中,化作了眼里的一抹愁绪。
“我已经帮你拾好了,你订好机票明天直接去机场就行了。”
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希望她不要忘记他……
或许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独处,孙景辰看着贺易俊朗的脸庞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倾身吻住他,这个吻不带任何欲念,干净纯粹,贺易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感受到贺易的唇很烫,似乎会把她灼伤。
一吻完毕,在两人呼吸相闻的距离,她柔声道,“贺易,你要把我放下,去过自己的生活,忘了我,你这么好,值得拥有最好的伴侣,而不是我。”
“你就是最好的,以后也不会遇到了。”
贺易哭了,和孙景辰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他都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但是现在他的眼眶决堤了一般,控制不住滚滚而出的眼泪,豆大的泪滴在孙景辰的手背上,莫名打得她有些疼,那般炙热烫人。
眼泪明明该是与贺易相貌违和的东西,却因为他身上尚未褪去的少年气抵消干净,他眼眶泛着红,刚毅的脸庞在清透泪滴的映衬下,带着脆弱的美感,注视着她的目光里还带着爱恋,惹得她心里抽抽地疼。
用手背擦去他的泪,半跪在床上,将人抱进怀里,她下巴抵住贺易的头顶,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裳渐渐被温热的泪浸湿……
第二天,是闹钟吵醒了孙景辰,其实闹钟响起第一声,就立刻被人关掉,但孙景辰眠浅,还是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想要起身,却被腰间的手臂带回床上。
砸回床的那一刻,她才感受到自己像马上要散架一样的身体,昨晚他们谁都没忍住情到深处时的欲望。
这场性事温柔到孙景辰心颤,途中贺易没忍住无声地流泪,一颗颗眼泪在下坠时成了利剑,从她的背刺穿胸膛,疼得她将脸埋入枕头里,久久不语……
她转头看向贺易,只见他面带憔悴,眼下有浅浅的青黑,一看就知道因为心事重重一晚上没有睡,她叹了口气,无奈道:
“贺易,我是上午的机票。”她声音有些哑。
过了很久,久到孙景辰都怀疑贺易是不是忽然反悔不愿意放她走了,他才开口,“我送你去机场。”
话音刚落,他就起身下床,没让她看到他脸上的情绪。
孙景辰有些没反应过来,坐在床上望着贺易离去的背影,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回神。
内心有些自厌,她当初为什么要犯贱,虽然他的生活一成不变,但可以活得开心幸福,遇到她,贺易确实是倒了大霉……
叫了去机场的车,她站在马路边,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熟悉又陌生,不经意想起与贺易的第一次见面,心生感慨。
贺易帮她把行李抬进后尾箱,和她一起坐上车。
本来她是想让他别那么麻烦送她的,但是看他从早上就绷着那张憔悴的脸,明明看起来很累,心情也很糟糕,还是陪她忙前忙后给她送早饭,拾东西,这些话便说不出口。
后座上,贺易挨着她坐,牵过她的手握在手里,头靠着椅背脸冲着窗外,没有要看她的意思。
到了机场,她从贺易手中接过行李,刚想说些道别的话,就被贺易拥进他暖人的怀里。
“孙景辰,我想好了,我要考出去,我要考去你在的城市,如果那时候你有男朋友,我就等你分手,结婚了我就等你离婚,但是我们还没分手,只是在我成长为一个成熟男人之前没办法照顾到你,所以希望有人能够替我照顾你而已,不管怎么,你最后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一字一句砸在孙景辰心尖上,让心如磐石的孙景辰双眼泛酸,眼泪就这么流下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遗忘的那一个,后来不被遗忘了,又是成了照顾别人的角色,她何曾被人这样在乎过?
