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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事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熟小桃
效果能好到哪里去。
岑迦给自己关在屋子里啃饼干,吃相咔嚓咔嚓如剥皮拆骨,直到听到又轻又急促的敲门声,她嘴上碎屑还来不及擦一擦,“滚远点,别烦我!”
她以为是宋春徽。
结果门外却响起沉圆的声音,不大,“姐姐,出来吃饭吧。”
这倒是很稀奇的事,小哑巴竟敢来叫他下楼,岑迦叁两下抹净嘴唇的饼干屑,敞门的力度恨不得摔上沉圆的脸。
“哟,你妈舍得你来劝我,不怕我掐死她的心肝宝贝啦?”
“……你别说那些话,姐姐。”
“什么话?”岑迦索性做出往外走的动作,他就在后面伤心的小狗尾巴般蔫答答跟着,可她是很趾高气扬的恶狗,“说他们离婚,说他们生孩子?哦,我懂了,说你和你妈分不到财产是吧?”
“我从不在乎这些。”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平淡,反而显得岑迦像个神经质的狭隘小人,她忽的转身,瞪一双漂亮又明亮的眼睛,“你不在乎?我在乎?这个家就数你在充好人?”
“我欺负你你也不在乎?”
沉圆被她逼到楼梯拐角,吐字终于有点艰难了,“……我不在乎。”
岑迦冷笑。
她对他伸出手,“那你去死你也不在乎吧。”





花豹事变 真苹果
“小腿骨折,我记得我可是在医院躺了好久。”
沉圆最后还是大发慈悲,肯为继姐擦拭黏腻的腿心,却拒绝抱她去浴室清洗那些他射进去的液。
湿纸巾润过的肉户发凉,他还要不断往上面吹气,注视那肿胖的唇瓣皱缩,愈发像一张吃不饱的嘴了。
“姐姐当时是真想杀了我吧,我怎么没想到你是那样的坏女孩呢?”他给她喂水,口感让岑迦很难不去怀疑是否被兑药粉,又哄小孩睡觉般一下一下刮她本就涨着睡意的眼皮。
杯口被他抬到她要小小仰颈才能顺利喝下的角度,可嘴角还是口涎般残留了些水迹,岑迦还来不及抬手去擦,就被他捧住脸拭净。
“现在想想,杀了你确实太便宜你吧。”他摸到她冷笑弯起的嘴角,如果讲出的话能够具象化,那浸着毒的小刺就会钉住他的掌心,“你一个除了跳舞的什么都做不好的傻子,如果当时真的残废了,比死掉更残酷吧?”
“可我还是好好的,”他以指腹摩挲她的嘴唇,“这么说来,姐姐当时推我下楼时原来发了善心,还是好女孩啊。”
岑周川在岑迦十六岁那年差点把她送去神经病院。
“你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小迦,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实在没想到那天竟会闹成这个程度,沉圆摔成左小腿骨折,他和宋春徽跑去看的时候,岑迦就站在最高那层打着哆嗦,双目通红。
一双手还维持着用力向外推的那个动作。
沉圆被送进医院病房,石膏绷带缠了一圈圈,医生建议至少一年不能跳舞,宋春徽几乎崩溃,拒绝让儿子再见岑迦,干脆不再回家,日夜陪床。
岑周川再带岑迦来医院已是过了半个月。
起初岑迦恨不得每一根脚趾都拒绝去看望沉圆。
宋春徽与沉圆撤出家后,她与父亲守好大一间房子,家里早已不再聘请保姆,反而空荡荡了起来,二人靠吃外卖为生,父女关系演变得愈发微妙——岑周川从震怒转化为沉默,她平时用餐时用筷子乱戳米饭的坏习惯都不会再被说教。
她隐约地怕了起来,便变着法儿想撬开父亲的口,比如将糖纸垃圾假装忘在卧室门口,将冰箱里的大桶装碳酸饮料喝到见底,抱回大包小箱的贴化妆品标签的快递盒——可岑周川不再去管她,她或许还比不上待签字的文件。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岑迦愤怒,可愤怒也一起被岑周川划入空气。父亲的溺爱与宋春徽母子的暂别一起消失,直到她某天瞥到未关闭的电脑屏幕,“心理医生”“神健康检查”的浏览页面闯进眼里,不再是“青春期”“叛逆期”“重组家庭常见矛盾解决方法”这些轻飘飘的词条。
她难得害怕起来。
“你想我怎么做?请宋阿姨回家,是吧?”她拦住要去公司的岑周川,很有些孤注一掷地开口,“你们都觉得我神有问题?是不是我和他们道歉,请他们回来,就说明我不是那样的?”
