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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事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熟小桃
她顿时觉得手里的蛋糕有千斤重。
她看见沉圆和他姐姐在一起,可不是在做姐弟该做的事——那个漂亮却很有些脾气的女孩,每次随父母来接沉圆时都不知道帮忙搭把手拎个小件箱包,沉圆却像小狗尾巴一样总黏着她,她就支使他去买学校里很好吃的红豆糕,他看她咬下第一口时,好像自己也吃到了甜滋味,可到底是岑迦不会剩一点屑屑给他,包装袋还要他扔——原来她也会对着沉圆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啊,施嫣想。
她在看到那次沉圆家人的来访后,也为他买过满袋的红豆糕,可是被他礼貌地退回来,说施嫣姐,我一个人吃不下,不如大家分着吃吧。
她还想,他拒绝人也这么温柔来着。
可她分明看见此时他脸上那带点疯意的笑容,好看的人,也很微笑,令她手哆嗦,蛋糕摔在地上,她跑走的时候险些踩到。
响动不大,岑迦却还是清楚地听见,她正哆哆嗦嗦着处在高潮的不应期,还未回过神来,就被沉圆遮住在身后。
“好像是施嫣姐来过了,”他去门口看到那蛋糕的残骸,好那两本被岑迦扔到地上的相册,“是来拿相册的吧,来得真不巧。”
岑迦软着腿站起来,又险些跌进地缝里去,“那她是不是都看见了?”
沉圆佯装疑惑地偏了偏头,“啊,可是这样的话,她不就知道我是姐姐一个人的了吗?”
也许就是那一刻,岑迦发觉,她驯养的,原来从来不是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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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事变 小团圆
小团圆
后来沉圆把相册交到施嫣手里,她已经不会刻意地伸长指尖好营造两人的触碰,偏偏沉圆还要微笑着问,“那天施嫣姐不是来了吗,怎么没拿到相册就离开了?”
她那天看得不够真切,他与岑迦看上去又穿得齐整,尽管那些声音回想起来还是叫人脸红心跳。施嫣从来觉得自己是个会周全的人,此时却觉得舌头打结,她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沉圆听了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说,那真是害施嫣姐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说完就要走。
“等等!”她还是想得到确认,鼓起勇气叫住他,“那天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你和你姐姐岑迦在舞房里……”
“嘘,”食指压到沉圆唇上,却压不下他嘴角的笑意,被主人带出去玩耍的小狗总是有一种本能的开心,“有些话还是不该乱说的,施嫣姐。”
他维持着同学之间的分寸体面,讲出来的话却让施嫣有误闯禁地的慌张,“你只要知道我很喜欢我姐姐就行了,而姐姐实在不愿意有其他人与她争,她一直很小气的一个人。”
那天起他们就定格在最寻常的舞伴,同事,台上是怎样的缠绵爱侣,台下要被新人臆测如此默契是不是因舞生情,施嫣都要大方地摆手,说人家首席有喜欢的人啦,哪里轮得到我?不要乱点鸳鸯谱,耽误我的正缘,你们谁赔得起?
众人就一笑而散,绝不再提。
她实在难忘那日沉圆的眼神,缠绵近乎混合胶质,爱欲叫人心悸地聚起漩涡,表面却如一镜湖水。这人不能再深交,躲着走为妙,不作恶也不够是合格的好人,施嫣是聪明人,比起年少蜃楼的恋爱,她还是更想万全自保。
岑迦难得心情好,哪怕沉圆嘴巴很严,她再也撬不出他关于节目通告的半点动静,她最近还是会与他演着亲密爱人的戏码,沉圆做菜时她甚至还会围上围裙帮着清洗准备,哪怕沉圆好几回看到刀刃就要卷上姐姐的手指,土豆皮都去得坑坑洼洼变小好几圈。
不知道的人看上去,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妻,虽然妻子的脾气实在有些娇纵,可是被偏爱的人何必讲那么多道理。
岑迦变得驯服,是因岑周川病情好转,要从病房接回家里养了,沉圆承诺她爸爸一回家,会带她回家吃一顿团圆饭——岑迦觉得实在讽刺,团圆饭,哪是他们这样面和心不和各怀鬼胎的几口人能同桌吃的东西。
可被带回家那天,她推开门,看到里面再熟悉不过的装潢时,她又险些战栗起来,甚至要近乡情怯。
“姐姐是太开心了。”
她的脚踝被握住——隔着那一圈电子脚铐,已是换了最轻型的,不过据说警报功能也更先进——沉圆蹲下身为她脱下鞋,宋春徽心细,早早找出了她从前穿的拖鞋,他帮她套上,怕她的裙摆沾灰。一串动作做得熟稔。
岑迦趁机踢了他一脚,警告道,“这是在家。”
沉圆哪里会与她分辩这些,又捏捏她的掌心,“去陪陪爸爸吧,姐姐会很听话的,我知道。”
岑周川还是有病色,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回家都难有力气去起身迎接,岑迦在他身边坐下,发觉原本高大的父亲已被病痛害得颓萎太多,那些尖刺就突然回缩嵌进她的心里,他们已是没有很久好好地讲话,“爸,我回来了。”
岑周川勉强伸出手臂去拍拍她的肩膀,“回来就好,不再想着出去了?”
