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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天子叹了一口气,悠然的吟诵起来“秋风起兮白云归,草木黄落西雁南飞……”

    “朕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说着,他的眼神无比坚定起来。

    作为君王,他已经冥冥中有预感了。

    所以,他必须为子孙规划。

    齐恒公、赵武灵王、始皇帝等无数人的教训,殷鉴在前!

    春秋之中,更是有着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

    所以,其实他明白,在他立太孙的那一天起,实际上,就已经注定了未来朝政的动荡。

    一旦,他不在了,太子与太孙之间的矛盾就会立刻显现。

    甚至可能直接引发一场大汉帝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内斗。

    纵然不会发生那种最糟糕的情况,但太子据的大臣与太孙进的大臣之间的斗争,也必然导致国家的分裂与动荡!

    所以,天子清楚,他必须替子孙扫平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打掉所有可能威胁大汉帝国安定团结的因素。

    “郭穰!”天子忽然转身,对着一直在身后跟着的谒者令郭穰道“你替朕去一趟河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帛书,交给郭穰,道“将此密诏,当面交给鹰杨将军!”

    “诺!”郭穰立刻顿首领命,然后转身而去。

    天子看着郭穰远去,走到墙壁前,轻轻吹了口气,将廊柱下的宫灯吹熄。

    而在宫灯熄灭前的一瞬,灯火依然照亮着墙壁上的一副壁画。

    壁画上,穿着冕服的男子,困于宫阙之中,他神情恍然,目光坚定。

    而在他身前,一位大臣跪在身前,双手呈着玺印。

    而在这壁画的角落里,铭刻着文字,曰伊尹迎帝太甲归豪都。

    需要指出的是,在此时此刻,当今时代。

    伊尹、周公这样的权臣,乃是伟光正的。

    上至君王,下至庶民,都认可这样的情况。

    这一是因为,自战国以来,天下就是这样个情况。

    主少国疑之际,权臣乃自摄朝政,代君理政,待君王成年,便归还政务,自退三百里。

    数百年来,除了吕不韦等少数人曾企图破坏这一游戏规则外,其他权臣基本遵循了这个游戏规则。

    而且,历史表明了——权臣想要篡位,是不可能的。

    虽然历史上也出现过三家分晋,田氏代齐这样的例子,但那是孤例,而且是用了几代人,花费百年才完成的事业。

    自战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完成篡国的事情了。

    哪怕是功高如商君、田单,强如白起、吕不韦,面对新君的屠刀,也只能引颈待死,最多逃奔外国罢了。

    直到王莽后,人们才发现,原来还可以这样子玩

    居然可以这么快的篡国!

    自然……

    大家都开始警惕起来,提防起来!

    这第二,则是汉家本身的历史所决定的。

    高帝去世后,吕后当政,吕后去世,诸吕乱政,诸侯大臣共诛之,然后从代国迎立代王登基,是为太宗孝文皇帝。

    就是这样一个从代国而来,毫无根基的君主。

    即位一年,就连拉带打,将权力从功臣元老手里拿回来,两年尽罢曾经迎立他的周勃陈平,三年大权在握,政令出于己心。

    当今天子依然,元光元年,窦太后驾崩,权力就自动回到他手里。

    至于窦氏诸臣,除了跪在地上摇尾乞怜,别无他法。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毫不担心权臣乱政。

    更不怀疑权臣能篡国!

    因为不存在这样的环境和机会。

    刘氏当国百五十年,恩威已立,只要底层农民不起来造反,高层权臣根本动摇不了刘家的统治根基。

    在此情况下,周公是圣人,伊尹也是。

    他们代表了一种社会思想——如果皇帝不听话,要败坏国家社稷祖宗基业,那么,忠臣们就应该学习周公伊尹好榜样,阻止这个昏君的肆意妄为。

    故而,伊尹可以放太甲,周公也可以先驱逐厉王,然后养大厉王的儿子,立为宣王。

    而对当今天子而言,只要皇帝依然姓刘,刘据和刘进又有什么区别

    ………………………………

    一个时辰后,刘进就来到了天子面前。

    “孙臣恭问皇祖父大人安……”他规规矩矩的跪下来拜道。

    “进儿来了……”天子笑着让人扶起自己的长孙,问道“可是有事”