她居然叫她“宋阿姨”,是暗地里咬了多少次牙才想到的柔和称呼。
岑周川盯了她一会儿,摇摇头,“你太不让我放心了,这种程度你宋阿姨也不会重新信任你的。”
她喉眼发涩,似乎终于意识到父亲不再完整的是她的,可是小孩子的委屈只能包在眼里,随着长出来的眼泪打圈儿,“那我——那我——”
“那让我单独和沉圆道歉,行不行?”
“我保证,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伤害他,也不说刻薄的话。”
岑周川盯了她许久,“希望你别再辜负爸爸的信任了,小迦。”
“我觉得还是不行——”宋春徽在病房外不断走来走去,她无心再与丈夫拗脾气,恨不得将一双眼睛穿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那里还被她盖了一块小小门帘,竟允许儿子再与继女同处一室,这比油烹慢煎还要她的命。
岑周川稳住她的肩膀,哄道,“最后一次,我们再试最后一次,好吧。”
岑迦不比宋春徽好受。
沉圆瘦许多,宋春徽一顿顿棒骨补汤灌下去都没将他养胖些,脸也因见不到太阳愈发白,整张脸要陷进枕头里,躲在病号服里吹口气都能化掉的脆弱感,眼角还挂老大一块淤青,摔下来时那半张脸正好贴上地板。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又惨又可怜,可看到她进来坐下,嘴角就一直带着甜融融的笑。
他竟开朗许多,再也不是不敢直视她的小狗,恐怕是岑迦这个来道歉的行凶者不配得到他的畏惧了,她得等他宽恕才算忏悔告罪实现。
他说,“姐姐,你好吗。”
岑迦几乎下一秒就下意识反问道,“我好什么好?”话说出她就暗咬住舌尖,忍住,忍住,只要演过这一阵洗心革面的戏码,她就能重新获得父亲的爱护信任,与宋春徽做的比外卖好吃千百倍的菜。
“我和妈妈暂时离开家了,你看不到我们,不觉得舒心吗?”沉圆并不退缩于她不住的尖刺,也许这么一摔,倒将他摔开窍了。
岑迦果然鱼咬钩般被激怒,两只手在白床单上抓下好明显十只指印儿,“是啊,你们不怎么干脆识趣滚出去呢?”
沉圆将食指搁到唇边,“嘘,”他的狐狸眼尾狡黠地挑起来,“姐姐,你这么久不见我,不该让爸爸妈妈觉得你很想我吗?”
多可恶如他,竟将“爸爸”两字咬得极重。
“你——”岑迦气到浑身小小哆嗦起来,她随手抄起床头果盘里的一只苹果,红而饱满,手指却恨不得要戳破外皮。
这就是沉圆的脑袋,她这么告慰自己。
“姐姐是要为我削苹果了吗?喏,水果刀在第一层抽屉里,”他竟敢告诉她刀具的所在地,似乎已默认她再无行凶的勇气——虽然依然有行凶的恶意,“爸爸妈妈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岑迦哪里会削苹果。
这竟像是骑虎难下。
沉圆看着继姐果真从抽屉里拿出那把水果刀来,刀刃出鞘的时候在空气里划出极轻而急促的一声,脆脆地好像插进他的心脏——他看着她,看她低头下意识咬住而陷下去一块的腮颊,看她笨笨推动手腕却不会手指打圈的僵硬样儿,看整只苹果变得坑洼,黏汁滴落在姐姐的掌心。
苹果皮扑簌地掉在地上。
沉圆觉得无比快乐。
苹果的气味很甜,清冽地冲开消毒水的怪味道,一只苹果在岑迦的刀下变得奇形怪状,瘦了好几圈儿,最后一块皮落地的时候,她长呼一口气出来。
——接着她将这只不美观的苹果送到自己嘴边,咬了好大一口。
好像在报复似地吃他。
“你也配我给你削苹果啊?”她咀嚼的时候口腔里发出开裂声,嘴唇上溅出一点汁液。
“别做梦了,你配吗?”