岑迦一时噎住,父亲也许是她身上仅存的软肋,他如今的状况叫她有多么宽大的心眼再去国外,可如果不走,脚腕上的铐具好像长进她的皮肤,只要就在这里,沉圆就会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她,他会一直拘禁着她在身边,直到她全身心地依附向他。
恰巧沉圆从厨房帮母亲端菜出来,他停在他们身边,岑迦却觉得阳光割下来他的阴影分明盖住她这边,听见他对岑周川笑着说,“爸爸,姐姐这次回来不会再回去了,她哪里能放心得下家里的事。”
他在用她的软肋绑架她。
岑周川未发觉女儿变得煞白的脸色,“回来待着就好,这里毕竟是家啊。”
岑迦扫视着摆满桌面的菜色,顾忌着岑周川的病情,吃得很清淡养生,少见浓油赤酱,唯一一道拔丝地瓜是沉圆摆在她面前的,估计是宋春徽为她准备的爱吃的菜,她夹起时牵起粘糖的银丝,很难顺利吃到。
家不该是这样的。
有她始终排斥着的宋春徽,有对她心怀不轨的沉圆,他们为着父亲终于结成一个并不牢靠却相安无事的集体,哪怕继母记得她的口味,沉圆用筷子替她斩断那截糖丝,说姐姐吃吧。
宋春徽试图与她搭话,鲜少的事,“小迦,这次回来要不要住回家里?你的屋子我一直按照以前的样子布置,定期打扫,还是回家住更方便些。”
不等她回复,身边人就截住她的话头,“妈,姐和我住挺好的,我照顾得了她。”
沉圆这句话让岑周川放下筷子,他摇摇头,“你们都大了,该谈朋友的谈朋友,该工作的工作,现在住在一起不太像话。”
宋春徽也附和道,“是啊,小迦回来多陪陪你爸,他心情好也恢复得快,圆圆你接下来不是有个长期节目要录制,哪里能照顾得好——”
她还戴着任他控制的脚铐。
“这样,让姐姐说了算吧,反正这些日子我们在一起相处得挺愉快的,”岑迦不想去看沉圆,知道他的目光肯定是黏在她身上的,哪怕她说要搬回来住,他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将她接回来,绑回来,藏起来,“是不是,姐姐?”
岑迦再也吃不下一口饭。
如果她答应了父亲,她的脚铐会不会在下一秒发出警报,沉圆哪里会怕岑周川,他生活起居如今都要依仗着宋春徽照顾,他为留住她在身边,将人铐起来的事都做得出,又怎么会怕当场宣示他们不堪的关系?岑周川晓得了,又会不会再次怄到病发?
从他身边逃跑这事,是不能靠着回家完成的,他随时可以搬回来,到时候岂不是会在父亲眼皮底下做那些坏事。
她说,“先不回了吧。”
碗中又落下一块拔丝地瓜,放冷时边缘晶莹地结了一层糖,她如果吃下去就会像玻璃一样割痛喉咙,她将碗推远了些,对父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和圆圆相处得挺愉快的,让宋阿姨好好照顾你吧,我住在外面也能随时回来看你,住回来反而要让阿姨多受累。”
她多懂事。




花豹事变 百忧解
百忧解
岑迦在自家床上翻了十二次身后坐起来。她从来爱将床垫得出奇软,好不容易回到这她睡惯的地方,不必再两人挤一张床上睡,她却失眠。
脚铐没能让让沉圆给及时取下来,红光闪烁得好像永远不会耗尽电量,她伸出手试着掰了掰,很牢靠。
她气到对空气踢了一脚。
就像有什么感应似的,敲门声叩叩地响起来,接着那个她不想理的声音就隔着门响起来,“姐姐,是我。”
她顿时屏住声息,僵在床上想做出睡去的假象,可敲门声很有耐心,保持着隔叁秒响两声的频率,连声量都是不变的,像敲在她的脊骨上,一遍一遍去开裂意志。
门开时沉圆看见岑迦实在装不出笑的脸,是多相处一秒都想跑远的不耐烦,比她这些天拙劣的好脸色更好看些,看她忍不住原形毕露就是最可爱的一件事,只是他还看不透她背着他的小动作,不过并不介意与她玩玩儿,他想。
也不会像白天时放轻地讲话了,她又变回那个只对他投射弹药的坏脾气,“半夜了,你是有多不放心我会跑掉,在家里当着你妈的面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吗?”