她回抱住贺易,努力平静着声音,道:“你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没有必要给自己一个这样的限制,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就好。”
说完,她挣脱怀抱,低垂着头转身离去,不想在这一刻让贺易看见脆弱的自己。
望着孙景辰的背影,贺易不自觉腾升起一股焦灼,拢了拢掌心,犹豫了一瞬,还是叫住了孙景辰,“姐姐等一下……”
叁两步走到她面前,孙景辰的情绪没来得及起就暴露得彻底,她偏头躲避,企图掩饰。
贺易全都看在眼里,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伸手替她拭去泪迹。
等孙景辰平静下来,他伸出手,摊开掌心,手上放着的是一只用干棕榈叶编成的蜻蜓,编得栩栩如生,比上次送给小女孩的那只蟋蟀要细许多。
“我答应给你编的。”
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件小事。
孙景辰接过蜻蜓,抬头和他四目相对,他下巴冒出来一下稀松的胡渣,面容略微疲惫,眼皮有些肿,眼睛都是红的,里面泛着血丝。
心头一悸,她安慰道:“别难过。”
她看见贺易的眼眶蓦然湿润,他嗓音微哑,“到了记得给我报平安。”
“好,我走了。”
孙景辰转身离去,裙摆摇曳,背影纤细,这个场景映在贺易的心里便是一辈子。
在人来人往中,贺易如同风干的雕塑,一动不动地,双目凝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目光所及处,也还停驻原地,没人知道那天他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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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女主是我写过的角色里最渣的一个,真就绝情纯渣的那种。
终于完结啦!没想到我的书居然有23个藏,还到了珍珠!!超开心的,原本只是想写个短篇练练手,还有点怕被吐槽来着。
感谢藏阅读了本人拙作的每位铁汁,感谢给我留言的可爱铁汁们,还有给我投珍珠的两位小可爱——lala和发发,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谢谢大家e?(?gt; ? lt;)? 3
你们都是我更新下去的动力,想到有人藏着我的书,不管有没有在看,我都有码字的心情了哈哈哈。
最后,深爱着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小可爱?!!





请神明庇佑 又见山茶花
二月上旬,陵城街边树木褪去了青绿外衣,只剩光秃秃的枯枝。
今天是除夕,为了增添喜庆,好几天前枝干间就挂满了小小的红灯笼。
向来热闹的小街小巷人迹冷清,店铺闭门不开。
孙景辰身着暗色的大衣,扎着高马尾,脸庞清秀,步伐略微急促穿梭在街巷中。
沿路寻找,终于看到一家没有因为过年关门的花店,她放缓脚步走进去。
亮色的眼眸在花丛中搜寻了好一会儿,很快看中了百合。
挑拣几束,付钱,让店家给自己包装好看些,准备用来送人。
等待的时间,她在花店里四处观赏,各色花朵映入眼帘,鲜艳亮丽,层层簇拥。
让人应接不暇,几乎都是草草看过,可就是这样随意的几眼,她的目光还是被一抹鲜红色吸引。
那是放在角落里的一盆红色山茶花。
那样单调的红,在花店簇簇争艳的繁花中也没有显俗。
花朵开得娇艳,被主人养得很好,一般鲜花店里不会卖山茶花,这大抵是店主人自己种来观赏的花。
红绿交错的山茶花晃了她的心神,好似一瞬间将她拉回了两年前,那个放纵放肆的暑夏。
因为生活琐事太过于繁杂,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回想廊瑶的人和事。
但她内心清楚地知道,献给她山茶花的那个少年,取下了自己心头的血,在她的情感中奋力抹上了一道朱红,成了她人生中洗不掉的浓墨重彩。
“美女,你的花包好了。”
思绪被打断,孙景辰蓦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兀自陷入回忆里。
苦笑了一下,接过花道了声谢,微低下头走出花店,垂落的发丝稍稍遮掩住她脸上的神情。
老城区道路修缮,驱车一路开开停停,中途还去取了一早订好的补品,终于赶在晚饭前到达目的地。
今天是孙景辰的大嫂廖月回家乡陵城安顿后的第一个春节。
知道孙景辰独自一人在陵城过年,她像往常一样被邀请去吃饭。
那次进医院后,廖月就跟开了窍似的,死活要和她大哥离婚,过程磕磕绊绊一地鸡毛,离了一年才离成,离婚财产分割因为大哥欠了一屁股债而落空,但孩子由女方抚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入冬后,陵市的温度便断崖式下跌,呼出的气体能瞬间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廖月住的地方是个老式小区,停车场露天,孙景辰下车后走了一段距离,进门时就附着一身寒气。
“景妹来啦。”
门口迎接孙景辰的是廖月的妈妈,喊着她的小名很是亲切。
廖母是个很知性的妇女,在廖月离婚期间了解过她的情况,对她颇为照顾,并没有因为她是孙家人而迁怒她。
现在家只有廖月和廖伯母住,廖月找了一份工作,很难家庭工作两边顾,廖伯母就过来帮手带一下外孙女。
孙景辰把百合花和补品递上。
“伯母新年快乐,这是给您的。”
“谢谢,花很漂亮,不过下次来吃饭就别带什么礼物了啊,大家都那么熟了,直接来吃饭就好了。”
“过年嘛,总要有点仪式的。”
几乎没有女人能够抵挡花的诱惑,廖母也一样,将人迎进去,给她倒好热茶便找出一个精致的花瓶一边和她聊天一边把百合仔细地插好。
廖伯母是个健谈的人,虽然两人有年龄差摆在哪,但话题也没有断过。
“来来来,各位洗手吃饭啦。”
厨房里传来廖月的一声吆喝,一直呆在房间里的侄女大概是等这句话好久了,话音刚落就从房间里冲出来,路过她时给了她一个熊抱,牵着她往餐桌走。
“姑姑,新年快乐,你又变美啦。”
小姑娘嘴甜会说话,跟颗小甜豆似的,逗得孙景辰喜笑颜开。
“小马屁精,来,给你的红包。”
“谢谢姑姑!”
