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但对刘进,却实在是一片真心!
反正这么多年来,年年刘进‘忌日’王太后都要在宫中设祭,常常抱着刘进留下的衣冠哀伤数日。
论用情之深,不在史皇妃之下。
所以,尽管当年刘进‘葬身火海’的时候,这位太孙妃才十九岁,正值青春年少,却为刘进足足守了十余年的活寡。
也是这个原因,张越才不敢告诉这位太后,皇太孙还在世的消息。
怕的就是,这个太后听闻之后,直接搬去南陵,陪刘进去了。
若是如此,这天下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
说不定未来史书上,他张子重要和曹阿瞒比肩了。
但现在,问题却不大了。
王太后这个太后是铁定不能再做了。
废而立史皇妃,天下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对。
王太后听着,狂喜不已,连忙道谢:“丞相大恩,本宫永难忘怀!”
说着就打算收拾东西,带上人马,直扑南陵,去和丈夫团聚。
张越连忙叫住她:“太后莫急,有个事情,还请太后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古人说: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
“然,我汉家却是以‘壹刑者,刑无等级’为制度……”
“故,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太后的几位兄弟,涉嫌谋反、乱天下……臣不得已,不得不加罪于其等……”
“当然,依制度,太后和陛下可特赦之……但同样依照度,此等大罪,即使特赦,也只能免死,但依然免不了掳夺一切名爵,流放海外蛮荒之罚……”
“未知太后是欲赦之,还是?”
王太后听着,低下头去,道:“若丞相愿意开恩,还是赦免了吧……”
“活着,总比死了强……”
张越笑了。
确实,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强。
但绝不包括大汉流放海外这种惩罚!
因为……
在现在流放海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等同于发配荒岛挖鸟粪石。
要知道,这可是重体力活,而且是在热带海岛,方圆千里都是大洋。
岛上的人,除了少数监工和按期来运鸟粪石的官吏外,就是一群在那里已经服役很久的罪犯、刑徒。
这些人早就在岛上憋死了。
这时候,长安送来一批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
张越已经能想象到,那些人的兴奋与狂喜了。
待王太后告退,殿中就只剩下了小皇帝和史皇妃了。
张越首先对史皇妃恭身一礼,然后看着小皇帝,摇了摇头,道:“陛下,您让臣可真是有些难办……”
小皇帝低着头,道:“朕,全凭丞相处置……”
“乱天下者,非社稷主……”
“乱社稷者,非孝子贤孙也……”
“陛下,您今日两条全犯了啊……”
“若未来再犯……您叫臣与天下人,如何对待您呢?”
小皇帝顿时恐惧万分的看向自己的生母,史皇妃则轻轻的走到儿子身旁,抱住了小皇帝。
“陛下,臣已经想过了……”张越却是不管不顾,继续说道:“也与臣僚们商议过了……”
“陛下年少,轻信贼臣,有所行差踏错,这是可以宽恕和理解的……”
“毕竟,您年少,无知,而且心智不成熟……”
“臣与臣僚,也无意将现在的事情和问题,都推到陛下身上……”
“这既让臣等显得无能,也让臣等看起来很蠢,更会让天下人看轻陛下与大汉……”
“只是,为了防止未来再出现此类事情……臣与太傅及诸位执政大夫商议……”
“群臣皆以为:凡事立则兴不立则废,故圣王治法,为天下准绳,祖宗定制为万世之基!”
“天下长治久安,社稷稳定长盛,及陛下您的名声与功业着想……”
“臣斗胆,请陛下授权于臣,为陛下及天下,立天子之法!”
“明功过,定事权,约纲纪,理大义,大小之事,皆定其律……”
“法立之后,当明告天下,著于竹布,上告于天,而下祷于民,群臣诸侯共誓之:不如法,天下共击之,人人皆诛之!”
小皇帝闻言,满脸震惊。
左右侍卫将官,一脸不可思议。
自古以来,只闻有百姓犯法,官府责之,官吏犯法,大臣刑之,大臣犯法,天子罚之。
何曾有闻,天子有法,且天子犯法,也要受罚、受责、受刑?
但仔细想想……
很多侍从将官的眼睛都亮了。
内心深处更是按捺不住的激动起来。
因为,延和后,天下舆论解禁,民智大开,思想领域的斗争与争夺,尤其激烈。
特别是随着黄老学派、法家、墨家等百家归来,与儒家展开大乱斗。
儒家内部更是斗成一锅粥。
于是,出现了‘我注诗书’的思潮。
有良心的‘经义发明家’遍地开花,各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先贤之义,也随处可见。
但,这些都是些杂音和表象。
真正占据主流的,依然是学术和思想层面的辩论与交锋。
孔子讲忠义,孟子曰仁恕,韩非子说五蠹,论以法为教,老子谓之无为,墨翟以兼爱、三表。
但忠义是忠君、忠天下还是忠社稷呢?