沉圆看着她。
那只被她随便扔回桌上的水果刀重新回到他手里,好像找准了位置,而不像被她握着那样滑稽。
他也拿起一只苹果。
他削得很好很快,甚至果皮打着鲜红的旋儿未断过,竟瞧不出刀走过的痕迹,他不必注视手上的动作。
他只盯着她。
岑迦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
苹果皮长长一道垂下来,也许是沉圆的眼光太亮而逼视,她竟生出一种她就是他手中那只苹果,如今正在被他一件一件剥去衣服的羞愤错觉。
他怎么敢。
“姐姐,吃吧。”他带着笑将这只光溜溜的苹果送向她,说话声音依旧是轻轻的,可比从前有底气,“我知道你喜欢吃的。”
我也喜欢看姐姐吃。
岑迦像被烫到般,伸手就将这只苹果打掉。
噗通,掉进垃圾桶里去了。
这是沉圆的一场赌 现在他赌赢了




花豹事变 眼中钉
沉圆开始整理去虹市的行李,他的规划感打小就培养得很好,衣物甚至要按照色系深浅卷迭整齐,岑迦冷眼看他里外房间转得如陀螺,身边堆好高一摞的他不知从哪为她抱来的时尚杂志。
“姐姐,舞团要去一周,”他拾完毕,来到她身边,拿出一只脚环样式的物件,孩子炫耀满分试卷般在她眼前晃晃,“所以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电子脚铐。”
说的像献出什么钻石戒指一样。
岑迦抬腿就要去踹他——趁他现在还未给她戴上那铁具——可脚踝被他顺势握住,指腹在脚掌心摩挲得发痒。
她瞪他,“我还得谢谢你紧跟科技革命啊?”
“我已经给姐姐买好了足够的食材,如果不想做饭要叫健康的外卖,”沉圆脾气好得出奇,只差去亲一亲她的脚趾,可讲出的话却让她毛骨悚然,“我会给姐姐手机,可不要试图联络别人或自己试图出门啊,超过移动范围的话,脚铐的警报声可不小。”
“姐姐也不希望来解救你的人误以为你是被我圈养的性奴吧。”
岑迦拧住他的胳膊肉,或是薄薄的一层皮,毫不犹豫地转了一小圈儿,“是,我只希望你去虹市的路上惨遭坠机。”
这块皮肉明天一定会淤紫。
“不会的,”他吃痛,笑得愈发眉毛扭扭,“要死也会死在姐姐手里的。”
自从沉圆险些两次死在岑迦手里后,他和宋春徽终于换来了一点太平,岑迦难得夹着尾巴做了一段时间的人——这本来就是个很滑稽的说法,做人却要幻化出兽尾,她的尾巴一定得是蓬密密的大猫尾巴,一走一扫动辄就摔几个花瓶稀碎。
岑周川甚至提出意见要不要将沉圆的卧室挪到一楼,沉圆只是笑着摇头,何必那么麻烦,爸,姐姐现在对我很好。
宋春徽心还绷得搔根羽毛都要汗毛竖立,不过她依旧维持着继母的基本素养,用一顿顿不仅没下毒还烹调一流的饭菜伺候岑迦,养得她一张脸愈发润净,头发也长得多起来,发带拢一大把要缠好几道。
让她能这样待岑迦还有个缘故,那就是沉圆在家的时间更少了。
舞团里的人果然推沉圆去首都艺校学习进修,里面净是以后进国家队的苗子,他十六岁就挤进去,从前腿摔成那样都没坏了他跳舞的路,这十足给做妈的赚足了脸面,也叫她将一颗心放回肚皮里——两地距离不远,他倒是能每周末来回跑,宋春徽心疼他奔波,说干脆妈过去看你好了,沉圆说那爸和姐姐呢。
提到岑迦,宋春徽就答不上来。
沉圆常常觉得自己是有点儿贱的。
他喜欢姐姐,这有违伦理道德的感情发生得无比突然又无比自然,他甚至从没有感到过惊惶、羞愧,几乎毫无消化过程,就发酵膨胀起来。这个事他确认得出奇早,似乎比确认自己怕她还要早,姐姐对他坏,他甚至有些没头脑地开心,如果自己真像个透明人一样被不被她在乎,那更不必提被讥讽、被欺负。
姐姐心里都是有他的,他做不了心头痣,做个眼中钉、肉中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沉圆一周回一趟岑家,就是为了看岑迦。
所以当母亲周五那天来电话雀跃道“圆圆,你下了训练我们一起吃饭啊!”他就觉得心沉甸甸的,脱舞鞋时脚趾都忘记舒张。
“沉圆,一块儿出去吃点东西吧,校外新开了一家潮汕火锅,他们都去吃过了——”
没成想还有人在更衣室外堵他。
是他常搭档的女伴施嫣,他们是同市不同团的,早有交集,一起被选上来,她比他大两岁,出落得极柔曼窈窕,脸也好看到在这一批里最出挑,背挺得不知还是芭蕾组的。
她很爱护这个小男孩,不如说对他也存了一些暧昧心思,因搭档舞伴的缘故,班上也多有说他们般配的玩笑。
施嫣走上去就要挽他胳膊,被他一个侧身躲过去。
她也不恼,对待小孩就要多一些驯养的耐心,说话几乎是哄的,“你不是还要少吃吧?可别啦,一周也有放纵一回的机会吧。你看看,你瘦得腰要和我一般细了。”
“不是,姐,”他叫她姐,不叫姐姐,就算一个字舌头也要打结半天别扭着,“我妈来看我了,也在这家约了位置,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吃。”
“啊?没事儿!”施嫣反应得很快,对拉来的女伴使眼色,“那我和她一起吃去,咱们顺道儿走,这总可以吧?”