把准备好的大红利是递过去,小女孩收到新年第一个红包异常兴奋,吃饭的过程一直给她夹菜,很是热情。
这一顿年夜饭吃得丰盛,廖月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晚饭后,孙景辰帮着收拾碗筷,把迭好的盘子放进水槽洗净,收拾整理好厨房,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也准时开播。
祖孙俩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孙景辰和廖月倒是没什么兴趣,一人握着一杯温热的茶靠在阳台栏杆上吹风。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失眠吗?”
见孙景辰的脸色比起上次冬至聚餐时要差许多,眼眶底下泛着淡淡的青灰,吃完饭后口红脱妆,唇色浅淡,廖月有些担心。
“还行吧,偶尔。”
“上次追你的那个男的,你有想过要发展发展吗?”
大约是想到自己的情况,廖月又多解释了一下。
“问这些没有催你的意思,毕竟我是吃过苦头的人,知道不美满的感情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灾难,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擦亮眼睛,不要太轻易交付真心。”
夜晚的凉风在楼宇间穿梭,晃动着阳台上的花草,扬起廖月额前的发,侧脸温柔。
这一年多,大约是看多了那些因为利益而变得肮脏的嘴脸,廖月整个人都淡然了下来,看透了许多,没有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变得怨声载道,骂尽天下男人。
开始学会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是埋头在家务和孩子丈夫中,而是花更多的时间来管理自己,状态肉眼可见的红光饱满。
反倒衬托出孙景辰的许多不顺遂。
“没,天天埋在资料电脑里写剧本,哪有时间和他谈。”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那小朋友分开以后就没再谈过了吧,还喜欢他是吗?”
廖月倒是耿直,直指要害。
廊瑶的事,孙景辰有一段时间特别挂在心上,午夜梦回,点点滴滴都是廊瑶梦影。
日子久了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失眠烦躁比以往更加频繁,便忍不住找廖月倾诉,吐露出来心情才好一些。
所以贺易的事廖月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孙景辰拢了拢外搭的羊毛衫,叹了口气,摇头。
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感情状况,回到陵城后也不是没有遇到条件好的男人,但就算是初次接触,那些男人表现出的都是最佳状态,也没能比过她内心的那抹红,非常无味,让她提不起丝毫兴趣。
但是她也没想过再去嚯嚯人家贺易,如果真的在一起,那未来面对的是非只多不少。
她的人生一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有对付这些的决心,说再多,无非就是顾虑太多,勇气太少。
“喜欢就找他啊,认真谈个恋爱,不合适就分手,没什么好纠结的,整得跟我以前离婚前一样拧巴干嘛。”
廖月现在对男女情爱看得倒是挺开,替孙景辰把顾虑都打破。
在感情上吃了那么大亏的人,都还没有对情爱到深恶痛绝的程度,好像她也不必如此瞻前顾后……
从大嫂家回到家已经过零点,洗完澡上床在被窝里玩手机,收到了大嫂的微信消息。
“景妹,前年茂茂元旦表演不是你去的吗?你把她上台表演的视频发我一份呗。”
她这才想起以前用的那部手机,已经闲置了很久,当时大嫂提出离婚时,大哥欠着一屁股债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些追债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她的号码,天天死亡电话,迫使她不得不换一张电话卡,顺便买了一部新手机。
去床头柜里翻出自己以前用的手机,闲置快两年,充上电,给它开机,果然有无数未接来电和短信涌上来。
无非是些追债的电话和短信,从相册里翻出视频,登录了许久没登的微信小号,准备给廖月发过去。
刚加载完数据,微信提示音疯狂响动,惊得她快速地摁下音量。
她随手往上滑,左上角显示她收到了四多接近五千条消息,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消息,最多的就是贺易的消息,满打满算也有四千条,算下来平均每天得给她发五六条消息。
而最近发的一条,是在上星期,她点进去,消息的内容让她下意识瞪圆眼睛。
“姐姐,除夕那天陵城南江的灯火很美,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不知道除夕之前我能不能等到你的回复。”
“不管你来不来,除夕晚上七点,我都会在南江公园等你的。”
心脏砰砰直跳,难过担心顾虑各种情绪交织,孙景辰眼眶酸涩,喉头发紧,呼吸变得毫无规律,一股热腾腾的燥意窜上脸颊。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贺易还在南江吗?他没有等到自己会离开吗?
