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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一旦落籍,立刻就有土地、房屋和诸般必要生活资料发放。

    此外,若是单身未婚,更可以向所在地的州郡官府,请求相亲。地方官府会在接到申请后,按照申请人的爵位、军功和职位,发函给本地州郡与之门当户对的家族,若有意者就会答复,然后官府会将答复书交到申请者手中,后者可以从中选择愿意结亲的人。

    通常,这些答复书的内容,都是**裸的嫁妆。

    按照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现在一位鹰扬旅的归化什长,乃是明码标价嫁妆十万钱,良田两百亩,若是队率、司马,没有百万嫁妆,想都别想!

    所以,草原上的英雄豪杰,自是纷纷立志,以被选入汉军为傲。

    故此,漠南草原上,也曾有流言说,此乃汉朝绝户之策,乃是欲将引弓之民中的英雄豪杰皆为己用,令这草原再无人物的狠厉之法。

    只是,没有多少人信。

    或者说,大家都选择了不信!

    毕竟,汉家上国的强盛与无敌,人所共知。

    而且,汉家恩惠之深,旷古所未有!

    更何况,流言的核心‘英雄豪杰’们,压根就不在乎这草原诸部还有没有英雄豪杰这种事情。

    英雄豪杰们,做梦都想要挣脱草原这个樊篱,进入更加广阔的世界去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

    于是,每三年一次的丞相点兵,每次都是一次诸部间的比拼与竞争。

    各部中的豪杰、好汉,皆是争相表现。

    上次丞相点兵,乃是两年前,那次诸水部因为沉迷养牛,被打压的凄惨无比,全族上下仅有个位数被选入汉军为义从——这基本上就意味着,诸水部未来数年都不可能有人入选鹰扬旅了。

    因为鹰扬旅,乃是号称百中选一,优中择优的精锐。

    正是因此,诸水部痛定思痛,花费了无数代价与资源,请动武苑出手,亲自派来教授与学子,培训并指导诸水部正丁。

    “也是我运气好啊!”牛超目光灼灼,满眼的骄傲:“被我碰上这等丞相破例点兵的好事!”

    按制度,草原各部三年点兵一次,都护检阅,然后将结果上报长安。

    但这一次点兵,却是丞相破例下令,并委派了其左膀右臂的亲信心腹大将定远候、鹰扬左都尉郭戎来到幕南负责。

    传说,这次点兵选拔,乃是丞相欲为明岁汉军出康居水做准备。

    这是诸水部花了一个天大人情,从都护府的都邮那里打探来的。

    按照都邮所言,汉军出康居水,乃是国家大策,千年大计,为此,丞相派出了一位执政亲自坐镇到了那数万里外的身毒之土,为汉家督抚之臣,又遣大将、心腹,甚至可能会亲自率军,坐镇于大宛,指挥此番进军。

    总之,这次乃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诸水部能不能废部建镇,就全看此番的表现了。

    若是表现好,顺利选为义从,再立下功勋,待到功成之日,丞相与执政大臣们一高兴,诸水部废部建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念至此,牛超内心的兴奋已是溢于言表。

    但在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在北方的道路上,一支骑兵,正列队而来。

    打头的是一面绣着雕的战旗。

    在这战旗之后,上千名骑士,威风凛凛的骑乘着可能是大宛马、汗血马与漠南本地的马种杂交后培育出来的一种战马。

    马匹高大而神俊。

    更紧要的是,马背上的骑士,人人都穿着一件由精钢锻打而成的胸甲!

    “归宁骑兵!”牛超看着,脸色顿时难看之极!

    因为他知道,当这支骑兵出现后,他和他的族人面临的竞争压力,呈几何数字上升!

    “我本以为,归宁人也不过是训练好一点,懂得多一点罢了……”

    “哪成想,他们居然连骑甲,都能用鹰扬旅的甲具!”

    “这还怎么比啊!”

    在这一刻,牛超终于深刻的理解了部族长者们中流传的那句话:不入汉室,终为蝼蚁!