沉圆也没理由说拒绝的话。
岑迦倒是很想说拒绝的话。
她被岑周川指派到店门口接沉圆,潮汕火锅在这座北方城市里生意倒是意外火爆,又没点包间,生怕他找不到位置,宋春徽提出要去外面等,被岑周川止住,对她努努下巴,“你去接弟弟。”
“你没说——”“错”就要跟着她快要翻进天灵盖儿的白眼呼之欲出了,她瞥到宋春徽不尴不尬的脸色,终于有点良心发现。
毕竟腆着脸吃了这后妈亲手做的无数顿饭,自己都险些把她儿子害死致残了,她居然还没趁机投毒,那硬着头皮去接个人也不是多难的事。
岑迦高二了,到最该把书本嗑透的年纪,她成绩依旧很差,岑周川恨不得除了体育每一科都为她报班补习,她糊弄着学也学得晕头涨脑,好不容易准她一个周末的假,却通知家庭活动,去探望继弟。
她立刻提出自己可以不去,结果被岑周川微笑着走了辅导材料的参考答案,说那你做完多少多少套题,回来时别让我查出和搜题学习软件一样的答案——实在高估她了,她可是不会另辟蹊径解题的。
她只好来。
来都来了,接个人又不能掉层皮。
那天天很冷,她小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攒些热气在嘴边,鼻尖冻得发红,把门前的积雪踩成脏脏的一团,和朋友的对话框里输入得慢吞吞,因为手指被冻成十只萝卜头——“妈的,慢得像死在路上一样。”
不等对方回复她就把手机揣回兜里,一些诅咒挤到嘴边,又被刮过的冷风吹碎。
沉圆来到店门口前就看见他日思夜想的姐姐。
她对他总是阴着脸,如今却怪冬天作祟,她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搽了胭脂般,居然有点放学后等待男友的日剧女主角的错觉。
施嫣用胳膊肘戳戳愣在原地的沉圆,“喂、喂,你魂丢了?”
岑迦快速打量了一遍这个漂亮的女孩,她是看都未看继弟一眼的——这时他已无耻地长高到她懒得抬头看的程度——纯粹出于她那点多余的攀比心,总对美丽的事物抱有警惕,更觉得沉圆不该有这些美丽作陪的,偏偏施嫣和她的女伴都长得非常不赖。
还挺般配。
施嫣道,“你们认识?沉圆,你不介绍介绍?”
沉圆觉得嘴唇干裂,他实在想不到那个平时他回家都懒得抬一下眼皮看他的姐姐,今天竟能像天降礼物般顶着冷风等他。
他说,“姐姐。”
“快进去,冷死了。”岑迦懒得与他废话,也确认了那女的除了比她身高胸大,也没她好看多少——如果她也能学会画那样漂亮的眼线的话。
“这是你姐?”施嫣上前一步要去握手,“你好,我是沉圆的搭档,施嫣。”
岑迦实在不想将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只沾了一下指头就将手又躲回去,“你好,你好。”连名字都没说。
施嫣自讨了个没趣,要不是看在沉圆的面上,她也是不愿意和这个看上去就没她成熟的女孩搭话的,只好转头对沉圆说“那等下一起回学校”,不等他回应,便带着女伴先进到店里去。
岑迦抬腿就往里走。
“姐姐,”沉圆终于跟上她,“她就是我舞伴。”
岑迦奇怪地睨他一眼,“谁管这是你舞伴还是女朋友啊,我看着都差不多。”
她边走边道,“你爬来的?慢得我等到快要冷死。”
“对不起,”他下意识道歉,接下来做的动作出奇大胆,“是很冷,我看到姐姐手都冻红了。”
他把手往她口袋里塞,想捂捂他口中姐姐冻红的手。
“你冻到人傻了?”岑迦下意识将他甩出来,一个扭身走得头也不回,“可别逼着我当着你妈面给你这只手也扭骨折了。”
沉圆不说话,就追上去,这已经是他最烂熟的事了。
哈哈我真的写作状态很受情绪影响一个人 前两天险些真的感情事变(所幸疯人和疯人还是要绑在一起的 又如胶似漆了)就跑了几天 接下来我努力日更or隔日更哈(毕竟半年废物生活也到头了要上学去了嘻嘻)




花豹事变 更衣室
这么些年没见,施嫣长得更漂亮,大波浪挂腰,劲劲儿地妩媚。
她们是在舞团更衣室门口遇见的——沉圆当时去找团长安排去虹市表演的节目安排,嘱咐她不要乱跑——岑迦难得被沉圆领出来透风,也是第一次,她恨不得大口吸饱公寓之外的空气,新换上的电子脚铐藏在沉圆给她选的及踝长裙下,她甚至都觉得轻盈到能起舞。