沉圆投给她一个歉意的笑,“突然想起来忘记给姐姐摘脚铐了,戴久了会弄痛你的,我来摘掉。”
岑迦抱着臂示意他蹲下为她取,“那你快点。”
可沉圆并不顺着她去做,只握了她的肩往屋外带,他惯用这种温柔却让人挣脱不开的力道,岑迦想反抗也只能压轻脚步随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之前不是说让姐姐看看我把舞房改成什么样了么,就趁今天,先和我去舞房一趟。”
“有什么好看的,除非是你改回我的琴房,能有什么看头?”岑迦低声骂了两句,期间还踩了他几脚才肯跟着走,“只觉得是在家里,他再出格也得提防着岑周川与宋春徽,他图的不就是她与表面道德的两全。
“姐姐会喜欢的。”
他带她在舞房门口站定,故意将门开得很慢,有点小学生夏夜试胆寻宝的意味。岑迦冷眼看着,等到门整个儿打开就一步迈进去,整间舞房还是格外空阔,她心想父亲当时果真疼他,为他割让出一块条件这样好的地盘。
沉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落锁的动静,她又被他困在封闭空间之内,说起来从回国她确实就没能逃出他的掌心。
“姐姐,看那面墙。”
挂着她的油画,很大一幅。
岑迦记不清她有没有拍过那样一张照片作为范本,又或者构图都是按照沉圆的想象成画,她在画里变成跳舞的人,聚光灯照近的白天鹅,写实到只差活着旋转出来,无端挂在这里,竟像她才是舞房的主人。
她盯了一会儿,如照镜子又像捉迷藏,与自己相认实在是奇异的体验,低下眼来好像是为躲开心窍松动,“看完了,能给我摘下脚铐了吗?”
“喜欢吗?”沉圆却迟迟不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神色虔诚更胜似信徒,他快慰地笑起来,活在从前总要找个出路,哪怕走不出也能有盼头,“姐姐不在的这些年,照片看了太多遍,我就又找人画了这个,很漂亮吧。”
岑迦局促地“嗯”了声,怪画上的她笑容漂亮,倒显得画外的她凶恶,她只好为自己开脱,“我想回去睡觉,多谢你带我来看这个——”
“可姐姐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吗?”沉圆截断她的话,移回她脸上的眼神偏生出怨怼,直让岑迦觉得她被巧地切割着,她实在害怕沉圆只对她露出的背面,这让她的心就要拧成一只麻花戒,“我去求爸爸,跪下求他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他提防着我,我数着天数过日子,却每一天都在扑空。”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旋开口盖摊出两粒胶囊,吞咽下去,“我得了抑郁症,严重时不要说登台表演,日常排练都做不到,好几次我想不再跳舞——姐姐,我没有怪你,我只要见你一面就会变好,可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岑迦一窒,“你吃什么药?”
“百忧解。”沉圆带着她走到落地镜前,他从背后环住她,脖颈吹上微烫的呼吸,岑迦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呜咽还是笑,“可我已经好多了,姐姐你知道吗,你才是我的百忧解,你才能救我啊。”
腰身也被握住,岑迦险些觉得骨骼要被挤碎,可他的手指又是那样软,她像被平铺开的绸面,任在他的手掌中变成裂帛,痛感也缠绵起来。
“可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扔下我走了?”