    当他还在为自己部族的同袍与手足的纪律与组织而自豪的时候,归宁人,已经用上了汉人的现役骑具,甚至说不定,就是在现役的汉朝骑兵军官手把手的教导下成长起来的。

    于是,他所自豪和引以为傲的事情,在归宁人眼里,或许只是基本的东西。

    若这次丞相点兵,乃是一次比赛,归宁人相当于直接出生在终点。

    这种天堑一样的差距,不是努力或者说天赋所可以弥补的。

    然而,牛超的震惊仍未结束。

    因为又一支骑兵,从东方而来。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身上,显现出腾腾杀气,那些列队而来的骑兵,看着只是随意的骑在马背上,但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阐述着一种名为‘恐惧’的事物。

    而他们的战旗,黑底金边,其上绣着一头黑白相间的野兽。

    牛超认得,那是汉家蜀郡的猫熊,汉人史书中曰食铁兽。

    而当朝丞相的鹰扬旅中,有一支骑兵,名为熊猫卫,人数不过三百,却承担着为丞相监视整个漠南草原,并随时报告的重任。

    而熊猫卫,惧从漠南东北的鲜虞部选拔。

    这不仅仅是因为鲜虞部地处漠南之东,远离纷争。

    也不仅仅是因为鲜虞部所在的鲜虞县,乃是漠南草原上唯一一个汉朝移民比乌恒人多的地方。

    更因为,鲜虞县的粮食产量,足可供给整个漠南之需。

    更因为,鲜虞部自当年叛乱后,就一直为丞相的心腹独孤氏族与慕容氏族掌握。

    而这独孤氏族与慕容氏族,本是武周塞下的乌恒氏族,为丞相所收复后,早已经尽数编户齐民。

    族中老少孤寡皆移民汉家内郡,被妥善安置。

    他们移民之地,就是关中之旁的汉中。

    汉中地区,常常能见那黑白相间的猫熊出没,故鲜虞人以其为图腾。

    于是,来者已是呼之欲出——鲜虞骑!

    看着那从远处缓缓而来的鲜虞骑兵,牛超内心的压力,远超归宁的胸甲带来的压力!

    因为,整个草原都知道,鲜虞人是什么?

    这些白山黑水中出没的骑兵,在过去十余年,一直充当着那位汉朝朝鲜王的尖刀与利刃。

    无论是朝鲜的深山老林,还是鲜卑山与乌恒山的冰天雪地,或者扶余人的冻土荒原。

    鲜虞骑兵走到那里,便将死亡与灾难带到那里。

    去年他们甚至去了扶桑,传说,屠杀数万当地人,杀的当地人丧胆。

    所以,尽管鲜虞骑兵的装具远不如归宁,但他们带来的压力却是十倍于归宁骑兵。

    深深的吸一口气后,牛超压下内心的彷徨与畏惧,抬起头来,看着眼中那一北一东而来的两支骑兵。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族中父老失望!”

    “诸水部废部建镇,势在必行!”

    “即使是归宁、鲜虞,也休想阻我!”

    此刻,牛超想起了抚养自己长大的父母,想起了族中父老们的音容笑貌,更想起了族中那些日日夜夜辛勤劳作,省吃俭用,供养着他们这些正丁骑兵们吃穿用度的妇女。

    于是,归宁人的胸甲与鲜虞人的狠厉带来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第一千两百九十一节 虎威(1)
    穿上崭新的甲胄,将佩剑系到腰上。郭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髯须长而整齐,脸色红润有光,身材稍稍微胖。

    “长安,果然不适合俺待!”他笑了笑:“都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挥动长戟拉!”

    “主公之勇,天下公认……”他的家臣在郭勇在旁笑着道:“便是丞相,也常常夸赞主公……”

    郭戎笑了一声,他是鹰扬旅的老人了。

    当年丞相北伐匈奴,封狼居胥山,他就是先锋官,其后西征湟水、底定西域,郭戎都冲在最前面,一路从队率、司马、军候升到校尉、都尉、鹰扬校尉,如今已是官拜鹰扬左都尉,封定远候。

    更重要的是他的年纪——今年才三十一岁!