    刘进禀报道“孙臣是来向大人请假的……”

    “嗯”天子奇了,问道“进儿请假欲做何事”

    “孙臣近日读史,观祖宗行事……”刘进道“高帝起于微寒,以布衣而得天下,故知百姓疾苦,民生艰难,于是以仁政而收天下之心;太宗皇帝起于代,自幼知百姓之难,常与太皇太后共过街闾,登基之后,固知百姓之苦,天下之弊,于是行田税三十一,泽被苍生;先帝孝景皇帝,虽生于王室,长于长安,衣锦玉食,然先帝常与梁王、代王等共游关中,故其知百姓之事,官吏之贪弊……便是大人,亦常游关中,与宿民间……”

    “孙臣不才,犹愿效之,请大人恩准,孙臣自长安而过扶风,越太行之险,渡大河之津,出于雁门,游于河朔,观祁连之风,见玉门之野……”

    “孙臣以为,不如此,不足以除孙臣之弊,不如此不足以令天下知我汉家刘氏子弟,非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之文弱之君……”

    天子听着刘进的话,满脸欢喜,欣慰不已,待其说完,道“进儿,果朕之孙,刘氏之种也!”

    “朕准了!”天子道“正好侍中驸马都尉赵充国有过,就让其戴罪立功,率羽林卫暗中保护进儿吧!”

    “孙臣谢大人!”刘进高兴不已的叩首领命。

    天子眼中却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还算司马迁这个老头子识相……”

    他心里悄然的将一个方案给放弃。

    司马迁他确实不敢杀!

    杀了那个老家伙,是成全他。

    但,司马迁老了,要死了,他死了以后他的家人亲朋故旧呢

    。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节 密诏
    九月中旬,居延的秋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连绵多日的暴雨,令得居延泽的各条河流河水暴涨。

    好在,居延当局早有准备。

    过去的整整一个夏天,数以万计的奴婢与十余万军民共同协作,加固河堤,疏通河道,又提前准备了十几处专门用于泄洪的洼地。

    暴雨一至,闸门立刻打开。

    奔涌的洪水,直接倾斜进居延泽的沼泽与峡谷之中。

    故而,河堤在暴雨中稳如金汤,屹立不倒。

    而今年春天,张越命人沿着河堤栽下的数万株胡杨,以及在塞下的荒原与沙漠边缘栽下数以万计的沙柳,也在暴雨之中茁壮成长起来。

    当暴雨止歇,人们惊讶的发现,沿河两岸,形成了一片片胡杨林,而在塞下,数不清的沙柳占据了视线。

    这些经过空间改良,特地加强了固土、固沙与生长速度的植物,在秋雨的滋润中,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成长着。