仁恕是仁恕百姓、贵族还是所有人一律平等?
以法为教,怎么教?
无为究竟该怎么有为?
兼爱,兼的是谁,爱又如何定义?三表法说的三个原则,又该如何定义?到底古之圣王都是谁?他们又怎么说的?到底天下百姓和士民,如今又需求什么?如今天下有那些利弊?
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每一个学者都有自己的想法。
受到这些诸子百家思潮的影响,汉家高层,特别是顶层的贵族中的精英,脑海中的某些地方,其实早已经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念头。
最典型的莫过于,张越前不久连发《论君》三篇。
但天下大儒和长安贵族,特别是军功贵族们一言不发。
为什么?
要知道,儒家素来头铁。
尤其是公羊、谷梁等学派,出了名的都是铁头娃。
而墨家头铁不亚儒家,战国时就盛行‘为义而死,死不旋踵’。
而张越的文章发出去后,这些头铁娃却都没有来怼他这个丞相。
这就只能说明,过去十余年,张越做的很对!
他说出了很多人不敢说的话。
所以,大家都是在私底下悄悄鼓掌,然后悄悄的观察。
于是,张越知道,给皇权立法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告诉天下人——天子亦当有法可制。
然后,再由他和整个汉室的军功贵族们出来背书。
如此,就给新思潮和新理论,提供了前置条件。
张越相信,只要他今日在这温室殿的话传出去,那么,那些在暗中观察的诸子百家,主要是儒家的大儒名士们,会兴奋的跳起来欢呼的!
因为,现在的儒家,还不是犬儒。
哪怕是张越一直不齿的古文学派,也不是什么都阿附皇帝的应声虫。
甚至其实,只要站到他们的立场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就都有合理解释和完美答复。
至于公羊学派?
一个在历史上能出眭弘、盖宽尧的学派,更是从来不是什么愚忠的腐儒。
想当年,董仲舒发明天人感应,目的就是要给皇权加个笼子。
只不过,终究是书生,只有思想的批判,没有武器的批判,当然不足成事!
作为董仲舒的隔代传人,张越当然是要继承先师意志,光大公羊思想。
皇帝——你现在有几个校尉?
:。:
我要做门阀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节 圣人(1)
临淄,大汉帝国东南最璀璨的明珠。
从前是,现在也是!
哪怕经历了十余年前的那场浩劫,但临淄的繁荣与富庶,却丝毫未改。
甚至犹有过之!
特别是三年前,青州治河工程,总体结束后,临淄的地位就再次提升了。
现在,临淄城的战略地位,已是相当于雒阳、长安、江都这样的通衢之地。
如今,整个青州的水路,都已经基本被贯通为一个水路网络。
曾经泛滥的黄河,这些年来更是风平浪静。
就连浑浊的河水,现在也清澈了起来。
“黄河水清,圣人出焉!”戴着进贤冠的士人,矗立于船头,望向视线中已经出现了轮廓的临淄城,忍不住问道:“今天下果有圣人当政乎?”
“什么圣人?”一个青衣文士,呵呵笑着:“汝没看《青徐月报》吗?上面讲了,百年前,黄河依然叫大河,当是时,河水犹清……只是后来,大河上游植被为匈奴、羌氐等胡人所破坏,让原本的青山裸露出来,泥沙随着雨水,被冲入大河源头……于是,大河变成黄河,更演变成后来水患不断的汹涌之河……”
“如今,王师克定河湟,全有河西,经营河套,广植树,多造林,上游水土日固,泥沙含量大减,故此黄河水清,乃是顺其自然!”
青衣文士的话一说完,整条船都安静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就发现,数不清的水手、船工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青衣文士见此,亡魂大冒,冷汗淋漓。
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早已经进入了青州境内,如今更是深入到了临淄城外。
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朝丞相、太尉、大将军最死忠最铁杆的根据地啊!
想当年,延和之变,那位囚天子,杀大臣,威福自用,大权独揽。
于是,这青徐吴楚的忠臣义士,便举起义旗,誓与乱臣贼子不共戴天。
奈何,贼臣凶顽,气焰滔天,数不清的正人君子、忠臣义士,血洒山河。
孔子之苗裔,孟子之血脉,统统为那贼臣所覆。
一个个在这青徐吴楚,传续百年、数百年的君子之家,支离破碎。
而那贼臣,却犹不满足。
竟指使其爪牙续相如等鹰犬,在这青徐齐楚之间,鼓噪愚民愚妇,攻灭君子,强夺士大夫儒臣之土地。
然后,将这些土地,作为所谓的军田、官田,低价租赁给那些泥腿子,借此收买人心。
从那以后,这青徐齐楚,尤其是青州郡国,就再非君子之乡,良善之地。
而是魔窟凶地!