    在汉室,郭戎是公认的少数几位,或许能陪着那位丞相一路走下去的人。

    其他人……

    大抵是熬不过的。

    前年,公孙遗去世了。

    再前年,太学祭酒、春秋博士董越去世。

    去年,大鸿胪于己衍致仕后,病卒于家,赠舒王。

    今年春三月,公羊学派中最后一位,可稍稍制衡当今丞相的元老大儒夏侯始昌病逝于睢阳。

    再算上,已经正式递交辞呈的太子太傅上官桀、大司农桑弘羊以及出守身毒的尚书令张安世、出镇大宛的光禄勋王莽。

    永始纪年的第一代执政大臣,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中枢朝堂,只留下了丞相与那少数几位老人。

    按照丞相宣布的计划,未来三年,他们也将陆陆续续的去职,将位置让给年轻人,方便新生代成长、锻炼。

    于是,郭戎身上得到的关注和投资一下子就增多了。

    毕竟,他是丞相亲信,还是乡党。

    不出意料,未来很可能会以卫将军或者车骑将军的职位,代表军方出任执政。

    “说起长安……”郭戎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没有回头,只是道:“近来,执政出缺,长安内外,风起云涌啊……”

    “有些老头子,好像不怎么想挪位置!”

    “是有些传说……”郭勇轻声道:“仆在离京前,曾耳闻市井中有人议论:丞相大公无私,先令亲附者去职,诚固可敬,然则……未尝难免有所意外……”

    郭戎听着,神采奕奕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能有什么意外?”

    “教化只在大炮射程之中,仁义出于刀枪剑弩……”

    “长安诸公难道真以为,丞相与他们共和执政,这天下就归他们管了?”

    “笑话!”

    永始之后,丞相就大力推动了武臣执政。

    不止中枢,地方亦是如此。

    州郡都堂之上,必定要有一到三位武臣背景的两千石,按照制度,武臣平时不得干政,只允许在涉及军方之事发言、投票,但地方州郡的要务与会议,必须有他们的参与,不然就不合法,甚至被视为阴谋对抗中枢。

    于是,地方州郡,没有事情能瞒得过长安。

    事到如今,汉家天下十七州一百三十八郡,除却少数羁绊郡外,余者已经都建立健全了武臣参正系统。

    太尉府通过对武臣的任免、升迁、培训、训话,牢牢掌握着帝国的枪杆子与炮口。

    特别是在长安,几乎所有精锐和守备部队,从队率开始,就是鹰扬系或者有鹰扬系背景的军官。

    所以,郭戎其实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了那几个老家伙胆子,让他们以为可以赖着不走,甚至与丞相对抗?

    想到这里,郭戎就吐槽起来:“也就是丞相大度,能容人所不能……”

    “要是俺的话,早就派人进城,将彼辈全部抓起来,像延和年中那样一个个全部拖到渭河边砍了!”

    郭勇闻言,缩了缩头:“不止于此吧……”

    延和末,丞相发动兵变,软禁先帝,清洗叛军,然后镇压东南叛乱,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最多的时候,长安城里一天就要抬出去几千具尸体!

    恐怖的清洗与镇压,持续到当今天子登基,才渐渐平复下来。

    然后就是长达八年的共和执政,张与刘共天下,士大夫与丞相共治国家。

    文人墨客,对此大加赞誉,彩虹屁和小论文写了无数篇。

    以至于天下人都忘记了,那位丞相脚下的尸山血海与累累骸骨。

    人人皆曰,此周公、召公,共和执政故事在汉之重演,丞相扶危救困,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堪称当代周公!

    对郭勇来说,当年的刀光剑影与血腥清洗,是他此生难忘的大恐怖!

    一位位公卿王子,一个个两千石列侯,像狗一样被如狼似虎的军人拖到渭河边、菜市场,毫无尊严的砍头。

    数不清的王孙公子、小姐宗女,从此打落尘埃,流放万里。

    郭戎提起手里的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家臣——这个他父亲替他挑选的同族兄弟:“阿勇啊……”

    “丞相当然不止于此!”

    那位如今已经是功成名就,开始爱惜羽毛了。

    等闲是不会再开杀戒,起码不会再和当年一样,大肆屠杀异己,清洗正敌。

    “但,有些人若不识相一点,那就未必了!”

    可丞相终究是丞相!

    张蚩尤之名,不是别人不提,大家就忘记了。

    从扶余冻土,到扶南丛林,自葱岭高原,到西海雪山,从大漠荒野,到浩瀚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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