岑迦惊惶起来,“我不是——”
可睡裙边缘被掀起,一角塞进她的口中,形成一个柔情的口枷。
沉圆并不想要什么解释,他只知道摸到的柔滑的皮肤是真的,她在怀里像小花豹尾巴尖绷紧了微颤是真的,他抱着他的姐姐,不是抬头只能看那一幅虚拟出来的画,而是这样真实地拥抱着她,还会亲吻她,进入她,把自己的命送给她,那些在日历本上用力划过的漫长的数字只是姐姐交给他的游戏待解码,他服下的胶囊药片只是换了包装的糖丸。
他正抱着他的整个世界,他的百忧解,所以那些坏的记忆,让他痛的东西,就都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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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事变 生死契
生死契
他们形成一个奇怪的闭环,扶栏在岑迦手里烫得就要滴汗,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落眼睛,平视会很恨看到自己腮颊眼周敷粉的红晕,抬头就要与油画里那个虚假端庄的自己对视而愈发羞耻起来。
向下看,更不行,沉圆不要再装狗,尾巴再如何会摇还不是生一副犬齿,要将她的灵魂啃咬到渗血才会开心地呜汪起来,可她知道腿间黏腻的分明不是血,却被舌尖卷吸着融进另一个人的血里,他们就是一整个儿了,撕扯不碎,掰摔不开。
荔肉涨熟,她身上竟结出这样甜的恶果,性素甘冽地要结成一张网将沉圆诱杀在里面,可她咬住手指,害怕喘呼的气声在空阔的舞房里被无限制地放大、回荡,多么无辜,绵密的快乐自腿心向上蒸着她,可她又觉得在不断地下坠,伴随着唇舌每一回有力的吮吸,她就要被吃进去。
沉圆咂着肉阜间出不净的糖汁,每片都在颤抖着来拥吻他,那粒阴蒂也在突突地膨大,催促着他去咬撷般,他拱出舌尖点触了几下,就有汁液激着浇上他的腔壁,他干脆将舌面黏覆在上面,正中红心地吃她。
“姐姐,你救一救我吧。”
他将岑迦一条腿侧搭到扶栏上,她很软,哪怕与学舞的比不了,可在性事里也够被摆布,肉嘴张咧开,湿泞地像凝了层糖膜等被贯穿一样,暴露得毫不羞赧。她站立得脚尖都踮到发酸,足跟泛红地离地,难道真要起舞。
岑迦整张脸都要贴上玻璃镜,视线里自己的脸破碎扭曲成摔散脱盘的胭脂膏,她一时也来不得及怨怼这个在她臀间撞耸的坏心眼的人了,只希望能够尽早结束这轮淫刑,解一解她体内感召般钻骨的痒意,让她不必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情欲里不断地退化,“插进来,快点——”
沉圆再坏,也不会说什么求我的胡话,只要是姐姐的命令,他总是表现出极高的执行力,像一只跑过来耳朵竖起的小狗,要怪岑迦带着些泣声的呼唤太可爱,他居然真觉得耳廓发烫。
他插得很深,阳具破开拥挤的肉壁直逼向宫腔,无数张嘴都被凶狠地亲吻过,要磨牙吮血,爱人如麻。淫汁沥沥地润化这有些暴烈的动作,阴唇就要被一回回冲顶给磨涨撞肿,呼吸失去节奏地相迭,断续加重更像两个人的相抗。
岑迦小小地哭出来,说滚,滚,你要操死我吗。
阴蒂被指腹刁难着摩擦起来,变成硬实的熟豆,再掐一下就要喷出更多的汁水,喷在沉圆曾经旋转着踩过的地板上,他调整动作时对照着的镜面上,她眼前发白,小腹绷紧得几乎失去了其他力气,她就吊在沉圆身上,像命悬一线。
要我救你,谁来救我呀。
百忧解的药性就要在体内异变,他居然快乐起来,如果现在能和姐姐死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很不体面,他想,冠头肉棱狠狠刮过宫口肉圈儿,他感到姐姐在他身上哆嗦着达到了第一回高潮。
至少他们现在连接在一起,他不必再一个人熬煎。
“姐姐其实不讨厌我吧,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我知道的,”他使她羞耻别过去的脸重新照向镜面,让她看面颊上濒死的红,与水光潋滟的舌面,他要填补她命里的缺口,手指便潜进口腔,两处嘴一块儿挨着插,“我们一直是这样合拍的呀。”
岑迦讲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她呜呜地叫着,眼睛烫得要滴出蜡,他们滚到地板上,有沉圆为她做肉垫,不痛,可心快要开裂了。
吻落到她的脸上、眼皮上、嘴唇上,他在讨好她也在标记她,血气战战地袭上她的感官,像是嗅到猎食讯号的花豹,她盯紧那双贴得过近而变得失焦的眼睛,发狠咬上。
她分明尝到咸涩渗上舌尖,可穴腔里也被灌满,带着冲劲儿的精浆害那只厚胀的肉袋猛缩了几回合,似乎想让两个人结下死契般绞缠着,潮汁汹涌地飞溅出来,微浊地指控他的恶行,他从前不会这么做。
难道这就是报复。
他们终于分离开,岑迦只觉得像是无数回的小死,浑身汗津津地明示着这段关系的不洁,她脱力到眼神都用不上恨意,反倒要被虚化成脆弱与嗔怪,她看见沉圆下唇一块鲜红的豁口儿,像搽口红,有血丝暴露出来。
她咬得极深,太好了,这下没有力气咧开嘴露出讨人厌的笑了吧。
沉圆试着笑一笑,很痛,可是这算什么呢,他鲜少有想打心里露出笑脸的时候,这样的面貌最好只被姐姐私有,她给我绝色的伤口,那我就要对她回馈至高的爱意。
他笑着吻上那包着利齿的嘴唇。
“姐姐怎么样都可以,”他一直是这么说的,都差点死在她手里好几回,这点伤痛实在是爱怜,“我身上还有很多好肉,姐姐都留下伤口也没关系。”
“只是爸爸明天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呢,”他佯装头痛,“不过他也早看出来了吧,防我防得像什么一样,看到姐姐把我咬成这样,是会怪我还是怪你?”