那些泥腿子,在那贼臣的支持与庇护下,建立‘军屯’,组织‘乡社’,实行地方自治。
特别是乡亭一级的地方吏员、三老,如今竟是需要泥腿子们投票,且只有得票过半才能出任。
更恐怖的是,当地的孝廉、方正、力田配额,也都是如此操作。
于是,这青徐之地,已经足足有十余年,当地的孝廉、方正、力田,皆是那贼臣党羽当选。
曾有名门之后,翩翩君子,被一个当地的农民之子,夺走孝廉名额。
而原因仅仅是那个泥腿子,在那贼臣的鹰扬军服役过,还立过军功,受到那贼臣的亲自接见过。
于是,其后来因伤退伍回乡时,马上就得到了当地人的支持。
想到这里,青衣文士连忙退后几步,与同伴站到一起,勉强的笑了两声,再不敢说话了。
他清楚,自己倘若再说几句那贼臣的不是,哪怕只是含沙射影,恐怕今天这河里的鱼儿,说不定就能饱餐一顿了。
只是……
他不说,别人却不肯放过他。
“这位兄台所言,或许是事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褚衣的男人,出现在了甲板上,其他水手和船工看到此人,纷纷行礼作揖,看上去此人颇有名声,他走到文士面前,打量了他一下,拱手道:“但如今当朝丞相,功比周公,德迈太公,却是天下公认的!”
青衣文士尴尬的笑了笑,却不敢答话。
因为他看到了这褚衣男子腰间系着长剑,手上戴着手套,背后还背着一个算盘。
都不用猜,此人必是临淄的‘明算学院’中的人物。
这明算学院,乃是青州有数的学阀!
其山长乃是公羊学派正传的第四代弟子中的魁首——眭弘。
此君曾在长安那贼臣莫府之中数年,深信那贼臣所倡的‘非明算不能治世’之说,于是回乡创建了‘明算学院’,得到了朝鲜王刘胥、燕王刘旦等背祖忘宗之人的资助,短短数年,便崛起为青州有数的大学院,网络教授、助教及讲师两百余人,常年在读学生四千余人,更拥有每年升太学名额一百个!
在这青州之地,大名鼎鼎!
哪怕是天下州郡中,也是名声不小。
特别是山长眭弘,出了名的顽固不化,性格刚直。
“兄台似乎不信?”褚衣男子笑了:“那就且看这刚刚由天子明诏下发天下州郡的诏书吧……”
“丞相错非圣人,安得如此?”
于是,一张印刷过的宣纸,被递到了青衣文士与他同伴眼前。
这种纸乃是少府特制,专门用来刊印抄行天下州郡乡亭,供百姓士人阅读的纸张。
因为采用了一种特殊的工艺,所以,除了少府外,无人能仿制。
故此,得到了认可,成为天下公信力最强的纸张之一。
两人凑过头来,于是,就看到了纸上的标题:策《天子之法》诏。
再将内容一看,顿时,两人都拼命的咽起口水来。
因为按照这上面所言,朝廷已经决定,要制定一部有关天子、宗室和皇权的律法。
乃是欲以此,定万世之基业,立百代之制度。
简而意之,就是要给皇权,套一个枷锁,拴一条链子。
叫皇权有法可依,也必须依法行事!
否则——天下共击之!
而现在,傻子都知道,那位丞相一定会革鼎,一定会建立新朝。
换而言之,丞相这是在自己给自己套枷锁,拴链子啊!
这都不是圣人,谁是圣人?!
哪怕青衣文士再怎么有怨气,再怎么不满,在看完这诏书内容后,也不得不承认,那位贼臣……不……大汉丞相,真的是做了圣人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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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节 圣人(2)
很快,船舶就到了临淄码头。
青衣文士和他的同伴,急匆匆的下了船,赶忙走出码头。
但,当他们出了码头,来到繁荣的临淄城内时,他们却发现,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彻底堵塞。
数不清的车辆、人员,都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围着一个建筑。
他们两人走过去,就发现被人包围的乃是一座小小的报亭。
如今,汉室在所有的县以上城市中,都专门设有报亭,用于宣讲主要报纸的新闻、州郡官府的命令和文告。
像临淄这样的大城市,更是足有上百个报亭,分布于城市内外。
而读报人,则是选录当地的‘有力人士’。
简单的说,就是地方上的豪侠、士绅。
而通常,这份没有俸禄的工作,这些豪侠、士绅趋之若虞,甚至愿意倒贴钱争取。
实在是,做这个事情一则可以向官府示好,表示自己还是听话的;二则可以在百姓面前露面,告诉百姓自己在官府那边也是有面子的;三则团结内部,震慑异己。
现在,报亭内站着的就是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
他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半露着胳膊,戴着一条帻巾,腰间带着一把长刀,大声的用齐地的官话,读着报纸上的文字。
“春正月甲子,丞相、大将军、太尉臣毅言:古之先王,所以治天下,必广开言论,以纳四方之议,容天下之见,今臣僚等请立天子法,臣不才,请效先王制度……”
“这是啥意思呢?”汉子砸吧了一下嘴巴,喝了口酒,接着说道:“意思就是啊,丞相说了,从前古代的圣王和贤人治理天下,就是靠着广开言路,邀请天下人都来一起商量,大家一起决定,所以圣王们的功绩才那么高远啊!现在丞相就打算学习圣王了,请天下人来一起商量、献言献策,制定这天子之法度……”
顿时,数不清的人都议论起来。
“圣人啊!丞相可真是圣人啊!”