难不成这就是把她带来舞团的缘故。
“岑迦?”她竟还记得她,“沉圆没说你从国外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舍得说,他恨不得把我藏严实了瞒过全天下,岑迦心里咬牙切齿。
可嘴上说,“才回来没小半月。”
施嫣姿态很大方,对她露出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从前你不在时,舞团里不少小姑娘对沉圆示好可都被他回绝了,我知道他心里是有你的,”她不避讳他们的姐弟关系,“既然你回来了,咱们就留个联系方式吧。”
岑迦倒犹豫了。
口袋里这台手机是沉圆新给她的,通讯簿里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号码,带在身上竟像刻了主人铭牌的铁项圈了,她羞耻于展示那太过干净的聊天页面,正常人的上面应该排列数十个头像、有标志“99+”的未读提醒红点。
人们通过聊天讯息传递感情,而她最后回复沉圆那条消息,是他问姐姐今天想吃什么,她回复,滚。
她也许可以向施嫣求救。
这个想法跳出来得很突然,岑迦那刻胶在口袋里的手触电般哆嗦一下,她划开屏幕要去扫码,眼亮亮地去看施嫣,多好笑,她从前视施嫣为情敌——至少是关于沉圆所属权的掠夺者——现在居然要把她当做一棵救命稻草。
“姐姐。”
沉圆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
他快步走过来,身形依然端得很稳,一看就是在舞团里呆惯了的人,接着,他握住她指腹都因捏手机捏得发麻的那只手。
他把手机取走。
“施姐,你要是有什么事要找姐姐,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他好像把岑迦的心捏在掌心,颠一颠就会掉肉流血,她又突然很难呼吸顺畅了,因为他突然偏头看过来,“你说呢,姐姐?”
施嫣不等岑迦做出回答,只视线飞快地扫了他俩之间,离开前也很潇洒,风衣一角带起风来叫岑迦压根儿抓不住,“说得也是,那我走了,以后有空再聊,岑迦。”
岑迦顿时觉得脚踝上那块硬东西沉得她再也走不动路——不是,是走不出,走不出沉圆的局。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沉圆握住,他就算用不会令她吃痛的力度如今也能让她被钳得牢牢的,更衣室的门顺势打开,他将她塞进去。
啪嗒,落锁了。
“你干什么!”岑迦登时紧绷起来,舞者们的衣柜细长落地一列列,象牙白喷漆的金属分割出每个人的领地,她被他按在占地最阔的一块儿柜门上,后背爬蛇般冷沁沁。
只要她抬头,就能看见门上方挂着的空心烫金片,里面塞的纸卡黄旧黄旧,那是他十岁出头进团时一笔一划写下的,字瘦瘦,“沉圆”。
“我干什么?那姐姐是要向施嫣做什么?”可他已经不是那个背着新史努比书包来这儿面试填表的小男孩,他凑近到只有一指的距离,“要背着我认识新朋友,还是要想让她做你逃跑的同伙呢?”
从他嘴里呼出的潮潮热气搔得岑迦鼻尖发痒,她逐渐烦躁起来,拳头反锤在柜门上发出闷闷的吼声,“……你别想就这么控制我了!”
“我控制姐姐,怎么会呢?姐姐太高估我了,”他蹲跪下去,自下而上仰视她的目光却让她动弹不了,脚腕被攥住了,“这可是知道的人都默认的事啊,我是姐姐的。”
“当年如果不是被施嫣撞见姐姐骑在我身上发情的样子,她怎么会死心呢,”长裙下的腿滑得像绸面,难不成他也最爱听裂帛之音,烫手的触摸让岑迦快抖着小腿肚变成一滩烧融的蜡,“她最清楚自己抢不过你的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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