花豹事变 无标题
无标题
用早餐时喝粥,岑迦听见沉圆放得极低的吸气声,粥刚熬好就盛出,不用去碰碗也知道有多烫。
她想他下唇那道伤口,过了半夜已结出黯红的小块血痂,想带着热吻过度的淤紫,好扎眼一片,不疼才怪。
宋春徽心疼,“好端端的,怎么在家能伤成这个模样?”
岑迦低头吹粥,眼皮不抬,“烫得是块好肉也能化掉块皮吧。”
“不打紧,”沉圆用笑眼去止住母亲脸上浮出的自责,又避开岑周川投来的审视目光,他不再是那个刚来岑家时筷子都不敢伸长去夹爱吃的菜的胆小鬼,整张桌只怕他最从容,“昨晚突然想练舞,失误摔到地上一回。”
宋春徽赶忙追问,“你最近不是有节目要录,这幅样子不影响上镜吧——”
节目,岑迦眉头微跳,连搅粥放凉的动作都放缓,就听见沉圆说,“还没定下,爸爸这还没好全,我哪能安心去忙别的。”
说得好听,岑迦想起那天他在车上与她讲过的话,不就是想赖在她身边盯紧看严,舞团去虹市巡演时哪里想着病床上的岑周川,把她按在床上操红了眼时,分明是只白眼狼。
“不用管我,你想做就去把手头的事做好,对你是好机会,”
岑周川直截了当,他已记不清什么时候他不敢再自以为看透继子,那个当初面对改造好的舞房时双眼明亮半天合不拢嘴巴的小男孩,会接过他的新年红包时缩着脑袋小声说“爸爸新年快乐”的小男孩,这些年他只觉得他成长太多,却也变化太大,他警觉又迟钝,又耻于承认是年纪渐长、病痛缠身后对太平顺遂的那点企望。
漂亮话不被领情,沉圆倒没有丝毫尴尬,“爸爸说得对,我会考虑着去把握这个机会的。”
“今年我是不能再去看你妈妈了,接下来几日天气都不好,你要去看她就尽快吧,”岑周川转头看向岑迦,“替我带束花去,我还写了信,一并帮我送给她。”
这还是她第一回赶上褒曼的祭日,岑迦想。
褒曼死得很突然,生活的未知就是不带铺垫地把好事坏事突然点映,字幕都来不及对帧,敲碎彩蛋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会飘彩纸或缴匕首,岑迦前天还惦记着去看望她妈,能够借自己没考上好学校的灰心消息赚来妈妈不肯给她的首饰,第二天就能接到看护的电话,告诉她她妈没了。
那时她正要诱骗沉圆陪她喝酒,冰球都放上好大一颗,耸着肩耳朵贴紧手机在冰箱里翻劲最猛那瓶,沉圆两只手都要把短裤裤脚搓皱,他可算不准大人什么时候回家。
啪。
就一眨眼的功夫,玻璃杯从岑迦手里径直掉落,摔成银碎粉屑,钻石糖渣溅满了她脚边,冰球滚出扭曲的一道水痕,又很快在夏天强烈的光照下蒸发。
电话里面说她妈自杀了,用丝巾打结上吊勒死了自己,被抱下来时身子都僵硬,不中用说什么救不救。
那边还在解释着,说他们谁都想不到,褒曼这些天进食都要赶上正常人的量,很配合服药,总爱边翻相册边笑着与看护讲岑迦小时候的事,今天还打发人去买她最爱吃的葡挞,说下单了烤箱要等岑迦过来做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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