“可不是嘛!俺爹说了,谁要敢说丞相的不是,就叫俺割下他的脑袋……这叫啥来着?哦……好像是行大义吧……”
“对喽!书生们讲的就是这样啊……义之所在,千万人吾往矣……”
青衣文士听着,脖子都缩了缩。
报亭里的那个男人,却又大声道:“诸位父老!俺听说,丞相这次给这天子之法,定了个规矩,列了个条贯,已经下发给州郡的官员了……”
“那叫啥来着?”
“好像意思是讲……因为上天其实就是万民的化身……所有天下百姓的呼声,就是上天的呼声,所以天下百姓的诉求就是上天的诉求……”
“所以,所谓天子,其实就是百姓之子……”
“所以,天子孝顺天下,应该和孝顺父母一样……”
“倘若有人胆敢对不住百姓,那就是不孝,要打屁股的!”
人群听着,顿时大笑起来。
很多人都哈哈笑着,道:“丞相不愧是圣人呢!这话都说到俺心坎里去了!”
更多的人则觉得很新鲜,很顺耳,也都笑了起来。
只有一些老古董,听着感觉别扭,于是冷哼一声,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什么‘乱臣贼子’‘世风日下’‘纲常颠倒’一类的话。
青衣文士和他的同伴,听到这里,却是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人面面相觑。
“那位果然如此了吗?”青衣文士不敢相信的问道。
虽然说,这些年来,那位也不是没有吹过风。
官方的邸报和少府发行的《天下时报》中,也曾见过类似的文字。
什么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拉。
什么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拉。
很多人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但,像这样正式的用国家命令甚至可能是诏书的形式,将之下发天下州郡有司,更将之作为一部为天子立法的法律的指导思想与基础,却是从来没有人敢想过的。
因为,在很多人眼中,那位丞相从前的那些话,也是随便说说而已。
不过是为了塑造形象,伪装自身罢了。
真等他篡国,恐怕这些话就都要收回去了。
甚至可能会变本加厉的打压类似的言论。
然而……
现在,青衣文士猛然发现,那位自己眼中的大奸贼,却打算真的将这些话付诸实践了。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圣人?”
“张子重这样的窃国大盗,乱臣贼子,居然是远迈周公,比肩伊尹那样的纯臣、圣人?”
他顿时感觉内心无比矛盾,有种离谱的荒诞感。
从前的奸臣,一下子就变成了圣人。
他接受不能。
但现实却是——那位丞相,真的要做天下所有文人和士大夫,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把皇权关进笼子里!
而此事的好处,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是地主、奴隶主,也知道,若出了这样的一部法律和制度,即使只是些空文,对大家的好处也是无可估量。
因为,倘若天子也要被法律约束,被制度束缚。
那么,其他人也就都得如此了。
如此一来,只要在制度和规则内行事,那么,自己就再也不用担心,成为他人的盘中餐,变成地里的韭菜。
仔细想想,他若真做成了,并且愿意切实的推动、落实。
那么……
天子姓刘还是姓张,有关系吗?有区别吗?
…………………………………………
临淄城的郡守府中。
太守孙尧,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传书,眉头也是紧皱起来。
“丞相,没有被那些文人忽悠了吧?”作为鹰扬军前校尉,孙尧是百分之一万支持丞相代汉,他甚至早在七年前,就开始上表劝进,成为汉室劝进最早的一批官员。
只是奈何那位,似乎不急于求成。
考虑到他的年纪,这也正常。
但现在,这传书上的文字,却让孙尧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丞相在试探呢?还是在筛选?或者是真心实意,真的想要做成这个事情?
孙尧不清楚。
但他清楚,这是一个必须选择的题目。
选对了,子孙受用。
选错了的话……
想了想,孙尧就扭过头去,对身后的一个亲信道:“汝立刻快马出城,替吾走一趟胶东港,拜见黄刺史,问问刺史的意见……”
这事情太大,而且风险太高。
单打独斗,很可能成为牺牲品,只有抱团,才能有机会站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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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节 天子立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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