不知为何,孙景辰本能觉得,贺易还在那里。
她想起和大嫂在阳台时的谈心,内心滚烫得不像话,一波一波的炙热感,灼得她猛然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现实,年龄差距,都在看到消息那一瞬间被她撕个粉碎,与积攒在她微信里的贺易的四千多条消息相比,一切还未到来的阻碍又算得了什么呢?
随手拽了件大衣套在睡衣外面,棉拖也没来得及换就冲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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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he,还有人在吗?




请神明庇佑 深更南江相会
凌晨的街道马路人车稀少,孙景辰开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南江。
南江公园顾名思义,临南江而建,因为南江宽阔绵长,南江公园的占地面积也不小,想要在这偌大的公园里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一边拨打贺易的电话,一边往公园里走,但是依旧打不通。
“接电话呀贺易!”
急得她心态有些崩溃,乞求的话都带着哭腔,这么小女生的情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了,今天却来势汹汹,眼泪渐渐有溢出眼眶的趋势。
走了几步,猛然想起贺易的信息,他说南江的灯火很美。
能看到南江灯火的地方,必然只有南江江岸,之所以美,是因为江对面就是繁华的市中心,是个灯火辉煌的不夜之地,逢年过节时景色比往常更加绚丽。
春节的凌晨,孙景辰穿着她从来不会穿出门的睡衣棉拖。
凉风猎猎,将她的发吹得凌乱,脸也被风刮得生疼,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南江公园里飞奔。
只为寻找那道身影,也是在寻找那份刻在了她心里,却不敢承认的感情。
南江江线长远,她跑累了,喘着粗气沿路寻找,这个时间,这种寒冷的天气,她走了很久,也没有看见一个人。
颓然坐在江边的石椅上,觉得似乎是自己自作多情,久久没等到人,贺易大概率已经离开了。
这怪不得贺易,坚持那么久得不到回应,总该会有失望的那天,或许,贺易已经失望了吧。
虽然孙景辰心里是这么想,但还是拼命控制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必须承认,是她对贺易不够真诚,对这份感情不够果敢,所以才不配再次得到。
不想在外面表现脆弱,即便四周没有人,但这空旷的地方也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起身准备离开,蓦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身影,像荒野中唯一一颗蓬勃的树,笔直挺拔,矗立在那里,只需一眼便能轻易地夺走她所有的目光与心神。
江风吹来,卷起他的衣角,对岸的火光映照,因为距离而削弱了亮度,只让人显露出一些影影绰绰的样貌。
但是孙景辰一眼就认出那是贺易,他没有走,他没走!
惊喜地捂住嘴,她像是被戳中了泪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争先恐后涌出。
没等贺易过来,她如同出生刚会跑步的小马驹,腿还发着软,跑起步来显得狼狈滑稽,却依旧倔强地奔向自己所依赖的怀抱。
她扑进贺易的怀抱里,拥抱的不仅仅是贺易,是她的念想,她的遗憾,更是她人生路上丢失的那份能够去爱别人的心。
“贺易……贺易,为什么不接电话?”
孙景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贺易从没有见她哭得这么狼狈过,看她穿得单薄,赶忙将人包进自己的大衣里。
“手机没电了。”
在外面呆了太久,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但是没有手机他们今天也相遇了。
他在被寒风动冻僵手脚脸颊时,无数次幻想,无数次祈祷,大约九娘真的感受到了他的诚心,才将孙景辰送到他面前。
被冰凉的脸埋在孙景辰温暖的肩颈上,他身体在颤抖,并不是因为在江边呆太久被冻得发抖,而是太过于不可置信。
那份不可置信腌入他的血肉里,连着骨头都在发痒,头昏脑胀地沉溺着,感觉自己抱着孙景辰是在做梦。
这个场景就像他这两年多来日日夜夜反复在脑海中编织的梦,生怕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与自己相拥的林荔不过是他用一根根火柴划出来的幻影,在火柴燃尽后,一切破碎。
清醒过来,余下的只有冰冷枕被,发现不过是大梦一场,皆为虚幻。
贺易恋恋不舍地从她肩颈里抬起头,黝黑的双眸注视着孙景辰,她仰着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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