    几乎每天都长高数寸。

    这让居延民众啧啧称奇,感叹不已。

    得知这些胡杨与沙柳皆是那位鹰杨将军拿出来的树苗后,整个居延上下,便唯有奉若神明。

    以至于,无论百姓还是奴婢,从此都对这些沙柳、胡杨有了敬畏感。

    以为乃是天上神木之种,不可冒犯。

    而在这个时候,张越早已经悄然离开居延,再次抵达了位于武威郡中部的休屠泽旁的姑臧城。

    上次来此之时,因为要避嫌,故而张越没有入城,更没有接见在此的浑邪部、辉渠部及诸羌首领大人。

    这一次就不同了。

    挟威压整个河西,一次软禁两位太守一位郡尉,并将整个河西地方行政都掌握在手的威势。

    张越一路过来,威风凛凛。

    旌旗遍于各地,所过之处,豪杰出迎,官吏百姓逢迎。

    到达姑臧的时候,浑邪部的首领屈突就、辉渠当代的首领兴安君秦未等率着部众出姑臧数十里相迎。

    张越也没有与他们客气,见面后直接道明来意,言及已上奏天子,欲行改土归流,编户齐民之策。

    辉渠人当即就乐的合不拢嘴,纷纷口称明公,感恩不已。

    对辉渠部来说,上上下下盼着一张汉家户口本已是盼了三十年。

    如今夙愿得偿,自是兴奋不已。

    只有浑邪贵族们有些犹豫,特别是浑邪王屈突就,总觉得有些念头不通达。

    不过,张越找了他促膝长谈后,这位浑邪王就和他的祖父一样,立刻改变态度,主动的去劝说他部下的贵族们。

    而有了屈突就的协助,很快,整个浑邪部上下的贵族就纷纷达成了一致意见天子圣德,将军仁义,焉能辜负

    当然了,也有冥顽不明,决心要死硬对抗改土归流、编户齐民这一大善政、大仁政的家伙。

    似这等无君无父,意图对抗中央,抗拒诸夏的死硬分子。

    张越自也不会和他们客气。

    很快,这些人便一个个的消失在浑邪部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仿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于是,所有人瞬间安分了下来。

    再没有人敢唧唧歪哇,非议国家大正了。

    张越于是,由率部南下,召见渠羌、谷羌等熟羌部族。

    这倒是挺好解决的。

    一听说,可能能拿到汉家户口本,诸羌各寨都是敲锣打鼓,载歌载舞的庆祝起来。

    甚至,还有在深山之中的生羌,听闻消息,也拖家带口来投。

    将这些事情基本安排妥当,就已经到了秋九月的二十日。

    这一天,秋高气爽,阳光普照。

    张越率部,抵近胭脂山,登高望远,来到了当年霍骠骑曾屯兵的地方,命人在此勒石树碑,以做纪念。

    同时也是为了给后世子孙,留下线索。

    石碑刚刚立起来,便有轻骑来报:“将军,长安天使至!”

    “快请!”张越便连石碑也顾不得欣赏,匆匆下山迎接。

    “郭令吏”看到来使的模样,张越都楞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郭穰这位天子近臣亲自来传旨,他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劳动令吏亲自来此可是陛下有嘱托”

    “君候聪慧!”郭穰下马后,对张越道:“奴婢此来,除了奉陛下之命,来传朝堂旨意之外,尚有密诏一道,还请将军寻僻静之地……”

    张越不敢怠慢,连忙下令,肃清周围,让鹰扬旅拉开一个至少三百步的警戒线,以确保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然后,他带着郭穰,走上胭脂山,来到了为霍去病所立的石碑前,屏退左右。

    这时,郭穰便从怀中取出一份诏书,拿在手中,摊开来道:“天子有诏,鹰杨将军接旨!”

    张越连忙跪下来,拜道:“臣毅恭闻圣命!”

    “朕闻:教,长善而救其失者化,和故百物焉!故人主布政,必先教其民然后救其弊,必先化己之德,然后化天下之民,故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呜呼,朕受先帝遗命,获保宗庙,迄今四十载,常念先帝之德而自惭于心,未能泽于远方,止息干戈……其命英候鹰杨将军臣毅,行朕之节,约各部之长,改土归流,编户齐民,化夷为夏,以部为县!诸部君长贵人,当明知朕意……”郭穰将诏命念完,就笑着上前,将诏书交到张越手里,然后扶起来,道:“君候,奴婢此番来,陛下嘱托,君候在河西,但请放手做手,莫要为长安所扰,早亡匈奴,平定西域……敦煌太守、武威太守等罪官,请君候交给奴婢,奴婢要带回长安,械送廷尉……”

    这自是其中应有之义。

    人,张越都抓了。

    天子和朝堂,难道还能勒令他放人

    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来,帮着他擦屁股。

    不然,国家大将,连区区太守都收拾不了,威信何来

    当然,张越知道,经此一事,恐怕朝堂会派几个厉害角色过来制衡自己。

    不过这正是张越想要的!

    不来几个帮手,单靠他自己,很难控制和梳理这偌大的河西地区。

    他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与地方政务纠缠!

    所以,张越接过诏书后,笑着道:“令吏请捎带数日,吾这便命人回居延将犯官押来!”然后又问道:“陛下不是还有密诏吗!”

    “嗯!”郭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被密封在玉匣内,用铜锁锁住的玉匣子,递给张越,道:“将军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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